囚身之欲:强制爱by赵深深koala
赵深深koala  发于:2024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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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你今天回来啦?小薄生病了,我正在公寓附近的宠物医院。”
薄司寒顿时火冒三丈,正要发脾气。
但电话那头的声音又换了个人。
“薄司寒,你要是照顾不好小薄你就把它给我,我早跟你说了不要乱喂它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以为它跟你一样吗?它会死的!”
薄司寒听到苏语鹿声音时,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酒倒是彻底醒了。
修长的手指根根握紧了手机。
突然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但这一定是他接到过的最好一通电话,
他说话时带着淡淡的鼻音,嘴角纹路渐深:“已经有点要下雨的迹象,你出门带雨伞和外套了吗?”
语鹿防不胜防,被关心了一下。
然后就有点……刚才发脾气是不是我太过分了……
但她很快说:“已经看过医生了,阿姨马上把小薄带回来。”
薄司寒比她动作更快:“我带了雨伞和衣服出来接它,你原地等我,顶多五分钟。”然后语鹿便听到听筒里大门关上的声音。
与此同时,他挂断了电话。
语鹿再打过去,薄司寒拒接。两人没交接好,搞的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而那一头,薄司寒刚才只是走到大门那里,把门轻轻打开,又重重关上。
趁着苏语鹿还没回觉过来怎么回事,他抓紧时间去房间里拿她的衣服,拿伞,再度出门,站在电梯口,反复的按了好几次下行键。
语鹿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察觉到有点不对。
她把小薄交回到阿姨手上,准备直接走人,大概是老天爷都要帮薄司寒,薄司寒刚跑出小区,天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雨大的人进退两难,语鹿被彻底困在了宠物店这个孤岛里。
他没有迟到,他准时到的。
薄司寒一个人穿过马路,似乎远远看见是苏语鹿在等他,他脚步加快,小步跑过来。
他们没有互相问候晚上好,只是相互看着对方。
苏语鹿看着他是一身正装,却没有个正装的样子,衬衣领口没有领结,纽扣随便的开着,整个人看上去有点颓废散漫。
薄司寒却只注意到她发凉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将伞递给旁边的人,他取下挂在臂弯的衣服,双臂绕过她的身体帮她把外套穿上。
下巴恰接近她的眼眉前的时候,语鹿闻到了浓郁的酒气,酒精总是能放大情绪。
她屏住呼吸尽量后退。
然而,腰背上骤然袭来一股巨力,生生地被薄司寒拽回去。
他身影彻底笼罩着她。
明明雨声那么大,她却几乎能感应到对方在寂静的夜里发出的呼吸声。
薄司寒承认是自己意志力差,既然如此,为什么苏语鹿偏要用一通电话来诱惑他?
暗影里,男人弯腰低头的举动,像是要捕捉她。
语鹿怔了一下,手腕使不上劲,让他有力的手指扣住。
“薄司寒你喝酒了。”
“我没有醉。”
他深邃的脸庞不见情绪,定定看人,看的人心里毛毛的。
语鹿努力地调整面部表情,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
“你最好放开我。”
薄司寒就跟没听到似的,在昏暗的气氛下去企图去摸索她的唇。
语鹿看出他眼中的欲望,被逼的有些急了,一手推着他的胸膛用力,抬膝盖踹了他一下。
“你马上就要结婚了,别玩火烧身!叶家不会放过你!”
听见这些话的瞬间,薄司寒戛然一停。
停止了动作,停止了喘息。
恨恨地瞥了她一眼。
这个女人,可真是能拿捏他的七寸。
顿了两秒后轻轻一笑。
“叶家又怎么样?你以为一个叶家就能摆布我吗?”

那么疼叶珊,把人宠到天上,闹得好像天下无双,全世界都的知道。
现在在她面前,却是一副丝毫不掩饰对叶家轻视怠慢的态度。
待在他身边那么久,不说有多了解他,却也分得清楚他刚才说出的这句话绝对不是随便说说。
原以为端出叶家,他就会有所顾忌。
可他不怕叶家,也不怕叶珊。
那么,附加在他身上的最后一道约束也就不存在了。
语鹿手心里不禁冒出汗来。
现在他在这里拦住自己,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但如果接下来他直接对她做出任何奇怪的事。
她都不会感到意外。
她真不应该为了小薄的事,一时冲动在电话里多添了一嘴。
见语鹿许久都没吭声,视线也不肯看自己,薄司寒似嘲笑来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的婚姻大事来了?还真是稀罕。”
语鹿抬眸看了他一眼,这阴阳怪气故意揶揄人的语调。
这人喝了酒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你不说,我们可以在这里耗上一个小时。”
“你真的喝多了,不如你先放开我,我跟你一起回去给你煮一碗解酒汤。”
薄司寒却知道自己早就醒酒,冷白的脸孔上反应冷淡。
“你以为我放开你,你就能从我身边跑掉吗?”
语鹿脸上失了血色。
片刻后有点气急败坏的举高了自己的手:“薄司寒,你真弄的我手真的很痛。还有,很久以前我就很想说了,我是犯了什么罪,你不许我跑我就必须听你的?为什么只要你喜欢的,我就都得学会,你讨厌的,我连碰都不能碰!”
她含着不甘心的口吻:“你到底算是我什么人?我连拒绝你的权利都没有!”
薄司寒一听苏语鹿要跟自己算账,就浑身不舒服。
指尖忍不住一颤,细微的疼痛在这刻入了心。
握住那双冰冷的小手的手非但没有放松,反而钳的更紧,生怕捏不住她他就立刻消失不见了似的。
力气大的苏语鹿整个肩膀瑟缩起来。
阿姨作为旁观者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争执,紧张的欲言又止。
几次想出手帮忙,就会被老板那副生人勿进的模样给呵退。
只能傻呆呆的站在一旁。
薄司寒薄唇抿成一条线,眼睛通红地凝望着她:“我算是你什么人?你忘了吗?我是你第一个男人。所以你一辈子都别想摆脱我,也别想着别的男人还能染指你。”
什么鬼逻辑!
语鹿听的十分崩溃。
他是她第一个男人,那又怎么样,那是他强暴来的!就为了这个她就非得跟他一辈子?这辈子都不嫁人了吗?
这条疯狗!
他想都别想!
她才不会听他的!
语鹿挣扎着,要从他手上挣脱出来。
薄司寒却死活不松手。
缓缓地将视线与她对视上,启唇冷声说:“那苏语鹿你告诉我,我又是哪里做的不好,哪点没有满足你?你一见到我就跟见到鬼似的!”
到这一步,薄司寒已经彻底没了薄司寒的样子。
他才不会说这种苏语鹿听不懂的话。
她被他掐着身体,人筛糠一般抖起来。
她彻底相信他是真的喝醉了,谁惹了他没人知道,她就是不小心撞枪口上被他拿捏着撒气。
“你喝醉了,薄司寒你喝醉了!”
面对眼前这个心思难测,行为乖张的男人,不跟他起正面冲突才是明智之举。
可他疯了。
把她也搞糊涂了。
可薄司寒听着她反复说着他喝醉了,他却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清醒过。
以前,他以为结婚就是换来资源、权势、利益的一张纸,他捏着这张王牌,渴望打出一局最漂亮的王炸。
可都走到了这一步,他才知道结婚不是这样的。
“薄司寒,你先松开我的手,你把我手弄疼了。”
她挣扎的太厉害,骨头发出轻微的咯吱作响,不知不觉中,她泪流满面。
阿姨终于看不下去了,鼓起勇气打断薄司寒。
她把手放在语鹿的手腕上,哀求道:“先生,你就放过小姐吧,她真的很痛。”
第三人的出声打断,才把薄司寒从自己的世界叫了出来。
让他从一个为得不到的人痴狂的疯子,又变回那个文质彬彬寡情薄心的上流人士。
薄司寒终于松开她。
却没放过她。
把语鹿的手腕握在薄唇亲,薄唇带来的温热触感落在他刚才弄疼的地方。
“你哪里疼?我恨不得跟你疼在一处。”
模样从残忍到温柔,只用了一秒。
幕天席地的雨还没停下来,薄司寒虽然人站在宠物店的雨棚下,但飘飞的雨早就把他淋的满头满身都是。
这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漂亮了,也没有那么珠光宝气、高高在上。
他沿着手背,将语鹿白净的指尖都吻了一遍,昏黄灯光与泼天雨声中,神色真诚又专注。
这样皮相极佳的男人,但凡伪装一下深情又可怜。
这世上又有几个女人能抵抗得住。
语鹿差点失声痛哭。
不是因为被偏爱的感动,而是这画面感觉就像一个世纪那么长,在心底滋生出了某种说不清楚的情愫,让她既怕他,又想可怜他。
她被定格住了。
两个人的极限拉扯,也全落到了路灯下的叶珊眼里。
叶珊无助地看着前方,她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男人,如此卑微的向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示好。
她呼吸几乎窒息。
雨伞从她手里滑落。
一双乌黑明亮的眼睛,瞬间变成一片空旷的废墟,废墟是永远都无法再修复好的地狱,黑暗无边……
几分钟后,叶珊大步过去。
不客气地把苏语鹿从薄司寒揪出来,当场就要一耳光扇到语鹿脸上去。
“贱女人!”
她出现的太突然,语鹿和薄司寒压根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啪”的一声。
预想的耳光却没打到语鹿脸上。
薄司寒没有血色的唇上绽出冷漠的幅度,几秒后,薄司寒抬起眼皮看向她。
叶珊见那一巴掌薄司寒竟替那个贱人挡了。
忍无可忍,上前一步扬起手又想再补苏语鹿一耳光。
手在空中,就被薄司寒握住。
薄司寒几乎是没什么情绪反应,清冷的嗓音倒是温柔致死:“叶珊,你再敢动她,我就把你手给废了!”

叶珊脑海的最后一根弦崩断,缓缓的落下了手。
薄司寒松开她,她脚步趔趄地往后连连后退,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最后,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
捂面爆发出痛苦低泣。
语鹿看着这场面,已经变的完全没办法收拾,她上前一步想去把叶珊拉起来。
薄司寒反把她拉了回去,正面对着她,手指抚过她额前被雨水淋湿的微卷的发丝。
“吓到了吗?”
语鹿目光落到大雨中被雨水淋的簌簌发抖的叶珊,十分不解的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这人不去帮叶珊?在这里傻愣着干什么。
她刚想说什么,薄司寒深压着眉头。
周然这才像回过神一样,从车子旁跑过来。
之前送薄司寒回到公寓,他一直在停车场等他。后来给老板打电话,老板一直没接,他又上楼去看,敲了很久门发现根本没人。
还以为老板在公寓里出什么事,他下到楼下,遇到物业人员。
人家告诉他看着薄先生拿着伞从东门出去了。
周然才开着车在附近转悠,看能不能碰到他。
其实他也才刚找到薄司寒和苏语鹿没几分钟,只看到两人吵着吵着,又拉拉扯扯卿卿我我的。
这种情况,他这种不相关的人自然不能去贸然打扰。
索性就站在旁边看热闹。
唯一失误的是,他看的太入迷,叶珊从哪个方向冲出来的他都没看到。
周然刚到薄司寒跟前。
男人寒气森森,却慢悠悠的问:“去哪儿了?”
“我……”周然还没开口解释,薄司寒骤然欺身上前。
一身的爆裂之气,猛的用力掐住周然的脖子,野兽一样的气息把周然推着倒退了好几十步。
一路掐住他的脖子走过去,冷静而麻木。
周然被这股强大的气势压着几乎一动都不能动,自然而然地像魔怔了似的往后退,牙关战栗的磕出响声。
最后脚下一绊,摔倒在地。
他立刻爬起来,向薄司寒跪着谢罪。
“对不起先生,是我工作失职。”
周然知道他自己错在哪里,错在没盯住叶珊小姐,让她出现在这里撞破一切。
薄司寒脸色微微好转。
“保护好她。”
他没具体说保护谁,周然爬起来,三两步走到苏语鹿面前。
“语鹿妹妹,我送你回去。”
苏语鹿见鬼似的瞪着他,她现在走合适吗?
周然皱着眉头劝她:“你先跟我走吧,那是他们两个的事。”
语鹿被周然半拉半推,阿姨打着伞,手里抱着猫,三人踏过地上的水洼上了车。
临走之前,语鹿还在望着叶珊。
叶珊坐在地上,凄惨的冷笑。薄司寒则半蹲在她跟前,拿手指轻轻刮过她的眼帘。
女人颤抖着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脸上,发白的嘴皮子一直在动,不知道在说什么。
薄司寒背对着语鹿,实在是猜不到他会跟叶珊如何解释。
事实上,薄司寒压根就不打算跟叶珊做任何解释。
他听着她哭了好一会儿,轻扯开她的手掌,手指刮着她的眼帘帮她擦眼泪。
有了他的关心,叶珊像是被大人不重视的小孩,终于得到了关注,反而哭得更加花容失色。
可惜,眼前这个男人对女人的眼泪免疫。
除了那个女人。
他扬起紧绷的唇线,狭长的眼尾从那边掠过来:“别哭了,哭花了妆不好看。”
叶珊眼睛里汪住泪,有些魔怔的语气:“你是嫌我丑是吗?”
“没有的事。”他解释。
伸出手:“走吧,我送你回家。”
叶珊抽抽噎噎的搭住他的手,被薄司寒从地上拉了起来。
叶珊也是打车追过来的,两个浑身湿透的人,在宠物店里借了一张毛巾,擦了擦头发和身体。
然后薄司寒又叫了一个司机,叫他带上两身干净衣服来接他们。
等车子到了以后,薄司寒先让叶珊进车里换衣服。
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换衣服的地方,就穿着那身湿衣服直接进了驾驶室,让开车过来的司机打车走。
咚的一声锁了车门。
车子风驰电掣地飞出去,无数路灯斜掠的光影,将男人冷峻的面庞切割。
一身狼狈的叶珊换了一身新衣服,人冷静下来。
被刚才那一幕冲击炸成一团乱麻的脑子,终于有了一根清晰的思路。
“她是谁?”
叶珊以为自己冷静下来了,其实并没有。
指甲深深的掐进了掌心肉里,她在车后座仔仔细细的盯牢她的男人,锁定着他的一举一动。
明明一个小时以前,她还在幸福的天堂。
等待着两天以后,成为他最美丽的新娘,和他携手走进婚姻殿堂。
现在,她却被他亲手推进了地狱,如烈火烹心,烙铁蚀骨。
天堂地狱的一念之差,让叶珊眼眶一酸,无数泪珠滚落下来。
他们这个圈子,自己身边的男人私底下有有女人,女人私底下有情人,是心照不宣的事。
叶珊会察觉不出来他对她的身体避如蛇蝎,他表现的那么明显,甚至疏于掩饰。
不是因为身边有别的女人吗?
薄司寒曾经说过,女人越是临到结婚越容易逃婚。
叶珊恰恰相反,越是临到结婚第六感越强,有些事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挨到婚礼结束,也就过了。
偏偏今天单身派对结束后,薄司寒把她送回家。
她不放心,又打了一辆车跟踪他。
果不然,被她逮着了。
原来他还有一个从未告诉过她的住处。
她看着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进了小区。
又急冲冲的拿着一件女士外套,自己跑出了小区。
叶珊浑噩的扫了出租车付款码,都不知道自己输了几个零进去,神差鬼使追着薄司寒的身影,往小路里走。
最终,她渴望的幸福生活,被她自己亲手给打碎。
“跟上次一样,你把她解决了。这一次我不仅要她的脸,你把她手给我亲自打断,我既往不咎。”
一想到当时男人跟那个贱人的拉扯,为了帮那个贱人薄唇里吐露了几句话,说要把她手给废了。
叶珊不仅有些狗急跳墙,也再度感到了疼。
密密麻麻的刀刺到身上,捅的她千疮百孔。
她端出了公主的架子。
“这件事我要不要告诉爷爷,我们的婚事还要不要继续下去,全看你怎么做!”
她不管薄司寒跟那个女人感情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
这时候,叶家才是她最大的依仗,只有她的家族,能给她提供庇护。
像薄司寒这样的野心家,利益的叠加和交换才是最重要的,他不够爱自己也无所谓。
但她手上有他想要的东西,就可以一辈子拿捏着他。

薄司寒肃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叶珊见他态度并不果断,上一次两人吵架差点分手的一幕再度袭上心头。
心态先稳不住。
威胁的声音在车厢里非常清晰:“薄司寒,你这么对我爷爷不会放过你的,你当初是怎么跟我爷爷保证的,你为了追求我,你对着我爷爷下跪说要用半座城来迎娶我。”
薄司寒还是不说话,仿佛是在思考。
叶珊紧绷着神经,嗓音越来越激动,咄咄逼人的质问:“要不是你跪下来求他,我怎么会答应你的求合。这就是你要娶我的态度,你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还是没把叶家放在眼里。你最好搞清楚你的身份,在薄家,你还比不上人家薄司礼的一个手指头,如果没有叶家,你什么都不是!”
车速也跟着猛得提起来,叶珊吓得抬手抓到上面的安全把手,瞬间闭上了嘴。
等车子驶向空寂的马路,薄司寒依旧不说话。
叶珊显然是被薄司寒折磨到发狂。
“你说话啊?你搞清楚,我跟那小贱人到底谁比较重要!”
她朝着他歇斯底里的吼叫,薄司寒终于出声,声线极其冷淡。
几乎是没有什么情绪:“叶珊,你闹够了没?”
叶珊见他终于肯回应自己,只有咆哮才能表达的自己的委屈。
“你说啊!到底是她重要还是我重要,你到底还想不想跟我结婚!”
车子再次加速,惊险连连的插了好几辆车。
叶珊被车速惊吓的大叫,顿时就没心情再去比较。
“我最喜欢听话的人,谁听话我就喜欢谁。”
他的语气平静的像聊天。
收拾的她一点脾气都没有。
叶珊终于意识到她从他嘴里不再可能问出她想要的答案。
片刻后,她不再闹了。
委顿地靠着车座椅,捧住脸,喃喃自语:“你不爱我,你骗我,你一直都在骗我。”
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叶珊彻底绝望了。
她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不愿意戳破那层纸。
车子又走了一段路。
叶珊坚持着叫薄司寒停车,猛地锤击玻璃窗。
“这里不能停车。”
叶珊扑过去抓他的方向盘,不成功,却让车子偏离方向,差点撞到侧面的卡车。
为了阻止她继续发疯,薄司寒只能迅速找个地方泊车。
车锁叮的一声刚解开,叶珊推开车门,在大马路上疾走。
雨下的很大,车流不息。她几次差点被车子撞到,司机摇下车窗对她破口大骂。
叶珊知道很多人在看她,对着她指指点点,兴奋的猜测着她经历了什么不幸。
突然有人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强行从危险中带走。
叶珊仰头看着那个救世主的脸,她觉得他心里还是在意她的。
“你还是会跟我结婚的,对吗?”她抓住他的衣角一片灰败的眼神中生出一丝希望来。
薄司寒带着她往前快步走,走到街道旁,把她塞进车里,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
他站在车门外,望向车窗内的她。
眸光没有一丝闪动。
气氛静了一秒。
薄司寒薄唇轻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绝望再次笼罩下来。
叶珊发丝都激动的颤抖,眼泪再度掉落:“如果你真的不爱我,为什么要追我,又求着我跟你结婚,你说你爱我的。”
男人略一思索,还很冷静。
说话流利简短,逻辑清晰。
“当初我说过的,现在就当我没说过吧。”
叶珊的心脏裂开。
骄傲的公主被突然打了个措手不及。
眼泪从腮边落了下来。
窒息的感觉如此强烈。
“不行,我不同意,就当刚才我什么都没看到好不好,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
如果没有排山倒海的心痛,叶珊不知道原来自己爱他这么深。
她心里装的全是他。
卑微的像一个为爱所困的囚徒。
“实在不行,你愿意跟她继续在一起也可以,你愿意跟多少女人在一起都可以,只要你别让我知道。司寒,我想跟你结婚,我想跟你生儿育女,我不能想象未来没有你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
可无论她如何苦苦哀求,哭的有多可怜。
眼前的男人始终不为所动。
硬的不吃,软的更是无用。
薄司寒拧了一下眉,黑暗中车流扫到他身上的冷光,将一举一动修饰得像是抽帧默片。
叶珊只看到这个自己爱了许多年的男人,冷着一张脸,每说一句,都是在叶珊身上凌迟一刀。
一刀又一刀。
“没有用的,叶珊,我对你没有感觉。我们没有以后,也不可能有以后了。我不爱你,以前不爱,现在也没有,未来更不可能。”
叶珊得到确定的答案。
腿脚发软,眼前一片黑暗。
薄司寒继续说:“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及时止损。”
薄司寒把叶珊送到叶家时,已是凌晨。
叶珊被佣人搀扶进屋里时,整个人就跟掉了魂儿似的,走路两条腿都支撑不住,打着绊子。
叶家老爷子见叶珊一直没回家,自己也没睡,就坐在起居室沙发上等她。
等回来的却是一个出门时开开心心,回来时失魂落魄的乖孙女。
叶老爷子看到头发凌乱,身上的衬衣皱得仿佛几天没换的薄司寒,一句话也没多问,先一脚踹上薄司寒腿上。
那一脚极重,不仅让薄司寒膝盖一软直接跪地,叶老爷子也因为用力不稳,差点摔倒。
待被人扶稳后,叶老爷子直起腰,呼吸急促。
指着薄司寒的鼻子骂:“你对她做了什么!”
嗓音之愤怒,叶珊也跟着抖了一下。
薄司寒单手撑着地上爬起来,神态冷酷,并没有一丝惧怕。
作为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当他决定放弃叶珊开始,他就没想过要逃。
薄司寒唇角勾了勾,正准备很轻松的说,他要跟叶珊解除婚约时,叶珊突然疯了一样冲出来用手捂住他的嘴巴。
男人先是愣了愣。
叶珊扭过头来,望向叶老爷子,一脸幸福的笑起来:“没事的,爷爷,我们没事的。我们就是玩儿的太尽兴了,今天晚上可真开心啊,你不知道爷爷,大家都祝福我们呢?”
薄司寒墨色的眸色盯着她表情几分钟,神色有些微妙。
叶珊却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拉着他的手像往常一样送他出门。
直送上了车,她站在车门外对他挥了挥手,依旧是笑着的。
“你路上小心,我们后天见。你记得准时,千万不要迟到了。”

五月,西西里岛最美的季节,明媚无风的日子,湖面波澜不惊。
举行婚礼的古堡东面的房间对着一大片湖水,映着岸边茂密的树林。
阮生玉从窗边走来,看到叶珊坐在圆形的椅子上,头发被绾成高髻。
佣人帮她穿上白色丝绸婚纱。
那条婚纱价值上亿,足足镶嵌了7000多颗真钻。最灵巧的工匠换了无数种针法用银线将钻石一颗一颗绣在裙子上,绣出一朵朵百合花的造型。
迎着阳光那些钻石熠熠生辉,仿如百合花的眼泪。
除去这条婚纱,叶珊身上佩戴的珍珠和胸针件件都是薄叶两家镇宅的孤品。
要说她是千亿新娘,也不为过。
阮生玉进屋来恭贺新娘,喜字还未出口,目光却独独落到梳妆台那个装头冠的墨绿色丝绒盒子上。
那顶镶满钻的王冠是所有镇宅孤品中最贵重的一件,除了镶满了钻石,中间一颗硕大的梨形蓝钻,产自南非,足足有五克拉重。
后颈窝仿佛一缕风吹过。
阮生玉思绪不由飘到多年前的一个炎炎夏日。
他们在玩捉迷藏,薄司礼牵着她带着她躲进薄风的收藏室,不多时,薄司简的嗓音在一墙之外响起。
“阿哥,阮姐姐,我已经看到你们了,别再躲了!”
薄司礼把阮生玉拉到身后,朝外觊了一眼,扭头食指撑在唇上做了个噤声动作,嘴角噙着一丝笑意,。
薄司简诈他们不出来,又绕道别的房间继续找。
薄司礼与阮生玉十指相扣,他带她直接进到自己根本没权利可以进的里屋。
看着他移开墙上的一幅画,拧开保险箱的密码锁。
薄司礼拿出里面一个绿丝绒盒子,拧开暗扣,盒盖弹上去,露出那顶钻石王冠。
阮生玉霎时就被它迷住了。
薄司礼看着她沉迷的眼神,忍不住笑的更开了些。
取下头冠,戴在自己喜欢的姑娘头上。
那时阮生玉对现状还很知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从来不敢去奢望。
她抬手想把它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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