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身之欲:强制爱by赵深深koala
赵深深koala  发于:2024年08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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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司寒才不会给人留余地,侧过头又望向语鹿,似调侃似惋惜。
嗓音也故意压的很低:“你兴冲冲的跑来找我,我还以为你负责多大个事儿呢,原来就是在这里搬凳子?要是还有下次,别叫我来了。”
话里话外的意思说给该听的人听。
他来这里是为了给眼前这不知名的小丫头面子,你们倒好,把她弄去做搬凳子这样低级的工作,既然你们不给我脸,我为什么还要给你们脸。
所谓的没有下次,也不全指他下次不会再踏足这个学校。
同时也意味着,这所学校会失去薄氏集团的一切资金支持,包括学生的奖学金,研究室的经费捐赠等等,而学校正准备拉拢薄氏共建共享的“校企合作”“产教融合实训基地”等项目,铁定也是告吹。
校长多人精的一个人,再连这话都听不懂。
这么多年领导白当了。
他赶紧放低姿态,将友善的目光投向了苏语鹿。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知道哪里才是刀刃。
“这位同学……”
他压根不认识她,叫不出她的名字。
语鹿不卑不亢道:“法学院法学系一年级生苏语鹿。”
校长立马眉开眼笑:“语鹿同学,既然你跟薄先生是朋友,要不接下来就由你做薄先生的解说员,毕竟这个项目是你一直在跟进,要不一会儿沙龙会的主持人也由你来?”
原本沙龙会的主持是传媒系的一枝花,不过肖露之前力排众议换成了自己上,毕竟这种露脸的机会,可比做幕后工作得到的实际好处多得多。
她那篇主持稿,刚好也是苏语鹿写的。
她自己校审了五遍,可以说比肖露还熟悉全流程。
校长还不知道这次项目苏语鹿是牵头人,只是为了在薄司寒面前表达对苏语鹿的充分尊重,借此一说罢了,并没真的非要苏语鹿来接,但如果语鹿拒绝的话,主动权便落到了学校头上。
都是万年的老狐狸,薄司寒哪里不知道校长打的是一箭双雕的算盘。
我的人,没经允许,也是你随便可以拿捏利用的?
淡漠地扫来一眼,颇有些讽刺意味,直接就把他那套话术替苏语鹿挡了回去:“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们倒是会为难我妹子,这一看就是整夜没睡着,现在还让她熬红眼睛给你们做解说员?贵校培养学生就是这么个培养法?”
这话一压下来,老校长表情瞬间就变的有些不自然,只没想到薄二少说话做事那么不留情面。
语鹿却见不得薄司寒这样故意为难人。
不彰显一下他的权势,他就浑身不得劲儿似的。
她唯一一身反骨,好像专门为他而生的似的。
立刻说:“如果可以给我这个机会的话,我很荣幸能够为薄先生做讲解员,尽心的为学校做好宣传。只是一会儿要上台之前,请多给我五分钟,我需要换一身得体的衣服。”
校长见苏语鹿那么懂事,帮忙解了围,神情越发和善。
一群人回归正题,继续往前走。一时之间,好像所有人都遗忘了肖露,把她留在了原地,纷纷跟着苏语鹿和薄司寒的步调走。
百年名校,连垃圾桶也设计的别致。
薄司寒全程又恢复到那出色的商人姿态,犹如一汪泓潭,风度翩翩,说一不二。
等介绍完最后一处建筑后,薄司寒趁着众人在观看历代知名校友的画像,背着手站在语鹿身后,见缝插针下巴探在她肩膀处。
极好看的眉眼间藏着很深的情绪,凑在她耳边低声数落她一句:“胳膊肘尽往外拐。
语鹿用眼角余光去扫这个厚颜无耻的男人。
把脸一横,别向一边。
她……不太好哄,别以为这么突然出现,做了一回救世主似的人物,就能让她回心转意。

在不同的场合,总能表现出最恰当的一面。
上了讲台,面对着芸芸众众的学生,这人一改平日的冷漠,既幽默诙谐,又博学强识。
压得所有人目光都向他下跪为止。
轮到自由提问时刻,学生们的问题便变的更加大胆,五花八门,薄司寒清隽深邃的五官展颜,笑容自若的一一解答。
一旦涉及到生意上的事,野心勃勃的男人总是说个没完。
偶尔有一两个问到感情问题,他只是笑,并不做多解释。
“我十分相信你们在网上能够了解到的关于我的绯闻,远比我自己知道的都还多。”
台下一片哄笑声。
他年轻、富有、英俊、单身、风度翩翩,是个优秀的商人和热心的慈善家。
这一切对还未出入社会的学生来说,似乎充满致命的诱惑力。
四十分钟的访谈很快结束。
薄司寒被人簇拥着走进会客厅。
他是财神爷,还有更重要的一堆项目事宜等着他面谈。
语鹿落于人后,终于从这种繁忙的工作状态抽离,瞬间情绪变的很坏。
刚下台就遇到一个端着奶茶的人,满杯奶茶倒了一半在她衣裙上,对方连连说道歉。
她很勉强的接受她的道歉,回寝室换了身衣服,就有人叫她一起去吃饭。她一直处于一种游离的状态,上了车,到了酒楼。
有迎宾把她带进包间,人群里薄司寒鹤立鸡群的很扎眼,看到她走进来,他还在跟人谈笑风生,目光却直直的落到她身上。
校方也很有意思,直接把她安排在薄司寒的右手方。
一个个年纪加起来能有好几百岁的领导们,给足了语鹿尊重,说透了各种好话,听的她耳根子发慌。
知道是沾了他的光,笑的勉强。
直到这些呼风唤雨的成功人士纷纷过来与她敬酒,薄司寒刚还站起来端着酒杯旁若无人的与别人聊天,目不斜视,修手却伸过桌,直接拎起转盘上一杯橙汁,胳膊肘撞了撞她,递过来。
语鹿接过饮料,笑的有些尴尬。
看不到身后薄司寒什么表情,但看到了那名热情敬酒的领导露出了了然神色。
她摇了摇头,表示不是那样的。
抿了口橙汁,笑的脸都僵硬了,她坐下吃了口菜,心里琢磨着,这人本就心眼多,一心两用也不误。
“鹿鹿,帮我叫碗燕窝粥,没吃什么东西光喝酒,胃有点疼。”
不自觉,这人也往前拖了一下凳子,也坐了下来。
她恍神了一下。他酒喝的急了些,有些飘,眼神被暗色灯光衬得很深,里面有浓浓醉意。
语鹿微微坐直身,随口一句:“还是少喝点吧。”
薄司寒听了也一笑,也明显被对方取悦到。
“我们……还从没在外边人面前一桌吃过饭。”
没有由来的一句。
像是称述。
又像是感叹!
语鹿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表情冷漠的又把眼神收了回来。
包厢内聚会的气氛没有变,大家还是有说有笑的,薄司寒脸上的笑容却淡了。
她总是能把一个开心的气氛,搞的很坏。
平时在他面前装得很听话懂事,这种窝里横的行为真的很少会有。
比起明里暗里的针锋相对,这样不动声色地冷待着他,这么长时间,他真的有点忍耐不了。
“能不能不生气了?”
他再次对她让步,也借着酒意暴露出心底里柔软的底色。
语鹿转过脸,抬起眼睫,已经感觉没什么情绪波动,还是象征性的看着他不说话。
薄司寒伸出长臂把她给拉过来,距离近,两人身体亲密的贴在一块。
低头,嗓音伴随着温热的呼吸靠近耳朵:“哪里不高兴,说出来,不是很好吗?”
他语调低淡的又是一句。
语鹿用了一点儿时间,去消化他那个问句。
要她怎么回答?
哪里不高兴,要说起来,没有不高兴,哪哪儿都是不高兴。
跟他交流,都已经很疲倦了。
既然解决不了的问题,干嘛老是问,好像问了他就真会放她自由似的。
片刻后,语鹿向后微靠了一下,薄唇发出的嗓音没有任何多余的起伏,在陈述着一件事。
“我对你,开心也好,生气也好,只是都突然变的没有了情绪。”她很认真的看着他:“其实,那些都不重要,不是吗?”
薄司寒定定的看着她,莫约是用了六十秒来清醒,他眼神里的热切暗淡下去。
转而露出了厉色。
他嗤笑了声,慵懒地靠着椅子,无所谓的把玩着一只铂金打火机。
“是啊,反正一点都不重要。”
他连跟她再扯些别的心情都没有了。
而语鹿还记得他刚才的命令,有服务员进来收餐碟,语鹿叫唤住她,叫她上一份燕窝粥。
却不知又哪里触碰了他的逆鳞。
这人突然叫那女孩子别走,一副对她极其感兴趣的模样。
“你叫什么名字?”
服务员是个高挑靓丽、温柔可人的氧气小美女,一看年纪就不大。
那女孩儿对着突如其来的询问并不惊讶,饶是早已习以为常、见怪不怪。
只是对着他笑。
薄司寒当即对她招招手。
语鹿已经有了不好的兆头。
却已经无法阻拦毫不知情的女孩儿靠近,薄司寒伸手便捏住她下巴,
微微眯起眼睛,细细端详着手里的猎物。
语鹿特别反感他这种行为。
这种最无耻、最卑鄙、最残忍的戏码,还要上演多少次。
以迅疾的速度挥手,把两人分开,把女孩儿从他手上解救出来。
“你先走吧。”
转过脸,语鹿冷着眼对薄司寒怒目而视。
“你别太过分!”
薄司寒却只是笑。
不是说,已经对着我戒了情绪了吗?看看你,生气起来多可爱,多招人疼,多招人恨!
“我一直都是这种人,你不是知道吗?”男人打了个呵欠,轻描淡写的语气仿佛是在看戏。
可那女孩子眼见到手的机会要飞走,飞快的补了句嘴。
“我叫阮敏,薄先生。”小心翼翼地赔着笑脸,细声腻语地拿捏着分寸。
薄司寒笑意更浓,转过脸来故意朝苏语鹿递了个眼色,语鹿马上心领神会,他想说,你瞧,我可什么也没做。
语鹿有些受不了他的病态,轰的站起身。
“去趟卫生间。”
她飞快走出去,搭上冰冷的门把拉开包厢大门。

第105章 求助
语鹿躲到厕所里慢慢的调整情绪,这才突然明白,人为什么心烦意乱时会特别想抽烟。
因为,除了烟丝带来的激烈呛喉感,没有任何一种感觉能够冲淡心里那种无力抵抗的情绪。
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语鹿掏出手机,看到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以为只是一通日常的询问电话。
岳静宁缺突然告诉语鹿一个惊天消息:“你表哥跟你联系没?”
“在啊,怎么了?”
“你舅舅因为行贿卷进了贪污案,被正式逮捕留置了。”
语鹿懵了。
“什么时候的事?”
“我也是刚知道,被拘留半个月了,我以为他是出差去了。你舅妈怕影响我病情,一直忍着没告诉我。”
岳静宁还在电话里继续扯:“不知道你表哥知不知道这件事?不过你舅舅也不是他亲爹,他应该也不太在意吧?倒是你舅舅之前全款给他买了两套房子,现在你舅舅名下的财产都被冻结了,这两套房子不知道会不会也被清算。”
她顿了顿,又道:“唉,你说你舅妈不会在这时候跟你舅舅离婚?你说这个事,叫你舅妈去替你舅舅扛,你舅舅会不会少判几年?不过,你舅妈一定不会同意。”
好像过了很久,语鹿才回过神来。
她对母亲所关心的重点感到分外离奇,露出了看怪物一样的眼神。
岳静宁的三观总是能不断刷新语鹿的认知底线。
她难以置信一个老师嘴里能说出这样的人话?
“行了,就这样吧,再见。”她把电话挂了。
飞快走出卫生间,重新回到包厢里,没头苍蝇似的望了一圈。
平时那个人堆里一眼就能望得到的人,楞是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随手拉住一个人,忙问:“薄先生在哪里?”
那人酒气熏天,指了指阳台:“是不是在外面抽烟?”
语鹿忙不迭的跑过去,他果然是站在阳台上抽烟。
云雾缭绕里那是一副美丽的皮囊。
“薄司寒……”她声线在颤抖。
男人闻声,转过脸。
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苏语鹿恍恍惚惚的朝他扑过去,拽住他的衣领:“我有事求你,你必须帮我,只要事情能成你要我吃小药丸也可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男人原本带着嘲弄的眼神看着语鹿苍白如纸的脸,但她语气实在不太对劲,遂碾灭了香烟,正色道:“你怎么了?”
语鹿冰冷的呼吸和炙热的嘴唇抖的厉害,彻底没了主意。
“我舅舅因为受贿,被卷进贪污案里了,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庭,也不知道会不会判刑,会判几年……”
“不知道何子帆是不是很早就知道这个事了,但是他什么都没告诉我……要不是妈妈刚才打电话过来……我都不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她自言自语,又语无伦次,拉着他的衣角,盈满泪水的双眼哀哀地仰望着他。
“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再也不对你发脾气了,以后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照办,你救救我家人,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薄司寒漆黑的眸子倒映着她的脸蛋,刚才还在他面前拽的飞起来的姑娘,眼里只剩着恳求之意。
比起她的急病乱投医,他镇定的不能再镇定。
帮,他自然是会帮她。
不过……
薄司寒一开口,嗓音在安静的气氛下格外低沉:“你要我救你家人,是因为是你亲人,还是为了何子帆?”
语鹿呼吸渐沉。
“这跟何子帆一点关系都没有……”
她张着嘴,愁眉不展。
风掠过他们之间。
薄司寒从脸庞神情看没什么异样,依然的云淡风轻。
良久他伸手搂了搂语鹿的肩膀,给予她无限的宽慰:“不用担心,都是小事。我们回家吧。”
他牵着苏语鹿的手从人前走了出去。
刚钻进车厢,薄司寒就打了好几个电话。
语鹿侧头看着他,他动了动嘴皮子,只还能淡定给她递一盒纸巾,以免她一激动把眼泪鼻涕哭到他裤子上。
几通电话打完,薄司寒变的有些沉默。
语鹿已经敏感的察觉到舅舅的事不是那么容易解决。
他看了她一眼:“今晚你先好好睡一觉。事情有好的进展,我会跟你说。”
见她仍不放心,又耐着性子安抚她的情绪:“我还要多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电话里说不清楚,还不好做论断。”
这才把她眼底的不安按捺下来。
等回到公寓,换掉鞋子,他让语鹿先去洗澡。
手搂着她的后脑勺,闻了闻她的头发,整个人身上都是一股忧伤不安的味道。
“去洗个热水澡,心情会好一些。”
“嗯。”
她转身去了衣帽间拿换洗衣服,薄司寒脱掉外套,扯开衣领坐到沙发上,摸到茶几上的打火机和烟。
刚点了支烟,便听到浴室里传来水声。
他一支烟还没抽完,苏语鹿已经洗完澡,披散着柔顺的长发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客厅里,薄司寒拿起遥控器点开了智能音箱,音箱根据今天的天气以及主人平日里的习惯,自动播放起了轻慢的爵士乐、
一面雪白的墙壁前投放着放松舒适的光影,忽暗忽明的光线折射在他早被脱掉扔在一旁沙发手扶上旁的外套上,茶几上是手机和烟盒。
他微眯眼睛,靠着沙发听着音乐养神。
语鹿换了一身柔软的没过膝的白色吊带裙,光着脚踩着地板,走到他面前。
薄司寒睁开眼睛,便看到她正如一个虔诚的朝圣者,神色木然的跪在他两腿之间。
什么话也没说,那双细软的小手伸出来,摸到他的皮带,灵巧的去解皮带扣。
薄司寒呼吸一滞,有点明白她想做什么。
她在兑现她的诺言,或者是提前预支他的报酬,主动为他做她最不喜欢做的事。
塌下纤腰,跪在地上。
薄司寒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这种黏稠的氛围,对男人来说最是致命,催化了理智的阈值。
男人轮廓锋利的喉咙滚动两下,终究还是伸出手,挡住了她准备用牙齿咬下裤子拉链的动作。
“你倒是……”残存的理智让他做出了阻拦的动作,嗓音却沙哑的要命。
他真的很想……很想直接把她推倒在茶几上占有她撕裂她。
可是,他早已看出来,她今天情绪不对。
这种情绪不对,不完全是因为岳森。
她还有秘密。
他可不要成为她发泄情绪的对象。

要是换做正常状态下的语鹿,十分懂得见好就收。
反正是他不要的,她可不得快点顺着梯子往下爬。
但是苏语鹿今天真的很不正常。
她仰望着他,眼神变的妖娆而旖旎,长长的睫毛往下一压,轻咬男人的手心。
故意引诱他。
薄司寒像被蛇咬到一般猛的撤回手,表情则变的十分愤怒。
他掐着她的脖子把人拉坐到自己腿上,彼此眼神对视好几秒后,忽然凶狠地啃噬含咬她的双唇。
他力气用的极重,必须要让她明白,他这个人不好惹。
不要试图去做任何挑战他威严的事。
也休想拿他做调剂品。
她的双唇被他吻的红肿,立刻就不敢再造次,双手推着他,要离他远远的。
薄司寒反而更不愿意撒手,把小腰掐的死死的,反正是她要撩火,他就得让她尝尝不计后果的代价。
“好了好了,疼!”她好不容易才从他的呼吸里喘口气。
薄司寒大手隔着裙子肆虐地揉捏,不解气的说:“不疼不长记性!”
她皱起眉头叫疼。
薄司寒手上力道加重至深,仿佛是想透过她,触摸到她的心跳。
然而,再倔强的抵抗,也禁不住男人的死命折腾。
语鹿疼的呜咽的快哭出来,也让薄司寒乱了心。
音箱的音乐已经换了好几首,他骤然松开她,语鹿整个人像经历了一场大战,浑身是汗,虚脱无力。
清冷的光影打到薄司寒脸上,他沉在阴影里,像个白玉雕像,她被他的身影所笼罩。
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情绪,手往后一探,隔着衬衫却摸到了他的背。
“你这个人,是真的有点病态。”语鹿喃喃的说。
“你还有什么事,压在心里不想跟我说?”
回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语鹿也知道自己今天的一切行为都变的不像自己。
在接到妈妈电话的一瞬间,听到舅舅出事。
这种时候,明明该第一时间跟何子帆打电话确认。
她却十分怯懦。
害怕电话那头,再次响起的是许轻轻的声音。
到那时候,不管许轻轻说何子帆是在床上还是在洗澡,都足够让她崩溃好几次。
哪怕后来她第一时间去哭着找薄司寒求助。
泪眼婆娑、心急如焚的述说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其实脑海里依然有一块小小的空白之地。
那块空白之地不断地上演着何子帆与许轻轻在一起的画面。
她就这样分裂出了两个自我。
一个还是看上去无比正常的她,另一个是对何子帆剩下无尽的猜忌的她,这猜忌让她魂不守舍,让她走到哪里都想不起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语鹿只是太难受了。
如果不找些自毁的动作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她的大脑里就会不断闪现那个画面。
“不想说,就不说。”
薄司寒揉了揉她的头,动作很温柔。
语鹿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说:“我可能真的需要睡上一觉。”
薄司寒什么话也没说,将她抱起来放到铁灰色的真皮沙发上,没有再搂搂抱抱,只是声控空调调到了最舒适的26摄氏度。
他又进卧室拿出一张极薄的羊绒毯,盖在她身上。
然后靠着沙发,点了一部电影,声线清晰又懒散道:“陪我看会儿电影,你困了就直接睡。”
那是一部最新上映的人物传记。
出现的人名和术语都很多,画面时而黑白,时而彩色,没有完整且紧张的剧情线。
语鹿对这类电影不是很感冒,薄司寒看电影时也很安静,从来不会絮絮叨叨的剧透。
总之……就是这样安静又舒适的氛围,加上对她来说略有些枯燥无味的剧情。
她迷迷糊糊,闭上了干涩的眼皮,睡的始终不够沉。
睡一半的时候,突然惊醒了一下,电视画面又变成了彩色。
是一幕原子弹爆炸的画面。
薄司寒就好像是知道她醒了似的,侧头垂目看了他一眼,手伸过来撩起被角盖在她裸露在空气外的雪白肩膀上。
或许是沙发很舒适,羊毛毯很柔软。
语鹿感到了一种被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安全感。
她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了……不多时,这一回终于沉沉的睡了过去。
电影接近尾声时,薄司寒站起来,走到阳台上又抽了一支烟,他在阳台上站了很久,目光眺望着远方已经暗沉下去的城市,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小薄伸着懒腰,步态轻盈的从玻璃门缝里钻出来,扒着他的裤腿喵喵的撒娇。
他弯下腰,手托着小薄的肚子把它抱起来,手指揉了揉它的脑袋。
小薄踩着他的手臂,转了个弯,头面向了屋内。
它又对着睡在沙发上的苏语鹿喵喵的叫,似乎在叫她快起来,到他们这边来。
薄司寒捏着小猫的爪子,做了个挥爪的动作。
然后把侧脸贴在小薄香软的猫背上,没由来的呓语了一句。
“你也不想跟她分开的,对不对?”
翌日,语鹿是从床上醒来的,睡醒以后,竟然头疼欲裂。
窗帘依旧紧闭着,灯光也没打开。
拿起手机一看,才知道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微信里未读消息几十条,但她看到有非必要的微信“她”都回复过了。
比如跟辅导员请假,理由是要回雪都看母亲,假条回来再补。
也跟室友说,自己要回雪都耽搁几天。
言辞用语都是她的习惯性风格,还配了表情包。
看的语鹿一个机灵儿,不消说都知道是谁的手笔。
她下床后第一件事是拉开窗帘,当外面已经算不上明朗的阳光打到自己脸上时,她还是有焕然一新的感觉。
人就是靠着睡眠和好阳光回复能量呢!
收拾好自己,在衣帽间挑了半天,最终还是选了一身自己的衣服穿上。
她穿的还是连帽衫和牛仔裤,头发裹成了一个简单的丸子。
走到客厅,才发现薄司寒竟然没有出门,正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看平板电脑。
她有些愕然。
薄司寒见她今天状态是好多了,摘下眼镜,揉了揉酸胀的眼眶。
“饿醒了?”
还别说,原本不饿的,他提一嘴,她就觉得胃里空捞捞的,像饿了好多年的饿死鬼一样。
她对着他嘿嘿一笑,蹦蹦跳跳的跑到厨房翻找零食吃。
“紫砂锅里煨着粥呢?还有蟹黄包,糯米粽。”
语鹿又是一愣,探出半张脸来瞅了薄司寒一眼,一个闪身又消失在厨房门外。
揭开紫砂锅的盖子一看,果然里面煨着一锅瘦肉粥。而旁边的小蒸笼里,蟹黄包、糯米粽,小份的粉蒸排骨,都还热着呢。

太绝望了……
“这做粥的师父一定是对社会抱有极大的怨恨……所以他才会想要通过味觉上的痛苦杀死食客!其心之狠毒难以言表。”
沙发上的薄司寒淡淡笑容散漫:“那要谢谢你哦,给了它如此高的评价。”
她往嘴里塞着糯米粽,咂摸出他话里意思。
眼珠子一转,塞满了食物的嘴巴含含糊糊的说:“原来是你做的啊。”
“边吃东西边说话小心噎着。”
他没正面回复她,反倒是狡猾的岔开问题。
语鹿却不顺着他,他不想提,她偏要提。
“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呢,原来你这个人也有不擅长的事。”
薄司寒依旧一副清冷慵懒模样,手里继续用电脑处理着公事。
“我又不是超人,当然有很多不擅长的事。”
“好吧,不会做饭算一个。不过我看电视剧里,霸总都是很擅长做一手好菜的,比如看一下菜谱就一比一完美复制那种……”
她还没说完,这个被点名不合格的霸总有点不快了。
“那是电视剧,请别带入现实生活,谢谢!”
好吧,他不让她说,她偏不肯轻易放过他。
“那还有呢?”她又把话题绕了回去。
“什么还有?”他望了过来,语鹿看到他对着自己友善的微笑。
语鹿慢吞吞的边吃边说:“就是还有什么不擅长的?”
薄司寒平静的看着她,掏出手指一个一个的举例子。
“比如不擅长哄女孩子开心,比如永远都没办法让我喜欢的人喜欢我……”
“可得了吧你。”这回换她先把他打住。
他还不擅长哄女孩子,她看他倒是挺会的,一套接一套,把人骗了别人还帮着他数钱那种。
“你爷爷虽然不够喜欢你,可是叶珊小姐喜欢你啊。”
薄司寒闻言,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她正埋头吃的欢畅淋漓,看来是元气恢复的很不错。
薄唇抿出极淡的弧度,看不出是不是笑。
突然起身,长腿迈了几步,就走到了餐桌前。
他在她对坐坐下,就这样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看着她良久。
语鹿吃饭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悄悄的深呼吸,她察觉到他有事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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