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老爷子虽然近些年身体不太好,王者的气势犹在,他一言九鼎,其他人都低下了头大气儿都不敢出。
“生玉,外面风大,推我进去。”
“唉。”
阮生玉赶紧将挂在手臂上的羊绒薄毯搭在薄风膝上,推着他进了里屋。
阮生玉是薄家收养的孩子。
她的父亲原本是瀚宇一家子公司的总经理,后来那家公司因战略收缩沦为薄氏弃子,被集团剥离后最终破产。
两千多万欠款,却全压在阮生玉的父亲头上。
巨大的压力下,阮父带着全家一起自杀。
阮生玉运气好,捡回一条命,之后就被薄家收养。
她跟薄家的四个孙子年纪一起长大,像是公主一样精心娇养。
外界传言她跟薄司礼两情相悦,就在大家都以为她会成为薄家的千亿孙媳时,阮生玉却突然嫁给了薄风,成为了四个从小一起长大玩伴的小姨奶奶。
这个事,说出来谁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又好笑。
可以做薄风孙女的年纪,却嫁给了大半截身子入土的薄风,若不是被金钱蒙了心,就是神经搭错筋。
但阮生玉只是没有选择。
薄风自上了年纪后,身体却大不如以前。
从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王者,最怕的就是疾病与死亡,除了日常体检、身体的保健,他还信上了风水迷信。
也不知是哪个鬼道士,提出冲喜这种坏主意,掐指一算,又刚好跟阮生玉的八字对得上。
于是,阮生玉“嫂子”变名正言顺的“小姨奶奶”,辈分直接提了两级。
这个婚事,从头到尾阮生玉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但薄司简知道,她也从头到尾没有点过头。
他好几次看到她一个人偷偷躲着抹眼泪,哭的眼睛像核桃一样肿,可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哪来说不的权利。
薄司简恨薄司礼的不作为,转头就把薄司礼叫出来打了一顿。
一边打一边骂。
“你还算不算男人,要是喜欢她,就去抢她,就去带她走,别让她嫁给爷爷!”
薄司礼被一拳打倒在地,嘴角渗血。
他冷着一张脸从地上爬起来,任凭薄司简在身后大骂他怂货,楞是没有回头。
就是这件事,在兄弟之间埋下间隙。
他要做他的大孝孙。
他却恨他没血气!
最终,阮生玉无可避免的嫁给了他们爷爷,说来也怪,这薄风离开北城去度蜜月时还看得出来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
待蜜月结束,携阮生玉从巴黎回来时,差点让人没认出来。
那叫一个意气勃发,红光满面。
整个人起码年轻了十岁。
后来薄家每逢过年过节,女眷们坐在一起聊天、打麻将,都忍不住嚼上两句舌根儿。
“可不见男的什么年纪都喜欢年轻的?年轻的好哇,一剂下去返老回春,比什么大补药长生丸还顶用。”
今晚薄家这顿饭,只是爷孙几个小聚。
见人都到齐了,佣人开始上菜。另有几个佣人过来帮几位少爷脱外套,递热毛巾。
阮生玉将薄风推到主位上,又转身钻进人群里,从佣人手中接过热毛巾,递给了薄司寒。
薄司寒掀起眼皮看她一眼。
阮生玉神色自若,大胆的与他对视。
薄司寒弯弯唇角,接过热毛巾,慢悠悠的擦完手,递给了佣人,又格外深意的看了阮生玉一眼。
然后入座。
阮生玉随即走到薄风的右侧,安静坐下,纤纤素手拿起汤勺,为薄风先盛上一碗鱼汤。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方才两人之间短暂的眼神停留。
饭桌上,一家人和和气气。
阮生玉不停给大家夹菜,薄风看着贤惠的阮生玉,更是笑的如沐春风。
大家族通常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可这家人却从不按规矩来。
还没怎么动筷子,这一桌子人就从家事谈到了公事。
“最近上市的那批传感系统全部不合格,新闻花了钱暂时压了下来,但是瞒不了多久,我还是问问大家的意思。这批货泰国那边工厂交付过来的,对方咬定交货的时候没有检查出问题,不会为这批货负责。”
薄司泽适时接话:“泰国那边我来搞定,那边工厂都是官员自己的产业,要是一般的产品生产线的瑕疵还可以技术性解决,就怕有什么变故故意找事。”
薄司礼点点头:“现在还有个很麻烦的事,目前陆陆续续爆出产品有问题,无法确定投入市场的到底有多少产品是瑕疵品。”
薄司泽和薄司礼两人一唱一和。
薄司简一向不参与生意上的事,他也听不懂,筷子在每个盘子里大把大把夹菜,只顾着嘴巴。
薄司寒也不主动参与,而是拿着勺子小口小口喝着汤。
那两兄弟皮球踢来踢去,最后还是踢到了他头上。
“司寒,你有什么想法?”
薄司寒放下勺子:“要是换我,就把同一批次的产品全部收回来让客户换新。”
“你是说所有?”
“不然呢?”薄司寒轻扯嘴角讥笑。
他最瞧不起的就是薄司礼这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他想到的解决办法应该跟他是一样的。
因为根本没办法去查验流入市场的产品到底哪些是有问题的,也只有这种办法能把瀚宇的形象损失减小到最低。
不过这样一来,爷爷肯定会生气,他要借由自己的嘴巴说给爷爷听。
阮生玉瞳孔微张,为薄司寒这个大胆的决策捏了把汗。
爷爷虽然是个生意鬼才,但作为瀚宇的掌舵人,脾气向来阴晴不定,要是爷爷觉得他这个决策不好,估计当着一桌子的人都会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果然,众人看到薄风冷厉的目光落到了二孙子头上。
“还有吗?”
“有!”
薄司寒波澜不惊往后一靠,轻挑眉峰。
“回收产品的宣发一定要搞的声势浩大,同时赠送这批客户宝星商场的提货券。”
众人均是一愣。
损失已经够大,还送商场提货券,他是不是脑子搭错了哪根筋?
没等众人张口,薄司寒若无其事的加了一句。
“五千万还不够宝星每年广告费的零头。”
饭桌上一片安静。
阮生玉望向薄司寒的眼神,多了几分崇拜。
可薄司礼握着空酒杯的手倏然收紧,脸上的微笑略有些挂不住了,
这批产品损失算上赔偿,四千万就算顶天了!他心里是算过账的!
薄司礼手指动了一下,却听的薄风苍老的嗓音打断思绪。
“既然你已经有想法了,泰国那边你也一并办了。”
薄司寒没什么反应,半响后,拿起毛巾擦了一下手。
“好。”
他再一次在老爷子面前出尽风头,可依然没有得到老爷子的半句嘉奖,他还顺势把烂摊子丢给他去收拾。
偏心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当然,薄风也不是针对他。
除了长孙,其他几个孙子在薄风眼里,就跟捡来的一样。
薄司寒早已过了争宠吃醋的年纪,既然交代了去泰国,就去吧,也不会少一根头发。
吃过饭后,大家陪长辈坐了一会儿,老人家晚上休息的早,阮生玉早早就推他坐室内电梯上了二楼。
其他人各自心怀鬼胎的聊了会儿天,便各自回自己房间去了——老爷子下的命令,今晚大家都要住在这里。
薄司寒见一眼起居室里的落地钟,时间还早。
便准备去室内泳池活动一下身体。
人泡在水里没多久,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微眯开眼,便见水波晃动,一双白的反光的长腿浸入水中,阮生玉身着性感泳衣,一头扎进水里。
缓慢的游到自己身边。
对她的靠近,他并不感到意外。
骨节分明的指尖夹着烟雾袅袅的香烟,烟雾吸纳进入肺腑,然后从嘴里长长地吹出来。
而阮生玉静静的与他对视了十秒,见他竟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默默滑到了他身侧。
“二哥,好久不见。”她叫他二哥,用的是婚前的称呼。
“刚才不是才见过吗?”
薄司寒态度很淡。
“是吗?”阮生玉呵笑一声:“看来我们二少爷最近喜欢上扮演克礼复己,怎么了,叶家掌上明珠喜欢这种调调?”
薄司寒继续沉默。
他对阮生玉的来者不善并没有太大兴趣。
阮生玉却不喜欢他现在这么敷衍自己。
毕竟半年前,他对自己还不是这么冷淡的。
她从他指尖取走抽了一半的烟,是他惯抽的牌子,夹在指尖细长一支,她吞云吐雾的模样非常优雅。
薄司寒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阮生玉这人长得极美,典型的浓颜长相,稍微上点妆就攻击性十足。
可平时都是淡妆,刻意压制明艳长相,生怕被人看透真实的自己,把自己打扮的像一朵清纯干净的白花。
薄司寒曾经的确对她有过一点兴趣,一点点而已。
在薄司礼爱她爱的要死的时候。
薄司寒听到她提到叶珊,一双桃花眼微眯:“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记不记得,我们曾经也很开心。”
阮生玉双眼柔媚,主动将自己的腰身贴到他的腰腹上,细长的手臂勾住他的脖子。
薄司寒瞥了一眼她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突然想起了什么,笑意渐深:“是啊,我们曾经……的确很开心。”
美好的回忆,让薄司寒弯起愉悦的笑容,那张极好看的一张脸,阮生玉意乱情迷,也给了她更进一步的胆量。
那时的阮生玉意气风发,一心只想嫁给薄司礼。
哪怕薄司寒面上矜贵,骨子里坏的冒烟的气质对她有致命的吸引力,她还是压抑着自己的本性。
毕竟,他对她的诱惑力远不如长孙媳妇这个头衔。
人算不如天算。
就在她和薄司礼感情十分稳定的时候,被安排嫁给了薄风。
她不甘心,她还那么年轻,还有大好的青春。
嫁给那死老头子她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她表面上装作一副恭顺乖巧的模样,却故意让薄司简看到她总是偷偷的哭,甚至有自杀倾向。
那个头脑冲动的小屁孩,果然因为气不过就去找了薄司礼麻烦。
可惜,薄司礼是个孬种,被薄司简揍的吐血,却依然一言不发。
自己的女人,连抢回来的勇气都没有!
那天晚上,薄家男人都去出席宴会,她一个人,坐在泳池边喝闷酒。
结果,薄司寒却提前回来了,臂弯里还搭着西装外套。
看起来,喝了不少,眼睛开始亮晶晶看着她。
她原本心情就不好,被曾经的仰慕者奚落两句,瞬间性情大变。
凭什么她就像个提线木偶,被他们薄家的人恣意玩弄。
转念一想,她的身体是自己的,她想对这副身体做什么,就可以对她做什么。
她告诉他,只要不破她的处子身,他怎么样都行。
薄司寒微笑,走到她身边,换下她手中的酒杯。
手腕摇晃了一下杯子,失手将酒泼进她衣服里。
然后贴近她耳畔命令:“你脱掉衣服,给我跳到水里去。”
那天晚上,阮生玉彻底明白叫做释放天性,她浮在水里跟薄司寒嬉戏。
薄司寒拎着红酒瓶,悬着一条腿坐在泳池边。
红酒从她头顶浇下去,流进细软圆滑的腰肢。
阮生玉这个女人身材非常好,平时都将辣的喷鼻血的身材藏在宽松柔软的衣服下。
红酒冷冽的感觉让阮生玉舒服的忍不住闷吭出声,第一次品尝到放纵带来的缥缈又快乐的情绪。
看着她一脸爽透了的表情,薄司寒少见的大笑出声。
看得出来,他也玩儿的很开心。
可阮生玉不知道,他的开心仅仅是因为看到她犯贱那种开心。
可阮生玉一直念念不忘薄司寒,得知薄司寒准备跟叶氏集团的掌上明珠叶珊订婚时,嫉妒让她失去了理智。
无时无刻不在找机会想跟薄司寒单独聊聊。
今晚终于在泳池堵住他。
男人顺了顺她的头发,露出一点怀念起过去的温情。
阮生玉指腹划过他胸口时,触感是干燥的并不湿润。
他精瘦却结实,肌肉也很有力。上一次,她错过了得到这个男人的机会。
仅存的一点理智,让她保存着她身体的最后一道防线,现在却来后悔,与其把身体交给那个糟老头子,还不如跟他来一场欢畅淋漓。
她继续下一步动作,想要吻他。
男人却突然收敛了笑,用力捏住她的下巴,打断她的下一步动作。
仿佛看穿了她想重温旧梦的小心思:“你别误会,我对你可没什么兴趣。”
说完,用力甩开她的脸,赤身上岸,一双矫健修长的腿迈到椅子边。
被拒绝的阮生玉如遭雷击。
用了好几秒时间才回过神来,殷红的眼眶中满布血丝:“她有什么好?你这就这么喜欢她?她还是个瘸子!”
在阮生玉看来,薄司寒拒绝她还是因为叶珊。
但她又不肯相信他是对她动了真感情!
毕竟叶珊除了优越的家世,长得既不美丽,还很愚蠢,况且她小时候遭遇过车祸,一条腿还有一点跛。
就做女人而言,跟阮生玉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比性。
薄司寒弯腰拿起椅子上雪白的浴巾擦着身体,背影挺拔,腰窝很深。
听到她冒犯叶珊,他有点不高兴了。
转过身来,英俊的面容背光而现。
“至少,叶珊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算什么东西,你还以为你是万众期待的长孙媳妇?”
薄司寒看着她颜面尽失的狼狈模样,漆黑的眼眸流露出一丝讥笑。
是的,他们曾经在这里曾经度过了很快乐的一晚。
但那一晚,薄司寒的快乐却跟阮生玉的快乐不一样。
他的快乐,是因为这个被薄司礼捧在手心,他连碰都不舍不得碰一下的女人,在自己眼皮子下搔首弄姿。
他的快乐,是薄司礼在宴会上为这个得不到的女人喝酒喝到胃出血送医院,这个女人却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己。
现在薄司礼早已经放下阮生玉了。
薄司寒也失去了应付她的精神劲儿。
就这种货色,还真当自己是多么天香国色的美人呢!
不过是薄家一个养女,也好意思跟泼天富贵叶氏集团的掌上明珠相提并论?
更何况,阮生玉也不动动脑子想一想。
那算八字的高人,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就那么巧,一出现就算出她的八字旺老爷子。
蠢不可及。
丢下骄傲和尊严被践踏的支离破碎的阮生玉,薄司寒头也不回的回了房间。
刚进屋就接到周然的电话。
“贝宁那边的工厂出了点问题。”
“少卖关子。”他坐到沙发上,摸过茶几上的香烟,点了一根,右腿跷起来。
“国内协同泰国这边的警察查了一批,好在呆子他们提前有所察觉,转移了大部分的货。”
薄司寒舔舐了一下唇角:“没事,我明天刚好要去泰国。”
修长的手指弹了弹烟灰,又吩咐到:“明天你去曼谷那边的代工厂善后,我去贝宁,看看怎么回事。”
周然把已经了解的情况尽数相告。
“之前呆子介绍来做账那姓罗的小子,是个卧底!不过呆子他们为了将功赎罪已经把他抓到了,折磨了个半死,接下来怎么处理,就等您一句话了。”
又是该死的警察!
薄司寒缓缓咧开唇角笑了:“行,给这小子吊着一口气,其他等我过去再说。”
薄司寒这个人好像跟警察天生犯克。
小时候他曾被人绑架。
那次被绑架的经历对他来说是一次噩梦般的经历,每一天都像是在地狱中度过。
更令人愤慨的是,警察竟然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将他解救出来。
从此,警察在他眼里就是一群酒囊饭袋。
后来因为生意上的事,警察老是给他添麻烦,他对警察更是没什么好印象。
就比如说苏语鹿的爸爸,北城区公安刑侦支队队长苏杰。
他在调查重大犯罪案件时发现了与瀚宇集团与境外涉黑势力有来往,而且查的很深。
薄司寒曾让人拿钱劝他收手,可那个警察敬酒不吃吃罚酒,偏偏要与他作对。
没有办法,既然他不想活,薄司寒就只能送他更好的地方享福。
苏杰在生命垂危之际遭受了薄司寒无情的折磨和虐待,他不断地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与他抗争,但最终还是被残忍绞杀。
他的死亡被伪装成与盗窃团伙激烈交火后的壮烈牺牲。
但薄司寒这人报复欲极强,谁要是惹的他不高兴,就一辈子都不会让他好过。
转头又将那个倔强正义的警察一生之中最在意的东西拉进泥潭里狠狠的糟蹋。
每当回忆起苏语鹿满腹屈辱的接受他在她身上烙下印记时,他便品尝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极致享受。
那是心理上全面倾轧的报复感,再加上生理上的刺激带来的双重快感,仿佛在天堂与地狱中来回穿梭!
让人欲罢不能!
五月,夏季的开始,天气逐渐变得炎热。
苏语鹿的暴瘦与精神恍惚,引起了大学里辅导员和周围同学的关心。
没有人知道,她在不久前,经历了一场核爆。
距离被强暴的事已经过去一个月。
苏语鹿依然无法摆脱被强暴的噩梦纠缠。
每天晚上,她都陷入失眠的境地,无法安稳地入睡,一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薄司寒那张脸,他有多可怕,她这辈子都忘不了。
每当这个时候她便会去阳台,拿出课本一遍遍地做题,她必须不停的刷题分散注意力。
那个可怕的夜晚带来恐惧和以及报警无门的羞耻像阴影一样一直笼罩着她,岳静宁也一直没有原谅过她,在家里再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好在派出所那边考虑到是警察遗孤,千叮万嘱守口如瓶,没有宣扬出去,否则,那会直接将苏语鹿判死刑。
苏语鹿时常会怀疑,那三天是不是一场梦。
就在一切都风平浪静中,就在期末考试第一天上午的科目时,语鹿还没走进考场大门,便感到一阵寒意。
仿佛有一双眼睛从背后盯着她,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当她背过身去看时,却什么也没看到。
下午考第二轮时,出现了一个小意外。
焦急地翻遍了整个书包,却始终找不到学生证的踪影。
时间过去的每一秒钟都让她感到万分恐慌,却在考试铃声打响的最后一刻,有人说捡到了她的学生证,给她送了过来。
语鹿拿着学生证她也没太多想。
前两场发挥的极其不错。
就在第二天上午考完,她刚出考场校门。
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紧跟着她缓慢的往前开。
车内一双手敲了敲车窗,车窗摇下来,语鹿看到了一个冷酷的面孔。
他高挺笔直的鼻梁勾勒出完美的线条,深邃而锋利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语鹿感到自己身体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住,无法动弹,眼神瞬间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慌。
车里的男人没有多言,只是轻轻地说了几个字:“考得怎么样?”
伴随着他冰冷而刺耳的嗓音,那些不堪受辱的细节不受控制的涌入语鹿大脑。
再一次将她当场凌迟。
那男人清晰的下颌线,镜片后深邃的眼眸尽显孤傲气息。
在薄司寒危险的视线下,苏语鹿全身虚脱无力,三魂不见了七魄。
好歹尚存一丝理智。
她四处张望着,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警察,拔腿就往那边跑。
薄司寒好整以暇的凝望着她,将她脸上的恐惧,身体的颤抖,拼命想摆脱他的逃跑,尽收眼底。
与此同时,一种诡异的兴奋在胸腔里油然而生。
勾了勾唇角,打了个手势。
周然开车跟了上去。
没等语鹿向执勤警察张口,周然解开安全带下车,彬彬有礼的向警察出示了驾驶证。
抬手又从衣袋里掏了张名片出来递给他。
他对着警察微微一笑,朝车的方向努了努下巴:“苏小姐是薄先生朋友的孩子,受朋友所托,接她在附近吃饭休息一下,下午再过来考试。”
执勤警察起初还没反应过来薄先生是谁。
看了一眼名片上的瀚宇集团执行董事薄司寒几个字,仿佛被电击般地猛然一抖。
“原来是薄先生。”他试图掩饰内心的激动,但眼神中透露出的喜悦无法隐藏。
一边将名片小心的收起来,同时朝车后那扇紧闭的车窗好奇的看了一眼。
“不是的,不是的……”
苏语鹿摇晃着警察的衣袖,她那样惊慌,生怕警察相信他的鬼话。
警察也察觉到苏语鹿神色不对,一脸严肃的问苏语鹿:“薄先生是你父亲的朋友吗?”
苏语鹿刚要开口,周然立刻打断她:“语鹿妹妹刚才在考试可能没看到您父亲给您发的消息,不妨再打电话确认一下?”
苏语鹿微怔,却看到周然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警告。
那个动作似乎在默默传达着某种信息。
她立刻拿出手机。
只一眼,双腿开始颤抖,每一根骨头都失去了支撑。
几乎无法站稳。
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上,里面是一系列照片——她当时在3001被迫做出的一切让自己尊严丧尽的事情。
苏语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良久后,才听到警察再次询问的声音。
“同学,你真的认识他吗?”
苏语鹿眼神失去焦点,呆呆地盯着前方却看不见任何东西,她听到自己嗓子眼里发出不属于自己的声音。
“是的,我要陪他吃饭。”
苏语鹿很想哭,但是她不能哭。
哭有什么用。
她不能让这些照片曝光出去。
分清楚利弊,后侧的车门打开,她咬了咬牙,低头往车里钻。
才刚迈上一条腿,薄司寒拉着她坐到他大腿上。
转过她颤巍巍的身子,久未蒙面的英俊的面容上勾勒出一个诱人的笑容。
竟厚颜无耻的问了一句:“想我了没?”
语鹿差点跳起来。
开什么国际玩笑。
薄司寒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应,快乐的按住她的身体。
“我可是刚从国外回来就来找你,露出这种不欢迎的表情,是不是有点不礼貌。”
卡在后腰上的手,挪到她的下巴处,用力地钳住。
“给老子笑!”
苏语鹿难受的后仰,仰头看着他,原本还想与他对抗,但那个人看出她有反抗的情绪,加重了手上的力气。
她下巴骨头简直要被他捏碎。
别别扭扭的拧着眉头,弯了弯嘴角,服了软。
男人这才稍微满意一点,说实在的,每次看到她脸上露出那种不愿屈服又不得不屈服的矛盾表情,他就会感到分外刺激和兴奋。
他松开手,却还是将苏语鹿紧紧锢在怀里。
“先去吃饭。”
有一点他没骗她,两天前他刚才泰国回来,第一个来找的人就是她。
因为这次泰国之行让他非常不愉快,那个姓罗的小子害他损失了一个亿,虽然处理了叛徒,但他心里咽不下那口气。
一条贱命,死一百次都不够一个亿。
真是便宜了他!
他那些在泰国帮他做事的下属,眼见他杀人跟杀只鸡似的,随意里带着点不耐烦。
吓的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毕竟都有失职之嫌,害怕自己撞刀口上成为下一个,纷纷想尽办法讨好他。
精心挑选了几个绝世美人,送到他房间给他泻火。
这些美人各有各的风情,衣服一脱,也是冰肌玉骨魅人心魄。
而且无一不是身体干净的雏儿。
薄司寒本以想着,已经在苏语鹿身上开了荤,倒也没什么可忌讳的。
但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无论对方如何下贱的讨好他,他眼里只流露出厌恶。
就像看一件瑕疵品一样的不满意。
毕竟这些女人,也只是女人而已,不能给他带来精神上的征服欲。
这世上所有的东西,但凡得到的太容易,就没了什么妙趣。
他最后一个都没要。
从泰国回来下飞机第一件事不是回家,而是看了一眼时间,问了周然一句,苏语鹿最近怎么样?
周然开着车,期初对他的问话不明所以,倒是机灵,半响后立刻调转方向把他送到了苏语鹿所在的大学——北城外国语大学。
又巧,刚开过去就正好碰到苏语鹿走进学校大门。
因为她家就在北城,平时没有住校。
隔着车窗,薄司寒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
天气热,她穿了一条海蓝色的连衣裙,小腿修长笔直,腰那样细。
他不由想起,那小腰他一只手也可以牢牢钳制住,她手脚又软,挠在他身上跟猫抓似的。
她总是在拒绝他,用尽所有力气抵抗他。
可她不管怎么反抗最终的结果无一不是被他轻易掌控。
然后任由着他的性子胡作非为。
薄司寒怔怔看她片刻,不知不觉中,唇角就翘了起来。
他终于找到了愤怒的发泄口。
苏语鹿不明白,他怎么又出现了。
这一路上,苏语鹿脸上挂着英勇就义般的表情,薄司寒眼里流露出了惊讶和不可思议。
原本以为她又是要哭的,没想到……倒是有长进了。
但他却不高兴了。
现在,她剥夺了他的快乐。
薄司寒呼吸沉稳绵长,气息间有淡淡的酒气,显然是喝了不少的酒。
他的手指拂过她的嘴唇,又摸了摸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