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种地日常/清穿之五福晋只想种田by迷途未返
迷途未返  发于:2024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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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早熟瓜,生长后期降雨小、雨量少,应做成低畦或波浪式平畦,这种畦面形式有利于生长前期保持土壤水分,也便于果实膨大期的灌溉。
待地整完后,今日的最后一步便是要施基肥了。
古代虽没有化肥,但古代劳动人民的智慧却也是不容小觑的,随着时代的变迁和农业实践的深化,很多农书中出现了肥料的积造与施用方法。
农作物施用的肥料也出现很多种类,有粪肥、饼肥、渣肥等等。
拜上辈子大家对‘纯天然无公害’食物热衷的福,安清当初在学校期间还专门研究过这一课题,对这一块倒算是颇有心得。
按理说,施基肥自然是粪肥最佳,只是毕竟在宫中,安清不好太出格,若是她院里搞得臭气熏天的,确实是不像话。
于是,她让小喜子从花房那边要来了一些草木灰。
草木灰是一种古老且重要的农业肥料,由腐烂的植物或者腐烂植物燃烧后所得。
草木灰其实是一种碱性的肥料,含有碳酸钾和氧化钙,不仅可以提供养分,还可以预防农作物的病害,提高农作物的抗病能力。
安清带着几人在土壤表面撒上一层草木灰后,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最近瞧着日头还不错,晾晒个两三日就可以移栽定植。
小喜子很懵地跟着干了全程,听着安清不时给翠柳她们解释上两句,他整个人最后只剩下肃然起敬。
不是对安清福晋这个身份,而是单单对她这个人。
“说起来,奴才小时候也跟着家里人一起种过地的,却从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讲究。”小喜子颇为感慨道。
安清笑了笑,看着面前这会翻整好的土地,由心觉得踏实。
从古至今,种田都不是一项简单的活计,也从来不是你丢一粒种子进土里就能收成的,土壤、温度、肥水等等,但凡一点不留意,都有可能使你颗粒无收。
在种田这事上,安清一向自认为有耐心,但自从来到这里,结识了一些这个时代的农人,她才发现自己差远了。
不因旁的,只因在这里,土地就是老百姓的命,更是他们全家赖以生存的根本!
不过,小喜子不清楚种地上的这些事,并不代表当下的耕种技术不行,相反的,这时期的精耕细作水平已经达到了历史空前的高度。
在科尔沁的时候,安清认识了一些从关内逃荒来的老农人,在辈辈口中相传的过程中,劳动人民用苦难、聪明、勤劳总结了许多很宝贵的经验。
只不过这些经验有一定的人员局限和地域性,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也缺乏系统的支撑。
“小喜子,你老家哪里的,”安清随口问道,“为何入的宫?”
既然家里有地有亲人,又怎么会进宫当太监呢。
这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可不一样,宫女是内务府选秀进来,到了一定的年岁还可以出宫,太监则不同,但凡有条活路谁又会愿意走这一条路。
小喜子回道:“回福晋,奴才老家是河南的,家里本来也有几亩薄田,但前些年家乡遭了连年旱灾,颗粒无收,一家六口最后只剩下奴才侥幸活了下来,这才入了宫。”
小喜子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自知在主子面前失了态,连忙请罪退了下去。
安清默默叹了口气,和她料想的差不多。
这个时代的农民有多苦,以前在学农业史时也有所了解,但真的来到这里后,她才算是有了切切实实的体会。
在没有现代技术的良种培育、化肥和农药的加持,古代人民种田就辛苦多了。
不得不承认,在现代,农药能解决大部分的问题,包括安清学的那些农学课本上,在面对一些具体农作物病虫害的问题时,解决方法都是简单明了的各农药配比。
而古代的农人,却只能靠防,一旦出现病虫害问题,基本都很难治。
轻则出现减产减收,重则颗粒无收!
因此,农民的抗风险能力也是最差的。
同时,产量方面和现代更是没法子比,这时的亩产量真的很低,即便是南方土地肥沃的良田,在风调雨顺、连作多熟的情况下,整年的亩产量也只能到2.5~3石,也是约为400斤左右。
然后,还要再除去赋税,普通人家所拥有的土地本就有限,每年所剩的粮食基本也就只能够一家人省吃俭用活下来的,根本没办法结余。
在这种情况下,但凡遇上了重大天灾,就像小喜子家那样,一家子根本抗不下来。
农民苦,自古至今都不只是一句轻飘飘的话而已。

当安清把她这些宝贝瓜苗成功移栽到地里,已经是三天后的事情了。
这些瓜苗苗来之不易,可都是她的宝贝疙瘩,死一个棵都会心疼死的,所以,移栽的时候安清就不再让其他人插手了,坚持亲力亲为。
这活不难但精细,去盆连土带苗移栽到地里,再浇足量的水即可。
等移栽成功后,大概再过个七至十日的样子,西瓜苗就会长出蔓藤来,这时则还需在整株周围铺上稻草和麦秸。
安清已经提前交代了小喜子去准备,稻草和麦秸这些在宫里虽不常见,但总归不是什么出格的东西,使上些银子找那每日出宫采买木柴的太监一并捎带些进来,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西瓜苗移栽后,安清自然也没忘记胤祺之前送来的那几盆番茄盆栽,之前她已经交代人把那两个小花坛深翻晾晒了几日,今日正好一并给移栽了。
“福晋,您这搭的是什么呀?”小太监李福不解地问道。
他先前在奉宸苑的花房当过差,来到安清这院子后,紫苏便继续让他打理院中的花草,胤祺送来的这几盆番茄也一直交给他看顾。
安清绑好最后一根木条,拍了拍手,回道:“爬藤架。”
爬藤架?
那是做什么的,李福一脸不解。
他之前在花房也帮着照看过这西番柿,可从来没有见人弄过什么架子,压根就想不出这能有什么用途。
安清笑了笑,没急着解释,而是在那架子四周分别移栽上了四颗番茄苗,围成了一个圈的形状,然后才指着爬藤架比划了起来。
“这是为了让西番柿的苗顺着架子生长,到时候番茄爬满了爬藤架,最后就能长成了树的形状,到时候就是西番柿树了。”
“西番柿树?”翠柳惊奇地围过来,“好看吗?”
安清点了点头,那当然了。
等番茄的藤蔓结满了果实,果实再一成熟,红彤彤的番茄挂在爬藤架上,远远看上去就简直不要太喜庆。
当然,喜庆是其次,番茄搭架子主要是为了利于通风透光,减少病虫害,同时还提高产量和质量。
把西瓜苗和番茄苗都移栽后,安清也算是暂时了却了一件心事,她站在正殿游廊前,看着自个这焕然一新的院子,心里满意的很。
要不说紫苏她们几个能干呢,这才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按照她的喜好把院子从里到外折腾了个遍。
翠柳找造办处定做了一张大大的躺椅,放在了院中的葡萄藤架下,傍晚日落之后可在此乘凉,院角处也都被麦冬收拾出来了,她准备种上些即可入药又可观赏的花,比如芍药、菊花等。
春晓还在门前空地前的大铜缸里养了几条锦鲤,整个院子看着颇有一番田园风趣。
通过这些日子安清和紫苏几个明里暗里地观察,小喜子这人办事利索,有眼力见,最重要的是嘴巴也牢靠,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这院里还是要有个靠谱的管事太监才行,之前安清之所以没提一个,也是琢磨着先瞧瞧再说。
这会瞧着也合适了,便让翠柳把院里的众人叫了过来,宣布了此事。
小喜子没料到惊喜竟然来的这么快,连忙跪下来磕头谢恩。
“福晋器重你,你以后可要好好当差。”翠柳在一旁告诫道。
小喜子一脸欣喜回道:“奴才以后一定全心全力服侍福晋,绝不敢有二心!”
院中其他宫女太监,均一脸艳羡地看着小喜子,这才多久的功夫他就入了福晋的眼,成了这院里的管事太监,和他们这些普通的太监宫女算是彻底拉开了距离。
但经此一事,院里众人都看到了升职的希望,办起差来也更加用心了,小喜子可以,没道理他们就不行啊。
相比于正殿里的一派欣欣向荣,刘侧福晋的东配殿里气压则低的吓人。
那院里伺候的宫女太监们整日提心吊胆,就怕哪件差事做的不好,惹到了正在气头上的刘侧福晋。
但即便再小心又如何,主子心气不顺想找底下人的麻烦,哪是他们这些奴能左右了的,自从那晚争宠失利后,短短几日的功夫,这院里的小宫女小太监几乎都被找各种由头打骂了遍。
瑞娟看着刚被赶到院子里跪着的奉茶小太监,不由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如今也是爱莫能助,因着之前劝了几回刘侧福晋,她便打发到小阿哥屋子里伺候了,现下基本不让她近身了,平时也都是赵嬷嬷在旁伺候着。
方才看到赵嬷嬷急匆匆地进了屋子,不知又要折腾什么幺蛾子了。
屋内,刘侧福晋正有气无力地歪在软榻上,整个人看着很是没有精神。
赵嬷嬷推门进来后,不知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只见她倏地坐直了身子:“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赵嬷嬷显然也十分兴奋,比手画脚地说道:“正殿那边平日里围的给个铁桶似的,老奴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打听到的。”
刘侧福晋瞬间就像打了鸡血般站了起来,边来回踱步边道:“呵!平日里端着好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没想到私底下竟是这样的德行!”
赵嬷嬷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谁能想到堂堂皇子福晋会如此粗鄙,竟如乡野农妇般,下地干那些泥腿子的下贱活计,传出去定会让人笑掉大牙,也会让爷丢尽脸面,哪个男人能喜欢的起来。”
这话明显说到刘侧福晋的心坎上了,这几日旁人只以为她是为了那日的事生气,但没知道她其实更惶恐。
在福晋进门前,旁人都以为五阿哥后院的刘侧福晋得宠,实则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胤祺心里没有她,之前每每来她院里也都是为了看孩子,甚至留宿也多是单纯的盖被子睡觉而已。
有时候她就不明白了,这世间真有男子不好那事吗,刘佳氏自是不相信的,如她阿玛那般宠爱她姨娘,院里还是有几房受宠的貌美通房。
那就只能说明一点,她还没有笼络住胤祺的心,于是她借故把她娘身边的赵嬷嬷接进了宫,就是想让她给自己支招,只要能把她姨娘勾着她阿玛的那些手段都用上,那她离这宠妾之位想必也就不远了。
但谁知她这边还没得逞,福晋就进了门,刘佳氏又怎么可能不慌,特别是那晚,刘佳氏亲眼看到了胤祺瞧安清的样子,那种无奈中又有些宠溺的眼神,他可从来这么看过她。
这也让刘佳氏有了强烈的危机感,福晋本就占了正室的名头,还有那般显赫的家世,若是再把爷的心也笼络了过去,那日后哪里还有她和弘昇的容身之处。
不过,如今看来老天还是助她的啊,刘佳氏露出这几日最开怀的一个笑容,装的倒是好,这不是露出了马脚。
如今两人成亲日子尚短,她可不觉得感情真会深到哪里去,若是这时把安清不堪的一面暴露出来,再添些油加些醋,那此时皇上的看重,爷待她的那丁点不同,怕是都会烟消云散了吧。
届时她这个福晋也只会成为整个紫禁城的笑话!
此时乾清宫,东暖阁内。
康熙正在会见大臣,不知遇到了什么难题,他此时眉头深锁着,看着旁边桌案上的一盆牡丹发呆,这是近日河南洛阳进贡来的贡品,据说很难得,全洛阳地界也只有这一株。
下首站着的则是礼部尚书张英、户部尚书马齐,还有四阿哥胤禛和五阿哥胤祺。
几人都秉着呼吸,静待上首的康熙说话。
半晌后,康熙的目光终于从那盆牡丹花上移开,落在胤禛和胤祺这两个儿子身上,“老四、老五,你们确定把京郊所有的花圃都翻了个遍?”
两人连忙应了声是,胤禛拱手回道:“回皇阿玛,此事事关祭祀大事,儿臣和五弟不敢懈怠,都是亲自一一查看的,确实没能找到与这盆相似的牡丹。”
户部尚书马齐也连忙上来回禀:“河南洛阳当地的官员也把整个洛阳及周边地区都翻了个遍,并未能找出第二株类似的牡丹。”
康熙脸上不免闪过一丝失望,真是可惜了。
牡丹是国花,自古就是祥瑞的象征,有繁荣昌盛之寓意。
而眼前这盆极品鸳鸯蝴蝶牡丹则更是特殊,与寻常的鸳鸯蝴蝶牡丹不同,这株牡丹每个花瓣的边缘都是金色的,像是镶嵌着一层金边,远远瞧着像是发着金光,这可是难得的祥瑞之兆。
历朝历代,哪个皇帝不喜欢祥瑞的说法,康熙自然也不例外。
最近连着两年亲征噶尔丹,虽说取得了大捷,但连年战事不免劳民伤财,去年冬季川渝地区又遭了雪灾,民间百姓怕是要民心不稳了。
恰逢快要到夏至地坛祭祀之日了,这可是一年中的大祀,康熙便决定把这盆牡丹作为夏至地坛祭祀的祭品之用,也好借此祥瑞之兆向万民展示大清是得天庇佑,而他这个皇帝,也是皇权天授。
但谁知近日这株牡丹不知怎么突然生病了,茎基和部分叶子上都出现了灰褐色的斑点,满宫的花匠对此全都束手无策。
生了病的牡丹自然也不能再作为祭品之用,康熙失望之余也只有无奈妥协。
他摆了摆手,冲着马齐和张英交代道:“罢了,关于祭祀的一切事宜,你们先按照惯例准备着吧。”
至于这盆牡丹如何处理,康熙沉思了片刻,扭头看向梁九功。
“让人送去太后的宁寿宫吧,皇额娘素来爱花,这盆牡丹也是实属难得,趁着还没败完,也好让她老人家瞧瞧。”

翊坤宫,正殿内。
宜妃百无聊赖地倚在罗汉床上,视线盯着不远处香几上一个烟气四处乱窜的铜胎掐丝花卉纹金香炉发呆。
她时不时地就朝着门口的方向望一眼,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娘娘,这是御茶膳房刚出炉的牛乳糕,您用一些?”喜珠端着一碟点心放在了一旁的桌几上,转身又从小宫女手中接过茶水,把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换了下去。
宜妃瞥了一眼,没什么兴致地摆了摆手,“先放着吧,本宫这会没什么胃口。”
喜珠看着心不在焉的主子,默默叹了口气,也没再劝。
宜妃不知第几次看向门口的方向失望而归后,终于忍不住扭头看向喜珠:“你说,是不是老五那日回去同他福晋说什么了?”
要不然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来了啊。
喜珠迟疑了下,神色中也有些不确定:“应该不能吧,娘娘那日不是特意交代了五阿哥吗,让他回去不要找五福晋说什么,免得她多想,五阿哥既应了您,想必也不会食言。”
宜妃一想也是,老五这孩子向来实诚,应下的事自是没有食言的道理。
那究竟是为何呢?
喜珠想了想,劝道:“五福晋可能是有事忙吧,您若是想见,咱不妨着人去阿哥所走一趟,请五福晋来咱宫里坐坐。”
“哪个想见她了!”宜妃秀眉一挑,轻哼了声道:“本宫就是担心老五,科尔沁的女子向来刁蛮霸道,老五家的之前虽瞧着还不错,但本宫还是得盯紧些才放心。”
看着自家主子口是心非的样子,喜珠强压着嘴角才没笑出来。
这些日子可没见她提过五阿哥,倒是时不时地提起五福晋,这话怕是也只能骗骗她自个儿吧。
说来也是好笑,自那日弄清五福晋日日来他们这翊坤宫的缘由后,宜妃嘴上没说什么,但自此之后每日都精心打扮着,头饰衣裳日日不重样,还整日窝在宫里不出去,就连惠德荣三妃来请去打叶子牌都给拒了,到底是何缘由就显而易见了。
只是不知为何五福晋自那日后竟突然就不来了,喜珠旁眼瞧着宜妃的耐心即将告罄,看样子还是得想个法子才行。
“是奴婢嘴笨没说清楚,娘娘您这是体恤小辈,怕五福晋初来这宫里别有什么不适应。”喜珠笑着附和道。
至于宜妃的那些话,她是主子可以随意说,但做奴才的却不能,否则就有故意挑拨之疑。
再说了,喜珠也清楚自家主子就是嘴上厉害些,心里实则对五福晋还是比较满意的。
见宜妃没有反驳她这个说法,喜珠顺势话题一转道:“不过,这连着好些日子五福晋都没过来了,奴婢也觉得确实有些不太对劲,您看要不奴婢让人去阿哥所悄悄打听打听?”
这提议可谓是说到了宜妃的心坎上,可不是嘛,她心里也犯着嘀咕,之前就在思索着要不要让人去瞧瞧,只是不知要如何开口,不然显得她多在意似的。
宜妃抚了抚头上的金钗,故作漫不经心道:“也好,那你就叫个人过去瞧瞧吧,不然本宫总是不放心的。”
说罢,她又连忙交代了一句:“让人小心些,不要太明显。”
喜珠笑着应了下来,来到院子招来了个平日办事机灵的小太监,低声同他交代了一番,小太监麻溜地跑了出去,朝着阿哥所的方向而去。
约摸着过了大半个时辰,小太监终于匆匆赶回了翊坤宫,只是面对喜珠的询问他却露出了一脸难色,似是不知要如何开口。
宜妃双眉紧皱,颇有些不耐烦道:“打听到什么如实说便是,没得扭扭捏捏的,瞧着就让人上火。”
小太监闻言连声告了罪,然后只能硬着头皮回道:“回娘娘的话,奴才刚到阿哥所大门口,便看到一群洒扫的太监宫女围在那嚼舌根子,没想到奴才一听,竟、竟是关于五福晋的。”
宜妃自觉不是什么好事,神色不由有些肃然:“他们在说五福晋何事?”
小太监脸上闪过一丝惶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娘娘恕罪,奴才不敢说。”
宜妃大手一挥:“直说便是,本宫恕你无罪。”
听到这话,小太监方才敢把听到的那些话转述了一遍。
他本来按照喜珠的指示,只打算去阿哥所转一圈,再找几个在附近当差的旧识稍稍打听下五阿哥院的情况,谁知他刚到阿哥所大门口,便碰到了一群人在议论五福晋。
说什么五福晋是科尔沁的女子不擅文墨,却想着附庸风雅,怎奈对抚琴吟诗下棋品茗那些又均是一窍不通,于是只能选看似最简单陶冶情操的养花种草来折腾。
这本也不算什么,谁知却因此闹了大笑话,五福晋竟不在花盆里种,反而在院子中折腾一块地出来,还卷起裤脚亲自下地翻土,还真把自个当成粗鄙上不了台面的泥腿子了。
甚至更离谱的还说五福晋还亲自施粪肥,搞得整个院子都臭烘烘的,哪里还有一点皇子福晋的体面尊贵。
“奴才回来之前,特意又在宫里其他地方转了一圈,这流言除了阿哥所那边,也已在不少地方都传开了,他们都在说……”
宜妃脸色阴沉的可怕,厉声问:“说什么?”
小太监下意识哆嗦了一下,“说五福晋是东施效颦,甚、甚是可笑,简直把五阿哥的脸都给丢尽了。”
“放肆!”宜妃气的一把拍在桌几上,“大胆奴才,谁给他们的胆子竟敢背地里嘲笑主子,简直是活腻了!”
屋子里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宜妃气的在那直喘气。
这老五家的到底怎么回事,怪不得这几日不来她这翊坤宫了,原来这瞎折腾这些,简直太不像话了,堂堂皇子福晋,怎可一点不顾及形象,如今闹出这般事端,看她要如何收场。
翊坤宫来人时,安清正在喜滋滋地吃着刚出锅的樱桃煎。
早上胤祺让人送来满满几大筐樱桃,说是下边人孝敬的,让她看着安排分一分。
这会正是吃樱桃的季节,这几筐樱桃又大又红,像一颗颗珍珠玛瑙丝似的,瞧着很是喜人。
安清自认为是一个公平公正的领导,给后院各处发福利待遇自然也是要不偏不倚,一碗水端平的。
于是,西配院的白佳氏和瓜尔佳氏那里一人得了一份,因着弘昇的缘故,刘佳氏的东配院则分到了两份。
剩下的自然就归安清所有了,她是个爱吃樱桃的,当即便洗了一小盆来吃,但吃完仍觉不过瘾,又拉着春晓折腾起了樱桃煎。
这樱桃煎是一种果脯甜点,起源于南宋时期,其制作方法也很简单。
先将樱桃洗净去核备用,第一步是煎樱桃,尽量把樱桃里的水分煎出来再用蜂蜜腌制,然后继续小火煎,直至把樱桃煮出来的汁全部收干,最后放入面包窑种把樱桃烤干即可。
樱桃煎的口感酸甜可口,且有开胃健脾之效,安清颇为喜欢。
“去翊坤宫一趟?”
听到宜妃找自己,安清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额娘可说何事?”
小宫女摇了摇头,道:“许是娘娘想和福晋您说说话吧。”
安清点了点头,倒也没多想,只以为宜妃真的就是让她去坐坐。
算算日子也有些天没去翊坤宫瞧瞧大美人婆婆了,主要是近来天气越发热了,安清怕热,也愈发懒得动弹。
宫里这会不少地方已经开始用冰了,阿哥所也每日有人来送冰,安清贪凉早早便让人把冰鉴拿了出来,也换上了凉榻。
但偏偏麦冬管她管的严,以她体质偏寒为由,愣是压着不让她太早用冰,还说什么心静自然凉,就好气啊。
没法子,她就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尽量减少活动量,以此达到心静自然凉的境界。
安清带着春晓刚出锅的一碟樱桃煎,屁颠颠地来到了翊坤宫,谁知她刚一脚迈进正殿的门,就直接被里面的宜妃闪到了眼。
哇~她大美人婆婆今日有什么重要的安排吗,怎么打扮的这般靓丽耀眼。
不会是要去争宠吧?
安清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毕竟这后宫的女人打扮不是为了给康熙看,还能是给谁看啊。
宜妃本来憋着一肚子火,但见到安清这个反应,心头的怒火一下被浇灭了,虎着的脸也有些要绷不住了。
一旁的喜珠也是差点没忍住,以前不晓得原因还好,如今是真的一点也撑不住了,她好像五阿哥那日为何期期艾艾不想说缘由了。
五福晋这也太……喜珠也不知要怎么形容好了。
不过,她瞥了眼宜妃的脸色,突然觉得五福晋这危机可能要解除了,还真是歪打正着。
宜妃轻‘咳’了一声,努力正了正神色,也拉回了安清思绪。
不过,她倒也不慌,始终贯彻伸手不打笑脸人的方针,乐呵呵地上前请安:“儿媳给额娘请安,额娘,您今日可真好看!”
宜妃:“……”
就问这还让人怎么能生的起气来。
她盯着安清看了一会,心想罢了罢了,瞧她这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单纯样,想必也不是故意的。
细想想,这实在也算不上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要人没有歪心思便好,大不了日后她多指点着些就是了。
再者说,年轻的时候谁还没点攀比心啊,想当年初入宫那会,她不也是如此吗,听说皇上喜欢德妃的体贴入微,她便千方百计的装体贴,见皇上夸赞荣妃文采不错,她便也偷偷翻起了书……反正背地里也闹了不少笑话。
也是直到许久后,她才终于想明白,不再捕风捉影地同旁人比了。
想到这里,宜妃看安清的眼神越来怜惜了起来,她从科尔沁远嫁而来,生活环境骤变,家人在千里之外,又怎能不慌呢。
归根到底还是在这深宫中无依无靠,心里没底闹得。
宜妃怕是自个都没发现,她的心早已偏的没边了,甚至心里还在琢磨着待会怎么问才能顾及到安清的心情。
“额娘,听说您找我?”安清一脸无害地问道。
宜妃轻点了点头,“也不是大事,就是找你来话话家常。”
安清“哦”了一声,心里忍不住啧啧称奇,宜妃竟然主动找她话家常?
之前频繁过来,她这大美人婆婆可每次都兴致缺缺的样子,今日怎么突然有兴致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欲擒故纵?!
就在安清各种揣测时,宜妃也终于组织好了语言,开口问道:“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呢?”
安清眨了眨眼,还是真是话家常啊,“也没忙什么,前些日子儿媳几个哥哥来了,爷陪着我见了见,之后便都在忙着整院子。”
宜妃轻‘嗯’了声,安清三个哥哥回科尔沁的事她自也是知晓的,不过,整院子?
“你刚搬进去,院子是要整整才好。”她故作平常地抿了口茶,然后不着痕迹地话锋一转,“听说你还亲自在院子里种花了?”
安清是何其敏感的人,立马捕捉到这句话中的玄机,宜妃怎么知道她种花的事?
若是胤祺随口说的,倒也没什么,但若不是……
“额娘,我不止种花,还种了其他的呢。”她故作什么都没发现,很是天真地回道。
宜妃怔了下,“还种了别的?”
安清点了点头,如实回道:“儿媳那院里后罩房的位置恰好有块空地,我瞧着空着怪可惜的,便在那里种上了些西瓜。”
她一直坚信撒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来弥补,如果宜妃不问她不会主动提,但她既已问了,就没有撒谎的道理,否则日后被拆穿时只会更难堪。
当然,安清也可选择含糊其辞,但人和人相处最重要的是以诚相待,不管出于何种原因,她都是想和宜妃这个婆婆好好相处的,那便更不能隐瞒。
宜妃愕然,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她竟在自个院子里种西瓜?她这脑袋瓜子里到底装的什么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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