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种地日常/清穿之五福晋只想种田by迷途未返
迷途未返  发于:2024年08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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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清轻点了点头,笑道:“还麻烦梁公公帮忙传达一声,告诉皇阿玛我已经找到治那青风病的法子了。”
梁九功反应过来后,整个人瞬间喜不胜收,“五福晋,您这是折煞奴才了,您和五阿哥稍等片刻,奴才这就进去。”
说罢,他一刻也没耽搁,转身便朝着大殿走去。
但没走两步,却因脚步太过急促,踉跄了一下,好在旁边的小太监及时扶住了他。
安清这会已经从胤祺那得知了事情的始末,自也知梁九功为何会反应这般大了。
说实话,她是真没想到这么巧,这些日子她一直奔波在畅春园和丰泽园两边,对这朝堂上的事真的是一无所知。
若是她早些知道,早些天便可以把那治青风病的法子拿出来,毕竟第二次药剂喷洒后,那地里的水稻就能看出效果了,也算是有了说服力。
不过,好在这会也不算晚。
她再次庆幸自个今日一时心血来潮去书房找胤祺了,要不然这事按照她之前的打算,是想等到那稻田里的水稻全都治好后才禀报给康熙的。
“我觉得梁公公比你淡定些。”安清扭头看向胤祺调侃道。
听到这话,胤祺不由想到方才自己激动到抱着安清转圈的事,脸上不由一热。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这么一看,梁公公的反应是比他淡定多了。
大殿内,梁九功急匆匆走到康熙身侧,“启禀皇上,五贝勒和五福晋有要事求见。”
康熙这会本就在气头上,直接一个眼刀看了过来,“你到底是怎么当差的,没瞧见朕正在忙正事吗,让他们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梁九功忙躬身请罪,“皇上恕罪,五福晋说她找到了治那青风病的法子了,奴才不敢耽搁。”
康熙直接愣住了,反应了好几秒,才满脸的不可置信道:“你说……她找到什么法子了?!”
底下的众人也都猛地抬起头看向梁九功,甚至连是否会君前失仪都一时给忘了。
梁九功下意识咽了下口水,“五福晋说,她找到治那水稻青风病的法子。”
等安清和胤祺走进来时,率先迎接她的便是满屋子大臣那双眼冒光的视线,有感激、有惊讶、有不可置信。
幸好她知道是什么原因,不然这会肯定被吓到。
“儿媳/儿臣给皇阿……”
“行了,都起来吧。”康熙直接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人的行礼,“老五福晋,你快说,你真把那块稻田里的水稻给救活了?”
安清很严谨地回道:“回皇阿玛,是救活了那块稻田里的一部分水稻。”
康熙一听是一部分,便只以为那法子只能救活一些水稻呢,不过,能救活一些是一些,总比绝收的要好啊。
“一部分是多少?”他追问道。
安清不由一愣,她有些不理解康熙为什么在意这些,难道不是该问是什么法子吗?
“那个,大概是一半吧。”
她虽把那块地分成了八份,但其实她那法子里,是有两种能治稻瘟病,再加上中途效果显现出来时,她及时调整法子的,反正就是那块地水稻最后保住了一半。
康熙一听能救下来一半,瞬间激动地站了起来,“好好好,能救下一半可太好了。”
下首的众人听到一半后,也明显松了口气。
安清一脸懵圈。
不是,那块水稻有这么重要吗,为什么老康看着这么在意救活一半这件事?
胤祺在旁瞧着,也越听越不对劲,他突然想到他皇阿玛之前给户部和农政司的指令是至少救活三成的事……
“不是,皇阿玛,您可能误会了,安清的意思是您那块稻田救活了一半。”
不是她那法子只能救活一半。
康熙皱了皱眉,有些不解,“老五,你话说清楚,这有什么区别吗?”
胤祺愣了下,这……好像是没什么区别。
但问题是安清试验那法子不是这么算的,他一时也有些解释不清楚了,只能转头看向安清:“若是用你那法子治青风病,那些生了病的水稻能救回来几成?”
安清“啊”了一声,但反应了一下后,总算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这是在问她成活率啊。
她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把话说的太满,“七八成吧。”

一道尖锐有些苍老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吓得安清一激灵。
她循声望去只见众官员中有一老头正颤颤巍巍地站在那,满脸的不可置信。
“五福晋,您、您确定没开玩笑?”
安清轻点了点头,被质疑了她却没生气,因为她能清楚感觉到那位官员并无恶意,大概只是因为太惊讶所致。
“这位大人,妾身知道这是在哪里,不敢有虚言。”她淡声道。
康熙一改方才激动的反应,突然镇定了下来,他坐在上首静静地看着安清,好半晌都没开口,不知在想什么。
这种情况,殿内众人自是也不敢吱声,但同时心里也不由泛起了嘀咕,皇上这是要作甚,难道不应该先关心是什么法子吗?
胤祺见他皇阿玛这个样子,怕会吓到安清,下意识往她身边挪了几分,似是想给她一些安全感。
相比较来说,安清却淡定的多,因为她清楚自己准备的够充分,并不畏惧康熙的任何问题,这也她之所以这般谨慎的原因。
凡是简单了解些历史的都清楚,古今帝王向来都有一个通病,生性多疑,即便是‘千古一帝’的康熙也躲不过去,或者说是高处不胜寒吧,站在那位无人之巅的位置上,他连自己的儿子都这般猜忌,又岂会轻信旁人的一面之词。
大概又过了一会,康熙终于开口了,“老五福晋,你可能不太清楚,这青风病不是儿戏,自古便是更甚于水旱灾的大患,所以,朕有些事情必须要问清楚。”
安清一脸恭敬道:“皇阿玛,过来的路上爷也同儿媳说了些,儿媳知晓轻重,您有什么尽管问,儿媳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康熙轻点了点头,似是对她这个回答很满意,“那朕问你,治那青风病的法子你是从何处而来?”
他倒是没怀疑那法子是否有效,毕竟,这种事情瞒不了人,不管安清还是老五,他们都不傻,若不是真有效果,不会这般送到他面前来。
安清回道:“回皇阿玛,那法子是儿媳自己一个个试出来的。”
康熙挑了下眉,“试出来的?”
安清轻点了下头,也不再废话,直接把随身带来的那本试验田的册子拿了出来,“皇阿玛,这上面是我这些日子各种尝试记录下来的数据,您可以先看看看,再听儿媳给您解释。”
说罢,她把那册子递给了旁边的梁九功。
梁九功接过后,丝毫不敢耽搁,忙上前递给了康熙。
康熙第一眼看到那册子封面上大大的几个字——水稻青风病的实验数据,这名字倒是简单易懂。
他也没多停留,直接翻开了第一页,神色立马变的不一样了,也终于明白安清那句试出来的是什么意思了。
安清这册子做的很是简单明了,一目了然,整体分为总分总的结构,中间数据统计方面更是采取了表格的方式,即便是外行人,瞧上一瞧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更别说像康熙这种经常从一大篇废话的都能精准提出重点的东西,那看这册子自是不在话下。
只是,随着那些册子一页一页的翻动,康熙的脸色也跟着变化了起来,时而眉头微皱,时而又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惹得满屋子的人都跟着提着一颗心,但同时也都不由好奇起来,那册子上到底写了什么啊?
安清却很是坦然,对于田间作物实验与统计数据这会,她自认是内行,经她手做出来的东西,在逻辑和内容上保证对方找不到任何漏洞。
大概过了半刻钟的时候,康熙终于翻到了最后一页,只是因为安清那田间的还未结束,所以这册子目前还是未完待续的状态,但这丝毫不影响观看者弄清楚她到底在搞什么。
等康熙再次抬起头时,看向安清目光不由染上了丝赞赏之色,“朕看完了,你来说说吧。”
安清也没废话,径直做起了概括总结:“回皇阿玛,如您在那册子上所见,儿媳把您那块稻田分成了八小块,用了八个法子去尝试治那青风病,在八小块地里,又再次分了八份,采用各自法子的不同剂量去分批尝试,所以,整体来看是有64份样本。”
“但截止目前为止,有六种法子证明是无效的,剩下两种是有效的,分别为乌桕叶和大蒜,根据实际操作结果看,对于治这青风病,这乌桕叶制出来的药剂的效果远远好于大蒜制出的药剂。”
“至于那些无效的例子中,如砒霜、雄黄,因药性太强,这两块试验稻田水稻秧苗全部死了,其余在经过第二轮喷洒灌根后,确定无效便及时做了调整,用了有效的法子,因调换及时也保住了不少……”
她洋洋洒洒讲了一大篇,但却句句都是言简意赅,即便是殿中并未看过册子的众人,也多多少少听懂了。
但只这么听着还是有些迷茫,康熙见状,把安清这册子递给了梁九功,示意他拿给下面的大臣传阅。
梁九功把册子递给了最近的胤禛,官员们见状也不由围了过来,众人挤在一起看了起来。
康熙这边也没闲着,继续追问道:“那你为何选这八样东西,又如何确认它们可能会有用?”
安清对答如流道:“不瞒皇阿玛,这些东西都是儿媳之前在科尔沁庄子上种东西一一用过的,只不过不是对水稻,但儿媳想都是草木庄稼之类,说不定有用,就暂且试了试,没想到儿媳运气还算不错,竟真碰到了。”
“至于为何一开始会用,儿媳也是翻过各种农书和医术的,用力很多很多东西,有中药材,也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儿媳从小就喜欢琢磨这些,皇阿玛要是想听的话,儿媳就给您慢慢讲?”
康熙听完心里已经完全有数了,怪不得呢,果然不是一日之功啊。
不然这么多药材和草木等东西,为何偏偏选这几种,那制作比例又是以什么依据确定的,这些种种,可都不是轻易能划定范围的,但现下却说的通了。
“今日就先不说这么详细了,”他摆了摆手,道:“只是朕有一点不明,朕也翻阅过不少农书,上面基本都是用这些刺激性的药物对付虫害,你且说说是如何想到用把这些东西给庄稼和草木上的?”
康熙这话恰好也问出在场所有的心声,众人均齐刷刷地看了过来。
毕竟,像她这种方式可谓是前所未有啊。
安清轻点了点头,她一开始就知道她这法子拿出来,定会引起不小的波动。
现下的农书确实已经涉及到土农药了,就比如明朝《天工开物》用砒霜处理大豆和小麦的种子对付地下害虫,西汉《氾胜之书》也有用附子、干艾等植物防虫、贮藏种子的记载,《本草纲目》中也记述了砒石、雄黄、百部、藜芦的杀虫性能等等。
即便是用到辣椒和大蒜这种刺激性特别强的东西,也都是选择诱捕法,或者是少量喷洒的驱赶法等杀虫的。
这些法子因为古人早早意识到某些植物具有驱散害虫的作用,所以用来对付的都是庄稼草木上的虫害,但同时也觉得这些东西对庄稼草木也会有害。
所以,像安清这种直接把这些东西大量喷洒或灌根到庄稼上的法子,确实是闻所未闻。
但实则是很多庄稼草木生病了,是自身感染细菌所致,就像这稻瘟病(青风病)就是由真菌感染引起的病害,而这些植物往往也具有不同程度的杀菌作用,对症下药后,自然能药便到病除。
可是,这个确实也不好用科学的方法给他们解释清楚,安清只能选择编故事了。
“回皇阿玛,儿媳就是想,人生病了可以治,就连我们草原上的牛马生了病,牧医都会尽力给它们救治的,所以,儿媳那时就想着,为什么庄稼生病了就不行呢?”
说罢,她还故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让皇阿玛见笑了,那会年纪还小,再加上性子有些执拗,就一头钻了进去,翻遍了农书和医书,一点点去试,每试一次就记下来,吸取经验,就这样不知试了多少次,浪费了我阿爹好多东西,才终于救活了一株病了的菊花,说起来也是儿媳愚钝,用的都是耗时耗力的笨法子。”
听完这番话,康熙看安清的神色越来不同了,以前只觉得她是个单纯有些聪明的小丫头,但如今看来是他瞧走眼了,旁的先不说,但就这份耐心和失败中坚持的毅力,就远非常人能及的。
“不,你不是愚钝,是大智若愚!”他一锤定音道。
她看似是笨法子,实则能在一次次失败中总结经验,又怎么可能是真的笨呢,这是开创先河必然要经历的过程。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了起来,大殿内瞬间满是夸赞的声音,以及他们看向安清的目光均带了一抹敬佩之色。
安清突然有些囧了起来,下意识往胤祺身后躲了躲。
不是,你们别这样啊,她刚刚那些只是在吹牛,别搞得她像干了什么多了不起的事似,更别提什么开创先河了,她这最多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占了个大便宜而已。
胤祺看安清的样子,眼底不由闪过一丝笑意,但还是出声给她解了围:“皇阿玛,眼见为实,要不咱们现在去那稻田瞧瞧?”
康熙自是正有此意,虽说他觉得安清和胤祺不会拿这事糊弄他,但总归是这么大的事,不亲眼瞧见,还真是有些不踏实。
于是,这屋子里的一众人又乌泱泱地跟着康熙朝丰泽园赶去。
但刚走出大殿,安清随手整理着方才被康熙还回来的那个册子,她不小心瞥到最后一页的日期,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不由低声‘啊’了一声。
然而,就她这一声却成功吸引了所有人注意,康熙一脸紧张地转过身,“老五福晋,可是有何不妥?”
胤禛和一众官员也不由屏住了一口气,这都到最后关头了,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了啊。
“皇阿玛,今个是十五,方才来您这太着急了,儿媳还没去给皇玛嬷请安呢。”安清这些日子真的是忙糊涂了,都忘了今个是十五的事了,但她这会可不能说自个忘了,“要不,皇阿玛您先过去,儿媳先去给皇玛嬷请了安再跟上?”
众人一听是这事瞬间松了口气,没出岔子就好,毕竟,今个可是眼见着就躲过这一劫了啊。
康熙也有些无奈地看了安清一眼,“成了,朕当多大的事呢,放心吧,你不用去了,找个人去说一声就行,你皇玛嬷会理解的。”
说罢,他冲着梁九功使了个颜色,梁九功立马招呼了个小太监过来,低声交代了一番后,那小太监也不敢耽搁,转身朝着太后所住的凝晖堂跑去。
说来也是巧了,今个凝晖堂简直不要太热闹,大家来请安竟都凑到了一起。
正殿内齐齐整整坐的都是人,依次坐着的是惠宜德荣四妃,其次是太子妃、大福晋、三福晋和四福晋,说来福晋这堆里除了因病留在宫中静养的七福晋外,可就差安清了。
因之前‘孝心攀比’事件的影响,众人为了尽量不打扰到太后,便默契地选择了婆媳一起前来,或几人结伴而来,而太后今个因着起身的晚了些,还没过来,这些人就这么凑在了一起。
宜妃忍不住往大门瞧了好几眼,见安清还没来,心下不由有些纳闷。
这孩子怎么还没来,难道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因着安清近些天整日往丰泽园跑,宜妃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她了,本想着今个给太后请完安后,让她去自己那坐坐呢,也不知道能不能碰得上。
“宜母妃,五弟妹怎的没和您一起来呀,说起来,也有些日子没见她了呢。”太子妃突然出声道。
宜妃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她近来比较忙,估计会晚些过来。”
太子妃轻点了点头,就在宜妃以为这话题就此结束了时,谁知她却突然又开了口,“五弟妹是在忙着给那水稻治青风病吗,现下如何了啊,是否有了头绪?”
宜妃眉头不由皱了皱,这太子妃今个是哪根筋搭错了,没事怎么关心安清来了,两人平日里可没见有什么交情。
谁知宜妃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惠妃却先笑出了声,“太子妃可真会说笑,如今前朝后宫谁不知那青风病有霸道,老五福晋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能有什么法子,依本宫看,不过是瞎胡闹罢了。”
那日在丰泽园就被老五福晋给绕了过去,惠妃本就不爽的很,这会可算被她找着机会了。
荣妃见状,也忍不住跟着阴阳怪气了起来,“谁说不是呢,听说这青风病可是比水旱灾还严重的大患,皇上专门下旨让户部和农政司的官员夜以继日的想法子都没有任何收获,那老五福晋还能比人家朝廷官员厉害了,这人啊,还是有多大本事干多大活的好。”
上次她吃了这么大的亏,现下太后又不在,她自是不会放过这个挤兑宜妃和安清这对婆媳的机会。
惠妃立马接道:“荣妃妹妹说的对,本宫都听说,现下各地灾情非常严重,皇上也是急的不行,都这种时候,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待着的好,别尽添乱。”
宜妃见两人一唱一和的,“瞧两位姐姐这话说的,那照你们这意思,反正都是无用之功,那皇上下旨让户部和农政司各种想法子,那也是瞎折腾了呗。”
“再说了,就是因为现下各地灾情严重,老五媳妇尽自己所能去想法子,难道还有错了?”
惠妃轻‘哼’了一声,道:“宜妃你可别乱扣帽子,这里可没人怕你这些。”
宜妃冷笑了一声,不冷不淡道:“直郡王如今这般风光,惠妃姐姐自是什么都不怕的。”
惠妃见她竟攀扯自己的儿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那也没有五贝勒风光,毕竟他可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好福晋,本宫就看到时候丰泽园那块稻田的水稻都死了,你们怎么收场!”
宜妃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有什么不好收场的啊,两位姐姐之前不也说了,这青风病霸道的很,前朝这么多官员都束手无策,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解决不了不也很正常嘛。”
说罢,她淡淡瞥了两人一眼,“还有,老五福晋是不是胡闹这事,有本事就同皇上说去啊,让他别让老五福晋去了。”
惠妃和荣妃直接被噎住了。
这会谁不知道皇上正为这事烦的不行呢,她们又不傻,这会上赶着找晦气啊。
宜妃见两人都熄了火,顿时得意的不行。
安清之前教她的法子还真是有用啊,说什么当别人质疑你时,千万不要陷入什么自证陷阱,别说,还真挺有用。
宜妃现在觉得自己强的可怕,甚至还有想继续和两人大战几个回合的冲动。
惠妃和荣妃见讨不到好,自也不再自讨没趣,宜妃见状竟还有些可惜,害她有点没用武之地了。
随着三人的偃旗息鼓,大殿内再次安静了下来,但众人的心思却很是活络。
不得不说,随着前朝各地水稻青风病的奏折递上来,这事可谓是越闹越大,关于安清那日在丰泽园说要试着治青风病的事也不知怎的传来了,现下后宫里可有不少人都在背地里嘲讽安清不自量力。
更是不知有多少人都在等着看翊坤宫和五的笑话呢,宜妃这会嘴上说的倒是好听,她们倒要看看,这对婆媳到时候要如何收场。
四福晋不着痕迹地看了太子妃一眼,心里不由嘀咕了起来。
五弟妹是何时得罪太子妃了不成,方才之事看似是惠妃荣妃在同宜妃和五弟妹发难,但实则这个导火索却是太子妃点起来的。
若说这只是一个意外,但方才当荣妃和惠妃各种贬低五弟妹时,太子妃眼底那抹得意她可没看错。
四福晋不禁犹豫了起来,她要不要找个机会提醒下五弟妹?
凝晖堂东暖阁内,太后总算是收拾完了,在乌兰嬷嬷的搀扶下,来到了大殿。
众人见太后进来,忙纷纷起身请安,“给皇额娘/皇玛嬷请安。”
太后坐下后,抬了抬手示意众人免礼,见众人竟这般齐整,她也不由有些意外。
“呦,今个倒是巧啊。”
众人笑着应了一声,方才还拿安清各种说嘴,但这会却谁也不敢拿安清请安来迟的事作筏子。
毕竟,经过上次丰泽园一事,她们算是看清楚了,太后那心早偏的没影了,就算老五夫妇千不对万不对,太后也容不得旁人说半个不字。
众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了起来,大家心照不宣地进行着所谓的请安流程。
只是没过多会,突然乌兰嬷嬷领着一个小太监进来了,众人见这小太监也不陌生,都知道她是康熙身边伺候的人。
太后直接问道:“皇帝让你过来有何事?”
那小太监忙回道:“回禀太后,奴才不是替皇上传话的,是替五福晋来的。”
一听到安清,众人不由都看了过来,神情难免有些惊讶。
乾清宫的人给安清传什么话?
太后“哦”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道:“哀家就说嘛,平日就数那丫头请安跑的快,今个怎的还没来呀,原来是被皇帝叫过去了啊。”
众人:“……”
幸好她们刚刚什么都没说!
“说吧,五福晋让你给哀家传什么话了?”太后问。
小太监回道:“五福晋要陪皇上去丰泽园,让奴才过来来给您告个假,说等回来了再来给您请安。”
众人听到这话不由一愣,安清这会陪皇上去丰泽园做什么?
难道……惠妃和荣妃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突然有了个不好的念头。
小太监在来之前也得了话,遂也没瞒着太后:“听说是五福晋找了治那青风病的法子了,皇上带着众大臣忙着赶过去瞧瞧呢。”
众人:“!!!”
什么?!
竟还真被她给找到了!
这波打脸来的太猝不及防了,惠妃和荣妃脸色当场便不好看了起来,但碍着太后还在,也只能勉强维持着不失态。
其他人也没好到哪里去,都直接惊在原地,面面相觑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在此之前,甚至连宜妃都没想到安清真能成功。
毕竟,这可是让古今满朝文武和历届帝王都头疼不已的青风病啊,她真有这本事?
安清可不知,她在人都未到的前提下,给后宫众人带来了怎样一波震撼!

丰泽园这边,康熙带着众人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虽说之前对安清的话已然是信了的,但直到他们站在地头,亲眼看到那些被救活的水稻秧苗后,在这一刻才有了实感。
康熙更是亲自下到了地里,蹲着身子在那查探水稻的情况,其他人则更不用说了。
安清也详细给众人解释了各块地的情况,然后再由他们亲自去看。
待看到使用乌桕叶这块区别的稻田已经全部恢复,但使用大蒜的也或多或少有些残余时,众人提议用乌桕叶这个法子比较稳妥。
虽说两个法子都有效果,也明显乌桕叶药剂更有效些,那又何必退而求其次呢。
康熙显然也这么认为,但不知想到什么,他却突然转头看向安清,问道:“你把两种都坚持试到了最后,是有什么考量吗?”
从这整体的情况来看,旁的没有效果的法子她都在第二轮时便换成效果显著的乌桕叶药剂,唯有这大蒜,即便是后面发现效果明显不如前者,也未曾改变过。
当然,这也有可能只是单纯想试到最后,看看具体效果到底怎么样,但不知为何,康熙却总觉得安清像是有着别的考量。
安清轻点了点头,笑着回道:“皇阿玛果然明察秋毫,儿媳想着乌桕叶这虽然是一种很常见的中药材,民间很多地方也都有乌桕树,但却总归不如大蒜普及,若是情况不等人,又实在找不到乌桕叶的话,大蒜药剂也是能派上用场的。”
说罢,她顿了下,“所以,儿媳的建议是,可以把这两种法子都给到当地的官员,毕竟灾情不等人,还是要具体情况具体对待。”
众人瞬间恍然大悟,这才意识到他们方才都犯了一个怎样的错误,他们太过想当然了。
只想着乌桕叶的效果好,却没想过大蒜是民间主要的做饭作料,家家户户基本都常年存着,这个对百姓来说确实更易得且成本低。
乌桕树虽说是南方很常见的树木,但也没到哪哪都有的程度,若是让百姓去药铺买乌桕叶,那这笔银钱怕是也会给百姓造成不小的负担吧。
所以,五福晋这个考量才是真正的从普通百姓的角度出发的,而且他们实地看到这稻田的情况后,才发现一个问题,五福晋之前说的那能救活七八成的话,依据的也是这大蒜药剂的稻田,而非那使用乌桕叶药剂的稻田。
想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众人看向安清的目光也不由带上了些敬意。
马齐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对着安清作揖行了一个大礼,语气很是诚恳道:“同五福晋比,尔等自愧不如啊。”
其他户部和农政司那些官员也紧跟其后行礼,齐声说道:“尔等自愧不如。”
安清被他们这一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往旁边移了几步,躲开了,“各位大人,你们别这样,妾身当不起啊。”
康熙冲着她摇了摇头,开口道:“老五福晋,此事你不用谦逊,你考虑的非常周全,他们这一拜你完全受得起。”
先不说她找出治这青风病的法子是于国于民多大的一件事,就单单她方才那番话,就够他们这些为官者认真反思的了。
自打上次意识到太子及一众阿哥们隔着那道红墙,丝毫不知民间疾苦后,康熙这些日子便有意领着他们多了解这方面的国事,但如今转过头来却不得不承认,他所有的儿子都远不及安清能真正体恤到民生疾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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