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种地日常/清穿之五福晋只想种田by迷途未返
迷途未返  发于:2024年08月05日

关灯
护眼

其中以叶部和节部发生为最多,染病后可造成不同程度减产,尤其数穗颈瘟或节瘟发生的早而且重,可造成白穗的现象,从而导致绝产。
安清看了看手中的水稻秧苗,康熙这稻田的水稻应该比丰泽园那边的要稍早上一些,这会已经到水稻分蘖盛期了,所以,它现在这个阶段所患的明显是叶瘟。
叶瘟是指稻株叶片发病,普遍发生在水稻分蘖盛期盛发,是由病菌侵染叶片而起,初期时会产生水溃状灰褐点,接着很快形成大的圆形或椭圆形灰褐斑,严重时更会病斑密布,叶片焦枯,植株中毒萎缩,根部腐烂直至枯死。
而叶瘟又分为四种情况,分别是慢性型、急性型、白斑型、褐点型。
她仔细分辨了一番,植株上的病斑呈菱形,最外面呈黄色晕圈,内环为灰褐色,中间为灰白色,基本可以确定是慢性型。
可安清虽判断出了症状,面上却只能装傻,“皇阿玛,这水稻秧苗上染的就是青风病吗?”
康熙有些诧异道:“你识得这青风病?”
安清摇了摇头,“回皇阿玛,儿媳没种过水稻,不识得,只是方才那小太监说这边的水稻生了青风病,就猜了猜。”
康熙怔了下,原来是这样啊。
他脸上明显闪过一抹失望,也是啊,这困扰古今这么多年的水稻青风病,他竟然寄希望于一个只是稍微懂些种地的小丫头身上,方才还真是魔怔了啊。
旁边的礼部尚书张英和户部尚书马齐对视了一眼,迅速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一丝惊讶之色,他们深知康熙办事向来有章法,但他让安清过来查看这秧苗的举动确实令两人困惑不已。
难道因为五福晋种出了那与众不同的西瓜,皇上就觉得她很会种地?
“皇阿玛,您这生了青风病的水稻要怎么治呀?”安清状做随意地问道。
康熙摆了摆手,无奈道:“这青风病没法子治。”
说罢,他又看了眼那块染了病的稻田,“只能让人把这地里的秧苗全给拔掉扔了。”
安清“啊”了一声,声音中明显透露着可惜,“那个,它们不是还没死嘛,不试试啊,这样都都拔了多可惜啊。”
说罢,她又低头摸了摸手中的秧苗,状似无心地嘟囔了道:“我以前种花时也经常会生一些各种各样的病,但只要还没死掉,我都是要尽力试各种法子救的,虽然经常救不活,但偶尔也救活的时候。”
其言外之意,总得先救救吧,救了才有希望。
康熙顿了下,有些迟疑道:“你想试试?”
安清闻言,似突然反应过来,慌乱地摆了摆手,“不是不是,皇阿玛,儿媳也不懂这青风病,自是不敢在你的稻田里折腾。”
她只说不敢,却没说不想。
胤祺把安清的反应看在眼里,自是明白她是想试试的,“皇阿玛,反正您这水稻都不打算要了,要不让安清试试吧,她就喜欢折腾地里的这些东西,您就当让她死心了。”
康熙似是也被说动了,但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农人倒是先了口。
“不可啊,皇上,这青风病会传染的,若是传染到其他稻田里可就糟了。”
康熙一听这话,不由又迟疑了起来。
安清也知这农人考虑的很对,稻瘟病确实是一种严重传染性病害,现下他们并没有什么法子能治,那自是要尽快把病秧苗清理才是最正确的处理法子。
她虽有法子确定能治,也能确定不会让其传染开,但这种话她又不能说啊。
“皇阿玛,您看这块生了病的稻田其实挺偏的,同旁的稻田其实隔得也够远,若是把周边那些生了病的秧苗拔掉,只留下这块地中间的地方,您看可行吗?“胤祺提议道。
康熙沉思了片刻,轻点了点头,“成,就按老五说的办。”
就像安清方才说的那般,还没死就总要试试,虽然机会渺茫,但总归折腾了才能死心。
安清本以为都没戏了,谁知胤祺竟替她扭转了局面,心里忍不住一阵狂喜。
这块染病了稻田还挺大的,隔离开来,确实是个不错的法子。
她感激地朝着胤祺看去,胤祺冲着她笑了笑。
其实,安清之所以这般坚持想要救活这块地的水稻,倒不是有什么所图,只是她单纯地知道这稻瘟病的危害有多大,最重要的它还很常见,基本贯穿了水稻整个生长期。
既然她知道救治的法子,且不如借着这个机会拿出来,也算是为这个时代的农人尽一份微薄之力了。
康熙虽同意了让安清试试,但实则并未抱什么希望,只因他太清楚这青风病的霸道了。
不仅康熙,在场所有人,除了胤祺外,基本都没太当回事,甚至大阿哥他们还在心里笑话老五这两口子不知天高地厚呢。
就算想在皇阿玛面前求表现,也得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吧。
康熙带着众人离开了这块稻田,随即往旁边那整块的稻田走去,安清也顺势留了下来,跟着大部队逛了起来。
她走在胤祺身边,听着丰泽园的管事和农人给他们介绍这稻田的情况,时不时地还同胤祺说几句小话。
谁知走着走着,前面的康熙突然停了下来,转身看向安清,问道:“老五福晋,你觉得朕这稻田如何?”
安清愣了下,显然不明白康熙此举的意图,“皇阿玛这稻田,甚好。”
康熙笑了笑,颇有些得意地回道:“那你觉得,比起你的瓜地如何。”
安清立马明白了康熙的臭屁心理,合着这是在自己这里找成就感呢。
“那自是比不得皇阿玛这稻田的。”她马屁拍起来丝毫没有压力,“皇阿玛,您真是抬举儿媳啊,从这初衷上来讲,两者根本就是没有任何可比性。”
康熙“哦”了一声,道:“此话怎么讲?”
安清回道:“您看啊,儿媳折腾那瓜地,归根到底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但皇阿玛您培育这御稻米的初衷,是因为心里装着天下百姓。”
这话可谓是完全说到了康熙的心坎上,心情也越发好了起来。
“你这丫头倒是有见解,那朕再考你个问题,朕这稻田不论干旱与否,每年都比旁人种的要好,你可知何缘由?”
安清轻点了点头,“儿媳知道,因为这是皇阿玛的稻田啊。”
众人只以为她要拍马屁了,连康熙都这般认为,脸上也不由闪过一丝失望。
他这个问题之前也问过不少人,包括方才在安清来之前他也问了太子等人,但答案基本都是千篇一律,因为这是他这个天子的稻田,自是要比别人好的。
还以为这丫头有见解,没想到……
谁知,安清却突然开口道:“因为是皇阿玛的稻田,所以,平日里有着丰富经验且最擅种地的农人精心看顾着,旱的时候自有官兵会提水浇灌,涝的时候,也有人赤膊上阵排水,但平常百姓家没有这个条件啊,他们更多的是靠天吃饭。”
她这话一出,在场众人不由深吸了口气。
特别是在场的那些官员,这五福晋倒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但康熙却突然笑了,再看向安清时脸上满是赞赏之色,她能说出这番话,是因为她懂种地,也是因为她……知百姓疾苦。
安清陪着康熙又聊了几句,便以不打扰他们做正事为由头离开了,主要也是怕了康熙这随时抽查作业的行为。
好家伙,真是太考验人了。
等安清再次回到了凉亭这边,迎面便被众人好奇的目光淹没了,她也没瞒着,把事情大概讲了讲,包括康熙答应让她试试救治那水稻的事。
反正这事想瞒也瞒不住,毕竟当时这么多人在呢。
当然,她还不忘把康熙喊自己过去理由圆了下,“去年皇阿玛去我那块瓜地时,说是有机会带我瞧瞧他的御稻田。”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只喊安清自己个过去呢。
只是,这会大家的关注点又转移到了另一个问题上。
“老五家的,我们方才可听说了,这水稻患了青风病,可是棘手的很,连这丰泽园中最老道的农人都束手无策,你这孩子连水稻都没种过,还是别添乱了吧。”
惠妃眼底闪过一丝轻蔑,在她看来,这就是安清是为了在康熙面前出风头故意为之的。
安清笑着回道:“还是惠额娘体恤我啊,您就放心吧,我就是试试,救不活我也不会失落的。”
惠妃:“……”
谁个体恤她了!
安清可没管惠妃,说罢,又看向太后和宜妃,道:“皇玛嬷,皇阿玛刚刚说了,那块地的水稻都赏孙媳了,若是孙媳侥幸救活了,到时候孙媳就请您和额娘吃御稻米!”
太后和宜妃自是捧场,三人一说一答的,旁人倒是半句都插不进去。
安清本以为很快就能回去,谁知康熙不知哪根筋没搭对,亲自带着一众阿哥们在丰泽园和那些农人一起给稻田除草去了。
他们一行人终于在下午时赶回了畅春园,安清一进院子,立马招呼翠柳准备笔墨纸砚。
她在桌案前先列出了一份单子,随后又把麦冬叫了过来,交代道:“快去把我列的这些东西都准备出来,越快越好。”
麦冬接过那单子看了一眼,也没敢耽搁,立马下去办了。
没错,她那单子上就是安清要治稻瘟病的东西,不过,她虽列了很多东西,但实则需要的只有其中一种乌桕叶,其他的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乌桕叶,是一种中药,具有泻下逐水、消肿散瘀的效果,还能解毒杀虫,主治症状有水肿,大小便不利,疥癣等等,但同样的,它也用来制作土农药,就专治这稻瘟病。
其法子为,按一比三的比例,取乌桕叶切碎后加清水,浸泡二十四小时候再过滤出来,用这个滤液进行喷洒水稻的病变区域即可。
在麦冬准备东西的过程中,安清也没闲着,她正在琢磨怎么把这个法子的发现过程合理化。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两江总督范承勋,正带着一行人,骑着马着急忙慌朝着郊外田间赶去。
等他蹲在地头,看到田间那水稻秧苗,提着一路的心终于沉了下来。
竟真是青风病!

因着得到了康熙的准许,从这天起,安清便可以自由出入畅春园和丰泽园。
第二日一早,她带着一应需要的东西去了丰泽园。
安清过来时,丰泽园的李管事早早等在门口,他身后还带了两个农人。
“五福晋,这是张老农和王老农,两人都是侍弄田地的老把式了,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李管事笑着介绍道。
“草民见过五福晋。”两个农人拱手行礼道。
安清轻抬了抬手,示意两人免礼。
这两个农人昨日她也见过,能跟在康熙身边的,定是有些本事。
“昨日交代你做的事怎么样了?”她看着李管事问道。
李管事回:“回五福晋的话,奴才按照您的吩咐,已经让人把那田边的秧苗清理出来了,要不您先去瞧瞧,若是有什么不妥的,奴才立马让人处理。”
安清轻点了点头,指了指身后道:“成,那你先找几个人来,把我后面那马车上的东西都搬到那地里去。”
李管事自是满口应了下来,转身吩咐了几个人帮安清搬东西。
只是,当他看到那车上是一排盖了盖子的木桶时,不由有些纳闷这里面都装的什么,难道五福晋准备用这些东西治那青风病?
安清领着一行人来到了那块稻田,见与旁边稻田挨着的那些染了病的秧苗已经被清理了,还按照她昨日临走前交代的那般撒上了些草木灰。
她下意识点了点头:“不错,处理的很好。”
李管事见安清满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不知这五福晋的脾气,生怕差事办的让她不满意,再惹怒了贵人,所以,昨日安清一交代下来,他便马不停蹄地亲自盯着人干的,就是生怕出了一丝纰漏。
安清站在地头看着眼前这块染了病的稻田,目测大概有大半亩地的样子,分成八份的话,每份不到一分地,也不小了,也够折腾了。
她昨日一共让麦冬准备八种东西,食盐、雄黄、砒霜、生石灰、辣椒、大蒜、乌桕叶、烟草,这些其实都能用来制作土农药,只是防治的对象不同罢了。
就比如食盐,按照一定的比例用水稀释后,喷洒在小麦上能防治小麦锈病,而雄黄一定比例的水煮沸稀释后,喷洒便能防治蚜虫等等。
安清的打算是把这八种东西按照不同的比例,依次在那八小块地里进行实验,一次一次的尝试,剂量比例也一点点增加,制造出一种是经过反复试验最后才成功的情况。
不过,这次她使用的都是单一植物性的土农药,操作起来比较简单,其实还有些混合方剂,就是不同植物性土农药,按照配制比例混合在一起,制作出的土农药方剂。
像这种土农药方剂比较复杂,这会拿出定是不合适的,好在这稻瘟病用单一植物性土农药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总得一步步来啊,这其实就相当于一个破窗效应。
待康熙及众人慢慢接受了她擅长种地,且还有着旁人没有的天赋时,那时不管她再做出什么来,旁人也许会惊讶,但绝不会怀疑她。
安清招呼翠柳和小喜子他们过来,用麻绳先把这块地分成八个差不多的试验田,然后相应的做好标记后,她便可以开始了。
那八个木桶里是她提前制作好的土农药,这边一打开,李管事和那两个老农便忍不住凑了过来。
“五福晋,您这些都是什么啊?”李管事忍不住问道。
他瞧着一个桶里红彤彤的,还有些呛鼻子,应该是辣椒水吧,旁边那桶里好像有大蒜味,不知那桶里还有烟草味,其他的他便分辨不出来了。
安清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见张老农正伸着脖子往一个木桶前凑,似是想闻闻,她忙出声道:“别碰,那桶里是砒霜水。”
什么?砒霜!
张老农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脸唰的就白了。
好险,那可是砒霜啊,要是一不小心误食了,那还了得。
李管事也是吓一跳,怪不得刚刚五福晋让人搬木桶时小心些,她身边那宫女更是盯得很紧,确保没撒出来一丁点才放那些搬东西的人离开。
安清见他们的样子,也没多做解释,只是说道:“我这里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忙去吧,别耽误皇阿玛的正事。”
李管事哪里能放心呀,这毕竟是剧毒,“五福晋,要不奴才找些人过来,要怎么做您说一声,让他们做就成。”
安清却摆了摆手,说道:“没事,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李管事见她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带着两个农人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等到走远了后,那两个农人才窃窃私语了起来。
“哎,老张,你说那些东西有用吗?”王老农开口道。
张老农摇了摇头,“俺觉得没啥子用,就是白折腾,旁的先不说,那辣椒和大蒜味道重,平日里用来驱赶稻田里的害虫还行,哪个能治那般霸道的青风病啊。”
王农人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谁个说不是嘛,我刚刚好像还闻到了雄黄的味道,像砒霜雄黄这种有毒的东西,俺倒是知道能用它们来诱捕害虫,可哪里好直接对着庄稼浇啊,那水稻不全被毒死了。”
“就是呀,反正俺种了一辈子的地里,这样的法子俺们是没见过。”
“俺也没见过……”
李管事走在前头,自是把两人的话都听了进去,也忍不住摇了摇头。
别说他们了,他搁这替皇上看这稻田也有十来个年头了,来来往往见过这么多农人,各地的都有,却也从没有一个这般给庄稼治病的。
这不是胡闹嘛,但没法子啊,谁让这事皇上准了,他们也只能听命办事。
罢了,左右不过是贵人一时兴起的玩闹,说不准几日这五福晋就不来了呢。
“既然五福晋说了,她那里用不着你们,那你们接下来千万把皇上那些稻田看好了,可不能再出问题了啊。”李管事神情严肃地交代道。
这已经有一块地出了问题,若是再有什么万一,他们谁也没办法同皇上交代。
两人忙应了下来,也瞬间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匆匆朝着稻田的方向而去。
等三人离开后,安清这边也开始忙活起来了。
今日她就带了翠柳、麦冬和小喜子三个,翠柳和麦冬就不用说了,两人对这些活计不要太熟门熟路。
小喜子虽没两人懂得多,但胜在机灵,安清说什么他很快便能明白,并且严格的执行起来。
接下来,安清以适度喷洒或灌根的方式,把木桶里的土农药用在了染了病的水稻秧苗上。
因着知道哪些法子是有效的,安清其实也偷偷做了些手脚,就比如那乌桕叶,她一开始便按照正确的比例来做的,至于旁的嘛,就比较随意多了,反正那些也就是混淆视听用的,充数的而已。
只要到时候,她那实验与统计的数据上做的合理了就行。
因为发现的早,这块水稻的稻瘟病实则不算太严重,估摸着喷洒个三次土农药就成,隔五天喷洒一次的话,恰好半个月就能治好。
即便如此,但安清还是每天都会来这丰泽园,一是要做做样子嘛,毕竟她这正是努力找法子尝试的过程,再则,相比于被闷在院子里,她还是比较喜欢来这地里晃悠晃悠。
反正这丰泽园也是有休息的院子,她一般是早上过来,傍晚回去就成。
安清的小日子过的乐不思蜀,胤祺这边却忙的焦头烂额,这自打封爵后,他们这些皇子也慢慢开始参与到朝廷政事当中了,新手适应期自是要难一些。
这天晚上,胤祺回来的有点晚,据说又被康熙拉着去开会去了。
用完膳后,他照例还要再看会书,安清见他一脸疲惫的样子,忙催着他去洗澡,然后赶紧上床休息。
人都快累傻了,还这么用功做什么,保重好身子才是正道。
胤祺被推着进了浴房洗了个澡,等他再次出来时,安清正在软榻上逗雪团呢。
他笑着走了过去,也顺势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雪团是不是又长大了些啊。”
安清举着小家伙掂了掂,笑道:“长是没怎么长,但最近倒是重了不少,都快成球了。”
自打搬到这边后,小家伙整天黏着别人给它钓鱼吃,可不得胖嘛。
小家伙似是听懂安清的话,适时喵呜了两声,好像在表达自己的抗议。
安清乐得又揉了它两把,胤祺也跟着笑了起来。
“你那水稻的青风病治的怎么样了?”他问道。
安清摆了摆手,道:“别提了,今天又死了一块地的秧苗。”
今天才刚进行第二次喷药,砒霜那块试验田算是彻底废了,虽说她早就有准备了,但亲眼看到还是忍不住心塞。
没法子啊,这勾起来她农学生最深的痛,她刚上研究生那年,种了一块试验田的转基因水稻苗,但因那会没经验导致种植失败,一地的水稻全死了,那一天可谓是她整个农学生涯最灰暗的一天。
安清使劲甩了甩头,似是想把这不好的回忆全都甩掉似的,“别说我了,你怎么样啊,今个回来这么晚,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听到这话,胤祺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罢了,她都这般沮丧了,还是别让她跟着烦心了。
“没什么事,就是被皇阿玛喊过去耽搁了一会。”
安清“哦”了一声,也没多想,“那就好,我也去洗澡了,今个累了一天,得早点休息。”
说罢,她便把雪团从腿上抱下来,然后起身去了浴房。
胤祺望着安清离开的背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方才没她说实话,今日之所以回来这么晚,是因为被他皇阿玛叫去议事了,不仅是他,他们兄弟都在,同时还有朝中的几位重臣。
昨日两江总督递了折子上来,说是其辖区内好几个县的水稻都染上了青风病,他皇阿玛便急的不行,谁知却祸不单行,今天闽浙总督也上了折子,说其辖区水稻也出现了青风病。
要知道这些可都是大清水稻的重点种植地区啊,如今都出现了大面积的青风病,可想而知今年的收成会减产到什么地步,说句民不聊生绝不为过。
胤祺知道安清这些天都在尝试着各种法子去对付那青风病,他虽因太忙没能跟着她去丰泽园,但她摆在桌案上的那些记录他确实能看到的。
他想了想,还是觉得别给她压力了,她之前也没种过水稻,这么短的时间内又能有什么法子呢,这些也不是她该背负的。
罢了,他皇阿玛已经命户部和农政司的人去想法子去了,据说还给了他们一块染了青风病的稻田,希望能有个好结果吧。
京西玉泉山的一块农田的地头,乌泱泱地站了好些人。
户部尚书马齐望着脚边的稻田,重重叹了口气。
自从皇上的命令下来后,他已经十天没回家了,他和农政司这一行人便一直埋在这块染了青风病的地里,各种农书被他们翻了个遍,但凡有点希望的法子也都试了遍,但却一点用都没有。
这染了病的水稻秧苗也越来越严重,他们也只能在旁边看着干着急。
“马大人,要不咱们就试试那水洗法吧。”一农政司的官员提议道。
马齐摇了摇头,有气无力道:“水洗法是用来冲洗掉寄生在庄稼上的害虫的,这青风病又不是病虫害,这法子估计也没什么用。”
他们之前用的那烟雾法不就是同这水洗法是一个道理吗,结果证明这青风病并不是虫害。
那官员一脸为难道:“可是,大人,咱们已经没法子可用了啊。”
马齐又何尝不知啊,只能叹了口气,道:“那试试吧,现下也只能活马当成死马医了。”
皇上给他们下的命令,说不求能完全救活过来,但再不济也要找到法子保住三成才行。
可是……真的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啊。
这会要是谁能告诉他有法子治这青风病,哪怕要了他马齐的脑袋,他都绝无二话!
日子仍不紧不慢的过着,安清最近心情还不错。
昨日她刚把那第三回土农药喷洒完,如今那稻田里剩下的水稻已经基本被她给救活了,只是还有少数一部分叶子上还有灰斑点残留,但目测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这天早上,安清正准备出门去丰泽园,突然想到胤祺今日休沐,于是脚下一转便去了前院书房。
“爷,今个有事吗?”安清问。
胤祺点了点头,“皇阿玛刚派人来说,让我回京办趟差事,怎么了,你有事?”
安清一听这话,忍不住在心里啧了一声。
这老康也太不地道了吧,就算是拿儿子当驴使,也总得让驴喘口气吧,这好不容易休沐一天还给人派差事,有没有天理了。
“哦,那就算了。”她摆了摆手,道:“我本想着你今个休沐不是嘛,要是没事正好同我一起去丰泽园一趟,我好像真把皇阿玛那水稻给救活了。”
胤祺本来没太在意,但听到她后半句,整个人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道:“你、你说什么?!”
安清见他反应这么大,也不由愣了下,“我说,我好像把皇阿玛的水稻救活了,不、不行吗?”
胤祺这次确定是听清了,他激动地一把抱住了安清,忍不住原地转圈。
怎么不行,这可太行了!!
这些日子整个朝堂的人都快被这青风病逼疯了,他皇阿玛的脸色也是一天比一天难看。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些百姓们的水稻终于有救了!
澹宁居殿内,康熙正坐在上首大发雷霆,下首的户部和农政司的官员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朝廷养你们是做什么吃的,都这么些天了,竟一个法子都找到,你们到底有没有在用心办事!”
他骂完还不解气,直接把手中的奏折全给扔了下去。
以马齐为首的一众官员以及在场的四阿哥忙纷纷跪下来请罪,“皇上/皇阿玛息怒,微臣/儿臣不敢。”
胤禛心里也很是无奈,如今他们兄弟中只有他一人在户部当差,这会自也只有他一个皇子被牵连进来了。
康熙这会正在气头上,显然息怒不了。
他重重地吐出了口浊气,慢慢闭上了双眼,显然是在努力平复胸腔内怒火。
去年冬天各地小麦遭了冻害,本就已经减产了,若是今年的水稻再减产,他都想像不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也没多奢求,哪怕能保下三成也是好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绝收,让百姓没有饱腹之物吧。
若百姓没有饱腹的粮食,必然是民不聊生,那接下来便是各地起义不断……康熙不敢深想,历史上多少血淋淋的例子。
若是没有前两年准噶尔战事的消耗,朝廷倒是还可以发赈灾粮,但如今国库空虚……
而此时的澹宁居外,梁九功正好拦住了安清和胤祺。
“五贝勒,五福晋,奴才劝你们有什么事还是改日再来吧,皇上这会正在气头上,不管你们为何事而来,怕是都讨不到好。”
他话音刚落,殿内便又再次传来了康熙怒斥声。
胤祺顿了下,问道:“梁公公能否方便透露一下,皇阿玛是不是因青风病的事?”
梁九功迟疑了下,随即轻点了点头。
胤祺确定是这事后,倒放下心来了,“多谢梁公公提醒,但我们今日过来便是因为这事。”
说罢,他看了殿内的方向,道:“也许能解了皇阿玛此时的燃眉之急。”
梁九功怔了下,似是突然想到什么,扭头看向一旁的安清,有些不可置信道:“难道是五福晋您在丰泽园……”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