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嗑这对了,我吃点好的。
“既然死者死在餐厅,肯定要去后厨侦察一番。”我也是懂基础推理法的,让经理帮忙带路。
经理:我已经辞职了能不能放过我?这破班谁爱上谁上!
打工人心里骂骂咧咧地引路,我有心给予他新工作的指点:
看见我身边这位眼镜社畜了吗?他加班五个月才换来两场会议间的空闲时间出门吃饭,不想秃头别去异能特务科考编!
看见我身边这位邪.教干部了吗?邪.教害人无需多说,我注意到他请客吃饭连点六大盘切碎的青花鱼,你能不能吃鱼?不能吃就自个儿掂量点,慎入内含大量扭曲青花鱼厨的港口黑手党。
看见我身边这位生命的奇迹了吗?来武装侦探社,被太宰治霸凌一生受害者联盟欢迎你的加入,大楼,窗户,快跑!
横滨就业前景真严峻啊,幸好我单干。
我们一行人跟着经理走进后厨,后厨忙碌的员工早早被赶来的警察带到大厅问话,只剩下水槽里和案板上未处理完的食材安静地等待检阅。
我四下张望,低头摸了摸瘪瘪的肚子。
好饿,饭一口没吃就被拉来破案,看见根苦瓜我都想啃啃啃啃。
“我们餐厅的食材来源正规,安全又卫生。”冤种经理尽职尽责地带我们参观,贴心地递来一颗草莓给我肩上饿的咕咕叫的黑鸟。
土匪叼着草莓拍拍翅膀,在我耳边小声说:“栗子,想吃肉。”
“我也想吃。”我用气音说,“草莓你别吃完了,喂我一半。”
我和鸟抢果子,我不害臊。
“闹了这一遭,今天的客人恐怕没心情用餐了。”经理苦笑,“您不介意的话,案子结束我让厨师长专门为您做一份。”
我点头如捣蒜。
“我们餐厅的肉是由新西兰的农场当天空运过来。”经理介绍道,“您可以看看肉上的纹理,十分迷人。”
我看他嘴上说着辞职,心里还蛮喜欢这一行的。
厨师长专用的案板上,一团冒着热气的好肉被一刀两断地劈开,露出的纹理诚如经理所说,十分迷人。
我驻足凝视,经理以为我看中这块肉,当即大方地说:“行,我马上叫人为您把它烤了。”
“这就不必了。”我连连推辞,“我还没有饿到饥不择食的程度。”
经理与我争执起来,执着地说:“您不必客气。”
我:“我没有客气。”
经理:“您说这话就太客气了。”
我:“我真没客气!”
经理:“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坂口安吾:你们是在玩三辞三让皇帝登基的戏码吗?
“我们的肉真的很好。”经理热情推销,“你看这纹理,这热度,这迷人的触感……”
“你摸的是人心。”
怕他没听清,我口齿清楚地重复了一遍:“你正在抚摸的是人的心脏。”
“刚挖出来没多久,当然热乎。”
经理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掌心的“好肉”上。
他发出一声非人言的尖叫,两眼一翻。
织田作之助默默地把人拖到了墙角,让经理靠墙坐会儿。
“死者的死因出来了。”我端详这颗被切成两端的心脏,完全理解了松下临死前的“啊啊啊啊啊啊!”有多发自肺腑。
确实好疼啊,我原谅他害我咬到舌尖的事了。
“法医的鉴定报告。”坂口安吾将手机递到我面前,效率很高的法医只提炼了一句中心思想:
原本放置死者心脏的胸腔里,塞了一颗沉甸甸的猪心。
人的心脏与案板上猪的心脏交换位置,被菜刀一刀两断。
这便是松下的死因。
我又发现了横滨破案与东京破案的不同之处。
“东京很少见到异能力者作案。”我试着猜测凶手的异能,“物理置换?这么逆天的bug技能用来谋杀?”
屈才啊!
怎么不去做物流呢!
无论是快递还是外卖都能以超绝的速度秒杀竞争对手。客户足不出户,只需将现金放到指定的位置,异能刷的一闪,钱无货有,光速送达,绝对好评。
还可为魔术界注入一针鸡血,人家掀开帽子底下最多一群鸽子,他掀开帽子,露出一头河马,吉尼斯世界纪录这不就到手了?轻而易举。
开展求婚业务、整蛊业务也是一绝。将新郎手中的易拉罐拉环置换成钻戒,将讨人嫌的上司手中的发言稿置换成臭袜子,小小的异能大大的快乐,为世界带来欢声笑语可谓功德一件。
我:“这么多赚钱的生意不做,非要谋杀?我不懂你们横滨人。”
好没商业头脑!
坂口安吾呛到咳嗽:“也许凶手能置换的范围仅限于心脏?”
“什么?”我难以置信,“奇迹般的天才,超困难级换心手术的突破者、先驱者、开创者沦落成了杀人犯?”
医学界能气到来横滨按住凶手的屁股狂揍,多么有用的异能啊,为开心手术的贡献比毛利侦探对麻醉业的贡献都大。
坂口安吾咳嗽不止:“也许是仅限猪心与人心的置换。”
我:“哦,那确实没啥用。”
凶手觉醒异能后一定欣喜若狂,大喜大悲,悲从中来,痛哭流涕,大彻大悟,变成了一个无情的猪心鲨手。
好怪的异能,再看一眼.jpg
“其实还挺强的。”我客观点评,“只需进猪肉铺扫荡一通,即使是神也换心给你看,业内排行第一的冷血猪心鲨手堂堂出道,后辈们,仰望我的身影吧!”
真·曾经是业内排行第一杀手的织田作之助:汗流浃背了。
虽然他金盆洗手之前的日子的确可以称为黑历史,但没想到会这么黑,让人抬不起头。
中原中也闻所未闻如此奇葩的异能,他也算见过不少细想之后十分有槽点的异能:
比如森鸥外,异能力【性.欲的生活】,姑且放过这个槽点满满的名字,单看作用——捏自己的oc并假装对方是个活人。
二次元狂喜.jpg港口黑手党全体上下必须庆幸森鸥外是个现充,否则他的oc随二次元热点而变化,如今很可能变成克系触手——草,真成邪.教了。
再比如芥川龙之介,异能力【罗生门】,嗯,很有文化,比起顶头上司十分令人欣慰,它的作用是将自己的外套化成黑兽利刃攻击他人。
简单来说,裸着的芥川龙之介没有异能。
他难道不洗澡吗?他穿外套洗澡吗?
和这两位相比,梶井基次郎的异能都显得正常多了,免疫柠檬造型的炸.弹的伤害,多么平平无奇朴实无华。
就算他有时不慎把真柠檬当成柠檬炸.弹,与敌人尴尬对视;有时错把炸.弹当成水果,一刀切下实验室报废;有时真柠檬与假柠檬混合被当成年会的整蛊项目险些炸飞森鸥外——梶井基次郎,也算不上横滨数一数二的奇葩!
中原中也有时觉得自己一直没跳槽,实在是对港口黑手党爱得深沉。
饶是如此,猪心鲨手(中原中也:等会儿,凶手的代号已经确定是这个了?)也超乎经历过大风大浪的横滨本地人的想象。
在场所有人,只有我一如既往镇定又可靠。
笑死,当你的异能力名为【全村最会算命的神婆】的时候,怎么会嘲笑【猪心鲨手】没有格调?
我忍辱负重好多年,练出一身波澜不惊的好气度,这不就把他们四个比下去了?
呵,男人。
第31章 玄学VS推理的第三十一天
案情渐渐明朗起来,我重回死亡现场,希望能从中也先生的第一视角还原死者松下的死亡过程。
“餐馆是松下选的,他大概是打听到我喜欢这家的白葡萄酒。”中原中也回忆道,“我来的时候他已经到了,也预先点好了菜。”
我:“点了哪些菜?”
中原中也目光漂移,含糊过去:“就……桌上那些。”
我看了看餐桌正中央六大盘切碎的青花鱼料理——红烧、清蒸、糖醋、油炸、麻辣、醋溜,六种口味一次满足。
不愧是生意人,真会投其所好啊,活该他做大做强。
“其实水煮青花鱼和盐渍青花鱼也是仙品。”我倾情安利,“我认识一位很热情的渔夫大叔,改天请中也先生吃烤鱼吧。”
中原中也:“噢!不错啊,我看看我哪天休假。”
我们相谈甚欢,旁边的太宰先生幽幽地盯着我,像个怨夫。
他也想吃吗?不愧是横滨最大最恶恐怖男,竟能同类相食!
我肃然起敬。
坂口安吾:别把敬意用在奇怪的地方啊喂!
他好累,好想念国木田独步:一个吐槽役已经不足以支撑现场的槽点了!外援,快来啊外援!
一个眼镜仔向另一个眼镜仔发出了求救的信号,但由于两人眼镜度数不一致,对不上频道,正在加班的国木田独步没能听见吐槽役战友的求援声。
悲,坂口安吾,悲。
虽然死者松下并不介意请中原中也吃青花鱼国宴,但他出于横滨本地人的忌讳,不敢对象征某最大最恶恐怖男的鱼类下筷子,怕折寿。
松下为合作方点了青花鱼六吃,给自己点了常规的牛排鹅肝以及餐厅的特色菜。
“我注意到有一道菜被撤下了。”我询问道,“是有什么隐情吗?”
提起这个,中原中也也觉得很离谱。
“我们饭吃得好好的,包厢按理说应该很隔音,但总听见外面有动静,吵吵嚷嚷的。”
“不等我出去探查,服务生就冲了进来。”
中原中也:“第一次,他举着足银鉴定证书,指天发誓他们家的餐具纯银可以测毒,让我放心吃。”中原中也:“第二次,他冲进来,看着桌上的六盘青花鱼面露绝望,哀求我签一份‘如若被鱼刺卡住致死餐厅不予赔偿’的保证书。”
中原中也:“第三次,他撤走了包厢里的绿植和装饰花,连餐盘里的点缀花都一并薅走。”
中原中也:“第四次,他举着汤匙挨个吃了一口桌上的菜,表示他已经试过毒了,客人事后添加的毒药本餐厅概不负责。”
中原中也:“第五次,他端走了河豚肉——就是你看见的,餐桌上空出的一块位置。”
黑手党干部纳闷不已:“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织田作之助:“……”
坂口安吾:“……”
太宰治:“……”
我:“不知道耶,发生了什么吗?”
无赖派三人:罪魁祸首在说话.jpg
“如果餐厅老板在门口竖一块牌子,写上‘侦探与狗不得入内’。”太宰治小声问他的朋友,“我该怎么向乱步先生解释,并不是在内涵他?”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侦探社舆论大危机!
“才不会发生这种事。”我耳朵尖尖,不满地说,“我听经理说了,老板老家在东京。”
东京人早就习惯了,学着点,大惊小怪的横滨人。
“请继续,中也先生。”我问,“撤下河豚肉之后呢?”
“松下抱怨说这家店服务态度恶劣,要去投诉。”中原中也回忆,“然后他叉起一块牛排,张嘴咬下……”
惨叫声划破耳膜,猪心取代人心,松下向后仰倒,摔倒在地死不瞑目。
中原中也意外之余,瞅了眼餐桌上死不瞑目的六条青花鱼,有一瞬间以为是太宰治的诅咒。
鉴于太宰治确实同在餐厅里,不无可能。
“如果是异能者作案,制造不在场证明轻而易举。”
坂口安吾推了推眼镜,“目前异能特务科没有类似异能的能力者登记。”
我震惊:“不是强制登记吗?”
中原·黑手党干部·中也:“当然不是,我司从不登记。”
“可我一进横滨界域就收到要求登记的短信了啊。”我不解地说,“我还以为异能特务科采用的是不来登记就用短信骚扰致死的战术呢。”
当你拿着手机等快递短信的时候,叮!你兴奋点开:【亲爱的异能者您好,您的个人资料尚未完善,请尽快来我司办理。】——你愤怒地砸了手机。
当你的暧昧对象故意钓你,半小时回复一条短信的时候,叮!你猴急点开,看见“亲爱的”三字狂喜——然而是异能特务科的催登记短信,你愤怒地砸了手机。
当你熬夜抢购限量版你推新谷的时候,叮!以为验证码发来的你激动点开短信:亲爱的异能者您好……你宛如一只抓狂的猩猩,一边狂锤自己胸口,一边愤怒地砸了手机!
当你洗澡的时候、吃饭的时候、带薪蹲坑的时候、深度睡眠的时候——叮叮叮叮叮!您好!亲爱的异能者!请来登记!请尽快登记!来来来来登登登登记记记记#¥%*@dfsgsgh……滋滋滋……
“屏幕闪烁的乱码、诡异的电流声、深夜的骚扰短信,仿佛无孔不入的眼球,在每个隐蔽的缝隙中死死盯着你。”
我压低声音,“亲爱的异能者,你确定以及肯定,真的不来登记吗?”
包厢里鸦雀无声,四个男人的眼睛中倒映着我的身影。
中原中也:“……魔鬼啊。”
太宰治:“魔鬼呢。”
织田作之助:“魔鬼。”
坂口安吾:“魔鬼——不!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
他眼镜闪过锐利的白光,社畜亢奋:“栗子的主意非常不错!异能特务科因为那些任性妄为不来登记的异能者头疼好久了,又不好轻易撕破脸,栗子的办法实在是太合适了!我今天就要开会把报告交上去,提出一份章程。”
“呵呵……哈哈哈哈……不配合社畜工作的家伙们,你们的噩梦你们的地狱即将到来!失礼了,我先走一步!”
坂口安吾夺门而去,太宰治猛地捂住脸。
“对不起。”他擦拭眼角,嘴角弧度扭曲,“一想到武装侦探社早早登记过,只有港口黑手党中枪,我真是内疚得想死。”
中原中也怒极反笑,和善地说:“好啊——我现在就送你去死!洗内!”
飞沙走石中,我扯了扯织田作先生的衣角:“第一死亡现场,是不是保不住了?”
“没关系。”织田作之助温暖的掌心摸了摸我的头,“港口黑手党会赔。”
真是个心地善良的邪.教组织。
我肚子空空地出门,肚子空空地回去。
“老板把所有人都赶出来了。”
武装侦探社,我委委屈屈地啃小饼干,“他决定在餐厅门口竖一个‘智商低于学龄前儿童者不得入内’的牌子,不知道为什么,太宰先生、中也先生和我都被禁止入内了。”
“我完全能理解。”国木田独步将手中的赔偿单重重拍在太宰治办公桌上,“太宰!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太宰治正在呲牙咧嘴换绷带,脸上全是被一通猛拳揍出来的淤青,“赔偿单寄到港口黑手党不就好了,顺便帮我要一份医药补贴和精神补贴。”
我积极举手:“以及餐费补贴!今天点的菜我一口都没吃到呜呜。”
“如果哪天港口黑手党对他们两个的通缉令贴在了侦探社门口,大家不要大惊小怪。”
国木田独步嘱咐其他社员,得到一片“知道了”、“我们会记得拍照留念的”、“赏金多吗先付定金看看实力”的应和声。
好冷漠的地方,我不会好了。
我吃完手里的饼干,一点儿不客气地再次把手伸进小抽屉。
哗啦合拢的抽屉夹住了我的胳膊,我嗷地叫了出声。
“我……我仅存的左手……我的王之力!”我虚弱又震惊,看向残忍的犯人,“乱步先生,何至于如此残忍!”
“首先,你不疼。”江户川乱步把抽屉拉开一点儿,露出我被夹的手臂,白皙的皮肤上一道红痕都没有。
“其次,”他控诉地说,“抽屉里的零食已经被笨蛋栗子全吃完了,现在剩下的只有包装纸。”
我拨了拨抽屉里满满的空零食袋,惊讶地说:“真的耶。”
“明明都是被你吃掉的,为什么要用惊讶的语气?”江户川乱步一脸日子过不下去了的表情,大声嚷嚷,“国木田!这里有一个不是侦探社社员的特务混了进来。”
我朝他晃了晃被裹成粽子的右手。
江户川乱步理亏地声音变低,猫猫委屈:“可是我已经拿出了那么多零食……”
我捏着藏在手心中的酒心巧克力堵住他的嘴,名侦探不情不愿地把巧克力叼走,勉强翻篇。
其实是因为我不能喝酒、土匪不能吃巧克力才留下来的存粮——这件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了。
“巧克力是我从安室君那儿拿到的,听说是混合威士忌口味。”我还挺好奇味道。
“混了波本、苏格兰、黑麦威士忌三种酒,安室君说他见不得这三种威士忌混在一起,就给我了。”
东京的酒水文化十分复杂,据说在酒吧点一些特定的酒会引来周围人有意无意的打量,严重时甚至会遭遇生命危险。
我在柯南那儿知道了缘由,特别好奇如果我给自己换一身纯黑纯黑的衣服,在警视厅的自动贩卖机面深沉地说:“哼,琴酒不在吗?”警察是会告诉我“这位公民,自助贩卖机不买酒”还是“兀那酒瓶,竟敢私闯我方大本营,还不把你速速拿下,呔!”
私密马赛,我最近古代情景剧看得有点多。
江户川乱步没听我说完便咀嚼咽下了口中的酒心巧克力。
他鼻尖嗅到的是微醺的芳香,入口是巧克力的甜味,裹在其中的威士忌状似无害。
酒厂三瓶威士忌,三瓶假酒,若说无害,还真挺掺水的。
江户川乱步舔舔唇角,没尝到异样的酒精味,满足地蹭了蹭脸颊。
他保持坐在椅子上的姿势,像根柔软的年糕一样把脑袋歪过来,低下头,用脸颊蹭了蹭我的手背。
像蹭猫薄荷似的。
我不禁幻视了一根睡姿扭曲的猫猫条。
乱步先生的姿势太过稀奇,我在诧异之前,先掏出了手机。
总之先让我拍两张。
“咔擦,咔擦。”
快门声惊扰了绿眸微眯的黑发青年,他歪了歪脑袋,感到热似的扯松领带,露出一小片消瘦的锁骨。
单手拿手机不好找角度,我光顾着镜头,等照片定格在屏幕上才发现江户川乱步的领带飞飞,小披风飞飞,贝雷帽飞飞,只差人也飞飞。
“乱步先生,你还在记得自己在上班吗?”我压低声音,“哪个社畜会上班上着上着开始脱衣服啊!除非是上班上疯了。”咦,上班上疯了好像并不罕见,难道眼下正是特殊情况?
我陷入沉思:我是阻止呢,还是替他拨打工人权益协会的电话呢?
然而我是个侦探,我靠推理吃饭。经过我神一样的推理,我判断眼下的情况并非社畜上班上疯了的绝望发泄,而是——
“乱步先生。”我戳了戳他软软的脸颊肉,“你吃酒心巧克力把自己吃醉了。”
不愧是波本、苏格兰、黑麦威士忌三种混合夹心,威力惊人。
铁血服务生安室君给的巧克力果真并非凡品。
“聪明如我没有中招,证明乱步先生才是我们当中的笨蛋。”
我满意地下定结论,凑到他旁边,“合影纪念一下我得出真理的证据。”
醉呼呼的绿眸大猫对一切一无所知,因醉意蒙上一层水光的眼睛失焦地盯着镜头。
我比了个剪刀手,咔擦!
拍好了,我点出来仔细欣赏。
我:emmmm是我的错觉吗?醉醺醺眼汪汪衣衫不整领带飞飞的乱步先生,与得意洋洋比剪刀手的我,站在一起仿佛恶劣女高与她花500在牛郎店包下的便宜牛郎。
恶劣女高心肠歹毒地给人灌酒,让人家难受到眼冒水光,身负早死的爹讨饭的娘叛逆的妹的便宜牛郎不敢拒绝,弱小无助又可怜。
我大为震撼,并把这张照片设置成了屏保。
胜利的证明,必须映在最显眼的地方!
我玩够了,该处理现场了。
不要忘记这里是侦探社,敌人的地盘,我迫害的还是他们的镇社之宝,小心我性命不保。
没人发现我干的好事吧?
国木田先生?很好,在电脑前激情工作。
谷崎君?OK,和妹妹你侬我侬中,一直在喊不要不要。
太宰先生?完了他一直在看这边,把我的罪行尽收眼底——咦他给我比了个大拇指?
我懂了,太宰先生拿的可是侦探社背锅侠剧本,无论发生什么怪事国木田先生都会第一个怀疑他——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他没有怀疑错人——因此太宰先生与我都是罪人,我们是共犯,是友好的bestfriend。Bestfriend只会支持我,不会告发我。
我胆大包天地捏了捏乱步先生通红的耳垂,笑他:“乱步先生,你酒量真的好差耶,吃酒心巧克力都一秒醉。”
“坏人想拐走你未免太容易了点。”我不由得同情起他的监护人福泽先生,他拉扯好大儿平安长这么大不比我养土匪简单,“都说该给你买个小天才电话手表,怎么不听劝呢?”
自带定位,自动报警,多么适合某超龄儿童。
“我就不会被酒心巧克力打倒。”我挺直腰板,十分自豪,“笑死,根本不敢吃。”
扬长避短是一种智慧,建议他向我学习。
“乱步先生还是别去东京混了。”我不赞同他开辟新地图,酒厂完全是他的克星,含酒精浓度极高。
“啊,不对。”我数了数在柯南哪儿看到的一二三四五个二五仔,琢磨道,“好像也没那么高。”
已经寡淡的像水一样了啊!怎么回事!
我当即改口:“乱步先生还是能去东京混口饭的。”
毕竟他的干儿子(?)在东京,大概会给他的年轻义父一口饭吃吧。
在当事人被酒心巧克力击倒神志不清的状态下,我心满意足地嘲笑了他一通。
不择手段获得的胜利也是胜利,我是不会删除屏保的!
除非给我打钱XD
“乱步先生的弱点是酒精。”我认真地在手机备忘录上记录,“酒量水平与我不相上下,不愧是被我认可的劲敌。”
人家好歹是一杯倒,这边直接一颗倒,说出去会被对家笑死的。
中原·横滨歌姬(醉酒版)·中也:其实、其实也还好,我们港口黑手党人品很好的。(目移.jpg)
江户川乱步至少酒品不错。
“乖乖的。”我夸他,“真是好猫猫。”
可怜的乱步先生,醉酒后智商下沉,连被人猫塑都听不出来,只知道被夸了,露出有点高兴又有点小得意的表情。
超——可爱!
要不是我家里养了鸟,说不定就偷回去养了。
我:对不起,又在想猫塑的事了……但是我不禁想,如果没有猫塑,我的未来该何去何从?抱歉,猫塑,我又开始想了……抱歉……
我是一生要强的猫塑主义者。
“醉意上头,脸很红呢。”我端详他,“很热吗?”
江户川乱步的贝雷帽和小披风搭在椅背上,领带卷在他的小臂上,尾端晃晃悠悠。
是贪凉的大猫咪,我有点想挠挠他的下巴,不知道会不会朝我哈气凶人。
“我只有一只手了,乱步先生你看着办。”我严肃地打了个预防针,左手五指张开在他眼前晃了晃,用哄骗小学生的语气说,“我就玩一下,一下下。”
小学生江户川柯南是不会信的。
但大人江户川乱步信了。
他身上的醉酒debuff尚未驱散,眼睛跟着我的手左右晃,头更晕了,露出蚊香眼。
自遇见江户川乱步起,我从未取得过如此丰硕的胜利战果。
酒心巧克力是个好东西,安室君手上还有吗?请务必把他不愿看见的波本、苏格兰、黑麦威士忌三种混合夹心巧克力分给我,我有大用。
我试探性伸手,轻轻勾了勾江户川乱步的下巴。
如果是单指勾,想必是调戏意味十足的动作,但双指勾,只能想到蹲在路边给流浪猫挠痒痒的小朋友。
我逗弄的虽然不是流浪猫,但也不是我养的,倒也可以品出两分禁忌强制爱的美感。
别人家的猫猫!错过这次就没有下次!我ruaruarua疯狂蹂.躏。
“小咪。”侦探社的文员春野绮罗子抱着怀里的三花猫,用一种十分不解的语气说,“明明这里有这么可爱的一只货真价实的猫猫,栗子小姐为什么只着迷于那边超大只的?”
“因为在她眼中,那只更可爱。”太宰治笑眯眯地说。
三花猫舔了舔爪子,圆圆的猫瞳中含着长辈阅尽千帆的淡然。
老夫还不至于和小辈比撒娇。——夏目漱石我差不多玩够了,准确来说,是差不多到快被国木田先生或福泽先生抓包的时候了,人要学会见好就收。
“我帮你倒点蜂蜜水喝。”我收回手,想起正事,“关于今天发生在餐厅的那桩案子,我发现了一些疑点。”
“巧克力……”江户川乱步声音哼哼。“嗯?”我疑惑,“你终于反应过来被我用一颗巧克力放倒了?”
“巧克力的香味。”他半眯半睁着眼,翠绿色眼眸如林中湖泊,“栗子的手。”
“因为我之前把巧克力藏在手心。”我摊开左手,“还好没被体温捂化,不然你嘴巴会吃得黏黏乎乎全是巧克力浆。”
江户川乱步嗅了嗅,确定是他一直若隐若现闻到的香味——在笨蛋挠他下巴、戳他脸颊、捏他耳垂的时候,萦绕在他鼻尖的巧克力的甜味。
在醉醺醺晕乎乎的感官里,整个世界都在威士忌的烈度中旋转。滴酒不沾的人想象不了三种酒混在一起的威力,那是堪比深水炸.弹的辣口。
唯有巧克力的甜聊以慰藉。
江户川乱步呼出一口气,呼吸中浅浅的酒气消散在空气里。
马上,马上就好了,只差一点点他天才的大脑就能将清醒与理智重新夺回来,摆脱晕眩的困恼。
在此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