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他以往的经验, 适当地示弱能省很多事。
乔二开始嘲讽:“你都小学了, 瓶盖拧不开”
“拧不开啊,手疼。”钟蕖又怂又理直气壮。
在家里都是家人帮他把东西都弄好了, 他直接吃吃喝喝就行, 哪需要自己动手。
岑砚青还是帮他拧开了, 毕竟是个六岁的小孩, 他都奔三的人了, 没必要故意为难一个小孩。
钟蕖只是被家里溺爱得太严重,心应该不坏, ——岑砚青善良地想着。
一边的念念咕噜噜喝完半瓶水, 擦擦嘴,就去跟妈妈干活去了。
钟蕖看她要走一脸不解:“你不开挖机了吗”
“明天再玩呀, ”念念说,“我要去种花了。”
“种花又晒又累又什么好玩的,你不喜欢开挖机吗怎么不继续玩”
念念看他的眼神充满怜悯。
钟蕖头皮发麻。
来了来了, 又是这种眼神,仿佛自己是个智障的眼神。
明明她比自己还小三岁,却比大人还让他觉得可怕。
“玩久了就不好玩了, 人需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喜爱,适当放手才能保持新鲜感。”念念说,“我妈妈告诉我的。”
乔二一脸“卧槽”。
岑砚青赞同点点头, “你妈说的不错。”
钟蕖看他们的眼神就跟看怪物似的,拿着水瓶自己去玩了。
反正没有念念车里还宽敞些, 他更方便操控挖机。
休息完,岑砚青也跟着念念干活去了。
整个花园到处都是活,刚刚拖来一车松鳞,种花的地方需要铺上松鳞,一是为了防止泥土到处飞,二是松鳞能帮助除草,花坛里铺上一层厚厚的松鳞,草就不容易扎根,就算长起来了,只需要翻动松鳞就能连带着把草拔起来,而且松鳞不容易滋生病菌,可以很好地将爱生病的月季与土壤隔离开,避免土壤的病菌传染到叶片上。
这种力气活就是岑砚青要干的。
念念负责兑肥料,她清楚知道那些肥料需要按L K Z L照什么比例兑水,兑完之后就拎着花洒给花草们浇水。
乔家团建到晚饭时间结束,至于钟蕖,他玩了一整天的挖机都玩吐了,看见挖机就过敏犯恶心,被司机接回去的路上差点晕车。
劳作了一整天的晚饭格外香甜,乔二足足吃了两大碗米饭,念念也是,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念念最近最喜欢吃牛肉,各种各样的牛肉,新鲜的嫩牛肉,卤牛腱子,或者是焖得软烂的牛肉汤,吴阿姨每次都做一大盘牛肉给念念吃。
乔明月看着念念扒饭胃口都变好了,“念念是不是长高了”
“好像是。”岑砚青说,“也重了点。”
作为每天必抱念念的好爸爸,岑砚青对念念的体重非常有话语权。
“我怎么感觉差不多”乔小舅表示不理解。
既然出现了分歧,吃完饭,念念就站到墙边,努力站得笔直避免自己“变矮”,岑砚青拿出记号笔,蹲下身认真比对好高度,划下一条线。
然后由乔二拿尺子量。
一米零五。
“哇!念念这几月长了五厘米!”乔明月鼓掌祝贺。
“长这么快!”乔二也惊叹。
“最近运动量比较大,吃的也很好,睡眠也不错,”岑砚青总结,“这样才长高的吧。”
“所以是因为上课长高的!”念念仰头看着他们。
三人:“…………”
怎么说呢,似乎知识并不会让人长高呢。
主要还是运动量上去了。
但是念念似乎认定了知识让她长高,量完身高也不看电视,就去自己的玩具房,噢不,书房写字了。
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念念现在最大的苦恼就是:识字太少。
一般饭后时间他们家都比较自由,念念不出去玩滑板就是自己玩乐高或者写字看电视,乔明月要去书房处理事情,岑砚青自愿陪老婆呆书房。
结婚不到三个月,两人已经进入老夫老妻模式,乔明月坐在椅子上看明天节目录制的大纲,然后再挑选合作的商家,忙得忘我,岑总周末固定休息,挑了本书坐在书房的小沙发上看。
书房是两人共用的,岑砚青搬过来之后也做了改动,加了一张桌子,这样两人同时办公的时候也不用挤在一张桌子上,窗边靠墙放了张黑色沙发,还有木质的茶几,茶几上放着几本书,偶尔吴阿姨会洗些水果送上来。
乔明月把大理院子的一些植物也寄了回来,书房角落就放了她之前养的铁线蕨,给整个便暗沉色调的书房增添一抹明亮的生机。
有了于莉做助理之后,很多事情乔明月都不用亲力亲为,让于莉做就行。
虽然于莉也是刚入门但是学得很快,已经熟悉流程,干得很不错。
想到于莉,乔明月就忍不住看向沙发上的男人。
岑总在家就不是公司的西装革履一年四季恨不得把衬衣焊在身上,家里的岑砚青习惯穿舒适的衣服,简单的短袖长裤,跟着她的睡衣和家居服牌子买的同款不同色,拖鞋也要跟她的配套,正如她之前所说的:他在努力融入这个家。
忙完手上的事情,她起身走过去,坐他腿上,“看什么书呀”
美人在怀,岑砚青搂着她,手搭在人腰间,一手将书转到封面对着她,“《霍乱时期的爱情》。”
“英文版”乔明月看见上边《Love in the Time of Cholera》,“给念念准备的睡前读物”
“嗯。”
“读这个啊,会不会有点超前”乔明月想了想,拿过他手里的书翻看,“我记得里面有不少和谐的情节吧”
“有么”他笑。
“阿里萨跟他的八十个情妇你忘了”乔明月也笑,“这本书就算了,你换百年孤独都比这个强。”
“好吧。”岑砚青把书放到一边,又从茶几上抽了本黑格尔。
“你们家里人都很像啊。”乔明月吐槽,“看见小孩子就想把她拉到自己阵营。”
“我可没有想让念念学哲学。”
“那你给她读这个”
“简单的了解一下,哲学也不是什么高大上的学科,我觉得念念很有天赋,想看看她的想法。”
“那读国产的吧,《庄子》,帮她学汉字。”
“行。”岑砚青很好说话,把黑格尔放到一边,拿起本《庄子》翻开。
乔明月看见第一篇就是《逍遥游》,两眼一黑,不想看了。
“不行,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我,我高中背的那些玩意一下子全想起来了。”她一手盖在书上,拒绝让他继续翻。
“给念念做睡前读物也挺好,其实都是些故事,还能提前背一背,为高考做准备。”岑砚青也不翻书了,捏着她手在手心把玩。
乔明月在花园干活习惯不戴手套,她嫌弃戴手套不方便做事,往往一双手弄得脏兮兮的,每次干完活就皱皱巴巴开始起皮,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做保养。
美名其曰干最累的活,做最好的保养。
“你还说我激娃,”乔明月戳他心口,“念念离高考还有十五年呢,你就让她背高中文言文了”
她手上有淡淡的玫瑰香,应该是护手霜的味道,挺好闻的,他捏着她手指让她的跟自己的纠缠着,眼里还带着笑,被她怼反而兴致盎然,低头在人指尖落下轻吻。
手指碰到温软的唇瓣,乔明月莫名心悸慌张,挪开目光。
“门没锁啊,你可别乱来。”乔明月提醒他。
“念念还没睡,不方便做,”他倒是十分坦然,靠在沙发上,舒适的姿态,目光却在她身上肆意流连,从大手扣住的腰往上,越过起伏到雪白的脖颈,微抿的红唇和无处落脚的眼神。
乔明月被他看得跟浑身火烧似的不自在。
明明家里开了空调,她却像是坐在暖炉上,仿佛身下不是他,而是炽热的高温。
她扑过去捂住他眼睛。
“不准看!”她凶巴巴道。
岑砚青乖乖被她捂着眼睛,只透过指缝看到微弱的光亮,但她身上淡淡的玫瑰香却无孔不入。
“用香水了吗”他问。
“没有啊。”乔明月下意识低头看看自己。
她今天干完活回来就洗了个澡而已,又不出门,喷什么香水
“很香。”
他这个“很”字对于喷香水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夸赞,乔明月平时就喜欢带一点点味道,拒绝浓香,因为念念跟她都有季节性鼻炎,闻到浓香就不舒服。
乔明月手一松,捏起衣领自己闻了闻。
“我没闻到啊真的很香吗我去再洗洗,可能是衣服上沾到的……”
她刚要起身,就被他扣着腰坐回去,岑砚青埋首在她颈间,低声道:“是我的问题。”
“护手霜的味道而已,我很喜欢。”
“你喜欢这个味道啊”说这个乔明月可就不困了,“等下个月月季开了带你闻我们花园的正宗月季香味,比这个更好闻。”
“月季味道很多的,”她搂着他脖子努力介绍试图拉人入坑,“带花果香的啊,柠檬香的呀,还有大马士革玫瑰香,还有末药香……我特地种几棵浓香的品种,加百列大天使就是柠檬香,强香哦,超级好闻,可惜了,我都没碰到过类似的香水……”
岑砚青听她叭叭介绍,氛围全无,深深叹了口气。
“你还说我们家喜欢拉人入坑,你不是一样么”
他想跟她谈情说爱,她就想着拉他入坑。
按照平时的习惯, 念念洗完澡就要跟他们一起睡觉的。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小孩觉醒了自我意识念念竟然提出要睡自己房间。
对于念念的心血来潮,乔明月第一反应就是:她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紧接而来是孩子失去控制的慌乱。
一家三口坐在大床上,气氛严肃得像是三方会谈, 念念穿着自己的兔子睡衣, 大声宣布:“我想试试自己睡觉!”
“妈妈能问问为什么吗”乔明月尽量平复心情,轻声问她。
“我觉得我需要一点独立空间, ”念念说, “我要在我的房间放上桌子跟书架, 空间更大, 以后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然我跟爸爸妈妈睡看手机还要偷偷的。”
“…………”
果然是孩子大了, 想背着爸妈偷偷玩手机了。
但她还是挺坦诚的,竟然大大方方告诉他们想自己一个人睡是为了偷偷看手机。
念念有这种底气, 乔明月功不可没。
岑砚青:“可是手机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能玩的, 晚上要睡觉。”
“嗯,我知道的!爸爸妈妈可以监督我。”念念点点头。
“可是你一个人睡的话就没有人给你念睡前故事哦, ”乔明月说,“而且一个人睡一张大床会很孤独的。”
“所以我先试试嘛!”念念靠在她腿上撒娇,“妈妈妈妈, 我想试试!”
乔明月跟岑砚青对了个眼神。
反正这一天总要到来,念念总要学会自己睡觉的。
“好吧。”乔明月应下。
妈妈答应了,这件事就确定了。
大晚上的, 岑砚青从柜子里找出念念的床单被套,原本念念床上只是铺了床垫,因为没人睡就没收拾, 乔明月套枕头,岑砚青铺床, 还拿来了念念平时比较喜欢的兔子玩偶让她抱着睡,床头有小灯。
没一会儿就收拾好。
念念房间并不小,看起来有点空旷,乔明月担心她怕,还是亮了床头的小灯。
“晚上睡觉乖乖的,妈妈会检查你有没有踢被子的哦。”乔明月叮嘱她,“要是害怕就回来找我们。”
“妈妈放心啦,”念念乖乖盖好被子,“爸爸也放心!”
“十点前要睡觉,不要玩手机。”岑砚青提醒。
念念一一应下,两人也没多念叨,就带上门出去了。
他们并不想成为唠叨的父母。
三个人的床忽然少了个崽,乔明月头一会儿大晚上失眠,辗转反侧睡不着。
一般这个时候她早就困了要睡觉了,岑砚青吵她还会发脾气,今天却反过来,她来闹他,第二天要上班的岑总只能大晚上陪老婆盖着被子纯聊天。
“念念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乔明月笃定道。
“嗯,这是很正常的,她长大了,有自己的隐私了。”岑砚青安抚她。
“她以前没有我睡不着的,”乔明月攥着他衣领,不知道跟谁较劲,语气委屈巴巴的,“念念不要我了。”
“…………”
明知道她在小题大做,但是岑砚青还是得哄着,顺着毛往下捋。
“你换个想法,她自己睡了,我们也能有自己的时间不是”
“你好自私哦。”她眼神谴责他。
岑砚青眨眨眼,鸦羽般的睫毛下压又上浮,看着她:“既然睡不着,做点辅助睡眠的事吧”
“什么辅助睡眠”
他翻身压上去,膝盖熟练抵/进腿间,手往下带着小腿到腰间,低头吻她,唇瓣轻碰着她的,慢慢深入探寻。
薄被下背脊拱起宛如蛰伏的野兽,热气扑在她颈侧,氧气仿佛迅速被抽干,让人呼吸不上来。
乔明月脑子里像是塞了一团棉絮,迷迷糊糊地想着:狗男人真的挺开心的。
没有念念,对两人晚上生活确实方便不少。
这张大床,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好吧,她也挺自私的。
新婚之后岑总难得饱餐一顿,第二天早上起床神清气爽,把老婆送到花园自己再去上班,至于念念,今天周一,要去爷爷奶奶家上课,吃完早饭就被李管家接走了。
编程课取消,周一的时间就空出来给了爷爷奶奶,上课地点在老宅,念念还要去看自己跟着姥爷养的盆景们。
下车前乔明月勾着人脖子在他唇上印了一下。
岑总受宠若惊。
他笑着轻抚她下巴,“我就说二人世界促进夫妻感情。”
乔明月轻哼一声,没反驳。
“明天中午要带念念去幼儿园面试,别忘了请假。”
“嗯,好的。”他低头亲亲她,恋恋不舍松开。
今天周一有拍摄任务,现在这个季节马上就是难熬的夏天,并不适合入苗,拍摄内容也不再是前些日子的买苗、种苗、介绍品种和养护,今天就是花园的打理。
她在清明之前种了一批瓜果,乔明月其实并不想专门划分出瓜果区蔬菜区和花草区,她原本是想不论功能栽种,这样一片区域每个季节都有收获,春日的鲜花,夏季的初桃,秋天的果实,冬日的银杏。
但是因为这次瓜果品种太多,每个品种特性不明确,所以只能开辟出一片区域来种植,记录植株长势,株型,何时结果以及其他特性,比如需要全日照还是特殊时期遮阴。
这些数据都要自己收集,因为瓜果园艺人种的少,数据少,乔明月以前也只是种花草多一些,对这方面还算是新手,只能去群里询问种瓜果的大佬或者一些养护方法,一些比较罕见的品种就没有养护资料了,要自己探索。
按照品种不同分区域种植,每个区域都树了小木牌,这一片是贝贝南瓜,另一片就是茄子,黄瓜,甜瓜等等,依次排开。
他们为此专门开了一个来记录各个品种的养护,目前这件事交给了姜芋,毕竟是农学院的学生,做记录已经很熟练,因为运营管理还需要美工之类的,这些姜芋特地去找了自己的高中同学,目前人家在美院读大三,也愿意接这个活。
乔明月身体力行地证明:大学生就是便宜好使。
这种事她要是去请专业人士,估计又是一大笔开销,反正他们节目都是在初期,不怕犯错,交给没经验的大学生攒经验就是以毒攻毒,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探索,培养出来的感情也不一样。
搞事业处处都要花钱,乔明月现在就是能省就省。
毕竟这个节目目前还是亏钱状态。
一天亏多少她都不敢看,反正她都是拿自己的另外几个公司盈利堵窟窿,看不见就相当于不亏钱。
每次拍摄的服装都是她自己挑的,不需要妆发团队,她自己化妆品就一大堆,又不是没有手不会画,因为是园艺节目,也不适合浓妆艳抹,一般就是淡妆,或者有时候要下地干活,就要穿简单点,今天因为要下地看瓜苗情况,她就是一身牛仔背带裤加简单白T恤再加一双跟念念同款的雨靴,头发扎起成丸子头,方便又舒适。
瓜果的打理就是要及时打顶还有辅助授粉。
乔明月示范了一遍,摘掉雄花然后帮助雌花授粉,并且解释:“拿南瓜来说,一般的雌花花朵下都会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南瓜的东西,但是这个并不代表它就会长成小南瓜,没有授粉成功的小南瓜会干瘪脱落,所以我们要辅助授粉,保证授粉成功,这样小南瓜才会顺利膨大。”
每次节目固定流程就是单个的主题,比如这一次是瓜果主题,就拍摄瓜果的内容,再加上简单的花园巡园。
这一期其他地区也是瓜果主题,因为是五月份,除了绣球和月季的花期也是种瓜果的好时候,乔明月给节目做的大纲就很简单,顺应农时,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交待清楚就行,这样看节目的观众入坑后就能实时获得指导。
上一期介绍的是葡萄,乔明月花园里种了葡萄苗,只是还很小,才刚长出枝条,不需要怎么打理,就联系了广东某位养果树的大神介绍这段时间的果树打理。
乔明月看评论的时候差点笑死。
——看完视频就去给我家葡萄树掐尖,被我爸一顿揍。
——谢谢这个节目让我知道我家的葡萄树不是阳光玫瑰:)
——楼上的我也看了我家阳光玫瑰,连嫁接口都没有,妈的,我家已经养了三年,去年结出红色果子我还以为是苗小,原来是被骗。
节目的评论区也涌现各种大神,主动写长篇养护技巧,甚至有因为养护方法不一样吵起来的。
围观群众都呆了。
因为他们吵的内容专业性太强,以至于普通观众都看不懂他们在吵什么。
上一次乔明月给朱顶红授粉的时候满屏幕飘的都是“禁止色色”,她都能预料到这一次给瓜果授粉,弹幕估计又要被黄色占领。
因为流程已经走清楚,一集的拍摄一般两天就能拍完,接下来就是剪辑配乐,有专门团队去做,乔明月也就轻松很多。
周二等念念上完乐高课,乔明月跟岑砚青两人带着她去幼儿园面试。
钟蕖现在就在这家幼儿园上学,钟期并不推荐,说这边管理比较严格要求比较高氛围怎么说呢,比较学术吧,钟教授如是说,让钟蕖来这边上课完全是因为这边的老师才管得住他。
这家幼儿园是他们家附近一个比较高端的私立幼儿园,学费昂贵再次刷新乔明月对吞金兽的认知,而且他们对学生要求也很严格,今天的面试相当正式,竟然还要求小孩穿正式一些。
乔明月提前给念念换上了白衬衣短袖和黑色短裤,长筒袜和小皮靴,头发也规规矩矩扎起来堆成小丸子在头顶。
准备功夫是做足了。
面试的老师们也是正装,来面试的小孩也不多,念念在第三个,他们等了一小会儿就进去了。
小孩面试父母是在场的,老师会问小孩一些问题,还需要看家长的简历。
看家长简历这事让乔明月很不自在,但还是带着涨见识的心态准备好了。
老师们很满意家长的学历跟职业,同时询问他们平时在家对孩子的教育方式之类的。
而后一个老师忽然询问:“念念为什么穿裤子女孩是不是更喜欢穿裙子吗”
“我都喜欢,”念念说,“今天下午要去花园,所以穿裤子更方便。”
“可是我们幼儿园女孩子都是穿裙子的,这个念念可以习惯吗”
“为什么呀”念念仰头看着他们,眨眨眼,“不能穿裤子吗”
大概是第一次有小孩会问出这么直接的问题,老师有点惊讶,还是解释:“我们女孩子校服只有裙子。”
“哦,那你们改改吧,我觉得女孩子穿裤子更方便。”
老师们:“…………”
乔明月跟岑砚青在一边,努力克制住给宝贝女儿鼓掌的冲动,结果两人一对视,看见对方眼中强忍的笑意,一下子两人同时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老师们:“…………”
面试完正好是晚饭时间, 三人挑来挑去,还是选了念念最爱的麦当劳。
据说一个月吃两次,结果这才没多久,念念已经熟悉了麦当劳所有的儿童套餐。
点单都是她自己拿手机操作的。
“妈妈妈妈你吃什么呀麦乐鸡块薯条要不要可乐要不要还是要咖啡咖啡加奶加糖”
“妈妈妈妈我觉得鸡翅有点点辣, 要不还是给你点别的吧妈妈吃不吃汉堡呀鳕鱼还是鸡腿”
“妈妈妈妈!今天有活动, 这个桶好划算呀!”
念念小嘴叭叭个不停,停的乔明月火气积攒无处发泄。
她只能幽幽看向对面的岑砚青。
岑砚青错开目光, 帮念念确定了要点的东西, 然后拿起一边的幼儿园介绍自顾自看了起来。
“是不是还有几个别的幼儿园什么时候去看确定好了吗还是我去联系”岑砚青转移话题, 打开手机看备忘录里其他的几个幼儿园, “最近好像就要确定了, 到时候九月一号可以直接开学。”
“你联系吧,我最近有点忙, 下周末去蕉蕉的周岁宴, 你有空的吧”乔明月也懒得计较了。
“嗯,有空。”
反正她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着念念, 她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忽悠着爷爷奶奶跟姥爷带她去吃了,小家伙机灵的很,根本防不住。
需要让她从根本上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满满一大桌, 乔明月也许很久没吃炸鸡了,冰可乐加炸鸡吃的很爽,吃完满足打了个饱嗝。
“回去记得刷牙。”乔明月提醒她。
“嗯嗯!妈妈我每次吃完麦当劳都会刷牙的!”
“哦”乔明月挑眉, “那你这个月刷了多少次”
念念刚算明白打算说出来,一接触到爸爸的目光就反应过来,嘻嘻一笑, “我这个月之前就吃过一次,我是来陪姥爷吃的!”
“…………”
陪姥爷吃麦当劳, 也就她说得出口。
念念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刷牙,熟练得明显训练过很多次,刷完还跑过来让她检查。
“妈妈妈妈,我刷得干不干净!”
“干净干净。”乔明月无奈,“去玩会儿吧,今晚还是自己一个人睡吗”
“嗯嗯!”
“行吧。”
乔明月也累了一天了,活动活动肩膀准备上楼,岑砚青就洗了盘小番茄过来,她就懒得上楼了,坐在沙发上一边吃小番茄一边看自己的综艺节目。
一般人看自己的作品或许会有莫名的羞耻感,但是乔明月没有,她看得还挺专注,顺便看看弹幕在吵什么,看看之后的节目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
小番茄才手指头大小,酸酸甜甜十分开胃,乔明月吃着吃着就见底了。
“都是你吃完的。”乔明月率先甩锅。
岑砚青从善如流把锅牢牢扣到自己头上:“嗯,都是我吃的。”
“哼,”乔明月推推他胳膊,“你去再洗点吧。”
“好。”
他起身去洗了小半盘过来,放到她面前的茶几上,真是听话又懂事。
“看来你爷爷带念念吃了不少啊。”乔明月拿了一颗,“来,张嘴。”
他乖乖张嘴,薄唇轻抿着她手指,小番茄在齿间炸开,汁水酸酸甜甜的。
乔明月手指跟触电似的,忍不住缩了一下。
狗男人实在是太会了。
“你以前可没有这么好说话。”她不再喂他了,自己吃自己的。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好说话了”岑砚青只能自己拿着吃。
乔明月忍不住开始回忆。
他跟乔二一级,永远都是她上初一,他初三,她高一,他高三,因此每一次入学,乔明月都会听说某位初三/高三的年级第一甩第二名多少多少分,长得如何人神共愤,竞赛成绩如何可怕。
初三与高三,无疑是中学最重要的两年,这个阶段的学生跟其他学生就是两个物种,保护性质完全不一样,他们学校为毕业生准备的教学楼都要跟其他学生隔开,因此乔明月实际上是很难见到岑砚青。
某次她偷偷在校门后点奶茶,看见岑砚青打球回去路上被女生拦住递情书。
据说岑砚青抽屉里的情书比老师手里的收上来的作文作业还多。
她清楚记得,岑砚青指着情书上的岑字,语气淡淡地说,你的岑字多了一点。
女孩羞愤跑了。
这场面吓的乔明月回去就在作业本上狂练“岑”字。
练完就撕了扔垃圾桶。
她正想着垃圾桶里的“岑”,忽然面前一张俊脸放大,思绪刚回归就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睛,鼻尖都碰上,不同体温触碰到一起,一个滚烫一个温热,宛如时光穿梭,树下少年突然出现在眼前看见她作业本上满满都是她的姓氏。
秘密被真人揭开,赤/裸裸地铺在阳光之下。
突如其来的亲近让她瞬间炸毛,头发都要竖起来,心跳更是止不住地慌乱,几乎要从喉咙跳出来。
她深吸口气稳住心神。
“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岑砚青却压过来,她身后就是沙发扶手,退无可退,最后两人只能窝在沙发角落大眼瞪小眼。
他危险地压下眼睫,看着她,“在想你以前的前男友们”
“…………”乔明月深呼一口气,“岑总多虑了,有您我怎么还敢想别的男人。”
她手心抵着他胸口,抵着抵着,手就有点不老实,手指从衬衣缝隙中探入,指腹触碰到他胸口,软乎乎的肌肉,手感很不错。
一阵阵酥麻在心口散开,岑砚青有片刻的分神。
他捉住她作乱的手,捏在手心控制住,避免被她拉跑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