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子们本来读书花费就高,很多寒门学子都是砸锅卖铁赶考的,哪有多余的钱去茶馆和酒楼?
咱们玄诚道人一心为学子们着想,不收一文钱,却能精确无误的算出今年的考题!”
梁安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心里暗暗给梁满满点赞:他姐可真能忽悠!
这么一解释,大婶儿也觉得有理,那些道士所在的茶馆和酒楼消费都不低,一看就是为了钱,她家只能算得上小康,算不上富裕,瞬间觉得刚才那些钱花的很冤。
“那你倒是让这个玄诚道人说说,今年的考题是什么?”
“大婶别急,考题这么机密的东西,需要一炷香的时间才能算出来,总不能胡说是不是?”
梁满满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吸引更多的人,也为了增加可信度。
这会儿,越来越多的人聚集了过来,尤其是一些寒门学子,没钱去茶馆和酒楼,把这里当作救命稻草般,希望听到考题。
梁满满不着急,人越多越好,她敲着锣继续喊道:“学子们都看过来,玄诚道人亲自下山算卦,别错过啊!”
等人聚集的足够多了,很多人催促着,梁满满才放下手里的锣。
“嘘,安静,玄诚道人正在和文昌帝君密谈,大家稍安勿躁!”
人群安静了下来,都一脸期待的看着眼前的玄诚道人。
沉默了很久,“玄诚道人”才缓缓睁开眼睛,在众人瞩目下,郑重又神秘的道:“今年考题第一题是《望终南山余雪》。”
人群反应不一,有信的,觉得这是救命稻草般,有不信的,因为他们去过好几家酒楼茶馆了,有好几家的说法都是一样的,但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题目!
梁满满才不管他们信不信,她的目的就是把这个题目宣传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最好快点儿传到学政和主考官那里。
今天一天,他们三个做的事情就是不停换地方,然后宣传这个考题,大街上可比茶馆和酒楼人多,传出去的人也多,现在大街上随处都是《望终南山余雪》的讨论。
与此同时,一家客栈内,孙耀祖站在窗前,气定神闲的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他自然也知道了那些算卦的,而且还去听了好几场,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和考题一点儿都不沾边。
那些学子们也真是蠢,这都敢信!
信心百倍的他没有去凑热闹,在客栈专心准备着自己的答案,知道了考题,等去了考场那闭着眼睛就能答题了,别说秀才了,这次的案首也非他莫属!
潮州城内沸沸扬扬,都是关于考题的传闻,这些算卦押题,往年也有,只不过是那些道士们浑水摸鱼,利用考生们的心态,捞一笔银子罢了。
主考官和学政们也是知道的,但这并不是真正的考题泄露,因此也不会去干预。
但当《望终南山余雪》传到他们耳中的时候,主考官们和学政们还是大大吃了一惊!
真有算卦算的这么精准的?!
几个主考官面面相觑,考题提前泄露了,这可如何是好?!
“胡大人,这可如何是好,这题目传的沸沸扬扬的,整个潮州城都知道了。”
“往年那么多算卦的,也从来没有人真的算对题目,这次怎么回事儿?”
“不管怎么回事儿,这事儿可就严重了,考题提前泄露,被上面的人知道了,那可是杀头的罪名啊!”
几个考官身子一凛,他们可不想被连累。
“走,咱们去找关大人和几个学政大人商量!”
关大人和几个学政大人也是一脸的震惊,尤其关大人,这些事情他只和祁安府的朱大人说过,难道是……
但此刻顾不上追究这些,首要问题是赶紧从新换考题,重新印考卷。
这些考卷是提前印好的,幸亏还有一周时间,让人连夜加工,也能把考卷印出来。
几人商量了一下就拍板决定,由几个学政府重新出了考题,再连夜去印刷。
当然,这件事不会到此为止,考题泄露的严重性比所有人想象的还要严重,朝廷在知道后,连夜派了人来潮州城彻查。
听说朝廷来人了,梁满满这才松了口气,就怕这事情闹得不够大呢。
接下来会如何,那就要看朝廷那些人的本事了,不是她能左右的了的。
但既然朝廷派了人来,就说明是很重视这件事的,那些参与行贿、泄考题的人,恐怕都没有好果子吃了。
不仅如此,官府也在大力的抓捕道士,审问一些可疑的人。
梁满满他们那天是易容了的,现在换上平时的衣服,将那些道士服等收进空空间,谁也找不到。
潮州城内再次戒严了起来,这段时间所有人一律不准进出城,等秋闱结束才能恢复正常。
梁满满也不怕,乐得清闲看好戏。
陆庭远夸她:“没想到我娘子这么聪明,居然能想出这么好的计谋,这一招不仅让孙耀祖落了空,还能顺腾摸出那些屁股不干净的官员。”
梁满满笑嘻嘻:“这下知道你娘子的厉害了吧?”
“知道了,娘子真厉害,以后我可要多听娘子的。”
梁安在一旁不置可否,他姐一直都聪明,不像他,装个道士心虚死了。
“下次可别再出这样的主意了,姐你不知道,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装神弄鬼,我压力很大的。”
“小弟辛苦了,不过我看你装道士倒是比那些真道士还像,难怪这么多人都愿意相信你,哈哈哈,玄诚道人,这个法号好听吧?”
陆庭远温柔的看着她,语气宠溺,“你从哪知道这个法号的?”
“当然是胡诌的了!”
第82章 替罪羊
此后的几天,潮州城内波橘云诡,虽只是泄露了一道考题,但是所有的考卷全部临时更换(孙耀祖知道所有的考题,如此以来之前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为了查泄题之人,潮州城封城,而秋闱就在这种紧张的局势下开始了。
心思各异的学子们,或忐忑或自信的陆续进入考场,孙耀祖就是自信的那波人。
可但当他拿到考卷的时候,彻底傻了眼,这和珍珍告诉他的题目完全不一样!
本以为自己提前知道了考题,答案也准备的很充分,因此他这段时间便没有看书复习,现在考卷一换,直接给他来了个措手不及!
他当然听说过一些考题泄露的风声,但他不曾放在心上,以为那只不过是那些道士们想要捞钱而胡诌的。
孙耀祖怒火中烧,难道是这朱自珍在骗自己?
但现在是在考场上,容不得他大发雷霆,只好憋着心中的怒气,看着陌生的题目,绞劲脑汁的答题。
这场考试,孙耀祖考的特别艰难,全都是他不曾复习的考点,虽然勉强答完了,但是心里却十分没底,连走出考场都是踉跄着出来的。
其他学子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原本以为去买了那么多道士的考题,总有一个是对的,但一拿到考卷才发现,那些道士完全都是骗人的,考的不顺利,对那些道士也产生了一些怨恨。
秋闱结束后,泄题一案还在持续调查,不少道士被抓,那些道士喊冤,每次春闱秋闱都有一群道士为了捞钱算卦,但官府从来不管,没想到这次抓的这么严。
梁满满他们住的客栈,也被搜了好几次,但他们易容做的好,并没有认出他们。
这场泄题案,终究是闹大了,祁东府和祁安府的关大人和朱大人都查出,朱自珍为了减轻父亲的罪名,将孙耀祖供了出来,称是被孙耀祖逼迫。
孙耀祖被牵连其中,这些官员多少都是有背景的,发动不少人脉,减轻了罪名,可孙耀祖就不同了,无依无靠没有背景,最终被推出来做了替罪羊。
梁满满知道的时候,也只觉得痛快,为前世的自己报了仇,也为张小兰报了仇。
陆庭远犹豫了好久才问出口:“为什么?”
梁满满不明所以,“什么为什么?”
“你……以前好像是很喜欢他的,为什么突然转变了态度?”
梁满满心一惊,自己的确转变的太快了,之前喜欢孙耀祖的,那是原主,不是她啊,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梁满满,她是看过原书的梁满满,自然不会喜欢这么一个伪君子。
只是,这些原因她要如何解释?
看她这么为难的样子,陆庭远连忙道:“不想说就不说了,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好。”
“没什么不能说的,我爹娘死后,曾经给我托梦,说那孙耀祖是个伪君子,绝对不可靠,要我远离他。
我爹娘临死前就将我托付给了你,我知道我爹娘一定不会看错人,所以我选择了你,还有我们的空间,也是爹娘给我们姐弟三个的护身符。”
这个时代本身就有很多迷信之说,这个解释,陆庭远没有怀疑,但很快他的另一个问题又来了。
“你嫁给我,仅仅是因为你爹娘的遗言吗?”,言外之意就是没有一点点真心喜欢我吗?
梁满满:……自己给自己挖坑,不过说实话,当初选择陆庭远,的确只是无奈之举,谈不上什么感情。
但相处了这么久,她也被这个汉子一点点的打动着,慢慢也就对他滋生出了感情。
梁满满眨眨眼:“是有一部分我爹娘的原因,还有一部分是我在赌,事实证明,我赌对了。”
陆庭远的心柔软了下来,也不去纠结刚才的问题了,“我不会让你赌输的。”
泄题的风波彻底过去,已经是半个月后,潮州城恢复了以往的秩序,城门可以自由的进出了。
明日要启程回家,这几天陆庭远一直在四处打听牙行,看哪里能买到一些机灵的丫头和忠厚的婆子。
运气好,有一家府邸,主子犯了错被流放,下人们全都遣散了,这些下人们都是经过训练的,各有所长,想再找个新主子。
人牙子通知陆庭远去看人,这些在大户人家做事的下人,很多都是成了精的,心眼一个比一个多,陆庭远亲自去挑人,要把好关,才敢让他们在满满身边伺候。
上上下下一共五十多个家奴,都希望自己被富贵人家给看上,当看到其貌不扬穿着普通的陆庭远的时候,很多人都歇了心思。
这一看就是小门小户,需要做的活可多了,他们想去那种高门大户,干轻松的活计,不少人眼睛乱瞟,嘴角挂着不屑。
这些都被陆庭远看在眼里,自然也是淘汰了这些人。
最终,陆庭远挑了四个老实的丫头,和四个忠厚的婆子,连着带着十二个敦厚的男仆。
签了卖身契,去官府备了案,都带回了客栈。
回去的车是空车,梁满满打算买一些东西带回去,天气冷了,很快就会入冬,满庭庄的那些下人们都穿着单薄破烂的衣服。
她打算买一批布和棉花,回去给下人们做冬衣,有棉布也有麻布,麻布干活的时候穿,棉布就休息的时候穿。
两种颜色,男的是青灰色,女的是暗紫色,耐脏,一人两身春秋装,两身冬装。
一次性采购这么多东西,布庄的老板嘴角都咧到后脑勺了,热情的指挥伙计把这么多货往车上搬。
还有一些话本子,打发时间,以及笔墨纸砚,闲暇的时候练练字。
还有银丝炭,虽然地处南方,但是那种湿冷也是让人很难受的,炭火买的不多,那么多人,若是都买银丝炭,那可是非常大的开销。
满庭庄靠山,山上有一些很适合烧炭的树木,虽然比不上银丝炭,但也是没有烟的,可以砍了自己烧。
锄头、镰刀等农具也买了一些,开荒的时候需要用到。
最后,陆庭远带着梁满满进了一家武器店,里面各种各样的武器,匕首、短刀、长刀、长剑、弓箭、长缨枪等等都有,算是这潮州城内武器最齐全的一家店了。
梁满满一米六,身材娇小,陆庭远挑了一把锋利的匕首。
“来,握着试试看趁不趁手。”
梁满满试着握了握,小巧精悍又锋利,也很趁手。
“那就买这个吧,梁安,你也挑一把,给梁平也挑一把。”
梁安挑的是两把长剑,是一对儿,剑长两尺一寸,剑身玄铁铸成,极薄,透着淡淡的寒光,光看着就杀气十足。
梁安很满意,他和梁平一人一把。
第83章 心疼男人就是倒霉的开始
应方郎中的提议,还采购了一批药材,都是在山里挖不到的,那些寻常就有的,派人去山里挖就是了。
大采购结束,六十多个人,驾着车浩浩荡荡离开了潮州城。
早上天刚亮就出发,要走一天,才能到家。
中午就地休息,一人两个白面包子和饼子,就着水囊里的水,一顿午饭就凑合了。
天气好,梁满满和陆庭远也下了马车,在路边找了个大石头坐下来,边吃着包子边晒太阳,二人中间的位置还放着今天早上没吃完的几个烧饼。
两人正说着话,一只小手悄悄从后面伸出来,抓了两个烧饼就要跑,被眼疾手快的陆庭远一把抓住。
“你放开我!”
“为什么偷东西?”
“我不是小偷。”
“都被我抓住了还说自己不是小偷。”
陆庭远本就长相有些严肃,这会儿语气重了些,整个人就显得有些凶神恶煞。
梁满满回过头,发现是个小男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头发跟鸡窝草似的,但眼神却十分清澈。
“你吓着孩子了,快放开他。”
陆庭远没有松手,“这小孩是个贼。”
“两个烧饼而已,给他就给他了。”
陆庭远这才放开小孩,小孩立马收回手,还紧紧抓着两个烧饼。
这孩子饿极了,按理说会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但是他却跟宝贝似的把煎饼藏在怀里。
梁满满刚想问他为什么不吃,就见他转身就跑了。
原本以为只是一个小插曲,但没想到没过多久,小孩背着手又回来了。
“不够吃吗?不够吃这里还有。”,梁满满以为他还想回来拿烧饼,便拿起两块烧饼递给了他。
小孩却摇摇头:“我娘说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说完还从身后拿出了一块手帕,”这是我娘之前绣的手帕,我娘让我把这手帕送给姐姐,就当作是换那两个烧饼了。”
梁满满对这母子的好感增加了几分,接过手帕,是一块罗帛材质的,上面绣着栩栩如生的一对儿鸳鸯,阵脚细腻,走线工整,虽然她不是专业的绣娘,但一看就知道绣这帕子的人手艺了得。
她有些好奇,能拿出这种帕子的母亲,怎么会让儿子去乞讨呢?
梁满满将剩下的烧饼包起来,全部递给小男孩,这一块帕子,足够买这么多烧饼了。
小男孩没有接,“我娘说,不能再拿了,两个烧饼已经够我娘和妹妹吃了。”
还有一个妹妹?那刚才那两个烧饼肯定不够啊,梁满满硬把这些东西塞进了小男孩的怀里。
小男孩坚持不要,“我娘说,她和妹妹快要死了,吃再多的东西也是浪费,让我不要再拿别人的东西了。”
梁满满心里一沉,这么乖的孩子,母亲也一定是善良之人,她不忍心看到母女俩就这样死去。
陆庭远看出了她的心思,“想去看看的话,我陪你去。”
梁满满点头,顺便把方郎中也给叫上了。
“小弟弟,带我们去看看你娘和妹妹吧。”
小男孩应了一声,打头带着他们往一处偏僻的道子走去。
走了二里地,有一处破烂茅草房,四处漏风,摇摇欲坠,看这样子怕是熬不过这个寒冬。
“娘,有人来啦!”
小男孩喊了一声,便推开了门,屋子十分狭小,一个妇女躺在地上,面色蜡黄,毫无血色,一看就是营养不良的样子。
看了一圈儿,并没有小男孩口中说的妹妹。
见有人来,地上的夫人艰难的起身,“谁来了?”
“娘,就是给我烧饼的那个姐姐和……叔叔。”
陆庭远脸都黑了,叫满满姐姐,却叫自己叔叔?
闻言,妇人感激道:“谢谢你们这些好心人了,谢谢!”
“大娘,先别着急谢我们,听说你和女儿病了?我们这里有郎中,顺便给你们看看。”
妇人先是一愣,然后眼眶就湿了,“没用的,我活不了几天了,不用费这个力气了。”
梁满满劝:“先让这位郎中看看再说吧,对了您女儿呢,也一起看看吧。”
“我没有女儿,我怀孕了,奇奇说想要个妹妹,便一直逢人就说有个妹妹。”
刚才只顾说话了,现在三人才主意到,妇人的肚子微微隆起,只是她太过瘦弱,肚子也不明显。
是个孕妇,就更让人揪心了,方郎中见不得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由分说,就蹲在妇人身边,手搭上了她的脉搏。
方郎中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足足一分钟后,才叹了一口气。
“方郎中,怎么样。”
“孕妇严重营养不良,感染了风寒,若是这么下去,很快就会一尸两命了。”
这个时代感染风寒是很严重的,一不注意还会搭上命。
听到方郎中的话,小男孩扑到妇人身边大哭:“娘,我不要你死,也不要妹妹死,你们不要离开我,呜呜……”
这一幕让梁满满十分心酸,但是又有些奇怪,这妇人住在如此破烂的地方,怎么还会有那么精美的手帕?
妇人解答了她的疑惑,她叫程媛,今年二十七岁,相公是个商人,后来那商人爱上了一个娼妓女子,先是纳为小妾,后来硬要给她抬正,她这个正房娘子自然是不同意。
可是那商人却说虽然那女子出身不好,但论长相,论人品,哪里不比她这个正房娘子好?
当初这商人还只是在店铺当伙计的时候,程媛就跟了他,整日省吃俭用,还在家卖绣品攒钱给商人开了一间铺子,生意就是这么慢慢做起来的。
但生意做大了,她年纪也不小了,这么多年挑灯熬夜刺绣,人也老了很多,商人便开始嫌弃她了。
现在更为了一个娼妓,直接休了自己,甚至不顾她已身怀六甲,将母子二人全部赶了出来。
母子二人净身出户,因为商人说这么多年都是他养着她们母子二人,家里的东西都是他的,她没资格带走。
就这样,两人沦落到了这个地步,靠乞讨为生,她曾经多此想过寻死,但是舍不得自己的儿子,还有肚子里的孩子,只好慢慢熬着,能活一日是一日。
没想到天气一凉,还感染了风寒。
梁慢慢长叹一声,自古痴情女子负心汉,陪男人吃苦往往不会有好下场,心疼男人就是倒霉的开始。
她看不过去,心疼这个女人,于是拉着陆庭远到了外面。
陆庭远道:“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的想法,你若是想救,就救吧。”
主要是他觉得这妇人品行不坏,值得他救。
“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规矩,是吗?”
陆庭远点头:“嗯。”
得到了肯定答复,梁满满又进屋,犹豫了一下,把刚才的大娘改成了大姐,主要是这妇人看起来太憔悴了,外表看着比实际年纪要老很多。
“程夫人,您怀着孕又带着孩子不容易,我们可以帮你,但有两条路,您自己选。”
程媛一愣,“什么?”
“第一个是我们这里有一些药,留给您看病,第二个是跟我们走。
不满您说,我们也有很多下人,庄子里多容纳你们母子三人不是问题,但就是有一个条件,必须卖身,签死契。”
话说到这里,选择权就交给程媛了。
程媛看着像是很纠结的样子,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看了看身边的儿子,又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才下定决心道:“我跟你们走!”
这个决定并不意外,即使吃了药,身子好了把孩子生下来,可是她一个妇人,又要生存,又要照顾这两个孩子,在这个世道,几乎就是任人宰割的对象。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和安全,可是两个孩子不行,她要给孩子们谋个好出路,虽然说卖身为奴,但至少能活着,
况且眼前的人看着也是善良之人,跟着这样的主子,不会吃亏。
陆庭远叫来几个人,把妇人抬到了驴车上,下面铺上了稻草和褥子,让她躺着,又临时给她煎了一幅药吃下。
梁满满让奇奇也躺上去,这个孩子饿了好几天太虚弱了,根本走不了。
耽误了这么久,队伍继续出发上路,这一路上都没停,一直到了天黑,才到了家。
梁平知道他们今天要回来,让于小花提前做好了一大桌子菜。
还有方梦璃,梁平告诉她说姐姐来信了,她父亲找到了,这会儿正跟着梁平激动的等在门口。
出去一个多月了,满庭庄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庄稼都收完了,围墙也修起来了,宽大厚重的大门,上面有个漆黑色的牌匾,写着三个大字——满庭庄。
门口还有两个石狮子,那是梁满满前些天在酒楼收的,被梁平从空间弄出来摆在了大门口,旁边还有有个大石头,石头被打磨的光滑,上面也刻着“满庭庄”三个大字。
远远的,看到若隐若现的火把,车轮的滚动声越来越接近。
方梦璃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一阵风似的冲了上去。
“爹爹!”
方郎中也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见闺女了,虽说知道闺女一切安好,但是没亲眼看到,总归是不放心的。
跳下车,父女两个就紧紧的抱在一起。
梁平主要是等姐姐和弟弟,一个多月不见了,怪想念的。
还有满庭庄的那些下人们,都出来迎接主子和夫人了。
陆庭远指挥着下人们将布、棉花、药材等都往回搬,这些东西暂时放在他们住的后院的杂物间,再将牲口拉去吃草。
最重要的就是新来的那些下人们的安置,当初光头他们建房子的时候是类似于那种宿舍,还有个十间空房,但这么多人也不够住。
光头主动提出他们这些单身汉挤一挤,腾出一些屋子给新来的人。
这也是目前最快的方法了,等明天开始就让赵大旺带着这些人盖房子,自己的房子自己动手。
至于四个丫鬟、四个婆子,那就留在家里伺候,方郎中没有卖身,自然也是跟他们住一个院子,只不过都住在厢房。
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就盖的足够大,容纳这些人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安排好了,按照人数发口粮,分量和种类都是跟之前的人一样,这样的话就没人咬舌根。
等都安排好了,半个时辰已经过去,梁满满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了,任由陆庭远牵着,踏着欢快的步子回家吃饭。
无论外面多好,还是自己的家好。
饭菜已经端上桌,碗筷都摆好了,六个人坐下开始吃饭。
刚才梁满满他们忙着,方梦璃没机会跟他们说话,这会儿在饭桌上,她起身诚恳道:
“谢谢满满姐和陆大哥,还有梁安哥哥,让我们父女团圆,你们是我们父女二人的恩人,我无以为报,只能略尽绵力,传授给孩子们医术。”
方郎中感慨更深,被陆庭远和梁安解救于水火之中,一路上对他颇为照顾,而且相处了这么久,他深深的感受到,陆庭远他们几个都是正值善良、深明大义之人。
这样的人,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感谢的话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今天我就以茶代酒,再次感谢四位恩人!”
六个人举杯,一饮而尽,气氛也活跃了起来,便正式开始吃晚饭。
奔波了一个多月,梁满满的确累了,吃了饭就早早去休息。
躺在床上的时候,梁满满还在感慨今天程媛的事情,或许是她同为女子,也或许是经历了前世,她对这种负心汉的事情特别深痛恶绝。
有些男人就是那样,希望你陪着他吃苦,但是等他发达的时候,就会嫌弃他的糟糠之妻了。
“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负心汉,伤了一个又一个女子的心。”
听着她痛骂男人,陆庭远捏捏她的手,安慰道:“这世界上有好人就有坏人,有负心汉就有痴情郎。”
梁满满嘟囔一句:“可惜负心汉太多了,希望这些负心汉都得到相应得报应吧。”
“是,他们一定会得到报应的,也希望我这样的痴情郎,都能像我一样得到中意之人。”
梁慢慢被他的话转意了注意力,打趣了一句:“你是我的痴情郎吗?”
“当然是,痴情郎想要了……”
“今晚太累了,只准一次。”
“好,乖,只一次。”
这一次的时间特别久,梁满满只觉得这男人怎么跟机器人似的不知道累,到最后她都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
在家睡觉格外的踏实,一夜好梦。
第二天一早,梁满满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毫不意外,她又是睡到了大中午。
今天是大晴天,陆庭远一早就去庄子里到处巡查了,回来安排又把下人们要干的活安排好。
赵大旺带领阿吉阿力和那些兄弟们盖房子,上次修围墙的时候打的土坯足够多,没用完,这次盖房子就省事儿了许多。
剩下的人全部去开荒,今年是跟不上了,要趁这个秋冬季节,把全部荒地开垦出来,赶上明年的春种。
第85章 过上了贵夫人的生活
方郎中去照顾程媛了,这个可怜的女人,经过昨天的奔波,整个人是疲惫又虚弱,躺在床上无法起身了。
梁满满现在彻底的过上了贵夫人的生活,之前在老房子的时候,还要亲自做饭、打扫卫生、喂鸡喂鸭。
现在就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了,于小花在准备午饭,新买的四个婆子、四个丫鬟,也都有眼力见的打扫院子、洗衣服等,反正就是都没让自己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