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全村最野的糙汉by画木
画木  发于:2024年07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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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就给梁安留言,我不在不要乱跑,最好呆在房间那里都不要去。”
“知道了。”
也就是分开一小会儿,陆庭远七七八八交代了不少,梁满满打趣他:“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啰嗦?”
陆庭远没有回应,大手抚上她的小脸,“我走了。”
全程梁安都在一旁看着,嘴里塞满了狗粮,真是没拿他当外人啊!
两人朝着怡红院去了,屋里剩下了梁满满。
闲着无聊,写纸条问候下梁平,看看大弟最近在家怎么样。
传纸条中,梁满满得知,晚稻和玉米全部收完了,连之前大桥村的村民留下的那些粮食也全部收了起来,梁平正在安排大家修围墙。
玦的事情,先没让方梦璃知道,等有了确切结果再说也不迟。
与梁平传完话,梁满满抬头看了看门外,四个影子守在门口。
九月中旬的天气,早晚已经开始凉了,冷风吹的手脚冰冷,她就喊了程英进来说话。
另一边,陆庭远和梁安来到了怡红院的门口。
“我成亲了,这种地方不宜进去,你进去想办法把伙计都引出来。”
梁安:……工具人就是我自己。
但陆大哥说的对,男人要洁身自好,尤其成亲了,更要懂得避嫌,这么说来,只能自己去了。
梁安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的家常锦缎袍子,低调但又不容小觑,隐隐透着一种华贵,刚走到怡红院门口,门口的姑娘们就迎了上来。
“这位爷,来玩玩呀~”
娇滴滴的声音,让他浑身起鸡皮疙瘩,胭脂粉浓烈刺鼻的味道,让他下意思的屏住呼吸。
不知道怎么答话,梁安径直走了进去,马上就有两个女子凑了过来,一左一右的往梁安身上蹭。
明眼人都能从他的动作和神情上看出他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梁安赶鸭子上架,清了清嗓子,装作吊儿郎当的样子,“把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给爷叫来!”
“哟,这位爷,咱们这里,每一位姑娘都很漂亮呢,要不就我们陪着您吧?”
梁安瞥了她一眼:“就你?丑的跟癞蛤蟆似的,还不快滚!”
那女子什么时候遭到过这种羞辱?顿时脸就变了,但又不敢得罪客人,否则可是会被老鸨打骂的。
“赶紧去,把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叫来,爷等不及了!”
恰巧老鸨从楼梯上下来了,看到梁安,一眼就断定这是个有钱的主,不能得罪。
“哟,这位公子,是对红儿绿儿两位姑娘不满意吗?”
“这两个又老又丑,你们怡红院都没有好看的姑娘了吗?”
老鸨顿时恼怒,敢这么羞辱怡红院里的姑娘们,这还是第一次遇到,但见梁安脸生,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万一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呢?
老鸨压下愠怒,依然热情的笑着道:“我们这里的花魁呀,是曼娘,是这遥城里最漂亮的姑娘,但凡见了他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心动的。”
“那就要曼娘!赶紧让她来陪爷!”
“哟,公子来的不巧,她今天已经有了客人,恐怕不能陪公子了,要不公子先找别的姑娘,下次来我再让曼娘陪您?”
“你什么意思?爷我来你们怡红院,不算客人吗?还是你们根本没把爷放在眼里?”
“哟,这可不敢!”
“那还犹豫什么,快让她来接客!”
“公子……”
“怎么?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你们这怡红院胆子也太大了吧!”
很明显,梁安这是在故意找茬,所有人都看出来了。
此时,有人已经不满了。
“这小子是谁啊,从哪冒出来的,在这里大吵大闹,老鸨,咱们花了钱在你们怡红院,是来寻乐子的,可不是听人聒噪的!”
老鸨连忙陪笑:“是,各位公子,尽情的玩儿,我这就去把这小子轰出去!”
虽然梁安看着一表人才,穿着也很贵气,但毕竟不知道他的背景,可大堂里的那些客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有的是巡抚大人的公子,有的是太守家的公子,反正不管哪一个,都不是她能得罪的。
两害取其轻,只好把眼前这个眼生的给得罪了。
“这位公子,曼娘今天不得空,您在这大堂,也影响我们做生意,若是看不上我们这些姑娘,您今日还是请回吧!”
梁安故意挑衅,“怎么?还想赶本公子走?那本公子今日要是不走呢?”
这下老鸨变了脸,“公子若是不走,那老娘只好请公子走了,来人,把这个野小子给老娘请出去!”
一声吩咐,几个打手顿时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扭着梁安德胳膊就把他往外推。
身后,老鸨朝一个打手低声道:“悄悄跟上去,弄清楚这个人的来路。”
老鸨是个聪明的,弄清楚来路之后,就能判断能都得罪的起这个人了,下次再闹事,就好办了。
梁安就这样被押出了怡红院的门,两个打手将他狠狠一推,“滚!”
下手之重,让梁安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在地,但还不忘挑衅一句:“你们这狗屁怡红院,给爷等着!”
不远处,陆庭远已经看到了他,梁安朝他使了个眼色,陆庭远立刻会意。
刚才老鸨给一个打手交代着什么,梁安也注意到了,他知道,待会儿肯定会被跟踪。

梁安骂骂咧咧的离开了怡红院,专门朝着人少的街道走去。
他刚一走,身后就跟了两个打手,陆庭远一眼就认出来,就是前晚的那两个人。
梁安在前,陆庭远在后,两个打手在中间,拐进了一处人少的巷子。
两个打手有些犹豫,前晚就是莫名晕倒在巷子里,身上的碎银子和玦也丢了,却压根不知道是谁干的,这会儿看到又是巷子,就有些害怕了。
“哥,怎么办?咱们还进去吗?”
“不进去怎么办?跟丢了老鸨可是又要发火的。”
“那咱们小心点儿。”
两人犹豫着,还是跟着梁安进了巷子,刚走到拐角处,陆庭远就从后面冲了过去。
两人本来心就吊着,听到身后的动静,立刻转身,却一个不注意撞在陆庭远胸口。
“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们?”
梁安也转过了身,“别怕,我们只是想问你们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梁安拿出那块玦,递在二人眼前,“这个你们从哪里得到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原来前晚就是这两个人打晕了他们然后进行了抢劫。
“原来是你们抢了我们的东西。”,其中一个伸手就要抢过那块玦,被梁安迅速收回了。
“再问你们一次,这东西哪来的?”
其中一个叫阿力的道:“这本就是我的东西,我从小就带在身上的。”
陆庭远不想跟他们废话,抽出怀里的匕首抵在阿力的脖子上:“说实话!”
“捡来的。”
“在哪捡的?”
“忘……忘记了。”
这话一听就是假的,陆庭远手上加大了力度,阿力瞬间就觉得脖子一紧,有热乎的液体流出来的感觉。
一旁的阿吉也被吓到了,抬起腿就想跑,梁安眼疾手快,一个扫堂腿将他绊倒在地,然后反手将他扭了起来,陆庭远朝他膝盖处补了一脚,练武之人力气大,这下他彻底跑不了了。
一个不敢回答问题,一个想逃跑,足以证明了这玦的来路不简单,至少不光明。
“若是再不说,今晚你们的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陆庭远语气狠厉了几分,手上的力道再次加大。
“是一个老头的,他送给我的!”
“他人在哪?”
“猫儿胡同一百八十三号。”
“带我们去!”,陆庭远说完,朝阿力的下巴处击了一掌,然后迅速塞进去一颗药丸,又重重在他下巴上一击,药丸就被吞下去了,另外的阿吉也是如此被喂下一颗药丸。
阿力连忙捏着嗓子,咳嗽了好几次,试图把药咳出来。
“别白费功夫了,已经吞进去了,这是一种毒药,若是三天内没有解药,就会从肠子开始烂掉,不出三天,整个人就会化成一滩脓水。”
两人吓的大惊。
“你们要找他,我们带你们去就是了,何必要逼着我们吃下这毒药呢?”
“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带我们找人,解药就给你们,若是有别的心思,仔细你们的命!”
“是是,这就带你们去!”
这下阿力阿吉彻底老实了,两人在前面带着路。
梁安和陆庭远并排走在后面,悄悄问:“陆大哥,你刚才给他们吃的是什么毒药,那么厉害?”
陆庭远压低声音:“只是两颗黄豆。”
梁安默默给他点了个赞,陆大哥也会忽悠人了。
出了这条巷子,穿过一条大街,又钻进了另外一条七拐八拐的巷子,终于到了猫儿胡同。
狭小逼仄的胡同只能容两人通过,一条胡同住了很多户人家,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腐败的气味儿。
梁安很纳闷,方梦璃的父亲是个郎中,靠手艺吃饭的,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一扇小门打开,出来了一个老婆子,看到兄弟二人回来,翻了翻白眼,“今晚怎么这么早回来?”,说着就伸手在二人身上摸索着什么。
“娘,今晚没拿到钱。”
“怎么今晚又没拿到,前晚回来就是空着手的,今晚又空手回来?你们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天天白吃白喝老娘的,连点儿钱都拿不到,老娘看你们干脆去死了算了!”
老婆子说的拿钱,其实就是偷钱,这两年来,全家人就指这这两个儿子“拿”钱回来养活。
老婆子是韩建山的续弦,不是这俩兄弟的亲娘,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尤其是自己的儿子出生后,这俩继子就是她的眼中钉。
小小年纪就去乞讨,讨不到钱回家就要挨打,即使讨来了钱,兄弟俩也一个铜板都落不着,全部进了老婆子的口袋。
等二人长大些,去怡红院谋了分差事,老婆子便唆使二人偷钱,来怡红院的都是些富贵公子哥,手指头缝里随便漏一点儿,就够他们一家人生活很久了。
这兄弟二人靠这手段,每晚都会带钱回来,前晚那两个碎银子就是他们的战斗成果,可惜晕倒后就不见了,回来遭了老婆子好一顿打。
老婆子像是没看到后面的梁安和陆庭远般,这会儿的功夫嘴巴像炮筒似的,满嘴喷粪,骂的很是难听。
足足骂了一刻钟,老婆子才停下来,阿力小心翼翼道:“这二位是来找人的。”
老婆子这才瞟了梁安和陆庭远一眼,看到二人身上穿的衣服的时候,上下打量了很久,眼神中满满的精明算计。
“找谁?”
阿力有些为难,一边是自己和弟弟都吃了毒药,得罪不得,一边是爹娘,也不敢惹怒。
但还是自己的小命重要,“他们来找方郎中。”
“去去去,方老头子不给别人看病!”,话说完,眼珠子转了几下,又道:“不过如果你们愿意给钱,我还是可以让方郎中出来给你们治病的。”
梁安大为疑惑,据方梦璃说,他们父女俩云游四海,父亲年轻时脾气古怪,没什么家人朋友,母亲难产去世,也跟外租那边断了联系,怎么现在听这老婆子的意思,好像是他家人似的?
阿力心虚的看了一眼老婆子,那块玦的事情,老婆子不知道,否则早就不在他们身上了。
当初老婆子将方郎中的浑身上下搜了个遍,将银钱都贪了去,阿力趁老婆子不注意,拿走了那块玦,他和弟弟逐渐大了,要为自己以后打算,没想到居然弄丢了,还引来了这场麻烦。

梁安眉头紧蹙,这老婆子一口一个老头儿,实属招人厌。
“我是他侄儿。”,梁安随便编了个身份,又指着陆庭远道:“这是他外甥。”
老婆子眼睛亮了,原来方老头还有这么有钱的侄儿外甥呐!她收留方老头那儿久,要点儿银子不过分吧?
老婆子美滋滋的想着银钱哗哗到手的场面,扬声朝屋里喊道:“老头子,有人找方老头!”
阿力阿吉两兄弟心虚,垂着头朝身后二人说:“两位进屋吧。”
狭小逼仄的屋子,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草药味,隔着帘子,韩老头从里屋走出来。
“谁来了?”
“是方老头的外甥和侄儿。”
同样的,韩老头上下打量了二人好一会儿,看到他们的穿着打扮的时候,眼神闪过一丝精明之色。
不喜他们的眼神,梁安着急问:“方郎中呢?怎么不见他出来?”
韩老婆子转身进屋,掀起门帘的那一刻,有一股恶臭传出来,梁安和陆庭远同时屏住了呼吸。
“方老头儿,你外甥和侄儿来了。”
方郎中正在给床上的人把脉,闻言不禁一愣,他什么时候有侄儿和外甥了?
刚好把脉结束,方郎中挑起帘子就出来了,看到梁安和陆庭远的时候,明显怔住,这两人他不认识啊。
韩老婆子等不及了,嚷嚷道:“方老头,这段时间你在我家白吃白住,可不能忘记啊,我看你这外甥和侄儿挺有钱的,要不让他们把你的伙食费付了?”
要不怎么说这韩家老两口都是无耻之徒呢?
方郎中一生醉心医术,女儿失踪后,从京城一路找到遥城,就在前段时间,碰上韩家两口子四处找郎中,说是儿子病了。
但这两口子穷不说,名声还很差,每次答应的好好的给出诊费,都以各种理由推脱,甚至还有求了郎中先看病,承诺后续补上药钱的,但到最后都不了了之。
到后来没有郎中愿意来给他们小儿子看病了,方郎中不知情,刚好碰见二人四处求医却被拒之门外,悬壶济世的他自然是看不下去,跟着二人就来了这里。
本来来看病他也没打算要出诊费,但没想到这两口子如此恶劣,在他给儿子看病之后,抢了他的包袱,拿走了他身上所有的值钱的东西,包括那块玦,那可是自己对女儿的一种念想。
现在女儿失踪了,玦也丢了,还被这两口子硬关在屋里给他们儿子看病。
老两口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实在没有郎中愿意来给儿子看病了,小儿子可是他们的命根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郎中,还是个没亲没故的,仗着自己家人多,这一条胡同有韩老头的好几个兄弟,两口子便出此下策。
而方郎中因为失去女儿,精神受到打击,也就逆来顺受,想着熬一天是一天。
没想到就等来了梁安和陆庭远他们。
梁安朝韩老婆子说道:“我想借一步和方郎中说话。”
这条巷子里都是熟人,韩老婆子不怕他们跑了,就哼了一声允诺了。
梁安将方郎中拉到一侧,什么话都没说,拿出了那块玦。
方郎中登时一激动,梁安连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压低声音说:“跟我们走,我知道你女儿方梦璃在哪。”
这下方郎中更是激动,但是不能让那两口子知道,只得努力的收回自己的情绪。
梁安冲韩家两口子道:“我们是出来找我二叔的,现在人找到了,该跟我们回去了。”
韩老婆子立马跳出来:“走可以,但是他在我们家白吃白喝这么久,必须给钱才能放人!”
有了女儿的消息,方郎中顿时来了劲儿,不再像之前那样万念俱灰逆来顺受了。
“你这老婆子胡说,我给你儿子看病不说,你们还拿走了我身上的全部钱财,十余两的银子,怎么说也够的生活费了!”
韩老婆子见一向老实不说话的方郎中居然说出了这些话,一项秉着“不占便宜就是吃亏”的原则的她,粗着嗓门喊:“你放屁!你吃我家的喝我家的,现在翻脸不认人了是吧?”
老婆子嗓门大起来,隔着二里地都听得见,这会儿有邻居纷纷探头围观。
梁安和陆庭远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他们不愿意在这里浪费时间,找到人就好。
梁安上前拉着方郎中就想走,韩老头和韩老婆子扑上前,企图阻止梁安。
陆庭远没有废话,啪啪两掌就将二人击倒在地,拉着方郎中就出了门。
巷子里围满了人,他估计若是就这样走出去,肯定会被拦着,遇到很多麻烦。
果然,韩老婆子尖叫着喊:“不能让他们走,拦住他们!”
周围的邻居纷纷堵在巷子口,有几个汉子还拿出了锄头菜刀等工具,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不打算跟这些乌合之众纠缠,陆庭远一手抓起梁安,一手抓起方郎中,施展轻功,凌空而起,从这些低矮的房子上直接飞过。
堵着巷子的人落了空,韩老头和韩老婆子高声咒骂,这方老头走了,以后儿子看病怎么办?
而阿吉和阿力却是看呆了,这世上竟有如此武功高强之人!这轻功也太帅了!再对比自己学的那些功夫,简直就是三脚猫的本事阿!
这一刻,两人激动的情绪达到了顶峰。
但下一刻,他们就遭殃了,给小儿子看病的郎中跑了,是他们俩带回来的人将人掳走的。
韩老头和韩老婆子将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而人身上。
“你们这两个遭天谴的孽畜,是想害死你们弟弟是吧?郎中跑了,三郎若是有个好歹,你们这两个贱种也就不用活着了!”
韩老婆子还只是骂,而韩老头则直接抄起家里的扁担,朝着两个儿子就打了过去。
兄弟俩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扁担,被娘骂他们无所谓,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娘,可是爹是他们的亲爹啊!
为了三弟,亲爹这是要把他们打死吗?
兄弟俩抱着头蹲在地上,阿力俯在弟弟身上,任由扁担一下下落在自己身上,阿吉不想哥哥替自己挨打,硬是要站起来,却被哥哥狠狠按住。

第76章 要有骨气
阿吉一个猛然起身,阿力猝不及防被按在了下面,那一扁担生生打在阿吉的背上,疼的他几乎快要晕死过去。
这个爹,是真的下死手啊!
“爹,你别打了,我们还是不是你亲儿子了?”
“你们想害死你们弟弟,我没有你们这样的儿子!”
若是说以前两兄弟还有对爹的那一丝念想,此刻这点儿念想就被韩老头彻底碾碎,原来,爹从来不把他们当儿子。
“两个孽畜,滚,以后别回这个家了!”
阿吉还在哭喊着求爹停手,阿力已经心如死灰,他从地上站起来,咬着牙攥紧拳头。
扁担继续打在他身上,伴随着辱骂声。
“孽障,你们怎么不跟你们娘一起去死呢?”
阿吉扑在他身上,想要替哥哥分担那些扁担,但这下韩老头直接两个轮着打。
阿力冷冷道:“爹,打够了没?骂够了没?”
韩老头依然没停手,“打死你们两个孽障!”
阿吉哭喊着要跪下求饶,被哥哥一把拉住,“咱们有点儿骨气,既然爹不认咱们是儿子,咱们也没必要认这个爹了,起来!”
阿力扶起弟弟,一手抢过扁担,狠狠砸在地上,冷冷道:“爹,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爹,既然你不想认我们这两个儿子,既然这个家容不下我们,那我们走!”
韩老婆子从屋里扑出来,声音尖锐:“这可是你们说的,从此以后不要再回这个家了,滚!现在就给老娘滚!”
阿力看都没看陈老婆子,目光有些不舍地看了这间屋子最后一眼,这屋子是娘还活着的时候住的,娘没了,这个家也就没了。
随后拉起弟弟抬脚就往外走。
“丧门星,滚出这个门,就不要再回来了!”
兄弟俩挤开人群,顾不上身后邻居们的议论纷纷,快步出了猫儿胡同。
没地方去,只好在大街上游荡。
再说梁安和陆庭远带着方郎中走后,方郎中迫不及待打听女儿的下落,在听说女儿没有受伤,很安全的呆在村子里后,吊了几个月的心才终于落地。
他就这一个女儿,也是唯一的亲人了。
要说愿意花力气找他,梁满满是出于对方梦璃的情谊,这个小姑娘率真可爱,和梁安也合得来,她愿意帮她。
陆庭远则是出于自己的考量,庄子里缺郎中,刚好方梦璃父子俩的条件很合适,若是能把他们留在庄子,那将大大有好处。
“方郎中,刚才那户人家一看就不是好人,你为什么呆在那里不想办法离开呢?”,梁安觉得好奇。
方郎中叹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是不是个好的有什么要紧,女儿没了,我一个人活着跟死了有什么区别,死在哪里都是死,何必折腾呢?”
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丧了,他转换了语气,“看来我一生行医问药,是积攒了不少福报的,老天爷让你们找到了我,也保佑了我的女儿平安无事。”
“方郎中尽管放心,令爱在庄子里生活的很好,也秉承方郎中的格局和思想,给很多人看病,教孩子们认识草药。”
方郎中转过身,深深朝陆庭远和梁安鞠了一躬,“多谢二位肯收留小女,也多谢二位帮助我们父女团聚。”
梁安将他扶起,“举手之劳,方郎中实在无需客气。”
几人正走着,前面有两个人影闪过。
“陆大哥,那两个人好像是阿力和阿吉那俩兄弟。”
陆庭远也看到了,只是没说话,方郎中感慨了一句:“这两个孩子也是个可怜的。”
三人说着话,就到了客栈。
客栈是他们包下来的,门口守着自己的人,见两个主子回来了,连忙迎了上来。
“主子,安主子!”
陆庭远颔首,吩咐二人:“腾出一间房出来,再去给这位方郎中准备点儿吃的。”
两人应了一声随即就去安排了。
梁安嘱咐:“方郎中,就先委屈您在这客栈住下了,我们是来这里做生意的,等货都送完了,才能回去。”
方郎中摇摇头,“你们是我们父女的贵人,我还怕耽误了你们的正事呢!”
安排好了方郎中,梁安也跟着上楼了。
房间里,梁满满正在和程英说话,这一群人就只有他们两个女子,她看得出程英的痴情。
程英虽然有些内敛和拘谨,但和梁满满谈的也算开心,主要是她天天看着主子和夫人恩爱,羡慕极了,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能这么幸福就好。
陆庭远推门而入。
程英起身,给他行了一礼,才退了出去。
房门关上后,陆庭远就绕到梁满满身后,从后面紧紧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部。
“才出去几个时辰,你这是干嘛?”
“想你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窝处,酥酥麻麻的感觉,让梁满满感觉像被电击过一般,浑身一个激灵。
“方郎中……找到了?”
“嗯。”
“太好了。”
“你饿不饿?”
“饿。”
“那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我只想吃你……”
“唔……”
梁满满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室旖旎,第二天醒来,太阳已经高升,身边已经空了,梁满满赶紧起床。
“夫人起来了?”,程英端着热水进来,“我服侍夫人洗漱吃早饭吧。”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这都什么时辰了,主子他们呢?”
“现在辰时了,主子和安主子都去送货了,主子特地交代,让我们留下伺候夫人,不准打扰夫人睡觉。”
看来是自己睡过了,也对,昨晚实在太累了,到最后精疲力竭的睡过去了,真不知道陆庭远为何体力那么好。
吃了早饭,梁满满下楼去找方郎中了,她得亲自看到人,才能把这事儿确定下来。
陆庭远和梁安今日也很顺利,这是遥城最后的一批货了,接下来还要去附近两个稍小点儿的城池。
不到傍晚,最后一家酒楼的货送完。
两人准备打道回府,去接上梁满满,然后一起去吃个晚饭,一起的当然还有方郎中。
他们选的酒楼是这遥城里的第一大酒楼——醉香楼,这家酒楼暂且还不是他们合作的对象,因为是连锁,这种事情需要报总店才能做决策,东家最近手头忙,还没及时做出决定。
选这家酒楼的出发点是离他们住的客栈不远,方便。
梁满满梳妆打扮好,和往常一样戴着帷帽,跟着陆庭远和梁安出了门。
醉香楼名副其实,隔着一条马路,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
酒楼一共有三层,占地大概五百平米,黑底的牌匾上写着三个鎏金大字——醉香楼,房檐下和角楼处都挂满了灯笼,将四周照的如白昼般。
来这里吃饭的客人非富即贵,通常一盘菜可能就是穷乡村里那些汉子们一年的收入,贫富差距之大,让人咂舌。
一进门,精致的屏风挂画等摆件入目眼帘,天花板上雕塑的是一片群莽奔腾的画面,处处彰显着酒楼的华贵。

第77章 对不起她忍不了
三人进了门,有伙计迎上来,梁满满透过帷帽的缝隙看了一眼,即使是伙计,穿的也是绸缎衣服。
三楼是天字号房,也是最贵的,光房费就要十两银子,他们直接要了临街的天字号房,前晚收了那么多好东西,不花白不花。
雅间内的装潢也十分奢华,桌子都是黄花梨的材质,连餐具都是银质的,梁满满和梁安都看呆了,陆庭远好像习以为常的样子,方郎中也看不出任何波澜。
梁满满在陆庭远身边坐下,伙计递上菜单。
随手翻开准备点菜,看的梁满满也是直咂舌,燕窝汤要十两银子,牛乳蒸羊羔八两银子,糟鹌鹑五两银子,芦笋炒面筋四两,风腌果子狸八两,每一道菜的价格都超出了她的预料。
后槽牙都咬烂了,才点了五菜一汤。
很快,菜依次端了上来,装菜的盘子是银质的,勺子、筷子、碗,只要是入口的东西,全都是银质,就是为了防止在饭菜里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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