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道菜都精致的不像话,比前世那些电视剧里的道具菜精致多了,味道自然也没得说,在这个调料不是那么丰富的年代,已经是顶流的了。
一顿饭吃饱喝足,又上了一份枣泥山药酥和龙井茶,趁着三个男人说话的空隙,她站起身,眺望着窗外。
站在三楼,能俯瞰整个遥城的夜景,这个时代没有霓虹灯,都是暖黄色的灯笼,汇集在一起,也映忖出了几分这座城池的辉煌。
楼下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公子小姐们结伴而出,一片祥和。
人群中,一个身影格外熟悉,也许是原主残存的记忆,她在人群里一眼就认出了那人。
现在的他一身华服,身边还跟着一个华贵的小姐,即使看不清脸,但从走路的姿态来看,也是狠得意的了。
梁满满怔怔地看着楼下,微微有些出神。
“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这夜景挺好看的。”
陆庭远抬头望了望窗外,并不相信她的话,但既然她不愿意多说,那他就不多问。
其实梁满满并不是真的看着那人看的失神,只是那人出现在这里,还摇身一变成了富贵公子的模样,实属让她有些费解。
梁安跟着方梦璃学习认识了一些草药,和一些简单的医术,这会儿跟方郎中聊的正起劲儿,三人就在雅间一边喝茶一边吃点心,一边聊天。
梁满满的坐的位置在窗边,雅间之间都是一墙之隔,窗子也是连在一起的。
刚才隔壁的窗子是关着的,这会儿打开了。
有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珍珍,你想吃什么,尽管点。”
女子的声音有点儿骄矜:“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你点就是了。”
男子轻笑了两声:“好,我来点,朱大小姐等着吃就是了。”
梁满满疑惑,这朱小姐是什么人?那人又如何出现在这里?
继续听墙角。
“珍珍,你说的这件事,可确信没弄错?”
“放心吧,我亲耳听见我爹和关大人在书房的谈话,两人讨论了两场考试的内容,我全听见了,不会有错的。
第一场考试的第一个题目是个诗赋题,题目是《望终南余雪》,你快趁着有时间,准备这道题的答案吧。”
梁满满顿时一惊,刚才她只是抱着吃瓜的心态偷听两人说话的,这会儿却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没错,那男子正是孙耀祖。
其实自从她选择了跟陆庭远后,就几乎没跟孙耀祖再见面了,前几次大桥村的人作恶,孙耀祖并不在其中。
也对,读书人都是在学府的,自然没有时间参与这些事情,就是不知道大桥村发生的事情他是否知道。
可话说回来,事情已经过去三个月了,孙耀祖还靠着家里给交束脩呢,按说不可能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了,在面对父母亲人的死亡的时候还如此淡定,还有心思在这里勾搭女子,那这人就很可怕了。
《望终南余雪》?她记住了。
“陆大哥,大顺朝的秋闱是什么时候?”
冷不丁的问这个,陆庭远十分疑惑,但还是回答了,“十月中旬,怎么了?”
梁满满恍然大悟的样子,这女子是某位大人的女儿,孙耀祖却能勾搭上她,看来还真的是有点儿本事的。
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原书里的孙耀祖在成了探花郎之后就休了自己的糟糠之妻,另娶了高门贵女,只不过现在剧情的走向都被自己打乱了。
剧情走向变了,但人的本性不会变的,这么说来,他勾搭官老爷家的女儿,也是在情理之中。
梁满满指了指隔壁,小声说道:“孙耀祖。”
梁安和方郎中相谈甚欢,没有注意他们俩,但陆庭远却是眉头紧蹙,孙耀祖,那个曾经跟自己抢满满的男子,满满还如此关注他?但很快这点儿醋劲就消失了。
梁满满扯了扯陆庭远的袖子,把他往自己身边拉,示意他仔细听隔壁的动静。
“珍珍,你真是太好了,若是我中了秀才,你爹就没有理由再阻拦我们了,我一定会娶你,再考个状元回来,给你请个诰命!”
“我相信你,等着你娶我。”
梁满满用八卦的眼神看着陆庭远,“啧啧,一个泄考题,一个偷考题,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泄露考题?”
“是啊,我刚才都听到了,这女子为了孙耀祖,偷听她爹和关大人的谈话,内容都是关于考题的,有一道题的题目我都听见了。”
关大人就是祁安府的巡抚,他们现在所在的遥城是祁东府,两个府城不远。
“你打算怎么做?”,他知道梁满满肯定不是单纯看热闹。
“等我想好了再说,现在不是离秋闱还有半个月嘛。”
她是肯定不会让孙耀祖得逞的,不管是出于对他本人的仇恨,还是处于对他利用女子作弊的鄙视,她都不会坐视不理。
若是他凭自己的真本事考上也就罢了,骗感情作弊?对不起她忍不了。
“姐,你们说什么呢?”,这会儿梁安也注意到了姐姐。
梁满满右手大拇指戳了戳身后,“孙耀祖。”
梁安一愣,“孙耀祖?”
梁满满压低声音:“回去再说。”
瓜吃到了,点心吃完了,茶也喝完了,几人也该离开了,否则晚了可别撞上隔壁这二人。
第78章 陆庭远的逆鳞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尽管还有不少商铺酒楼开着门,人人流量还是少了很多。
九月底的天气很是舒爽,晚风吹的人每个毛孔都充满着惬意。
梁满满任由陆庭远牵着,迈着欢快的步伐,路过一家糕点铺子的时候,梁满满提出要买糕点。
几人进了糕点铺子,琳琅满目的糕点整整齐齐的摆放着,荷花酥、桂花糕、定胜糕、绿豆冰糕、雪花酥等样样都有,比潮州城的种类还要多。
梁满满毫不客气,每样都装了不少,反正可以放进空间,梁平在家也可以吃。
糕点很好看,结账的账单也很好看,区区二十斤的糕点,就整整花了将近四十两银子!加上晚上的一顿饭,这都要花费近一百两了!
陆庭远一手付钱,一手接过她手里的糕点,看出了她的心思,便安慰:“挣钱就是要过好日子的,别心疼钱,想吃就吃。”
牵着梁满满的手,出了店门,往客栈走去。
梁安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了,陆大哥和姐姐经常这么秀恩爱。
但方郎中却是十分吃惊,自己对夫人也可以说是一往情深了,但都没有陆庭远表现得这么疼夫人。
又想到自己女儿,如果他女儿以后也能找一个这样的夫婿,他就了无牵挂了。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四人一路回客栈,在路过一条僻静的小路的时候,隐约传来一阵打骂声。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给我打!”
一个男声粗鲁的男声喝道,紧接着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
有人被欺负,梁满满还是有些看不下去的,看了梁安和陆庭远一眼,二人立马会意,一起朝着那边走过去。
两个男子抱着头蹲在地上,周边围了十几个人,正一脚一脚的狂踹着地上的两个男子。
梁安大喝一声:“住手!”
有人转过头,“哟呵,又来两个多管闲事的?”
“这两个人怎么得罪你们了?要被你们这样对待?”
“老子劝你们也少管闲事,否则跟他们一样的下场!”
天黑,离得还有好几步的距离,地上蹲着的两人虽然没有看清梁安的长相,却听出了他的声音。
阿吉和阿力今天就是出来找梁安他们的,昨晚解药还没给他们,就这样走了,兄弟俩一直担心着,找不到解药的话,再过两天他们小命就没了。
没想到路上遇到了这帮混子,抢一个小乞丐的钱,那小乞丐跟他们小时候乞讨的时候差不多的年纪。
看到小乞丐的遭遇,两人就想起小时候的自己,无法袖手旁观的他们出手帮小乞丐要回了钱并逃跑了,但是却得罪了这帮人,于是就被堵在这里打。
这会儿认出来是梁安,心里的石头落地了,被打死他们不怕,可是要烂肠子最后化成一滩脓水,那就太可怕了啊!
“梁公子,是你们吗?”
梁安明显一愣,思索了一下才分辨出来是阿吉阿力的声音。
“哟,原来是救兵来了?就凭你们?也不打听我牛大成是什么人!”,牛大成语气十分欠揍,“兄弟们,连这几个人一起给我收拾了!哟,那还有个小妞,把那小妞留下!”
若是说他前面的话还只是惹怒了陆庭远,那最后一句话可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满满就是他不可触碰的逆鳞,谁碰谁死!
十几个人哗啦啦冲上来,陆庭远将梁满满护在身后,这次他没有空手,而是直接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左手护着身后的人儿,轮动右臂,手里的长剑朝对面的人刺去,出手又快又狠,剑风凌厉,手下毫不留情。
这些混子哪里是他的对手?三招之内,纷纷挂了彩,不敢再上前。
再看梁安,虽然习武不久,但是不想遇事都靠陆大哥,他挥拳而出,拳头带风,一拳比一拳狠厉,猛攻对方的要害之处,不出十招,也将两个人撂倒在地了。
牛大成大怒,今晚真是不顺,接连被找茬,他眼冒怒火,轮起大刀,就朝梁安砍过去。
为什么不砍离他更近的陆庭远?因为刚才他很明显的看出陆庭远功夫不错,很难对付怕自己不是对手呗。
梁安不是牛大成的对手,没过几招,就败下阵来,牛大成手里的大刀直直的向他砍去。
陆庭远一个箭步,手里的剑在转动了几圈,先是在牛大成脸上划了一剑,最后一剑刺进他的大腿。
只见牛大成从额头左侧到脸颊右侧,很长的一道口子,鲜血直流,哗啦啦的血流进眼睛,牛大成顾不上其他,不得不丢下手里的刀捂住眼睛。
还有大腿上的窟窿,几乎快要刺穿整个大腿。
牛大成惨烈的叫声划破了深夜的寂静,不过很多人就算是听到了,也不愿多管闲事的,世道不太平,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地上的那些小混子们见此,刚才还跃跃欲试的心这下彻底熄火,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就脚底抹油般的跑了。
阿吉阿力两人从地上起来,走到陆庭远身边,“多谢大哥肯相救,这次是我们兄弟二人欠你们的,这笔恩情,我们记下了。”
陆庭远颔首,却不再说话。
“二位大哥既然肯出手相救,就说明是不想让我们死的,还请大哥把解药给我们吧。”
梁安这才想起陆庭远说的那两颗黄豆,没想到两颗黄豆把这兄弟俩吓这么狠。
“没有解药。”
“啊?没有解药?那我们……”
“你们死不了。”
阿吉阿力一副疑惑的表情看着陆庭远。
“那不过是两颗黄豆,吃黄豆不会烂肠子,也死不了人的。”
兄弟俩这下呆住了,敢情他们在大街上跑了一天,就为了找到他们,还挨了一顿揍,结果那不是毒药,只是两颗黄豆?
兄弟二人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梁安冲二人说道:“既然你们没事了,我们也要走了,以后自己多保重。”
陆庭远拉着梁满满就要离开,阿吉和阿力却跑上前,直直的跪在他面前。
“恩人,不怕您笑话,我们兄弟二人被赶出来已经没地方可去了,我们想要追随您。”
阿吉补充哥哥的话:“您放心,我们一定忠心耿耿,您说往东,我们绝不往西的。”
陆庭远略一思考,满庭庄的确需要人,这兄弟二人都是十几岁,正值少年,只要调教好了,会是好帮手。
不等他说话,阿力又说:“我们在城西还有一帮兄弟,都是乞丐孤儿,在这城里经常被欺负,若是您需要,我们都可以追随您!”
梁安问:“有多少人?都是多大年纪的?”
“十七人,最小的十岁,最大的三十岁,都是无父无母,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才选择乞讨的,但我跟保证,品行都不坏。”
梁安和梁满满看向陆庭远,等着他做决定。
一直站在身后默默不语的方郎中也开了口:“据我在韩家的这段时间来看,这兄弟俩的本质也都不坏,只不过由于生计,做了些不光彩的事情。”
第79章 兵分两路
陆庭远故意沉默了一会儿,若是答应的太快,只会让他们觉得这机会来的太容易,以后也不会好好珍惜。
“跟随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恩人尽管说。”
“必须签死契。”
兄弟俩对视了一眼,也就是十秒钟的功夫,眼神就坚定了下来。
“我们愿意签。”
还有另外那十七个人,阿力和阿吉需要去问大家的意见,虽然他们觉得这些走投无路只能流浪乞讨的人不会在意这个,但还是要他们自己做决定,毕竟死契一签,就成了奴籍了。
“你们自己考虑,考虑清楚了去吉祥客栈,有人会处理这件事,跟你的那些兄弟们都讲清楚,死契一签,你们就属于我的财产,任打任杀。”
“恩人放心,这些我们都知道,只要能给我们一个栖息之所,不用再到处流浪乞讨,我们绝对会忠于您的。”
“起来吧,什么时候想好,什么时候去客栈找我们。”
兄弟俩喜极而泣,砰砰磕了两个头才起身,带着喜悦的情绪去找他们那帮兄弟们了。
小插曲过去,四人继续往客栈走,梁满满感慨道:“再繁华的盛世,也有这种底层的可怜人。”
陆庭远牵着她的手紧了紧,“这是统治者的责任,不是我们的责任。”,意思就是安慰她不要多愁善感。
其实她只不过是想到三年后天下大乱,底层百姓会更加艰难,才发出这样的感慨。
说话间很快到了客栈,遥城这边的货已经送完了,接下来就是周围几个稍小一点儿的城池了。
“陆大哥,剩下的那些货还需要多久送完?”
陆庭远手上拿着舆图,放在梁满满的面前,给她指了指剩下的那些城池的位置和距离。
“这么说,也需要个十几天?”
“是。”
陆庭远知道她可能有别的想法,“你有什么打算吗?”
“再有半个月,秋闱就要开始了,我们要在这之前,把泄露考题的事情传出去,不能让孙耀祖作弊得逞。”
“这件事情得仔细地策划一下,想想办法。”,陆庭远沉思了一会儿,“或许我们兵分两路,就能缩短送货地时间,反正回去的时候也要经过潮州城,那个时候再行动,也还来得及。”
这个主意梁满满很是赞同,尽快返回潮州城,孙耀祖参加的秋闱就是在潮州城举办的。
叫来梁安,三人一商量,梁剩下的九个城池分开,梁安带人负责四个,陆庭远带人负责五个,梁满满自然是跟着陆庭远一起。
梁安还不知道孙耀祖作弊的事情,现在又要分开,有些不明所以。
梁满满给弟弟解释:“今晚孙耀祖就在隔壁,他勾搭上了官老爷的女儿,偷听了考题,准备在秋闱中作弊。
这对其他寒窗苦读的学子可不公平,我们准备在秋闱前揭露这件事,但具体怎么做还没想好。
分两路,早日把货送完了,早点儿返回潮州城,想想办法,赶在秋闱前把这件事给揭露了。”
梁安真是没想到孙耀祖居然会干这种事儿,他自然也不希望姓孙的得逞。
“那就听陆大哥的安排,咱们兵分两路,陆大哥将那些酒楼的名单给我,我一定办妥。”
陆庭远自然是放心梁安的,“让贺强带上二十个兄弟跟你一起。”
只有三十个下人,梁安武功薄弱,陆庭远多安排了几个人跟着他,还都挑的是最壮实、身手最厉害的。
“那方郎中和阿吉阿力他们怎么办?”
陆庭远道:“方郎中若是愿意,就跟着我们一起,若是不愿意,就在这客栈继续住下,阿吉阿力他们来不及的话就先等着,回来的时候再处理这件事。”
“也行。”
分工明确,人员安排好,很快方郎中便回了话,愿意跟着陆庭远他们一起。
第二天一早,大家正在吃早饭,阿吉阿力就来了。
“两位恩人,昨晚我们商量好了,以后都愿意追随您,为您效力。”
虽说今天就可以签卖身契,可以带着这些人一起上路,但是这些人都是街头流落的乞儿,饥一顿饱一顿,身体素质肯定不行,跟着一起送货,无法起到作用,说不定还会拖后腿。
“我们今日要去其他几座城池送货,大概五天的时间会返回,到时候你们在城门口等我们,签了死契,你们才能真正的算是我的人。”
兄弟俩自然没意见,能找到个归宿,已经不错了。
“好,我们都听恩人的。”
吃过早饭,队伍分成两队,朝着不同的方向出发了,梁满满不断地交代弟弟要小心,交代贺强要保护好弟弟的安全,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操碎了心的老母亲。
光头打包票:“夫人放心,我一定保护好安主子!”
两队人就此分开。
陆庭远扶着她上了马车,坐在他身边的车架上,安慰道:“小弟是个男子,出去历练一番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有贺强保护着,他自己还有空间,不会有危险的。”
“我知道,就是当姐姐的,总会担心的。”
马车出发上路,哒哒哒的马蹄声逐渐远去。
接下来的行程无比的顺利,两队人马都顺利到了目的地,早出晚归的送货,五天后,所有的货全部送完,拿到了钱,也拿到了下一次的订单。
带着满满的收获,大家又往遥城的方向返回。
第六天的早上,一大早,阿力和阿吉带着一帮兄弟就在城门口等着了,陆庭远的马车一进城,一帮人就围了上来。
梁安他们在后面。
那些人只不过是从阿力阿吉口中听说了陆庭远他们,答应卖身,也不过是走投无路,现在亲眼看到人的时候,才觉得他们这个决定没有做错。
两个主子,一个高大威武、生人勿近,一个风度翩翩、玉树临风,夫人更是貌美如花,单看他们的气质,就是有能力有前途的。
“都别站在这里了,回客栈。”
街上人多,马车走的不快,一群人就步行跟着,方郎中是识字的,一到客栈就写了很多份卖身契,一个个都画了押,由梁安拿着去卖身契去官府备了案。
这么折腾下来,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
这些人瘦骨嶙峋,眼窝深陷,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过好在都是年轻人,十几岁的居多,全都是男子。
好好养一养,就都是身强力壮的劳动力了。
第80章 明目张胆的骗人
中午就在客栈吃了饭,阿力的那些兄弟们都是饿急了的,很多天没有痛快的吃饱饭了,这下看到这么多大白米饭,一个个像是饿死鬼一样,顾不上什么形象,端着碗就蹲在地上狼吞虎咽起来。
肚子里有了货,身上也有了力气。
从遥城要潮州城还需要一天的路程,今天现在出发的话要到半夜才能到达,但梁满满不想耽误,还是决定下午就出发,半夜到了城外随便找个地方眯一眯,等天亮了就直接进城。
吃饱喝足,清点人数,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现在已经是十月初,天气不冷不热,赶路也十分舒服,回去的车都是空的,大家轮流坐车和走路,进度就快了很多。
吹着微风顶着和煦的秋阳,梁满满坐在车架上,翘着腿,边吃坚果边看风景。
这个时代没有被过度开发,都是原生态的风景,官道两边金黄色杏树和红色的枫树,让人看了心情大好。
天黑下来的时候,陆庭远让队伍停下来吃个晚饭补充下体力,待会儿要一鼓作气走到潮州城外。
晚饭就是一人两个大饼子,就着水囊中的水,坐在地上歇歇脚,顺便让牲口也缓缓。
休息了两刻钟(半个小时)后,就这火把的光,踏着夜色,队伍继续出发。
夜晚还是有点儿冷的,陆庭远舍不得让梁满满吃苦,给她在车厢里铺了厚厚的一层褥子,还有柔软的盖被,让她躺在车厢里睡觉。
丑时的时候,队伍终于到了潮州城外。
天还没亮,城门还没开,大家在城门外席地而坐,背靠着背眯一觉。
梁满满也睡醒了,把陆庭远也叫进马车,还是躺着睡觉舒服。
“你睡吧,我睡过了。”
梁满满作势就要起身,被陆庭远一把搂住,“别走,一起睡。”
梁满满动弹不得,只好又重新躺下,搂着怀里软软娇小的人儿,陆庭远只觉得一阵暖流朝着某个地方涌去,身子不自觉地耸动了几下。
“别闹,好好睡觉。”,梁满满红了脸。
俗话说,男人那啥啥上脑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住,怀里的人儿扭着身子乱动,惹得他那啥火沸腾。
感受到陆庭远的身子越来越热,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梁满满脸红心跳,这个男人,总是有这样的魔力,即使成亲了这么久,依然能让她怦然心动。
她扭头,黑暗中什么也看不清,却仿佛能感受到他那深不见底的眼神,理智就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后,马车有规律的震动着。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城门也开了,门口有人排着队等着进城。
所有人都整装待发,三四个人守着一辆车,排在陆庭远他们马车后面,交了进城费,陆续进了潮州城。
潮州城内熙熙攘攘,人比之前多了很多,也是,秋闱马上开始了,很多学子来赶考。
想到这些寒窗苦读的学子,不管能不能考上,三年后都会因为大动乱而中断仕途,甚至很大一部分人可能会因为站错了队而丧命,梁满满就有些感慨。
不过,这些在她能力范围外的,也不是她该操心的。
赶考的学子多,很多客栈都住满了,他们在街上转悠了很久,才找到一处偏僻的客栈,客栈环境有些简陋,但还算干净。
陆庭远将整个客栈都包了下来,房间不多,几个人挤一挤。
人和牲口都安顿下来后,才开始吃早饭,客栈的早饭很简单,豆花、包子、馒头、咸菜,好在都是热乎的,寒意袭人的早上吃上这些,别提多舒服了。
早饭过后,下人们都去补觉了,昨晚在城外眯了几个时辰,根本休息不够的,这下有了床,都是倒头就睡了。
方郎中年纪大了,也留在客栈休息。
陆庭远带着梁满满和梁安出了门,街上到处都是人,不少穿着长衫的学子们面色紧张,不少人东奔西波,想要为自己寻条出路。
别看这只是考试,但可是和仕途息息相关的,不少官员为了扩大自己的势力,提前拉拢一些有潜力的学子。
这些学子门大多都是无依无靠的,这个时候自然是要为自己找个大树了。
当人,这也是一个双向选择,官员有意招纳,学子有意投靠,以后在官场上能互相拉拔着。
他们还注意到,城中大大小小的茶馆、酒楼,很多道士模样的人坐在正中央,双目紧闭,口中念念有词。
这是在算卦,不过这卦算的不是命,而是今年的考题,就是类似于前世的押题。
三人随机进了一家茶馆,看着那道士神神叨叨,被一群学子紧紧围在中间,念叨了半天,才说出了一个题目。
梁满满摇头,真是八竿子打不着边,这些道士明目张胆的骗人。
“这些道士简直胡说八道,怎么还有这么多人信呢?”
“这些学子们也只不过是寻求个心理安慰罢了,别人都去了,自己也不能落下,万一真的是考题呢?”
这话梁满满倒相信,前世的时候参加的考试数不胜数,大考前,大家都在押题。
看着这些装模做样的道士,梁满满突然冒出一个主意。
“陆大哥,小弟,我有一个主意。”
“什么主意?”
她招了招手,示意两人凑近些,低声说了些什么。
梁安直皱眉,“你让我……”
“对,就是你,咱们三个,你最合适了。”
不给梁安再辩驳的机会,梁满满拉着他和陆庭远就出了茶馆,钻进了附近一条无人的巷子,然后闪身进了空间。
三人再出来的时候,就换了一身装扮,梁满满打扮成了白面小生,陆庭院成了黑脸侍卫,而梁安则成了道士,比刚才那些道士的装备更全,更专业。
为了不被认出来,梁满满硬生生给他化妆成了五十多岁的样子,一缕假胡子,一顶白色的假发头套,手里还拿着笏板。
梁安在前,陆庭远和梁满满在后,三人出了胡同。
这段时间城里到处都是道士,即使三人这身装扮,也无人多看他们一眼。
找了个人流量大的地方后,梁安盘腿端坐在地上,学着刚才那些道士的样子,双目紧闭,嘴里念念有词。
梁满满敲响了手里的锣鼓,大声喊道:“走过路过的学子们看过来,玄诚道人道行高深,最善算卦,想要知道今年考题的,赶紧往这边来了啊!”
不少路过的人看他们两眼,但并没有人停下脚步。
有个大婶看不下去了开口道:“我说你们,人家别的道士都是在茶馆酒楼算卦的,你们在这大街上,连口水都舍不得喝,这寒酸的样子让人家怎么相信你们?”
这大婶的儿子也是参加今年的秋闱,为了儿子,她已经跑了很多个茶馆了,每个道士算出来的题目都不一样,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想放弃任何一丝机会。
这会儿看到梁满满他们在路边算卦,就停下了脚步。
“大婶儿,真正道行高的,根本不在乎环境,那些酒楼喝茶馆,进去都是要消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