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移开了目光。奇怪,她来到这这么多天,居然都没下一滴雨。只有他们这个县这样,还是说整个国家都这样
“大丫,走吧,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许志旺把她放了下来,拉着她就准备走人。
想想那一个时辰的路,许知南不禁有些腿发颤。
等有钱了,第一件事就是买个代步工具!她下定决心。
不过她今天显然运气不错,走到半路遇上村长家牛车,于是早已走不动的许知南厚着脸皮坐了上去。
村长媳妇看见她,下意识翻了个白眼。
而村长许大山则重重地咳了一声。
今天他带着征名册交到县衙里,本想请方裘吃饭,还没开口就听见县衙外一片嘈杂。
他们只好先行告退。
见了许知南二人,他才想起他们家的奇葩事。
“许家老三啊,你这事办的不地道也不够敞亮啊!”许大山意指他怀恨在心,为了报复让大丫把大哥名字报上去一事。
他们这一代人,极其看重孝道。长幼有序,即使是王氏偏心故意让老三代替老大去,可老三这举措,让人看了心里发凉啊。
而且王氏这一出,村里有点良知的人肯定站老三一家。可老三却反手把老大名字报上去了,这可就难以让人同情了。‘
以后这名声自然就好不到哪里去了。
这老三一家,糊涂啊。
许知南一听,面上无表情,内心塌喵滴。模拟器里她爹一走她们全家死的要多惨有多惨,这咋叫不地道,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这古代,合着只准你们欺负我,不准我反击是吧。
于是她强行打断施法。
“村长爷爷,你们今天也去县城了嘛我和我爹路过县衙发现门口吵吵嚷嚷的,听说是一对母女蒙受了冤屈,在告官呢。据说是租客欺压,联合混混害人呢!”
原来如此。许大山点点头,白日在县衙的疑惑得到解答。
许知南状似无意地说道,“村长爷爷,要是坏人都被赶去打仗多好啊!这样前线不缺人了,县里治安也好了。”
这丫头,想的也太单纯了。许大山忍不住笑了笑,哪有那么简单呢,可旋即若有所思了起来。
他们梁朝,确实是有发囚充军的先例。
最近县衙除了征兵就是剿匪,现在又有混混作乱,若是把这群惹祸犯事之人投放到前线。
倒不为不可。
许大山心中有所动摇,但仍旧按捺了下来。
回到村子里,许知南从牛车上跳下来,和村长一家道别。
身后的牛车继续吱呀吱呀前行,许志旺领着闺女,踩着最后一丝天光,回到了家中。
李氏早已焦急地在门口张望等待着,见她们来了急忙上前想搭把手,被许志旺拒绝了。
“兰娘,你还怀着身孕呢,我来吧。”许志旺把手中大包袱提了起来,躲过李氏伸来的手。
李氏却不由他拒绝,强硬地拿过包袱。
“有什么娇贵的,往后你走了,我还不是得做。”这话中分明还是带着怨气。
许知南和她爹怯怯地对视了一眼。
一家三口才刚踏进门,就碰到满脸高兴的王春花。
“哟,老三这是去买啥了,这么多东西!”说着就想跟着凑上来看看,“诶诶诶,藏着做什么啊,一家人还说两家话啊!”
李氏皱眉望向大嫂,“嫂子,这里面都是给三郎置办的物什,都是上战场需要用的。你啊,别搁着添乱了,赶紧去做晚饭吧。”
一家人绕开她往屋子里走。
闻言,王春花有些不服气地瘪瘪嘴,眼神还留恋地挂在那大包袱上。
这估摸着买了不少东西啊,老三一家也真是的,给了三两就全花光了,真是眼皮子浅的。
王春花想到那三两银子,肉疼不已。早知道她大姑已经报了老三的名字,还给什么钱!
这般想着,她倒是把自己气着了,扭着腰就要往厨房走,恰好柳芳芳从房间里出来。
王氏立马摆起强调,“二弟妹啊,赶紧做饭去吧!等会娘回来了,饭要还没做好,那可得招骂咯!”
柳芳芳立刻一见她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开炮了。
“大嫂,三弟一家有事都不下地,你们也不去了趁着娘不在家,家里的活都丢给我和老二干,你们夫妻俩躲房间里舒坦了。我不管,晚饭你自己做,干了一天活,累死了。”
嘿,反了天了!
王春花立刻插起腰,和柳芳芳呛上了!
“你咋不叫老三媳妇去做饭!”
呸,这不是废话吗。柳芳芳无语了,她虽然刻薄,但也懂得审时度势好吧。
老三一家都那样了,她去吩咐弟妹做事,还不惹一身腥!他们两房的事情,她才不掺和!
“大嫂,按照顺序,今天也是你做饭了,你要是不做,自己跟娘解释去吧!”柳芳芳甩手进了屋子,任凭王春花在外面跳脚。
许志强扛着家伙是,回到家中,好不容易洗完一身污秽,到屋子里就看见媳妇在生闷气。
"咋了"许志强有些摸不着头脑,早上还好好的。
柳芳芳转过身,拉着丈夫坐下。
“他爹啊,大哥一家也太不像话了!欺负老三一家就算了,还使唤起我们来了!”柳芳芳一脸不愤,反倒让许志强心里有数了。
看来这是大嫂给她气受了。
柳芳芳没管他,继续说道:“我咋觉得这一起过得日子咋那么不舒坦呢!哎,要是分家就好了!也不至于处处受气,一天到晚伺候人。”
许志强何尝没有心思呢。
可是老四志远肯定是跟娘的,他们还指望老四出息了拉拔一下呢。
这要是分家了,这便宜可就不好占了。
见状,许知南只能下猛药了。
“现在不分,等爹走了,还是得被寻个借口分出来。娘怀孕,干不了活,我和妹妹还小,在家里就是吃干饭的,大伯一家肯定容不下我们,要把我们分出去自生自灭。既然早分晚分都得分,不如趁现在,能多争取点东西。”
可许志旺却突然提起另一个话头。
“大丫,你今天在县里想跟爹说什么”
许知南情绪平复下来,她望着半空,突然提起那个晚上。
“爹娘,你们信不信,我其实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李氏二人大惊失色,立马围上来拉着她上下检查。
“大丫,大丫啊,你别吓娘!”
许知南握住她娘激动的手,安抚道,“娘我没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我在山上摔倒的那个晚上,脑袋晕乎乎地,好像灵魂出窍一般,然后我看到爹上了战场,爹走以后大家才发现娘怀孕了。可是不久后爹战死的消息传来,娘受不住打击便流产了。我们一家被分了出去,之后就是噩梦的开始。我和妹妹被大伯娘找机会卖了,没多久便死了。”
李氏没听完就已经泪流满面,抱着大丫不愿意撒手。
“大丫,你说的是真的”而许志旺则难以置信道。
“爹,我也不敢相信。可是梦里的一切都在应验。我害怕。”许知南面露恳切,“爹,我不想被卖到山里,被打死被饿死。”
许志旺抱住娘俩,三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大丫,都听你的。”李氏冷静了下来,拍板决定道,“你说你把大伯的名字也弄上征兵名单了”
许知南点点头,“是的,娘,还拿了衙门一两银子。”
李氏面露忧愁,这大丫,主意也太大了点。这事要是抖搂出去,大房一家得闹死。
许知南知道她爹娘的担心和未言之意,说到底,没出事前谁能相信他们真有如此狠心呢。
就连她,有模拟系统,也不敢保证走向一定如此。
只是本就不该是他爹上战场,如今不过是如数奉还罢了。
大伯一家想活下去,便拉她们下水,她们难不成还要以德报怨,秉持着既然已经死了一个人了就不必增加无谓的伤亡
更何况上战场未必是死呢。
但她不愿意自己一家给别人当替死鬼。许知南承认自己心冷得狠。
她想活下去。
也许她的心本就是冷的。只是来到这乱世,又是这样吃人的一家,不狠怎么活下去。
“这事宜早不宜迟了,今晚就分家!”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家里的小孩都脏兮兮地从外面回来。
二丫怯怯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她还小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变故,只知道最近氛围变了,爹娘总是皱着眉毛,叹着气,娘还经常偷偷哭。
许知南招手,让二丫过来。
等进了爹娘房里,她从她自己背的小包袱里拿出一包饴糖。这是她在县里买的,这一包糖是最便宜的,也要十文钱。剩下的钱她买了点别的
二丫吸了吸鼻子,不自觉地留下了口水。
许知南拿出一颗,递给她,让她在这吃。
“姐姐先吃!”二丫轻轻推过来,小姑娘眼里还带着不舍呢。
许知南笑了笑,没要,让她自己吃。
二丫极为珍惜地含着糖,不敢咬碎。
真甜。二丫甜的眼睛弯了起来,笑眯眯的,甜到了许知南心里,也酸了她的眼睛。
外面突然传来喧闹声。许知南让二丫吃完了再出去。她则走出了房间。
原来是王氏回来了。
据说一大早有人来找,她娘家找她有急事,于是王氏便慌慌张张,跟着报信人急匆匆回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回来后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想来没出什么大事。
许知南倚在门槛边上,若有所思。
“娘,您回来了!”王春花立刻放下锅铲,顶着张笑脸迎了过去。
王氏赶忙坐下,让王春花端杯水过来。“诶,可累死我了。”
王春花立刻上前给王氏捏肩,一边对着柳芳芳使眼色。
柳芳芳翻了个白眼,到底是去端水了。
等她一走,王春花马上凑过去告状。又是说老三一家花钱大手大脚,买了一堆东西藏了起来不给大家分。又是老二媳妇反了天了不愿意干活。
叽里呱啦一顿输出,唾沫都飞王氏脸上了。
王氏不耐烦地扬起手,让她住嘴别说了。王春花见好就收,立刻安静了下来,这才注意到王氏一脸倦容,眉头就没放平过。
“娘,这是咋了!娘家出事了!哎哟!”王春花慌了。
王氏睁开眼,瞪了她一眼。
“嚎什么嚎,娘家没事。还是征兵那事,你奶奶,让我出钱帮你小弟找个人替了。”
嚯,还以为出啥事了。王春花忙追问道,“娘,你答应了!”
王氏撇开眼,咋可能呢。这要钱可是要她命根子哟,何况还不是小数目,竟指望她一个人全出了!
听那边说,外面找个人代替从军要七八两银子呢!他们也就给了老三三两罢了。
就这,她还肉疼不已呢。
算计她手里的钱那是不可能的,老儿子读书还要花钱呢!
这些人都靠不住,只有远儿,才是她后半辈子的根!
看王氏的态度,想必是没出钱。王春花不由得担心起自己小弟来。
“娘,那我小弟可咋整!”
“还能咋整,没钱找人代替就自个上战场去!他爹娘奶奶不出钱,指望我这个大姑我自己儿子还要去呢!你也别给那边拿钱!”
王氏颓然,颇有些心神不宁。小弟向来顽劣,吃不得苦,平日也是极为宠爱的。这要是上了战场,还能有命回吗!
王氏将她的表现统统看在眼里,心下了然,这侄女心是偏向娘家的。
其实她们都是一个娘家,可是她不同,她再补贴娘家,也是要以自己儿子为先的。
当然,王氏眼里只有自己大儿子和老儿子。
等到了开饭的时间,这一家子人坐在一起,却各怀心思。
这顿饭吃的没滋没味,本来王春花厨艺就不好,心里揣着事后大家都没了胃口。
最后还是许志旺在闺女的示意下,准备开口。
“娘,趁我还没走,咱们分家吧!”
这话一出,把所有人都震地一惊。
王春花立马撂下碗筷,气冲冲地站起来,“我不同意!”
许志强和媳妇柳芳芳对视了一眼,垂下头默不作声。
好啊,原来大家都有了旁的心思。王春花气急败坏地扯着许志富,“孩他爹,你倒是说句话啊!”
许志富手上使了点劲,把王春花按着坐下来。
其实他心底也愿意分家的,他不懂他媳妇为什么要反对,老三要走了,剩下的都是拖油瓶,老三媳妇还怀孕了,剩两个丫头片子能顶什么事。
这要是不分家,往后吃亏的可是他们!他可不愿意供着她们,不如趁现在就分了,反正娘总是要跟着他们的。
本来还念着一丝愧疚,不想表现的那么绝情,趁老三走了就把老三一家分了出去,可现在她们自个乐意,他干什么要反对。
而且瞅她娘没说话,想来心里也是有那个意思的。
王氏把在场所有人的表现都收入眼底,垂下眼,心下了然,这个家,到底是散了。
不过就如老大所想,她确实想到了老三走后,这一家都是拖累。老三媳妇怀孕呢,到时候还得叫她伺候月子,这可不成。
她心底虽乐意至极,面上却露出一股怒色。
“老三你个不孝子,我还活着你就念着分家了!好啊你!这是怨我这个当娘的狠心老三,我可是你亲娘啊!把你拉拔到这么大,你就这样对我!就因为让你替了老大”王氏瞪大双眼,用力拍了拍桌子。
许志旺被说的头都低下去了。
许知南一看,就知道她奶这是在装腔作势。分家一事,她奶心里八成是愿意的,现在闹这出,只不过不想让她们占便宜好过,便扯了虎皮,开始施压。到时候分家就可以顺理成章少分东西了。
很明显,二叔一家也看了出来。夫妻俩对视一眼,心下稍定,复又忐忑不安了起来。毕竟娘可能觉得老三一家是拖累,急不可耐想甩掉,可他们二房一家呢
“娘,您的意思是不分家”许志强没忍住发问。
王氏侧头看了眼二儿子,“分,为什么不分!你们都怨我这个当娘的,都惦记着分家,为什么不分!好叫我做恶人吗!”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志强讪讪一笑。
王春花立刻跳脚,“不行我不同意!老大,你说句话啊你!”
许志富不耐烦地拉了她一把,“行了你,别闹了。娘都说了分家你唱什么反调。”
王氏摆手,“老大,去找许家几位族老和村长来一趟吧,今天就把这事办了,省的你们惦记。”
许志富应下,大步走了出去。
余下的人大眼瞪小眼。
许知南拉着二丫站在一旁安静地等待着。
很快,村长和几位族叔到了。
一位许家族老十分不赞同,开口便要教训,让王氏给顶了回去。
“叔公,您啊,省着点口水吧,劝也没用,大家都铁了心了想分家。”
那族老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许大山再次询问了一下,“你们确定要分家吗”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叹了口气。“行吧,树大分枝,儿大分家。王嫂子你辛苦半辈子,也能歇歇了。”
说罢,便招呼人准备纸笔,让他们说说怎么个分法。
王氏率先表明,“老四还小,先跟着我在老大家。老二老三分出去。”又开始分起家产来。
果然和模拟器给的结果差不多,他们家分得四亩水田,两亩旱地,三两银钱,老屋一间,家具若干,母鸡两只,瘦弱的小猪一头。
二叔一家也差不多。大伯一家没分银钱,但是小叔和王氏那份暂时都归他们家。
“至于养老,老二老三每年给我三百文铜钱并一石粮食。”
王春花不乐意,嫌弃给的少了。被许志富一瞪,老实了许多。
其他人都没什么意见。
几个长辈对视几眼,点点头,就照王氏说的办吧。
分家契书很快写好,几个人上前摁下手印,这下算是正式分家了,分家的契书则一家一份。
等到事情尘埃落定,一家人才彻底散去。除了王春花依然不太情愿,觉得自己吃了亏以外,其他人都挺满意的。
完事后,请来的人陆陆续续散了。而许知南追了出去,找到村长许大山。
许大山纳闷地看着她,“何事”
许知南深深鞠躬,“谢谢村长爷爷!”
许大山了然,无所谓地笑了笑,“我这可不是在帮你们,不必谢了。”
无论如何,许知南都知道村长没有把她大伯也在征兵名册的事情说出去,已经帮了他们不少了。
许大山接着问道,“可这事总是会暴露的,你们家想好怎么应对吗”
许知南摇摇头,又问村长王氏那天是如何说的。
许大山有些尴尬地告诉了她。毕竟他其实也是顺了王氏的意,才害大丫他爹被迫上战场。这么一想,他怎么有点里外不是人了许大山郁闷不已。
原来如此,许知南思索了一会,开口说道,“村爷爷,到时候我奶奶找上门来,您直管说是她说我爹是主动参军的。这事已经在官差大人面前过了名目。而我大伯,在的是每户出一丁的名册里。这主动报名和征兵不同,因而我家出二人,即可。”
左右她奶也说的是他爹主动想参加,也没说替大伯啊!
许大山讶异地看了眼大丫,点点头。行,这样也好。
至于王氏会不会胡搅蛮缠,那可就不管他的事了.
等回到房里,许知南想了想,还是觉得心下不太安稳。摸着怀里的铜板,有些犹豫。
突然,她的肩膀被撞了一下。
她一时没站稳,踉跄了一下。等她直起身,就看见一脸生气的许大花。
许大花又伸手想推她,“你这几天都干什么去了!本来是你的活,现在都给我干了!”
许知南这段时间忙的很,找时间上山挖野菜,还去了趟县城,想了想,她确实很久没做家务了。
于是这些往日由她做的活,都分摊给了许大花。
许大花往日仗着自己是长孙女,得王氏宠爱,向来是蛮横地把自己的活都扔给她和二叔家的大妮二妮干。
可许知南天天不见人影,王氏自然也开始吩咐上她了。毕竟再怎么样,她也是个丫头片子。王氏能有几分真心宠爱呢,又如何比得上几个大胖孙子。
于是许大花骂骂咧咧干了几天活,实在是受不了了。眼见自己白嫩的手都变粗糙了,许大花气死了。
见许知南没有一丝要干活的样子,许大花终于没忍住上来找茬了。
许知南一听,便明白了。于是摊手无辜一笑,“不好意思啊,大花姐,马上要分家了,以后你也找不着我帮忙干活了!你呀,还是自求多福吧!”
许大花拦着她不让走,昂起头,“分家又如何,你每天过来帮我做事不就行了!你一个赔钱货,孝敬我们是应该的。”
许知南无语了,懒得和这小丫头争了,从小生活的环境已经让她三观歪了,说她是赔钱货确定不在骂自己吗
“哎哟,我头晕。大花姐,你害我头疾发作!别想走,我们去找大伯和大伯娘评评理,这把我气出毛病了必须给钱看病!”
许大花一听,吓得立刻甩开她,钻进自己被子里闷声道,“跟我没关系啊!别找我要钱我没钱!这么晚了还不快睡觉!”
小样,还想和我斗。许知南哼了一声。
旁观的大妮二妮对视一眼,默默翻身装作看不见。大花姐本来就霸道,大丫还变了,这下两个人她们都惹不起。
这一晚,许家的人大抵都睡得不怎么舒坦。
第二天,村里一大早便热闹的不得了,原来是发生了两件大事。
一是村里好几户人家丢了东西,多是家畜,竟有人家还丢了银子。
丢银子的是牛娘子家。牛娘子一大早便在村口破口大骂了起来,扬言若是让她抓到,定饶不了这贼人!
原是她丈夫晚上忘记锁门,害的她家丢了不少东西,连银钱都丢了二两。
可把牛娘子气的,一大早就逮着丈夫牛大河暴打,鸡飞狗跳的。牛大河嫌丢人,偷偷溜走了。
牛娘子坐在门槛抹泪。她家儿子也被征了,没钱找人替代。这边又要加税,本就艰难,这死鬼丈夫还害得丢了这么多东西并二两银子。对她们这个普通农家来说是雪上加霜。
第二件大事,就是昨晚有狼下山了。据后山几户人家讲,半夜听到狼嚎声,吓得他们一晚上没睡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
至于许家分家,热闹是热闹了一阵,但哪抵得过贼人和野狼新鲜啊。毕竟这可是触及到所有人的利益,村里人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这两件事上了,
然而再怎么样,日子得都过下去。
就这样,分家一事在村里都没能激起一点水花。
几家丢东西的人来寻村长,以愤怒牛娘子带头,说要去报官。村长许大山一大早就头疼不已,无奈带着几人去了县城,据说是去报官。
许知南一家已经到分的的老屋去收拾了。这破屋子,分家时老宅的人都不想要,许知南便让他爹要了,代价是少分了二两银钱。他们现在住的房间算是暂住,以后要给老大家。
这屋子是当年许知南曾爷爷许建民一家逃荒而来,搭建的茅草屋,虽然大了些,但这么多年已经破败不堪。
一家人正忙上忙下的打扫,准备趁许志旺还没走清理干净。
许志旺纳闷地问起闺女,“大丫,你要老屋做什么”
许知南摇摇头,“还没想好,但想着以后有个单独的家,要做些什么买卖生意也方便许多。爹你走后,我们为了安全还是住许家大宅那边。我和二丫搬过去和娘一起睡。”
“咦,这里有个地窖诶大丫爹,快过来!”
不远处的李氏惊呼了一声。
许志旺担忧李氏出事,急忙上前查看,完了解释道,“听说以前这里闹过饥荒,村里人都穷怕了,所以缓过来后纷纷挖了地窖,没事就存粮,满满的粮仓才有安全感。随着年月过去,大家也就淡忘了,于是地窖被用来存放别的东西,腌菜啊,米酒啊。这个地窖已经废弃许久。”
许知南凑过来,打量着地窖,瞧着地下空间还挺大的,看着不算太破败。便提议进去看看,收拾一下以后说不定还能接着用。
许志旺找来一把梯子,小心地翻了下去。
“里面有东西!”
李氏有些担心,“大丫他爹,小心点。”
良久,许志旺才灰头土脸地出来,他喘了口气。
面对妻女好奇的眼神,他笑着说,“里面没有什么好东西,都是一堆杂物。等会我就把里面清理干净。你们娘俩去收拾别的吧。大丫,看着点二丫,别让她乱跑。”
二丫听到叫她的名字,抬起花猫般的小脸,冲她们笑了笑。
许知南和她娘继续打扫卫生。院前的空地很快堆出一大堆垃圾来,许志旺抗出地窖里面的破烂架子,随意扔在地上。
这一打扫,就是一整天。等到晚上,好不容易打扫出个大概,只等之后慢慢清理。
李氏抬头看了看天色,便招呼他们回去吃饭。中午为了省时间都是早上做好的野菜窝窝头。
分家了,家里的粮食也分了个差不多。她和二丫总算能吃两个野菜窝窝头,甚至吃个鸡蛋了。
早上做饭时还碰到了王氏,王氏一看她们这么吃,心里就难受极了。在她心里,丫头片子赔钱货哪有资格吃鸡蛋。于是命令李氏,让她给侄子大虎吃。言语之间又提起他们没个儿子,没有个后,这好东西给丫头片子吃还不如给大虎吃,等大虎长大了还能孝顺他们一家。
面对胡闹的婆婆,李氏烦闷极了,又不好顶嘴。
也巧,许知南刚好起床,见状立马冲过来抱着李氏说,“娘,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奶给你气着了!不行不行,得去找大夫,奶你得跟我们一起去,奶奶你把我娘气病了这医药费你得出啊!”
王氏立刻嚷嚷着和她没关系,也顾不上鸡蛋不鸡蛋了,满心都是没钱,灰溜溜地走了。
正当她们准备回家时,突然有人慌慌张张进了院子喊着许志旺的名字。
“二牛匆匆忙忙的,这是怎么了”许志旺闻声而来,见是二牛纳闷地问道。
许知南抬眼望去,这便是李二牛吗原来是他爹的朋友吗
李二牛撑起身,缓了缓气,“旺哥!你娘好像在找你!”
几人对视一眼,放下工具,简单清洗了一下便准备回去了。
李二牛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了一句,“你娘好像很生气的样子,差点晕倒。你们有个心里准备啊。”
许知南猜测,或许是知道了大伯也在征兵名册上,于是发起了疯。她急忙朝李二牛询问道:
“二牛叔,村长爷爷回来了吗”
李二牛一楞,回忆了一下,路过村长家时好像见到村长家门口的牛车了。他是下了地准备回家,恰好碰到沉着脸的王春花。王春花知道他和许志旺玩的还不错,于是叫他帮忙跑腿。
“我见村长家牛车在门口,应该回来了吧。”李二牛确定地说道。
许知南向他道谢。
她想了想,还是启动了模拟器,看看什么情况。
系统,开启额外模拟。
【本次额外模拟,花费100铜币。】
【6岁,你爹被迫上了战场,你设计让大伯的名字也出现在登记表上。】
【你无意的提示让许大山记在心里,他借机告诉了方裘。没多久新来的县令下令征囚为兵。抓到的土匪和最近犯了事的地皮无赖都被押送到了战场,安县的风气肃清,百姓好过了许多。
原来村里最近行窃的是附近的混混团伙,二赖子和你大伯娘的弟弟已经被抓了起来,即将被押送上战场。】
【方裘得知是你的无心之言才让许大山产生想法,不仅对你多了两份关注。也因此,在去战场的路上,方裘对你爹和你大伯顺手照顾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