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逸厉声道,“事以此次,你还不知悔改!”
“哈哈哈哈哈!区区几个贱民,死了有何足惜!给他们一些置饷,还不是照样会闭嘴!”
司南逸看着此人年纪轻轻,容姿俊秀,奈何心肠却如此狠毒,视他人生命如草芥踏如烂泥,杀意而起,啪——的一声响起,谨言率先抢于司南逸身前,一巴掌打在谨簌脸上,谨言低着头咬牙恨恨咆哮道,“你还是个人吗?这种话怎么能说出口!”
谨簌眼眶发红的盯着他……
司南逸手中的刺刃抖了抖,无力瘫软了下去,看着面前这两个人,突然的视线模糊了起来,他用力的摇了摇头,一陈地转天旋,呀!怎么回事,脑袋怎么这么沉重,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听不……清楚……
第5章 你的名字
迷迷糊糊的,司南逸微微的睁着眼,印入眼帘的是,一张隽俊的脸,嘴角挂着邪的笑,墨发,金冠,貂衣狐领,呵呵呵——司南逸忍不住的笑了出声来,手不安份的掐上人家的脸颊,傻呵道,“不错,这皮不错,我喜欢!”
被莫名其妙的来了个掐脸杀的红鬼,本来就够吃惊了,没想到还被调戏了,他高挑着眉,以其人之道,还彼之身,反杀回去,用力的掐着司南逸的脸,司南逸吃了痛,一下子就清醒了,尖叫道,“疼!疼!”
红鬼见他醒了,便松了手,别过脸嘴角不经意的上扬着,道,“既然醒了,就起来,我腿麻了!”
司南逸摸着生疼的腮帮子,也反应过来,自己将脑袋枕在了人家大腿上,他连忙起身,环视着这陌生的地方,我造了——这么富丽堂皇,不过,这是哪啊?
红鬼看着他狐疑的表情,替他解惑道,“别看了,这不是梦,这是我家!”
司南逸难以置信道,“尸尊,你竟是隐形大财主啊!”
红鬼拢了拢身上貂衣,他琢磨司南逸话疑惑道——我一直都是大财主,啥时候隐形了,莫不是,我最近太过于低调了!
司南逸从床上下来,惊叹连连的参观着红鬼的房子,全是昂贵的禅木,檀木全家套,雕花,摆艺堪称艺术品,无论是布局,陈设都特么精心啊!这浓浓的贵族生活气息,真让人忍不住想顺几件东西带走!
“瞧你那点出息!”,红鬼的话从背后传来,司南逸连忙捂住了嘴,紧张道——呀!我是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红鬼晃到他眼前,递给他他一杯茶水,司南逸毕恭毕敬接过,捧在手心上,目不转睛的盯着这琉璃白玉杯,不可思议道,“给我的吗?”
红鬼看他傻愣愣的,也不知他在想什么,脱口而出道,“嗯,给你的!”
在红鬼诧异眼神当中,司南逸感动的把茶杯中的茶给倒了 ,红鬼震惊道,“这茶是西域特供的香茶,二灵石一两,不合你心意?”
司南逸震惊了,“二灵石一两,这特么这么金贵,你不早说,我就是舔也给你舔完!”。
说着就往地板上冲,红鬼急忙的拉住了他,阻止他这一疯狂的举动,赶紧的又给他倒了一杯,接着一杯又一杯。
红鬼汗颜道:“你这是打算把茶当饭吃了!”
司南逸舔舔嘴唇道,“我确实好几天没吃饭了。”
而实际上他是忘记吃饭了,他是神仙,照理来说,他是不需要吃饭的,但骷息岛好像是一个三界之外的地方,他的神力被无形中一股气力给压制住了,这种压力很危险!也很熟悉,上一次给他这种压力感的,还是诛仙台。
虽然至今一丝线索都未寻到,但万般揣摩下来,他猜测可能是弑神枪,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在骷息岛坚持待了三年的原因。
红鬼眼神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担忧,他道,“你……”
“你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说话了。”
司南逸摸着有点鼓起来小肚子道,“喝的有点多了,但你这茶那么金贵,我有点舍不得尿!”
红鬼的看着他这夸张的模样,哭笑不得,他摆摆手道,“赶紧去尿。”
等司南逸回来的时候,红鬼身侧小桌就多了盘糕点,红鬼示意他坐下,一本正经道,“现在,你也休息够了,把剩下的事,做完吧!”
司南逸恍然大悟道,“对了!我不是在谨家,遭暗算了吗?我怎么会在你这里?谨言,谨簌怎么样了?还有谨家主母的尸体?少年郎之事?……”
红鬼听着他霹雳吧啦的一连串发问,不由得感慨,这反应迟钝见过的,但是没见过反射弧这么长的,他平静打断他道,“闭嘴,你问那么多,我也记不住,不过,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倒是给你梳理一番!”
司南逸乖巧的等着他说,岂料,红鬼劈头盖脸的给了他一顿臭骂,骂爽后才开始进入正题道,“你在谨家中了谨簌的散灵烟,他是仙门后人,还改良了那散灵烟,能致使灵力高之人,慢慢的失灵却毫无发觉,甚至昏迷!
顺便一说,他估计也是用这种方式,杀了那些孩子的,因为你戴了耳珠,他们近不了你的身,你昏迷后,我正巧路过便把你带走了,因为谨簌杀人证据确凿,那边地界玄门,便把谨家都给抄了,谨簌好像受了谨言的诱导,说愿意替谨簌去死,谨簌不乐意,自刎于当场而亡。”
司南逸震惊道,“自刎!”
红鬼点了点头,司南逸表情复杂,他示意红鬼继续说下去,红鬼道,“谨言收监于谨家察看!谨家主母的尸体,完好的在坟冢里,从始至终,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谨言的谎言!而你,傻不拉叽越狱,冲进谨家被别人诱引利用,成了借刀杀人的工具!”
司南逸困惑道,“什么意思?谨簌莫不是真正的凶手?”
红鬼用折扇敲了一下他的脑袋道,“谨簌是凶手,不过,你就不觉得奇怪吗?谨簌虽是仙门之后,不过他那弱身子,扮鬼一连几天,你都抓不住他,是你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你的意思是,那鬼不是谨簌扮,又或者说有两个扮鬼者,其中一个中途插了进来,引导我发现真相!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没听说过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吗,若想真相明了去见一见这黄雀,便可知晓!顺便在跟他讨一份工钱!”
谨家院落之中,空空如也,甚是萧瑟零落,与前几日的繁华荣盛相比,让司南逸都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啊!——,谨言尖叫的落荒而逃,司南逸却以鬼面对他穷追不舍,谨言被他逼至墙角,拼命拿东西砸他,——呀!好痛!,司南逸呀咬牙继续向他逼近,道,“下面好冷,好黑,我好想你,大哥!”
谨言面如死灰咆哮道,
“你胆敢……你胆敢……死后在来找我,你这个瘟神,变态,你逼死了娘,还想要逼死我,我怎可如你意,我定会将你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一次不行,我就推两次,至到你永无翻身之日为至!
你想我,开什么玩笑!你这个变态,你就我的噩梦,你就是那跗骨之俎,令我痛不欲生,你夺走了我的所有,如果没有你,爹和娘就不会死,你这个瘟神,是你害死了爹娘,你还有脸从地狱里爬出来,不过就是稍微对你好了点,你就缠上我,无时无刻的盯着我,让我身不由己,让我任你摆布,你杀人,我还要替你抛尸,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我有多崩溃,可我却要转过身安慰你,叫你不要害怕,你个杀人犯,你恶心死我了!”
司南逸听着他声嘶力竭的咆哮,扯下鬼面,谨言胆颤心惊的盯着他,司南逸把鬼面一扔厉声道,“果然,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你布的局,你从头到尾都知道谨簌是凶手,你假意替他瞒天过海,让他相信你。你在找上骷息岛名为偷尸实则是借刀杀人。
你知道谨簌在盯着你,甚至不惜扮鬼吓唬你,让你从一始终于他。
可你厌恶他,你利用他的手段,自己扮鬼将我引到红叶林,让我得知真相,在摆我一道,让我入狱,谨簌完全的信了你。
这梁子结了,你在引导我,找出真凶,让谨簌心灰意冷,甚至为了让他死后也不在纠缠你,你在他绝望的时候在给他一丝希望,让他心甘情愿的去死!
这可真是一招高明的计中计啊!如此歹毒啊!你与那谨簌又有何区别,你也是个杀人犯!”
谨言恶狠狠盯着司南逸脸道,“你又知道什么?他从小体弱,所有人都围着他转,可他呢,他不知足,他恨娘把他生下来是个残障,他把娘给活活的逼死了,而接下来他就想方设法的折磨我,他跟踪我,他窥伺我,他还杀了人,最后他一定会像逼死娘一样逼死我!”
司南逸叹息道,“你就算恨他,你也不该扭曲他,他为不累及你而自刎,你难道还不知,你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他本来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在,可你选择了无视,他很聪明,他明白你和他殊同陌路。
于是他发现他只要犯了错,他的好大哥才会看他一眼,他利用你的侥幸,硬生生的把你和他连在了一起,是你的懦弱,把他推向了陌路,推向了深渊!”
谨言崩溃抓挠着脑袋的大喊道, “啊!啊啊啊啊啊!你闭嘴,我不是,我跟他不一样……你闭嘴……”
看着他癫狂发疯,俨然已经没有一个人的样子,司南逸内心五味杂陈,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倔强的少年郎立于他屋外,暗自神伤的面容。
司南逸转身走向了红叶林,白天的红枫与黑夜不一般,纷纷扬扬,远看犹如一大团燃烧的火焰,燃烧着整个天际,红鬼背着手就站在那红枫下等着他,金冠墨发,貂衣狐裘,明眸皓齿,万种风情,昔堆眼角,红枫飘落,散于他肩,他轻轻的拍落,动作十分轻柔。司南逸就这般静静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这灼灼红枫,矢了色,退了颜。
红鬼眉目一转看着他道,“可有替我要回工钱?”
司南逸呆呆的,顿了一下,红鬼拼拢双指不痛不痒啜了一下他的额头,司南逸歪着脑袋不明所以,红鬼道,“看你这样子,就知道,没有!罢了!”
看司南逸有些低迷,红鬼继而关切道,“想什么呢?”
司南逸纠结道,“一个人爱而不得,最终把自己逼上了陌路,你不觉得这样很蠢吗?”
红鬼道,“你说的是谨家二公子谨簌。”
司南逸不否认的点了点头,红鬼笑道,“这就是所谓的执念!不过,他那是罪有应得,即使你不出现,他也会是这个下场,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司南逸不解,红鬼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叹了口气道,“就是,情至深处,难以自制,因爱生恨呗!”
司南逸笑道,“好蠢!”
红鬼也跟着笑了笑,司南逸又道,“两个大老爷们说那么煽情的话,好蠢!”
红鬼道,“是你问我,我才说的!”
司南逸看向他双淡紫色眼眸浅笑道,“回去吧!”
红鬼负气的大步的向前走着,把他甩在了后面,司南逸看他走远了,连忙追了上去。
司南逸:“尸尊,还未请教你尊姓大名。”
红鬼似有犹豫了一下,眼神偷瞥了向司南逸的脸庞,回答道:
“侯雁琛。”
“好名字!”
第6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兰烟袅袅,雕竹绘梅画松,岁寒三友的屏风后,侯雁琛在洗漱,接过侍女递过来的脸巾,他擦了擦脸。
他身穿洁白中衣,大敞着,露出他壮硕的胸膛,胸脯下方是紧实的腰腹线,横纵清晰可见,若阡陌般交织出华丽的六块腹肌,而美中不足的却是,他左下腹横着一条足一指长的疤痕,像条沉睡爬虫般蛰伏于那雪白的酮体。
“尸尊,蓝水儿,有要事禀报!”
屏风后传来侯雁琛温柔又低沉的声音, “说!”
另一处的司南逸在骷息岛北斗七星方位,寻了一处龙潭,那是司南逸待在骷息岛三年以来至今为止第一次去的地方,那龙潭很隐蔽,在月光下几乎与周边海水浑为一体,而白日因涨潮,被掩于海下,更是寻觅不得。
司南逸将身上的刺刀绑好贴于小腿上,这三界之外的骷息岛,法力神力根本就用不上,不过这也为难不了他,他自小就跟三叔走南闯北的,体力,耐力,武力都是一等一拔萃,再加上他身上北域狼族血脉又是剑仙飞升,即便是仅凭凡躯,于这鬼界摸滚打爬,也是绰绰有余了,说到这,司南逸也不得不感慨,这陈钧还真他娘有眼光,有他这么的宝贝部下,这祖坟得冒多少青烟才求来的。
捏着鼻子,司南逸憋着气跳进了龙潭里,顺着水流一路泅水,游到了龙潭内部。
司南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巡视一圈这光怪陆离的却大的离谱龙潭内部,说白了,也还是洞,只不过这洞的四周嵌镶蓝盈盈的宝石,宝石的光亮,填满了洞,使得洞内视明恍若白昼般。
司南逸从水跳了出来,从衣兜掏出一张符,贴在肩头处,没过一会儿,他身上湿衣便干柔的如同未曾下过水般轻盈飘逸。
他欲往洞的深处走去,却与两条岔路口犯了难,司南逸站在洞口前比划着,“男左女右。”
司南逸决定走女道。
选错了,是条死路,司南逸无奈又折返了回去。
“男道,难道,难男呢!”
而走男道司南逸,走到了一半,却也折返了,只不过这一次折返却比走女道要慢的多些。
“果然没错,这压制力于诛仙台上气几乎一模一样。”
司南逸双腿发软靠在洞壁边上休息,缓和了许久,才能站了起来,这一次他很确定,弑神枪就藏匿于这龙潭的深洞内。
耳边传来了一记尖锐遥远的莺鸣声,司南逸回身,他知道,骷息岛又在找人了,本来他还打算在试一下次进入男道内部,可好像时间也不太允许,司南逸只好不甘心的跳入龙潭之中。
洞堂内。
“叛徒!”
“对,据说是神族,偷偷溜了进来。”
蓝水儿冷冷扫了一眼身后,站成两排面具花脸。
并列其中,站最前排的笑脸面具的司南逸,捏了捏手心上冷汗,弑神枪藏匿之地,他已经大致摸清了,这下也可以回天界复命了。
本还想好好来个不告而别的,没成想竟就在这时候要暴露了。
红鬼面具下的侯雁琛手拿折扇指着站成一排面具花脸道:“自己站出来,本座可念在旧情上饶他一命。”
折扇指来指去的,司南逸也明显感觉到了周遭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紧绷冷凝气息,直至折扇最后停在司南逸身上。
面具脸齐刷刷朝着司南逸方向探去,司南逸知道,他无处可逃。
司南逸捏了捏拳头,眼珠子转了转,寻找机会脚底抹油飞出去。
而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司南逸屁股就被身后某种未知力量,踹了一脚。没来由得的,毫无征兆的猝不及防的,司南逸没稳住身形的朝前摔了个狗吃屎。
“他大爷的!”
司南逸甩脸向身后探去,花脸面具群,爆发出一阵骚乱,那没来由得的,毫无征兆的,猝不及防的踹了一脚司南逸的人,脚底抹油的飞了出去。
娇小玲珑的蓝水儿,扯掉自己脸上狐狸面具,狠狠摔在地上,她头暴青筋,怒不可遏朝着地上躺着的司南逸面具上吐了一口唾沫道:“呸!能从我蓝水儿手上逃出生天,至今还未出现过!还敢跑,老娘弄死你!”
说罢,也飞了出去!
几乎所有人都追了出去,司南逸还以为洞堂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时候。
一双鹿皮黑靴停在他跟前,侯雁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可谓是一身狼狈的司南逸道:
“你躺在这甚?”
司南逸抬眸对视上他琉璃透净紫色的眸子道:“我……保护你,尸尊。”
侯雁琛抚扇道:“你是来搞笑的?保护我,保护我,你躺在我身后边。”
司南逸黑眼珠转了转道: “厄……万一呢,您背后有间隙,我不能让你背部也受敌。”
侯雁琛合扇道: “上一边凉快去,我还犯不着用你保护。”
“得咧!”
司南逸很是识相的滚了。
天师阁内。
陈钧和司南境大吵着,虽然只是司南境单方面的吼骂,陈钧坐着仰着脑袋听着。
陈钧:“你给我一个“橘”不是让我以大局为重嘛,所以我也才狠下心派他去!”
司南境:“我是让你看清“橘势”,你这个呆瓜!”
陈钧道:“我看的很清!”
司南境:“你看清个屁!你让他一个人,只身去那三界之外的地方,法力用不上,叫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我掀了你神行司!”
即便司南境骂的很凶,陈钧也一一回答他。
“那是我们的消息有误!”
司南境吼道:“师天阁的密探,脑袋里糊屎了,这是有误嘛?这八竿子打不着边。”
陈钧:“骂完了吗?”
司南境:“没呢!他才多大啊!我们北域狼族,数万年才育一回儿,他是最小的,出生的时候跟个小猫崽一般大,捧在手心里都怕他化了,兄长和嫂嫂将他托付于我,我……”
陈钧忍无可忍打断这护侄狂道:“司南境,你总不能永远都护着他吧!”
司南境护犊子心切道: “有何不可!”
“三百年前,他飞升,你替他受雷劫,修为减半,半死不活,他历凡劫,你暗中协助,触犯天条,险被配流放奈何。”
司南境不以为然道: “这些陈年旧事 ,你提他做甚,他是我亲侄儿,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对,他是你的家人,你为他做这些,我这外人连评头论足资格都没有,可他已经不是小孩子家家了,他有他自己的人生,他的路要自己走,你不可能一直都当他的手脚,甚至,以后他的姻缘,难道,你也要插手嘛?”
司南境一手拍上案桌,愠怒道: “放屁!他的姻缘如果在那鬼地方,那就更不可以了!将心比心,换你,你会袖手旁观?”
陈钧,“……”
司南境不容商量口吻强硬道:“立即,马上,想办法,把他给我捞出那鬼地方。”
陈钧就知道一但让司南境知道,他把司南逸委派到骷息岛这件事就注定了没有商量余地,他妥协退一步道:“你放心,我其实在那地方,一早就埋下线人,必要时一定会护着他,毫发无损的离开那。”
司南境不相信他道: “线人,谁?”
陈钧那张万年冷脸,难得出现与之相违和眉目飞扬表情道: “他是我们神行司历来不可多得的骨干精英奇才。”
骷息岛内的海牢里。
司南逸扒着一处较隐蔽的海石铁窗傍,偷偷往海牢里瞥去,那踹了他屁股一脚的神族,最终还是没能逃出岛,被抓了回来,毕竟都是同族同脉,他还是有些怜悯之心好奇是谁来着。
第一眼在看到里面四肢,皆被捆仙绳配捆神锁,捆绑吊起来,衣不蔽体,呈大字男人时,司南逸为之一惊,卧槽,这么残忍!而第二眼,在看到那张剑眉星目,凤眼生淫的熟脸,司南逸的瞳孔为之一凛,暗叹,吊的好!
“哎哟,我的天君大姥爷啊,怎么是这奇葩啊!”
司南逸回忆起来,陈钧说过,他在这地方一早就埋下线人,必要时一定会助他一臂之力。
司南逸摸着隐隐作痛太阳穴,这是一臂之力吗?这是当头一棒啊!
天师阁是没神仙了吗?找谁当线人不行,非得找这贱人!
上官剑,司南逸发小,东北方的虎族,打小就喜光着腚耍流氓。长大之后更是凭着一张恶心嘴,花心好色,四处弄蝶采花,因交友不慎,司南逸没少因他被女精母怪拦路滋事。
待海牢里的人都走光了,司南逸捡起脚边一块小石子,于手心掂了掂重量,扔了,换了一块拳头大的,感觉大小应该能穿过铁窗,司南逸深呼一口气,铆足了劲,朝着那被吊起来的上官剑的脸上砸去。
“啪”的一声,准确无误砸在上官剑额角上。
司南逸按捺住内心欣喜小声欢呼道:“中了!”
被鞭子抽了一顿毒打的上官剑,困的打瞌睡,被这一砸,昏昏沉沉醒了过来。
司南逸朝着他悄声喊话道: “大猫~卜吱卜吱吱~”
上官剑顺着声音寻去,在昏暗光线下和额角流淌鲜血,模糊了视线里,努力看清司南逸那张可爱脸庞之时,顿时感觉眼前一亮,激动道: “小逸!我是在做梦呢?你咋也在这?你咋受伤了,血淋淋的!”
司南逸看着满脸血的他,心虚挠了挠脸颊,我没受伤,血淋淋的是你。
司南逸道:“说来话长。”
上官剑被吊的很不舒服,直接跟甩秋千似的晃荡起来道: “那就算了,快救我!”
司南逸看着那四肢绑缚一整套捆仙绳锁,他却玩的不亦乐乎道: “救不了,我屁股现在还疼着呢!”
上官剑素来喜欢苦中作乐无论何种境地,又看到比亲人还亲发小司南逸更是精神焕发,立马恢复了平日里那副贱兮兮嘴脸道:“我操,我说呢,站我前边的那屁股怎么那么眼熟,脚痒的直想踹上去!原来是你啊!”
“……”
司南逸瞅着他那贱出样,有股一走了之冲动,但他还是留了一句话, “捆仙锁,我得找钥匙,你先委屈几天,我想想办法。”
若不是手被捆了,上官剑直想给司南逸一个飞吻,他泪眼婆娑道: “宝,我等你!”
司南逸溜的极快,倒也不是害怕被岛上的人发现其行踪,他是真不想跟那恶心人混蛋多说一句话。
第7章 口嚼酒
趁着蓝水儿出门办事的间隙,司南逸从蓝水儿的案房里摸到那捆仙锁的钥匙,四顾探看,确定没人发现他,便蹑手蹑脚翻过墙头。
这也太简单了,不得不说,骷息岛的防守也太松懈了。
司南逸甩着手中钥匙,转着圈玩。
他正欲往海牢的方向走去,却因路过一处古色凉亭,瞥见里面独坐着的一身惹眼的貂皮狐裘而停滞住了脚步。
凉亭里,侯雁琛手捏着一个矮胖浑圆,只有巴掌大青玉色酒坛子,往他手边的青瓷酒杯里倒酒。
司南逸本可以假装看不见避过去,可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停了下来,躲在观景假山石后,偷偷的观察着侯雁琛一举一动。
一人,一坛,两杯,是在等人吗?
不过,这关我什么事,打听到弑神枪的具体藏匿位置,我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现在只要把上官剑那倒霉蛋解救出来,一起带回天宫,这也算任务超额大圆满了。
“你一个人鬼鬼祟祟,偷偷摸摸的在做什么?”
司南逸耳边乍起了一声鬼魅般似远似近的声音,他眨眼看向那凉亭里,侯雁琛不见了。
“找我嘛?我不就你身后。”
司南逸扭头朝身后看去,侯雁琛微微倾斜的身子,近乎呈一个禁锢的姿势,将司南逸圈在狭隅的假山石一角。
侯雁琛突然无声无息靠近,令司南逸的心跳都慢了半截,可让司南逸慌张的不是偷看被抓现行,而是近在咫尺的这家伙,好像不喘气。
司南逸抬眸对视上侯雁琛的透净紫眸,没头没脑问了一句道:
“你很紧张吗?”
侯雁琛有点琢磨不透司南逸脑回路,反问他道:
“我又不像某人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行着觊窥之事,为何要紧张?”
直接指名道姓也不是不可以,这又没别人,阴阳怪气的给谁看啊 。
司南逸毫无半点心虚的样子,道:“尸尊,说的是。”
在注视着侯雁琛隽俊的脸庞之际,司南逸十分在意一件事情,他抬手,欲往侯雁琛的左心口处摸去。
却被侯雁琛中途拦截,握住他的手腕笑盈盈道:“一个人喝酒,怪没意思的,你也一起吧。”
“咦??”
司南逸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般局面,坐在凉亭里,坐在侯雁琛对面,和这家伙共桌对饮,比躲在假山后偷觊还让他忐忑不安。
侯雁琛给他倒了一杯,在眼神示意下,司南逸捏上酒杯,小心的嘬上一口,甘美润甜,顺着喉咙而下,腹畅神酥,司南逸忍不住脱口而出夸赞道:“好酒!”
侯雁琛好像知道他会喜欢似的,并不感到意外,二指拎起那小酒坛子,又给司南逸续上了。
司南逸这一次不客气一饮而尽道:“果真是好酒,不知此玉酿唤何名,改日,我也去买一些小饮自酌。”
侯雁琛转动酒杯,眉目含笑道: “在人间,凡人管它叫“口嚼酒”。”
司南逸从未听闻过,好奇问道: “口诀?酒?是啥酒?”
侯雁琛细细解释道: “未出阁女子,以唾液为曲,含于口中,酿醩而成,意为“口嚼酒”。”
闻言,司南逸刚喝一口,猛的喷了出来。
侯雁琛看他这反应,眉眼弯弯,嘴角笑意放大道: “骗你的。”
司南逸擦了擦嘴角酒水,附和他嘻笑道:“您可真会开玩笑……”
而这时,雁琛却突然敛住嘴角道:“其实这酒啊,是出自我之口嚼的。”
司南逸,“……”
合着,你说骗的是这个!司南逸咽了咽口水,瞥了一眼侯雁琛那始终一贯含笑的嘴角,此时却不笑了,司南逸不相信道:
“哈哈哈哈,这个好笑 ,您亲口嚼的酒……哈……”
而看侯雁琛依旧一脸严肃,司南逸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捏着那精巧的青瓷杯,拿着不适放着也不是。
紧紧的抿着唇,脸上飘过一片愁云惨淡之色。
侯雁琛给自己倒一杯,一饮而尽,明知故问道:“怎么,你不喜欢了?”
司南逸真想抡起酒桌上坛子往他脑袋上砸去,这恶心神的玩意!!可一想到上官剑被擒还关着,这鬼地方,法力又使不出来,他纵然有三头六臂也寡不敌众,便劝自己,莫要冲动,忍忍忍忍,忍着!
司南逸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来的话道:“是,是属下荣幸之至。”
侯雁琛冷笑着,“呵,那就把这些酒都喝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