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逸于是解开了面具的红绳,摇了摇高高束起来有些蓬乱的马尾,一张脸部轮廓不锋利,五官秀致的少年脸印入红鬼眼帘,面具不经意刮着,他额前自然卷的小碎发,散落了下来调皮刺挠着他的桃花眼,他下意识的去揉搓,于是他半睁半闭着眼,犹如刚假寐醒来似的,散发着一股慵懒的迷糊感。
红鬼心脏猛的一滞。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他把司南逸手上的面具抢了过来,快速的重新盖在他脸上,司南逸不满的囔囔道,“你不是让我摘了吗,怎么又给我盖上了!”
红鬼面具下的脸已经潮红至脖子根,他口是心非喝道,“你……丑到我了!从今往后,除了我,你在别人面前都不准摘面具,否则我扣你薪禄!”
司南逸被人说丑,还是平生第一次,刚想跟他理论一番,但又琢磨着不对劲,什么叫除了他,不准在别人面前摘面具这一说!但想想要扣薪禄,还是没有必要去计较,便忍了下来。
司南逸道,“那你想好没有,要委派我做什么任务,好让我提正!”
红鬼方才被他乱了心,竟一时忘了自己要干啥来着,他刻意避开司南逸眼神,心脏余热还未平复的他道,“你先回去,别走太远,等我想好了,在找你!”
司南逸给了他一记白眼道,留我下来的时候,你没想好,合着你的时间是时间,我的是狗屎。
司南逸在心里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这他可太擅长了!毕竟他现在就正潜着!
红鬼眼含笑意的对着他点了点头,更加确实了他没有听错。
但司南逸还是故作一副完全不懂不会的白小白,道,“去哪里潜?怎么个潜法?我没做过啊?”
红鬼站在这光溜溜的数杆上,环视着这一片绿意盎然的大森林,睥睨着下方的扒着树干饿得发晕的几只地鬼,接过他的话道,“谁还没有过第一次呢?没做过,并不代表就会做不好,怎么个潜法?去哪里潜?我都会一一教你!不过话说回来,你平日就睡在这里吗?”
红鬼指了指他们位于的这颗树上,司南逸不明白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不否定道,“对啊!”
红鬼眼底闪过一丝疼惜,叹了口气道,“这风餐露宿,八面环风的,你也能睡的着?”
“这有啥难的,双眼一闭,两腿一蹬,不就睡着了吗?”
谁特么像你这么睡的!这是要把自己睡过去节奏嘛!
但红鬼听着他乐观的语气,又好奇心作祟为起来,他继续问道,“那万一下雨了怎么办?”
“下雨?睡山洞里呗!”
红鬼怔了怔,不是睡树上就是睡山洞里,你这是过得有多艰苦啊!又为何如此艰苦?
司南逸看着红鬼多戏的眼神,莫名其妙的道,“你是过来派任务的,还是过来视察手下生活的!”
红鬼经他怎么一提醒,才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他一本正经道,“对哦!说正事,说正事!”
说着,他打了一响指,便把司南逸带到了一河绕九曲连环小镇傍边,站在高树之上,指着小镇故作玄虚道,“你看到什么?”
司南逸盯着这小镇,平静而又祥和,并未感到……不对,这片森林离小镇那么近,这里绿野匆匆,生机盎然,更何况还有河绕九曲,理应是一片旺然才对,为何相反的,小镇呈现出一片平静而祥和枯老状态,司南逸警惕道:“这镇莫不是有鬼盘踞!”
红鬼故作震惊道:“唉呀呀呀!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一眼就看出问题来了。”
司南逸疑惑的看向他,红鬼气定悠然道,“这几个月里,镇里有人上报,夜里无故有男儿郎失踪,年纪都不大,经调查,都是去过同一个地方而失踪的!”
司南逸打断他道,“等等!年纪不大男儿郎郎,拐来吸阳气吗?”
红鬼道,“可能吧。”
司南逸抱着自己道,“哦!那我这如花似玉大男儿岂不是很危险!”
红鬼:“……”
红鬼道,“他们都失踪于一片红叶林,而这片红叶林背靠之处,是一处四院六合福贵人家——瑾氏一族,早年是以卖布为营生,后来发家了,与玄门仙家某一族结了亲,谨家也成了分支族系,发生了这种人命关天之事,闹得人心慌慌的,在加上谨家主母无故去逝了,谨家小少爷噩疾缠身,才想到要解决此事!”
司南逸道,“那你要我潜伏,又是怎么回事?混进瑾家,寻出真凶,除鬼解救他们……”
红鬼摇了摇头道,“那是神族仙门才干的事,我们骷息岛又不是什么仙神之门,你要做的是,混进瑾家,把谨家主母的尸体偷出来!”
司南逸难以置信自己竟听完了他这一席潺潺流水废话,气结道,“合着你说了那么多,跟潜伏有个半毛钱关系,还有那被拐的少年郎,你几个意思啊?到头来还是让我去收尸,说实话,这三年里我一直都觉得,我们骷息岛其实是义庄吧!!”
红鬼摇了摇手指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呢?除鬼,挖坟,收尸这些都是要一步步来的,更何况你还是个见习的,你只要把这次收尸做好了,我保证等你转正之后,第一个派你去挖坟!”
司南逸更气了,“我努力的去转正,就为下一次能挖坟,那我转个毛线啊!净特么瞎折腾,我不干了!”
司南逸欲走,红鬼眼疾手快的拎住了他后脖领子,司南逸惊讶看向身后的他,因为戴着鬼面,依然看不到他任何的表情,但是如此的近距离接触这个人还是第一次,他的瞳孔居然是淡紫色的……当然,顺便值得一说的是,这男人的力气真特么大,竟然仅用了几根手指头就把他提了起来!
红鬼俯下身贴耳道:“你的脾气还真是……不干可不行毕竟我钱都收了,换人的话也没时间了,所以今天非你不可,别给我搞砸了,事成后 ,好处一样都不会少你!当然,要是搞砸的话 ,我会杀了你哦!”
司南逸听着他语中带笑恐怖威胁,不由得寒毛倒竖!
入夜,司南逸身穿谨家家卜之服,翻身于谨家各大院落中,寻着谨家墓祠,脑海里不自觉的想起了与红鬼的对话。
“这是什么?”,感觉左耳的耳垂被穿进了某个异物,司南逸忍不住的摸了上去,一个圆圆硬物,质地温润如玉,附在了他的耳垂之上。
红鬼眼露笑意的看着他配上与自己左耳上一模一样的红色耳珠,面具底下扯出一抹微笑道,“这个是礼物的,怕你中途撂担子不干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给你戴上这个,作用是监视你,当然要是倒霉的你,不幸卷入到少年郎之事,也可以摸着它向我呼救!”
司南逸将信将疑的看着他喃喃道,“这个礼物,我可以不要吗!”
红鬼微笑着道,“你说呢!”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红鬼又道:“还有耳珠上面附了我的法力,你也别费心思想把他抠下来!”
司南逸摸着耳朵的手不由得顿住了……
才刚入院,一股邪气从不远处的院落隐隐散发而来,司南逸不由得顿住了步伐,他警惕的的向下方院落四处寻去,果然,一楼榭之外,一身穿华丽寿衣的女子,站于之外,感觉到有人好像在盯着她,她也同时抬头寻去,一张煞白的脸和一双白瞳异常的骇人。
司南逸毫不犹豫的掏出刺刃,向她飞身跃了过来,她急忙的跳了起来,躲过了司南逸的袭击,司南逸乘胜追击,这凶尸也是逃窜得异常快,没过一会儿司南逸就跟丢了,司南逸盯着地面想寻些蛛丝马迹,但都一无所获,不由得猜想跑得这么快的尸,莫不是生前是一练家子!
听到司南逸发出的声响,谨家的人也寻了出来,司南逸看情形不妙连忙躲了起来。
笠日,司南伯以家仆的身份,顶着干活的名义,在谨府瞎转悠了起来,娇小身材,华丽寿衣,敏捷的身手,这几点毫无怀疑,就是谨家无故去世的仙家主母麼,这主母竟然起尸了,而且还徘徊于自家不肯离去,这可就棘手了,地缚凶尸一旦有怨念,若不解决,可是会见血光的。
“ 嗯!厄!——大公子,别那么猴急吗……?”
“不急……你骚成这样,……”
司南逸红着老脸,趴在窗户外偷窥着屋里两个衣衫不整大男人形着苟且之事,这青天白日的 ,做这种事情,真是有够下流的,呀!哇!哇!哇!我造了!——竟然还可以这样,这姿势……真是受教了……
屋里小倌突然停住了,他不安向窗户看去,娇嗔道,“大……公子,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人在偷看咱们啊!”
被唤为大公子之人,也不由停住了,他顺着小倌的目光寻去,突兀的把衣服一拢,朝着司南逸所在的方向走来,司南逸正打算溜走,突然的一声音传来。
“大哥,是我!”
大公子把门打开,盯着司南逸和眼前拿着手杖的自家弟弟惊讶道,“是谨簌啊!有何事?”
被唤为谨簌之人,把一本账本递交给他道,“账房那边,要大哥的章印,印可!”
大公子目光一直盯着他身傍的低着脑袋的司南逸道,“这种事情,以后叫下人来做就行了,你身体不好,别累着了。”
谨簌笑了笑道,“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没打扰到大哥的兴致吧!”
大公子尴尬的笑了笑,眼神却瞥向低着头的司南逸道,“新来的,模样挺俊的,多大了?”
司南逸还是低着头不语,谨簌道,“大哥,里面的小倌可还在等你呢!二弟就不打搅大哥了!长安,走!”
司南逸反应迟钝,“哦!”的一声,跟在他后面,一路缓行,司南逸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偷窥就算,差点被抓了个现行,被抓也就认了,竟然还碰到另一个偷窥的,碰到也就算了,还被偷窥之人给解救了,真是尴尬至极啊!
谨簌柱着手杖停了下来,对着司南逸质问道,“你多大了!”
司南逸顿了顿,什么情况啊!这谨家兄弟怎么逢人就问年龄啊,他道,“小的……六……二十六了,少爷!”
谨簌仓白的脸闪过一丝不悦道,“二十六,年纪大了些,不过,最近小心点就是了,要是胆敢在做此越矩之事,我便令人把你赶出谨府!”
司南逸连忙跪下,磕头道,“小的……知晓了,以后绝不会再犯,少爷宅心仁厚,多谢少爷!”
内心却骂咧到九霄都能听见——呸!你大爷的,看得比小爷我还起劲,还有脸说我越矩,你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入了夜,司南逸蹲在大公子的房屋外,果然,那凶尸又来了,司南逸这次摸准了她逃跑的路线,率先截住了她,凶尸见来人,也不缠斗,掉头就是跑,司南逸奋起直追,一直追至一别院红叶林,呀!
——这红叶林不就是尸尊所说的男儿郎失踪之地吗?莫不是这男儿郎跟这尸有关连,这关我什么事,我只要把尸给带回去就行了!不过,这尸特么是属兔的吗,溜得也太快了吧!才一会儿的功夫又不见了!
一连几夜,司南逸都蹲守于大公子的屋外,而那尸鬼也是如约而至,于是与司南逸上演着猫抓老鼠的戏码!每至追到红叶林都不见其踪影,司南逸在若大的红叶林踟躇着,遮天蔽日的红枫摇摇烨烨,仿若鬼魅般张牙舞爪,令司南逸及极烦躁,但以至此他不想放弃,每天都特么跟着这女鬼熬通宵,还没加班费,在抓不到,他就要疯了,突然,一口井突现于司南逸眼前,司南逸怔了一下,不妙之感油然而生。
“我*!这女鬼该不会是藏井里了吧!这谨家主母还真是会挑地啊!”
井,阴湿聚阴之地。
司南逸小心翼翼的向井靠近,趴在井边,黑幽幽的啥也看不到,他从衣襟里掏出一火折子,蹭于鞋底划拉了几下,火折子亮了起来,他凑近井中向下探去,黑幽幽井壁布满了滑溜溜青苔,水甚至有些浑浊,看来这井貌似被荒废了许久,井中空空,看来这女鬼并没藏在井里吗,等一下,会不会可能藏在水里,哈哈哈!怎么可能,司南逸马上否定这个想法,因为他实在是不想下井,他拍额道,“我也真能瞎想,呀……”
司南逸难以置信的揉了揉双眼,怀疑自己看错,他把大半身体都凑到井里,刚才井水咕噜的冒了个泡,而水泡中,一个类似于人的毛发一样的东西飘过了水底,司南逸的心跟着咯噔了一下,他睁大眼把火折子在往下递了些,这下看清了,也确凿了,这是一张被水泡肿的人脸,,这是泡了多久啊,五官都烂了,所以刚才飘过去的东西就是头发。
募的,司南逸的头皮一陈发麻,他看着下方井水,虽然有些浑浊但还是能依希的看到,井底,好几张被泡得腐烂的人脸挤在一块,也顿时让他瞠目结舌,甚至忘了呼吸,待到,一陈噪杂的人声传来,司南逸才把身体从井里探出!
“就这样!”
红鬼手拿折扇掩着口鼻,十分嫌噩环视着司南逸身处的这个地牢,对着司南逸道,“你多久,没洗澡了,身上一股馊味!”
司南逸也闻了闻道,“还好吧,也就五六天吧!”
红鬼头皮发麻的把折扇捂得更紧了,司南逸道,“呀!你来了,也听了,想想办法,把我弄出去啊!我现在是十分火大,我发誓我一定要把那个陷害我的鬼或是人给抓了!”
红鬼道,“别急,这事情来的蹊跷,到像是有预谋的,找替死鬼,竟然找到了我骷息岛上来,看来他不是脑子有病就是吃了豹子胆!”
司南逸可不管陷害他的人是有病还是咋的——,总之他就是不想待在这,当然如果不是因为神族有规矩不能对凡人动手,他也不至于落到这境地。
司南逸匪夷所思道,“是委托人!”
红鬼道,“委托都是隐秘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委托人是谁?”
司南逸道,“不知道,你们就贸然的接,你是打算借他人之手,变相肃清我吗?”
红鬼微眯着眼,紫色眼眸流光逸彩他不紧不慢道,“哎呀!别说得那么可怕吗,我若想肃清你,我自己直接动手就可以了,何必劳烦他人之手!”
司南逸脊背发凉道,“你说的话才可怕吧!你个混蛋!”
司南逸看着眼前之人,墨发及腰,金冠束发,前额光洁光滑,眉似远含山,目如极星陨。虽然很想看下半张脸,但是被折扇遮住了,贸然让人挪开,显得突兀了些,万一他还想多了,莫不是显得自己居心不良,所以只能猜想,这尸尊,今日挂的皮还不赖嘛!
红鬼继续道,“此事,我会解决,你就先在这地牢休息一段时间吧!”
司南逸抓狂的囔囔道,“休息,在这?开什么玩笑!我要出去!”
红鬼丝毫不理会他,地牢的空气里充斥着一股泔水的味,深深的刺激着他,比尸臭还让他受不了,他径直的溜走了。
“想把我关在地牢,你们想得美,小爷我可不是吃素的,谨家这茬我是死磕上了。”,司南逸手脚麻利的,开锁,拿上自己的刺刃从地牢里偷偷摸摸的跑了出来,他飞身跃起,再一次的翻上谨家的墙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谨家主母起尸频繁的去了大公子那屋,那么此事肯定跟谨家大公子有关,还有少年郎的失踪,这大公子好男色,年纪不大的男儿郎自是最佳妙龄娇颜,所以色迷心窍,杀害了他们!也不是没可能的。
红叶林中,一陈鬼哭哀嚎传来,司南逸望着眼前的红树林逐渐扭曲了起来,腥红一片,大感不妙,他连忙跳下墙头,直奔那口井冲去,果然 ,井中的少年郎们以鬼魅之躯,想从井里爬出来,而井外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大公子,慌乱的在地上爬着,井水从井里溢了出来,向着大公子倾覆而来,司南逸冲了过去,一脚把那滑溜溜腐臭鬼魅踹了下去,趁着机会拖着大公子,往后退,盯了一眼快要晕倒下去的大公子,司南逸迫不得已,直接扇了他一巴掌厉声道,“喂!”
大公子被他这么一扇,回了神,但紧接的面露恐惧盯着司南逸背后的那口井,司南逸起了身,拔出腰间的刺刃,睥睨着大公子冷冷厉声道,“往后退点!”
大公子不敢违抗,连忙娘跄的跑开了,司南逸看着井中的腐鬼,交缠在了一起,行成了一团腐臭的肉怪,四肢,断骸,泡烂的人脸,以及毛发夹在其中,真恶心!看来这玩意生前肯定受了不少的折磨,怨念那么强。
司南逸,撕下衣摆,用布条把刺刃缠牢于手中,朝着发狂的腐鬼冲了上去,他动作十分敏捷,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腐鬼大卸成了八块,望着地上蠕动的尸块,腐臭也陈陈传来,司南逸眉头一皱,想从中全身而退,然而,井水与他腐块一般将他缠住了,等他反应过来时,井水拖着他不断的往井里退去。
司南逸连忙把刺刃刺在了地上,但是怨灵与这井水合为了一体,力量及极大,司南逸不敌,一路被拖入了井中,井水与那腐块朝他倾覆而来裹入其中,满满的窒息感袭来,胸口也跟着疼痛起来,司南逸呼出最后一口气后便昏迷了过去。
迷蒙之中,一裘衣映入眼帘,淡紫色眼眸……近在咫尺,司南逸睁开眼,眼前空无一物,他呛了一口井水,用尽最后一丝余力,手中刺刃划开那井水,他攀着井壁,跃出那了口井,腐臭的井水令他作呕,他一只手慌乱掏向衣襟里,取出了黄符,贴在井口,驱诀而起,井口瞬间冒出一道金光,待到井中怨灵平息了下来,司南逸体力不支,在次晕倒过去。
第4章 都是二弟惹的祸
等他在次醒来之时,谨家大公子的脸闯入了他眼前,他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急忙翻身而起,欺压与那大公子之上,大公子吓得慌张的不敢动了。
司南逸捂着发痛胸口,手里紧攥着刺刃,目光阴冷的盯着跪在地上,颤抖不已的谨家大公子谨言。
谨言哆嗦道, “不是……我……做的!”
司南逸猛的把刺刀插在了桌上,穿破了这上好的檀木,因为用力过度扯到了伤处,咳嗽了几声,谨言又忍不住的抖了抖,司南逸厉声道,
“你还敢狡辩!你刚才鬼鬼祟祟在红叶林里要做什么?要不是我路过,好心救了你,到现在,你早就被井里的怨灵给撕了,小爷我真是后悔啊,救了你这个白眼狼,色迷心窍,风流成性,你还下药,你是想迷奸了小爷我吗!”
谨言百口莫辩道,“那是,治伤的药,不是毒药,唉!你说的对,我是好男色,也偏爱你这种……的,但是我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要杀人!要不然……”
司南逸打断他道,“要不然怎样!”
“要不然,我也不会委托骷息岛,让人盗走我母亲的尸体!”
司南逸吃惊道,“你说什么,你是委托人?你给我说清楚了,一五一十的说,不得有半句谎言,你胆敢欺瞒,我就杀了你,祭天!”
谨言畏畏缩缩道,“别!别!!大侠,别动手,我说,我说还不行吗!唉!一月前,我娘去世了,举家上下都乱了一锅粥了……”
司南逸不耐烦道,“废话太多了,给我讲重点!”
谨言委声道,“好,好,好,别动怒,我长话短说,长话短说,我娘走了之后,也合葬于我父亲的坟冢里了,那一段时间,我斋戒禁欲太久,就忍不住出去快活了一番,谁知夜深回来的时候,路过别苑后山的时候,竟然看到我娘,我当时就被吓得酒都醒了,屁滚尿流的跑回了屋里,所有的家卜还以为我念母心切,疯了!
谁都不信我,我是一连几日,都不敢出门了,在后来,又忍不住了,偷了腥,叫人把小倌送府里,谁知正欲行事的时候,又在窗外看到我娘,我当时就被吓得魂都飞,为此,我立即派人去查看我娘的棺冢,来人也确实告知了我,我娘的棺椁有挪动的迹象,而且还是从内部开的,这明显就是我娘诈尸了!”
“竟然已经诈尸了,那为何不请仙家僧侣来除祟超度。”
““这……不能让外人知道!”
“为何不能让外人知道!”
谨言欲言又止道, “这……这……”
“这什么这,现今,所有的事情都败露的差不多了,你娘现在魂不身死,一直不肯走,你若不说,事情就没办法处理,偷尸,这种事情,你还真想得出来,你以为偷了尸,你娘就不回来了吗?我告诉你,即使你娘的尸身被毁了,她只要还要怨念,她的灵体也会一直呆在这里,扰得你们谨府上下永无宁日!”
谨言慌乱道,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司南逸真是要被气死了,他吼道,“所以你娘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那井里的那些少年郎是不是你杀的?”
谨言思考在三 ,擦了擦额上密汗,放弃式妥协道, “我娘其实是自缢的!还有那些死在井里少年郎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谨家家主,出了那么大一档子事,我总要进红叶林,去是看一下是什么情况吧!”
司南伯震惊失色道,“自缢!怎么可能是自缢,自缢的人,应该是对人世已无眷恋,不可能还会诈尸啊!喂,把话给我说完,总感觉你还另有所隐瞒!”
谨言眼眶发红急了道,“我只知道,我娘是自缢的,至于他为何自缢,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回家的时候,府里的人就告知我,我娘是自缢而亡的,后来就匆匆的办了丧事,至于我娘为何死不瞑目,我就一概不知了,之所以不能能那些仙家门派来查,是因为我并非谨家血脉,我娘是仙门之人与爹素门结亲后,一直未怀上子嗣,才收养了我,后来也有了二弟,现今爹娘都不在了,如果有仙家来查,我怕是我便不能在稳坐这家主之位。”
“所以,你才想到偷偷解决此事,找来骷息岛,令人偷尸!”
谨言看司南逸不信,紧张重申道,“大侠,那些少年,真的不是我杀的,我从小到大,连鱼都不敢碰,我怎么可能会杀人!”
司南逸盯着他,畏畏缩缩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但是依旧很可疑,看来,只能抓住那鬼,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了,他揪起谨言衣襟质问道,“喂,你到底做了什么?你娘,要一直盯着你!”
谨言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啊!我应该没做错什么令娘怨恨的?”
司南逸紧蹙着眉,厉声道,“你娘一般都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谨言想了想,难以启齿道,“这……我还真的不知道,我每次发觉的时候,都是在做那档子事!”
司南逸汗颜——你特么是种马吗?小爷我守了那么天,你难道都在干那档子事!更何况,你娘是偷窥狂吗?好这一口……不对!偷窥狂,不是我吗?呀呀呀?不对!不对!司南逸猛的摇了摇头,谨言更是哆嗦得更厉害了,是我那天遇到的……
司南逸脑中精光一闪,咬了咬牙,恨恨道,“你二弟!”
谨言下意识的护住了裤裆,哆嗦着,“我二弟……怎么了……!”
司南逸看着他这猥琐样,厉声道,“不是,你这二弟,是你二弟!”
谨言都被绕晕了,含糊道,“大侠,你说莫不是谨簌!”
司南逸拍案道,“就是他!”,司南逸咬着手指头琢磨着,看来从头到尾,我都被耍了,谨家主母根本没有诈尸,我就奇了怪了,这尸不伤人,跑得那么快,像是有意识的,对路况那么熟,每次都逮不到!这尸根本就不是尸,是人!”
谨言难以置信打断他的思路道 ,“大侠,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是谨簌,普天之下,你说谁都有可能,唯独谨簌不会,谨簌一向乖巧!连只猫狗都不敢摸……”
司南逸松开他,拍向他的肩,逼视着他,咄咄逼诱道,“看来,你俩感情很要好啊!你怎么了解他,没有血缘关系,同在一个屋檐之下,从小就失了父爱,大哥好男色,二弟长得也还不赖!……”
谨言尴尬的笑着,刻意的躲闪了他的眼神道,“大侠,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司南逸狡邪的一笑道,“我明白,就行了!”
谨言震惊的盯着,这一地被搜罗出的女子寿衣,难以置信的看着一脸平静的谨簌道,“谨簌,你这是……?”
司南逸愤愤道,“这证据确凿,还用问吗?你的至亲兄弟,可是从头到尾一直盯着你,那怕是扮鬼也要盯着你,原因,你自己应该知道!”
谨言还是难以相信,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道,“谨簌,我们是……兄弟……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吗?”
谨簌平静的脸闪过一丝波动,他紧紧抠着手中的手杖,一语不发。
司南逸将手中的刺刃又凑近了他几分,一脸嫌噩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些少年郎,也是杀的吧!”
谨簌还是一言不发,谨言慌张替他辩解道,“谨簌他……”
谨簌不容他说,抢过话语权平静道,“是我杀的!”
司南逸虽然猜到了,但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的大方的承认,看着眼前这个文文弱弱,容貌俊秀的少年,厉声道,“你为何,要杀他们?”
谨簌双肩发抖,面目扭曲,颤栗的狂笑道, “哈哈哈!我为什么杀了他们,为什么?这些人都是一群穷衰鬼,给了他们一点甜头,就自己上钩,你看看他们破衣烂布的,活得那么辛苦,我只不过是帮他们尽早脱离苦海而已!你都不知道,他们当时还对我磕头说谢来着!”
司南逸看着他这般癫狂状,忍不住感慨道,“有些人生而为人,有些人却连人都不是!”
谨簌瞳孔睁大,瞪着司南逸狞笑道,“哈哈哈,说得好啊,我从小就残障,凭什么,凭什么这些人要什么没什么却可以如此无忧无虑的活着,真特么噩心,我一看到他们的笑脸,我就觉得噩心!”
谨言欲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道,“谨簌啊!”
谨簌依旧一副癫狂状吼道,“你闭嘴!你也是,明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你装什么好大哥!你也让我感到噩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