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同人)绝代福晋by秋水伊人
秋水伊人  发于:2024年07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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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珂淡淡的笑了笑,一副“没什么”的表情,“我也不知道原因,心情不好便到江南来散散心,不成想到了这边发现有人劫持了我的养父母。”
洪世玉的脸沉下来,静静等着师姐的下文。
林珂继续往下说道:“我这样的身份按说惹不来什么天怒人怨不死不休的仇怨,我也好奇是什么人这样针对于我,便一路顺藤摸瓜找了过来。”
略停了停,她接着道:“吕四娘,你听过这个人吗?”
洪世玉点头,“她是九难师太的徒弟。”
“就是她不顾江湖道义对平民百姓出手,也是她在京城的橝柘寺行刺于我,我今日来此也是顺着她的线找过来的。”
洪世玉若有所思,“师姐。”
“嗯?”
“前些日子甘家——”
林珂不等他说完便截断了他的话,坦承道:“是我让人动的手,别人的刀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我断没有不还手的道理。”
洪世玉点头,即便他家师姐再是好性儿,被人劫持养父母也是不能忍受的,那是师姐的逆鳞。
师姐为了其养父母失陷在皇家,若还有人动他们的主意,师姐必然是不会轻易甘休的。
之前的江|青山就是最好的例了,他针对的是师姐本人,师姐固然生气却也没有对槽帮不依不饶追究下去,如果她真想的话,那是能够办得到的。
但动了田家,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日后不要跟甘家的人有所牵扯。”林珂给他提了个醒儿。
洪世玉一听就明白话里的意思,“知道。”师姐这是盯上吕四姐师兄妹了。
林珂又拿眼上下打量了小师弟一番,然后垂眸看着自己面前的茶碗,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吕四娘此人大不智,不要信她。”
洪世玉一怔。
林珂发出一声轻笑,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吕四娘我必是要除的,懂吗?”
洪世玉呆呆地看着师姐仿似漫不经心瞥过来的一眼,从这一眼中看到了冰冷的肃杀,师姐起了杀心。
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师姐这样的身份地位,说一句生杀予夺也不为过。以前她不曾展露这一面,是因为没必要。可到了必要的时候,她不地心慈手软,尤其是对敌人。吕四娘无疑已经被列入师姐的敌人名单,而且是必除之而后快的,因为她动到了田家。
“师姐——”
林珂伸手止住他下面的话,淡淡地道:“人都分个里外亲近,你们摘出去就行了,白莲教他们就不必想捞了。”
洪世玉心道:果然!
他家师姐不动则已,一动就是大动作。
“我既是这样的身份,冒犯了我在意的家人,我自然不介意动用我的身份地位给对方以反击,不过礼尚往来罢了,对方既不在意你们那什么大义的,莫名其妙针对于我,我也不是泥塑木偶就任她这般拿捏,这是她应该承受的。”
“师姐……”洪世玉有些无奈了,有一个太过聪明的师姐有时真挺头疼的。她不在意的时候,她就是无害的,可她在意的时候,那她可能就是一个人间大杀器。
“此次太仓的事是我打过招呼的,在吕四娘做出那样的事后,我必须要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洪世玉不想说话了。
“做为长平公主的小徒弟,这位吕四娘张扬得很呐。”
“师姐你知道啊。”洪世玉表情有些不自然。
“这算不上什么秘密。”
这怎么可能不算是秘密?洪世玉心中这样想,嘴上却也没敢说出来,他家师姐如此的举重若轻那表示这对她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没事的话,让你们的人撤离江南或者潜伏,这段日子不会太平。”
洪世玉只能苦笑了,“师姐——”
林珂扫了他一眼,轻撇着茶碗盖,摇了摇头,笑了一声,“世玉,所谓狐假虎威,借了人家的势,那就得受人家的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饭,你师姐我也得讨生活啊。更何况,有些事交给别人办,我是不放心的,有些危险从开头就得摁死了它。”
洪世玉无言以对。
将危险掐灭在萌芽阶段,这是最好也最省力的法子。
吕四娘既然已经做出危险的举动,难保她之后不会再做,那么只有将她处理了,才能保证没有后顾之忧,师姐的做法完全没有问题。
有问题的是,吕四娘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将他家师姐这样一个不理世事的人牵进来,给自己增加一个潜在的威胁,说对方一个“蠢”字真的这不过分。
他不知道的是,自家师姐一直便是局中人,只不过以往她只操盘,少有亲身下场的时候。但这一次对方惹到了她的逆鳞,这才决定亲身下场撕。
有问题就解决问题,绝不留着它过年!
“有些事太明显,也不好。”林世玉也有着自己的担心。
林珂看着他直摇头,“世玉啊,你以后是要继承师父衣钵承接天地会大业的人,别这么小白好不好。”
洪世玉被师姐红果果的鄙视了,然而他还不能不生受着,因为他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是有些蠢。师姐这里是给他泄露了一点儿机密,但是如何操作得当那就是他这个少舵主的事,她的手伸不过去的。
果然是蠢得让师姐不忍直视啊。
“哎,对了,世玉,你不会是对那个吕四娘有爱慕之心吧?”林珂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
洪世玉瞬间面红耳赤,急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年纪上倒也合适——”
“师姐——”洪世玉下意识提高了一点儿音量。
林珂眯了他一眼,不为所动地道:“哦?”
洪世玉赶紧替自己辩白道:“我没有,我就见过她一面,什么感觉都没有。”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不太喜欢对方,总感觉相处得不是很舒服。
林珂吁了口气,“没有就最好了。”她一点儿也不希望自家小正太师弟迷恋上穿越同乡,实在是因为对方是个太过不安分的了,不定什么时候就拖累到她家小师弟了,这些年她明里暗里地护着小正太,可不是为了让某些不知所谓的人祸祸的。
“嗯。”洪世玉赶紧坚定地表示自己的决心。
“咱们师姐弟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师姐我一点儿不想因为一个女人把这么多年的感情给糟蹋了。”
洪世玉幽怨地看自家师姐,他像是那种分不清里外人的人吗?
林珂挑了上眉,很是理所当然地说:“为爱疯,为爱狂,为爱哐哐撞大墙,这些事在现实里太多了,毕竟枕边风吹起为效果太明显,再铁的关系也禁不住天长地久的腐蚀。”
洪世玉:“……”
最后,天地会的少舵主是挂着满头的黑线离开的。
今天的师姐看起来很不正经的样子。?

又到幸塞时节,今年陪驾幸塞的皇子就是南巡时的几位,没变动。
某八并不在名单里,而林珂因为跟吕四娘卯上了,也没打算跟着顶头上司跑塞上去避暑。
得知自己的得力属下如今正专注于擒拿吕四娘的事,康熙也是忍不住在心里诸多感慨,看,这就是用心和不用心的区别。以往也不能说她不用心,但至少不这么亲力亲为。但吕四娘这次犯了她的忌,一下子就让她盯死了。
江南田家果然是这丫头动不得的地方啊。
不过,也随她去,他们这样的身份,被人挑衅到头上来若还不还以颜色,那真是太过无用了。
林珂一路追着吕四娘就入了贵州地界。
吕四娘如今真可谓惶惶然如丧家之犬,她从未觉得人生如此艰难险阻过。
身后追逐之人却像是猫逗耗子一般带着几分闲散惬意,时不时来点紧凑压抑的情形迫一迫她的神经,在她几近承受不住时又略松一松,给她个喘息的空当。
何其恶劣?
吕四娘不由想到前世那些著名的宫斗宅斗文,那些浸淫内宅的高段位玩家,个个堪比朝堂弄臣,她想自己现在可能就是遇到了这样的狠人。
是呀,身为当朝八皇子的福晋,后世善妒之名广传,娘家给力,婆家有力,她当然是没什么不敢做的。
做为一府的当家福晋,不在京中操持府中内务,却有如此的闲情雅致撩猫逗狗一般地追着她一个小姑娘满江湖地溜。
吕四娘不想用“溜”这个字,可是她只能想到这个字来形容自己此时此刻的处境。
当年,在她还是郭络罗·欣兰的时候,她也并没有跟这位正主儿有过什么正面的交锋,也不清楚对方的手腕头脑。她唯一记忆深刻的就是,当日她们一同被关在密室之中,她心理同近崩溃,而那人却施施然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的模样,她确实是不想背锅的。
可惜的是,最后却是她被人处理了,而对方却被留了下来。
她一直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明明已经有人选择了死亡,她就理所当然地应该能活下来。可是,最后,反而是喝了药的活了下来,她却被处理掉了。
皇家的人想法怎么就那么怪呢?
她养尊处优十几年,那是娇养大的格格,可是他们宁可要一个生长在民间的正主儿,也不愿留下她,就因为血统吗?
既然他们自认血统高贵,那她就反了这血统,也强过让后来的慈禧太后把好好的江山都败落掉。
但是,吕四娘唯一没想过的便是——她自己可有那么大的能力!
人,得量力而行,眼高手低是致命伤。
林珂跟吕四娘相比最大的不同便是——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特别的有自知之明。
看到那位独臂师太的时候,林珂心里就忍不住有些苦涩的味道,她是真的有自知之明的,这位九难神尼据说武功相当的高,她自己的武功虽然也称得上是不错,但是跟眼前这位一比,估计还是很有差距的。
这算什么?
打了小的,老的跳出来?
要是她家总舵主师父知道了,会不会也跟着跳出来,跟眼前这位神尼掰一掰手腕?
林珂心理活动不少,可是脸上却并没有什么表情。
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就是了,不管这问题是否之前有没有预料到。
“就是你一直在追着四娘不放?”
面对曾经的大明长平公主,如今的九难师太的质问,林珂微微笑了下,特别云淡风轻地点头应道:“对,就是我。”
“夫人不觉得过了吗?”
林珂眉眼不动,镇定自若,“比起令徒,我自愧不如,这场纷争原就是由她主动挑起的,错不在我。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当懂得为自己做的事负责的道理。师太世外高人,小辈间的争执,您确定要插一手?”
“小辈?”九难扬眉,她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些不一样。
林珂朝她做了个后辈礼,微笑道:“家师与师太是旧识,也有些交情在,但因某些原因,恕晚辈不能直叙他老人家名讳,还请师太见谅。”不是光您徒弟有师父啊,我也有的。
“你的师父是我的旧识?”九难蹙眉,她自然也知道眼前这位女子乃是满清皇室中人,即使如此她的师父又怎么会是她的旧识?
不过,显然林珂是没有意思替她解惑的。
“你不肯放过四娘?”
“不肯。”林珂的回答轻却坚定。
“为何?”
林珂脸上的微笑不变,“她动了不该动的人。”
“不该动的人?”
林珂摸摸自己的袖口,垂眸笑了下,“您去问她,我只不知她是否敢向您坦承一切。”
九难看向一旁的徒弟,却看到她下意识的目光闪躲,心里立时便有了结论。
林珂此时也将目光投向吕四娘,声音微冷,“吕四娘,自己的事自己负责,别怂啊,否则我可真是看你不起。当你无缘无故举剑对我的时候,当你不择手段对无辜之人下手的时候,你可真的一点儿都没有怂呢。怎么?现在发现自己太过自大,踢到了铁板就想当缩头乌龟,让家里大人出来顶缸吗?”
吕四娘不说话。
林珂明白了,她点点头,“行,你缩头我也能理解,怂货嘛,本就是欺软怕硬的。”
九难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此时此刻的林珂却并不会替她考虑心情,只是冲她又是一抱拳,语气不乏奚落,“前明与白莲教势不两立,而今师太的徒弟却成为了白莲教的圣女,也不知朱氏祖宗得知,是何心情啊。”
她追着吕四娘这一路行来,可是借此铲除了不少的白莲教众,也算是一举两得了。
原还有借势继续钓出一些反叛势力的意思,但是现在她不需要了。对方的家长都出现了,不能再节外生枝了。
游戏到此结束!
九难又看了徒弟一眼,白莲教?
吕四娘根本不敢看自己师父。
爱新觉罗跟老朱家有国破家亡之仇,但白莲教与老朱家的关系也不怎么好,不过是排名先后的关系。
“四娘——”
吕四娘低头。
九难知道了答案,忍不住闭了下眼睛。
“她是我徒弟。”
话说到这份上,林珂就知道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那咱们便只有手底下见真章了,毕竟我跟吕四娘是不死不休的。不是我死,就是她亡,我们的局非死一人不可解。”
林珂手抬起,向后一伸。
有侍卫上前递上一柄剑。
九难神情一肃。
林珂右手握住剑柄,作拔剑状,语气冰冷而锋锐,“杀无赦。”
她一动,侍卫们也动了。
林珂和赛海的对手是九难,其他侍卫的对象则是一旁的吕四娘。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路边的一家茶寮,但此刻这里变得刀光剑影,杀气腾腾,店家早就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吕四娘无法靠近师父,被一众侍卫引斗得离师父那边的战场越来越远。
而九难想突破林珂与赛海主仆二人的阻击却也有些困难,他们两个单个实力或许不敌她,但是二人合力却足以给她造成一定的压力。
最后,林珂中了九难一掌,而吕四娘则被突然出现的一伙面蒙黑巾的人救走,代价是留下了十几具尸体。
这是以命换命的救法,如同当日京城押解劫囚时一模一样的场景。
“主子,是白莲教。”
林珂抬手擦去嘴角的鲜血,看着单膝跪地回话的侍卫道:“盯紧了。”
“是。”
赛海的伤势比林珂的重,好在两个人都急时服下了伤药。
但是,该请的罪赛海还是要请的,他跪在地上,额头触地,“奴才护卫不利,请主子责罚。”
林珂无奈地笑了下,捂着发疼的月匈口,语气一下就缓和了下来,“赛海啊,我也受伤了,你就当体谅一下主子我,别折腾了,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这种事谁都不想的。”
“奴才的错。”
“请来吧。”
“请主子开恩。”赛海又磕了下头,这才起身站起,重新走到她的身边站定。
“沿路严防九难,不许让她们师徒有会面的可能。”林珂再次下令。
“是。”有侍卫离开去传信。
在这之后,他们就将吕四娘盯得更紧了。
不久之后,贵州苗民黄柱汉乱起,正在贵州境内追人的林珂知逢其会,只能临时又当了回操盘手。
林珂简直都要怀疑吕四娘的体质了,怎么她到哪儿哪儿就生乱啊,这简直就是行走的灾难体嘛。
最近,白莲教,李闯旧部,甚至于是云南沐南府的人她收拾了不少,就是她师父天地会的也有一些撞到手上,这些人在对待吕四娘的问题上似乎特别的一致——不惜一切代价营救。
哟,这可真是难得的团结啊。
林珂对此只能长叹一声,穿越同乡这是真把自己架到火上烤了,或许最后就是个自己挖坑埋自己的结局。
一时之间,林珂都不知要用怎样的词语来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她打算好好看看那个结局。
可是,有人并不给她这个机会。
远在塞上的老康给她发消息了,让她别在外面折腾了,赶紧回京去。
老实说,林珂不想回。
但,不回不行啊。
行程再怎么磨蹭,那也得回。
等到林珂带人回到京城,正月已经地了,时间正式进入了风起云涌的康熙四十七年。
这一年,林珂真的是想远离京城远离塞上的,但没办法,还是得亲身参与进那一场腥风血雨的争斗中。
命苦啊!?

第109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四十七年这可是个容易踩雷的年景啊,做人要尽可能低调,千万别让顶头上司在气不顺的时候想到自己,想到的时候也要尽可能让自己不在上司眼巴前杵着——距离产生美啊!
不但美,还安全!
因着受了九难一掌而致内伤的林珂,极尽可能地利用了这件事,让自己宅在家里养伤。
伤慢慢养,必要的时候可以将长平公主殿下的武功吹得天上有地上无,受她老人家一掌那必定得卧床好生休养啊。
当然,对某八不能拿养伤来说,得说是养病。
为了清清静静地养病,林珂同学甚至不惜领了一帮亲信到庄子上去,极其不负责任地将她家八爷孤家寡人地扔在了皇城里当苦逼的打卡上班族。
某八就算想自家媳妇儿,那也得有空闲的时间才能出城去看上一眼。
老康北巡幸塞的时候,某八不在陪驾名单上,因此林珂也就顺势偷了个懒,没往塞上去。
养病养得真生了病,这也真的莫可奈何的一件事。
林珂捏着帕子掩在唇边咳了几声,咳得时间太长,一咳起来整个胸|脯都发疼。
也因为这病,虽然她回了府里,也依旧是跟某八隔离开的,她这福晋就算当得再不称职,那也不能让自家爷因她染病啊。
林珂从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候在屋外的四喜就迎了上来,伸手扶住她的一条胳膊,关切地问道:“主子,您不要紧吧?”
“咳……”林珂伸手摆了摆,示意自己没事。
四喜脸上的担忧却没有丝毫减弱,“这咳嗽起来都好一阵了,怎么老是反复也不见好。要不,咱们再换个大夫换个方子试试吧。”
“行吧。”林珂没怎么反抗就同意了,她也觉得可能得换个大夫,这期大夫不太行的样子,好的病拖拖拉拉也小两个月了,真是咳得人难受。
四喜是个行动派,没多久就领着一个大夫进了后院。
这次请的不是太医院的太医,皇上幸塞宫里医术好的那都跟着皇帝走了,之前给她家主子治病的倒是没走,可是这不是老也没效果嘛,所以四喜干脆从药铺里请坐诊大夫回来了。
有时候吧,宫里的太医真未必有民间的大夫本领好,至少宫外的大夫们不是陪葬天团,整天战战兢兢的,一不小心就得陪葬。
负重而行,谁都累,哪还有什么心思专精于自己的本职工作啊,基本是抱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想法。
有时候,宫里诊个平安脉,本来没事吧,主子们要是有个眉高眼低心情不舒爽的时候,太医们就得开两帖安神汤出来让人喝,也就起个心理暗示的作用。
可这是药三分毒,真不知道某些人到底是图了个啥。
反正,林珂是不想当这样的傻叉,但她也挡不住有太医把她当那样的傻叉,毕竟她对医术上的事不懂。
门外汉很容易被人忽悠的嘛。
说来也怪,自从换了大夫,林珂的病倒真是一天天好了起来。
等她终于好利索了,很好,一废的风波也兜头而来。
这还不如生着病呢,至少还有个托词的由头。
时也,命也!
十八阿哥小小年纪就去了,紧接着便是一废的风波,浪头一波一波打过来,根本就不给人喘息的机会。
近来京城风声鹤戾,无论是皇室中人还是满朝文武百官,全都战战兢兢,生恐扫到皇帝的台风尾。
主子们都绷紧了皮行事,下面的奴才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迁怒这种事实在是太寻常了。
宫里那个脑袋最大的主儿,因为生气,盛怒之下把自个儿一票儿子全都收拾了,这紫禁城里的皇家媳妇儿啊最近个个愁得头上都要长白头了。
成年的阿哥基本都被老爷子给关禁闭了,只不过地方不同罢了。
宫外的福晋们着急又不敢乱动,这个时候是一动不如一静。
知道历史发展轨迹的林珂也算是半个先知,但她其实也没好过到哪里去。担心确实也多少有一点儿担心,但要说担忧得寝食难安,那真不至于。
林珂最大的烦恼是来自她的工作压力。
头疼——
捏着指间的那片纸,林珂真头疼。
浙江天地会张念一起义。
这特么地怎么就都这么不肯消停?
又是江南!
今年就是江南的事发,才导致塞上一片血雨腥风,继而火继续烧到紫禁城里来。
她现在是一看到江南的消息就脑壳疼。
对,还有她那个半点儿都不肯老实的穿越同乡,最近在南边蹦达得也挺欢实,这是生怕朝廷忘了她呢。
果然是不作死就不会死。
纸条扔进香炉里化为飞灰,整个人都透着股躁郁。
穿越同乡抓到了,做为白莲教的圣女,据说还是她自己主动投案自首的。但她只有一个要求,就是除非让她看到八贝勒爷的嫡福晋,否则她一个字都不会说,态度异常强硬凶狠。
一废风波中夹杂上起义事件,这简直无异是于火上浇油。
更要命的是——穿越同乡作了个大死,她预言了一废风波,之后白莲教和天地会一帮以反清复明为己任的豪杰们便热血腾腾地反了。
预言家啊……
林珂对着香炉暗自叹气,事情得往上报,谁也担不起瞒报的后果,她小胳膊小腿弱肩膀更不行。
可是,这位同乡偏偏自己找死不算,还好死不死地要拉着她一起。
这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
林珂的心有些沉甸甸的,同乡这一路从江南押解进京,沿途劫囚事件不断,那些是拼了老命地来救啊。
所以下面的官不和不十万火急地向京里递折子,请求支援。
消息一送到宫里,还在跟儿子们沤气的康熙爷立马就高度重视起来,直接派了批大内高手去接人。
这样的消息,林珂当然也知道的,但她心里莫名有些忐忑,总觉得穿越同乡这回会带给她麻烦。
她能怎么办呢?
林珂苦笑,她什么都不能做,更什么都不能说,有些东西她是要烂在肚子里的。
同乡知道的东西她不知道吗?她知道啊。
可那怎样?
你就算知道历史的走向,你想改天换命,你得有相应的脑子才行,她自认不行。她曾经也不是没努力过啊,也曾经以为自己可以伪装成一个清朝的土著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可是,事实教做人啊,她绕了一圈,又回到了紫禁城这座大染缸里,还替自家十八舅舅背了个大锅。
四喜端着一盅补汤进来,她将汤盅放到主子面前的小几上,声音放柔了几分,“主子,先喝碗汤吧。”这一场大病让主子清减了许多,下巴都尖了,眼睛也大了。
可刚从病里出来,又遇到宫里大变,这些日子整个人愈发轻飘了起来,再这么清减下去估计系个线就能把主子当风筝放出去了。
林珂冲她安抚地笑了笑,在四喜坚持的目光无奈地端起了汤盅,食不知味地慢慢地喝完了这盅补汤。
她心里有事,再怎么补也是没什么用的。
但这些话,林珂也没办法跟四喜说,她已经是满心忐忑不安了,就不要让身边的人也跟着惶惶不安吧,反正谁也帮不上她的忙。
某八前不久虽然被放了回来,但贝勒爵被亲爹给削了,身心受到重击之下,病了,渴了这盅补药,林珂还得去当贤妻,宽慰他们家的八爷凡事看开些,要不是怕打击过大,她真想破罐子破摔告诉他反正他倒霉的日子还在后面呢,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喝完了自己的补汤,整理了仪容,林珂搭着四喜的手去探望某八。
胤禩最近的日子委实过得有些凄惨,心理上的问题便透过身体表现了出来,病得有些重。他们这对夫妻也算是有难同当了,一个病才好,另一个又接茬儿病。
“爷,福晋来了。”
听到身边小吴子的声音,半卧在床的某八微微直起了身,然后就看到自家福晋掀帘走了进来。
她之前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都清减了很多,还没来得及补养好,又碰到宫中出事,如今看来颇有些单薄相。
“刚在外面碰到小林子拿药回来,正好我就服侍爷吃药吧。”她笑着在他床边坐下。
四喜打开食盒,从中端出一碗药递过去。
林珂是不会一勺一勺喂人的,那不人道,药很苦的好不好,一口气喝完还能少受点罪,若还一勺一勺慢慢喝,简直堪称酷刑了。
接过药碗,吹搅了几下,然后摸摸碗壁的温度,将药碗递给了某八。
温度正好,胤禩正好一口气喝下去,之后用白水漱了口。
林珂替他拉整了一下身上的被子,道:“爷好好养着身子,天大的事都没有爷的身子要紧。”
某八拉过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看着她消瘦的脸,难掩关切地道:“你自己都才大病初愈,也得要好好调理身子。”
“我知道。”
“你照顾好自己和两个孩子,我这里就少来,别再染了病气。”
“爷这是说哪里话来。”
“我说真的。”某八神情很严肃。
在他的逼视下,林珂最终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他。
但是,胤禩做梦都想不到在这次见面之后,他们夫妻有很久都再没能相见。
当时只道是寻常,却不料世事难料,前路多舛。
直到事情发生,才知悔之晚矣。
而这世上却从来没有卖后悔药的。?

第110章 一切恍若噩梦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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