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福晋闹和离日常(清穿)by西凉喵
西凉喵  发于:2024年07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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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掞审问软硬兼施,不放过一丝嫌疑,陈汝弼知便说知,不知便说不知,苦熬三个时辰后,对陈汝弼的审问进入尾声,墙那边的审问还在继续,墙这边的胤祥忍不住苦笑。
“这样一个刚直不屈的好官,竟然因为不愿和那些贪官合谋,就被栽赃贪污受贿,简直太可笑了,滑天下之大稽!”
“他们是不是觉得九哥走了,我这个十三阿哥是摆设,我刚上任他们就敢拿吏部的郎中出气?”
胤禛按住十三弟:“别生气,谁有罪谁无罪,总有查清楚的一天,只要你四哥我还是刑部主理,黑的就不会变成白的,白的也不会变成黑的。”
“四哥,你不明白!”
胤祥不只是生气那些人诬陷陈汝弼,他更气的是,为了吏部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儿,都察院、九卿詹事科道他们竟然敢联手几次三番地对陈汝弼下手。
“这可是京城啊,他们胆子这么大吗?不怕被查出来吗?不怕皇阿玛的怒火吗?”
“四哥,太荒谬了,天子脚下,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不敢想象,若是叫他们得逞了,下回他们还敢蒙蔽皇阿玛,操纵朝廷,那以后大清各地的官员调任是不是得他们说了算?”
胤禛安抚地拍拍胤祥肩膀:“你说的我都知道,相信四哥,总有一日,朝堂会变。”
胤祥直直地看着四哥,半晌,他仰天长舒一口:“四哥,我只盼着这一日早些来。”
陈汝弼贪污之事查清,陈汝弼并未贪污渎职,他只犯有微小失察之过。他无罪,有罪的自然是给他定罪的那些人。
陈汝弼因个性耿介,不愿意跟收受贿赂得罪了给事中王原等人,才被王原等人结成团伙弹劾。
康熙知道审问结果后大怒,把牵扯此案的所有官员全部下狱,经刑部严审后,被罢官、免职、追责等多达四十多人。
康熙召见陈汝弼,对他道:“爱卿受苦了,你之品性如今满朝皆知,朝廷正需要你这样的能臣!”
陈汝弼苦笑,他磕头不起:“臣如今已年近六十,望皇上准老臣告老还乡。”
康熙再劝,陈汝弼跪地一言不发。
康熙劝不动,提笔写下一首诗:百草千花一时新,此君林下始知春。虽无令色如娇女,自有幽香似德人。
“陈卿,不必因小人作祟就退避三舍,你之德行,自有幽香传世人。留下吧,大清需要你。”
康熙亲自把这首诗送到陈汝弼手上,陈汝弼颤抖着声音道:“臣,谢皇上赏赐。”
康熙微微一笑:“胤祥年轻,你们这些老臣多教教他,李德明年近六十能入阁,朕瞧着陈卿也有阁老之姿嘛。”
李德明笑道:“皇上向来慧眼识人。”
康熙满意地点点头:“陈卿近日辛苦,准许回去歇息三日再去衙门当差。”
“谢皇上!”
受冤者申冤,有罪者受罚,这是最好的解决,但胤禛、胤祥都知道,若是不割掉烂肉,这只是溃烂的开始。
陈汝弼之事来得快解决得也快,还未掀起多大的风浪就平息了,外官若不是消息灵通都不会知道。
年羹尧年纪轻轻就能得皇上看重担当大任,如今又在云南任巡抚,统管政事,他的消息自然十分灵通。
“看来本官出来得正是时候。”
年羹尧的贴身小厮笑道:“主子您可别自夸了,要说最有先见之明的,应该是主动求退的九贝勒吧。”
年羹尧笑道:“你这小子倒是没说错,九阿哥是聪明人。”
太子爷位置还算稳固,就算太子爷位置不稳,九阿哥这样的性子服不了众,上位的希望渺茫,既然如此,还不如退得远远的,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回京,那才好呢。
年羹尧往椅子上一靠,懒洋洋地跷起二郎腿,端着春茶喝了口,微微闭着眼,哼起了青楼里最受花娘喜欢的小调。
突然,他停下,他眼睛睁开,如老虎张目。
若是太子爷不在了,皇上的这么多皇子,谁最有可能上位?
年羹尧在想的问题,毓庆宫的太子也在想。
如今他担着太子的名头,六部中除了户部他能插手,其他几部都在他的兄弟们手中,一个个都不差,就算是瞧着最好说话的胤俄,从他接手工部后,工部都未曾在他手里闹出过什么乱子。
皇阿玛嘴上说他是他最看重的儿子,皇阿玛对其他兄弟都不差,有这些兄弟盯着,他如何能坐稳太子之位?
胤礽烦躁,坐卧都不舒坦:“来人,叫小玉子进来伺候。”
“太子爷,奴才这就来了。”
胤礽哼笑:“这么快,在门外站很久了吧。”
小玉子撒娇似地埋怨:“奴才在外面脚都站疼了。”
胤礽一把把小玉子拉上床:“快叫孤瞧瞧,还有哪儿疼了。”
太子妃院子的大门紧闭,对外头的事情不闻不问,她跪在佛前虔诚地跪拜,求佛渡她出苦海。
朝堂之事让人心焦,五月的京郊景色甚美,修沐日时出城的马车堵得城门水泄不通,待到六月天气渐热时,出城游玩的人才渐渐少了。
六月初,四贝勒府的侍卫护送着弘晖阿哥从京城出发去海参崴,弘晖还是头一回出京,看不够一路的风景。
一路赶到海参崴,他却不着急去看大海,远远看到珲春的城门就坐不住了,叫车夫赶快一点。
“小主子您别急,城里人多,咱们慢着点,免得撞到人。”
弘晖只好坐回去,靠在车窗往外看,珲春的街道看着真窄,街上的人也穿得破破烂烂的,房子瞧着也不怎么好,城里居然还有茅草屋。
弘晖担心,九婶婶和永乐妹妹就住在这样的地方吗?
“小主子,咱们到了。”
弘晖不用人扶,自己从马车上跳下来,他看到大门就失望了:“九婶婶和永乐妹妹就住在这儿?”
叶菁菁带着丫鬟婆子从大门里出来,大笑道:“怎么了,咱们弘晖阿哥瞧不上这处院子?”
“九婶婶。”
弘晖眼睛一亮,小跑过去:“九婶婶,弘晖好想您。”
“只想我吗?”
“还想永乐妹妹。”
叶菁菁笑哼:“我就知道你是为着永乐来的。你额娘写信说,你为了早些来海参崴找我们,这几个月读书可用功了是不是?”
弘晖一本正经道:“弘晖以前读书也用功,但是为了来看九婶婶,感觉脑子都变好了,读书很快就能背下来了。”
“小滑头。”
弘晖咧嘴笑:“九婶婶,我想去看永乐妹妹。”
“进门吧,我带你去瞧瞧永乐。”
叶菁菁带着弘晖进门,笑道:“你来得正是时候,今儿天气好,下午我们打算去海上钓鱼。”
“去海上钓鱼呀,是不是特别大的鱼?就跟九婶婶送去我们家的一样?”
上月齐世回去带了很多海货,给宫里的主子们送了些,各个皇子府当然也送了。
“九婶婶,那个鱼好咸呀,吃了一块鱼,弘晖喝了一大碗水。”
“咱们吃新鲜的海鱼,那个不咸。”
叶菁菁给弘晖安排的屋子就在主院西厢房,和永乐的房间是挨着的,弘晖一看到永乐也不嫌房子窄了,他伸手要抱抱妹妹。
叶菁菁还有事情要忙,交代道:“永乐这两月长大了好多,你抱一会会儿,抱不动了就给王嬷嬷知道吗?”
“嗯,我不会摔着妹妹的。”
“那你们慢慢玩儿,九婶婶先忙去了。”
“好。”
永乐巳时才醒,这会儿吃饱喝足,正是精神头好的时候,她才不愿意被抱着,她挣扎着往地下爬。
王嬷嬷忙道:“弘晖阿哥,这几日永乐格格喜欢扶着人蹦跶,您和永乐格格在炕上玩儿吧。”
蹦跶?永乐妹妹怎么蹦跶?
弘晖脱了靴子爬上炕,王嬷嬷把永乐妹妹放在他面前,然后,他看着永乐妹妹伸手扯着他的衣领,憋着一股劲儿,一下站起来了。
弘晖惊得张大嘴,永乐笑眯眯地冲他笑,突然她脑袋往前一磕,正好撞到弘晖的鼻子,弘晖忍不住哭起来。
“啊,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主屋里,叶菁菁刚坐下就听到弘晖哭声,赶忙跑过来。
王嬷嬷抱着永乐格格连忙道:“永乐格格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磕额头磕着弘晖阿哥鼻子了。”
叶菁菁扭头看过去,永乐小丫头还冲她乐,叶菁菁简直给气笑了,这小丫头!
叶菁菁拿帕子给弘晖擦眼泪:“九婶婶替永乐跟你道歉,你鼻子有没有事?九婶婶叫大夫给你瞧瞧。”
弘晖眼泪汪汪,一边抹眼泪一边摇头:“永乐妹妹不是故意的,是我没躲开。”
叶菁菁忍不住笑:“傻孩子,她年纪小没轻没重,我又不会打她,你不用揽到自己身上。”
弘晖不好意思地笑,额娘说男人流血不流泪,只是被妹妹撞了一下,他不该哭得这么惨的。
“你额娘说得也不全对,人嘛,高兴了就笑,难过了就哭,这有什么好羞耻的。”
“我从未见过我阿玛哭过,九叔哭过吗?”
“他哭,他嗷嗷地哭,前几天午歇的时候他被永乐一脚踹到脸时,比你哭得还惨呢。”
骑马回家用午饭的胤禟,在门外听到这话顿时黑脸。
“福晋!”
叶菁菁忙压低声音:“你可别对外说你九叔会哭,他怕丢脸。”
弘晖乖乖点头,他保证不乱说。
胤禟抱过永乐,一巴掌拍她小屁股上:“你个小丫头,一点点大的人儿,怎么力气这么大呢?以后要收着些知不知道?”
父女俩的脸蛋贴着,永乐甜蜜蜜地喊了声啊啊。
“是阿玛,不是啊啊,教你这么多次了,怎么就学不会呢。”
“额额。”
被阿玛捏小脸蛋了,永乐不高兴,伸手要额额抱。
叶菁菁伸手要抱,胤禟一下躲开:“她重,我来抱。”
永乐扭来扭去挣扎,胤禟给她小屁股一下:“老实点。”
永乐趴在阿玛肩膀上吐泡泡,咿咿呀呀地哼唧。
弘晖看到这么可爱的妹妹,后悔了,他该早些来,这样他就能教妹妹喊他哥哥了,不过现在也不晚。
罢了,这会儿先不忙了,叶菁菁叫慧心把账本收起来,夫妻俩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进屋。
“这屋子冬天的时候挺保暖,天气一热就不行了,屋里不通风,憋得人难受。”一进屋胤禟就嫌弃上了。
“再等几日吧,新建的房屋要晾晒一段时日才好住人,要不里头湿气太大了。”
弘晖忙问:“九婶婶,您修新房子啦?”
“修了,在房子建在城南,那里离城门口近,搬去新房子,你九叔以后骑马去港口也方便些,你十四叔也能常回来改善改善伙食。”
胤祯不乐意跟他们一家三口住,他除了偶尔回来吃顿大餐之外,其他时候都住在军营里。
屋里热,都不耐烦在屋里坐,叶菁菁叫人在院子里的枣树下搭了张桌子,摆上椅子,在这儿坐着舒坦些。
“弘晖,你阿玛额娘在京里如何了?”
“我阿玛额娘都好,阿玛叫我给九叔九婶带了封信。”弘晖进门好一会儿了,这时候才想起来,把装在荷包里简单折了几下的信拿出来。
胤禟笑道:“就这么放着,四哥到底给我写的信还是小纸条?”
虽不是小纸条,但是跟小纸条也差不多吧,信上只写了一行字,一个日期。
胤禟眉头一跳,是那一日,福晋问四哥容不容得下她那一日,他问四哥是不是想登上大位那一日。
四哥这是做好准备,要争了。
叶菁菁的族人,还有她名下的许多商铺都在京城,从皇阿玛回京后,京里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夫妻都十分清楚,不知道是哪件事叫四哥突然如此坚定起来。
“九婶婶,阿玛写的这个日子是什么日子呀?”
叶菁菁微微笑:“是个好日子。”
见九婶婶不肯说,弘晖也就不再问了,乖乖吃丫鬟送过来的水果,好新鲜的荔枝。
“九婶婶,这个果子用船运过来的吗?”
“是的,大船走海运送来的。”
嘴巴还在跟侄子说话,叶菁菁和胤禟两个人,脑子却在想别的事,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青霉素。
若真要争夺起来,未免夺嫡影响到边疆安定,蒙古王公们的支持非常重要。
青霉素,青霉素若是做出来,就能拉拢一批人。
土制青霉素,她上辈子随便就能在网上搜到的配方,在这里却难倒了一批人。
叶菁菁只知道青霉素和青霉有关系,具体怎么搞的她一点都不清楚。唐子归是理科生,他说以前高中生物实验课的时候老师大概讲过,怎么搞培养基怎么加油分离,他也是过耳不过脑,根本想不起来具体细节。
这段时日唐子归跟张春秋那群道士天天在折腾青霉素,专门有一间暖和的屋子用来发霉,用唐子归想到各种办法去试,但是依然还没结果。
中午用了午饭,胤禟也不休息了:“菁菁,你照顾好永乐和弘晖,我去张春秋那边瞧瞧。”
叶菁菁点点头:“你去看看吧,昨儿他们弄出来一些药,用到发热的猪身上,不知道能不能行。”
张春秋他们单独住一个院子,屋里养着许多霉菌,又有动物,味道十分不好闻,胤禟一进去就捂住鼻子。
“主子爷,您怎么过来了。”
“听说昨儿你们又弄出来一批药?”
张春秋摇摇头:“还是不成,昨晚上半夜那头猪就死了。”
“怎么死的?”
“抽搐,口吐白沫,好像中毒了一样。”
他们忙活了几个月,做出来的药没一回能成的,要不是这个主意是主子提的,他们可能早就放弃了,觉得根本没这个药。
毕竟,谁见过救命的药是用霉菌做成的?
“唐子归呢?”
“唐子归早上去船厂了。”
“去个人,叫他过来,青霉素没搞出来之前不准他去船厂。”
“主子爷,这个药真的行?”
“你见福晋什么时候信口开河过?”
张春秋摇摇头,那倒没有,主子从小的时候说话就是有的放矢,从来没有乱说过。
“那就是了,福晋既然这般说,那肯定能成,只是你们没找对路子。”
张春秋勉强恢复了些信心。
一个小道士小声说:“若是唐子归记得配方就好了。”
福晋只知道用霉菌,唐子归倒是能说出一二三来,但是他什么都不确定,他们只能一次次去试。
为了弄出这个新药,这几个月死了多少鸡鸭猪羊了,简直太浪费了。
张春秋心想,若是能找到教唐子归的高人就好了。唐子归说教他的那位高人云游四方,好多年没见过,真是可惜了。
胤禟鼓励道:“张大夫,这个药非常重要,只要你们把这个药弄出来,以后绝对会青史留名。”
“弄个药出来青史留名?”张春秋不信。
虽然张春秋不信主子爷的话,但是该干的事情还是要干,唐子归这个半懂不懂的被叫回来,继续养霉菌制青霉素的轮回。
唐子归叹气,妈耶,他又不是学生物的,干嘛这么折磨他。
胤禟回去后,对着福晋期待的目光,他摇了摇头:“猪死了,还是不行。”
“没事儿,慢慢试吧,叫他们把实验记录做好,就算一项一项地排出,也能选出来。”叶菁菁叹气。
大人发愁是大人的事,小孩儿该玩就玩。
下午,叶菁菁带着弘晖去海上钓鱼,弘晖头一回出海,在大船上跑来跑去,还去摸架在船舱里的炮筒,可激动了。
说好的出海钓鱼呢,叶菁菁一个人戴着帽子坐在甲板上钓鱼,眼睛盯着浮标,脑子里却在想,雍正若想提前上位,至少要等到三四年后,第一次废太子的时候是次机会,第二次废太子的时候也是次机会。
废太子后,怎么制造机会让雍正上位呢?
康熙的性子,可不是能主动让位的人,除非他发生什么意外,不能再坐在皇位上。
鱼上钩了,叶菁菁的手一抖,鱼跑了。
不能慌,事情越到跟前越不能慌。
“九婶婶,鱼钓起来了吗?”
“很快了。”
重新下鱼钩,这次她眼疾手快,一下提起来一条两斤多的鱼。
弘晖失望:“九婶婶,鱼好小呀。”
“没事儿,咱们慢慢来,总会钓到大鱼。”叶菁菁慢慢地,气定神闲起来。
孩子有时候真的很诚实,他跟在什么样的人身边,他就像什么样的人。
弘晖每天早上起来读书,读完书用早膳,等妹妹醒了就陪妹妹玩,有时候帮九婶婶看账本。下午要么跟着九叔去军营跟士兵训练,要么跟九婶婶去散步、坐船去海上钓鱼。
叶菁菁性子乐观,带的弘晖也爱笑,说话声音都大声了。胤禟和胤祯都没有皇子的架子,跟军营里的士兵打成一片,弘晖整日跟着两位叔叔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习惯了,他也跟人摔跤,即使他人小,每次都是被摔出去,他也不哭,在地上滚一圈就爬起来,继续。
来的时候弘晖还有皇家阿哥贵公子样儿,在海参崴待了一个月后,浑身晒黑,笑起来的时候只有牙齿是白的。
胤禟撸一把他的脑袋:“挺好,男人就要这样,瘦瘦弱弱跟个白斩鸡似的可不行。”
“九叔,你说我阿玛是白斩鸡。”
“你要告状?”
弘晖哈哈笑着跑开:“我不告状,我和九叔是一国的。”
胤禟神采飞扬:“臭小子,算你九叔没有白疼你。”
六月一闪而过,七月,京里来了好几道书信催弘晖回去,说是康熙口谕,叫弘晖跟他那几个小叔叔一起进上书房读书。
弘晖再不想回去,也必须走了。
他走前一日,胤禟带他去后院看张春秋他们制作青霉素,看完后弘晖什么都没懂,为什么要把东西放发霉了?为什么要把霉菌装在一个个小盘子里?
胤禟也写了张小纸条塞弘晖荷包里:“带回去给你阿玛。”
“哦。”弘晖闷闷地应了一声。
“不想走?”
弘晖摇头,他不想走。
永乐妹妹刚学会叫哥哥,他走了,永乐妹妹就把他给忘了。
“回吧,明年夏天再来。”
“九叔,你别骗我,我阿玛说,他小时候自从进上书房读书后,一年到头很少有休息的时候。”
回忆起在上书房读书的日子,胤禟啧啧一声:“你阿玛说得对,你以后别来了,好好读书吧,等长大了再说。”
弘晖就要哭了,胤禟一把把他搂怀里:“你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哭什么哭。”
弘晖一抹眼泪:“九叔你又乱说,九婶婶说了,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这是人之常情。”
胤禟好笑:“好了好了,是我说错了行不行。”
弘晖一个没忍住,哇哇哭起来。
胤禟双手叉腰,扭头看福晋,那眼神的意思是,弘晖好好一个体面的皇家阿哥,被你教成普通小屁孩儿,等弘晖回去,四哥四嫂怕不是要找咱们俩麻烦。
夫妻俩好不容易把弘晖哄好了,叫他自己点菜,晚上吃顿好吃的。
弘晖美美吃了一顿,又跟永乐妹妹玩到睡觉,心情总算好了。
晚上,夫妻俩躺床上,胤禟说:“弘晖回去后就要进宫读书了,他早些回到原来的模样才好。”
“原来的小大人模样?”
胤禟握着他的手,十分无奈道:“宫里没有真正的孩子。”
也容不下真正的孩子。
叶菁菁叹气,赶紧吧,日子再过快一点。
算了,也别太快,三四年一晃眼就过去了,他们还需要时间准备。
至少,先把青霉素弄出来。
皇室争斗,万万不能引起边境骚乱。

康熙四十六年,秋。
永乐在海边疯跑,脑袋上的两根羊角辫在海风中颠颠儿地跳来跳去,一不小心一脚踩在沙里没拔出来,扑通一下摔沙地里。
“格格,您没事吧。”跟在后头的叶南生赶紧上前抱起小主子。
永乐哈哈大笑:“南生不担心,我不疼。”
叶南生无奈,蹲下给小主子拍拍身上的沙:“一会儿您回去,主子爷又该说您了。”
永乐豪迈地扬起头:“不怕,阿玛说我,我去找额娘。”
三岁的永乐小格格早已不是小时候只能被额娘阿玛抱在怀里的小不点儿了,才三岁的年纪,小嘴儿巴巴的可能说了,也越来越调皮,哪一天不出来跑一圈,就感觉脚痒痒。
她常闯祸,挨揍虽然也挨揍,但是额娘打得不疼,不怕,嘻嘻。
“南生,你教我习武吧,等我练得跟你一样厉害了,额娘打我,我就飞房顶上去。”永乐扑腾着胳膊,学小鸟飞。
叶南生牵着小主子的手往回走:“习武很辛苦,小主子还是别学了,南生会保护你一辈子。”
叶南生,原来小名叫阿福,康熙四十二年到九皇子府,跟师父叶敏心习武,第二年通过了考核,被赐姓叶,后就成了九皇子府的小侍卫。
她天赋好,习武事半功倍,今年才十一岁,同龄人中无人打得过她,就连身手普通些的侍卫都是她的手下败将,加上她识字还学了外语,今年给小主子选贴身侍卫的时候,她毫无争议地胜出了。
永乐望着海上的大船:“南生,我还是想学,我想自己变厉害。”
额娘说,姑娘家要自己有本事,才不会被人欺负。
“小主子,福晋也未曾练武,福晋也很厉害,您可以跟着福晋学。”叶南生试图劝道。
永乐坚持:“我要学,额娘在家,我要出海。”
永乐说不太清楚,她心里想的是在家不用学,出海就要跟十四叔一样习武,身上的肉肉都硬邦邦的,长得高高壮壮的,这样才能打坏人。
永乐说得坑坑巴巴,叶南生耐心听明白后,觉得这事儿大了,她要赶紧告诉福晋,小格格她想长得跟十四阿哥一样高高壮壮。
她想象不到如此可爱的小格格壮的像个男人的模样,一定要阻止格格。
永乐走累了,伸手要抱。
南生抱起小格格故意说:“小格格如果长得跟十四爷一样壮,南生就抱不动小格格了。”
永乐大笑:“那我抱你。”
算了,我劝不了,交给福晋吧。
“南生,咱们跑吧。”永乐晃动着小脚丫催促。
“小格格抱好了,我跑了。”
“好!”
南生放开跑了起来,永乐高兴得哈哈大笑,她们还未跑到军营门口,胤禟听到女儿熟悉的笑声,无奈道:“小时候永乐的性子明明像福晋,怎么长大了后越来越像我呢?”
即使胤禟不想承认,永乐如今闹腾的模样,跟他小时候太像了,否认都否认不了。
胤祯忍俊不禁:“这不是挺好的么,咱们满人家的姑奶奶就该霸气些,以后出嫁才不会被欺负。”
去年大哥家的大格格嫁给科尔沁台吉多尔济色稜,被人欺负了,最后还是大格格的贴身嬷嬷传信到珲春,他们兄弟去科尔沁给大格格撑腰,才让大格格好过些。
胤禟轻哼:“我的永乐才不会嫁到蒙古去。”
胤禟翻身上马,催动着缰绳等在军营门口,永乐看到坐在高头大马上的阿玛,眼睛一下亮了:“阿玛,抱永乐。”
胤禟矮身一捞,永乐就到他怀里:“阿玛骑马带你回家。”
永乐兴奋地大喊:“驾驾驾,马儿快快跑。”
主子爷和小主子骑马跑了,南生跟军营里借了一匹马追上去。
胤禟骑马进城,晖春的百姓们早就见惯了这位贝勒爷,叫卖的、赶路的,都不会特意抬头看一眼。
“主子爷。您回来了。”
门房处的下人赶紧去牵马,胤禟抱着女儿放生下马:“福晋可在家?”
“回主子爷,福晋还没回来。”
“这时候还没回来?”
下人低下头道:“刚才福晋身边伺候的人专门回来说了,今儿中午福晋不回来用饭。”
啊?不回来呀?永乐好失望。
胤禟也觉得失望,于是抱着女儿上马:“福晋在船厂?”
“正是,福晋今儿中午在船厂食堂用饭。”
胤禟骑马去船厂,刚赶回来的南生自然跟着小主子去。
海参崴船厂大门外挂的是叶氏商行的牌子,看守船厂的自然是叶氏商行的护卫,这里平时不允许外人来,主子爷和小主子前来,自然要立刻放行。
“福晋可在?”
侍卫们点点头:“福晋今儿一早过来就没离开过。”
胤禟带着女儿进船厂,墨家那两兄弟,唐子归和孔家那个小子都不在。
“人呢?”
“回九贝勒,唐厂长他们都陪主子出海了。昨儿唐厂长他们把最新改出来的蒸汽机装船上了,今儿用新的蒸汽船载着主子去海上试船了。”
“胡闹,昨儿才装上船,你们都不知道安不安全,就敢叫福晋上船试?万一船在海上沉了怎么办?”
一位墨家子弟忙解释:“蒸汽机咱们都装过几回了,这次改进后只是速度比以往快一些,对船的正常行驶没有影响。”
胤禟还是生气,抱着女儿坐下:“福晋上船你们也不去劝劝,就算她一定要上船,你们也该找个人去军营通知爷一声。”
永乐附和:“就是,也去通知我一声。”
在场的工人都被小格格逗乐了,偏偏九贝勒还在生气,他们不敢笑出声来,都低下了头。
胤禟捏着女儿的小下巴:“你个小不点,你额娘出海叫你做什么。”
永乐理直气壮:“额娘出海该带上我呀,我会游泳,我可以救额娘。”
“哼,把你显着了,要说水性,我不比你好?你会游泳还是你老子我教的。”
永乐挣扎,不让阿玛捏自己的下巴,挣扎不过,她眼泪汪汪,委屈巴巴地喊疼。
胤禟又舍不得了,赶紧轻轻摸了摸:“怪阿玛下手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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