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姵:“这你们就不用管了。”
景姵担心说出对方是裘法,龙意明要捂着胸口仰头倒地。虽然,那场面也很有意思啦,但是裘法这不是还没有告白嘛,他既然想要仪式感,那就等仪式结束了再跟族人介绍。
景姵想到裘法,就觉得心里一甜,早餐好像都变得更好吃了。
吃着吃着,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景姵一看,嘴角的笑意越浓。只是这笑容与上一秒的轻快甜蜜截然不同,神秘又危险,像翅膀艳丽却暗藏剧毒粉末的蝴蝶。
裘法早早就醒了,他去了商场,想要买一套西装,但是因为来得太早,商场都还没开门,不得不在附近巡逻等待商场开门。他等了两个小时,收货颇丰,端了一窝偷电瓶车的犯罪团伙。
这窝犯罪团伙被移交给警察局的时候,无论是警察还是犯罪团伙都一脸恍惚。
终于买好了衣服,他又去买了礼物,这次和上次不同,可以买贵重一些的礼物了,然后试图寻找一家合适的餐厅,但是在网上看花了眼,于是只好去裁决司咨询安彦和梅烟岚。一个是已婚人士,一个情场老手,应该都很懂。
梅烟岚:“干什么用的?”
裘法昂首挺胸扑克脸:“告白。”
安彦看着司长英俊至极的酷哥脸,差点儿以为自己听错了,“告、告白?是男人对没有血缘关系的那种告白吗?”
“嗯。”
安彦目瞪口呆,“是之前你送礼物的那个神秘女人?!”
梅烟岚美眸转了转,妩媚地笑起来,“那你问我可问对了。来来来,我教你。”
梅烟岚兴致冲冲地跟裘法嘀嘀咕咕,安彦一脸愁容,好像一个自家白菜要被猪拱了的老父亲。他磕的龙虎CP彻底破灭了,呜呜呜磕错CP的苦,谁懂啊。
这时,安彦接到了一个电话,表情顿时严肃起来,转身去报告,“司长,武家那边逮到大鱼了。”
景姵来到信息上的地址,让楚栩生在外面等着,自己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棋牌屋,原本每天都有一些悠闲的客人来下围棋,但是今天里面却只有一个客人。
老板将景姵引入大厅,其中一张棋盘前,正坐着一个青年。
金丝边框眼镜下是一双古典的凤眸,穿着白衬衫黑西裤,一丝不苟,很是端正,浑身上下散发着优质的教养,仿佛书香门第养出来的孩子,此时正看着棋盘上的残局,敛眉沉思。
景姵走到他对面坐下,笑问:“要下一局吗?”
“我不当执棋者。” 江清抬起眼眸,看着她说。
“因为当执棋者,就要承担成为输家的风险,是吧。”
江清:“既然我们已经有过那么多次交锋了,现在就单刀直入吧。原本的执棋者,只有政府和组织,但是你们却横空出世,横插一脚,让原本的棋局变得混乱不堪,现在已经进入尾声,胜负该见分晓了,告诉我,你们的筹码都有什么。”
景姵挑挑眉,看着他清凌凌的眼眸,笑着拿起一枚白棋把玩,“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需要做风险评估,看看你们成为最后赢家的可能性有多大。”
“看来你很自信,我这边会非常需要你。”
“难道不是吗?你两次能够得到密码力挽狂澜,不是都是因为从我这里得到了密码吗?每一台破膜机都会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位置打开一条裂缝,让异世界的怪物涌进这个世界,而每一台破膜机都有一个独立的密码,能够掌握这个密码的人只有寥寥两三人。而很明显,你无法掌握这部分的情报。”江清伸手,拿过另一边的茶杯轻嗅,黄绿的茶水在透明的水杯中摇曳生姿,散发着清苦的香气。
“那么,如果我的筹码你认为不够成为最后的赢家,你会怎么做?”
江清:“我会继续观棋,你们的战争,与我无关,但是你也别指望我再给你任何一个密码,你也必须忘记我的身份。”
这意思简单的说,就是如果景姵拿不出能够让他看到她赢面很大的可能性,他就不会成为景姵这边的人,也不会给任何帮助,这个世界的死活跟他都没有关系,以后有事别再来找他。
“暂且不说我这边,组织那边,你认为你可以在完全不为他们提供有效帮助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我自有办法。”
“武瑛怎么办呢?这场战争,她不可能置身事外。”
“我自然有办法保全她。”
景姵盯着他,忽然笑起来,优雅动人,却有透着几分古怪。
江清淡定的脸上眉头蹙起,“你笑什么?”
“我笑这个世界上,怎么有人能想得这么美。你不想当棋手,不想当棋子,只想当游离在棋局之外的观棋者,哪边胜利就站在哪一方的背后,不去承担任何失败的风险,哪怕数百万人死在眼前,只要你自己能活下来就无所谓。说白了,不就是想当一棵完全利己的墙头草,并且还妄想跟武瑛这样正直善良的巾帼英雄一起。你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好的事吗?”
“你的意思是,你也不介意你就是情报贩子这件事被公之于众了。”面对景姵的嘲讽,江清眼睫也不颤一下,仍然慢慢饮茶,语气仍旧淡漠清冷,无形的威胁却仿佛让周围的空气骤然一沉。
景姵一顿,看着江清。
江清看她反应,嘴角微不可查地勾起。谁还不能威胁谁呢?比起他,她应该更害怕自己情报贩子的身份被揭穿吧,毕竟她这个情报贩子的仇人,遍布全世界,比他可更重量级呢。
江清将棋盘往她面前推了推,“如果你不愿意对我公开你的全部筹码,诚心诚意地邀请我站在你那边,那你就好好下你的棋,争取成为赢家,我们彼此管好自己的嘴巴,皆大欢喜。”
武家主和武瑛以及其他返祖家族成员去他州搜寻组织的人,逮到了不少组织成员,但是大多是小鱼小虾,像这种大鱼是十分罕见的,大到什么程度?他是一名组织高层,而且关于组织的核心记忆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被抓住就消失,因此武家主和武瑛亲自把他押回云锦州,以求万无一失。
情况紧急,华兰政府已经紧急联络了各国政府,商议合作方案,进行地毯式搜索,接下来就是争分夺秒的战争,组织的技术已经研发成功,他们接下来只需要量产那些机器,然后在全世界范围内悄然打开一道道裂缝,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人类世界进入末日倒计时。
这个世界如此之大,很多地方都人迹罕至,而组织成员隐藏之深,地毯式的搜索其实很笨拙,需要花费的时间不少,很难保证他们能够在组织量产出充足机器的情况下阻止。
而且组织甚至不需要量产多少台,就有可能让这个世界陷入绝境,昨晚仅仅只是一条裂缝,就让华兰的最高战斗力受伤,这个世界上,能有几个裘法?
鲜血会染红大地,悲歌将在各个国家唱响。
所以他们必须尽快在组织没有制造出多少破膜机的情况下将他们一锅端掉。
因此武家逮住的这条大鱼,非常重要。
被逮捕的组织高层嘴很硬,已经被武瑛打成这样,说话都漏风,却还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左一句真神将要降临,右一句你们这些伪神都要死。而且意志力超群,裁决司里拥有搜索记忆能力的返祖人都无法突破他的大脑防御,成功侵入他的大脑。
“哼,我告诉你们,你们别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丝一毫关于组织的线索,等死吧!”他讥讽道。
气得裁决司警员想握拳把他剩余的几颗牙齿全都打下来。
这时,审讯室的门打开了。
裘法走了进来。
那个高层明显紧张了起来,他得意的表情微微僵住,身体往椅子后面挤了挤。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窝囊的动作,又昂首挺胸,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裘法,你以为你来了,我就会怕你吗?我告诉你,就算把我凌迟,也别想我说出一句话,等宇宙大融合期再次降临,我会在未来重生!而你们,全都要死!”
“他妈的,这个组织是什么邪教?疯了吧,还重生!”见他这么嚣张,对裘法这么无理,审讯室单向玻璃后的警员气得不行,想冲进去打烂他的下巴。
裘法却没什么反应,只是一步步走到他身边,“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忙,时间不多,尽快结束吧。”
被裘法高大的身影笼罩,实在是很有压力,在裘法朝他伸出手的时候,组织高层以为自己会被打死,脸色发白,却不料,裘法居然牵起了他的手,然后拿出了一枚长得古怪的戒指,戴进了他的手指上。
组织高层呆若木鸡。
那戒指像是活物,大小随着他手指的粗细而变化,在戴进他手指的瞬间,仿佛长出了无数细细密密的小手,紧密无间地扣住了他的手指,让他有一种包裹束缚感,上面的一朵小肉花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藏着的一条小舌头。
这枚戒指看起来着实有点怪异和恶心。
裘法:“你的名字。”
组织高层下意识不屑冷笑:“呵!”
多舌真言戒超大声:“王方!”
组织高层:“!”
裘法:“你的同伙都在哪?”
组织高层下意识紧闭嘴巴。
多舌真言戒:“目前知道的几个分别在XX州XX市XXXX街XXX号的地下室……”
组织高层脸色发白,他疯狂去撕扯这枚戒指,想要把它从手指上拔下来,那戒指却纹丝不动。
而随着多舌真言戒给出的答案,这些情报马上就被快速而有条不紊地传递下去,各州的裁决司和相关部门立刻动了起来。
裘法坐在他对面,任由他去扯得满头大汗,继续问了好几个问题,组织高层想尽办法,却都无法阻止多舌真言戒从他无法撒谎和隐藏的灵魂里搜出答案。
最后,裘法问:“你们组织的领导人是谁,躲在哪里?”
多舌真言戒:“教父从来不现身,他总是隐藏在帷幕后面,只有先生能够见到他。”
裘法:“先生是谁?”
多舌真言戒:“是负责培养教育组织继承人的老师,不知道他全名叫什么,组织的人都称呼他为先生。是教父的心腹,在少主不在的时候,他就是二把手。”
这时这个组织高层已经开始疯狂咬自己戴着戒指的手指,咬得鲜血淋漓,露出了骨头。
裘法没阻止,他抓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组织少主没在组织里?”
多舌真言戒:“是的,据说他现在隐藏在某个返祖大家族中,为了给敌人致命一击。”
裘法眼皮终于动了。
“什么?!”裁决司众人大惊,“返祖家族已经查了自己人那么多次,清理了一遍又一遍,还藏着叛徒,而且还是组织的少主?!”
“我的汗毛竖起来了!到底是谁?不会是我们都认识的人吧?”
身边的某个朋友,就是吃人的鬼,很难不叫人头皮发麻。
裘法盯着他,问:“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叮当!”是王方终于把自己的那根手指指骨扯下来,掉落在地的声音。他疼得几乎晕过去,却还露出了胜利的笑。
然而,裘法只是抬了抬下巴,身后的一位警员马上上前,把多舌真言戒捡起来,扯起他鲜血淋漓的手,将戒指戴进了他的另一根手指中。
“不!不要啊啊啊啊!”在他的尖叫和挣扎中,多舌真言戒再次牢牢扣紧了他的手指。
那只发出真言的小舌头再次伸了出来。
安静的,空气仿佛凝固住的棋牌室内。
江清看着景姵,眼神毫不动摇。他很确定景姵需要他来提供帮助,但是他一定要先知道她的底牌,确定她的赢面很大才愿意加入,他要掌握主动权,跟对方谈好所有的条件。
他要让她知道,他江清只能是合作者,而不是被她发号施令的下属。
“威胁我啊。”景姵看着他笑道,“你这种谈合作的方式,真是闻所未闻,张狂无礼。”
江清也露出冷淡的笑:“论张狂,跟解密情报屋的主人相比,我自愧不如。”
他被她用武瑛威胁了两次了,总算扳回一局。
“确实。”景姵点点头,她丢下手上的白棋,然后伸手慢慢抬起眼前的棋盘,上面的黑白棋子噼里啪啦,慢慢被倒落在桌面上,“我这种张狂的人,讨厌受人威胁,也不喜欢给别人当戏看。”
江清看着被掀掉的棋盘,“龙锦,你的意思是,我们不用谈了,是吧。”
景姵优雅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你太无礼了,我希望你端正你的态度,意识到我让你加入我的队伍,是你需要感恩戴德的事后,再来求我让你带着你的筹码,加入我,江少主。”
江清脸色铁青地看着景姵,“你在做什么美梦?!”
“我这人可从来不说梦话。至于我是情报贩子这件事嘛,你尽管出去说,只要你能拿得出证据。好了,废话不多说了,我等你来求我,再见。”
江清看着那仿佛无所顾忌的嚣张背影,拳头攥得很紧,该死的!
她知道!知道他拿不出证据证明她是情报贩子,毕竟他虽然通过各种拼图拼出了她就是那个搅弄风云的情报贩子,却怎么也想不通她是通过什么手段得到这么多的情报的,很多不合理的地方都无法得到答案。
“但是我只要说出来,难道会没有人愿意信吗?!”江清怒不可遏。景姵的离谱发言激怒了他,让他觉得自己在被戏弄和瞧不起,主动带着自己的所有筹码求她让他加入?简直是痴人说梦,她算个什么东西!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是武瑛。他难看的脸色和眼中的冷酷,有一瞬间的融化。
电话接通,武瑛的声音传来:“跑哪儿去了?”
“在棋牌室跟人下棋。你回来了?我马上回去。”江清马上起身,拿着外套往外走。
“嗯。”
“没受伤吧?”
“哼,开什么玩笑,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受伤的人有几个?”
“那有什么收获吗?”江清拦下一辆出租车。他能想象武瑛那傲慢得可爱的样子,他有两周没见她了,都不舍得挂电话。
“哈,收获可大着呢。”武瑛得意道:“抓到了一个组织高层,他没有失忆,估计能从他的脑子里挖出来很多情报。”
江清的表情瞬间凝固住了,所有的血液顷刻间开始逆流。
不会失忆的高层,几乎就是组织的金字塔顶端的那一小波人之一,他们见过他小时候的样子,知道他现在隐藏在返祖家族里,只要拿出照片,恐怕马上就会被认出来,武瑛很快就会知道,他是她最讨厌的那种人,阴险狡诈,冷血无情,是阴诡地狱里爬出来的怪物……
不久前景姵才说过的话在大脑中再次响起。
【我等你来求我。】
江清脸色发白,冷汗淋漓,再无刚才在棋牌屋内冷静漠然的样子,飞快转动脑袋,寻找龙家的车子,街上行人往来,小吃摊烟火袅袅,那辆低调奢华的车子不见影踪。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是她设计的,他根本别无选择,必须向她低头,臣服于她!
江清坐进出租车内,胸膛起伏,“去龙家,快!”
云锦州内,没有人会不知道龙家在哪里,也不会有一个司机多此一举问哪个龙家。司机一踩油门,导航开始导向返祖家族龙家的所在地。
有着龙家标志的车子平稳向前,景姵坐在宽敞的后座,优雅地翘着二郎腿。
楚栩生问:“他也是像闵跃那样的人吗?”
楚栩生的意思是,江清也像闵跃一样虽然是普通人,但是却有深藏不露不为人知的能力。
“江清跟小跃可不是一样的。”景姵摸着下巴思考着:“如果要用点新鲜的词汇来形容,那……江清算是偶尔忘记装人的恶鬼?”
楚栩生咽了咽口水,随后恍然大悟,“所以才需要先打压他的气焰!”如果不彻底打压,然后再收服,这种东西随时都可能会反噬吧!
景姵却但笑不语,意味深长。
审讯室内。
多舌真言戒已经戴进了新的一根手指中,裘法再次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多舌真言戒还没来得及发声,这个组织高层就已经先一步发狂尖叫了起来,“不要问!我不能说啊啊我不能暴露他啊啊啊啊!”
他满目惊恐,表情狰狞到好像五官就要从脸上崩溃瓦解,显出一种癫狂。然后他就坐在椅子上呆愣愣的,时不时又发出桀桀怪笑。
多舌真言戒伸直了舌头几秒钟,说:“他疯了耶。”
既然多舌真言戒这么说,就证明这个组织高层绝对没有在演戏,是真的疯了。裁决司的众人都很惊讶,这个意志力超群的男人,居然说疯就疯?
“他……怎么好像是吓疯的?”
“只是因为要他说出组织少主的名字?”
此时众人脑子里只有一种想法,这个组织少主,得多恐怖,才能让他如此恐惧?
裘法眉头拧起,随后站起身,说:“那倒是省事了,既然疯了,大脑的防御力就所剩无几了,把他的记忆抽出来,我亲自看看这个少主是何方神圣。”
原本需要用到多舌真言戒,就是因为组织高层的大脑防御力太高了。这种防御力普通人也可以通过训练来拥有,很多国家重要官员都需要考核这一项,但是普通人能达到这种地步的是比较少的。现在既然疯了,这种由受意志力影响的防御力就会减弱很多了。
原本如果王方没疯,就算从他口中得到的名字,估计也不是那个少主现在的名字,要找出他来,肯定还得靠把各种照片堆到他面前,强迫他去辨认,那样费时费力。现在好了,直接把记忆抽出来,他们直接看。
多舌真言戒:“你才是真正的魔鬼吧。”
裘法把多嘴多舌的戒指从王方手上抽出来,惩戒似的捏了捏,多舌真言戒赶忙闭上嘴巴,生怕被捏扁。
不久后,拥有抽取记忆能力的返祖人赶来。只见他在王方的脑袋边上捻着什么,随后将其捻住,缓缓拉动,一团雾蒙蒙的东西,从王方的太阳穴中被缓缓抽出。
很快,这一团雾蒙蒙的东西开始扩散,像雾气一样在这个空间里扩散开,每一个人好像都进入了某个人的身体,用对方的视角在看东西。
他们置身在了一个陌生的阴暗的环境中,硬邦邦的水泥地面和四周墙壁,以及一条深得好像怪物张开的嘴巴的走廊。空气潮湿腥臭。
身边有几个戴着动物面具的男女,其中为首的很明显是一个戴着鹰头面具的男人,他站在半步前,对面是一排小男孩。
这些男孩年纪最多不超过十岁,却有着和年龄极不相称的过于成熟的眼睛。有些异常冷漠,有些跃跃欲试,透着一股张狂戾气。
“今天之所以会带你们到这栋楼里,是因为接下来要对你们进行一项新的试炼,考试题目很简单,就叫‘活下来’。”那个鹰头面具男发出成熟的中年人嗓音,“你们都是普通人,而这栋楼里,藏着10个返祖人,且各个都是连环杀人狂。你们要在这栋楼里活过24小时,活下来的人,视为考试通过。”
鹰头面具男说完,那些孩子脸上终于流露出惊恐之色,普通人要赤手空拳对抗返祖人本就是天方夜谭,更何况是十几个孩子对抗十个返祖变态杀人狂?为什么不直接把他们杀了算了?!
然而并不管他们怎么想,鹰头面具男带着包括王方在内的其他人都转身出了门,那扇窄门紧紧关上,将所有的阳光都阻拦在外面。
很快王方的视角就从那栋房子里,变成了通过监控器看,这是犹如恐怖片一样的画面。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救命啊啊啊……”
“哎呀呀,跑得这么快啊,看来你的双腿发育得很好哦,让叔叔切下来好好看看啊……”
他们看到有孩子,尖叫着逃跑,变态杀人狂发出刺耳变态的笑声,猫抓老鼠一样慢悠悠追在后面,然后在猎物筋疲力尽的时候再逮住,再虐杀。场面惊悚血腥又恶心。
“呜……呜……”
也有孩子躲进某个房间的某个柜子里,紧紧捂着自己的嘴巴,试图靠苟熬过这24小时,但是他因恐惧而加速的心跳声、粗重的呼吸声,又怎么可能逃过返祖人敏锐的耳朵?
也有几个孩子试图抱团互助,但是很快就被击溃,各自奔逃。
“别!别杀我!我可以帮你抓人!我知道他们都藏在哪里,我最会玩捉迷藏了!”
有孩子直接向变态杀人狂示好,表示会为他们引诱其他孩子,成为了狩猎之前的同伴的杀手。把一个又一个听到他呼唤而冒出头来的孩子推进地狱。
其中,只有一个孩子格外与众不同。
这些孩子衣服上都有编号,也只用编号代称,他是9号。他和另外两个同伴6号和11号在一起。在这场不可能活下来的游戏开始后,9号就很冷静,别的孩子在经历大逃杀,他却好像在玩解密游戏。
“如果只是单纯想杀我们,就没必要多此一举了,所以肯定有解决的办法的。”那童音不可思议的冷静,“去附近的房间搜一下,应该会有什么收获。”
然后,他们就从破破烂烂的几个房间里,搜到了那些杀人狂相关的报纸,上面有他们的姓名、身份,曾经都犯过什么事的相关情报。
他便又从这些情报中提取出了更有用的情报,比如他们都是些什么返祖人,拥有什么样的能力,然后,很快便派上了用场。
在那个返祖人拖着斧子走过来的时候,他并没有带着朋友跑,而是带着他们一动不动地站在了原地。那个返祖人竟然睁着一双大得异常的眼睛,径直从他们眼前走了过去,仿佛没看到他们。
“他的所有感官都因为生病坏掉了,眼睛也只能进入返祖形态后才能看到东西,但是他是蛙族返祖人,青蛙的眼睛只能看到移动的物体。所以遇到他,只要站着不动就行了。”他对他们说。
这个孩子智多近妖,很快又找到了一张地图,从中寻到了一条相对安全的密道,带着两个小伙伴安全地熬过了一个又一个小时,他原本可以就这样得到胜利,但是在养精蓄锐结束后,他竟然要离开密道。
“为什么?你不是说这里应该很安全吗?!那就不要出去啊,我们会被杀死的!”
“你们可以留在这里。”他只是冷淡地说,拿着手电筒兀自抬脚离开。那两个小伙伴却不敢独自留在这黑漆漆阴森森毫无光线的密道里,于是跟着出去了。
9号目的性非常明确,他似乎已经研究透了找到的地图,意识到地图上一些房间的标志是什么意思,直接进入了。
于是,他很快找到了一把枪——这是一把返祖武器。他熟练地将子弹装上,恰好这时门被猛地踢开。
“哈哈哈小猫咪,被我找到了吧!”
“啊啊啊啊啊!”浑身是血的变态杀人狂露着恐怖的笑容出现,6号和11号都被吓得叫出声。
“砰!”
变态杀人狂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眉心多出了一个洞,在短暂的停滞后,那洞骤然涌出了很多鲜血,混着白色的脑浆流淌而下。然后“扑通”倒地,死不瞑目的瞳孔看着天花板渐渐扩散。
6号和11号一下子没了声,震惊地看向9号。
9号放下握着枪的双手,甩了甩被后坐力震得发痛的手,没什么表情。
并非没有孩子误打误撞进入过藏着返祖武器的房间,拿到武器,并且朝返祖人发动攻击,但是没有人在恐惧下还能如此精准地击中头部这种致命处,然后还如此冷静。
接下来,场面变得越发不可思议。明明是猎物,9号却成为了狩猎者,利用找到的返祖武器设计了一个又一个陷阱,6号和11号成为了他的帮手,将一个个变态杀人狂引来,然后再由9号使用返祖武器猎杀。
那些返祖人完全没把这些孩子放在眼里,被一骗一个准,9号脸上、身上溅到的血越来越多,脚下的地面也被鲜血覆盖,他面无表情,眼神冷酷麻木,不像人,像电视里的小孩鬼。
“太好了!9号!大哥!你太厉害了!”
“以后你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我绝对支持你!”6号兴奋地说。
“我也是我也是!”11号也说,他看了看刚刚找到的怀表,“还有三个小时,我们就熬过去了!”
然后,又一个返祖人杀手出现了,又是那个蛙族返祖人,三人马上站立不动。
但是这一次,蛙族返祖人在从他们身上经过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
“不好,怀表!”9号骤然反应过来,11号脖子上挂着怀表,怀表的盖子已经坏了,所以一眼就能看到里面秒针滴滴答答地走!
这时,返祖人的脑袋瞬间变成了一个大而丑陋的蛙头,舌头像箭一样弹出,一下子卷住了11号的身体,将他拖向长满细细密密尖牙的血盆大口中。
“啊啊啊9号救我!”
“砰砰砰!”9号立即朝那条舌头开枪,骤然吃痛,那舌头一下子松开了11号,愤怒地朝着9号扫来,9号被扫得砸在墙上,枪一下子从手上摔了出去。
那舌头愤怒地卷住了9号的脚,将他拖进口中,9号在地上一阵抓,什么也没有抓到,他看向两个同伴。
6号捡起枪,却在开枪的瞬间停住了,那一瞬间他眼中闪过权衡利弊的光,如果他开枪了,这个返祖人会不会丢下9号盯上自己?就像刚刚9号救11号然后被袭击那样?只要再三个小时,他们就完成试炼了,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死掉?
于是他转身逃走了,趁现在9号吸引了火力,跑回密道躲起来!
11号已经吓坏了,见6号转身逃跑,惊慌无措地看了9号一眼,跟着6号跑了。
9号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知道是什么心情,他已经几乎要被这个返祖人卷进口中,却忽然掏出了一把匕首,这显然也是一把返祖武器,锋利无匹,一下子扎在了返祖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