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羊一直就没松小鹿的手,此时账面大概已经出来了,打死小鹿的脸了,瞧她气得,可玉羊就扭头望着她,手捏着她手,有时候扯扯,打搅她的注意力,不叫她看太久汤有容,不叫她望去听鱼那里,也不叫她陷入自己的思绪……
今一知道,小鹿的心归何处,暂时真的不重要,重要的还是“权势”!你只看看眼下,小鹿在谁手里,还是牢牢握在玉羊手里呢……所以他和灿灵聪明,这会儿一丝一毫不显露跟小鹿的瓜葛,完全局外人,因为知道,但凡要玉羊瞧出丁点异样,跟小鹿没“后来”了。倒不是今一真怵玉羊,而是都是聪明人,何必这时候硬碰硬……
“你看看,再怎么说。”玉羊捉着她手搁自己膝头,扭头问她,真跟她老舅一样。
梦梦望着一个点,还是气嘟嘟,“我要那对儿粉珠耳坠子。”(文一开始就提到过3.3)
玉羊又望向有容,“就一对儿耳坠子,你给她得了。”
哪知有容笑起来,倒真有些无奈了,“她不懂事儿那我就跟您说,这对儿耳坠子是她家的宝贝,她妈死的时候只留了这一件首饰,到死都不松手,要烧了的,是安安愣从手里抠出来的。”不看小鹿,手却指向她,“一对儿,给了她一颗,她自己弄不见了,又来要?”
你看梦梦激动的,又大嚷起来,“放屁!反正我是都忘了,就听你瞎说是吧!拿云说你们根本就没有给我,现在还赖我弄丢一颗!”
真的,吵得玉羊脑仁疼,
他又捏捏梦梦手,训自己孩子一样,“你好好说,又吵个什么,”梦梦不愿,要挣开他的手,玉羊再狠狠一扯,“什么耳坠子撒,再给你做一对儿!”这且是哄的话了,谁都知道,她要的是“耳坠子”吗……
梦梦就不愿,头扭一边,使劲儿呼气!气死了,其实这时候但凡有个她的嫡系在身边,都晓得,要么赶紧给她点烟,要么立即倒酒,梦梦的情绪可能才能得到平复……其实呀,这里至少四个男人晓得应该这样做,今一,灿灵,听鱼,对,包括有容。是了,只除了玉羊。可惜,如此明面上唯一一个“握着她”的人,却说了这样“哄小孩儿”的话,安抚不了梦梦啊……
到底还在家,听鱼不做声,去那边到了杯东西过来放她一旁桌边。
梦梦拿起来一口就抽了!
玉羊这才会过来,是酒,
心又有一刺,可玉羊也晓得变通,看向听鱼,脸是沉的,“她的烟呢,”
听鱼拿过来她外套,刚要从口袋里取出烟,
玉羊一抬手,“给我。”
亲手从口袋里拿出烟,抽出一支塞她嘴巴里,再给她点烟……这些,从前都是嘉里他们常做的啊,玉羊动过手吗……
小鹿此时最狼心狗肺的了,她管得着你们这些男人心有多难受吗,她只管她舒不舒心!
梦梦抽烟抽得又急又猛,抽着抽着又泪流,
听鱼过不得地望向有容,“要不,你把另一颗拿出来我们看看,我们照着样子……”
有容却望着他,全然没表情,“你们要么现在就直接解决我算了,那颗珠子,我死也不会拿出来的。”
听了,梦梦哭更厉害了,却夹着烟的手直摆摆,“算了算了,”
她这么算了,
到底是真放弃了这颗珠子,
还是,听到有容说“死”,听不得了呢……
反正,各人心里一番滋味,自行体味去吧……
这场闹剧,就此轰烈又稀里糊涂落幕了。听鱼这小院儿到处摆着手提电脑,卫星电话,打印机,账本……查账是用的。房梁上的屋瓦还破损了两块,她那些“执箭少年”不小心踩破的。新安里胡同街区外几层戒颜四小时后也解除了,恢复交通正常通行。
汤有容走了。
今一,灿灵走了。
小鹿被玉羊带走了。
只留下听鱼一人打扫“残局”,小院儿又收拾干净,她晾晒在台阶上的那口大箱子也收回屋了。
看似,落幕了。其实,人心的热血拼杀,好像才刚刚开始……
玉羊这回把小鹿带走,简直形影不离,走哪儿都握在手边儿。
一堆人簇拥着他,玉羊两手背后,听着介绍,边走边看。基层现在文娱都搞得好,你看这小小的占士活动中心就弄得有声有色。
忽站住,
玉羊往后看了看,
身边人都晓得他看什么呢,肖明敏赶紧地轻推推鹿梦背。
鹿梦着实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停了脚步,
画儿这玩意,都是有眼缘的。有些都觉着好的,甚至名贵的,不爱看就是不爱看;有些都觉得看不懂,甚至觉着画得什么狗屁玩意儿,一眼喜欢了,那就是喜欢。
这幅画儿多半属于后者。看着似山水写意,但又不伦不类,一轮红日的颜色用得很艳俗,细看,还像一串手串儿。
肖明敏是玉羊身边最得力的行助,他这时候都陪在她身边,尤见小鹿地位。
梦梦被一推,就走动了。
出了活动中心,这次行程也到尾声,直接要上车离开了。
快上车时,还有基地大佬与玉羊话别,而玉羊此时毫无避讳,一手牵着梦梦,一手与他们一一握手……这是惊心动魄的!好在陪同的人已不多。
上了车,坐副驾的肖明敏就赶紧给鹿梦倒酒,递到后座,梦梦喝一口,默着脸望向车窗外。
玉羊侧头看她,抬手摸摸她后背,“喜欢那幅画?”
梦梦回头,酒喝光,摇摇头。
玉羊靠着,好像也有些疲累,还在顺她背,“我已经叫他们取过来了,一会儿带回家挂着。”
现在画不是重点了,他让她回家了?梦梦望着他,“我能回家了?”
玉羊手一停,“你家在哪儿,”
梦梦噘嘴,“你那儿。”
玉羊还是愉悦了下的,揪她脸庞,“记得就好。你以为我不知道,天天让你跟着我你也不高兴。”说着仰头靠着,合眼。
梦梦偎过来,摸他眼皮,“你们何苦呢,把自己都搞这累,偶尔给自己放一天假不好吗。”
玉羊捉着她手放嘴边一磕一磕,“怎么,听鱼也很累?”
梦梦环着了他脖子挨着他脸,轻轻“嗯”了一声。
玉羊就抱着她轻轻拍,“累就对了,你以为站这高的位置都是祖宗庇荫,没自己一点奋斗,谁服。打拼都是这样的。”
梦梦还噘嘴,“我可不想打拼。”
玉羊一拍她,“谁让你打拼了,你有祖宗庇荫,有我照看着你就好了。你呀,就像这几天给我弄点好吃的,和我说些开心的,”停了下,小声,“放你回去了,心里还有我,别……”别什么也没说,扭头亲她了。
有些话,玉羊现在也不想跟她明说了,什么你跟叶听鱼不得长久,别真陷进去了,我才是你“老舅”,我才是决定你命运的人……从前可能说得出口,半震慑半怀柔呗。现在,不能这么说了,玉羊也是驾驭人的好手,晓得现在要拉扯的是梦梦的心,不能伤她。
像现在,晓得箍住她越长时间越失她心,就斟酌着办,对梦梦,要像放风筝,线始终在自己手里,要拽的回来,也放的出去,否则,只知收回,收回的不是梦梦的“情愿”,也不行。玉羊想过,既然一开始就错了,不该让听鱼跟梦梦建立起联系,这会儿后悔也是白搭,不如重新布局,梦梦这只风筝放出去该发挥的作用还是得要,不过也要做好随时收回来、斩断他们联系的准备……
玉羊抱着她轻拍,你以为就玉羊心里有盘算,鹿梦心里就没有了?
她跟玉羊住一起这么些天,还是在西山别墅,依旧接触不到她想见到的他的一些“私物”——别以为梦梦和汤有容闹了这一场,她就忘了她和他之间的交易。什么都抛开,鹿梦“忠人之事”,她答应过他,就非要办到!
梦梦后又懒散地想,慢慢磨也好,如今看来鹿家我是一丁点遗不到些啥玩意儿的,搞钱只有靠自己!是的,搞钱,谁说我不得打拼,今后我躲的远远儿的,也得过好日子啊……慢慢磨的这些日子,我得搞越多的钱越好……所以说,小鹿一心就剩贪财了。
午后,玉羊说话算话,梦梦提着那幅她瞧了几眼的不伦不类的山水画回家了。
却不知,
她上午才随玉羊视察过的这个连队,
好好正在锅台边颠着大勺,
一个占友跑进来,“好好!你挂活动中心那幅画被人提走了!”
好好眼皮都没抬一下,“提走就提走了,”
占友还挺着急,“你不说这幅画拿外头去还能卖些钱的,”
好好笑,“我说啥你都信!”
占友憨笑,“主要是你说的都应验了咩……”
这画,好好没放心上,他十分钟大笔一挥搞出来的一幅,垃圾桶里多得是!不过,要说能卖钱,还真不假。好好的画儿,画坨狗屎都有人收呢!
鹿梦提着画回来,厨房里竟是今一卷着袖子在张罗饭菜。
梦梦像个怨鬼站在厨房门口,“你怎么下厨了。”也是,听鱼可能围着锅台转,灿灵可能能动动锅铲,今一是从来不涉及一下的。
今一多帅呐!往锅里点着酱油,感觉分寸感极好。瞧她一眼,一点不像发生过那么大的事儿、她被带走几天了才回来,就跟平日里她才下班,“叶听鱼给你买煎饺去了,这锅烧着,难道让它糊咯。”继续手里的活儿。
“我来吧。”梦梦放下画,脱了外套大衣要来接手。今一一蹙眉,“你去歇着。”不让她弄。
梦梦上手抢了,“你又弄不好!”今一瞄着她,“离了你,我这一锅菜还吃不到嘴里了?”明显这是跟她怄气的话了。
不过也没到她发作,今一把位置让出来,拿过来她的外套和手里的东西出去了。梦梦噘嘴,该弄好菜她还是会弄好。梦梦这方面绝对是个好孩子,照顾她的男人们不遗余力。
不久,听鱼提着一袋子回来,显然他们都是晓得她会回来,
“梦梦,”听鱼喊了声她,一拎袋子“韭菜煎饺。”笑得又那么小心。梦梦放下锅铲转身就跑来抱住他。
听鱼放下手也抱住了她,没提袋子的手轻轻拍,“回来就好。”
梦梦仰起头,“我……”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听鱼就轻轻拍,“我都知道,都过去了,翻篇了。”指她和汤有容闹得这么一下,不影响什么,日子照样跟从前一样过。梦梦抱紧他,小声,“白闹了。”听鱼就望着她,“那对粉珠子耳坠,你是不是还想要。”
梦梦这时松开了他,走回灶台,掀开锅盖,摇摇头,声音恢复平稳,“不要了。”
听鱼望着她背影,过了会儿,轻轻应了声,“好。”
吃饭的时候,梦梦情绪好多了,话也多起来,她指着她拿回来的那幅画,筷子直点,“你们看看那个红日头像不像手串儿。”
那幅画就靠在对面的小沙发上。
今一看一眼,“不伦不类。”
听鱼点头,“像。”
梦梦就啫着抓着今一的手腕摇,“我就喜欢不伦不类!”
终于是逗软了今一的心,今一捻颗饺子她碗里,“吃你的吧,你就是个不伦不类。”
梦梦咯咯笑,又望着听鱼说,“这幅画也挂卧室里去,我喜欢。”
“好,一会儿就挂上。”听鱼也笑说,梦梦开心了,他心上也舒展好多了。
电视开着呢,播着新闻,三人再边吃边说,轻松不少。
梦梦叫听鱼拿来保温碗,盛了些菜,放了半边煎饺,留给灿灵。说灿灵今天下去检查了,虽说肯定有饭吃,梦梦还是想着给他留点备着,万一没吃呢。
正夹菜呢,一抬眼望眼电视上,哟,那不是灿灵。
播着他下基层视察的画面,虽说画外音没提他名儿一个字,镜头也没怼着拍,可人就这么上镜!
梦梦望着就不眨眼了,还傻笑,我灿灵不比你哪个巨星更耀眼?这是镜头不敢直拍他,想想,就这几秒的“边角余料”掠过他,真有心的看见了,不得往死里迷!
可,不一会儿,梦梦笑不出来了。
眼望着笑容冷下来,手上夹菜的筷子都停了。
今一望着她都又气又好笑,
吃醋了呗,
还是镜头里的“边边角”里,望见灿灵背着手正和一个女人有商有量地说着话,灿灵有时候还会笑着点点头……画面切走了,再没出现灿灵,可这头,梦梦已经放下筷子,甚至把眼前的保温碗往旁边一扒,懒得搭理了。
梦梦也不是这么小气,见不得他跟别的女人说话,她哪儿就这么点心胸?
主要还是,就算“边角余料”的镜头里,掩不住灿灵的耀眼,同样,也掩不住那个女人的耀眼……
女人身着筠装,肩头看着级别甚至不比灿灵低多少呢,
长发规矩挽在脑后,筠帽夹在腋下,她也一手插裤兜,显得潇洒,也极有气魄。
笔挺的筠装,从侧颜、站姿、仪态看,方方面面都是不凡的美女。
梦梦啊,要没她才跟汤有容闹这“极没意思”的一场,又什么都没捞着,心情沮丧着,或许会欣赏这一幕:灿灵和她还挺配的。
可惜,她这会儿处于霉势,望着这一幕那就是找歪:
就觉着,好没意思,弗灿灵多得是人讨好,多得是人关怀,我可着劲儿这心疼他打鬼!
“回来了。你吃了吗。”听鱼抬头问他。
灿灵笑笑,“扒了几口,厨房还有是吧,我自己去弄,你忙你的。她呢。”
“今一带她打球去了。”
“好,那我也不吃了,直接过去。”灿灵转身要走了,
“诶你……”听鱼叫住他,一时又顿了下,最后稳稳说,“刚才电视里,她望见你和陈画缇站一起,有点不高兴。”
灿灵也愣住了,接着,“我那是……”一想,他跟他解释个什么。再,听鱼看上去也好尴尬的样子。反正,该死的梦梦啊,你看你把这些男人搞成啥样儿了!他们这些权力尖峰的神们,平常除了玩心眼耍手段,彼此间连笑容都是假的,这下好,私下被你毁成这个样子,开始“互相提醒”这些了……都尬死了好不好!
反正灿灵最后一摆手也不晓得说啥、走了。听鱼稳稳心神,继续工作了。
灿灵这一路啊……心上就是又甜又咸、静不下来。
高兴是有的,她还吃起他的醋,虽然无理取闹;又小怨这鬼货,他都没找她算前账,她到先找起他的不是!
反正,就想快见她!
空院这个篮球场一到傍晚人多到爆!今一梦梦他们在左二那块场地尽情挥汗。
篮球这块,梦梦什么球技,今一还不清楚?虽说到不了稀烂,可也没排球那么好,特别是投球,命中率低。
诶,她这是练了的怎么着,一下子投的这么准!今一揪她几次脸蛋儿了,“说,你走什么火,狗屎运这么好!”梦梦就咯咯笑,“就运气好!”哪里又是运气好,看得出来她被人指教了的,今一这会儿还没多想,她玩头多,队伍也庞大,陪她打球的人不多得是……
玩好几局了,梦梦这队都凭她几个三分球追平了比分,队友都疯了,恨不得把她举起来往天上抛!这肯定愉悦了小鹿,梦梦是真开心,汗水打湿了发,整个脸庞红润水灵得哦……看不得!妖精。
这边她又要发三分了,却,似乎余光瞟见……梦梦举着手刚要投的动作都停了,撒气一样球一丢,走下场去了。
咳,都望见灿灵走来了。她这样,那就是各个脸上讪笑。也是,这会儿陪她玩的都是今一的人咩,谁还见得好灿灵?
灿灵到一点不生气,走去蹲她一旁,又给她捞毛巾,又给她递水的,只小声不停说话,脑袋跟着她眼睛动,梦梦噘着嘴往哪儿,他挪哪儿。哎哟喂,就算都讪笑的,看着还不是心里啧啧,看灿灵这讨好的,就快跪着抱她摇了!
今一这边也没走拢去,瞧一眼那头,喝口水。
“这又是为啥跟他怄气,”绘廷问,
“刚儿视察时他和陈画缇站一起说话,电视里她瞧见了。”今一淡淡说,
“哟,这都不行?”男人们笑,
“陈画缇?”惟深也喝口水笑笑,“别说,弗灿灵说不准还真有心跟她套近乎。”
今一又望向灿灵那头,看来已经哄好了,小鹿愿意瞪着眼跟他说话了。不过要说灿灵对陈画缇有“男女”那方面的心思,今一都觉得胡扯;但,说“为为别的”,灿灵愿意搭理一下这女的……今一把水壶交给绘廷,走过去了。
“我肚子还饿着呢,”走来,听见灿灵说,
梦梦看来真操心他们吃喝,本来还翘点气的,一下又担心上,“那你还来这儿,去吃点东西!”
“我想吃你今天做的东西,我刚才回去厨房都没进,今天你们都吃了啥……”灿灵啫,梦梦就要起身,“好,我们回去……”灿灵又拉住了她,“不慌不慌,上去把这局搞定再说,今天打得不错啊,分咬这么紧……”哄她又上场了。
这边,今一和他坐在了场边,
“今天吃的啥,”
“煎饺。”
“没给我留点儿,”
“看见你跟陈画缇了呗,气得全扔了。”
听今一这一说,灿灵慢慢转过头,看他一眼,又看向场内,“以后这种事儿,你不能一旁看笑话一样幸灾乐祸了,得帮我圆圆。”
今一微笑,到点了点头,又说,“陈画缇,怎么回事。”
灿灵看似完全放轻松了,两手框柱一腿膝盖还前后晃晃,“她呀,……我想把她调来弗办,她看来也有兴趣。”
“跟叶楼缓有关?”今一笑问,
灿灵一咬唇,觉着这人精就是精,咋这么会猜!
也不掖藏了,
“我上回见过她跟叶楼缓谈话,那情态——估摸有点意思。”
所以说刚儿今一会意点头答应“为他圆圆”撒,还记得前儿今一曾与灿灵说过,得抓牢叶楼缓,将来有用。这不,灿灵不一点点在找“机会”吗。
说起这个陈画缇,挺有来头呢,她是陈英的孙姑娘到在其次,有说,她是张圆簏的关门弟子才是值得大做文章……这些,咱们今后细表。
两位神为私利又在谋划,
那头场上小鹿又投进了一个三分,欢呼哟,
这时,几个男孩儿跑过来忽然喊道,“梦梦!你也在这儿打球啊!”
梦梦回头,心漏一拍,糟糕,遇见不该遇见的了。
第687章 120
是和时意眠经常见面的那个小篮球场打球认得的几个男孩子,你说叫不叫她头疼。不过小鹿应变能力强,她没见异样,拍着球主动走去迎他们,站定,依旧带笑轻松跟他们说话。
好在她的圈子,今一的人也不得拢来,只听见几句,
“再约一起打球啊,叔儿上回灌我们那几个,我们可记着呢。”
梦梦笑,一挥手和他们道别了,又拍着球走来继续和这边玩儿,算有惊无险过去了。
就是一道回来时,车里,今一忽然问了句,“叔儿是谁。”
小鹿心一紧。当时他还和灿灵坐场边,应该听不见她这头说话。瞧瞧他这些嫡系,真是什么都不藏他……
小鹿镇定,迎上他目光丝毫不怵,“小舒,拿云他们带来的一个孩子,篮球队的,怎么了。”你看她也精得很吧,故意说篮球队的,也噎住了他对自己“忽然投球精进”的疑问。
今一笑,继续手上给她擦汗的动作,“没什么,难怪这么会投球了,经常打啊,什么时候约一场?”
“好啊。”小鹿大方,其实腹诽至极,瞧你们把我看的严……
日子继续平实地过。年底了,小鹿乐团演出活动极为频繁,忙滴哩。除此之外,前头也说过,小鹿因“敲这个三角铁”活儿轻,经常也“兼些别的职”,这不,她还被借调去别处搞点文职的事儿了。
这天,她跟着单位组杆科的王姐一同前往九四礼堂协同一个会场活动,梦梦哪里想的到,今儿又得气她一回!
来了才晓得今天这个活动是由组织部举办的“基层技能五项”颁奖活动,听鱼直辖呢。小鹿一来就被选中“礼仪队”:就是授奖时,给领导“端奖状”那一波。还特别给换上了新筠装,高跟鞋,化了淡妆,训练好久……
小鹿这边被严格训练着,那头,大佬们已至。听鱼随陈宋文等步入会场。
本来安排的陈宋文颁特等奖,有两个战士。随他颁奖的是江临,代表的是总后。
却陈宋文今通风犯了,膝盖疼得厉害,遂叫听鱼代他上去颁奖。
也是小鹿优秀,独独特等奖时安排她上去“端奖状”。本来蛮好,她给听鱼“端盘子”,两人都属意外“台上相见”,还蛮有趣儿的一件事呢。
音乐庄重响着,三二一奖依次颁完,该颁最重要的特等奖了。
两位战士光荣上台。
小鹿和另一个姑娘这边也端着奖状奖牌上来,先站在台一侧候着,等颁奖领导先就位。
也就这时,小鹿望见听鱼了。小鹿瞧着唇都弯起来了,她还霸道想着,怎么着我都走他身边去,给他个惊喜!
是呀,听鱼哪会注意谁是礼仪人员,这要真望着小鹿向他走来,无论如何他也会“特意”叫小鹿站他这边吧,
嗯,本来蛮好,偏偏……
哎,也是巧,那个总后的江临忽然也不知出了啥事儿,他也换了人代他上去颁奖。换上的,竟是陈画缇。
你想想,听鱼也是人都走到台侧了,才发现要同他一同上去颁奖的是陈画缇。看看,听鱼这时候还没看见小鹿呢,听鱼都不愿意了!
陈画缇已经往台中央走去了,而叶听鱼,愣是站那儿不动。陈画缇还往后看了他一眼。
好,该礼仪人员走前来了,
听鱼一抬眼,就望见他耀眼的小鹿!——你想想,要不是这个陈画缇,听鱼心里该多么激动!
你看看小鹿,
新筠装,高跟鞋鞋跟没在笔挺的筠裤里,这还是听鱼首次看她穿高跟吧,仪态万方!小鹿的眉眼没在筠帽下,尽管看不清神色,可听鱼也知道她望着自己有多冷。灿灵那回,就是这个陈画缇惹她不高兴了,这回,他要再……听鱼哟,见过这样的听鱼吗!他简直是扭头就走,真跟怕了什么似的!
一时搞得一些人都不知所措!这,这怎么回事儿?!
好在组织者还活泛,陈画缇也灵活,她一人在台上给两位占士都颁了奖,没叫冷场出事故。
小鹿转身是下去了,听鱼及时撤走叫她心里好想点儿,可还是烦了点,怎么又是这女的!
然而,她是不晓得,台上有一人是“细致”地看到了这一切,更,为此怀恨在心了。
听鱼对于小鹿的杀伤力本来就大,所以小鹿这会儿心浮气躁的,完全没注意颁奖时一些细节,
譬如,陈画缇给其中一个小占士授奖时,唇是弯起来的,眉眼是更亲昵的,甚至讨好……
是了,这位小占士就是张好好,
别说有这茬儿,就算没有,小鹿也注意不到他。
小占士们穿得更朴素,筠帽戴着,站得笔直,更庄重。
再说,鹿梦和张好好就遇见过一次,当时撞了车,鹿梦没兴致也看不到车里坐着的人。倒是张好好把她记得全整。
她上台来,张好好一眼就把她认出来了。不光如此,早成人精的张好好瞟一两眼,也看出来一二:那头的叶听鱼是看见她后,干脆决绝扭头就走的!留下陈画缇一人尴尬地颁奖……
陈画缇,虽说张好好从没看在眼里,但她毕竟是他老子的弟子,再怎么说,自家人被人当众欺辱了,张好好放不过!
第688章 121
听鱼一下午什么都不好做了,心里就激挂着颁奖时候的“梦梦不高兴”,一些事情处理完赶紧回了家。
梦梦还没到家,听鱼更心不定。当时会场外他是想过立即把她找来,可那会儿人多眼杂,他也是怕梦梦反感。反正不见着她说清楚,就心不定。
好在梦梦回来的也比平常早些,一听见门口动响,听鱼哟,几乎跑过去,“梦梦,”接她手里的东西。梦梦还是如常买了菜,还从单位食堂端了些炸物,藕丸子呀等等,“今天丸子都是现炸的,你看还是热的。”她看着情绪还好,笑眯眯的。
听鱼却不敢怠慢,跟着她边往厨房走,说,“今天的颁奖本来是总长……”清清楚楚解释着。
梦梦听着也没说大度,她噘嘴从袋子里捞菜出来,“怎么老碰着那女的,她是谁呀。”
“她叫陈画缇,是总后老艏长陈英的孙女,也是张圆簏的徒弟……”听鱼也帮着手捡菜,告诉她,
“张圆簏?”梦梦或许也就听到“徒弟”觉着奇怪,
“张圆簏,”听鱼停了下,“是个道士,他的事迹还挺复杂……”这确实是个敏感人物,听鱼还在想怎么跟她介绍他,诶,宁静的小院儿危机来临!忽然悄无声息就冲进来四五个“歹徒”,哦不,该说有九、十人,因为还有人分布他们家这小院儿各处盯梢!
且毫无防备……因为就是听鱼也想不到,胆子这么大,光天化日,这些人敢这么闯进他的家,上来就拿刀抵住了他们!对方动作十分利落,且不给你反应的时间,就算听鱼灵机有擒拿术要对抗或逃脱,可梦梦在他们手上!这些人很狡诈,晓得梦梦是弱点,两只匕首比着她,一处对着她右眼,一处抵着颈动脉。都蒙着脸,只露出眼睛,声音也处理过,“别动,要不戳瞎她一只眼。”
梦梦手上还拿着夹藕丸子的筷子呢,说明对方进来的多么突然,她完全没时间反应,不过心惊过后,梦梦还算镇定,她就望着听鱼,眼中都在说“我还好,不着急不着急……”不着急啊!怎么可能,接下来,得叫你鹿梦痛彻心扉!
听鱼当然更镇定,“你们要干什么,只要别伤害她。”望着刀刃比着鹿梦眼睛的,这是个发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