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灵弯腰捞出来一只,“趁着新鲜,今天炖一锅嫩豆腐呗。”
梦梦遂指挥他,“去拿个盆儿出来。”灿灵去厨房了,
拿出来一个不锈钢盆儿,梦梦弯腰挑了几只,“要有那种大铁锅就好了,”
“那还不好办,可咱家灶炉子小呀,”今一说,
梦梦嘟囔,“算了,今天炖两个我们吃,我明天带两个那块儿现做……”
今一灿灵互看一眼,灿灵蹲下来,歪头看她,“做谁吃呀,”
梦梦瞧他,“我老公公吃行不行,”
灿灵一点头,“行,”拖长音,“你现在老公疼,老公公也疼,”
今一也弯下腰推了下她肩头,低声“诶,你现在对你老公公怎么那么好。”
“就是,我爸呢,你怎么不想着他。”灿灵又岔一句,
梦梦直起身,翘气古怪的,“我现在在他那儿上班,对他好点儿,不也想他对我有点好脸色。”
正巧,听鱼买了耗油回来了,
灿灵就抬头冲他,“听见没有,让你爸对我梦梦好脸色点,就这些鱼头,我梦梦还想着单独给他炖锅汤呢。”
听鱼就是笑,抬了抬拎手上一些的袋子,“路口春卷也炸好了,我买了些。”梦梦走过去“我看看,那今天正好就豆腐鱼头汤吃……”
她两口子去厨房忙活了,
院子里,灿灵递泽如一支烟,“哪儿来这么些新鲜大鱼头,”闲聊,
“宁海舰队的杨从明送来的,今一说梦梦肯定不要鱼身子,就把头全剁来了。”泽如手指头夹着烟,微笑说。这会儿今一和灿灵的嫡系们心照不宣,是一家人了,又不完全是,反正分寸得把握好。
“杨从明,”灿灵看向今一,“巡视组A队的?”
今一弹弹烟灰,点点头,也看向他,直说,“甭猜了,这回大巡组我一个人都没进去,”烟又放唇边,呼出一口烟,“全是老叶家的底。”
一年一度的从宫里到大都各主要职能部门的“大纠巡”即将开始,这项工作一直以来都是叶家主持,所以说他家是“能捅破天”的“总纠”撒。
一般巡视分“大巡组”和“分巡组”两轮,大巡组肯定是核心,分巡组针对的更细化。往年,今一和灿灵的人还有一二可以进入“大巡组”,今年,一个没有。是的,一个都没有。据说老叶这回选了个新人:任就龄,任总巡长。为保证其“工作顺利”,大巡全员是“叶家班底”……
所以灿灵刚儿那么“阴阳怪气”冲听鱼撒,你叶家这次又要趁“大巡”一手遮天了……
外头,两位仙儿多少有点“愤愤不平”,
这边厨房里,梦梦跟她老公“偷偷泄密”呢,
鬼梦梦还瞧了瞧外头,见他们聊得好一时不得进来,放下锅铲就跑来抱紧她老公腰,“听鱼,我跟你说……”嘚啵嘚啵,把她才在她老公公那听来的巡视信息全水给她老公了,关键是,“他让我跟在那个什么就龄身边,这次也跟着巡呢!”
听鱼听了一点都不惊,就笑眯眯抱着他梦梦把她颊边的发攒到耳后,“巡就巡呗,他叫你做钦差你尽管做。”
梦梦抱着他一点不掩饰,“可我还有点紧张,我看了眼大纲,”踮起脚,“今一,灿灵的底都得查。”小声。
听鱼凑他老婆耳朵边,“那就查,趁这次把他们对你不老实的,都查出来。”
看看,叶听鱼坏吧。当然,多半也是安抚梦梦。“大巡”本就是他老子牢牢控制各部的大手段之一,其间腥风血雨肯定的,包括他自己,他老子都不放心,趁这次都得狠狠敲打一下。可听鱼一点不想因此影响梦梦的“兴致”,看得出来,梦梦多半还是兴奋的。腥风血雨就腥风血雨,这次,就算让他老子割下一块肉又如何,只要不连累梦梦的兴致,毕竟,这是他梦梦头回当钦差呐……
第752章 185
今儿一早,梦梦就不再去医院向老总报到了,因为老总已出院,今天回叶办主持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大巡。
梦梦照样骑着小电动来到位于东四三路的叶办。这边沿街全是那种古老的大梧桐,遮天蔽日。车辆少。长长的灰墙,一扇双开铁门,虽说不起眼,但门口荷枪实弹的威严哨卡,还是叫人望而却步。
梦梦还没到门口就望见一辆黝黑的小轿车也要驶入大门,却,它停住了,似乎待梦梦先进。
梦梦还是礼貌向小轿车一点头,开着小电动先开至门前,规矩向卫兵出示了证件,通行进去。随后,小轿驶入,门口也出示了证件,进入。
车里,坐着如今大名鼎鼎的,任就龄。不错,他现下可说万众瞩目!
张謇退休后,无论叶办内部或满朝,都在猜,谁会是今年的“大巡总负责”,
有猜叶楼缓的,可自叶楼缓任弗暝一助,就不可能了。
有猜毛昱衡的,这是老叶最年轻的智囊,西海筠区的大整顿,叫世人见到“叶氏新兴智囊”的心狠手辣,几乎抽空了西海的老底,注入的全是新鲜血液!
也有猜叶听鱼的,该把儿子直接捧至前台了……
最后,多数人都没猜着,竟然选了,任就龄。
这位“就龄”到时常出现在老叶嘴里,是他一支不可多得的笔杆子。人着实学识渊博,有才,极会写。
任就龄初入叶办是朝章的助理,后直接跟随老叶做了近十年的一秘,所以百分百老叶身边人不为过。后,一直在央组部做档建工作,妥妥的文臣。
这般近臣,自是认得鹿梦的,何况上回医院里,老总直接就介绍了还在一旁吃饭的儿媳妇给他,说,“这次巡视,让梦梦也下去锻炼锻炼。”
下来后,朝章更是嘱咐,“你有什么事和梦梦商量是一样的,她会请示老总。”就龄不更心中有数,这位,就是老总的一双眼睛一双耳呢!
能入叶办的,那已经是人中龙凤,何况跟至老总身侧这么些年。就龄深知,这次自己被委以重责,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稳重,听令。为什么不选能力更突出的毛昱衡?昱蘅的野心还是有点没藏住哇,他要还不自知,继续这么不减锋芒,早晚有彻底陨落的一天……看看,这就是就龄最优秀的一点:他比任何人都冷静,看得透。老总更喜欢这样的人……
梦梦提着一个保温桶进来,那碗鱼头豆腐汤她还是在家炖好了。
“梦梦,这边!”小会议室门口,朝章唤住了她,并走来相迎。
“这是……”指她手里的保温桶,
“哦,鱼头豆腐汤,午饭热给他喝。”梦梦把保温桶交给了他,朝章直点头“好好。”又轻声对她说,“就龄也过来了,你先和他在这边等等,老总接个电话就过来。梦梦,一会儿你直接与就龄一起去会场,今天是大巡启动会,各部艏掌都会到位……”虚扶着她后背往小会议室走,
梦梦点头,突然又站住,“今天就开始了吗,”蹙眉。是呀梦梦还是有点紧张的,谁也不怕,可她家那两阎王还不知道……
“是呀,怎么,你有什么事情吗,”朝章关心问,
梦梦又摇摇头,“没事。”继续往里走了。哎,总会知道,不提前告诉他们,不就为突袭给他们个“惊喜”吗,梦梦心里又小兴奋想。
小会议室,就就龄在小沙发坐着,见朝章领着梦梦进来,立即起身。
“梦梦,这是就龄,你们上次也见过。”梦梦点头,礼貌看向就龄。
就龄已立正,再怎么说,这都是主子。可也不卑不亢,向梦梦一点头。任就龄有种儒神风范,温和,但胸有成竹。
朝章再看向就龄,“就龄,梦梦也在老总身边工作,也有章法,你有什么事尽管与她商议,她会协助好。”这是很抬梦梦桩了,梦梦都有些脸红,可小鹿的范儿让她做不出“低头羞怯”的动作,能如常立那儿已属她的大气。
不久,老总也来了,
就龄正式敬肃对他行了个筠礼,老总一压手,走至一旁与他单独说了几句。
之府今儿特意叫朝章截住她直接带来小会议室,本就是不想与她有私下相处。今天就是大巡启动会,大戏即将拉开序幕,之府怕梦梦要晓得了私下又跟他折腾没完,像摸清了些梦梦的小性子,她要有点小紧张就会嘚啵没完,之府怕自己到时候心软又叫她得寸进尺……
却,耐不住最后两人终究有眼神一碰呀,
这边之府才交代完就龄几句,一回头,就跟小冤家眼神相撞了,
梦梦虽说也没表现多依赖,像个小占士站得稳稳的,可那眼睛……之府望见就是心一烦躁!
是呀,烦躁,还是这种烦躁,好像不私下跟她说几句,就能烦躁一天!
没办法,只有单独把她留下来再交代几句。这也正常,毕竟现在摆明她是他“一双耳目”,大戏当前,不得私下说几句?
这门一合上,之府都做好她冲过来的准备了,却,小孽障愣还是站那儿“稳稳地”偏又越来越娇怨的眼神望着他,
之府都恨不得跺脚“你要干嘛!”却面上还是冷着脸,一手背后,“你今天给我稳住,一会儿大会场那场面……”
梦梦抬起手了,“你过来,”
之府一手就点她,“你看你这样我怎么放心……”
“你过来!”骄纵死!
之府能么样撒,只有气呼呼走过来,梦梦抱着他脖子就往他身上跳,“抱抱,抱抱!”
之府真打她,“该死的!”
梦梦扭更狠了,“抱抱!我真的很紧张!”
之府狠狠抱起来,“紧张个屁!你在中都敲三角铁那劲儿谁不知道!”
梦梦埋他颈项里咯咯笑哩,就是,她紧张个屁!
这一出去毕竟代表的是他的颜面,老总还是会抬他梦梦的。
瞧,弄来一套,肩头什么也没有,可制式、颜色起码一颗星的标准!
梦梦一穿,嫩嫩的脸庞压不住呀,老总两臂环着胸前,一手点点,“头发重梳。”
梦梦长发脑后盘了个规整的髻,刘海侧分往后一梳,脸庞依旧嫩,可气质就是立显不同!加上老总亲自指教,“把你敲三角铁的劲儿拿出来,机灵点儿。言多必失,你这个位置,虚心还是首位。大事小情,听着了,记着了,心里有数就好。说出去的话经得起任何人推敲……”
鹿梦没霸气?鹿梦不会装?这都在其次,她要的就是他给自己的底气!
鹿梦像模像样给他行了个筠礼,“放心吧老总,我绝不辱使命。”
别说老总心里叹气又好笑,孽障!
孽障下楼来,楼下等着的就龄都心一震,深知,这位一旦一会儿跟着走进那个大会场,就是老总的脸面,老总的一双耳目,老总的代言……
所以真探究一下,鹿梦真正走至大都人的眼前,还不是玉羊手牵手把她从那监牢里领出来,也不是听鱼将她从奉安殿订婚迎娶了来,而是,此一时,中都小鹿,跟在任就龄的身后,步上主西台……
她一袭没有任何杠星的筠装,主西台上有她正正式式的名字:鹿梦。职位:大巡组一参。就坐在主西台任就龄左手边第二的位置……
可想,人心如何炸裂!!
听鱼,今一,灿灵,均坐在下方阶梯二三排的位置,梦梦甚至都能看清他们的面目!
可她不看,她目视前方,认真听清楚场内每一个步骤,
有人弯腰与她说话,她会轻一点头,
当,由任就龄亲自主持,首先向大家介绍本次大巡组另导成员时,介绍到她,“鹿梦,一参。”她会起身,从容一个筠礼,而后坐下,不怵不威,胸有成竹。
阶下,都是大都从宫到央到各职能部门的主要领导,温至白、岳别悉这个级别都坐不进来的。且,这一年一度的“大巡”最事关坐不坐得稳!好,一串儿都是稳的;不好,你一人功亏一篑不说,一根藤扯着泥全给你牵扯出来……
而今年又尤为不同寻常,
大巡的主要负责人换了,
而且,以往,大巡组领导层的名单恐怕早一个月都有了眉目:他是哪条线的,他又是谁的人……
今年,一律保密!
看看,今天才拨云见日,再看看,清一色“叶系”!
甚至,叶之府把自己儿媳妇都拱上前台了!
其实,震撼早在人们入场看见主西台上放好“鹿梦”的名牌就头脑炸裂了!不过稍加冷静一想,又那么合情合理。
叶之府还是高啊,最信任的侄子如今在弗暝手下,肯定明着用不得;儿子呢,幕后隐着还是稳妥些。那么,就把才订婚的儿媳妇奉上前台吧。
中都小鹿本就背景复杂,身后有玉羊,身后还有中都汤家的牵扯……可无论如何,她是我叶家人!兼顾四方,又彰显了我“叶系”的独大……
行,总之,鹿梦算真正走上了大都权术的前台,狐假虎威也好,可也绝不再是只在“乐队舞台”上“手起手落一杆三角铁”的纨绔子弟了吧……
看看听鱼吧,他始终低垂着眸、貌似在看手上的手机,一旁有人与他说话,他扭头去也交谈。根本不以此一时好像他老婆比他还“权重”而“大惊小怪”。别说,鹿梦倒真扫过他一眼,两口子没眼神交流,可鹿梦心上好奇着呢:他晓得我今天会上台吗?细想一早出门,他也没异样啊……
看看灿灵吧,灿灵一贯松弛着翘着腿,肆无忌惮看着台上的她。就是有时候会掩掩嘴,好似笑,然后和旁边的人耳语几句。旁人见了,倒像在看笑话。其实,灿灵是笑梦梦这身装扮,老气横秋,她又一本正经坐那儿“威严”着,像个娃娃被扶上皇位,可她又野心勃勃急于立威……
看看今一吧,今一腿翘着,和听鱼一样在看手机,不多会儿,会议听了一半吧,起身离开了。
适时,主西台上的其余人也走了下来,留一位具体在上面细说章程。
他们下来的这排人就坐第一排,
梦梦手机震动,出来接个电话。
也不是大事,可对她家是大事,她家的烘干机坏了,买了台新的,今天送货。
梦梦出来,
“喂,是我……哦,家里,五点半才有人吧……”
一抬眼,望见那头走廊,今一和泽如、惟深站那边抽烟说着话儿,
今一不经意一瞥眼,也看见她了。
梦梦还像模像样要避嫌一样要转头走那边去,
“鹿梦!”今一一吼,
梦梦才可爱,一跺脚,指指他,又指指天上,好像有摄像头一样,
今一夹着烟的手指着她,“你过来!”
梦梦真搞不赢他,气呼呼走来了,还边朝电话里说,“五点半肯定有人!”
“什么五点半有人?”惟深还问,惟深呐,对她家那点破事特感兴趣。
“送烘干机吧。”今一笑说,一手已经框住梦梦脖子好好打量她这身。
梦梦肯定挣,还四处瞄,生怕人看见,她现在忒注意“她威严稳重的形象”,“别闹!你知道我今天多重要。”
今一可不放,使劲儿亲她脸蛋儿,“重要重要!你真是越发出息了啊,枝儿攀得越来越高……”难免有醋意,可比起从前真好多了,多半还是宠纵。见梦梦真要生气,今一忙一把抽抱起来跟抱毛毛一样,一耸一哄,“学着点土妞儿,你看看啊,这种会议大厅总有死角,以后找这种三角区域抽烟,既不被人发现,还能瞧着些意想不到的……”教她呢,可不,梦梦再看去,这地儿真是猫着又好视野的地儿,不由娇啫抱他头了,“一会儿五点半你回去收烘干机……”今一亲得就一个字“好”。
他两黏糊死,泽如惟深还得看?早走一旁,即避嫌又给放哨去咯。
惟深还是不由常往那儿瞟一眼,直到现在,他都还觉着不可思议,今一竟然跟灿灵,最不得了,还加个叶听鱼,他们四个一起“和睦”混了这么长久……
“哎,怎么说好,觉着今一不容易吧,可小鹿这样的,这样又觉着太正常不过。”惟深叹口气。
泽如弹弹烟灰,笑,“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我刚开始也极不理解,可看多了他们一块过日子,就觉着,这就是缘分吧,他们四个,好像天生的就该绑一起。”
惟深又点点头,“也是,你哪里又想得到,小鹿是个真会过日子的,就冲她每天能回家做那一桌子菜,守着今一他们回来吃,给他们洗衣添置,照顾好他们的生活,我反正是看着的,今一有一点小病痛不妥,梦梦都照看的无微不至……还是很有心了。”
泽如也点头。所以说鹿梦是得细处的,她要只会折腾,真没一点真心,是绑不住这么些对她肝脑涂地的人神的。
惟深又看一眼那头今一,“老爷子这一病不起,看来挺重,小都这一摊子事儿……今一难办。”
说起正事,泽如脸色也稍沉,呼出一口烟,看向远方,“所以这些时咱们弦都得绷紧了,又值大巡,不能再给今一添乱。”
惟深也眼变深沉一点头。今年入春以来,小都王林中轩身上就不好,这些时仿若更重些了。这是很现实的问题,如果哪天林中轩过世了,小都势必得今一回去主持大局!可现在,今一在大都的发展也很不错,加之梦梦的因素,今一未必会想回小都仅当个“地方诸侯”……这些是他的嫡系们必须为他考量的,无论今一如何选择,最终,肯定既让今一如愿,小都,又得牢牢握在手里!所以,这都得筹谋,密切关注某些动向,甚至警惕……
那头,今一抱着梦梦也提起了这件事,
“一会儿我回去收了烘干机就得回小都了,这段时间眼看着你又得瞎忙,我还见不着你面儿……”嘴上说她“瞎忙”,情态里还不是心疼,更不舍,
梦梦抱紧他不住亲,她肯定也晓得这一直以来今一的父亲身上都不好,他老两头跑,梦梦跟着回去过几次,说实话也帮不上忙,就看今一辛苦,梦梦也心疼。
“你别担心我,照顾好你自己,赶不回来我会回去看你呀,咱两见不着我哪天落下给你视频的?今一,”梦梦挨着他就是心疼,“你爸爸要真……你得立即告诉我,那时候,我得在你身边。”看看,能不暖和今一的心吗,今一就紧紧抱着他的梦梦点点头,再点点头……
或许今一的辛苦又叫梦梦心上添了层愁,反正灿灵再见着她时,梦梦并不如刚才的意气风发。
灿灵是给她发了短信,“我在车里等你。”
以为今儿她风光,怎么也得矫情一下的,哪知梦梦很干脆回了信儿,“好,一会儿我们回老宅吃饭。我跟你爸也打电话了,叫他回来吃饭。”
灿灵一挑眉,她这是怎么了,得重任了,老爷子跟前也显摆一下?
可真当梦梦上了车,灿灵玩笑的心情也没了,梦梦上来就抱紧他,“灿灵,好好儿的。”
灿灵亲她,“怎么了,今儿该是你高兴的呀,”看看,所以说小鹿“撑头弄了这么个大职务”,今一、灿灵终归心里还是纵着的,我梦梦该怎么胡闹都不为过,管它谁为她撑腰……
梦梦最疼爱灿灵,心上忧着今一,怕灿灵也不顺,这会儿更是连带他老子——总归弗暝承诺他家的东西少不得她,梦梦又拿他当爹了那三月,也一起变得过不得。
这样说来,梦梦和今一家最不熟了,可一看今一的父亲身子不行了,立即想到的就是弗暝,甚至之府,他们要倒了,说起来不也是一会儿的事儿。刚儿梦梦给弗主西打电话,接电话的竟是叶楼缓,
楼缓说,“弗总正在前先高地……”梦梦一听都惊叫起来,“他一把年纪了不危险呀!”搞得楼缓都一愣,一时不晓得接什么话,
梦梦自己缓过来,平静下来,“你对他说,我腌了好些鱼头,晚上回老宅炖老汤喝,叫他一定回来。”电话挂了。楼缓又是愣了会儿,她今天怎么了……据楼缓所知,鹿梦也常回弗府邸,可回来多半就闹弗暝,好玩一样,闹着要这要那,完全一个霸王!今天,怎么感觉这懂事……
楼缓呐,今后你会越来越常见她懂事的一面,包括她对你最敬爱的叔父!
弗暝回来,太阳还没落山,院子里晾晒的被套呀,窗帘呀,都还没收呢。
见他儿子也是袖子卷着在家里指挥上下,“这里这里!”搬柜子挪桌子收拾。后头跟着的楼缓也是觉着稀罕,这是怎么了?
“这干嘛?”弗主西问,家里跟遭贼了一样,乱七八糟。
灿灵直摆手,笑,“她高兴。”
弗主西想说什么的,也憋着了,现在她在这个家就是阎王,她就算把家拆了又能说什么。弗主西也懒得管了,边脱了外套,楼缓接住;又松了松领口,走去沙发,拿起一个拆下来的沙发套放到一旁,刚要坐下,还在问“说是她进了那大巡组……”就听楼上梦梦喊起来了,“这柜子不要了!”才好玩,弗主西辟谷都没沾沙发上,又起了身,眉头那蹙的,终还是说了句“她这又是受什么刺激了?……”
灿灵又摆手,人已经三步并两步往楼上去,指指楼上,“她高兴她高兴。”
“高兴就这么折腾?哎。”弗主西又嘟囔了句,看看楼上,也背手走上去了,边还嘱咐楼缓,“一会儿总办来电话……”诶,楼上近卫员们搬下来一个柜子,弗主西又多问一句,“这好好的,怎么不要了……”小祖宗出现在楼梯口了,一看,也是个能干人,袖子裤腿儿都卷着,长发高高盘个丸子头,额头上还有薄汗,手上拿着她从前总画画那笔直点,“都长虫了不丢?你本来就有点气管炎,过敏体质!”又指着书房,“那书房要少堆东西,我刚才清出来多少灰坨坨你知不知道,再说位置腾出来了,阿姨也好打扫……”一通训!
弗主西怕她,直压手,“好好,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又背手往下走,懒得缠她一样。
可她不放过他,“你别走!上来上来,我给你把衣服柜子也清了下,跟你说几件事,”领导一样发号施令。弗主西能怎么办,不听她能闹死你!只有又转头上楼。弗暝真算好脾气!
灿灵两手就撑栏杆那儿看他老子多无奈又上楼来,笑死。上来了,还框柱他老子肩头,“爸,梦梦今天真是孝心爆棚,看她给您捯饬的……”梦梦一个利眼过来,“你还笑,你知不知道他要咳起来半月不消停……”灿灵赶紧又过去搂紧她,“哎哟,我错了好吧,咱爸,包括我,哪个离得了你……”都去弗主西卧室了,站在楼下的楼缓这才低头看手机,唇边,也有些笑意,瞧这霸王,把个弗家搅合的……哼,你笑!以后也有的你看到她把你叶家更搅合的……
看看,又怎么不甘心叫她搅合?梦梦能干的把这个家归置的……这时候,她又在厨房忙活,亲手下厨,利落的,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纷纷上桌。
肯定也留了楼缓吃个“便饭”。可,这叫便饭么,这楼缓不得不承认,还真看不出来,她真会过日子,这些陆续端上来的菜,有家常的,也有硬菜,摆盘也好看,不由想想,难怪听鱼灿灵今一“甘愿”被她绑着过小日子……
弗主西看来也早熟知她的手艺,尽管她几次出来说“你们先吃”,可她不落座,谁还敢真开动?终于,弗主西问出了“最应景的疑问”:“她是不是今儿得了那职儿,兴奋成这样?”
灿灵边给他们斟茶,微笑说,“这您可误会她了,梦梦这是……”顿了下,弗暝竟然看到儿子脸上现出这般甜又心疼的神色,灿灵接着说,“林中轩病重么,林今一这些时老往返小都,她心疼,想到咱们了,特别是您的身体,她怕,她怕您也病……”
这一说,弗暝放在桌边的手放了下来,两手扶着膝头,望向厨房那边好半天呐……所以说,将心比心,这怎么又不是个抠人心的货,她识好歹,知冷暖,你对她好,她会以她百倍的诚心付给你……
梦梦再端着那碗鱼头老汤出来,高扎的丸子头直晃,边说“你们吃呀,等我干嘛,我马上要走的,”
弗暝头回这么捉着她手腕呀,“去哪儿,饭都不吃?”
灿灵也瞄着她,“你慌什么,他们那个会离了你能转。”又跟他父亲说,“就那个大巡组的碰头会。”
你说说他们这样的,最是发号施令的祖宗,要开个什么会不都他们一念一句话?你他妈天涯海角,天大的事儿,都得给我放下,来开老子的会!诶,轮到她,不行了,开个鬼会!吃饭最大!
弗主西真沉下脸,“开会也得先吃饭。”看见没有,这就是偏心!
梦梦倒瞪他爷俩儿,“今天第一天我就缺席,你们是这么当另导的?”又不耐烦地,“哎呀,你们别管,还饿的死我……”话没说完呐,弗主西真魄力,直接指着楼缓,“给任就龄打电话!”
梦梦急了,推他呢,“你干嘛!”
弗暝抬起头,冷着看她,“吃饭。”人就给你看看,他怎么做另导的!
梦梦又推了下他,气呼呼坐到他旁边,“吃饭!”
灿灵就笑啊,赶紧给她盛汤,“尝尝,今儿咱们里头还放了点萝卜吧……”
楼缓又露出轻轻的笑意,
你笑!看今后你看你敬爱的叔父为了她动怒差点拘了整个大巡组,你还笑得出来?
第756章 189
梦梦今天醒得早,一睁眼,看见听鱼熟睡的脸,不禁抬手摸摸,他昨晚又灯下看文件到老晚……这真得深入他们的生活你才知道,哪里像外头人想的,这些仙儿们手握大权,更是生活精致,耽于享乐……享乐个屁!听鱼熬得眼窝那里都发青……
梦梦心疼,轻轻起身,想出去买点新鲜现杀的黄骨鱼,回来给他下碗鱼面。
洗漱都轻手轻脚,正扎着头发从洗手间出来,竟见他坐起了身,正低头揉眼睛,
梦梦忙走来,小声“你起来干嘛,”
听鱼看来还没醒透,可就感觉梦梦不在身边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