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无所畏忌by假面的盛宴
假面的盛宴  发于:2024年07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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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楼下方的楼梯处 杨變见到了元贞。
“你怎么来了?怎么穿这么少?”
他握住她的手后 才发现她手寒似冰。穿得也很少 这么冷的天 就穿了身红衣。
杨變匆匆去解自己的披风 解下来才发现这披风用不成了 烂了不说 上面全是血 只因是红色 才看着不显。
“快去找件衣裳来。”
一件衣裳从边上递上来
杨變顺手接过与她披上 才发现是件男人的破袄子。
正想扯下来再换 哪知元贞披上后就熟稔地把袖子套上了 见她不厌恶 他也就不折腾了。
“一时说来话长……”
“那就等会儿再说!”杨變道 “这次北戎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东路那还有北戎军……”
这时 宣郎将也过来了 杨變忙问他城中情况 得知城中发生营啸 竟是元贞想法子止住的 他脸色复杂却也顾不得多说什么。
正让宣郎将召集兵力 整装出城支援东路 这时斥候来报军情了。
“将军 北戎军已退。”
“都退了?”
“都退了 三路人马都退了。”
杨變松了口气 转头又握紧元贞的手 道:“你方才说说来话长 走我们慢慢说去。”
他这变脸速度 让一旁的宣郎将哭笑不得 只能看着他拉着元贞的手往前走。
走了两步 他似乎嫌慢了 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作者有话要说:
①来自百度 野史。
更新有点晚了 战场不好写 但没办法这是杨狗子的高光时刻 必须精雕细琢给他帅一下。
有红包。

祝顺远人虽跑了,但他的府邸还在。
之前就有人来祝府搜寻过,吓得一屋子没被带走的下人瑟瑟发抖,此时城中混乱方歇,见这么多人再度闯进来。
听说是魏国公主需要一个住处,老管家当即带着人把后院正房挪了出来。
杨變抱住元贞后,就察觉出不对,她浑身冰寒,凉得厉害,人也恹恹的,眉心一直蹙着。
“去准备几大桶热水,再拿个浴桶来。”
不一会儿,东西就准备好了。
杨變抱着元贞进了浴间,三下两下把她外衣脱了。
一旁的侍女见了,道:“将军,要不我等来服侍公主?”
杨變皱眉看了看她们,似乎有些不放心。
元贞强撑起精神道:“你也去把自己也收拾收拾。”
他刚从战场上下来,身上血腥味很浓,冲得元贞想吐,却一直忍着。
“我这就去,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于是元贞在里面沐浴,杨變则去了外间收拾自己。
他也不是蠢的,当然察觉到异常,莫名其妙元贞就来到汲县,身边连个人都没有。
又见之前有个村汉亦步亦趋跟在旁边,出来后就让人把李三叫了来。
而李三也正是方才递杨變衣裳的人。
李三走了进来,激动得面色潮红。
知晓杨變是公主的驸马,便杨變问什么他说什么。
听说元贞竟然乔装成男子,出现在河对岸,身边一个人都无不说,还出现时就穿着方才那件破袄子。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杨變反而更疑惑了。
“这样,你也算帮了我的忙,今天时候不早了,我让人带你下去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有什么想要的跟我的亲兵说也可以。”
此时杨變的亲兵,已带人把整个祝宅占了。收到命令后,一个还穿着铠甲的大汉进来,将李三带了下去。
李三看着对方身上的铠甲,羡慕之色流于言表。
方才他在城墙上,自然看见下方这些骑兵英勇杀敌的风姿,颇有一种男儿何不带吴钩的豪气和遗憾。
只可惜他不会吟诗,大字都不识几个,心中即使有激动难以表述。
“咱杨将军跟人不一样。”
亲兵看向他。
“那些差役们都比他有架子。”
闻言,亲兵立即懂了,道:“将军素来拿我等当兄弟看,不会仗势欺人。”
“真好。”李三羡慕地咂了咂嘴。
又道:“你说咱这样的,将军收不收啊?”
“你?”亲兵看过来,也没有瞧轻他,而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且不说收不收,当兵是会死人的。再说,你肯定有妻小了,能舍得离开……”.
杨變卸了甲,又洗了个澡,头发还带着湿气地又进了浴间。
此时元贞已经洗过发,泡在浴桶里了,因为热水加得足,整个人红彤彤的,额上全是汗。
见这位将军又来了,还让她们都下去,几个侍女红着脸退了下去。
“出了什么事?”
此时元贞正闭目趴在桶沿上,闻言也没睁眼,把事情来龙去脉大致说了一遍。
听说慕容兴吉的人竟然能摸到上京去,还把元贞掳走了。
杨變心有余悸之余,更是恼恨自己方才不应该放对方走,就该把他的脑袋摘下来劈成八瓣。
“怨我,当时应该给你留一队亲兵当护卫!宫里的那些护卫都是些什么,不堪一击,几个北戎兵都能摸上来把他们抹脖子了!”
又道:“你没受伤吧?”
他不放心,直接拉着元贞,要让她起来给自己看。
元贞简直对他无语了,她深深怀疑他想看她受没受伤是假,想耍流氓是真,她现在可是光着身子。
正好这会儿经过热浴一泡,她也缓过来劲儿了,索性便站了起来。
杨變将她抱出浴桶,又用边上的巾子一裹,就把人抱了出去。
外面侍女没见过这种场面,吓得连连想避开或躲出去,却一时失了方寸,反而不是彼此撞到,就是差点没摔倒,场面极其混乱。
杨變小声抱怨:“这侍女不如你院里那几个。”
元贞白了他一眼。
那肯定不如,训练有素和没经过训练的肯定不一样。
进了卧房,卧房里的铺盖被褥似乎新换过的,屋里点了香,淡淡的茉莉香气。
这种香虽比不上元贞平时用的香,但很是清爽,嗅着这股徐徐的香气,元贞一直紧绷的神经不禁放松下来,有种回到熟悉环境中的慵懒。
也所以,之后杨變打开巾子想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她也打着哈欠就由着他了。
本以为这厮肯定要做点什么,谁知竟然很老实,检查完后,就拿起侍女早就准备好的内衫,帮她穿了起来。
杨變阴着脸。
元贞的身上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身上有几块青紫,一看就是撞伤摔伤。幸亏天冷,都穿得厚,不然指定不知是什么样。
还有手,本来是一双纤纤玉手,如今倒好,上面伤痕累累,这是长时间拉扯缰绳的后果。
杨變在心里又把慕容兴吉杀了八百遍!
见她困了,他抚了抚她小脸,又亲了亲她额头,温声道:“你快睡。”
他温柔得不可思议。
元贞睁着眼睛看他。
“我抱着你睡。”
他自作多情地以为元贞想让他抱着睡,眼神更是疼惜和得意。颇有一种原来你就想我抱着你,是不是最近我不在家,你一个人就睡不着的意味。
元贞懒得跟他争辩,他要抱就给他抱。她打了个哈欠趴在他怀里,听着熟悉的心跳声,倒让她极为安心,睡意也更浓了。
这时,却有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似乎是有人的肚子叫了。
杨變以为是自己的,可声音不对,直到看到她红了又有点恼羞的小脸,才知竟是她的。
他心中更恼更怜,当即放下元贞起了来,叫侍女去准备些吃食。
吩咐完,他又躺回来,抱着她。
“饿了也不说?”
“没感觉到饿。”
“饿了还没感觉,就是饿过头了。”
好吧,元贞承认。
这一路赶过来,饥渴就不用说,有时候为了赶路,她能一天都不吃。
本以为自己身体娇弱,必然承受不住,没想到竟也还好,再说她也不是什么娇气之人。
可恰恰就是本应该娇气却并不娇气,才让杨變生了恼和怜。
他恼自己没保护好她!
在杨變心里,她嫁自己是下嫁,他就该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吃苦受累。如今倒好,他还活着,他媳妇都成了这样!
“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剁了慕容兴吉的狗头!”他恶狠狠道。
又把元贞抱进怀里,又亲又安抚。
元贞被他折腾烦了,道:“你能不能让我消停会儿?”
“我怎么不让你消停了?”他委屈说。
好吧,元贞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觉得他这行径就有点像小桃子,有一年小桃子不知跟哪只野猫生了几只小猫,成天把窝里的小猫看着,出去会儿回来就要看看,生怕丢了一只。
动不动就把小猫搂在怀里舔,把小猫添得毛又乱又湿,它还乐此不疲,就得舔。
希筠说,这小桃子定是爱极了小猫,才会这么舔它们。
定是爱极了才会如此?
元贞放弃挣扎了,他愿意怎样就怎样吧。
杨變见她不说话,又摆出随便自己的姿态,心道她定是觉得冤枉了自己心虚了,更是在她鬓角上亲了亲。
又去给她顺头发,觉得她头发还没干,怕她湿着头发着凉了,给她一缕一缕顺开,并都摊开晾着。
侍女进来禀报,说吃食准备好了,已经在外面摆上了。
杨變先是皱眉,想了想自己先起来套上衣裳,又拿了件厚点的衣裳给元贞穿上,又亲手给她套上足袜。
然后也不让她自己走,亲手将她抱了出去。
到了桌前可以让放她下来了吧?
他偏偏不,就让元贞坐在他腿上,甚至还想给她喂食。
她就是有点累,又不是缺胳膊断腿了。
可看着他微蹙的眉心和眼神,元贞又拒绝不出口。
怎么说?
他似乎觉得她遭了这一通罪,都是因为他的缘故,是他让她遭罪了,所以他迫切需要做点什么,来弥补来让自己安心。
可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明明是外因,是慕容兴吉。
其实元贞已经有些明白了,可她却下意识让自己明白得并不是那么透彻,因为那股难以适从感、羞涩感、怕自己无法给予同等回应的恐慌感,让她实在有些陌生。
她反射性接受这一切,放弃挣扎任他给她喂食。
一旁的侍女们羞得脸都红了,却忍不住还想看。
心道这位杨将军生得如此高大骇人,竟如此疼爱妻子的吗?
以至于之后出去了,看见院子里杨變的亲兵,都忍不住会多看两眼。以至于这些大汉俱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道难道自己被人看中了?.
用罢饭,两人去歇下了。
什么也没做,只是单纯睡觉。
半夜时,元贞发起高热。
被杨變捞起来贴着她额头感受她温度时,元贞甚至迷迷糊糊的想,她这身子也没谁了。
你说娇弱吧,有事时从不拖后腿。
若说不娇弱,偏偏每次事后都会发热。
大半夜里,军医被找了来。
由于军医都被抽调去了城外前线,军医来的时候,脸都被风吹木了。
一通把脉给药,等元贞被抱起来喂了一碗苦药后,此时外面的天也快亮了。.
混乱过后的汲县,安静而又平和。
城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兵卒,大家都有十分有秩序地忙碌着。
距离那场混乱,已经过去了三天。
其实第二天元贞就好了,就是按照军医所说,要好好将养几日。
希筠被杨變派人接了过来,上京那边也安排人去送了信。
杨變派去上京送信的人,和詹家母女几乎是前后脚到的,把信送到的同时,也把上京那边情况带了回来。
那日,元贞被掳走后,是直到傍晚将军府那才意识到不对的。
换平时公主早就该回来了,怎么今天却还没回?
于是严总管便连忙命人去皇庄上找,得到的消息却是公主早就回了。知晓元贞能去的地方不多,便又去蒋家去权家找,可都没找到。
这时候已经意识到不对了,蒋家人和权简两口子也着急起来,一边命人去询问宫门处,问元贞公主可进宫了,一边带着人搜寻从上京到皇庄的那条路。
就如同蓝衣中年人之前担忧那般,蒲察倧等人随意抛掉的尸首,很快就被找到了。
见所有侍卫都死了,公主和其侍女却失踪了。
严总管知道这事小不了,当即禀进宫里。
宣仁帝大怒,下命搜寻全城,并命殿前司着人沿路搜捕歹人行迹。
可一直没有下文,也是蒲察倧等人故意绕了道,选的路也十分偏僻。
如是过去几天,正当所有人都觉得人能找回来的希望渺茫,权简甚至在想怎么跟杨變交代,却先是詹家母女回京给蒋家递了话,同时传递军情的急报也到京了。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元贞竟是被敌国皇子派人所掳,谁知半路上她却智计逃脱,还就救了同被掳走的詹家母女。
又去了汲县,帮前线破了北戎的阴谋。
如今祝顺远已经被抓到了,他带着手下亲信藏在附近一处密林中,本以为北戎打进汲县,拿下北岸后,他就能带着人去北戎了,却万万没想到北戎竟被打退了,而他也被抓了起来。
人如今已经被押解送去上京,进行最后的审讯和定罪,暂时与汲县也没什么关系。
本来祝府要被查抄的,由于元贞住在这养病,暂时还搁置着。
而北戎那边,暂时偃旗息鼓中。
到底对方占据优势,骑兵也多,重骑兵还未动,所以对方不主动进攻,昊国这边自然也不会打过去。
双方虽距离不远,却暂时相安无事。
这天,元贞让杨變带着自己找了个空旷的地方,并把那颗震天雷拿了出来。
这两颗震天雷也是争气,之前那颗救了元贞,这颗被她一路带着车马劳顿,竟然也没炸。
这次由于有杨變在,试验得更是精准。
杨變不光找来了几个木人,还给木人戴上了铠甲。
点燃,炸开。
果然爆炸力惊人!
但看过木人所穿铠甲上的痕迹后,杨變一边摸着下巴一边道:“杀伤力确实不错,但对重骑兵作用不大。”
其实在那晚见到战场上骑兵真正的厮杀,元贞便在心中质疑震天雷的杀伤力。她和木石碍于眼界问题,没有经历过真正的战场,自然有些东西会想当然。
他们觉得威力足够了,实则远远不够。
“等回去后,我让木石再改进下。”
杨變安慰道:“你也不要沮丧,虽然对重骑兵作用不大,但对付轻骑兵也能用。”
唯一要考虑的是,骑兵速度快,可能你还没扔过去,人家已经快似闪电的跑了。这就是震天雷的弊端,元贞知道。
“只有大量的装备,一次多扔一些,才能克敌制胜。”
现在问题是,这东西要报给朝廷吗?
因为只有军器监那才能大量产出这种火器。
正当夫妻二人不约而同犹豫此事时,一个消息传来了。
朝廷又在和北戎议和。.
此次的议和,是一个叫做段长义的官员主导的。
他正是刚上任的度支司副使。
宋太师父子倒台后,其所在的位置自然被瓜分,可到最后似乎谁也没占到便宜,宋太师所兼任的尚书左仆射,如今被门下侍郎杜琏兼任。
提起这个,要细说一二。
门下省其实有两位侍郎,按理说门下省该是侍中为首,侍郎次之。但由于侍中乃虚衔不设,所以侍郎为最高长官。
而由于改制后,三省进行过部分合并,尚书左仆射一般要兼任门下侍郎,于是兼任尚书左仆射的门下侍郎为一品,属宰执、执政官行列。
而未兼任的门下侍郎为二品,只管门下省内事务。
这杜琏素来低调,谁也没想到这次会是他一跃成了宰执之一,可谓是惊掉众人大牙。
与之相对应,宋太师长子宋纶,原度支司副使,如今位置却被这段长义给坐了。
看似二人似乎与哪一方都没有关系,实则根据蒋家传来的消息,这杜琏乃吴皇后的大哥吴彦昌的同窗兼同年,双方竟还是拐着弯的亲家。
吴彦昌乃国子监直讲,勾当国子监事,说白点就是管国子监的。吴家看似不显山不露水,但当年吴皇后既能被选为皇后,自然有其底蕴。
只是这些年来,吴家一直低调,吴皇后也一直是个老好人,直到这位杜琏杜相公突然崭露头角,才让人忆起当年那个桃李满天下的吴家。
所以说,吴皇后这是被宣仁帝推出来了?
遏制不了文官,也遏制不了那些附庸皇子势力的大臣,索性就推出一个新势力。其实吴家也算不得新势力,只是以前藏着,如今被推到台面上罢了。
还有这个段长义,他能做这个度支司副使,是刘家在后面使了大力气。
收到这些消息的元贞,格外心累。
她现在是一点都不想知道这些破事,却又要必须知道。
而段长义之所以会甫一上任,就新官上任三把火提出和北戎议和,原因竟是朝廷没钱了。
是的,朝廷没钱了。.
其实这个理由很充分,因为据元贞所知,朝廷财政一直不富裕。
大军一动,动的就是银子。
这段时间昊国和北戎打了几场,调集多路大军,看似没占任何优势还输着,实则就算输了也不代表不花银子,尤其又被北戎占走了几个大城。
这无疑是给本就勉力支撑的昊国财政,更增添一层重负。
如果真议和了,前线权中青杨變等人怎么办?
这会不会又是慕容兴吉的阴谋?
元贞心急如焚,就想赶紧回京去,最起码在京里,各处的消息会知道的更快一些。
而另一边,在段长义提出议和后,朝中虽有些反对声,到底现实不容人,渐渐就没什么人反对了。
尤其在派出使臣后,北戎那边竟见了使臣,竟也有议和的想法,反对声更是绝迹。
如今使臣已经住进了汲县,和北戎那边谈得有来有往。
见此,杨變以不放心元贞独自回京为由,主动提出要送她回京。
权中青知晓义子这是脾气上来了,左不过现在暂时打不起来,就同意了。
夫妻二人踏上回京的路途。
三天后,到达上京。.
回京后,元贞第一件事是先进了趟宫。
除了向宣仁帝说下自己的经历外,元贞更多的是想探明他的态度。
见他果然对议和之事甚是期待,甚至主动与她述说北戎大军当下处境,譬如权中青及杨變那晚立了大功,打退了北戎的偷袭。她也立了大功,不负皇家公主威名,临阵不乱帮着稳住了汲县营啸。
而经历此事,北戎阴谋被破,再度挫败。
如今黄河已经解冻了,北戎打过来的可能不大。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就像以前的北鞑那样,难道他们的人死了就不心疼?
能不打仗,又有人给好处,足够这些从苦寒之地来的蛮夷们满足了。
就像当年的北鞑一样,待在好地方多待几年,他们自然会被中原王朝的文化所同化,甚至被富贵安稳侵蚀,以至于后来失去战力。
元贞见宣仁帝能分析出北鞑灭亡的原因,竟是被富贵享乐腐蚀了战力,说明他并非昏庸不懂,那为何……
“那失去的那些城池和百姓们呢?”
宣仁帝怔了一下:“如今正在和北戎谈,希望他们能还回那些城池。若不能,”他顿了顿,道,“他们打下城池,也是为了好处,伤害当地老百姓没用,只要北戎皇庭不傻,就不会伤害那些百姓。
“那如果北戎并不甘心只如此呢?和谈只是他们又一次的阴谋?
这一次,宣仁帝似乎失去了耐心。
他当然明白女儿的意思,他这个女儿对外敌的态度一直很鲜明,可有什么用呢?他也想打,但怎么打?
“没有银子,你说说怎么打?朕还没提,三司那就叫穷,度支司没银子,盐铁司也没银子,都没有银子,怎么打?
元贞长长吐出一口气:“爹爹勿要生气,女儿并无他意,只是有些担忧罢了。
宣仁帝见她示弱,见她似乎又瘦了不少,这趟被掳也是受了不少苦处,当即软和了音调道:“你如今已为人妻,就不要操心朝廷的事。不要担心,爹爹会盯着和谈之事,朝中也说了,一定会极力把那些城池要回来,好处也会尽量少给,待缓过这一阵子,再反攻北戎也不迟。
元贞退了下。
该做的她已经做了,其他就听天由命吧。.
回去后,杨變在得知宣仁帝的态度,索性也不回前线了,只让人给权中青送了封信。
和谈还在继续,而三月已经到来。
今年由于朝廷战事吃紧,国库都没钱了,宣仁帝自然不宜再铺张浪费。金明池还是照旧开池,但今年的盛会大抵是不办了。
蒋家那边还是决定把蒋慧的婚期提前,原定是四月,但如今局势不明,不如早日给两个孩子成亲,也免得两家人都挂着心。
这是两家经过多次商量的结果,元贞也没说什么,除了备了一份大礼外,蒋慧出嫁的前一天,还专门去给她添了妆,次日又与杨變去吃了喜酒。
而詹家那,自打知晓元贞回京了,詹莹莹就往将军府跑得勤。
用希筠的一句话来说,若咱公主是个男子,这詹家小娘子肯定非咱们公主不嫁。
这阵子元贞一直觉得有些不适,这股不适其实在汲县那她就感觉到了,可军医把了脉,回京后又有御医来看过,皆是无事,只说她是多思多虑,要多休息静养。
这两天那股不适感更重,元贞便又让请了御医来。
谁知把脉后,御医竟说她有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别急这个破朝廷,马上就跑路了。
杨狗子:我舔,我使劲舔毛。
元贞喵:你好烦啊。
有红包。

“公主应该有阵子月事没来了吧?”赵御医抚着胡子道。
希筠和绾鸢恍然大悟,元贞也是暗恼,最近自己因心事太多,一直没怎么关心这方面的事,如今想来,确实上个月的月事没来。
“其实公主月事没来时,就应该有所察觉,只是公主和两位女官都没有经验,因此疏忽了。也怪微臣,上次来把脉时,竟没想到此处上。”
“那我这肚子没事吧?”
元贞不由地摸了摸小腹。
“公主惯是多思多虑,此乃老毛病,每次微臣与公主说,公主总是言必称是,实则并没有听进去。如今公主确实有些胎像不稳,不过问题不大,用心安胎便是,不过妇人有孕时多思多虑,于胎儿不宜,公主以后还是勿要再犯了。”
赵御医与元贞也是老熟人,平时她有些头疼脑热都是赵御医诊治,因此也较太医署其他御医敢说。
若是以前,元贞必然左耳进右耳出,可这一次……
“这是安胎的药方,这药公主要按时服,过几日微臣再来看脉。”找绾鸢要来笔墨,赵御医洒洒扬扬写满了一张纸后,站了起来。
元贞想了想说:“还望赵御医为我保密,我有孕之事暂时不想外人知晓。”
赵御医斟酌道:“圣上那——”
“爹爹那暂时也不要告诉他,他若问起我为何又请了御医,便说是请平安脉。此事,我想选个合适的时机再说。”
赵御医点点头,只当元贞公主是想给圣上一个惊喜,反正他听着便是。
绾鸢送赵御医离开。
希筠看了看元贞的小腹,估计心里还在想怎么公主肚子里就有孩子了,一直盯着瞧。
“公主以后可千万要当心,赵御医不是说了,头三个月要把胎坐稳。那皇庄能不去还是先别去了,多危险啊。”
元贞笑着点了点她:“好了,我知道了,可千万别学得啰嗦。对了,你把这方子给郑姑姑,让她着人去配药,我进卧房躺一会儿。”
希筠扶元贞进了卧房,那小心翼翼的样子,仿佛元贞是个易碎物,可把她又逗笑了。
等希筠下去后,元贞歪在床榻上,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小腹。
无人知晓,她此时内心的复杂。
前世,她是有过一个孩子的。
她察觉出不对,正想着如何处置这件事,之后便发生了杨變潜进北戎军营来找她的事。
他说他要一个有皇族血脉的人,还需要她配合把人带走。她择了萧杞,两人商定计划后,她又管杨變要了一样东西。
能够堕胎的虎狼之药。
她要求药力越猛越好,就是动了除了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想法外,也想让自己彻底不能生的主意。
她已经这样了,何必再弄个孩子出来成为自己的软肋,再说她也不想更不愿生慕容兴吉的孩子。
第二次见面,他果然信守承诺,给她带了药来。
杨變离开后,她便服了药,这也是为何之后萧杞被劫走,慕容兴吉明明心中怀疑她,却依旧没对她下狠手的原因。
当时她险死还生,流了很多很多的血,自那以后就丧失了孕育孩子的能力,也落下了时不时小腹总会隐隐抽疼的病根。
后来慕容兴吉一次喝醉酒后质问她,问她是不是不想生下他的孩子,才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猜对了。
隔着国仇家恨,他怎会觉得她会愿意给他生孩子?!
万万没想到重活一次,她竟跟杨變成了夫妻,如今还有了身孕。
她只感觉命运这事啊,有时就是如此难以琢磨。
元贞一边默默想着一边在心中感叹,这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步子,这么重的步子,除了他,还能有谁。
“你有身孕了?”
杨變来到床边,想把她拉起来看看,却又不知该如何下手。
“你听谁说的?”
“你别管。”
说着别管,他又道,“我在外面碰见了绾鸢送赵御医。”
显然他此时心神都在元贞肚子上,眼珠不落地盯。
“怎么就有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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