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无所畏忌by假面的盛宴
假面的盛宴  发于:2024年07月17日

关灯
护眼

对面二人也在看他们,两两相望。
突然,杨變道:“你怎么也来了?”
对面那男子声音懒洋洋的:“你不也在这。”
竟是个熟人。
经过一番杨變的介绍,元贞才知这对男女竟是权简和他的妻子裴氏。
好吧,如今终于解疑了。
她就说他这般性格,竟能想到拿面具来说服她出来逛夜市,原来竟是有高人出谋划策。
由于杨變没说元贞身份,权简自不会主动招呼,只是对元贞点了点头。
“那你们继续玩吧,我陪你嫂子放河灯。”他匆匆找了个借口,就带着妻子匆匆走了。
似乎也感到一丝尴尬,杨變声音低低道:“我哪里懂得这些,又不像他成日勾栏听曲,懂得不少哄女人的手段,就听他说的带你来逛夜市,面具也是他准备的。”
元贞失笑:“你这般漏兄弟的底儿,不怕被人知道?”
“不怕!”杨變说得咬牙切齿。
见她高兴,他也高兴,正自得今晚算是做对了,谁知道幕后‘高人’出现了,关键这‘高人’准备东西都不走心,竟然买两对一模一样的面具,闹得这番尴尬。
元贞倒不以为然:“走吧,咱们找个人少的地方逛逛,逛一会儿,你再送我回去。”
为了好好逛一会儿,杨變把手里大包小包寄放在一处店家,付了钱约好等会儿来拿,就带着元贞走了。
也没去远处,就在临着河边走。
这河道两侧也不都是临着民居,也有几处小树林,平时百姓用来乘凉垂钓什么的。此时这地方时不时就能看见一对小情人走来,不过大家都不约而同避开人走,倒不会撞上尴尬。
元贞正后悔就不该跟他来这地方,他带她来这是想干什么?这钻小树林是不是也是权简教他的?
突然人就被抱住了。
面具被推去头顶上,借着四下无人,又夜黑风高,他吻得格外炽烈缠绵。
硬是抱着元贞亲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啃着她的嘴唇,质问她:“你到底什么时候嫁我?”
元贞平缓着呼吸,含糊道:“不是说好了一年后吗?”
“是十个月零二十八天!”
还有零有整?他是数着天数过的吗?
又反应过来,竟过去一个多月了。
元贞还在寻思时间过得真快,距离梦里那个节点越来越近了,这边杨變又说话了。
“我总觉得你在骗我。”
黑暗给了他无限勇气,也是黑灯瞎火的,就算今晚有月有星辰满天,但因有树荫的存在,也没有那么明亮,杨變索性就甩开什么面子脸皮都不要了。
“你快跟我说,是不是在骗我?”
“我骗你作甚?”
元贞被他勒得有些不舒服,挣扎了一下。
换来的是他更紧密的拥抱,以及更猛烈的亲吻。
只一会儿,她就头昏脑涨,只能倒在他胸前喘气。
“我想亲近你,可总是找不到机会。”
“想见你一面都难!”
“你快跟我说,到底什么时候嫁我?”
作者有话要说:
有红包。
有事要出去,如果有错字晚上回来改。

面子不要了?
元贞哪知晓,杨變是经‘高人’指点过,‘高人’见他懵懂,动不动就因为某些事暴躁,就知晓他是因男女之事受挫才如此。
要知道他可是过来人!
权简的妻子姓裴,也算将门虎女,裴家在西北颇有一番底蕴和势力。
将门虎女哪是能被人轻易拿下的?
尤其权简因胎里就弱的关系,虽亲爹是大名鼎鼎的权中青,却是从小没习过武,裴淼可看不上这手无缚鸡之力的男人。
可权简就是看中人家了,一见钟情,再见倾心,自那以后绞尽脑汁就为了抱得美人归。
为此,他专研了不少‘秘术’,如今见兄弟为情所扰,便悉数都教给了杨變。
例如,两人单独相处时,还要什么脸皮?
烈女怕郎缠,你就缠她,使劲缠,你就看她从不从吧。
还例如……
杨變这个笨的,不过照本宣科学了一两分,还不甚熟练,可关键元贞也是个新手,竟有些招架不能。
元贞推了推他,见实在推不开,就任由他抱着。
鼻息之间全是他的气息。
又见他说得可怜,她不禁伸手在他脸上抚了抚,安抚道:“你不说了,还有十个月零二十八天,等到时候…我肯定不骗你。”
“真的?”
“那你发誓。”
嘿,都动上发誓了!
元贞懒得理他了。
“你快发誓,你发誓我就放过你,不然今晚上我就不放你回去了。”杨變威胁道。
“你不放我回去,还能把我带哪儿去?”元贞才不理他的威胁。
“我把你带回将军府,到时候生米做成熟饭,我就去找圣上求亲。”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
元贞觉得他真敢,只能无奈道:“好好好,我发誓……”
“你要是做不到怎么办?”
“做不到随你处置,行不?”
他不说了,也不缠着非要让她把这个誓说完,又开始做别的。
元贞原以为他好不容易把她拐到这地方,这么好的机会,肯定要做点别的什么的,谁知他也就会这,只会抱着她亲。
又庆幸,幸亏他只会这。
光是这,就让她觉得难应付了,再来点别的……嗯,不敢想。
又觉得他可怜,元贞不是不知事的,两人的姿势又这样亲密,自然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上的细微变化。
她是既尴尬又觉得局促,正寻思要不就放过他吧,杨變却突然手一松,放开了她。
一件袍子朝她扔了过来。
“你在这等一会儿。”他低哑道。
然后人就没了。
他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元贞见他去的方向正好是河边,从她这里依稀能看见沐浴在月色下的波光粼粼,又听见扑通一阵水声,心里已经大致猜到他去干什么了。
果然,不一会儿杨變回来了,浑身湿漉漉的。
他要来外袍,道:“走吧,我送你回去。”
眼睛却根本不敢看她。
他这样,真是又可怜又可爱!
元贞也难以想象自己竟会觉得一个人高马大像头凶兽的男人可爱,可是他这样看都不敢再看自己一眼的模样,真得很好逗。
“你怎么了?怎么掉水里去了?”她走到近前道。
杨變恨恨地瞪着她看似无辜的脸,虽心里觉得她定是故意如此,但又觉得她一未嫁女子哪里懂得这些。
“我去河边想洗洗手,谁知踩空了掉进水里了。”他含糊道。
“将军也会踩空的吗?”
杨變看她笑盈盈的眼睛,终于确定她就是故意的了。
他恨得牙痒痒,张开手臂故意吓她。
“萧元贞,你要是今晚不想回去了,就直说。”
元贞果然被吓到了,忙往后退了两步,才道:“你离我远点,别把水沾我身上了。”
“那你还敢嘲笑我!”
他佯装要去扑她,元贞赶紧跑。
一个跑,一个追,小树林里全是笑声。
“你别追了,别追了……”
“你再追我,我生气了!”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可还是追上了,他还故意把自己湿漉漉的身上往她身上蹭,元贞又是推又是搡,根本推不开。
这时,不远处传来两声咳嗽声。
两人抬头去看,才发现他们竟不知何时跑出了小树林,而不远处正站着一对戴着面具、手挑着灯笼的男女。
女的戴着猫面具,男的则戴着猴子的面具。
明明看不到对方脸,也能感到对面二人是多么尴尬。
杨變和元贞也很尴尬,忙分了开,又赶紧把头顶上的面具拉下来。
那男子咳了一声道:“我们放河灯,放河灯。”
说是这么说,却拉着女子匆匆钻入方才二人出来的小树林。
“都怨你!幸亏天黑又有面具!”
元贞抱怨道,“你把我衣裳都弄湿了。”
杨變把外袍脱下来想给她,可一看这袍子也跟湿了没两样,还皱巴巴的,这不是掩耳盗铃,生怕别人不知他俩干了什么。
“算了,你送我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
两人往回走。
因为天黑,倒也没人看出杨變的衣裳湿了。
两人去了之前寄放东西的店铺拿东西,出来时在门口碰见几个人。
是三男三女。
三女中,其中一人做妇人打扮,另外两人都是未婚的小娘子。三人都戴着面具,年轻妇人和其中高点的女子,戴着兔子面具,矮点的那个则戴了个小狐狸的。
三男中,有个年岁不大的少年,戴着虎头面具。另外两名男子倒是没戴,正是蒋旻和蒋尚。
元贞没防备会碰到蒋家人,一时间不禁有些僵硬。
杨變也认出蒋旻和蒋尚了,又见元贞僵着不说话,当即也做不认识状。
“嫂嫂,你看这花簪子如何?”先跑进店里的蒋静,伸手冲门外招呼道。
她叫的正是蒋旻的妻子李氏。
李氏也是一个小武官家的出身,与蒋旻成婚已有四年,上次元贞去蒋家时,她正好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因此元贞也没见着她。
李氏走过去看小姑手中花簪,不是什么华贵之物,但上面的花雕得极好。
“你要是喜欢,嫂嫂买给你。”
“我就看看,我簪子太多了,买回去也没空戴,上次贞姐姐来家里,才送我了一根。提起贞姐姐,若是今日贞姐姐也在就好了。”蒋静道。
蒋家众人听到这话,都是相视而笑。
蒋尚说:“今天是女儿节,每年你贞姐姐家都有安排,怎么可能跟你出来逛乞巧市。”
这话说得,让门口的元贞更是心虚不已,因为她出来时,就是打着来蒋家的幌子,如今倒是碰上正主了。
杨變见她也不吱声,心知她没打算在此露面,便捏了捏她的手,暗示她走吧。
蒋旻落在最后进店,经过元贞二人时,他目光随意地扫过二人。
元贞生怕被这个精明的大表哥认出来,拉着杨變急匆匆走了。
也不知是心里有鬼的缘故还是怎么,走了很远,元贞依旧觉得似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背上。
“你说,我表哥他应该没认出我们吧?”
杨變轻哼一声:“你很怕被认出来?怕被蒋家人看见你与我一起?”
他这口吻,一听就醋醋的。
元贞忙道:“哪有,只是我出来时借口是和表妹们来逛乞巧市,哪知会在这碰见他们。”
说白了,就是心虚了呗。
到了酒楼侧门,也就是之前杨變接元贞的地方。
杨變把几个纸包都给了她,只留了一对娃娃。
“我上去了。”
杨變看了看她,有些不甘道:“方才忘了跟你说,以后我们十日见一面。”
“十日见一面,这怎么见啊?”
元贞还在质疑。
杨變却已经转身走了,显然她答不答应就是如此了。
回到雅间,绾鸢和希筠二人正等得心急不已。
“公主,你的衣裳怎么湿了?”
“方才放河灯时,不小心沾到一些水。”
其实湿得并不明显,也就胸前和裙摆上沾了一些水。
希筠已经信了,但绾鸢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放河灯时弄湿的,不过她什么也没有说。
“走吧,回去了。”
自然是回玉津园。
这么多人,又是妃嫔公主们出行,天一黑就不方便了,所以一般都会在玉津园里住一晚上,第二天再回宫。
这玉津园元贞不常来,每年也就来一两次,自然不如自己宫里或是流云殿舒服。由于宫殿少,人又多,多是几人住一处宫殿,像元贞就与德庆公主和永乐公主住一处。
不过元贞住主殿,她们二人住偏殿,也不在一处地方,只是出入都会经过一个庭院。
元贞回来时,德庆公主竟没睡,正好在庭院里碰见了。
“十三姐,你回来了。”
“怎么没睡下?”
“可能是吃茶吃多了,回来竟一时睡不着,又见今晚月色不错,就出来赏月。”德庆柔声道。
德庆公主今年十四,乃刘贵容所出。
刘贵容除了德庆公主这个女儿外,还育有蜀王。
蜀王萧衍今年十五,如今还在读书,还未出宫建府。翠微殿这一脉,素来不挑头不掐尖,若非知晓最近宫里流传的那个流言,元贞只当德庆就只是单纯赏月。
可结合那流言,她这番行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那十九妹就慢慢赏吧,我刚从外面回来,先回去沐浴更衣一番。”
元贞转身便走。
身后的德庆面露迟疑纠结之色,终究还是叫住了元贞。
“十三姐这是与自家表姐妹去逛乞巧市了?真羡慕十三姐,宫外也有自家姐妹。”
她边走边说来到元贞身边,显然这是打算和元贞聊上了。
其实德庆这番话,是别有一番含义的。
都知晓刘贵容是个孤女,和刘家算是沾了点亲戚关系,当年寄居在刘府。
而彼时宣仁帝刚临朝听政,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一次在刘府偶遇此女,遂结下不解之缘,总之最后是召入宫中服侍了。
她这个爹,弱点其实非常明显,风流成性。
早年还没这种认知,直到后来发觉问题关键,虽是有所改变,但这时已是尾大不掉。
宫里这些嫔妃哪个不是和前朝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有些是明面的,有些是暗中的,再是明白又如何,防不住坐在这个位置,有成千上万的人心心念念就是设计你,想从你身上获取利益。
你看似防了,又或是捧这个打了那个,可又有什么用?总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的扑上来。
思及此,元贞又想起那位太子,爹爹将他束在东宫,真是因为不待见他?会不会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要说爹爹这些妃嫔里,除过她娘,最是不含目的嫁与他,还属他的原配发妻郑皇后。
只可惜郑皇后是个命薄的,她爹爹登基的第二年人就去了。
而据元贞从蒋家那边得来的消息,朝中附庸太子的大臣可是不少,毕竟是正经中宫嫡出,又是钦封的太子。
可由于太子当下境遇,这些人都由明转暗了,表面上和太子有来往的,只有挂着太子师之名的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吕高逸。
这些消息她都能知道,她爹爹怎可能不知?
如此一来,她的推测倒是不成立。
太复杂了!
元贞想得头疼,面上却是笑道:“妹妹羡慕什么,刘家也有不少小娘子,十九妹完全可以别太拘束,与她们相交。让我说,十九妹就是太腼腆了,既为公主,身份总比宫外那些女子们要高一些,还成天学着她们规束自身,又有何用?”
这话倒是挺符合元贞人设,因为她素来不在乎人言,不然也不会当着面,丢下众人跑出去玩了。
德庆露出艳羡之色,这丝艳羡让元贞来看,大抵是真的。但她还是说道:“我与十三姐不同,那蒋家到底是姐姐舅家,而刘家与我与我母妃,却是——”
好吧,可以解疑了。
她就说德庆突然闹得这一出。凡事都有两面性,有人防着她,自然也有人见有利可图前来示好。
这是刘贵容见她入了尚书内省,故意使着女儿找着由头来向她示好?
至于刘贵容和刘家之间的纠葛,元贞相信肯定是有些不睦的,但这些不睦在‘大事’上,怕是都要放一边。
如今德庆弄得这出,是在向她展示与刘家不和,孤立无援,不如两相合作,互为犄角?
“你呀你,就是想太多,”元贞笑盈盈的,“你是公主,本就是可肆意妄为的身份,为何要在乎旁人想法?她们与你亲与不亲,又有何关系?还不是得捧着你顺着你,何必自寻烦恼,没有意思。”
丢下这话,元贞便走了。
留下德庆一个人站在那,半晌回不过来神。
侍女小声道:“公主,元贞公主这话,是应了还是没应?”
德庆蹙着眉:“我怎知晓?罢,回去告诉母妃,由她来看。”
心里却还在想元贞方才那些话。
元贞并不知晓德庆内心这点子纠葛,回去沐浴一番后,换上寝衣。
绾鸢说要拿些点心来给她吃,可她在夜市上吃了零嘴,自然不想吃什么点心。
她让希筠帮她把那几个纸包拆开,什么生发盆水上浮之类的,她现在没什么兴趣了,倒是那两个陶瓷小人儿颇得她喜爱。
“可惜这小人太圆,不然给他们做两身小衣裳,应是极好看的。”希筠说。
元贞却觉得有些不自在,又想起杨變说喜欢那个胖的女娃娃。
“哪里圆了?她就是这么个形,歪在荷叶上,做了衣裳也穿不上啊。”
希筠又看了看,似有些惋惜。
“倒也是。”
元贞兴致来了,让希筠去找个深盘过来。
盘子拿来后,她往里面注了些水,把两个娃娃放在里头。
如此一来,倒像两个娃娃坐在荷叶里浮在水面上。
就是这盘子大小不太适合,水里还差点植物摆件儿啥的,元贞心里已经有怎么布置的想法了,却碍于不是在自己宫里,东西也不齐备,只能回去后再做。
就这么玩了一会儿,元贞困了。
她去榻上睡下,绾鸢检查四处,又把灯都吹了,只留下角落的一盏,方退了下。
临睡前,元贞还在想那个十日之约,又想杨變竟敢安排她了。
哼,定不让他得偿所愿!
一夜无话。
翌日回了宫,元贞回到金华殿后,正打算换上衣裳去尚书内省,这时候萧杞来了。
见他面色有异,元贞心道还是耳根子软,被人说服了吗?
不自觉,眼神便有些冷,只是萧杞没有察觉。
“阿姐……”
“怎么这时候来了,今日不去讲筵所?”
“要去的,只是我寻思昨儿是女儿节,我给阿姐准备了礼物,却一时忘了给阿姐,特意跟先生请了假,拿来给阿姐。”
是一对磨喝乐。
做得十分精致,不同于市井上卖的,这对磨喝乐一看就是内造,估计还是南边来到新样式,是木制的,但是关节竟然可以活动。
这对娃娃被放在木盒子里,盒子上竟雕了无数装饰的花卉浮雕,看起来精致极了,可以直接当摆盒。
另还配了几套小衣裳,放在盒子里。
元贞细数了下手里的磨喝乐,每年宫里按照规矩给各公主准备的不算,单独送过她女儿节礼的,除了父皇,便是两位舅母、蒋家姐妹俩以及萧杞,如今多了个杨變。
最多的,反而是萧杞送的。
每年一次,从不会遗漏,虽然每次都是磨喝乐。
思及此,元贞目中冷意退了一些。
“难为你还记得。”
“总是不会忘了,除过阿姐的生辰,每年也就女儿节是阿姐的节日。”萧杞讷讷道。
言语大差不差,可惜脸色纠结犹豫,显然有心事。
“怎么?是有什么事?”
元贞想好了,梦里那些既定的事情很多都改变了,她不会拿梦里的预示抑或是前世来定义现在,此番萧杞不同的回答,会致使她以后怎么待他。
孰好孰坏,都由他自己选择。
“也没什么事……”
萧杞还在推脱,却也知晓自己瞒不住,他也不想瞒,纠结迟疑了会儿,还是把想说的话说了。
“小娘前天来找我,说宫里最近有些流言……”
他把大致的事说了说,但却还想给钱婉仪遮掩。
“小娘她没读过几天书,为人也没什么脑子,她大概是被人怂恿挑唆了,竟敢妄想不能想的事。我已经说她了,让她以后不准胡思乱想,免得给阿姐招来麻烦。”
元贞看了他一眼,眼里多了点深意。
“你能这么想,就说明你还不蠢。王贵妃陈贵仪她们争斗已久,争得是什么,我不说你也应该懂。旁人都是避之不及,钱婉仪却是自找着没事往上凑,我倒不怕什么,毕竟我是个公主,可你跟钱婉仪又如何能抗衡那些人?”
“阿姐说的是,我也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说小娘的,可她却说阿姐以后定要当内尚书的,是时候就能帮我们……”
“那你可知道我为何能做这个直笔内人?”元贞突然道。
萧杞一愣,看了过来。
“是因为父皇允许。父皇最是不喜这些争斗,若知晓我掺和进这些事,又会如何处置?是时我不做直笔内人了,又如何能护住你和你小娘?”
萧杞连连点头:“阿姐你说的是,我定管好小娘,让她以后不准再想这些无谓的事。”
之后二人又说了几句,萧杞就匆匆走了,他就请了一会儿的假,还要回讲筵所。
等他走后,绾鸢道:“七皇子说这些话 是有何意?”
不怪绾鸢如此猜测 公主待七皇子不如往昔 虽没明说 作为贴身宫人自然看得出真意。
尤其结合这次的事 绾鸢更是觉得公主仿佛开了天眼 知晓这母子二人有异心。
此番萧杞言语虽坦诚 但如此事无巨细 完全可以说成是以退为进 故意试探元贞 又能在她表忠诚 一举两得。
元贞何尝不也有如此猜测 只能说人心难测 当跳进权力的这个漩涡 再去面对旁人时 似乎每个人说的每一句话 都含着深意。
她万分厌恶这一切 却又不得不面对这些。
这一刻 她又想起杨變 如今能让她全然信任的 似乎只有这个人了。
“不用多想 凡是人做事 既有目的而来 自然会被利益所驱使 明白趋利避害的道理。”
元贞缓缓道:“他若无异心 此一番话算是对他的点拨 日后他自当知道如何处事。若有异心 他明白其中利害性 更会管束好他那个小娘 以免被人针对。”
此时元贞想的反倒不是萧杞母子 而是宣仁帝。
每年爹爹都会给她准备女儿节礼 今年却是没有 是遗忘之故 还是其他原因?
果然一旦牵扯进利益 这父女之情就变了吗?
可元贞却不能坐视不管。
她想了想让希筠帮她换了身衣裳 去了福宁殿。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发了半天都是数据库连接失败。

刚到福宁殿,就看见刘俭从殿里走出来。
刘俭似要去办什么事,见元贞来了,脚步一拐走了过来。
“公主来了?”
“我来看望爹爹。”
刘俭微微一默,又道:“女儿节的节礼,前几日圣上就让小的备好了,只是昨儿朝中有些事,圣上怕是给忘了。”
元贞笑了起来,亲热道:“刘叔还当元贞还小呢,因为没收到节礼,就来找爹爹死缠活赖要东西?”
“公主自然不是这般性子。”
不过刘俭的示好,元贞已经收到了。
她若不知道近日宫里发生的事,就当是给她提个醒,若是知晓,就当是示好了。看来她的那些话,刘叔也是认真思考了的。
元贞笑了笑,让刘俭自去忙,自己进了殿中。
“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可是因为……”
宣仁帝似突然想起来,扶额嗔怪道:“你啊你,还当自己小?爹爹的节礼不过一时忙忘了没送过去,你就过来要了?”
元贞煞有其事道:“女儿哪是那般小性儿的人,女儿来是有其他事情。”
“什么事?”
宣仁帝从御案后走下来,领着元贞来到侧殿宴息处的罗汉床上坐下,元贞坐在他对面。
内侍上了茶。
元贞喝了一口,这才似有些纠结道:“女儿来是想说说七弟的事。”
宣仁帝目光一闪:“哦?”
元贞佯作不知,继续道:“因为女儿做直笔内人这事,最近宫里可是不少议论,议论也就议论了,竟有人传些不知所谓之言。这些话传到女儿耳里,寻思这不是将女儿架在火上烤吗?我本就只存了为父皇做事之心,从来不会想这些多,也不会这么想,如今这传得倒让我成了个居心叵测之人。”
“什么流言?”
元贞不避不让,将流言大致说了。
宣仁帝这才皱起眉:“这些个宫人内侍,成日里不干任事,嚼舌倒是一个赛俩。”
“可不是如此!”
元贞附和道:“女儿也是这么觉得,而且宫里的人未免也太多了。内侍们一旦入宫便不再放出去,宫人们也是如此,一年年下来,宫里存了多少闲人?爹爹不如让母后放些人出去,一来既给宫里省了开支,二来对那些想出宫的宫人来说,也是一项仁政。”
“你来就是为了说这?”
“那倒也不是,”元贞摇了摇头,“女儿来是想跟爹爹说,既然那些人喜欢猜三想四,反正娘早就过世了,也不在乎有儿子没儿子这个虚名,不如把七弟从娘的名下除去,也免得他们没事瞎想平添烦扰。”
宣仁帝浑身一震。
“你真这么想?”
元贞看过来:“爹爹难道不觉得这个法子好?女儿胆小,也没有那么大的心,只是不想嫁人,只是想帮爹爹做些微不足道的事情。对于其他,却是一丝兴趣却无。可树欲止而风不停,既然如此,不如一劳永逸,也免得旁人猜忌。”
宣仁帝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步。
半晌,才看向元贞道:“你这法子是好,确实能解那些流言蜚语,可你有没有想过,杞儿可是愿意?他视德妃为亲娘,视你做亲姐姐,如此一来,倒因为一些流言蜚语,破坏了你们姐弟之情。”
元贞一怔,道:“那爹爹你说该如何是好?”
宣仁帝抚了抚须,沉吟道:“不过一些流言,不用在意便是,若仅是因一些流言蜚语,便要做出回应,怕是以后再也不用做别的了。你方才说得对,这宫里的内侍宫人确实多了些,不如放还一些出宫,也能清净清净。”
“既如此,那便听爹爹的吧。”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