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阳光有些大,他微微皱眉,没了晒太阳的心情。
下午的太阳有些大, 眼看着进入六月份,马上?就?入夏了。
“你就这么着了?我就纳闷了,向栀妹妹回来多长时间了, 你怎么就?追不到?呢?来个?烛光晚餐,告个?白, 就算她还是讨厌你,你就?继续追,自己老?婆追不到?手, 你说说你对得起自己长了那么帅的脸嘛?”
朱岐也是气?极了,他踢了踢陈最的椅子,只见陈最不说话?, 更来气?了。
“你真是……我都无语了。”
“你以为我?没说过?”
他摘掉墨镜, 掀起眼皮看了朱岐一眼,坐起来,捋了捋头发, 神色复杂。
他当然和向栀说过,只是向栀并没有回应他。
她?心里装着别人,她?说他们?的关系是错误的。她?说他们?应该是两条平行线,不应该有交集。她?说他们?不对付,互相讨厌, 就?不应该做夫妻。
她?还说……
那天她?说了很多, 最后她?哭着说, 陈最我?想离开这?里,去非洲, 你放我?走吧。
他气?笑了, 他说门在?那里,没人绑着你, 你去哪是你的自由。
她?摇头,说有,是你,是陈家,是我?自己。
那句话?可?真伤人。
后来,他向外提出要?分居,她?就?去了非洲,每个?月回来一次。
那时候他才知道,去非洲是她?早就?规划好的。
朱岐嘿了一声,“得,无解。”
他把桌子上?的冰美式换成威士忌,陈最看他,朱岐耸耸肩,“喝杯吧,算陪我?喝杯,我?憋屈。”
陈最呵地一笑,“神经病。”
“要?不我?打电话?问问向栀妹妹,她?不是那样的人。”
“不用,我?知道。”
朱岐看了他一眼,心里呸了一声,那他还一副冷宫里废后的状态。
他并不觉得向栀是为了和方世?安见面而见面。
中午的时候她?说了去见重要?的人,他猜想大概和季霖有关。
但他别扭的地方是,她?完全可?以找他,他本来也是要?帮她?。
177项目已经板上?钉钉,季霖换不了,那就?只能把项目搞黄了。
这?是那天他就?想好的事情。
朱岐没忍住骂他,“狗子,这?事万一露馅,你那个?小妈肯定要?在?这?上?面做文章的,你答应老?爷子不能恶意竞争。”
“我?没恶意竞争啊。”陈最的姿态闲适,没有半分紧迫感,他抬手和朱岐碰杯,“我?这?叫恶意报复。”
“操,你真是疯了,憋多久了?”朱岐笑了。
陈最没回答,只道:“帮不帮?”
朱岐呵了一声,“上?了你这?条贼船了。万一被人发现了呢?你可?想好了,陈叔叔要?是知道了,后果很严重。”
“嗯,想好了。”他转个?身,躺进躺椅里,仰着脖子,悠达达地,一副闲散的样子。
朱岐摇摇头,咒骂了一句,“这?事办了,你就?应该光明正大的到?向栀妹妹面前,好好邀功。”
“不需要?。”他说。
朱岐啧了一声,不忿又有点?阴阳怪气?:“哎,我?跟你认识这?么多年,怎么没看出你是一个?田螺姑娘呢?”
陈最没搭理他,朱岐看了他一眼,不爽,又喝了一大杯。
陈最一直是这?个?样子,多数时候无欲无求,他若是真盯上?继承人的身份,凭他母亲家里的人,他自己,还能让方莉和方世?安翻出花来?
小石头的课要?在?下午五点?结束,他们?就?在?卓然的小院子里喝到?了五点?。
陈最一喝酒就?脸红,他低着头,不知道琢磨着什么。
朱岐喝的有点?多,他一拍手,“哎,不是你真的不在?意,他俩牵手。”
陈最抬眸,目光虚虚地盯着某个?地方,他一耸肩,“不在?意,又没什么,不就?是牵个?手嘛,牵手而已,那不小心碰到?,也有可?能,你难道没碰到?过?”
朱岐盯着他,看了几秒,“那你后槽牙咬得那么厉害。既然这?么在?意,就?打电话?给向栀妹妹问问啊。”
陈最看了他一眼,又垂眸,“不用。”
“你在?怕什么?”
陈最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紧接着又听朱岐说,“你不会怕向栀妹妹说她?还喜欢方世?安吧?”
朱岐微醺,抬手虚虚一指,“这?方世?安真是阴魂不散啊。”
手指冲着院门口,生锈的铁门吱呀一声,方世?安推门而入。
陈最掀眸看过来。
朱岐瞪大了眼睛,三人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氛围。
朱岐操了一声,瞬间醒了酒,他左看看右看看,默默地抿了抿嘴,心里给陈最加油,又悄悄给卓然发信息,万一打起来,不能让小石头看到?。
陈最直起身,双手插兜,将酒杯放在?茶几上?,他目光冷冷地落在?方世?安身上?。
有一种情敌相见分外眼红。
他们?很久没有正面起过冲突。
不远处,方世?安冷脸看着陈最。他仍然记得第一次见陈最是什么时候,在?他上?初中的时候,他骑自行车去国际学校,方莉要?他在?门口等她?。
他到?了国际学校门口,方莉指着陈最说,那是你哥哥,你们?是一个?父亲,看到?了吗,他坐的车,你应该也是要?上?这?个?学校,坐那辆车,或是比那辆车更好。
方世?安只是远远地看着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他们?长相相似,却?身份悬殊,一个?私生子,怎么可?能拥有陈家的身份。
方莉将手搭在?他的肩膀,悄声说,“你们?是一样的。”
可?他自己清楚,他们?不一样。
他们?性格就?大不相同,从国际学校出来的陈最,周围围着三四个?人,男生们?勾肩搭背,不知道聊着什么兴奋事。
陈最在?中间,他穿着规整的校服,双手插兜,不疾不徐地走下台阶。
有人拿出奖杯,举起来,大喊,“操,我?狗儿子牛逼!”
陈最笑着骂那个?人,抬腿踢在?那人屁股,笑着跳下最后三个?台阶。
少年意气?风发,前途一片大好。
方世?安收回视线,看着自己洗的发白的校服,他们?可?不一样。
他就?算怎么努力?,也不会越级到?他们?的阶层。
因为方莉做小三,外公和外婆同方莉断了联系。
方世?安一直被外公外婆抚养,到?了初中才回到?方莉身边。
以前,他对于自己的身份是厌恶的,陈最拥有的,他从来不嫉妒,可?现在?不同了。
他凭什么只能是私生子,如果他不是私生子,和向栀结婚的会是他,和向栀恩爱的也是他。
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幸福美满的家庭不是嘛?
“你们?不是已经分居了,难道不打算离婚?”方世?安说。
陈最笑了,气?笑的。
方世?安看着他,继续说,“如果你和向栀离婚,我?会退出继承人的竞争,也不会留在?盛华。”
陈最的视线在?他的脸上?搜寻一圈,怒极反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捏着杯子的手背,青筋暴起,心里的火噌噌往外冒,他努力?压制着。
他往前走了一步,脸色阴沉,黑眸愠怒渐浓,“向栀她?是我?的妻子,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方世?安,别拿那个?狗屁继承权来威胁我?,那东西我?从来不在?乎。”
方世?安脸色不好,薄唇抿成一条线,下颌紧绷。
两人冷冷地对视,有一种剑拔弩张之势。
氛围一下子沉压压的,像是黑云压城一般,压的人透不过气?。
朱岐呆愣愣地,他很少看到?陈最这?个?样子,陈最这?人把感情藏的深,情绪也很稳定,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发狠。
陈最是一个?笑面虎,但也足够善良,这?也是他身边朋友众多的原因。
若是他真是个?狠的,像三哥那样,什么破私生子,门都进不来,继承权更是见鬼去吧。
朱岐微微叹气?,就?应该杀杀方世?安的锐气?。
“爸爸!”小石头的出现打破了僵硬的气?氛。
他看向方世?安,一个?个?打招呼,“小叔,朱叔叔。”
朱岐哎呦一声,“朱叔叔抱抱我?的小宝贝。”
小石头张开手臂,咯咯地笑着。
卓然看了一眼朱岐,朱岐睇过来一个?眼神,趁着小石头不注意,低声说,“差点?打起来。”
卓然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又不是没打过。”
朱岐登时眼睛亮了,想骂一句,看了一眼小石头,憋回去了,“还有我?不知道的事?”
卓然抿唇微笑,急得朱岐抓耳挠腮。
“下课了?陈琪尔呢?”陈最问,他脸色还没恢复过来。
卓然无奈地摇头,“她?想学画画,正研究呢,不走。”
二楼窗户前,陈琪尔大喊,“大哥,我?把这?幅画画完再走,你们?先走。”
说完还挤眉弄眼的。
陈最懒得拆穿她?,看了一眼卓然,“走了。”
卓然笑了笑,“有时间和向栀过来。”
陈最嗯了一声,抱着小石头往外面走。
“爸爸,小叔不走吗?”
方世?安淡笑,“我?也要?学。”
他是来找卓然学画的,这?些日子,他晚上?睡不着,心静不下来,总想着学点?什么,集中精神。
小石头乖乖点?头,晃着小手,“小叔再见!”
门吱呀一声地关上?,却?依旧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卓然说,“我?家这?棵柳树是你的克星,你柳絮过敏还是少来的好。”
只听方世?安冷淡嗯了一声。
陈最上?车的动作一顿,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口的柳树条随风摆动,似乎是故意的,朝他挑衅似得。
他的心猛地坠了一下,喉咙像是堵了一块东西似得,上?不去下不来。
他缓慢地转过头,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自嘲地笑。
原来柳絮过敏的人是方世?安啊。
第44章 43
尤怜的事情办的还算顺利, 冯佳佳认识很多娱乐圈的人,他们?也提前选好了?经纪团队,没?有钱办不了?的事。
只不过, 冯佳佳一直在劝她,“你可想好了?, 季霖这事,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再想搞他, 就要费挺多事了?,还不一定会成功。”
向栀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 她擦了?擦嘴, 嘶得一声,她碰到了?嘴角的伤口,她对着镜子照了照, 又红了?。
“我再想想。”
挂了?电话,钟姨提着菜篮子进来,她探头看?了?一下?,“今晚吃什么?”
“清炒笋丝,清蒸鲈鱼, 还有少爷爱吃的苦瓜牛肉。”钟姨说完, 看?着向栀, “还有糖醋肉,你爱吃的。”
向栀托着下?巴, 星眸闪闪, “这么多好吃的啊。”
钟姨慈祥地看?着她,这让她想起以前的向栀, 怀孕了?会贪嘴,总是探头探脑地问,钟姨,我们?今天吃什么?
晚上吃什么?
钟姨今晚别做饭了?,我想吃和畅园的烧三丝,鲍鱼粥,陈最今晚带回来。
“钟姨,我脸上有什么吗?”向栀眨了?眨眼睛。
钟姨笑着摘菜道:“就是想起以前,你也这样?问我吃什么。”
“以前嘛?我很贪吃?”向栀觉得自?己不是一个贪吃的人,她平时很会管理身?材,尤其是到了?晚上,她拒绝吃碳水。
“怀小石头的时候,会这样?。”
“不会有孕反嘛?”向栀有些疑惑,她下?意识地问。
钟姨疑惑地看?向她时,她才反应过来,钟姨不知?道她失忆了?,眼睛瞟向别处,“我都不怎么记得了?。”
“小石头心疼妈妈,你当时一点孕反都没?有。”钟姨笑了?笑。
向栀呆愣片刻,脑海里浮现某个画面,似乎是真实发生?过的。
画面里,她和陈最面对面站着。
她笑着说,“陈最,我竟然没?有孕反诶。”笑着笑着,突然嘴角一撇,“那我岂不是不能瘦了??”
陈最笑着看?她,是他一贯温柔和善的笑,带着点散漫,“你今晚想吃什么?”
她斜瞪了?他一眼,噘嘴不满,“你能不能别勾我的馋虫啊?”
“那不吃了??”他笑着问。
向栀抿了?抿唇,摸着肚子,假模假式地道:“我是不想吃的,我晚上不能吃碳水,可是宝宝想吃怎么办?”
“啊……”他拖腔带调地故意拉长尾音,弯腰凑到她的肚子旁边,小声问,“那宝宝想吃什么?”
向栀摸着肚子,故作高深,“宝宝想吃糖醋肉,鱼片粥,还有和畅园的虾脆!”
她呆呆愣愣地,眨了?眨眼睛,那个陌生?的记忆,是她失去的记忆嘛?
她和陈最相处的这么融洽嘛?
她下?意识摸了?摸心脏,它在无规则的乱跳,好奇怪……
陈最和小石头回来的时候,钟姨已经做好饭,向栀分好碗筷。
“妈妈!”小石头换好鞋,朝着向栀飞奔过来,直直地撞进她的怀里。
陈最跟在后面,他低头换鞋,揉了?揉突突跳的太阳穴,整个人低气压过重。
向栀看?了?他一眼,她觉得他有点奇怪,不像他平时回来的状态,她不想多想,收回视线,笑着摸着小石头的脑门,“上课累吗?”
小石头摇头,“卓然叔叔讲课很好玩的,他教我好多东西,他还带我观察小鱼小虾,可好玩了?。”
向栀低头吻了?吻小石头的额头,“我们?家石头真厉害!”
小石头扬着小脖子,十分骄傲,“我要去告诉钟奶奶我今天学了?什么。”
向栀拍了?拍他的后背,“去吧,钟奶奶在后面。”
“你喝酒了??”向栀没?动,她站在陈最对面,抱着双臂,微微仰头看?他。
他个子实在是太高了?,她又穿着拖鞋,只能仰头看?他,这就导致她的气势有些弱。
她凑过来,对着他的衣服嗅了?嗅,他喝酒很好发现,喝完酒他脸是红的,脖子也是红的,感?觉全?身?都是红的似得。
他本身?就是冷白皮,喝了?酒,皮肤泛红。
如果喝醉了?,看?起来会更好欺负。
此刻,他微红湿润的眼睛盯着她,“喝了?点。”
他的声音冷淡。
向栀一怔,仰头看?着他,她觉得他有点奇怪。
她什么也没?说,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吃饭了?。”
陈最站着没?动,他双手插兜,直着身?子,腿轻轻一挡,将人拦住。
向栀抬头看?他,不明所以。
“对付季霖你都计划好了??”陈最的嗓音有些哑,他说完盯着她看?,捋了?一下?头发,脸红着,是真醉了?,“我可以帮你,免费的资源不用白不用。”
“你要怎么帮我?”
“季霖和公司合作一个177项目,这个项目对季霖很重要。”
“不用。”向栀果断拒绝,她往前一凑,觑着眼,看?陈最的脸,他的皮肤白的发光似得,显得脸红红的,特别显眼,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染着醉意,湿润润的。
她想,他是不是傻,真要把项目搅黄了?,方莉能放过他?陈毅力能放过他?
他真是太幼稚了?。但转念一想,她这么为他着想,他知?道会不会感?动坏了?,想到这里,她微微抬头,抱着手臂,满脸骄傲的神色,见?他不说话,踢了?踢他的腿,“不用你,我有办法。”
话落,只听?他一声嗤笑,冷淡道:“是我多管闲事。”
说完,他从?她的身?侧经过,带过一阵风,淡淡的酒气混着他身?上的乌木沉香味,像是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她团团裹住。
向栀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他这是不是生?气了??
他干嘛要生?气,不用他管,他也要生?气?
她嘿了?一声,追上来看?到小石头,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她可不想在小石头面前和他吵架,他可真是不识好人心!
饭桌上,向栀照常与小石头聊着今天发生?的事情,钟姨在一旁站着搭话。
偶尔小石头同陈最说两句,他倒是像没?事人一样?,笑着回答。
对她倒是冷淡颇多,向栀撇嘴,不爽地瞪了?他一眼,正对上突然抬头看?她的陈最,她转过头,翻了?一个白眼。
心里不爽,他在生?什么气,凭什么生?气!
而心里不爽的还有陈最,他兴致不高,胃口不佳,没?吃多少,便先上楼,他趿拉着鞋,步子沉重。
到了?主卧,陈最脱掉上衣,如向栀预想的那般,他的身?上也微微泛红。
在灯光的照射下?,就更加明显。
他进了?浴室,冲了?一个澡,从?浴室出来,他穿了?一条灰色的运动裤,裸着上身?,皮肤的红色才渐渐褪去,变成?淡淡的粉色。
窗外传来向栀和小石头的吵闹声,他擦着头发走到阳台,朝着外面看?。
院子里,向栀在逗小石头,钟姨在一旁织毛衣。
他立在原地,视线落在向栀身?上,她一跑一跳的,和孩子一样?,笑着闹着,也不知?道是她逗小石头,还是小石头逗她,累了?她就撑着小石头的肩膀休息,笑着摇头,“休战,休战!”
她以前也这样?,那时候小石头刚三岁半,她就是这样?逗小石头的,逗累了?,她双手叉腰,指挥他去陪小石头。
那天……那天的氛围很好。
陈最垂眸,眼睫轻轻颤了?颤,耳边的欢声笑语,似乎又让他回到那一天。
那天的氛围很好,好到让他有了?一种错觉,以为向栀是喜欢他的。
他轻轻地吻了?她,无关?欲望,更多是情到深处,他想那样?做。
他同她说了?很多话,过去的,现在的,未来的,语无伦次,像是一个刚恋爱的傻小子。
他记得那时候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如星辰般,清澈明亮。
她盯着他笑,他抚摸着她嘴角的梨涡。
但没?过几天,向栀便提出分居,她要去非洲。
那对他的打击很大,他轻轻地闭上眼睛,遮住眼底的黯然。
他转身?回了?卧室,坐在沙发,他双腿敞着,听?着楼下?的欢声笑语,有些心烦。
他怄哪门子气呢?向栀根本就不知?道。
他不在乎向栀记着方世安柳絮过敏,他在乎的是,向栀遇事从?来不找他,她宁愿找方世安,也不来找他。
拒绝地那么干脆,他有点难受。
陈最重重呼出一口气,幽怨地往阳台那边看?了?一眼,自?暴自?弃地往沙发上一靠,闭着眼睛待了?一会儿,才直起身?,捞起桌子上的手机,打开百度,删删减减打了?一串字。
他往下?滑,都是广告,最后索性将手机一丢,咣地一声,倒扣在桌子上。
桌子上的玻璃面反着光,手机界面还停留在搜索内容上——人会对什么过敏?为什么有的人不是过敏体质?怎么才能过敏?
他真是闲得蛋疼!
向栀回来的时候,二楼走廊的灯已经关?了?,只有底下?一层小夜灯开着。
她打着哈欠上楼,走到楼梯口时,往主卧的方向看?了?一眼,主卧房门紧闭着,她静静地盯了?几秒,抬腿往前走了?几步。
她好奇,他在做什么。她知?道他是生?气了?,他生?气蛮好懂的。
只是没?走几步,主卧的门啪嗒一声,开了?。
突然整个空间静的出奇,向栀眨巴眨巴眼睛,视线在陈最身?上溜了?一圈。
这尴尬地氛围,让她搔了?搔眉角。
他没?穿上衣,只穿了?一条灰色的运动裤。
她猜的没?错,他喝过酒全?身?都是红的。可这样?的他,看?起来更好欺负。
她想了?不该想的,心里狠狠鄙视自?己一翻,但她还是没?忍住吞咽了?一下?。
脑海里又是一闪而过的画面,他单手脱掉上衣,身?上也是红的,是害羞的红。
在这个昏黄的空间里,走廊静的出奇,只听?啪嗒一声,是他关?上了?房门。
陈最看?着她,气得牙痒痒,只觉得一股火从?心里窜上来,烧遍他全?身?。
他真想戳着她的脑袋,看?看?她在想什么东西。
他瞧见?她发直的眼神,紧盯着他的上半身?,看?着她下?意识吞咽的动作。他偏过头,下?意识地笑了?,是气得。
他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自?己的身?体对她还有点吸引力。
他直白地看?向她,那一眼,向栀被他看?的脸一红。
她觉得他的眼神,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在骂她是色女,色狼!
“哎。”向栀出声,“是你自?己光着上身?……”
啪嗒一声,她话还没?说完,陈最转身?又回了?房间,门像是落了?锁。
“明明是你自?己勾引人的……”到嘴边的话溜出来,向栀脸颊慢慢变红,她咬了?咬牙,“狗东西!”
第45章 44
“你说是不是他故意裸着上身出来, 怎么他?前?不出后不出,偏偏我上来的时候他?出来,而且他竟然把门反锁了, 他?恶意揣测我。”
“你们做过,看样子挺合拍的, 你饥渴他很正常。”
听?着冯佳佳说完,向栀愣了?一下,随即炸了?毛一样, 使劲拍了?一下杯子,“我饥渴他?我疯了嘛,我饥渴他??他?就算脱光了?, 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饥渴他!”
她说完, 呼出一口气,扇了?扇风,有些热。
这间小酒馆是冯佳佳开?的, 专门为了?听?各种八卦,让她无趣的生?活,多几分乐趣。
向栀不满地嘟囔,“你这个酒馆冷气不足,怎么这么热?”
冯佳佳嘿了?一声, “是向大?小姐心热。”
向栀斜瞪她一眼, 招来服务员要了?一瓶醉罗春。
冯佳佳道:“干嘛, 来我这买醉啊?”
“我正窝着火呢!”向栀给自己到了?一杯,一口闷下去, 甜甜的酒到了?嗓子里火辣辣的, “要不是小石头在,我肯定要跟他?掰扯掰扯, 不用他?帮忙,他?也要生?气?狗东西!”
冯佳佳敲了?敲桌子,向栀看向她,“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生?气就是因为你不想让他?管?这两天我和朱岐哥喝了?几次酒,我俩聊了?聊,陈最这是在乎你。”
向栀愣了?一下,撇撇嘴,“谁稀罕他?在乎。”
她又给自己倒了?杯,心里窝着火,发泄不出去,她难受,这次她真的觉得憋屈。
冯佳佳看着她,微微叹气,他?俩可真是冤家。她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陈最在帮她呢。
但看她这个样子,冯佳佳还是没说。
一瓶醉罗春见底,向栀抬手,醉意朦胧地眯着眼睛,“再给我来一瓶!”
她举起?的手被冯佳佳压下去,“你喝多了?,还要不要命啦!”
向栀转过头,单手托腮,眯着眼睛,笑道:“这点酒没事儿!”
冯佳佳一愣,向栀是真漂亮啊。从小到大?,她听?到过很多夸向栀漂亮的话。
向栀笑起?来两个梨涡更加明?显,微卷的黑发散落在两侧,像只慵懒的小猫,特别勾人。
怪不得陈最把持不住。
冯佳佳和朱岐聊过陈最和向栀的事情?,陈最这人别看散漫吊儿郎当像个花花公子,那只是他?的外表。
其实他?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有自己的原则底线。
他?不会搞一夜情?那种东西,所以很显然,当初他?和向栀睡在一起?,估计就想好了?以后。
“干嘛这样看着我?”向栀嘟囔一声。
冯佳佳笑道:“你现在回去,陈最肯定不会生?气。”
向栀呵了?一声,“别跟我提那个狗东西。”
她打了?一个酒嗝,翻看桌子上的手机,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她站起?来歪歪扭扭的,是真喝醉了?。
冯佳佳哪敢放心让她自己回去,自己当司机给她送回去。
向栀下车,站直摆手,“不用送,我可以。”
就这样,冯佳佳看着她按了?五次密码,人才?进去。
等人进去,冯佳佳一抬头,二?楼亮着灯,窗户一个人影闪过。
她拿起?烟,点着了?,抽了?一口,才?拿出手机,决定做一个好人。
她不清楚陈最对待感情?是一个什么样的方式,但她知道向栀是如何对待感情?的。
向栀一旦喜欢上一个人,热烈直白?,从不扭捏。
但向栀又很迟钝,冯佳佳觉得向栀对陈最是喜欢而不自知。
冯佳佳打了?电话过去,那边嘟嘟了?两声,能听?见咣咣敲门的声音。
“陈最哥,是我。小七喝多了?,你今晚多照顾照顾。”
“我知道。”陈最看了?一眼门口,喝醉的某人在咣咣敲门。
“就还有一件事关于季霖的,我建议过小七找方世安。季霖的项目你应该比我们了?解,打垮他?这是最简单有效的方式,但小七不同意。”
陈最目光一滞,他?觉得嗓子发干,便听?冯佳佳说,“她怕给你带来麻烦。”
与此同时,陈最打开?门,他?嗯了?一声,尾音发颤。
向栀半倚靠着门框,她轻轻抬眼,醉意朦胧,脑子有些糊涂。
见陈最站在她面前?,她呵了?一声,“怎么不反锁了?,不怕我吃了?你了??”
陈最没说话,他?看着她,眼底的情?绪要将他?淹没。
向栀直起?身,抱着双臂,抬着下巴,轻蔑地上下打量着他?,“就算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看你一眼。”
她说完,陈最还是不说话,他?只是盯着她。
她挺了?挺胸,眼睛眨了?眨,醉酒让她有些糊涂,“不对,你身材是不错,我就算看,就算摸,怎么了??你应该以此为荣才?对。”
向栀抿了?抿唇,抬手戳着他?的胸膛,一步步往前?走。
陈最后退两步,没有任何动作?。
她喝醉了?,像个醉猫似得。
向栀见他?没反应,来了?劲,拽住他?的上衣,“这次怎么不脱了??”
他?没忍住,笑了?一下,她是喝了?多少,醉成这个样子。
他?抬手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挑了?一下眉,逗她,“要给你看一下吗?”
向栀眨了?眨眼睛,轻嗤一声,“不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