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洁+治愈+双向奔赴】
梨花天生具备特殊技能,她会获知亡者生前半日内印象,知道对方生前经历过什么。
教她玄门本事的大叔致使她出门历练,事儿了捡获一小怪物,携手相伴在处理精怪,以及勘查那些血腥事件背后的真相,成长过程中相遇了降妖手段残忍,年龄相仿的暗黑修真者明火彼此协助成长,还有那些心思单纯却命数很无奈的鲤鱼精,蝎子妖,人头马身怪,所遇见一系列串联的疑惑,梨花也最终知道了她是谁。
与她相似命运的明火,他的出现随着所有线索的明朗而背离。
自幼给予她所有关怀的禁欲系大叔,为她担负了很多危险,使她免受千年老妖的祸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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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虞郎妙华【1】
初春的寒风依然在户外低啸,城郊最好的汤屋里人们进出不绝,临近傍晚时候,忽然传来一声泡汤客人的惊叫。
“有怪物来了呀!我看见怪物了!”这人客的衣裳还没有穿好,就光着膀子赤脚踏出汤屋大门。
迎面看见他的人们,愣了瞬间,忽然两眼惊惧似乎是想起更加恐怖的事儿了,哭喊着:“祸事儿了!快回家呀!”
霎时,口耳相传之间,那些商铺,摆摊的拉车的卖艺的纷纷离开大街,药铺汤屋和旅馆里的人,走的比街上的人还要快。
身量不高的梨花胆气不小,她停住脚步站在一个街角。
“走啊!不然那怪物会吃了你的心。”
“我不走,我要那个糖葫芦!”被妇人斥骂的小儿哭着,盯着梨花手里还没有吃的那串糖葫芦。
“你想找死啊你!”他娘直接给了一巴掌,那孩子哭的绝望而凄惨,这时候满街的摊贩已经不见了。
他们家的男人跑过来怨气很重地骂女人,就是不顾孩子哭的厉害反而骂女人怎不走。梨花手里纸袋子包着的糖葫芦,用草绳子捆紧了瞄准投给那孩子,被那孩子的父亲抱起来孩子一脚给踩碎了,拉住妇人跑的飞快。
就这样一个瞬间,城郊大街就空荡荡的了,连个人的声音都没有了。
独剩下空旷与梨花相处。
背后两把剑鞘带动剑身“噌噌”摩擦,一种不祥感隐约到来。梨花想到与她相依为命的那位长腿大叔指示她出来,说是让她历练历练,下山查询最近的嗜血大事,必要时候小心谨慎为主。
此时四面山头的风声有些猛,远处河畔的灌木中鸟兽声低吟,城中巷弄间的空寂近乎幽冥般的冷清。
还没有走出巷子口,就听见有少女凄厉的呜咽声。
梨花伸手扶了下剑柄,便顺着那少女声音找寻。巷子尽头临河岸的地方,衣着鲜亮的少女侧身站着抽噎着,或许是没追上奔逃的人群,梨花心里一滞,凑近了一看,那少女正面对着具血染的躯体
那躯体上布满血窟窿,脏腑条条块块袒露出来,眼框内都是空的,腔子里只有骨架不见肉却暗红色沉沉。
那少女身子颤抖着,整个人悲痛欲绝。
梨花伸手要搀扶这少女,才一伸手那少女就笑着瞬间扭过来脸,麻木空洞的目光底下,那张嘴上糊满红色还滴着白脑浆,牙齿缝里也塞着血肉。
这少女迅速吃完把嘴闭上了,脸上红白液体还沾着,愁苦面部从粗糙逐渐聚拢成非常娇媚的好看:“很好吃的,你也来吧!”
梨花退后几步,不敢再看那破烂躯体,抽出背后的剑就要砍向这“少女”。
然而这物根本就不怕她,持续地撕扯着脑髓张嘴就吸食。
剑峰划烂这物的嘴,它的手脚全都看不见了,挨着地面化成了一撮毛,粘住梨花的剑峰。
原来这物只是个虚的。
夜半的妖灵市集中她听说过,个别魔族和修真者,能用死去的精怪之毛发来施行独门技艺,这些被施法的东西幻化成人,吸血吃肉被利用。
刚才这一撮毛就是被施了法。
一撮毛怪贴敷着她的剑锋顶端,随着利刃触碰竟成了鲜红的,红液洒在月光下的青石板地上,染了大片。
顺着河畔几乎就没路了,夜色更深沉,暗月清凉没有星星,河水中央咕噜咕噜地似乎有鱼吐着泡泡,除此以外,是宁静又凶恶的氛围。
梨花谨慎缓行到了一处内街,这时候她的感应十分轻松,是很有把握的感觉。
前方明显感觉到,那撕咬咀嚼到连带着呼吸声。
再走两步,那辨识度就更明确,寒风中食肉的惊悚气息,纷飞雪花随着风的呼啸依然没法消融。
梨花走过去,带着空间戒指的手按着颈间的璎珞,硬是平抚了脏腑内的不适感,小心挪步前行。
短短三日,京都连续多起嗜血的大事儿!
此刻,梨花算是遇见了。
雪花飘洒中,有个怪吸附在人身上嗜血。
但这具人身子残破不堪,视线趋近才看清,那脸上嘴唇都缺了,锁骨中间是深深的红窟窿,眼窝内空空渗着血,两手还耷拉着,似乎死之前都不知道恐惧的滋味。
两手腕被整个扯出来,一只被这怪咬着。
这怪倒是侧影窈窕,臀部多出来尾巴将青缎百褶裙衬托出富有韵味的姿态,那雪白袄上也是暗红色斑斓。
春天的雪花纷纷铺在地上仍掩盖不住嗜血的氛围。
梨花鞋底下一划,呼吸随即下沉。
这怪转身之际,瞥见梨花,它的牙齿上还有肉丝带着红色,五官也很奇特。
“哪里来的怪物,你这样疯狂嗜血就是破坏人间的和谐,赶快滚啊!”梨花丛戒指空间内取出束灵环,放胆对这怪斥责。
这怪不看她,就站着,反复打量她手里的束灵环。
很快,它目光复杂起来,既有不屑,也有恨意带着本能的害怕。
它跳了过来,似乎要来场绝对性厮杀。
梨花没有防备,即刻被啄了个疼痛,手背上出现大大的血坑,点点落在地上都是她的血。
梨花没有胆怯,从随身的口袋里抓了些草药粉敷上,快步挡上这怪,利刃在手步步紧逼。
这怪有修为,似乎是元气不够,对付梨花没信心,挡了几下就开始缩地上。
“乖乖地缚手就擒吧,那样我还能让你活着!”梨花举起束灵环,打算拘这怪回去,让她的那位大叔见识见识她的能力。
“我不是吃活的,这是死人呢。”那怪伏地,望着梨花,眸子里是血腥的凌厉,又恶劣到不值得同情。
“不是你弄死的?”梨花无惧它的眸光质问。
“不是我。”这怪很执着地回复道,恨意在眼中持续,毒辣的很。
“是不是由不得你,跟我走吧。”梨花看这怪说话很坚定,可她目睹它正吃这滴血的人的躯体呢,就带回去让她的中年大叔审视,大叔满脑子智慧定能看出来真实。
“成。”怪物点头应允了,瞥一眼渗血的骨肉,答应的很爽快,梨花一个松弛,收了束灵环到空间。
这怪看她没注意也不够谨慎,展开翅膀就要飞向树下的岩洞里,梨花一反应过来就气急,还胆敢逃走?
才要追,就见有个大的东西抛过去,“扑”一下就罩住了怪物。
梨花看到窈窕半人的这怪,尾巴被捆住,雪白瞳仁充血,口中含糊不清呜咽着。
树顶稀疏的雪花随着沙沙声,有人从树梢跃下:“喂,是我捡的便宜!”
这人跃下时落在较矮的杉树上,梨花抬头一望,那人即可就落到她面前。
内街入口,微雪消融后的水汽萦绕空中,那人戴着黑纱笼冠,白袍黑衣领子遮住了面目,朱红色剑柄端亮金红宝石镶嵌,那是属于修真者的徽记。
暗黑修真者独霸这京都内外三百里内,手段阴冷,官府都不敢过问,这是三界都知道的一股势力。
据说,他们这些修真者一来,那些修为很低的怪物灵兽都逃不过他们的手里。
“想不到你这么年轻。”这修真者看一眼梨花,目光平淡温和但语调十分恶劣:“就凭你很嫩的技艺,那这怪物的玄珠就是我的!”
他边说边动手,揽住怪物的腰肢,用那温柔目光看着怪物,猛然一铁铲下去从它腹中被他挖出来玄珠。
这怪物的的玄珠雪白带着黄光,也就似一枚桂圆果,修真者用一锦袋直接装了。
但这怪物还活着的,目睹修炼无数年月凝结而成的玄珠,它绝望到哆嗦起来。
“为何这般残忍?”
梨花看不惯这种强行掠夺方式,怪物说它吃的是剩的,没准是冤枉它了呢。
“就是个精怪而已,让它完整吗?”这修真者手里是个精巧铁铲,伸手用地上白雪搓干净了刚才挖怪物身体的污秽,他还说的似乎理所当然。
梨花愤慨难当,这怪物乍看如一佳人此刻横陈在地,气息十分微弱,雪白眼睛红泪框着,忽地两手掏它腰部,梨花以为它要对她不利,即可跳开了。
她身旁修真者的铁铲伸开比人的手还长,端端地一下就将怪物的身躯截到一分为二,怪物彻底不动了,红色眼框内雪白眼球突兀着,感到惘然错愕,死期将至。
“你混蛋!斩尽杀绝啊?”梨花愤然怒骂
“精怪们不杀只会是个祸患,我这铲一出手为的就是护你周全,否则你将不能安然在此时!”修真者整理好银白衣袍,不理会梨花的犹豫和愤怒,准备离去。
那怪物衣衫破碎,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气,梨花欲哭无泪,这怪尽着力从腰间取出来是个饰物,梨花一看是枚梳子,并非什么厉害器物。
梨花靠近怪物用目光问它,可有什么要交代的,那怪物凝住呼吸,仅能用口形辨识的话:“桥头……底下……洞里,多谢,您了!”
它上半身侧卧着,被血包覆的肚肠从腹中溢出来,艰难地对梨花嘱托了这些,雪白瞳仁望向那血肉模糊的人身子。
梨花转而凝视修真者,叹息道:“你这是对无辜的灭绝啊!”
“你我并非同道,那这怪的身子就给你吧。”话音一落,那说话的人就跃上了树梢。
无力地将怪物收拾进去束灵环,梨花心情低落沮丧。
那怪物给她的梳子,从她手里差些滑落,这时候那种莫名的亲近感阵阵涌上来。
无可否认,梨花自幼属于拥有几种特殊技能的孩子,能用这亲近感获知亡者半日内的印象和记忆,而这记忆的凝聚就在亡者的遗留物上。
梨花迫切要控制这种感觉,但她越这样想,那滋味就逐渐如电击。
她两手抱头,疼的在地上打滚。
人物行动纷纷揉进来意识中,印象忽然就显示出来,倾倒入梨花大脑里。
高门大户的房舍,桃花芳菲树影依墙,内中精致巧妙的格局,梨花身旁有人叙述着什么,杯盘汤匙碰撞中景象逐渐掠去。
画面切换成广阔无垠的郊外,身后有人不断地逼迫她,梨花被裹挟在虚无中,她晓得那不是她本人,可这内中行为就很像是印刻在她脑子里的那般明朗。
她飞奔起来,前方似乎永远没尽头,唯有天空高高在上,看不到方向,窒息的滋味袭来,一道身影接近了过来,天空茫茫,梨花浑身是汗水,绝望靠着一棵树不敢动。
脑中印象急促,那虚无几乎接近实心的黑浓,那身影晃到她跟前,按住她的眉心,濒死边缘的直觉再次袭击全身,梨花揉了揉眼睛,但就是看不到什么,眼前是身影重叠着身影,那身影无可辨认。
梨花的躯体就要散架了,骨头的酸涩逐渐能感觉到,是那意识中的一股力量推着她,将她推着钻出去。
“喂!喂!”这声音她听见的,视线在此刻清晰了些,梨花那被电击的滋味余惊还未消,她摸了下她的眉心才感觉如获新生。
这会儿感受到舒服的气息了,刚才她险些被压制到什么地方去受死。
“你还在这里呀?”
这修真者的眼中愕然,他又出现了,他的脸算不上非常高贵的俊雅,但很有光泽而朝气蓬勃,应该不会比梨花大太多。
“当然。”梨花没好气的说。
她起身而走,修真者仰望她背影不说话。
梨花踏着树冠在树梢的枝叶中走着,思绪中还是刚才境况中的景象,那该是亡者生前的状态中,谁是害她的哪个?梨花记得有些模糊不确定,钻出来那里还记得一些细碎的画面。
不确定到底是啥?
反复回想中的梨花,想着那细碎画面,那是绝对能分辨出来的形状,真的有些模糊。
树梢的枝条折断几根,她在树枝间的脚步声似乎吵醒了附近水中的大锦鲤伸出头,吐出一串水泡,水面荡起一圈涟漪,似乎在怨她的脚步声太吵了。
梨花大脑瞬间嗡了一下,那明朗境况中的那片物件好熟悉啊。
可不就是,大锦鲤身上的鳞片。
即可感到欣然的当下,她对刚才明朗境况中的那清晰画面印存于个人记忆中了,她从树梢下来,靠墙坐在大石头上歇息会儿让记忆更自然些。
次次这样,不属于梨花自己的记忆冲进来,她的大脑都需要很不舒服地吸收进去。
这类亡灵未得到较好的归宁结局,其中的坎坷曲折与沉沉冤屈,都让梨花无奈地成了这些嗜血冤屈事件的开谜者。
可今日这样,还是让她感到不解。
梨花手里攥着这枚普通玉制的梳子,亡灵的事儿当中,这梳子也并非就是怪物所持有,它怎么还留给了梨花呢?
那就看它闭眼睛前说的那儿,是否所有的谜团就能从那里打开了?
记得大怪物的嘱托,梨花到达桥头,附近不远就是那嗜血的现场。
破晓冷光透出树梢之间的缝隙,雪后微雨的润泽,让地面变得干净也看起来舒服了些,那些血腥味也没有那么难闻了。
梨花沿着桥头两边的土径寻找,走下去两米低的地方,发现一处不好找的石洞。
这石洞入口好奇特,像弯曲的螺,那螺尾是朝着桥头仰望的方向,那石块突兀成异状,高高屹立着几乎到达桥头位置。
像是石钟乳,但又是形状略显单一的灰黑,这洞口也是越往里走,越宽敞到能将马车驶进去,里面还真的有雪白如笋的石钟乳很小不到半人高,里面的水不多但有声音听得出来。拐过石钟乳,看到个吊床样的巢,上面竹席铺垫还盖着动物的毛皮。梨花揭开毛皮,看到这巢周围是昆虫躯体和壳。
梨花站在边上,仔细地看着里面。
一双带着黑圈白眼线的眼睛,泛动白眼珠望住梨花,忽而那双眼珠又成了人类的深褐色。
怎么, 这巢里还真有住客?
不,这不是什么住客,是个精怪。
这怪物不大,很不客气地瞪着梨花。
这眼神像极了那个给了她梳子的怪物,之前毙命的那个。
幼怪看着也就是不到十四岁的丫头,发丝卷曲梳成双环髻,眼睛大大的,鬓边那颈上带有少许粗糙如树皮的半蜕化角质。衣裳是树叶混合羽毛的也不难看,腿脚还在发育中十分地纤细,其余不细看也看不出来是怪物。
幼怪敌意般两手叉腰,略微突兀的嘴唇紧紧咬着。
“我没有恶意的。”
梨花这样说着,心里认为,这就是与昨夜那个怪物一样的同类。
幼怪两脚动也不动,它从巢里跳下来,两手缩着,尾巴高高翘着作势随时反抗她。
稍顷,它察觉到梨花发丝中腥潮带有红色的凝固体,它鼻翼张合之间,眸中大大的惊愕。
它眸光里深深恨意,嘴巴尖尖。
它翅膀扇着迅速带动起身躯,飞过来,梨花即可转过来石钟乳后面。
那怪物翅膀跟着撞击到石钟乳上,“腾”地一声掉落,下面水把它翅膀弄湿了,露出它的脑袋小小的。
“别生气,我没有要捉拿你。”梨花从石钟乳侧边站过去对它说。
小怪发现了她发丝中微细的红色凝固颗粒,想到梨花必定杀了大怪物,此刻对她满是敌意。
梨花的空间戒指内,那个大怪物的身躯还在束灵环里。
“我们来聊一聊吧?”梨花蹲下身以温和亲近的姿态商量着问道。
这小怪黑翅膀就像是外袍样的披着身上了,它神情不卑不亢地走出来石钟乳,也不知道它是否能听懂她说的?
梨花慢慢站起,斟酌了下又道:“我反正看到过一个怪物吃尸体呢。”
“不是的,我母亲不会吃人!”怎料到幼怪会说人话,它脸颊忽然成了突兀状,嘴鼓成了尖角。
梨花稍微后退开:“你说的是真的?”
那大怪还真的是它的母亲,梨花眼睛再看这小怪,它除了有对大黑翅膀,其实就是一个小姑娘,刚才缩住双手,那样子真的很可怕,一般精怪们鲜少能达到这般修为。
“我带着你离开这里吧,这是你母亲的安排。”
这小怪反复打量着梨花,它揣测梨花究竟是否值得信任。
梨花见此叹息一声,温和地看着它随后扭头就要走。
她出来这岩洞,就要走到桥上了,视线右侧后方,那小怪已然紧紧随着她,它用昆虫的外壳串成串围在身上,忐忑不安地望着她。
它其实不凶恶喔。
可这对她而言就是负担。
梨花有些后悔了。
小怪母亲去世,那她怎么安置它呢,丢下它能活下去吗,它这样人不人怪物不怪物的,过日子会很难的。
还是去找他吧,他是这世上对她而言唯一的依靠,他办法多的很。
梨花和小怪物走了一个上午,来到山顶。
这是京都最高的地方,树木苍翠布满山野,林中小路还算顺畅,这里原有山寺,寺院半隐在树林溪水畔,有高塔点缀,山门雕刻的五彩缤纷华丽隆重。
据说来这里求财的人很多,给了供品,燃香祭奠,四面八方的士绅与达官贵人都来朝圣,常年众多的信徒也为这山林添了人气。
然而想不到的是,某月,京都内城的九五之尊入寺来祭奠,整个过程好好的,衰就衰在他离开后。
皇帝回去以后中了邪气还昏睡不醒来,太医开了方子一副又一副不见好,皇帝身侧的重臣们眼看着就另择新主,想抽身不侍奉了。
这时候来了几个修真者,他们说这是精怪作乱,说那些针灸无用,他们带着法器,最终大张旗鼓地制服了那怪,说是皇帝帐内终日流连着精怪呢。
皇帝醒来,他的邪气就都好了。
金銮殿上一顿发火,高额悬赏着让那些修真者仔细寻觅,也务必要抓到精怪们。
山顶寺院被拆毁了,百姓们议论说是寺里进香的清丽民女迷惑了他们的皇,很多清丽民女可是山寺提供的就暗藏在寝宫内,皇上与那些民女夜夜狂欢,国中事务荒废半年无作为。
当然,那或许就不是什么清丽的民女,必定是邪恶的怪物。
无辜的山顶寺院被指明要摧毁,是修真者们动手拆除的,殿前的戏台香炉被搬走了个空,昔日香火旺盛而今是片废墟,那些美艳的谣言随着这事儿也被人们忘了个彻彻底底。
梨花知道的这些事儿都是那个中年大叔说的,这大叔爱做吃的还都是素食居多,边做边说陈年旧事,包括了那些悠远流传的深奥故事。
而他说的故事地点,如今的山寺,已成了断墙秃顶的破败面目。
梨花和大叔就合居在山寺的后面,这周围如今是人迹罕至,他们的日子也是淡的只有尘土味。
可即便如此,她这合居者中年大叔低调也很有能力,他们住着土墙烧着树叶子,偶尔接获处理个精怪,大叔就给她单独开小灶烧个鸡肉吃。
不过,这大叔颇讲究仪态。
这让梨花有些窝火,她和他的银子根本就留不住嘛。
这次大叔接了活先致使她去,好腾出功夫下山买布做衣裳,这中年人时不时就做新衣裳穿,她幸亏藏了些银子在身上呢,否则定被大叔用在逍遥自在的吃穿上了。
炊烟袅袅,梨花疲惫走到山寺前。
小怪那双环髻脑袋也紧紧随着她呢,只是被梨花这样一看,小怪穿着那羽毛昆虫编制的裙子怔怔地望着她发窘。
寺里大风吹着刮下来的旗子,这小怪即可伸手捞着,把脸蒙上了,羞涩与尴尬就要这样遮掩才合适。
梨花觉得小怪十分地单纯,它母亲给它的教养很单一吧,这没什么不好。
它看起来心里没有多少忧虑,母亲强悍,把它照顾的周全,梨花不愿意继续想下去。
日后这小怪要如何生存,她默默叹息中……
进去寺院山门右拐过破墙,这边隐蔽的杨木门扇虚掩。
风雨侵蚀的杨木门扇虽然是实心木,但已是接近泥土的白色,推开的声音带出来如钟声的“嗡”,感觉很有腐朽的味道。
梨花带着小怪也进去了,经过屋檐下的柱子,即可被花香吸引住嗅觉。
真是的,这大叔竟然买了香油抹头发,他银子还真的有啊,她不是都把剩余的带走了吗?
照例,耳房内收拾到一尘不染的炕头,那清雅的长腿大叔正动手梳理他的黑发,上面均匀搓揉着花香头油。 “大叔,你买头油了?”
梨花很不高兴,住在这么破的寺后院居然还照顾形象,她想整蛊他,但她很没用地每次都被他拆穿了招数。那回他用了他们二人的银子买熏香和擦脸的香脂油,梨花吧香脂油给换成了蜡烛,结果狠狠地被揪了耳朵,耳朵红肿五天,她恨这大叔,十多日不和他说话了。
这中年大叔太爱操持他那个人卫生和仪态了,梨花连带着沾染了些细腻的习惯,也懊恼他揪她耳朵,就是愤恨他厉害的让她摸不清。
“回来啦!怎么样了,那个活儿?”大叔香脂油罐子搁膝盖下,姿态矜持端庄地问她。
“都闻着味道了,别搁腿底下了!”梨花看他飞快拢住发束,她瞧见他那一丝不苟的德行就烦。
“嗯,就买了些呵护头发的油,这样我头发就不会被风给吹糙了。”中年大叔正经地看着她,不算很造作,还干脆把香脂油瓷罐递给她看。
梨花厌烦地扭头不看,她在心里说,抹油擦脸,早晚会被这些东西给搞砸的你。
那紧随她而来的小怪偷偷地看着他们,不敢上前来。
“你这活儿做的可好?”大叔抿了一盅茶,扫视着小怪物。
“嗯,遇见了一名修真者,他……”梨花瞧见小怪的眼睛不敢说了,说多了对它就是二度伤害了。
她就看大叔怎么对待者小怪吧,她这长腿大叔轻柔一伸手,将小怪物整个都拢到他身前,那小怪惊恐万分很怕被即刻制裁,张开了翅膀。
梨花急忙过来:“大叔,不要!”
中年大叔的手法向来很快又无形,小怪翅膀还张着,但大叔已离开它身前,小怪眼中恐惧逐渐没有了。
大叔重新动手拢着他披在肩头的黑发,目光冷清,语调平淡整理着衣襟说:“它就是个半人的丫头,血格强劲,可惜是那怪物生的,它的命就会十分的多舛。”
中年男子怜惜之态悠然于眼中,看着小怪问梨花:“让你去查看的活儿,做成了没有?”
“那物已被我拿住。”梨花说的几乎没有了声音,就怕小怪物听见了。对她的大叔低语:“它似乎是无辜的怪物,本来是活着的,但被那暗黑修真者挖了修炼的玄珠。”
梨花毕竟是心善的,那触目惊心的怪物被挖走玄珠时,那副可怜样儿让她很想哭。
“你们很坏,还以为我母亲会活着让我看到在你们这里,原来不是的!”小怪已经听见了,愤恨不已,张开黑翅膀,尖着嘴,原来她是蒙它的。
“请原谅,不是这样的……”梨花说出这些话,难受到有些哽咽,她愧对大怪物的死。
她打开戒指空间,取出束灵环将大怪物身躯放出来给小怪物看。
那就是它母亲,那身躯它很熟悉。
它的翅膀张开来整个身躯变得很大,直端端地捧走了戒指,飞窜出去打开门走了。
梨花眼睁睁地看着小怪抢了她的戒指,中年大叔也看着她,她难过地说:“它的母亲原本还活着的。”
若不是她冲过去对那大怪物纠缠,它是能逃离的,可能就安然无忧地回到桥头底下,那个石洞中照护着它的女儿。
中年大叔却幽幽说道:“这大的名叫青耕,是深林中益禽幻化的,京都的主子心里有数,这红尘中的机缘都是天命所为,梨花你没有违抗天命,就不要难过。”中年大叔的说教,总是能让她心服口服,虽然她也不是很懂。
“大叔,京都的精怪们总该是有数的吧?我想给这大怪记个名号!”梨花难过悲哀到痛心疾首。
“京城府尹都传出口令了,你去时候谨慎,带上用的物品。”她的中年大叔说话时还坐的笔直,靠在垫子上捧了本书看着。
梨花是很无奈了,跑出去看那小怪物捧着她的空间戒指去了哪里。
“对啦,梨花。”斜靠着眼睛才从书本上移开的大叔,慢悠悠开口:“山下胭脂店内我的帐目,记得帮我垫付喔。”
梨花倒抽一口冷气,很不情愿带着剑离去了。
她寻觅着它那样的小怪还能去哪里,来到桥头,抬头自前方怪石嶙峋的半山腰就看见了,大怪物的身躯被盖上了羽毛动物皮,但都是很旧的。
小怪居然能打开她的空间戒指?
小怪就坐在大怪物的遗体旁,大翅膀相叠着依偎上去,它在进行着告别仪式。 梨花虽然避开在一定的距离外,也还是听见了。
“母亲,女儿喝了粥很香很香的呢,那是我没有吃过的核桃粥,吃的很快,就忘了给母亲留下一份……”
“夜里你离开的时候我都知道,那些昆虫都是我捉的,知道母亲最喜欢吃蜻蜓豆娘还有它们的壳,那些人类的事儿我会忘记的,我们是异类,我不会再说人语,也不听了。”
它自语着竟然就咬它自个的舌头,似乎是愤恨无比又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