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年代,女配又被收拾了by帛米
帛米  发于:2024年0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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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这是干啥。”方有顺把他拉起来,正好看到方姥姥那边已经开始摆饭,就问他:“你吃饭了没?”
赵回当然也看到了那边开饭的情景,下意识的赶紧收回目光,低头小声说:“我,我不饿的。”
“人哪有不饿的,过来洗洗手一起吃点吧,我家也没啥好吃的,就是口粘粥加窝头,你不嫌就行。”方有顺说着就拉着他一起去洗手。
他也看出来了,这孩子是个有廉耻心的,也是个知道自力更生的,能帮这孩子一把,他还是很愿意的。
赵回又怎么可能会嫌弃呢,从昨天吃过那个小姑娘给的东西后,他就再没有吃过东西了,就连好不容易找到的那几颗野菜,因为惦记着能不能来换点地瓜秧也没敢吃,他肚子早就开始一抽一抽的疼了。
可就算是这样,当他跟着方有顺上桌后,也没敢狼吞虎咽,只守着自己面前的粥碗和手里的窝头,安静无声的吃着,生怕闹出点什么动静来,让人嫌弃。
方姥姥看着他这样子,心里有些不落忍,就给他夹了一筷子腌咸菜,告诉他:“别光喝粥吃窝头,也吃点咸菜,不吃咸菜哪有力气?”
赵回看着碗里忽然多出来的咸菜,眼里忍不住一热,连忙小声道谢:“谢谢奶奶。”
打从他记事以来,爹娘就不太管他是否吃饱,特别是这两年,往往都是他饿极了就自己找吃的,在饭桌上他们一家人也从来都是各人吃各人的,有时候他那弟弟为了多吃一口,还会直接把他那份也抢了,像这样被人照顾的画面,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遇到。
赵回就感觉心口像被堵了什么似的,涨涨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让他很想哭,可又怕被人看到笑话,就只能把自己的头低的更低了。
方姥姥见他这样,还以为他被自己说的不好意思吃饭了,便也没在说什么,径自吃起了自己的饭。
沈玉林看着脑袋都快要垂到桌子下面去的赵回,无语的啧啧两声。
这样还怎么吃饭?别吃鼻子里去吧?
沈玉袖对此倒是没什么想法,吃饭的时候眼睛甚至都没看赵回几次。
在她觉得,这就是个陌生人,跟她没什么大关系,没必要特别去关注。
然而,她却不知道,就是这个人,以后会给她的人生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差点就要了她这条小命。

第48章 默契
吃过饭后,沈玉袖和沈玉林就背着书包上学去了,方姥姥也按照往例去闺女家抱孩子,只有方有顺因为今天有了赵回,反倒落在了最后。
方有顺把掐下来的地瓜藤用草绳捆好让赵回背好,带着他一边往外走,一边问过赵回的村子在哪,知道不同路,爽朗的说了声不能送他了,就锁上门跟赵回挥挥手,蹬起三轮车继续去黄河边带水。
半点没发现,赵回其实并没有回村子,而是跟在他的三轮车后面同样往黄河边去了。
一个小时后,赵回背着那一小捆地瓜秧到了昨天的地方,立刻就开始忙活起来,这次他按照方有顺说的,种的比昨天更仔细,也更上心,明明地瓜秧也不算太多,可他愣生生还是种了将近大半天,直到全部种完浇上水时,天都已经黑了,他也已经累的躺在地里动不了了。
月上中天,月朗星稀,不远处有蟋蟀轻鸣,耳边有蚊子不停哼哼。
赵回仰躺在自己种下的地瓜秧边,望着天上那澄明的夜空,心里前所未有的平静,半点也升不起要回家的念头。
那个家对他来说,如今都不如此刻身边的地瓜秧重要了。
最起码只要自己能好好照料这些地瓜秧,地瓜秧就能结地瓜给他吃。
而家里的那几个人,他就是对他们再好,给他们弄回去再多东西,他们该看着他饿肚子,照样能看着他快要饿死也不给一口吃的。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赵回就睁开了眼,感受着脸上和身上的刺痒,他知道这是被蚊子咬得,但却半点也不在意,看看身边的地瓜秧,拿起破盆就爬起来下河继续端水浇水。
他牢记着方有顺说的,刚种上头三天的秧苗一定不能缺了水,要不然不容易成活。
就这样,他仿佛不知疲倦一样,一趟又一趟的往返与河道和荒地之间,在太阳初升时,他的那点地瓜秧就已经被他浇好了,而就在他坐在河岸边擦着额头上的汗珠休息时,就远远的看到大东边有个人蹬着个三轮摇摇晃晃的到河里打水。
在他有限的人生里,他就只见过昨天的方有顺骑过那样的车子,眯着眼认真看了看,赵回觉得自己应该没认错人,立刻就大步走了过去,到了跟前见真是方有顺,闷不吭声的直接拿起车上的盛水工具,就开始帮着他打水。
方有顺不知道他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愣了一下后,就任他去了。
等把水打好,方有顺回头问他:“今早吃饭了没啊?”
赵回被他问的有些窘迫,但还是诚实的摇摇头。
“那你今天就在这里等着帮我打水吧,帮我打一天水,我就管你一天饭,行吗?”方有顺站在三轮车边笑呵呵的问他。
“好,我一定在这等。”几乎是立刻的,赵回就答应了,脱口而出的话,快的生怕方有顺后悔。
“行,那你先找个凉快的地方等着,我一上午得跑好几趟呢。”说完,方有顺蹬上三轮车就往前走去,这田间的小路,三轮车骑起来歪歪扭扭的走的并不快,可不一会儿也就走远了。
赵回就那么静静的等在河边,他没有按照方有顺说的找个凉快的地方,就老老实实等在方有顺离开的地方,直到过了很久,他终于如愿的等到了带着窝头回来的方有顺。
赵回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他递过来的窝头,就再次卖力的打起水来,一天下来,他竟然觉得过的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种能用体力换吃食的方法赵回很喜欢,可实际上他也知道,人家其实并不需要他帮忙,只是可怜他,找借口给他口吃的而已。
然而,现在地里实在是旱得很,就算在黄河边上,那野菜啥的也不好找,一天下来找不到几根野菜,而他只能厚着脸皮,用这种方法来换取一点吃的。
自这天之后,这一老一小仿佛就有了默契,方有顺一大早来黄河边带水的时候,总是直接带上窝头,有时候也会夹带一些咸菜,赵回就每天一大早静静等在黄河边,等着给方有顺从河里打水,顺便挣一点吃的。
就这样,这两个明显不搭调的人竟然就慢慢熟悉了起来。
渐渐的,方有顺知道了他为什么会一大早在黄河边,也跟着他去看了他种的地瓜秧,更知道了他有一对不靠谱的父母,心里对这个不被父母善待过的孩子,多了些同情。
而赵回也知道了那天把自己从死路上拉回来的小姑娘,叫沈玉袖,跟那个叫沈玉林的是兄妹,都是方有顺女婿家的孩子,也知道这是一家子很和睦的家庭。
但,可能是小姑娘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了他最需要的食物吧,就算自那天之后,那小姑娘没跟他说过几句话,可每次去方家的时候,他的目光不自觉的就想寻找那个小姑娘,那是就算他跟方有顺相处久了也无法超越,想亲近的感觉。
随着进入夏季,天气越来越热,天上却始终没有半点要下雨的意思,直把人们吓得提心吊胆。
好在老天爷也没绝了他们的生路,从七月半头开始,这一片土地,偶尔会零星迎来一场小雨,虽然这些小雨最多也就是湿个地皮,但好歹也算是给了庄稼一个生长的机会。
随着地里的野草、野菜开始冒头,人们总算是松了口气,心里多了些期盼。
而随着一场场零星的小雨,田地里不再那么干,方有顺也就不再天天来黄河边带水了,就换成了赵回每天一大早起来去采了最新鲜的野菜,在河里洗干净后早早的送到方家来。
虽然他知道,这点东西肯定比不上人家给他的那窝头,但这样做他心里舒坦些。
赵回送野菜的时间久了,碰到沈玉袖的次数也就多了起来,而沈玉袖,也渐渐对这个时常出现在家门口的人见怪不怪,就像今天,她打开门见赵回端着一盆野菜过来,立刻就笑了。
“你来了呀,快进来,我们很快就能吃饭了。”沈玉袖习以为常的让他进门,毕竟这人有时候送野菜来的时候恰好赶上早饭,姥爷也总会留他在家里吃饭的。
赵回看着她灿烂的笑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端着菜盆跟着她走了进去。
相处的越久,他就越喜欢这家人,就越不想回自己那个家。

赵回嘴角含笑的看着走在他前面的女孩背影,眼里满满的都是柔光。
他那个家里如今吃的快没了,最近几次回家,爹娘总是不停唉声叹气,说家里没吃的了,饿的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可赵回是挨过饿的,知道真正饿到没力气的时候说话时是什么样子,爹娘跟他说话的时候虽然表面虚弱,但底气却足的很,分明就是在骗他。
那一刻,不知怎么的,他心里竟然半点没感觉到被骗的愤怒,反而莫名的异常平静。
甚至,他都还能听到自己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冷静口气跟他们说:“饿了就去挖野菜,现在地里的野菜多着呢,挖些野菜吃就不饿了。”
赵回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就像个旁观者一样,明明清楚的看透了爹娘的虚伪表演,却好像再也不能被勾起半点情绪。
反而是方家这些人,每一个,他都愿意接近,都想亲近,特别是这个每次见到他总会笑的灿烂的小姑娘。
吃过饭,赵回像往常一样抢着把碗筷收拾洗好,然后就乐呵呵的等着这一家人各自出门。
沈玉袖和沈玉林到屋里背上书包去上学,方姥姥按部就班的去抱孩子,方有顺则去自留地看那些地瓜秧,而他跟着这一家人出门,就感觉好像自己也是这家里的人一般。
但其实,他每天也是挺忙的,他要照顾自己种的地瓜秧,还要每天不停的挖野菜,再晾好放进自己在芦苇荡里简单搭好的地窝子里。
他实在是饿怕了,哪怕现在地里不缺野菜,一天不存下点吃的也心慌。
但今天,他前所未有的并没有急着去河边忙活,而是慢腾腾的跟在了沈玉林兄妹身后,直到看着沈玉林见到一个孩子一溜烟儿的跑掉,单独把沈玉袖丢在后面,立刻上前几步与她并排着走。
沈玉袖看着忽然跟自己走在一起的赵回,意外的问他:“你今天不忙吗?”
“我也没啥忙的。”赵回腼腆的笑着,然后有些好奇的问她:“上学好吗?”
“很好啊,能学好多字,好多知识。”沈玉袖早就没了一开始对上学的排斥,说完回头问走在她身边的赵回:“你要上学吗?”
赵回摇摇头,小声的说:“我没钱。”
对于他的回答,沈玉袖倒是没有太惊讶,很是理解的点了点头。
今年她班上就又退学了几个,眼前这个可能吃都吃不饱的小哥哥没钱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们老师说,等攒够钱了再上也是可以的,以前学校里还有十三四岁才上一年级的呢,你现在都还不如那些孩子大,不急的。”沈玉袖语调轻缓的说着,就好像这并不是什么大事。
赵回原本还因为自己没钱心里忐忑的很,生怕这小姑娘会瞧不起他,可结果她却把这件事说的如此风轻云淡。
“你觉得……我能攒钱上学吗?”赵回佯装不在意的侧眼看着沈玉袖。
“为什么不能?”沈玉袖笑着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很肯定的说:“我姥爷说你很厉害,都能自己养活得了自己,那你攒钱上学肯定也行啊?”
太阳初升,赵回看着眼前小姑娘在阳光下笑的唇红齿白的模样,忽然就觉得她好像在发光。
她的目光澄明清澈,不带半丝调侃与虚伪,就那么认真的看着自己,仿佛在说:是的,你很厉害,你能行。
莫名的,赵回就感觉胸口发涨,眼里发热,下意识的连忙低头不敢与她对视。
他其实真的不厉害的,要不是那天早晨这个小姑娘给的那一晚粘粥和窝头,他怕是早不知道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里了。
“你怎么了?”沈玉袖见他忽然像犯了错一样低下头,不由有些疑惑。
“没,没啥。”赵回连忙稳住自己乱糟糟的情绪,僵硬的笑笑,问:“那我能跟你去学校看看啥样吗?”
“那有啥不行的?你想看就看喽,走,我带你去。”沈玉袖说着拉起他的手就大步朝前走去。
赵回忽然被她抓住手,感觉整个人都僵了,可也连忙跟了上去。一直跟着沈玉袖进了学校,听着她叽叽喳喳的跟自己介绍着学校的班级和同学,直到老师敲响了上课铃声,她才挥挥手向他告别跟一群孩子涌向一间教室。
本来还叽叽喳喳的学屋,顿时变得安静无比,没一会儿就有孩童读书的声音从几个屋子里传出,他们读的那么整齐响亮,带着一股朝气,让人心生向往。
赵回一步一回头的慢慢走出了这个院子,心中忽然就有了一个想法。
他想上学,他要上学,虽然他现在没钱,也不可能有人供他,但他可以想办法去赚钱,努力去攒钱,既然这小姑娘这么相信自己,那为什么不试试?
或许,说不定他努力着努力着,就做到了呢?。
可想着想着,赵回又觉得自己太不知死活。
从几个月前到现在,他也不过才刚刚不饿肚子而已,怎么就敢想上学的事情?
可这念头既然有了,就怎么挥也挥不掉。
赵回就那么认定了要上学的事实,一定要上,不管这到底有多难。
他想,这件事再难总不会比填饱肚子更难吧?
沈玉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话对什么人来说很重要,自然也就不知道有人因为她的一句话,就有了奋斗的目标。
她如今就是每天上学下学,在学校和同学玩儿,然后回家写作业,日子一成不变的都觉不出什么变化来。
自打去年有了黑果果后,如今沈玉袖在学校还挺受欢迎的,就算她不主动找人,也开始有人主动来找她玩了。
唯一让沈玉袖不满的是,大哥、二哥,包括大姐,他们谁也没看上自己黑漆漆的果果,就算她忍痛主动分享的那块黑石头,让他们每人弄一副石果果,他们也不要。
二哥是觉得这是女孩子玩的东西不要,大哥、大姐则觉得这是小孩子玩的东西也不要,反倒是已经长大些的三弟喜欢玩,但姥姥又不让三弟玩,因为这小子拿到果果不是安安分分的玩,而是在院子撵鸡砸鸡,每每总是把那些鸡撵的嘎嘎乱叫,到处乱飞,导致那些鸡都不太下蛋了。
于是,沈玉袖无比稀罕的石果果,如今也就成了她专属的独一份,那块她准备分享给哥哥姐姐的黑石头,也被她孤零零的放在了窗台上,只有偶尔想起来的时候,才会拿到手里宠幸一下。

第50章 得相信科学
这天放学写完作业,沈玉林又忙不迭的往外跑,随之而起的是沈玉军追赶的呼叫声:“二哥、二哥,你上哪?我也去……”
沈玉袖习以为常的听着沈玉军的声音越来越远,收拾完书包有些无聊的爬上炕,去宠幸放在窗台的石头,结果爬到一半却发现窗台那里竟然空无一物。
沈玉袖呆了呆,满脸疑惑的又退了下去,到院子里找方姥姥。
“姥姥,我窗台上的石头呢?”
现在天气热了,方姥姥嫌屋子里太闷,就在院子仓屋跟前的阴影下铺了个蒲草垫子,在那里看孩子,听到沈玉袖问这个,笑着指了指在小褥子上只有几个月的沈玉穗:“你娘说你妹妹这两天夜里睡觉不安稳,我把石头拿你娘那边镇着去了。”
“啊?”沈玉袖有些没听明白:“小穗夜里睡不好跟石头啥关系啊?”
“那石头不是咱从岱山那边买的吗?”方姥姥说着跟沈玉袖讲了个关于石敢当的故事,跟她保证道:“你放心,那石头就是放你娘那镇镇宅,等你妹妹大些了,我就拿回来。”
“行吧。”沈玉袖一听是这样,也就不追问了,很是随意的往蒲草垫上一躺,两只手圈起来做出望远镜的样子,往眼睛上一套,百无聊赖的看起了湛蓝的天空。
虽然她不是很明白一块石头为什么能镇宅,但既然能让妹妹夜里睡得安稳,她也不会小气的非要拿回来。
更何况,那石头本来就是她打算分享给哥哥姐姐们,他们都不要自己才留下来的,既然这石头妹妹能用,那就用呗,她又不是只有那一块石头。
“作业写完了?”方姥姥见她这么清闲,低头说:“要是写完了,就先看着你妹妹,我去做饭。”
“行,我要喝咸汤。”沈玉袖透过手指做的望远镜,仰视着方姥姥的脸庞,调皮的眨眨眼。
“就你馋。”方姥姥没好气的戳了下她的额头,就起身去做饭了。
沈玉袖被戳的咯咯直笑,扭头见自家已经好几个月的妹妹正津津的有味啃脚丫子,慢慢顾涌过去戳一下她肉乎乎的小脸,逗她:“脚丫子好吃不?咸的还是甜的啊?”
“啊……”忽然被戳了小肉脸的奶娃娃,歪头看到自家二姐熟悉的脸,立刻噗噗喷着口水开始吱哇乱叫,像是在跟她打招呼,又像是在跟她聊天。
虽然沈玉袖不是很在乎被姥姥拿到亲娘那里的石头,但从这天起,她莫名的就开始格外珍惜起自己的石果果来了,几乎是天天装在口袋里不离身,家里没人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的挖开里屋墙角的土,摸摸那被自己埋起来的宝贝绿石头。
这可是好石头啊,又能驱邪又能镇宅的,她天天摸摸,那可怕的皮猴子娘应该就不敢来吃她了吧?
也是从这时候开始,沈玉袖忽然就发现赵回每天早晨来送下野菜后,就会陪着她一直到学校才走。
一开始沈玉袖还有些不习惯,但时间久了,竟然也慢慢习惯了,甚至有时候赵回不来,她还觉得少了点东西。
这样的次数多了,总会有人看到这一幕,沈玉灵自然也看到了,而且还慢慢关注了起来。
小孩子不懂什么,但她懂啊。
别看沈玉袖年龄还小,可谁说就不能培养个青梅竹马呢?
想着想着,沈玉灵唇角不自觉的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这村子里就是这件好处,谁家一旦有啥事不等过夜就能传遍全村。方有顺家最近有个要饭的孩子常常过来这事,沈玉灵是早就知道的,只是她没想到,沈玉袖竟然和这要饭的孩子走的这么近。
这可是前世没有的事情,也是自重生以来,最令她满意的变化。
既然沈玉袖跟这要饭的小子走的这么亲近,那自己要是再稍微使把力,说不定就能让他们成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甚至青春萌动后这俩人还能走到一起结为夫妻,到时候她不就可以不用天天绷着神经努力学习,也不用费什么心思破坏什么,也能如愿的嫁给那个男人了吗?
越想,沈玉灵就越觉得这是个好办法,看着沈玉袖的眼神就越发的意味深长。
沈玉袖跟赵回分开刚要进学校,冷不防见沈玉灵正盯着自己笑的诡异,不由惊得寒毛直竖,下意识歘把手伸进衣服口袋里,使劲攥住了石子果果。
雾草,她着堂姐该不会是像姥姥说的一样中邪了吧?不然怎么会笑的这么怪异?
沈玉灵见沈玉袖一脸被吓到的样子,很是不屑的嗤了一声,扭头就往学校走。
小样,就这胆子,也就是有个好二哥罩着,要不然,十个沈玉袖也斗不过她一个。
沈玉袖捂着自己被吓得咚咚跳的小心脏,就觉得这个堂姐果然是中了邪,要不然自己没招她没惹她,冲自己嗤什么嗤啊?
想到这里,沈玉袖更觉得背后冒凉风,静静站在学屋门口,直到看着沈玉灵走进一间教室,立马脚下生风的跑去找沈玉林了。
被拉到某个角落的沈玉林,被迫听完沈玉袖做贼一般的小声嘀咕,不由满脸的惊讶。
“中邪?”沈玉林有些不相信她说的。
“嗯,肯定的,要不然她这样、这样看我干啥?”沈玉袖见他不信,立刻模仿了一下沈玉灵那不怀好意的笑和那不屑的一声冷嗤。
沈玉袖不太会模仿,可又急切的想要模仿出沈玉灵当时的笑,一时间整个小脸都扭曲起来,直把沈玉林看的眉头皱成了疙瘩。
“不能吧?哪有人这样笑?”沈玉林撇着身子,满眼的不信。
“我啥时候说过瞎话?”沈玉袖见自己都模仿成这样了他还不信,有些生气。
“不是,不是不信你。”沈玉林见她气得直瞪眼,连忙解释:“老师不都说了嘛,得相信科学,不能搞封建迷信,啥中邪丢魂的那都是迷信,那是假的。”
沈玉袖被说的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正好老师叫上课了,气得哼唧一声扭头就走。
“不信算了。”
沈玉林被她哼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决定等下了课在跟她掰扯这事。
本来就是嘛,老师天天说身边的一切都能用科学解释,以后的书里课本里都会学,村里也贴满了破除封建迷信的标语,他这妹妹咋就执迷不悟的还往迷信那边走呢?
不过,沈玉灵那边他也得去看看,无缘无故的忽然冲她妹妹笑的那么扭曲,万一把人吓出毛病来咋办?

沈玉灵心里有了想法后,立刻就付诸了行动。
进到班里就拉着一个跟她不错的同学开始悄悄散播谣言,说沈玉袖跟个要饭的孩子好上了,说那孩子天天来送小媳妇上学,两人说说笑笑可亲热了,估计过两年他俩就要定亲了。
这时候但凡日子能过的去的人家,家里的孩子最晚十五六岁也定亲了,村里定娃娃亲的更是比比皆是,再加上沈玉灵把话说的煞有其事,那听着的孩子立刻信以为真,转头就告诉了自己的好朋友。
是以,沈玉袖要跟个要饭的孩子定亲的消息,没一会儿就传到了沈玉林耳朵里。
沈玉林下课还没等去跟沈玉袖掰扯,就先听到了这个消息,当时都蒙了。
谁啊?谁造他妹妹的谣?
沈玉林火冒三丈,带上小伙伴就开始找谣言的源头,结果因为消息散播的时间还短,还没找几个人就找到了沈玉灵头上。
“真的,你不也看见那男的天天送玉袖吗?要是他俩啥关系都没有,那男的干嘛要送她?他俩肯定是要定亲的!”
沈玉林站在沈玉灵背后,听着她一本正经的跟人胡扯,嘴都气歪了。
好嘛,他都还没计较这妮子为啥吓唬自己妹妹呢,这妮子倒先开始造开遥了。
简直是欺人太甚。
“铛铛铛……”
沈玉林撸起袖子刚要上前教训沈玉灵,上课钟声忽然响起,沈玉灵和同伴立刻呼啦一下跑进教室,沈玉林不甘心的想追,却被迎面而来的刘自新给叫住。
“干啥呢?还不回去上课。”
有了两年教学经验的刘自新,如今身上已经有了一股收放自如的威严,那脸一板还是很能唬人的。
沈玉林看眼手拿课本柳条的刘自新,黑着脸扭头就走,直把刘自新看的嘴角一抽抽。
这又是谁把这熊孩子惹毛了?就不能消停点吗?
见沈玉林还算听话的回了学屋,刘自新忍不住轻嘘一口气。
他是跟班走的,对于这个教了将近两年的孩子多少还是有点了解的。
孩子王,有义气,一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一旦被惹急了,他可不管对方是比他大还是小,更不管是大队长的孩子,还是小队长家的孩子,冲上去就抡拳,打不过也得咬人一口,每每总是把他这个当班主任的头疼不已。
他现在对沈玉林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在学校惹事,要不然各家家长光来找他,也能把他烦死。
沈玉袖见他回到座位,冷着脸哼了声,不稀的搭理他。
竟然不信她,还说她迷信,生气。
沈玉林见她这样,也没说什么,只是臭着一张脸在她身边一屁股坐下。
也难怪这丫头说沈玉灵中邪,就沈玉灵跟人编瞎话时的嘴脸,要不是他坚定的相信唯物主义,也差点以为那是鬼上身了。
但让他跟妹妹服软道歉那是不可能的,好歹他是哥哥,怎么着也得有个威严,最多他帮着教训一下那个没好心眼的妮子也就是了。
但可能是怒气忽然被打断了吧,经过一节课的沉淀,沈玉林打消了给沈玉灵套麻袋的想法,改成了用同样的方法回击回去。
造谣嘛,好像谁不会似的。
于是,上课的时候沈玉林老师讲的啥都没听,就一门心思的开始组织语言,下课就拉着自己的小跟班到处宣扬去了。
什么沈玉灵跟个野孩子处对象了,还跟那野孩子抱了亲了,估计没几天就要生娃了,等等等等……。
沈玉灵是暗戳戳的造谣,沈玉林却是光明正大的宣扬,没一会儿全学屋的孩子就都知道这个消息了,甚至有好事的还跑到沈玉灵跟前问她:“哎,跟野孩子亲嘴儿啥滋味啊?说说呗。”
沈玉灵被气了个仰倒,找到被一群孩子围在中间的沈玉林,气急败坏的怒声质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人处对象了?我告诉你,你这是诽谤,我要报警抓你。”
“呦呦呦,我好怕怕哦。”沈玉林见她找上来,半点也不带怕的,怪声怪气的拍着胸口,问:“啥是诽谤啊?我诽谤啥了啊?我最多也就是跟你有样学样,咋?学话还犯法啊?”
沈玉灵一听就知道这小子是知道自己说沈玉袖的那些话了,当时就被噎的脸红脖子粗,想反驳却什么也反驳不出来。
沈玉林见她张口结舌憋得脸红脖粗,用力一把将她推开就大大咧咧的走了,那骄傲扬起的脖子,就像只斗赢了的公鸡似的。
小样儿,就这点本事也敢搬弄是非,噎不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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