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锦华歌by浅色线条
浅色线条  发于:2024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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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悠然放了三天假,她回来的时候,高管事也来报道了,顺带着带来账房先生。
当初问她,对账房先生有什么要求?
其一是专业,其二,自然得“听话”,她是年轻人,年纪大些的经验丰富,难免不服气,但她需要账房先生听她的。
制酒和后面印刷线装书,涉及金额巨大,这个账房先生至关重要。
“主子,这是胡先生。”
高管事看向身后,引出一位中年男人,瞧着是四十出头的模样,却是留了个山羊胡子,胡须是银灰色,同他的扎起来的头发一个颜色。
“鄙人姓胡,胸怀大志的志,稳健的健。”胡先生行了个礼,起身,看着她,不卑不亢的样子:“胡某自幼跟随师傅于西北经商,后精习账房各项,此次前来长安,携带家眷,花了些时日,还请新东家见谅。”
胡先生走后,她问了高管事:“这是从哪里找的?”
“李公子给特意找的,虽然他常年在西北一带,也是跟着走南闯北的,性子稳,易交涉。”
除了账房先生,还有负责生产环节的唐管事,也是四十左右的男子,有着一定的制酒经验。
来长安前,她已经制作出烧刀子。
制酒三个步骤,制曲,发酵,蒸馏,她跟别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蒸馏。
专门找人定制了一批用于蒸馏的物件,容器更大,更加精细,正常的家庭版制酒,一个月就差不多了,经过一系列的计算和食盐,她花半个月就能实现,想要更加稳定,就再放一放,拟推出稳定一个月和三个月的“烧酒”。
当日午后,带着高管事、唐管事,以及胡先生去了酒坊,碰见守在那里的雷子。
“在呢?”
雷子眯眼笑:“东家新年好,咱们兄弟几个这是一刻都不敢歇眼,连三十那晚都有兄弟守着。”
“辛苦了。”
“应该的。东家,今日是来看看?”
“马上开始正式生产了,你跟着一起过来。”
制酒工坊除了流程化,还要专业化,把工人按板块划分,就跟一个钉孔一颗螺丝一样,这样一来,可替代性就强,不用担心整个制酒流程被泄露出去。
工坊分为几个部门,采购,生产,财务,采购制酒所需原材料,在年前就已经囤了一批,还有需要装酒的坛子,生产划分三个部分,每个部分第一批招十来人,财务对采购进行监督。
对了,还有个安保部门。
她特意同雷子说道:“你的部分尤其重要。第一,服装要统一,穿一样的,一个是专业性,另一个的辨识度;第二,生产工坊的三个地方,每个地方的工人,不可以串门,说什么我去那里瞧瞧,我去这里看看,一律不可以,你们的人要认识每个工人,一旦有陌生面孔立即逮出来。”
“逮出来,然后?”
“这叫做细作,你明白的吧?咱们吃饭的家伙给别人偷着学去了,或者谁趁机进来干坏事,雷子,出了岔子我可要找你。”
雷子连说几个“明白”。
正月初五。
放了炮仗,原氏酒坊正式开工。
“东家,为啥是原氏酒坊?”
“随便取的。”
“那咱西市的酒铺子,挂着啥牌匾,我好找师傅刻字去。”
“大唐烧酒。”
半个月的时间,第一批烧刀子顺利生产,而与此同时,西市的铺子已经开张,摆上前几个月就生产出来的烧酒,大部分交给了李砚,剩下一些作为酒铺里的展品。
烧刀子需要预定。
“什么?在你们这里买酒,还需要预定?”
“客人,你瞧瞧看呐,来咱们这铺子里定酒的实在是太多了,许多都是几十斤的定,昨日还有个胡商,定了一千斤烧刀子!”
“好家伙,这……这可真是不得了!”
“客人,你要喜欢,赶紧定几坛子吧,免得一会儿还得排队,先到先得嘛。”
“那要等多久?”
“得看你是要定哪种,普通的烧刀子,半个月到一个月,特制版的烧刀子,至少得三个月。”
“这不……”男子指着店内的酒坛子问道:“这不有现成的吗?我也不嫌弃这是开过的,你直接给我就成!”
“实在是抱歉,这就是试吃的烧酒,铺子里多的还没有。传统的制酒工艺,多则上百道,等的时间更长,咱们这是新式工艺,全是最新的酒,等的时间已经是很短了。”
“酒是陈的香,那你们这酒……”
“你说得没错,酒越陈越香,客人你大可去比较。咱们的酒,特制版确实是比普通版烧刀子要浓郁,因为陈的时间更久,但比起别人家的酒,一坛子普通的烧刀子,比得上别人家好几年的陈酒,或许还不如咱们。”
铺子的人越来越多。
男子往四周看了看,赶紧掏钱预定。

福莱酒坊。
酒坊东家何文莱正盘腿坐着,手中掰着干饼子,一边往嘴里扔饼碎,瞥一眼门口的男子:“一斗酒多少个钱?”
“回东家。他们不按斗卖酒,分了大小坛,小的估估摸着就一小斗,卖价三百个钱,大坛子不到一大斗。”
大斗买粮,小斗沽酒,大斗容量相当于后面的6公升,小斗相当于2公升,即将近4斤。
何文莱一掀眼皮子:“你买的酒了?”
“东家,没现货,说是都得定,小的酒铺子待了一阵,见到不少的胡人,说是多得有预定上百坛,所有人都得等着,要吃酒,只能去酒铺里。小的在酒铺里一阵软磨硬泡,当真是没买到一坛子酒,那铺子里放着开过的,也不卖给我。”
“我昨日听冯三他们几个提起这烧刀子,没想到生意这样好,那酒是个什么味道?”
提到酒的味道,男子一个激灵,张口说道:“辣!”
“辣?”
“是真辣,吃一口,吞进肚子里,一股火辣辣的味道,当真像是烧起来一样,不过等吞进肚子里,只觉得这里……”男子指着自己的喉咙,然后将手放在肚腹上:“热乎乎的,像是有一团火,又像是抱着个炭盆子,畅快得很,怪不得这西市的铺子一开,那么多人去买!”
何文莱皱着眉瞥他一眼:“你是给谁干活的?”
“小的不会说话,东家别气。”男子赶紧跪下:“小的定了两坛子酒,最多一个月就能拿到。”
“一个月?”何文莱纳闷,一个月的时间,绝对不能交出一批酒来,可如果要是等一个月,难不成他们是从其他地方运过来,他便问道:“他们的酒坊在哪里?”
“小的这打听了,叫作原氏酒坊,就在城西那边。回来的时候,小的特意去看了看,只可惜不让进,跟周围的人打听过了,说是没开过久,一个月都没有。”
“这就奇怪了。”
男子又说道:“对了,东家,小的还同那些胡商打听了,胡商买的是大坛,一坛七百,买十坛子酒送三坛,着实是划算得很。”
其实,男子想说,同等品质的酒,可能会卖到上千文一小斗,而这“大唐烧酒”的酒算下来,一大坛子也就五百多文钱,着实是划算,他听了也想掏钱买,无奈他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
要是他有钱,就像胡商一样,买个几十坛,找人拉到其他地方去买,不按原价卖,随随便便就能挣不少钱。
男子只好说:“东家,要不你亲自去瞧瞧吧?”
柳微正在酒铺里,高管事向她说起这几日的销售情况。
铺子本就在西市。
西市有许多做买卖的胡商,铺子一开张,一让试吃“酒”,立马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常年同西域有贸易往来的商人们,他们嗅到了商机。
西域等地的冬季,除了严寒,还伴随大风,要能吃上这一口烧刀子,不仅提神,还能暖身,当真是一口抵十口。
酒是好酒,很适合西北等地,并且,价格同样很合适。
百姓买的普通酒,通常在三百一斗,按照升算,均价三十多,中等酒在五百到八百文,上等酒则在一千文,甚至更多,烧刀子的品质可以说是中上等。
为何说是中上等?
传统工艺制作而出的酒,需要时间的沉淀,各种成本加起来,价高不说,买不到是常态,要跟传统上等品酒比,或许是中等,但要跟寻常可见的中等价位相比,烧刀子是绝对的王者。
大坛七百文,买十送三,相当于每坛五百三十文,每一升才五十多。
性价比极高。
“目前,胡商的订单量占到七成,大批量订货收的五成定金,散客订货则是全款。”高管事续道:“此外,按东家你所说,已经在同城内各个酒楼联系,向他们供货,几大青楼的订单已经回来,能有一分五的量。”
“酒楼的供货抓紧。咱们的酒是绝对的好卖,各个环节都注意着些,尤其是酒坊,我一会儿再去看看,嘱咐雷子多盯着些。”
柳微去酒坊,提醒雷子的人一定要注意生面孔,别放进来一个,此外,她注意到每日生产量已经接近饱和,还需要再增加人手。
出了酒坊,不远处的一堵墙上,正贴着一张“海报”。
上面写着——今年过年不收礼,收礼就收“烧刀子”。
再往前走了一条街。
又看见了“海报”,上面写着——吃酒就吃烧刀子,够辣!下面一行稍小的字,西市,大唐烧酒。
整个长安都能看见这广告。
当然咯,除了宫墙。
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语之外,还在酒铺外搞了活动——寻找真正的千杯不醉!
五日后就是第一场比赛,通过比酒的方式,争夺千杯不醉的第一名,彩头是一千个铜钱,一贯钱,直接带走。
比赛举办三场,在三个第一名间角逐,争夺六贯钱的彩头。
“什么?吃个酒,还能赢钱?你说多少?一千个钱?还,还有这好事!”
“那可不是嘛,就在西市的大唐烧酒,你赶紧去报名啊,他们只让前百人参加!”
“怎么报名?”
“要交二十文的报名费。”
“还要交钱?”
“哎呀,你别只看到这二十文,他们那酒是真带劲儿,一坛子三十文,你还吃不回来二十文的酒钱?你要厉害,保不住还能赢一千个钱,对了,总决赛说是有六千个钱!”
“六千个钱?兄弟,在哪里报名来着?”
此事一传就是家喻户晓。
消息出来的头一天,第一场报名的名额就满了。
“你们这太不公平了!就一百个名额,我这紧赶慢赶都来不及啊!我可是酒王啊,我是真正的千杯不醉啊!”
“等第一场比赛后,就可以第二次报名了,你下次赶早好吗?”
没吃过“烧刀子”的倒是自认为是真正的千杯不醉,只有晓得这酒“辣”的人,才知道没有人可以千杯不醉。
针对此事,何文莱着急了几个长安的酒坊主。
“哪有什么天下掉下的馅饼?都是阴谋诡计罢了!那原氏酒坊的东家,绝对是一个极其懂得算计的阴险小人!”
“别看只是二十文,一百个人,那就是两千文,那什么第一名的彩头,不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吗?”
“还有多的钱。”
“那可不是!”何文莱看向几人:“你们听我说,按他们这样的做法,迟早扰乱咱们长安的酒业,过不了几日,咱们都得完蛋!”

同行是冤家。
但同行之间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尤其是在同一座城,在场七个酒坊主,除了自己开酒铺卖酒,他们也向城内各个酒楼、青楼等地供酒,中低高端几个档次的酒,何文莱召集来的几个酒坊主都给囊括其中。
“你们可有人知道这原氏酒坊?”
几人纷纷摇头,其中一人说道:“我前两日去了他们西市的酒铺,有个姓高的,伙计喊他高管事,这人我不认识。”
“甭管什么高管事。”何文莱摆手,起身道:“你们看看,他们有多不懂规矩,既然来了长安,就该跟咱们这些前辈打个招呼,没坑一声,就搞出那么多事来,而且还定那样的价格,这不是看不起咱们哥几个?”
“何兄,你先别急,咱们再打听下,看这背后是不是有哪家的影子,别大水冲了龙王庙,冲撞了贵人。”
有几人附和起来,让不要太过于着急。
何文莱却是等不急:“这几日,我那铺子里没卖出多少酒,你们要是能等,那你们就等吧!”
有人起身:“我觉得老何说得有道理,这人行事诡诈,不讲商道,也不打个招呼,就弄出那么大的事情来。特别是那个什么千杯不醉,不少普通百姓也报名参加了。依我看,这事不简单。”
“那咱们该怎么办?”
“要不,喊他们东家出来,跟咱们好好谈谈?”
何文莱冷哼一声:“他们玩阴的,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
“对!他们不打招呼,我们为什么要给面子?老何,你有什么好法子,你直说啊!”
几人望着何文莱。
“他们是新开的酒坊,别看这几日赚了钱,比起咱们哥几个,荷包还是浅。我去过他们铺子,吃了那劳什子破酒,卖那个钱,说实话,他们赚不了多少。跟咱们比起来,简直差远了,而且,咱们可全都是老字号!”何文莱眯眼笑了笑:“要我说,咱们就一起降价,逼她卖不出去一坛子酒!”
话一出口,屋子里就静了下来。
近些年,只有涨价的份儿。
“哎,你们怎么不明白了?这人不简单,咱们不出出血,怎么能轻易弄垮他们?降价还能卖出酒,要是不降,怕是一坛子都没不出去啊!”
“老何说得有道理!我同意,我马上回去让管事便宜些。”
几人应下,有两人却是有些犹豫。
何文莱看向其中一人:“玉壶春可是百年的老字号,你们就这样任人欺负?”
玉壶春的东家瞧着是个面容儒雅的男子,他对着几人点点头:“烧刀子同玉壶春不是一类酒,再说了,我们玉壶春是百年酒坊,总归有些容人之量。”
“楼兰香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谁没有容人之量?”
男子起身朝各位行礼:“我还有事,你们聊。”
何文莱对着他的后背低声骂了几句。
男子走出院子。
一旁的小厮频频回头:“他们几个也太过分了,尤其是那个何文莱!”
“好了,少说几句吧。”
“少东家,其实,他们说得也没错,近几日,那烧刀子的势头实在是太盛,今日老爷也问了起来。”
“要不是父亲让我来,我还真不想来掺和他们这事儿。”
“为什么啊?”
一直走出大门,坐上牛车,男子才续道:“福莱酒坊做的只是中低端酒,他们酒坊的酒,在长安城内是一个味儿,卖到城外又是一个味儿,同样的价钱,要是我,我一定会买烧刀子。烧刀子口感辣,适合西北一带,而我们玉壶春,口感香醇,微带回甜,不是一样的酒。”
“哦,我明白了,他们卖他们的酒,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男子轻轻摇头:“也不是全完无关。烧刀子背后真正那人,一定不简单,我们不要去趟这趟浑水。玉壶春是楼家祖上的产业,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被人打败,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情。”
小厮跟着点头,其实他也没有很懂,但不好意思再多问。
另一头的高管事,想了想还是问道:“东家,咱们的活动,到时候会不会出问题?烧刀子确实是性子烈,可别当场醉死几个。”
“我忘记给你说了。”她一拍脑门:“最近事情多。是这样的啊,咱们一人收了二十文,不能让他们真一直吃酒,一直往肚子里灌酒,别说什么酒王,是只大水牛,就能让咱们得亏到杨二庄去。”
“那是?”
“期间穿插点游戏嘛。比如说,每人先发三碗酒,吃了以后原地捏着鼻子转几圈,再过个独木桥,从桥上掉下去的就淘汰,咱们得等酒劲儿发作啊,然后再进行第二轮的比赛,吃几碗酒,做点其他游戏……如此,最终决胜出一人来,钱一定得当场发。报名的时候,摁手印什么了的吗?”
“按照你说的,都给签字画押了。”
报名单上都写好了名字,年纪,住址等基本信息,以及风险注意事项,要是原本有什么毛病,因为吃了他们的酒一个月内生了病出了什么事儿,不能赖在他们身上。
“这事情在活动开始再说一遍,当天有生病的,不舒服的,一律退报名费。”
搞活动就是为了扩大宣传,惹出多的事情得不偿失。
风险能减少就减少。
目前来看,这种活动只搞这一次。
外面有人来找高管事,他出去了一趟,回来跟她说道:“以福莱酒坊为首的几家老字号酒坊,他们铺子里的酒都降价销售了。”
“降价是必然趋势。”
“会不会是在针对咱们?”
“同行不就是竞争吗?既然是竞争,针对不针对的无所谓。不过……”
高管事看着她。
她续道:“本来就是来抢市场的,我也没那么多时间在这儿耗着,那咱们也让利吧,买十送四,相当于是七成的卖价了。”
张泽易来找她,让她去酒楼。
见着柳微离开,高管事盯着屋内的酒坛子,有些发愣,别看柳微比他小上不少,主意愣是不少,听说那制酒的法子原本就是她捯饬出来的,面对酒坊降价的事情,她是一丁点紧张都没有。
他实在是不懂,一个十来岁的女子,怎么会懂得如此至多。
或许,这也是原本的主子看重她的原因吧。

第497章 威胁
福莱酒坊已经好几日没生意,连一些老客户,近来也没来拿货,但自从宣布降价,他还亲自同几个老客户聊了聊,生意又恢复了不少。
何文莱心里的担忧少去不少。
就当做是花钱免灾。
还有老客户安慰他:“那算什么啊?你们福莱酒坊可是二十来年的老酒坊,根本不用将他们放在眼中。”
身边的管事也如此说道,听多了,他倒是放松下来,自己可能太紧张了。
随着第一场《寻找真正的千杯不醉——长安酒王》活动的开启,烧刀子达到真正的家喻户晓的程度,哪怕是没吃过,也听说过,但凡有点闲钱的,一定会去西市酒铺定上一坛子酒。
而张泽易牵头的酒楼,即将开业。
开业前夕,张泽易将他认识的每一个人,全都嘱咐了一遍,一定要来捧场,张夫人为了支持自己的宝贝儿子,还私底下传话,让娘家人都去,费用由她报销。
张泽易每日兴致勃勃同张夫人将自己今日做了什么,准备明日又做什么,还将定好的吃食拿回来给张夫人试吃。
见着张泽易每日真忙起来,张夫人不舍,同时又倍感欣慰。
“说实话。易儿不是块读书的料,见着他能上心做什么事,我觉得也不错,好歹今后能不愁吃穿。”张夫人同张尚书说着:“倒不是咱们张家供不起他,俗话说,坐吃山空,他能凭本事吃饭甚好。哪怕是赚不着什么钱,不打紧,他晓得不容易就成。”
张尚书点头,看了她一眼:“你可知晓,他成日跟那永泰县主混在一块儿?”
“陛下寿辰上我见着那女子,模样是俊俏,人又有想法,娶回来作正妻也成,就看易儿的想法。”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如此简单?”张泽易看着人来人往的酒楼,有些不可思议,随即又觉得理所应当:“都由本小爷出马,还能有什么难事?你说是吧?”
一旁的柳微“呵呵”笑:“张大东家,你所言极是。”
“那可不是,我们酒楼的饭菜,那绝对是一绝,根本用不着便宜一个钱,哪里用得着什么……什么促销啊!”
“那多谢你给我顺带着卖酒的机会。”
“哎哟,咱们谁跟谁啊,说这些!”
张泽易的嘴咧到耳根子后去了。
瞅着一个怪相。
她看了看那酒楼的匾额,忍不住笑。
他顺着看去,扬起下巴来:“怎么样,我这名儿取得好吧?”
“嗯,好。”她竖起大拇指。
让张泽易去给酒楼取名,呃……他取了个“天下第一绝”,没什么毛病,来吃过特色饭菜的人都暗自称“绝”。
长安流行的肉食,主要是是烤羊,但羊肉贵,所以换成了烤鸡、烤鸭和烤鹅,顺带着还有卤鸡、卤鸭和卤鹅,酱香猪头肉,猪耳朵等等,猪的各种内脏转化为各种美味。
酒楼的后厨很大。
当初见着这改造后厨房,孙二都惊呆了。
“当初,我们上淮安,在金满楼吃饭菜,没想到……”孙二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没想到在长安,金萧楼的对面,居然开了那么大一家酒楼。”
孙二早已经不是那个山上的油腻男孩。
这几年的磨练+减肥,他已经逐渐变得壮实起来,颜值一般,但整个人看起来是干净清爽的小伙子,拥有一手好厨艺,平日里还有不少的女子跟他搭讪。
孙二却是没工夫。
他一心扑在新后厨当中,心中暗暗同金萧楼较劲儿。
一确定了新酒楼的位置,孙二偷摸着去了一趟金萧楼,点了不少菜,琢磨对方的做法,再回来同柳微商量要做些什么菜式。
“做菜上,我,我最佩服的就是东家,她说什么那绝对就是什么。”孙二跟柴娘子说道。
后者问道:“东家做饭菜也是一把好手?”
孙二“嘿嘿”发笑:“她连柴火都升不好。但,但人家是干大买卖的,这些事情我,我们就去做好。”
“东家年纪轻轻,懂得东西可真不少,待我们十分厚道,每月还有日子可以歇息,我也是上辈子积了福,才能遇见这样的好东家。”
开业当天,以及往后几日,一般是有开业活动。
张泽易却说:“你还信不过我?我们的饭菜,那是绝对的没说,美味,好吃得能把舌头吞进肚子那种!根本用不着便宜,一个子儿都不用,还有不少人排队等着吃啊!”
话是如此说,却是酒香也怕巷子深。
还是得有些噱头。
于是,让人在门口立着个牌子,满额赠送,消费满六百文,烧刀子买一坛送一坛,不分大小坛。
烧刀子近来在长安大火,瞧见这活动,相当于五折优惠,不少商人都跑来了。
结果得知一人仅限购一坛。
纷纷骂一句——鸡贼。
酒楼生意火爆、酒铺的生意同样好,而放下心来几日的何文莱,又开始着急上火,他和其他几家一起降价的酒坊主都苦恼,降价前几日,的确是挽回了一些老客户的心,但只是一小批量而已,他们发现有些老客户奔向了烧刀子的回报。
“我说你怎么回事?不是答应了我,今后都在我这里买酒的吗,再说了,我们有好几年的交情啊!”
“哎……老何,我实话同你说了,他们那酒确实是浓郁很多,你们这兑水也太多了些。”
“这,不都这样吗?”
“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啊!回见!”
酒商急忙就跑了。
后面的话,他还没说——烧刀子算下来本就便宜,他们这些中间商,买回去一兑水,味道、成色都比福莱酒坊的酒好,他们再一转手卖到其他地方去,怎么算都是赚,哪里用得着福莱酒坊这种兑水酒?
何文莱亲自跑了酒楼和青楼等地。
平日对他笑脸相迎的人,巴结着他的人,竟然都说没空。
“岂有此理!”何文莱径直往西市去。
“东家,咱们,咱们去哪儿啊?”
“去找那个阴险小人!”
何文莱带了不少人,包括两家酒坊主,一起去西市的烧刀子酒铺,已经快日落西山,酒铺里还有几个试吃的客人。
“请问……”
小厮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何文莱抬手就是一个巴掌:“你不配跟我说话,让你们东家滚出来!”

高管事在铺子里。
他认出当首一人正是何文莱,对着拱手:“原来是福莱酒坊的何坊主,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你是谁?”
一旁小厮低声说道:“他就是那高管事。”
“你是那劳什子高管事?你滚开,让你们东家出来!”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文莱带着人来闹事,他是好脸相迎,对方却是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
尽管如此,高管事好脾气说道:“请问何坊主有何贵干?”
“我跟你说什么?让你们东家滚出来,要是不出来,我就把你们这酒铺给砸了!”
“我们东家不在,有什么事,何坊主不妨同我说。”
“我不同你说!”何文莱索性自己找个地儿坐下。
高管事看了眼身旁的伙计。
几人同店内的客人解释几句,客人想看热闹不肯走。
“来者是客,何坊主想坐坐,咱们自然是以礼相待,去呈上最好的茶水,还有文坊主和陆坊主,还请一同坐下。”
高管事在一旁坐下,就等着他们吃茶,直到天色昏暗。
何文莱放了几句狠话,也就带着人走了。
拳头砸在空气中。
当晚,何文莱找人去城西的原氏酒坊:“你们几个一定得我往死里砸!全部给我砸坏了,我重重有赏!”
几个混子拿着棍棒就往里冲。
只可惜,刚冲进去,门就给关上了,只听得里面一阵哭爹喊娘都声响,随后,有人扛着麻布袋子出来,扔上板车:“明日一早,统统扔九道岗去。”
第二日。
何文莱左等右等,等不到回音。
再次领着人去西市酒铺,陆坊主跟他一块儿,两人气势汹汹的模样。
进去之前,陆坊主低声说道:“你听说了吗?昨晚老文找了人去那酒坊,知道后来怎地?”
“四个人,每个人都给打断了一条腿,扔回老文的酒坊,老文那个胆小鬼,怕得今日一早就回程阳老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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