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笑:“真假?”
“真的?。”
“怎么突然想起来学画?”
“可能一时心血来潮。”何宜安收起玩笑,“你爸还算有点绘画天赋,有不少画家朋友。”
“好可惜,被首富耽误了一生的?画家。”
何宜安被逗得笑出声?,她按住额角,天天这么笑,迟早都?是?皱纹,以前她可是?从不会笑出声?。
下午五点,许知意坐上飞往港岛的?航班。
飞机上男人不时看她,“看什?么?”她问。
蒋司寻:“没看什?么。”
在想,如果?远维资本不交给她,可能就不会有港岛分支机构。
他刚才联系了庄伯,提前知会庄伯,明天知意要去老宅,记得准备好糕点。
庄伯说:糕点我让人给知意送去,最近一周你爷爷都?没空见任何人。
至于爷爷在忙什?么,庄伯守口如瓶。
晚上落地港岛,回到海景公寓的?家,许知意问男人,她之前住的?那个房间,怎么没床上用品,是?不是?阿姨忘记铺。
“床品在哪?我自己铺上。”
蒋司寻把?她行李箱拎到自己的?房间:“和我一起住。”
许知意靠在门框看他:“是?你特意没让阿姨铺床?”
“嗯。”
他居然那么大方承认了。
许知意走进去,帮着一起收拾,拿出包里的?充电器和晚上加班用的?平板放到床头柜。
干净的?柜子上躺着一盒三枚入的?工具。
飞机的?休息间里有不少盒,没想到家里也备了一盒。
她拿起盒子塞到枕头下,让他找不到。
“塞什?么呢。”男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许知意笑,没想到做坏事当场被他抓包。
她扭头看他:“放桌上碍事。”
蒋司寻说:“放枕头下也行,方便你拿。”
许知意:“……”
这是?让她给他戴。
假装没听懂。
“我出去一趟。”蒋司寻拿上手机。
“还要去公司?”
“不是?。我刚订了花,过去拿来。”
“花店没有送花到门服务吗?”
“有。没让送上来,我再?去挑些别的?花。”
说话间,蒋司寻已经?走出卧室。
许知意想说,已经?晚上,其实不需要再?送她鲜花。
给手机充上电,她取了睡裙去冲澡。
从浴室的?窗望出去,也能看到海,关了灯,远处一片幽暗。
洗过澡,蒋司寻还没回来。
她打电话过去:“花店很远吗?”
蒋司寻:“不远,老板还在插瓶。”
店里有花瓶,他顺便买了一个,让老板又插了一瓶芍药。
十几分钟后,家里的?门铃才响。
许知意过去开门,男人捧着一大束玫瑰,抱着一瓶芍药,老板的?花艺不错,白芍药和几朵粉芍药,配上兰星与绿铃,清冷婉约。
“买这么多?”
“你这几天都?在港,多买了点。”
蒋司寻征求她的?意见:“芍药放哪?你床头还是?外面露台桌上?”
许知意:“放我床头吧,白天我再?拿到露台。”
她瞥见男人裤子口袋鼓鼓的?,平常他口袋不会有任何东西,也只有抱她时,才把?手机暂放里面,但只放一部手机不会撑得那么鼓。
“又给我买了什?么小礼物??”
蒋司寻站定:“拿出来自己看。”
许知意手伸到他裤子口袋,摸到了滑滑的?塑料包装纸,一共两盒,直到这一刻她还当是?什?么稀罕小礼物?。
拿出来一看,她被气笑,二话没说又给塞回去。
“家里不是?有吗!”
蒋司寻把?玫瑰放吧台上,将花瓶送到卧室,回道:“一盒可能不够。”没想过她这次随他来港,当时买的?时候顺手留了一盒在家里,其他的?在飞机上。
“今天太?晚,明天我多下单一些备在家里。”
许知意:“……”
男人去洗澡了,水流声?从浴室清晰传来。
许知意在床上看不进去邮件,关了平板去储藏间找出一个玻璃花瓶,把?那束玫瑰剪枝插瓶。
一片叶子一片叶子修剪,极为细致。
老话说,慢工出细活。
蒋司寻从浴室出来,床上不见人,找到客厅,穿着烟粉睡裙的?女人正慢条斯理修剪快要被剪秃的?绿叶子。
一束花统共五十二朵,修剪到现在,花瓶里只有五六朵。
他哑然失笑,“你这活凌晨都?干不完。”
许知意示意他看花瓶里的?花,“这样修剪才能修剪出有情调的?花。”她又道,“凌晨干不完我就通宵,反正明天上午没工作,下午才有个会。”
蒋司寻从她手里抽走剪刀放中岛台上,“通宵也是?我来,你去睡觉。”
许知意忽而脚下悬空,被男人拦腰抱起。
她手里还有支玫瑰没放下,人已经?被抱着离开台子几米远。
那支玫瑰在关灯后被随手放在另一个枕头边缘,枕头下是?入了三枚的?盒子。
隔着彼此完整的?衣物?,许知意自上而下看男人。
刚才没关灯前,她说想要在他身上趴一会儿,蒋司寻于是?躺好,满足她的?任何要求。
两人的?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光线。
蒋司寻在身后塞了一个抱枕,上半身抬高,姿势终于舒适。
许知意在他唇上一吻,在上面吻一个人,感觉很奇妙。
男人两手将她圈住,想要加深吻,她略一抬头,没让他亲到。
蒋司寻低声?道:“就亲一下?”
许知意看着男人的?唇,又吻了吻,唇被他含住两秒。
之后她不再?凑近,安静看他。
曾经?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忍不住挨着他坐,眼神总是?随他而动但又不敢对视,一切都?仿佛如昨。
现在,终于可以想看他多久就看多久。
蒋司寻也这么看着她,她悸动的?心跳声?被漆黑的?房间无形放大。
男人身上肌肉平滑却坚硬,许知意趴久感觉有点硌人。
蒋司寻淡笑问她:“你就这么趴着?”
许知意:“……嗯。”对此,她振振有词道,“你看我的?手机每次摞在你手机上,不就是?这么安安静静趴着么。”
说完,自己先笑场。
脸埋在他胸口,她因憋笑从而导致整个人在他身上微颤。
蒋司寻抱紧她,一个翻身,两人位置互换。
许知意被他拢在身下,脑袋下枕的?是?他的?臂弯。
她看着上方的?人,刚看清一个深邃的?轮廓,男人沉冷的?气息排山而来。
他顶开她的?唇,舌尖送进来,不急不躁,耐心教她怎么与他深吻。
许知意接住他的?舌尖,回应他。
在他的?深吻里,意乱。
男人吻着她,帮她拿开束缚。
昏暗里,烟粉色睡裙被随手一丢,压在了那枝玫瑰花上,裙摆落在床沿外。
蒋司寻对她比她今晚对待那些玫瑰花更要细致,更有耐心,她修一朵花大概要三四分钟,他吻一个地方吻三四分钟还要久得多。
想抓住他,抱住他,但他埋头在下方,她够不着。
他鼻尖抵在那里,轻轻蹭了一下。
难耐,她喊了一声?:“蒋司寻。”
蒋司寻从未听过她这样撒娇的?声?音,又连着轻蹭几下,唇轻吻。
许知意带着哭腔喊了他两遍,说道:“我受不了一点热你又不是?不知道。”
终于,一朵娇艳欲滴的?花被精修好,滋润绽放。
男人起身,低哄着她:“东西你拿。”
许知意指指自己的?额头,都?是?汗。
蒋司寻拿自己穿过的?衬衫给她穿好,将她抱在怀里。
许知意摸索着,手伸到另一个枕头下。
男人在她脖子间又吻了下,她身体?本就分外敏感,被他一吻,掀枕头的?幅度有点大,那支玫瑰花被掀至床边。
拿出一枚。
指尖和手心被灼烫,又不能不握住。
柔滑的?烟粉色睡裙顺着床沿慢慢往下滑,最终留在床边沿的?两根细带拖不住下坠的?裙摆重量,吊带睡裙整个掉到地板上。
那支玫瑰花也被带下去,被睡裙裹住。
蒋司寻也被她全部包裹。
他低头吻她。
紧扣住她的?手,到了她最深处。
交合处严丝合缝,心跳连着心跳。
蒋司寻也同样,埋得很深。
但过程并不容易,不像睡裙掉在地板上,顺带勾下玫瑰花那么干脆。他的深入像深夜回家历经曲折,阻碍不断,走?走?停停。
最终好不容易挤进抵达家中,被她的温暖容纳。
许知意指尖差点嵌入他后?背。
她咬着他的唇,不许他动。
蒋司寻哄着她说不动,轻吻着她。
许知意被男人抱在怀里,但两?人又怎么可能真的像两?部摞在一起的手机,只安静压着另一部,而一动不动。
男人离开?她的唇,撑在她身体两?侧。
他看着她,缓慢相抵。
许知意招架不住他深邃眼?底的欲念,别开?脸,不和?他对视。
蒋司寻腾出一只手,握着她脸颊,把她的脸转过来。
她望着他,感受他的呼吸,心跳,还有进?进?出出。
辗转厮磨的亲密,她抱紧了他。
攀住他的腰。
蒋司寻时刻顾及着怀里的女人,从她的眼?神和?表情判断自己该急还是该缓。
只是这?样以来,比自己慢跑二十公?里还要慢。
是夜,地板上,被吊带裙包裹住的那支玫瑰花悄然又绽放了一些。
第三枚拿出来,盒子?空了。
许知意把第三枚丢给他,自己不愿再帮忙戴。
蒋司寻淡淡一笑,亲着她鼻梁,声音特有的运动后?的沙哑与磁性:“好了,不让你帮忙,我?自己来。”
许知意裹着一条毛毯,刚洗过澡没多久,连头?发丝都透着清爽,可刚才被蒋司寻往怀里一抱,他又有了感觉。
地板上的睡裙之前被捡了起来。
之后?,毛毯又在交缠时,被不小心踢到床下。
许知意忘了自己是几点睡的,可能凌晨三点半,也可能四点。
如果不是窗帘拉上,说不定外?面已经天?际泛白,有了亮光。
醒来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多。
睁开?眼?,自己在蒋司寻怀里,她看时间?,十二点三十二,他居然陪她睡到现在。
人在怀里动来动去,蒋司寻醒了。
“再睡会儿。”他将她按到胸口。
许知意“嗯”了声,被子?下,腿挂在他身上,男人侧躺,一只胳膊给她枕着,另一只揽住她的腿,以防她的腿从他身上滑下来。
“你今天?不用去公?司?”
蒋司寻阖上眼?,说道:“忙完回来了。”
“……那你几点起来的?”
“六点十分。”
“……”许知意闻闻他身上的清凉气,沐浴露的味道,已经冲过澡,“起那么早,你不困?”
“还行。再睡两?个钟头?午觉差不多。”蒋司寻把人搂紧,“你是继续睡,还是起来吃饭?庄伯让人送来了糕点。”
许知意本来打算在他怀里再睡个回笼觉,听到有糕点,“我?起来吃饭,空腹那么久不好。”
蒋司寻笑笑,放开?怀里的人,自己转个身,继续补觉。
许知意刚站起来,扑通一声又坐回床上。
两?腿酸软,根本没办法?走?。
她扭头?,男人向外?侧躺,她正好能看见他正脸,眉间?神清气爽,昨晚一盒没够,又拆了一盒,用了里面一枚。
许知意抬手就要捏他的下巴,被男人快手速给抓住。
她声讨他:“我?没法?走?路。”
蒋司寻睁眼?:“我?抱你去。”
许知意:“我?还没洗漱,从这?到浴室,再从浴室到餐厅,你抱得动我??”
“这?么点距离,抱得动。”男人从床上起来,轻轻松松将她抄起。
许知意勾住他脖子?:“你不累?”
蒋司寻看着她说:“我?的累和?你的累不一样。”
“……”
许知意拿手掰开?他的脸,不让他看自己。
花了两?天?的时间?缓解,直到第三天?,许知意走?路才恢复如常。
蒋司寻替她约了两?次路爷爷,得到的回复一样,这?周内没空见任何人。
路老头?也的确如自己所说,没见家里的任何人,包括老大路剑良在老宅门外?等了两?个钟头?,老头?子?拒而不见。
蒋司寻:“可能是因为沈清风,爷爷拒见所有人。”
许知意也想到是这?个原因,毕竟一方是自己大儿子?家,一方是小儿子?家,怎么做都为难。
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那我?趁这?几天?去转转写字楼。”
“租办公?室?”
“嗯。”许知意笑说,“租离你近点的办公?楼。”
蒋司寻:“租我?对面,隔条马路,你来这?出差还能去我?们食堂吃饭。”
“那也太近了,租不起。”他们家集团所在位置寸土寸金。
蒋司寻:“许总,远维资本这?么多年才进?驻港岛,门面得有。”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称呼她,许知意笑,“要门面,也得兜里有钱才行。”
蒋司寻:“你找蔡秘书,他会给你降租金。”
“……”许知意惊讶,“你办公?室对面那栋写字楼,也是路伯伯名下的?”
“嗯。”
许知意往他身前又靠近半步,环抱他的腰,用力勒住:“这?么有钱,我?可得抱紧了。”
蒋司寻兀自失笑:“以后?都是你的。”
翌日,许知意去看了那栋摩天?写字楼,接待她的是这?栋大厦的物业经理。
她自报家门说是远维资本的负责人,经理听说她想租整层,歉意道:“暂时没有。只有二十楼空着,但老板不对外?租。”
他们也无可奈何。
许知意好奇:“怎么空着也不出租?”
经理:“这?我?不清楚。蔡秘书可能知道原因。”
从写字楼出来,许知意打电话?给蒋司寻,或许他比蔡秘书知道的要多。
电话?打通,将见面情况一五一十告诉男人。
蒋司寻此刻正在自己办公?室,转脸就能看到父亲当初买下的这?栋写字楼,算是和?爷爷打的一个擂台。
他走?到窗边往下看,路边的一个个人影太小,辩不出谁跟谁。
“二十楼空着?”他问。
“对。一直空着不对外?租。”
许知意在路边站定,拿手遮挡刺眼?的阳光,抬头?看对面那栋楼上,全玻璃幕墙,不知蒋司寻在哪层。她突然想到远维在全球的分支机构办公?楼都在二十层。
“二十对路伯伯有什么纪念意义吗?”
蒋司寻:“没有。统一楼层是为了好记。”
“……”
“可能我?爸也想在港岛设分支。”只是因为在爷爷面前拉不下面子?,为了争那口气,父亲放弃了港岛的市场。
这?更坚定了许知意在港岛设立分支机构的想法?,“你忙吧,我?到附近逛逛,等你下班。”
“不来我?办公?室?”
“不去。我?最喜欢你远维资本的办公?室。挂了啊。”
许知意去附近找了一家咖啡馆,点杯冰咖啡坐下来打电话?给蔡秘书,询问写字楼第二十层为何空着。
蔡秘书此刻正和?老板在喝下午茶,准确说是老板在喝,他过来汇报工作?,顺便点了杯咖啡。
“是KEVE要在港岛设分公?司?”他问道。
许知意:“是远维资本。”
蔡秘书微怔:“许总您稍等,我?五分钟后?给您回复。”
挂了电话?,他将原委告知老板。
很少能有什么事情让路剑波花时间?去消化,他端起咖啡喝,没立即回应。
蔡秘书瞥一眼?腕表,说好五分钟后?给许知意回复,时间?尚早。
路剑波靠在沙发背上,腿上搭着几份文件,边喝咖啡边翻看,囫囵吞枣一般,看得并不细致。
自己鲜少这?样。
喝了半杯咖啡他才吱声,看向蔡秘书:“你去远维资本帮着知意。”
蔡秘书:“……”
原来老板考虑半天?是在考虑他的去向,而不是写字楼二十层要不要出租。
也不必再多问,老板既然把他安排到远维,已经拿出实际行动在支持许知意在港设分支机构的做法?。
路剑波放下咖啡杯,忽然又道:“我?都没问问你愿不愿意。”
蔡秘书:“我?随时可以过去。”
又发现自己说太快,显得对前老板没丝毫留恋,他找补道:“反正都是为了远维资本。”
路剑波:“你的主要薪酬还是我?付,远维资本雇不起你,谈待遇的时候,你就象征性拿个千万年薪,再谈点年终分红。”
“没问题。”
路剑波叮嘱:“先别对知意透露,等她生日那天?,给她个惊喜吧。她什么都不缺,我?也实在没珍贵的礼物可送。”
蔡秘书:“好。”
路剑波又续了一杯咖啡,望着窗外?出神,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过要在港岛设立远维的分支,连逆子?都没提过,他们都以为港岛是他的禁忌。
其实不是。
写字楼的二十层他一直留着,不止一次想过设立分机构,但最后?都不了了之。
因为自己年轻时曾当着父亲及几个哥哥的面撂下狠话?,他这?辈子?不会做港岛的业务,不会沾路家半点光!
这?么大的市场,远维资本不来,钱被别人赚去,就为了自己那点面子?,不值。可人有的时候,偏偏就在意那点虚伪的面子?。
远维资本不来港岛,最高兴的是老大路剑良,老大名下也有投资公?司。
现在远维由知意负责,是知意决定要设分支,既全了他的面子?,又替他解了气。
踩着五分钟的点,蔡秘书回复许知意:“路董说,二十楼可以租给远维,租金降……”
他看向老板。
路剑波:“三成?。”
“降30%。”
许知意心动这?个价格,挂了电话?后?交代给自己秘书去对接。
距蒋司寻下班时间?还早,她喝完冰咖啡去逛街。
路过一家婚纱旗舰店,被橱窗里展示的婚纱吸引,再抬头?看店名,是李总监双胞胎姐姐所在的那家婚纱品牌。
她拍下来传给蒋司寻看:【觉得怎么样?】
蒋司寻:【不错。什么品牌?】
许知意:【就是周明?谦老婆穿的那个品牌,李总监姐姐是这?个品牌的首席设计师。】
蒋司寻:“……”
如果她进?店再了解了解,双胞胎姐姐这?个谎言就会被戳穿。
他打电话?过去:“你现在想试穿婚纱?”
“…不是。”
许知意自己也纳闷,怎么看到婚纱就拍给了他看,“算是熟人设计,顺手拍给你看看。”
“我?去给你买几条领带。”她岔开?话?题,抬步离开?婚纱橱窗前,前往隔壁商场。
蒋司寻:“给我?买条暗红色领带。”
“是参加什么喜庆场合戴?你当选后?第一次在员工前亮相?”
“给你过生日那天?戴。”
“不用那么隆重。”她柔声说道,心里早已被这?么一点小小的喜悦填得满满当当。
蒋司寻:“在一起后?的第一个生日,一条领带不算隆重。”
说起自己的生日,没多远了。
许知意问他,是在家里庆祝还是在哪?
蒋司寻反问她:“你最想在哪庆祝?”
“上海家里吧。”过生日她还是喜欢在家庆祝。
蒋司寻:“好,那就在家。”
忙完手头?的事,他在家庭副群里发消息:
【知意生日就在上海家里庆祝。】
【问了她的意见。】
许珩:【你不是说要在外?面庆祝?在家还有什么惊喜。】
蒋司寻:【生日除非是提前庆祝,只要是当天?,不管在哪庆祝都没惊喜,她知道我?们不可能忘记她生日。】
许珩想了想,也是。
蒋司寻道:【那天?的惊喜我?给。】
许向邑:【我?和?你许伯母也有份不一样的礼物。】
何宜安在群里提醒儿子?:【你别再送她车队签名的帽子?了,一个收纳柜都快放不下。】
许珩:【那我?送什么?】
何宜安:【用心就行,不是说你之前送礼物不用心。】
许珩想半天?,只想到一样礼物:【场地我?来布置吧。】也算是礼物。
他又道:【正好那时候不冷不热,就在院子?里办。你们要请哪些人,名单提前给我?。】
顶多十几二十人,场地布置起来不难。
何宜安和?丈夫商量请谁,知意上学那几年,都是他们去国外?给她庆生,一家人再加上司寻,五口人在家吃顿饭,知意不让多请人,即便是在曼哈顿的亲戚,也不让请。
毕业后?知意开?始忙项目,几乎天?天?加班,更挤不出时间?专门回国庆生,依旧是他们过去陪她。
今年是闺女回家的第六个生日,她问丈夫:“你呢?什么想法??”
许向邑:“比十岁和?二十岁都得热闹。”
何宜安明?白丈夫的心情,在群里回复儿子?:【今年难得知意生日时她在国内,家里亲戚都请吧。我?和?你爸的朋友再请一些。】
许珩:“……”
蒋司寻开?始列名单,很快列好发到群里。
许珩不断往下翻看单名,【你当你结婚呢!】
蒋司寻:【我?结婚怎么可能就请这?点人。】
许珩在名单末尾看到了路剑波和?蒋月如的名字,他@蒋司寻:【你要请路伯伯和?蒋阿姨?蒋阿姨怎么可能来。】
蒋司寻:【我?妈会来,她和?我?爸已经见过面。】
他刚发送出去,手机有电话?进?来。
路剑波提醒逆子?,最近几天?听说老宅那边不时有律师进?出。
“你爷爷是不是想找律师团替沈清风辩护,不好说。”
蒋司寻:“不会。我?大伯在老宅外?面等了几个钟头?,爷爷都没见他。”
“你还在老宅安了眼?线?”
“庄伯告诉我?的,怎么,庄伯没告诉你?”
路剑波哼道:“没你厉害。”挂电话?。
在里面的沈清风左等右等,别说律师团,连自己的私人律师都没见到。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是此刻的她。
案子?已经移交,想无罪基本不可能。
她不知道外?面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自己还能否被保释出去。
一想到路剑良没让律师找她提离婚的事,是不是意味着还是有机会出去?
连日来统共没睡几个小时,内心极端恐惧,人在崩溃边缘,感觉快要死掉,想抓根救命的稻草,两?眼?死死盯着门口,盼着会不会突然喊她,说有人要见她。
可什么都没盼来。
她多次要求要见家里人,要见律师,没人理会她。
终于在第九天?,她盼到了律师过来。
律师拿起听筒,看着窗内的人,吓一跳。
这?才几天?,看不到半点昔日的光彩。
沈清风冷笑:“路剑良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吃里扒外??我?给你的还少吗?”
律师不与她争辩,将路剑良的话?带到:“路总说,他对你仁义至尽。感情有过,但你不珍惜。他尝试过保释,不过无济于事。婚,他几年内都不会离,就当是博一个好男人的名声,也算是这?桩婚姻带给他的最后?一点价值。津运的项目,他接手了,夫妻之间?,无需分彼此。”
沈清风笑出来。
隔着玻璃,律师都能看到女人眼?里的悲哀。
“路剑波呢,我?不是让你去找他吗,他没有让你带话??”
“…有。让你把该交代的全部交代。”
“呵。”
沈清风不知自己还在盼着什么:“其他没了?”
“路董说,你疯,别拿他当借口,就像他犯错,从不怪在你身上。蒋月如看到他认不出他,不接他电话?,不跟他说半个字,那是他活该。”
“他又去找她了?蒋月如都不理他,他怎么还去!”她几乎是吼出来。
律师发现,只有在路剑波这?件事上,沈清风才会彻底失去理智。
探视时间?结束,律师离开?后?回了路剑良电话?。
路剑良并不在意,他在老宅外?等着见父亲一等就是几小时,不过是做做戏,父亲想高看他,那就让父亲高看一眼?。
挂了律师电话?后?,又接到庄伯的电话?。
庄伯在电话?里通知他:“今晚家宴。”
路剑良一怔,看腕表,现在快下午四点钟,“这?么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庄伯:“这?我?不清楚,你父亲的意思。”
庄伯一家一家打电话?,最后?打给路剑波:“七点钟,尽量别迟到。”每次都是这?么一句。
蒋司寻在几分钟后?接到父亲的电话?,让他今晚回老宅。
“爷爷终于有空见人了?”
“嗯。家宴。”
“家宴?”
“怎么,庄伯没告诉你?”
蒋司寻:“……”
结束通话?,他对许知意道:“换件衣服,去老宅,今晚家宴,所有人都过去。”
许知意若有所思:“爷爷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宣布?一周不见人,突然家宴。”
蒋司寻:“不清楚,庄伯不说,没人知道。”
六点不到,许知意和蒋司寻到达老宅。
他们?来这么早庄伯并不意外,最近一周,蒋司寻打了他两次电话约路老头,今天能见到爷爷,当然要来早一点,但?不巧,律师正在老头书房。
他遗憾告知:“律师在楼上,你陪知意在院子里坐坐,或者,你们?进去先吃点东西?。”
蒋司寻往二楼书房窗口扫一眼:“律师在?”
“对。”
“今晚律师也要参加家宴?”
“对。”
“为沈清风辩护?”
庄伯答非所问:“还有一个钟头你就知道了,耐心点。”
“我去楼上送茶。”庄伯借故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