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话不说,直接拔出菜刀。
对方瞬间慌神,“好好好!只要你不折磨我,说什么我都同意!!”
想要在一个控制欲强的人手上反客为主,很难。
他就说言孜怎么会闲着没事,把自己掳上木筏,还玩这么一出囚禁,原来也是因为觊觎这份禁忌力量。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按理来说,找到禁忌之树后他应该就对李言孜没有利用价值了,为什么还是要将人继续留下……
为了继续折磨他?
可其它的不说,这点李言孜还是能说到做到的……
马峧越想越是不通。
事实证明,他当定位器确实好使。两人一前一后,言孜手上的鱼叉就顶在他的后背心上。
但凡生出一丝杂念,只要被看出来保准直接贯心。
他绝望地彻底打消,本来还想趁机逃跑的念头……
其它的不说,李言孜察言观色的厉害他可是领教过。她看着性子直,又冷淡,但对细微之处的警觉,简直到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步……
不熟的还好说。
越熟的越逃不掉。
短短一瞬的分神,后背便传来隐隐刺痛,言孜冷声。
“走快点。”
“好、好好好……”
马峧忙不迭点头,心里却是苦不堪言。
她个高腿长,走路速度又快,正常人跟着真的很累。
岛屿多了的好处就体现在这。
很快就在其中一座上面,发现了熟悉的影子。
要是放在先前,还没合区的那种概率。两人起码得摸黑摸上好几天,马峧估计也得直接累死。
“那就是禁忌之树!”
心头压着的大石总算落地。
马峧暗松一口气,手里满是冷汗。
就怕找不到,言孜一个恼怒,会一下给自己捅个透心凉。她情绪的稳定程度,一般根据对象进行波动。
而面对他时,那就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
就像……现在这样。
“老实一点。”
言孜给了他一脚,精准踢在膝盖窝后的穴位上。
对方双腿一软,跪了下来。
一边按住地上之人的肩膀上,言孜一边去看眼前的那棵树。
虽然心底清楚,已经和上次的不是同一棵了。
但上面的每一丝每一缕,却分明和之前一模一样,不管是走向还是角度都绝无二差。
这让人生出自我怀疑来。
那条白蛇依旧盘踞在最上端。
眼神不善地盯着面前之人,警告威胁地吐着信子。
显然认出上回也是这俩偷子。
上次被撅掉一棵,自己重新找了一棵。但没想到得手之后,他们食髓知味还想再次光临。
蛇和禁忌之树共生,所以马峧更能直观地察觉出它的危险性。
心底不由涌出期待。
要是言孜上前硬刚,就这样被咬死。那么以后,自己就再也不用提心吊胆了,也终于可以摆脱这个牢笼了……
但没等他从美好的幻想中脱离出来,耳边便响起冷沉的声音——
“你过去,把它抓下来。”
马峧:????
他不一定是人,但李言孜绝对是狗。
之前直播断的是手,又不是首。言孜脑子还没下线。
不管实力高低,马峧对这东西绝对比她有抵抗能力。
而且,眼前就有个现成替死鬼的情况下,她为什么要自己冒险?
“我、我我……”
对方当即傻了眼,后背心那股子冰凉又尖锐了些。但事关安全,他还是硬着头皮,接着往下说。
“你、你不是银星营出来的吗?虽然我是个逃犯,但也不能把我推出来当挡箭牌吧”
银星营有事就上,永远冲在最前。没想到李言孜不讲武德,把规矩丢了个干干净净。
言孜冷飕飕瞥了他一眼,只扔出一句,“我已经退出六组了。”
所以,不算成员了,不用遵守什么劳什子规矩。
而且就算以前在组的时候,她也没完全按规矩来,经常在越线的边缘大鹏展翅,气得那一群教官上蹦下跳。
“快一些,我的耐心有限。”
后背的鱼叉已经刺破了些皮肉,到底还是对言孜的畏惧占据上风,马峧软着手脚往前走去……速度慢的像是蜗牛在挪……
“不用杀它,试试看能不能直接拆掉一颗牙就行。”
言孜站在后面看戏的同时,还不忘不客气地吩咐人。
飞马已经被她的影子融合了,剩下这个独生苗苗要是没了,只怕容易触怒白日黑夜的神明主宰。
献祭物品要求的只是时钟生物的掉落物,并非必须杀死。
如果能活取的话,也不是不行。
而且,禁忌之树大概就像马峧的爸妈一样,那黑白双蛇便是他的兄弟,杀死之后,万一又发生点什么吸取力量的意外。
哪怕是她,也会心肌梗塞。
“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马峧已经接近到它的面前,但原本还维持着攻击姿势的蛇,忽然像是感受到什么熟悉气息安静下来,甚至顺着他的手臂攀了上去。
“整顿一个门。”
言孜十分坦诚。
可对方依旧听不懂。
逮蛇倒是顺利,甚至几乎没花什么力气,轻松一捏蛇就张开了嘴。马峧按照命令,从它口中拔下一颗长得十分怪异的尖牙。
他还有些爱不释手地看着,那尾比家养宠物还要温驯的蛇。
要是游戏世界中的灾厄都像这样听他的话。别说言孜了,说不定就连神明主宰,也没那么可怕……
放在以往,这条蛇他绝对是要兜走,可现在自己连言孜身边都无法逃离……
言孜才不管他心里想什么。
东西一到手,立马赶鸭子般将人重新关回笼子里,不给他多余的时间反应过来。
虽然直播间并没有什么规律在,但目前来看,短时间内还没有出现过双击的情况。
所以,接下来至少有段时间,她不用担心黑色卷轴,会不会忽然从哪个旮旯角落里蹿出来。
她这边是完成任务了。
但另一头的言茴和李椒两人,却是遇到了点麻烦。
因为游梦水母神出鬼没,并不好踩点。
第180章 死因
而且,这俩配合的默契度又不高。准确一点来说,是他们三个不适合同时待在一块。
分则各有长处,合则一群傻叉。
所以一连折腾了好几天,才终于成功寻觅到踪影,并且击杀。
原本这种水母速度快,实体飘渺如烟。
人类就算拿着武器也难以追赶,更别说杀死了。
但言茴不是人。
李椒更不是普通人。
“游梦水母的脑子有了。”
青年擦着匕首,碎发之间的耳鳍还没收回去,幽蓝竖线眼瞳中残留着被激发出来的捕食者天性。
他长呼出一口气,面容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不少,显然这段时间和李椒在一起,精神上十分受折磨。
而李椒作为食物链顶端,到那儿都相当滋润。
她咚地一声,将那团拳头大小,血管环绕的粉红脑子扔到桌上,中间那颗眼珠还咕噜噜转了两下,看起来分外惊悚。
“啧,这东西比李言茴的脑壳子还硬!”
被点到名的青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旖旎的眼尾垂落,像某种落水小动物一样喊了声,“妹妹……”
言孜:……
看来应该是试过了。
李椒一般不揍他,但那得是一般的时候。
像他们这样,天天在灾厄手底下挣扎,死亡边缘大鹏展翅的,皮和血条早就都磨厚实了。
所以,李椒那么几拳也就不算什么。
而他的妹妹,自然不可能给他来上安慰吹一吹那套。
李椒抱着双臂,还在一脸不屑地嫌弃道,“也不知道你这几年,到底在六组都干什么了?就这点本事,尽拖我后腿。”
她这辈子说话就没客气过。
强悍的实力就是最大的底气,要不是因为接手了言冰雪的职位,现在估计就是他俩长官。
其它人什么情况是不知道,但要克制他们绝对够用。
说不定,还能经常目睹三人现场互撕的精彩场面。
言茴更加委屈了,“姐,那是你反应实在太快了,也没有事先和我说一下计划,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配合……”
在看到任务目标时,他不过一个眨眼,对方就已经拔出武器往上冲了,主打一个闪电战。
“计划?和你?”李椒微扬起一边长眉,“那我没有计划。”
“行了。”言孜僵硬地和稀泥,技术并不熟练。
“什么年纪了还天天吵?”
二十年都是这一套,机器人都升级好几版了。
气氛总算重新正经起来。
言孜收起那颗还在有力跳动的冰凉心脏。目前为止,收集到的祭品材料都是在她手上放着。
这是李椒的主意。
说她保管东西最靠谱。
房间里的那个储物箱子就是最好证明,一些旧物她总是舍不得扔掉,于是被收纳保存了起来。
言孜低了低声,目光落在空远处,“现在只差最后一个了……”
即便无法保证绝对成功,但他们依旧没有退路。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输了的话反正进退都是死字,所以这么算下来,不亏。
“对了,阿孜。”言茴忽然将视线转到她身上,关切问道,“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你受伤了?”李椒立马变了脸色,“伤到哪里?”
如此之焦急担忧,令人十分感动。
前提是她说这话时,目光不是看向自己的脑子……
言孜噎了一下。
“我没事,一点小伤。”
李椒自动进行翻译解析,“又掉胳膊腿子了?”
言孜只能老实回答,“也就骨折了一次,问题不大。”
这种程度却是算小伤。
至少在李椒的认识里是这样。她的工作也不轻松,身上随处可见旧伤,所以也就松了口气。
随后,又转向言茴,“她那张嘴比蚌还紧,不打根本吐不出话,你是怎么知道的?”
言茴答道,“阿孜身上的血腥味很重,而且根据血气判断,应该就是这几天伤到的。”
“现在已经痊愈了。”言孜连忙补上一句。
以言茴的性格,她不管伤口大小,哪怕是那种晚一秒就要愈合的,他都得紧张兮兮上一把。
李椒十分认真问,“你真是人鱼?”
对方也一脸正经地回答,“姐,我真不是狗。”
三人聚在一起没多久,很快就自觉散开了。
毕竟待的太久,对他们彼此都不太友好。
第二波酷暑很快来临。
不知道是不是兜袍穿久了的原因,言孜肤色似乎有些苍白,简直快赶上言茴那个度。
她现在对冷热的变化,也没有之前那样直观了,要不是评论区一堆人在哀嚎,恐怕很难第一时间发觉。
而被困在笼子里,在炎炎烈日下暴晒的马峧,同样也没什么事。
这会儿看见她,急忙开口说话。
“李言孜,我见过你母亲,言冰雪言长官。”
人的脑补能力是强大的。
这些日子他越想越猜不出,对方为什么要留着自己,越猜不出,也就越害怕。
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了的。
只好换个战略试图拉近关系。
言孜也确实停下脚步,转头看他。
“有话直说。”
马峧卖关子失败,只能接着往下道,“当时你应该还是个胚胎,被关在在培养皿里……”
玛德,早知道会有今日,那会儿就应该想办法进去给她砸了!
也不至于现在落到她手里,要死不活的!
李言孜看似冷淡,实则控制欲强到他想逃都不行。
“我当时就只是路过……总之,正好看见言长官手里抱着一盆从没见过,长得像金子的东西。”
“她当时好像是和那东西说话?我本来好奇想探头瞧瞧,结果什么也听不清,看不清的。”
说到这里,他又停顿了下。
“我那会儿害怕被发现,忙着离开没有多想……现在想想,言长官说完话之后精神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就像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不过,之后她就立马联系了联盟的人。”
言孜目光落在他身上,神色淡淡难以揣测心思,“事发的时候,现场有没有灾厄生物?”
外界一直传的就是——她母亲是死于解决那场,忽如其来的灾厄。
包括藏于机密室的最高级别档案,也是这样记载的。
“没有。”
马峧看出几分她是感兴趣了,连忙更加卖力地往外倒话,“当时我离开没多久,好像才出了意外……”
这也就是说,言冰雪其实是在爆发之前,就已经联系求援。
但灾厄爆发速度太快了,时间上根本没能来得及……
言孜微蹙起眉。
而且比起这一点,更加疑惑的是,她母亲到底是怎么预料到,下一秒灾厄生物会降临于现场?
虽然第一扇门的通道只有那一条,但传输的地点完全是随机的。
不然,上次自己出口到达的是理发店附近,程奶奶那个门口的灾厄,早就该泛滥成灾了。
言冰雪见到的自然不会是灾厄主宰,因为当时人是清醒的。
她是强悍,但再强悍也没有和主宰神明对峙的能力。所以,这点倒是可以排除。
而且在这之前,她也从来没有能感应灾厄的能力。
目前,成功点亮这项技能的,已故的紫草算半个,真实身份为灾厄的言茴是一整个,也是目前记载中感应能力最为优秀的。
言冰雪不可能无缘无故,在短短时间内多出这么一项能力……
既然不是主宰神明,也不太像是灾厄生物。
言孜大胆猜测。
她看到的很可能——是世界。
或许在某种机缘巧合下,力量分身藏了一点点在那盆养魂花里,然后被带到了人类世界。
养魂花最后是在她父亲房间。
这么一联系起来,实验室的那个世界金藤的虚拟投影,顿时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借助养魂花,她父亲大概也了解到一部分关于世界的禁忌知识,就像她被金藤融体后,脑海中莫名多出的那些东西一样。
所以,才能精准地弄出它的虚拟形象……
既然养魂花还在。
那……世界呢?
言孜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很快又恢复如常。
区聊里一群人还在不断喊着热,仿佛身处在极温地狱的冤魂,极力伸长着手想要爬出去,但又徒劳无功只能继续饱受煎熬。
后台的交易忽然亮起。
之前挂了许久都没什么动静的河豚交易,终于有人光顾了。
“姐!我捞到了整整六只!”
小少年兴冲冲的,赤着脚,裤腿卷得高高的。面上还挂着水珠,对她伸开手指比划了下。
在言孜几人日复一日健康营养食谱的轮流灌赠下,他个子向上蹭蹭长了不少。
眉宇也开始逐渐舒展开,属于少年人的勃勃生机更加显露。
而与之成为鲜明对比,就是对面被绷带五花大绑,底下还能看出一片片干涸血迹的言孜。
宋珊瑚啧啧两声,故作埋怨,“瞧这小子,一网下去兜了六条,愣是说要全部给你!一点也不念叨念叨我们,伤心!”
自从吴子奇和夏仁走后,队里剩下就全是年轻人了。
虽然只是少掉三个人,但却比以往沉默了许多。就连话最多的于秉,现在每天也只低头忙着训练。
在意识到自己是垫底之后,一心想要变得强大起来。
言孜也没有把言茴和李椒两个,扒拉进来。
她看得出自己父亲的良苦用心。
这群零散普通,似乎彼此没有什么关系的人,在以她为中心线后,被串了起来。
七组其实既是辅助,也是备用。
继他们这一批的凋零后,看似不靠谱的新一代已然在逐渐成长成型。只不过是养成系。
而负责养成的怨种对象……也再明显不过了。
言孜的面瘫脸有一瞬狰狞。
旁边,于秉整整数了两遍自己的指头,还是没能理清,“哎,渔网的上限不是只能兜五个吗?声崽你是怎么捞的六只?”
宁九徵露头:“我猜其中一只应该是双头的。”
对方不信,“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河豚怎么可能是双……”
童声:“是双头的。”
“……”
欧皇永远在意料之外。
言孜打开建造。
【气囊×6!】
这种海上逃生装置,言茴自然是用不上了。
所以剩下的,他们一人一个倒是刚刚好,有利于延年益寿。
气囊比想象中还要小巧些,软乎乎的像棉花一样,大小正好足够装下一个成年人。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玩意儿可折叠,可以放在木筏上的任意一个角落,进行充能。
逃跑的时候也十分方便。
于秉一拿到手就激动的不行,东摸摸西瞅瞅,“这个好!等以后回到现实世界,我们可以举办个比赛!比谁手摇的速度快!”
宁九徵已经和他混的很熟了。
“我们一群大人和小孩子比,胜之不武啊。”
于秉:“那声崽两手两脚,我们一只手摇!”
旁边的宋珊瑚噎了下。
她已经能脑补出,一群独臂杨过在水面上飞驶而过的画面了……
“行了,说件正经事。”这群人言孜平常对上一个就有些头大,扎堆的时候更是翻倍。
她肃起脸色,说道,“如果按照以前的规矩,银星营成员都必须要学习必修课,并且需要至少一年的训练。”
“只有最后的合格者,才能被安排进入实习队伍,但你们这些既然都是特例……”
高情商,特例。
低情商,说白就是歪瓜裂枣。
放在以前,分分钟钟就被淘汰筛选下来,估计连门都进不了。
虽然已经猜出自己父亲这般安排的深意,但考虑这群人又确确实实是一半的生蛋子,被塞到她身边。
这让没有教导经验的言孜,忍不住头大。
“训练我是没空盯着你们了,这个童声应该很清楚有哪些内容,直接找他问就好。”
言孜细致交代着。
她声色偏冷,不急不缓,令人心定,“这个需要的时间比较长,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必修课。”
“我们上学的时候,只学过应急课。”宁九徵心思细腻,包扎处理伤口上十分优秀,有成为一名未来奶爹的天赋。
“不止这些,还有更重要的。”
言孜继续说道,“比如,怎么在第一时间疏散群众,怎么稳定群众的情绪,或者……”
她微抬起眼,目光略有凌厉,“如果安全通道打开,要怎么带人在最短时间内迅速撤离。”
她的这份严厉,让于秉愣了一下。
“不用这么急吧,现在星际已经很发达了,而且安全通道里面有好几个安全气舱……”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便黏在了喉咙里,因为言孜正抬起眸子看向他。她很少这么专注地凝视着一个人,琥珀瞳色让人不由自主想起深林的虎兽,凌然严厉的心惊……
“星际不能百分百解决所有问题,也不能保证百分百安全。”
“安全通道当然很安全,但如果你们遇上的是具有干扰能力的灾厄呢?”和这些东西抗争,联盟的每一次决定都犹如下注。
“灾、灾厄?”
于秉结巴了下,茫然无措的眼底开始逐渐浮现起恐惧,“你是说……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之前的人类世界也存在这么多的灾厄?!”
人的一些记忆,总需要刺激下才能想起。
联想到之前那个,给自己并不怎么温柔一掌的大漂亮,于秉茅塞顿开整个人都不好了。
“银星营其实就是专门暗中处理灾厄的组织?”
难怪会牺牲那么多人!
也难怪她会蔫巴成这样!!
对比他面上的惊涛骇浪,宋珊瑚等人的反应就显得十分平静。童声和宁九徵是早就知道了,至于宋珊瑚倒像是少根神经的缺心眼……
“所以,学不学?”
言孜十分干脆。
“学!”
几人答的也很干脆。
但没过一个小时……
于秉那堪比蛋崽子的计算能力,就让她十分后悔自己到处到底是哪根弦搭错,竟然点头同意他进了组。
面前的这些海水,大概就是她当时脑子进的水。
言孜发自内心地问,“你当初到底是怎么考进大学的?”
对方也很坦诚,“哦,这个是这样子的,我其它科目都是满分,所以校长想了很久以后决定破例……”
言孜:……
人和人的大脑结构,果然不能一概而论。
年纪最小的童声学起这个倒很快,天赋异禀。
至于宋珊瑚,她的状态更像是来复习的一样。
连续数天都在补课,气温也开始一路上蹿。
言孜其它倒是不打紧,就是心火有些旺,脸一天比一天黑,于秉回答问题的声音也一天比一天小声心虚,生怕她下一秒会炸起,直接穿过光屏把自己给掐死了。
“今天就先到这里,没事的时候自己多练一练。”
她姿态散漫地坐在椅子上,手肘旁边还摆着一碗水,俨然一副家长问成绩的模样。
大家的爹。
她眼神扫了一遍过去,在恨不得把脖子缩进衣领里的于秉身上,多停了两秒。
“下次我检查作业的时候,谁要还是这个分数的话。”
后面的话没说,甚至都没有威胁……视频那头嘭地一声,有人已经直挺挺地被吓晕过去。
其它三人:……
于秉他爸到底怎么样,他们是不清楚了。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言孜绝对比他爸更有威慑力。
大概到了七月左右的时候,海面上开始诡异自燃起一种苍白火焰。
远远望去像是寄生的水葫芦,成片包围住木筏。
“是错觉吗?我怎么感觉这里的夏天今年比去年更热了?”
“不是错觉,我穿着拖鞋去一层做个饭,脚都烫起泡了!手里的蛋摔地上也直接熟了!”
“这样下去一年又一年,气温最后得高成什么样子啊?火焰山吗?”
“先别管这个了,很快又要合区,到时候区域拓展应该就会好很多……”
这些言孜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她清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被强化,同时也开始往一种非人的怪异方向发展。
虽然外表和之前相比,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但那天在黑色卷轴直播间伤到那种程度,都可以不借助任何东西,自行复原回来……
交易神明的出现,仿佛只是为了给她送个眼珠子。
顺便激发出这样的一面,让她发觉到。
胸腔内的灾厄心脏,右臂的世界树藤、左掌的主宰神瞳……
身体部位正在逐渐被替换掉。
要不是脖颈上还残留着浅淡的玩家编号图腾,言孜都怀疑自己的那张人类身份证,是不是已经被注销了。
“咕叽!”
看出她情绪不太好,蛋崽子蹦跶到她膝盖上,仰头眨了眨那双卡姿兰大眼。
言孜伸手托住它掂量一下。
果不其然,夏季又开始变重了。
像是诅咒般永远被困在这个幼年阶段,不断轮回。
后院一些生长期较短的蔬菜水果,已经都可以采集下来吃了。
旁边的酿造桶一打开,便能闻到浓郁的酒香。
她拿出空碗打了一碗上来,正想尝尝味道,结果一低头就对上蛋崽子闪闪发亮的双眼。
“小孩子不能喝酒。”
言孜坚决拒绝。
蓝蛋往前倾身,不服气地瞪着她。
对方沉默三秒,转身朝篝火架子走去……
蛋崽子:!!!
腌制桶里的第一批酸白菜被拿出,下了锅香喷喷开胃的面。
她缠了一筷子,往旁边被吓到还在抽抽嗒嗒掉小珍珠的蓝蛋嘴里一塞。
紫苏做饭怎么说都比她好。
言孜只喂了两口,就将碗筷一递,让它自己到一旁吃。
下午的课还没开始准备,系统便冒出声。
【钓鱼点已开启。】
【本次开启时间为三个小时,请玩家前往定位点。】
面前的光屏忽然缩小,变成一张像是地图的东西,几乎一片蓝中有红点正在清晰闪烁。
难得的好机会,要放在以往,众人肯定都争先恐后。
但在这样热到快要化的天气下,只有蔫不巴拉。
“这么热还要出去转方向盘,有点不想动啊。”
“我也是,我离的太远了,估计到的时候人都被烤熟了。”
“这种天气抱着我老攻,真的痱子都捂出来了。”
“上面那位老哥真的是牛人,越想越牛,话说回来这么久怎么都没见到马峧呢……”
“死了吧应该?”
“没吧,这名字还亮着呢。”
嘴碎几句之后也没人多问,毕竟游戏世界每天都有人消失,而且马峧的话也确实没有谁敢去废这个神。
言孜距离地图上的红点,距离也近。
但她有最佳作弊器。
第183章 大鱼
在高汤一样的海水里卖力往前游时,黯绿触手要是有五官,一定是在陷入对自己一生的深刻沉思。
将双标发挥到极致的言孜,这次没有让蓝蛋下水。
只拿了一把菜刀给它,让它拎着站在木筏边缘,要是见到底下的黯绿触手速度慢了,就亮出来,威胁性地挥舞两下。
刘八爪想要压榨灾厄,有没有成功是不知道。
但反正她是成功了。
来她木筏上的灾厄生物,一般都是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在锅里,要么被压榨。
不知道是被蛋崽子吓的,还是被水温烫的,黯绿触手今天扒拉的速度格外快。
到达所指示的目的地时,正好能看见水面上那些,开水般咕噜噜沸腾起来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