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承深吸一口气,拿起一个鸡腿塞到她嘴里,“吃饭,当个哑巴。”
第一百五十二章 庶女的卑微感
午膳温皎皎没有像往常吃的一样多,虽然桌上都是她爱吃的,但她今天的胃口不是特别的好,感觉肚子总是酸酸胀胀的还有点头晕。
吃的差不多觉得饱了,温皎皎就放下了筷子,坐在位置看着其他人吃。
她一个生辰宴来了大半的京城贵胄,宴席从正厅摆到了院子外面。
坐在正厅中的都是萧家比较亲近的一些亲戚,还有地位比较高的,比如庆安王。
她倒是没有想到温妙然居然也会过来参加她的生辰宴,她能从温妍惜身上,甚至是苏意怜身上感觉到她们对自己的态度,是亲和的,是想做朋友的,是有着一种良好的情绪传递给她的。
但温妙然没有,她感觉不到那种亲和感,过去一直把她当成原书女主,对她事事都是避开的,即便是见到了也说不上几句话,她们俩之间顶多就是有着一层血缘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妙然是原书女主的缘故,温如月一直讨厌着她,所以温皎皎看见她总会有着一种莫名的抵触情绪,也会从心底升起一股惧怕的寒意。
这种惧怕不是她本身带来的,而是仿佛有着一层温皎皎看不清的阴霾,只要看到温妙然,这股阴霾就会浮上她的心头。
温皎皎只能将这种感受归咎于温如月对于这个庶姐的厌恶,然后把这个情绪带给了她。
温妙然这次过来参加自己的生辰宴,温皎皎想不是他老爹叫过来的,就是叶姨娘叫过来的。
她这个老爹,虽然有很多不好的地方,她比较是他的唯一的嫡女,过去常常见到在他面前晃,又总是想着能得到他的关注,如今一不在他面前晃了,他才恍然明白,原来曾经这个小女儿是这样亲近他。
而他已经失去了能和萧玉容谈条件的机会,因为温皎皎是萧玉容唯一的软肋,温皎皎要是放弃他这个老爹,萧玉容自然也不会稀罕他了。
萧玉容的性格硬极,且说一不二,如今他是想尽办法见她,都被她拒之门外,是打定主意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
他只能从这个小女儿突破了,再怎么样她也只有他一个父亲,曾经也是渴求过他的父爱的。
所以温廷山便让温妙然过来参加她的生辰宴了。
叶姨娘心中多多少少对萧玉容和温皎皎有些愧疚的,当年萧玉容让她进门,如今和温廷山和离,又把身契还给了她。
叶兰心也是一个饱读诗书的女子,懂得人理纲常和许多大道理,是她占了便宜了。
所以这次她也和温妙然说了,让她去参加妹妹的生辰宴,还给她备上了两份贺礼。
温妙然人是来了,和温皎皎也没有什么话说的,看着曾经跋扈娇纵的女孩和自己的弟妹还有好友们坐在一桌吃饭,她只觉恍如隔世。
那个乖巧爱笑的女孩真的是她吗?
过去温皎皎几乎是没有什么朋友的,性格乖张桀骜,虽然身体很差,但毕竟有着萧家一半的血脉,完全遗传了萧家人的个性。
但看着就连她打过的项家兄妹都和她坐一块了,真是让她感觉到惊奇,心中也多少有说不出的羡慕和一丝惆怅。
她想起之前温妍惜说的话,她们也曾是喜欢她的,把她真心当好姐姐,但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变了。
温妍惜说得对,她从未直视过自己心底的黑暗,她在这个时候甚至还在想,她是一个庶女,那些世家贵女从来不屑于和她做朋友,也不屑于和她说话坐在一块。
可是,温妍惜也是庶女,项文珠的母亲也是续弦,但她们却能在世家贵女圈子中游刃有余。
过去温妙然告诉自己,那些贵女们不过是仗着嫡出的身份和家世自视甚高,性格娇纵的人罢了。
温妙然的自尊心极强,她表面用清冷孤高性子掩饰着自己,掩饰着自己对于庶女身份的卑微感,她总在想,明明她和温妍惜一样是庶女,且她阿娘和爹爹的感情才是最好的,但为什么,温妍惜能如此的自如,她即便是站在那群贵女中间,也是挺首昂胸的。
原来打心底,她自己也瞧不上庶女的身份,她看着没有任何烦恼的温皎皎,总会在想,她阿娘本该也是正室的......
她表面不在乎,但她心底却总是不甘。
温妙然心中苦涩,不想面对着自己心中那糟糕的一面。
“你若不想来,便不来,何必勉强自己。”赵云极转过头来,看着温妙然没什么兴致的模样开口说道。
温妙然将手中酒杯放下,冷淡道:“如月毕竟是我的妹妹,她生辰我当然要来。”
赵云极看了眼那胖丫头,握住温妙然的手,“你来她的生辰宴,你的生辰宴她一定不会去,既然互相都不喜欢,何必如此。”
赵云极附在温妙然的耳边,看着她一脸故作冷然的脸,轻笑了声,“她有的,本王都会给你,你又何必嫉妒自己的妹妹。”
温妙然将手从赵云极手中一把抽出,“谁说我嫉妒她了?”
赵云极拿过温妙然那没有喝下的酒杯一饮而尽,眼睛闪动着幽光看着温妙然:“在本王面前,你不必将你的心思遮掩,这些东西藏起来十分辛苦,你看那胖丫头,大大方方露出来活的多爽快。”
“不过你若要藏也没关系,你的一切我都知道,只是我不想看着你这般闷闷不乐的模样,少少,我只想你能开心点。”
听到赵云极这话,温妙然这才微微垂下了头,赵云极知道,只有她低下头的时候,才是接受了自己。
他就是喜欢她这般,表面是一朵清冷孤傲的寒梅,寒梅之下是一把用冰雪凝聚的刀。
人人都有黑暗面,他喜欢她的一切,无论她用孤傲掩饰着自己自卑的心,还是用平静掩盖着心中的不甘掀起的风浪。
某种程度来说,他们是一类人。
“项文珠,我说你们兄妹二人脸皮怎么这——么厚。”
温皎皎看着齐瑶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酒,现在人灌了两壶酒下去,喝高了,开始耍酒疯了。
“上次,你们欺负我皎皎妹妹,还被萧家二哥打断了腿,你们爹娘兄弟都挨了打,就连狗都挨了两巴掌,还能厚着脸皮上门来,佩服,佩服。”
齐朔看着喝的满脸通红的齐瑶,要是换个人他肯定就去捂嘴了,但是她针对的是项家兄妹俩,他就在一边看戏了。
项文珠抓着筷子,气的筷子都要掰断了。
“哎,项文珠,上次还想放狗咬我,我齐瑶连狼都不怕,还怕你家那两只小狗。”
“我看你就是一只猪.....嗝。”
“哎,是像文——猪”
齐瑶一说完,温皎皎这桌有一半人笑出声,剩下的一半在憋笑。
温皎皎也忍不住笑了,对不起,谐音梗真的戳到她的笑点了。
笑了声,怕不太礼貌,咳了声忍了下去。
但他们隔壁桌发出了一阵“鹅鹅鹅”的笑声,和温皎皎笑起来那老母鸡般的“咯咯咯”声有的一拼。
他们这桌被这奇异的笑声吸引过去,正看着苏意怜正在捂着庶妹苏意锦的嘴,对着他们礼貌微笑:“不好意思,庶妹冒犯了。”
这边项文珠忍的脸都要扭曲了,要不是今天是温皎皎的生辰,她不想把别人的生辰破坏了,立马就要上去跟齐瑶干起来。
“哈哈哈笑死我了,阿姐你干嘛捂我的嘴,我居然不知道我写的文里面藏着这样有意思的角色,系统不厚道,没把他们的信息给我,不然我定要......”
“你定要什么?”
苏意怜微眯着眼睛看着她,“就你那编故事的手段,这脑子都不用我一杯毒酒送你上西天,你自己就能把自己蠢死。”
被苏意怜那腹黑毒舌训斥了,苏意锦缩了缩脖子,她有什么办法嘛,又不是她想,都是系统搞得事。
“北定候到!”
温皎皎正拉着齐瑶坐下,准备待会带她去醒酒,就听到外面小厮高呼。
大厅中所有人都想向着门口看去。
“北定候是谁?”温皎皎疑惑道。
赵延在温皎皎耳边道:“是当年被母后杖毙的淑妃的父亲。”
温皎皎听罢一怔,那他还来萧家?不应该是对萧家恨之入骨吗?
“本候来迟了,竟没赶上午宴。”
温皎皎听见一个浑厚的男声传来,随即就是一道魁梧的身影进到正厅中来。
这个中年男人面容端正冷肃,脸部轮廓锋利,眼中闪动着精光,一眼扫过让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气场可谓是强大。
跟在他身边的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眉眼间和这个北定候相似,估计是他的儿子。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太子殿下。”
北定候携着儿子对着皇后和太子恭敬参拜,但神情依旧是一副倨傲模样。
萧青虞放下碗筷,对着北定候微微颔首,“起来吧。”
萧衍夫妇二人看着这个北定候,瞬间耷拉下一张脸,这个高伏居然不请自来了。
他们可不待见他。
“臣刚从西北回来,就听闻萧家千金及笄过寿,便不请自来前来相贺,萧兄可不要见怪。”
萧衍可没那么好脾气,但今日是皎皎的寿宴,也不好在宴席上摆脸色,便道:“北定候既然是来贺礼的,就请上座。”
高伏目光在正厅中一扫,落在温皎皎身上,他嘴角微微一勾,朗声道:“早就听闻皇后娘娘的这个表妹生的极美,如今一见,果真是动人心魄,萧家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千金,真是好福气。”
温皎皎听着这个北定候那语气有些怪怪的,他面容虽然带着笑,但看她的目光冷的像冰窖,锐利的像一把刀。
“对了萧兄,这是犬子世杰,已及冠正当年,带你给你相看相看。”
萧衍觉得自己要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了,这个高伏在搞什么鬼,难道他以为把儿子带过来,他还能介绍给皎皎认识不成?
要是换个场合,他早就把这个老不要脸的打出去了。
高世杰嘴角含着笑,对着萧衍夫妇恭敬行礼,眼神望向温皎皎这桌,视线确实落在温妍惜身上,微眯了眯眼睛。
温妍惜控制着自己不要去看高世杰,没想到躲了他两次,该遇见还是要遇见,且他又像上一世一样像个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来了。
温妍惜不用看就知道他的视线是盯着她的,这个高世杰比狗还像狗。
大厅中重新热闹了起来,温皎皎感觉肚子实在有些不舒服,已经感觉胀痛起来,准备回院子歇一会。
当她站起身来,感觉到一股热流从下腹流出,她立马僵住。
靠?不会这么准吧?
温皎皎能确定,她肯定是来葵水了,上辈子她也是差不多十五岁的时候才来的,穿过来之后她也没有来这个,所以她一直没有在意这个东西,想着温如月应该也来的比较晚。
没想到现在给她来了,她还想着不来葵水正好,免得麻烦。
“怎么了?”赵延看温皎皎站在那没动,问她道。
温皎皎扯了扯嘴角,对他道:“没事,我有些困了,回我住的院子午睡去,阿延你和大家一块玩会,我睡醒了找你们。”
说着,温皎皎就往外面走去,她庆幸着冬季穿的比较多,这一时半会也看不出来。
温妍惜对着众人笑道:“我四妹妹雷打不动的每日必睡午觉,要睡上一个多时辰才会起来。”
温妍惜现在坐在位置哪也不敢去,现在高世杰在这里,她可不能给她和他单独相处的机会。
但那高世杰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她,十分的讨厌。
萧玉容看到温皎皎出去了,心想着她定是去午睡了,她还要招待一众姐妹,便也不好跟去了。
苏意锦看到温皎皎单独出去了,立马站了起来,往前迈了一步,又立马止住了步子。
“怎么了阿锦?”苏意怜看向苏意锦。
苏意锦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坐了下来。
坐在另一桌的沈兰君看着温皎皎出去了,递给了侍女一个眼神,侍女明了,走到外面院子,看到沈致书正在那和温鸿等几个世家子弟在那高谈阔论,走到他身边,低声和他说了几句。
温皎皎一出去,玉竹和风信就跟了上去。
温皎皎一把拉过玉竹,低声对玉竹道:“玉竹,我来葵水了。”
玉竹愣了一下,随即便欢喜道:“这是好事小姐。”
说着,玉竹把自己的披风也脱下来给温皎皎披上,外面天寒地冻的,可别照了凉才好。
女子来葵水身体虚弱,最忌受凉。
温皎皎笑着对玉竹道:“玉竹,我不冷,穿的够多了。”
“外面正吹着风呢,小姐还是要挡挡风。”
温皎皎和玉竹风信一路往内院走去,还没走多久,刚从廊下一个拐角出来,一个端着热水的小丫鬟就迎头撞到了温皎皎身上。
玉竹和风信忙稳住温皎皎,没让她跌倒,那小丫鬟看到是温皎皎,忙跪下认错:“表小姐对不住,是奴婢眼瞎,奴婢该死!”
温皎皎倒没什么事,这个转角不注意两边来人又没有什么声响,是容易撞到。
外面下着雪还吹着风,玉竹便让她从廊下走。
风信皱着眉对这个侍女呵斥道:“你怎么做事的?这么冒冒失失是怎么进到国公府的?”
小丫鬟在地上拼命磕头带着哭腔道歉,温皎皎拉住风信,对她摇了摇头:“算了风信,让她去吧,我反正也是要换衣裳的。”
玉竹不停的给温皎皎擦着倒在她身前的水,温皎皎穿的厚,又披着两层披风,倒也没浸到最里面。
看着温皎皎衣裳也湿了,玉竹和风信都想快些带她回去换。
在快到院子时一个侍女上去叫住了玉竹,“玉竹姐姐,夫人说有东西要给小姐,唤你去拿。”
玉竹看这个侍女是梅十娘身边的贴身侍女,不疑有他,在和温皎皎说了声后,便重新往正厅走去,去拿东西。
温皎皎一进到屋子里,立即松了一口气,今天实在是冷,即便她穿的厚实,那风吹在脸上是刺骨的寒意。
屋内按照她的午睡习惯提前燃了炭火,进到屋子里温皎皎就感觉到身上的寒气被驱散了。
“小姐,快把衣裳换下来吧。”
风信给温皎皎找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帮她换衣服。
温皎皎在风信给她脱外衫时,她敏锐的闻到了衣裳湿的那一块散发着一股香气,这股香气极淡,和她平时用的那些香料的味道都不一样。
之前没有闻到,现在被热气这么一熏,这个香味开始变得浓郁起来。
温皎皎这副身体从小就不好,三不五时就要吃各种的药,对味道很是敏感。
那盆热水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风信帮着温皎皎换了一套干净又比较舒适点的衣裳,因为温皎皎是第一次来葵水,风信还好好的告诉温皎皎关于葵水的一些常识。
温皎皎在榻上舒舒服服的躺下,风信灌了两个汤婆子给她,让她抱住睡会舒服些。
温皎皎倒觉得还好,没有觉得有多疼,就是酸酸胀胀的。
“小姐,项公子在院子外面说有贺礼还未给你,但不便进来。”一个侍女进来传话道。
温皎皎正困意上涌,对着风信挥了挥手,“风信,你去吧。”
风信起身跟着那个侍女走到院外,温皎皎等了好一会也没有听到风信的动静,四周静悄悄的,只余外面呼啸的风声。
温皎皎虽然困极,但却无法睡着,感觉浑身滚烫,热的她掀开了被子。
她摸了摸额头,不会是发烧了吧?
温皎皎心中有些不安从床上撑起身体来,她脚一落地就感觉四肢发软没有一点力气,想要站起来却只能软倒在地。
不对劲。
温皎皎手艰难的从地上撑起身体来,抬头朝门口方向喊着:“风信......”
声音也虚软无力。
温皎皎心跳如鼓,只觉越来越不安,脑中划过许多破碎的画面,她极力的想要站起来,试了几次都不行,只觉得眼前一片虚影,脑袋越来越晕。
温皎皎晃了晃头,爬到靠窗的榻前,手抓住铺在榻上的毯子,想要借力站起来。
忽地,她听到一声琐碎的声响从门口传来,还带着重重的喘息声。
温皎皎猛地看过去,只见一道穿着白衫的身影站在门口,是沈致书。
一个人影站在沈致书身后,附在他耳边道:“沈公子,你最喜欢的人就在你面前,去吧。”
说着将他一推,隐去了自己的身形。
沈致书脚步踉跄的向着温皎皎而来,看见地上的温皎皎他手撑在桌子的边缘,扶着脑袋哑声道:“如月妹妹?你怎么在地上?是摔着了吗?”
说着,要向温皎皎走去。
“别过来!”
温皎皎几乎立刻就意识到是什么情况了。
沈家怎么敢!
温皎皎看着放在小几上的弯刀,咬着牙手用力的抓住毯子,将自己撑起来一点,然后一咬舌尖,抓住榻的边缘费劲力气让自己站了起来。
在沈致书摇摇晃晃走过来时,温皎皎一手拿过弯刀,从刀鞘中将弯刀拔了出来。
沈致书的身影在她眼前化成几个虚影,声音也变得空空荡荡。
“如月妹妹.......”
沈致书看着眼前绝美的容颜,想着那总是跟着自己身后的小姑娘,他心中燃起的那股火就无法扑灭。
不等沈致书走到温皎皎面前,温皎皎双手握紧手中的弯刀,看着沈致书离她的距离已经很近了,直接用尽全身力气向他扑去,誓要拿着刀刺到他的胸膛中去。
他们居然敢这样对她!
她今天和沈致书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别想得逞!
就在温皎皎拿着刀扑过去时,一个弹子从窗户中飞进来,打在了沈致书腰上,力气之大,直接镶嵌进他的血肉中,沈致书痛的闷哼一声,重心立即不稳往后倒去。
“温姑娘!”
还没等沈致书倒在地上,就被赶过来的巴乌一脚给踹飞出去重重的摔落在地。
巴乌一把扶住温皎皎的手:“温姑娘抱歉,刚刚我看他们把风信迷晕带走了,我就过去和他们打了一架。”
本来巴乌还检查了一遍院子周围,看见没什么人过来就先去救风信了。
还好算及时回来了。
温皎皎甩了甩头,看着在地上挣扎的沈致书,冷声道:“帮我,让他清醒一下。”
巴乌看着温皎皎拿着弯刀颤抖的抬起手来,恭敬道:“是!”
说罢,巴乌把沈致书提到温皎皎面前来,将他摁在桌子上。
温皎皎反手握紧弯刀,另一个手撑在桌子上,喘了两口气,眼神凶狠的盯着沈致书。
“看来,我之前和你说的话你当屁放了是吧。”
温皎皎将刀贴在他脸上,“既然我说的话没用,那这个够不够?”
温皎皎身上实在没力,巴乌瞬间就明白温皎皎的意思,抓着她的手帮着她沈致书来了一刀。
这把弯刀极度锋利,巴乌又用了些力,直接将沈致书的肩膀穿透,把他给和桌面钉在了一起。
沈致书发出痛苦的闷哼声,神志清醒过来。
温皎皎:“看到没沈致书,这才是我,我再弱也是萧家人,萧家人没一个是好欺负的!”
“老娘不是你高攀的起的,今天你要是碰了我一下,我一定拿着这把刀把你的皮肉一寸寸刮下来喂狗!”
第一百五十五章 精心策划的阴谋
温皎皎从来没有这般暴怒过,平时她大多时候都是温温和和的,大概是因为太咸鱼,也因为身体不是很好的缘故,她的心情不会太过于激动。
但看着那眼神迷离的沈致书,她愤怒的头脑发晕,心火灼烧。
温皎皎中了迷药,身体软的根本站不住,巴乌扶着她坐到塌上,把弯刀从沈致书身上拔了下来,擦干净血重新还给温皎皎。
巴乌找了一根绳把沈致书捆起来丢到外面的院子去吹风,顺便把刚刚为救温皎皎太心急丢到院子外面的风信给抱了进来。
温皎皎看着风信不省人事的样子,焦急问道:“风信怎么样了?”
她虽心急,但说出的话依旧是有气无力的。
巴乌道:“风信没事,她就是中了点迷药。”
温皎皎松了一口气,“快把她放到床上去。”
巴乌把风信放到床上,在怀里掏了掏,掏出几个瓶子来,选了一个打开放在风信的鼻子底下让她闻了闻,又走到温皎皎面前让她闻了下。
巴乌看温皎皎满脸通红的,额头上还冒着细密的汗,他就知道她是中了迷情之药,从怀里又拿出一个药瓶来,倒了颗递给她,“温姑娘,这药丸可解你中的迷药。”
巴乌和自己的王一路来北渊,会时不时遇见一些不安分的想对他们下手,所以一些解毒的药会常备着。
温皎皎从巴乌手中将药丸拿过来一口吞下,坐了会就感觉好多了,身上也不再那么虚了。
风信此时已经悠悠转醒,一睁眼立即惊恐的坐起身来,“小姐!!!”
风信出去被人制住迷晕前的那一刻,她心里无比的惊恐,明白一定是有人想对小姐不利。
风信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摔下来,然后快速的爬起来,巴乌上前去扶了她一把。
“风信,我在这。”
风信看到温皎皎好好的坐在那,扑倒她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小姐,你有没有事?”
说着,风信哭了起来,边抹眼泪边哭:“是我没用,没能保护好小姐,一下就被他们拿住了。”
巴乌在一旁安抚道:“他们武功不低,是练家子,你的身手是打不过的。”
而且当时风信也没有防备,突然就被人从身后制住,然后拿着浸了迷药的帕子捂住口鼻。
风信擦干眼泪,站起身道:“我去找夫人他们!”
温皎皎也站了起来,“我们一块去。”
风信给拿了一个厚披风,又给她戴好毛领围脖搀扶着她外面走去。
此时沈致书已经在院子的雪地中冻的嘴唇发白,巴乌特地把他的外袍给扒拉下来两件,加上失血药性流失,他已经清醒了过来。
风信看到沈致书,眼睛都瞪大了,“沈公子是你!”
沈致书一个外男,还是向温皎皎求娶表明过心意的,居然出现在她的内院中,结合这一路上的手段的来看,这完全就是早就精心策划,预谋好的!
沈家人居然想靠这种手段得到他们小姐!简直其心可诛!
风信想起来都一阵后怕,气的浑身发抖,“你.....你这个衣冠禽兽!”
风信实在忍无可忍,上去就是给他一脚,如果不是有巴乌在,她都不敢想象是什么样的后果。
沈致书一开始因为中了迷情药的缘故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在雪地中躺了这么会人清醒过来,记忆也变得清晰。
一开始是他阿姐沈昭仪身边的贴身丫鬟说如月妹妹找他有话说,他当时满心欢喜,这么久了,如月妹妹终于是肯和他再好好说说话了。
他被带着一路七拐八绕的往温皎皎的内院而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意识模糊起来。
但中了迷情药后,他还是记得方才的记忆。
想到温皎皎拿着弯刀凶狠决绝的对准着他的模样,沈致书心下一片慌乱,她一定是被吓坏了。
“如月妹妹,我并不知情!对不起......”
巴乌一把将他从地上提起来,“去和皇后解释吧。”
沈致书一颗心如坠冰窟,他没想到阿姐他们居然这么大胆,敢这般预谋撮合他们两个。
无论事成与不成,沈家可是都逃脱不了被问责的啊!
阿姐真是糊涂了!
沈致书还在不停的对着温皎皎道歉,但她神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冰冷。
“闭嘴!”巴乌重重的踢了沈致书一脚,沈致书一介文士,哪里经得住这一脚,当即痛哼一声。
温皎皎他们刚走到院子外面,就看到一众府兵朝着她这儿走来,飞云也匆匆的朝着她的方向而来。
“表小姐!”飞云看见温皎皎一脸急色。
温皎皎看着那些府兵站在各个院墙和通道路口,问道:“发生何事了?”
这个阵势,不像是知道她这边的事后的反应,也没必要派府兵,而且如果知道了,她阿娘阿姐他们会直接杀过来拿人。
她们没出现,说明还并不知情。
“表小姐,正厅那边方才有人想刺杀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
说罢,飞云又加了一句:“还有庆安王。”
温皎皎一怔,随即惊声道:“怎么会?”
飞云道:“刺杀的是两波人,正好撞在一起了。”
温皎皎:“阿姐他们可还好?!”
飞云:“贼人已经被拿下,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受了点伤,国公爷和夫人他们正在照看,我是来确认小姐的安全。”
温皎皎当即朝着正厅的方向快步跑去,飞云拉住温皎皎:“表小姐,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无大碍,你当心自己的身子。”
风信也扶着温皎皎道:“小姐,你的身子可禁不起这样跑。”
温皎皎一想到阿姐和阿延受伤了,心下便焦急不已,跑了几下,她就气喘吁吁心跳如鼓,呼吸有些难受起来。
她的身体是一日比一日差了,虽然面色总是看着红润,但里子已经越来越虚了。
过去两个月她还算能跑能跳一会,现在就跑了几步路就不行了。
温皎皎缓下来,只能快步往正厅方向走去。
飞云在看着巴乌手中提着沈致书后,先是一脸疑惑,然后看着他就穿着白色中衣,肩胛处还受了伤,那眼神脚步还有些虚浮,再和巴乌对视了一眼后,巴乌:“他想对温姑娘图谋不轨。”
飞云:“???!!!”
飞云瞳孔震惊,这个沈致书简直胆大包天!不想活命了!
要是二公子知道是会杀人的!
萧府正厅。
在飞云离开之前本来已经结束了的刺杀,此时又一片混乱了起来,又有刺客混入了其中,本来这次温皎皎的生辰宴就来了不少亲眷好友等世家贵胄,两波刺客的混入让场面混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