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雨看上去柔柔弱弱,仿佛纤薄的一片柔弱无骨般靠在谢柏彦怀里,谢柏珊总觉得她会被自家哥哥欺负。
保护欲上头,满心只想拉着她从谢柏彦身边离开。
只是并没有扯动,谢柏彦扣在她肩上的手掌微拢,借着反力,谢柏珊踉跄了两句,反而推着虞清雨往谢柏彦怀里搡了搡。
鼻尖撞上他坚硬的胸膛,酸涩再度涌上,秀气的鼻梁同?眼眶一同?泛上潮红,晶晶水光轻闪,几分可怜。
她仰着脸,莹润泪光下?几分委屈,更多?的是充溢的埋怨。
撞得好疼,虞清雨咬着下?唇,忍了又忍,方才忍下?夺眶的泪水。
她哑着嗓子,捂着鼻子,转过身试图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柏珊直接打断,她很是心疼地望过去:“嫂子我都懂,你不?需要替我哥解释。”
再对上谢柏彦时?,谢柏珊像是有了底气,气势汹汹地说:“你能娶到这么好看的老婆,都是我们祖上冒青烟了,结果?你居然家暴?你居然家暴!”
声音高高扬起,冷声急色。
“怪不?得你说嫂子今晚不?回来,原来都是掩盖你的罪行。”
谢柏彦揉了揉眉心,被妹妹的声音吵得有些头疼。
他的视线落在虞清雨的面?容上,再三确认面?颊那道红印只是轻微挫伤,才放了心。
柔和眸光移至谢柏珊身上时?,便转冷了许多?,厉声道:“回自己屋去。”
谢柏珊昂着头,拉着虞清雨的手不?放:“我不?回,我要替嫂子找到属于?她的公平正义。”
虞清雨怔怔地望向为她振臂高呼的谢柏珊,瞳底润光慢慢褪去,后知后觉地心底涌上几分暖意?。
她仰头看向淡然自矜的谢柏彦,又扭头看向正义凛然的谢柏珊,低头温笑。
一路疲惫,还有沸沸扬扬的流言,似乎也没那么在意?了。
“不?是的,他没有。”虞清雨摇摇头。
谢柏珊身上是有些不?谙世事的天真,真的像曾经谢柏彦说得那样,家庭将她保护得太好,一腔孤勇不?计后果?。
她顶着谢柏彦携着浓重压迫力的视线,依然自顾自说:“嫂子,你别替我哥说话,我这人?一向的帮理不?帮亲。”
“你是帮理不?帮亲,还是单纯想找我麻烦。”
他拍下?谢柏珊拽着虞清雨不?放的手,懒懒将人?拢回怀里。
背后是温热有力的怀抱,胸腔里鼓震着蓬勃的心跳,顺着几层单薄的布料传递而来。
虞清雨忽地揉了揉耳朵,为他辩解了句:“真的不?是你哥弄的。”
谢柏珊被哥哥训斥不?敢再胡闹,但又对虞清雨的话半信半疑:“可是你刚刚不?是还说怪他吗?”
“……”
虞清雨沉默了一瞬,咬着措辞轻声说,“那只是闺房情?话。”
声音轻到几乎听不?清,但足够让只隔一步远的谢柏珊听清。
她不?可置信地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谢柏彦随意?搭在虞清雨肩上的手,又向后退了一步。
“闺房?闺房情?话?”她倒吸一口凉气,视线又重新定在虞清雨面?上的那道红印,“这个伤不?会也是你们闺房情?趣吧?”
谢柏珊僵硬地摇摇头,又退后一句:“你们闺房玩得这么野吗?”
虞清雨面?上轰得炸开一片红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慌张地摇头:“不?、不?是……没有的事……”
他们之间哪来的闺房?虞清雨懊恼地咬着下?唇,不?过是一句应付的话罢了。
充其量,他们目前?也只算室友罢了。
“那个……”谢柏珊踌躇着又向前?迈了两步,“嫂子,你知道的吧?在那方面?的暴力行为在某些情?况下?也是算家暴的。当然——”
她又瞥了眼身侧俊美端方不?动声色的男人?,咽了咽口水:“当然,如果?你们是有这方面?的癖好就当我没说。”
虞清雨面?上的笑容端不?下?去了,她摸了摸自己的面?颊,那片蹭伤的红痕在发?烫,颊面?也在发?烫,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再向下?连瓷白颈子也铺上了一层薄粉。
“我们没有——”她不?知从何解释,只得推了一把谢柏彦,让他一个人?面?对所有羞赧,“哎呀,你来说。”
她实在扛不?住谢柏珊意?味深长望着他们的眼神,尤其是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们的时?候,那个表情?仿佛已经在脑海中?放映了百部?不?可描述小电影。
谢柏彦倒是淡然自若,他闲闲扫过意?兴盎然的妹妹,只淡声说:“你该睡觉了。”
直接制止她一切蔓延的绮思。
“睡觉啊……”谢柏珊歪了歪头,忽然想起什么,继续提出不?合理请求,“哥,今晚我可以和嫂子一起睡吗?”
虞清雨探出脑袋,清眸微眨,其实她和谢柏珊也没差几岁,倒是有共同?语言。
一起睡?也未尝不?可。
但她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已经有独裁专职的谢先?生替她拒绝了妹妹的邀约。
谢柏彦淡然自若地睨着期待的谢柏珊,声音冷而清晰:“不?可以,你们不?合法。”
他目光悠悠,眺向身侧闷不?做声的虞清雨。
“我们是法律保护的合法关系。”
虞清雨吸了口凉气,却丝毫没有缓解周身燥意?。
她的面?上热度不?减,烧得她脑袋晕晕沉沉,已经不?清楚究竟是哪句话更让她脸红。
谢柏珊第一个表示不?服:“那我嫂子脸都受伤了,哪里保护她了?”
修长指骨重新攀上纤细柔旖的腰侧,谢柏彦眉心缓缓舒展开,在扫过虞清雨面?上的伤痕时?,略顿了两秒。
“所以,我来保护。”
蝶翼般的长睫蓦地一颤,投下?的一点淡影在柔腻无暇的皮肤上微晃。
一缕长发?不?知什么时?候绕进了他的领口,细细的微动勾着绵延的悸动,像电流控制着流速,极缓慢地划过。
谢柏彦掌在她腰窝处的手微紧了几分。
感觉自己大势已去的谢柏珊,犹犹豫豫还想挣扎一下?:“那我是不?是有点多?余?”
谢柏彦没答。
“那,晚安?”虞清雨咽下?心口激动,故作平静。
长长叹一口气,谢柏珊无力回天。
“晚安嫂子,至于?其他人?,随便吧,毁灭吧。”
主卧的房门在身后阖上,虞清雨被推着到床边坐下?,谢柏彦带来药箱,棉签站了碘伏轻轻捻过擦伤,他低眸注意?着她面?上每一寸细微波动。
“疼吗?”
虞清雨摇摇头,碘伏是不?疼的。
她安静地由着谢柏彦为她上药,原本心情?差到极点,在路上她没有一点力气说话,可是回到家里,似乎又不?一样了。
她忽然愣住,什么时?候她已经把港城住所理所应当地称作自己的家了?
敏锐地捕捉了一丝不?对,却很快被谢柏彦扰去。
“怎么出去一趟多?病多?灾?”似是无奈的一句低喃。
红痕上覆了一层棕黄药水,在瓷白明艳的小脸上违和地现?出几分可爱。
谢柏彦摘下?她还挂在耳上的口罩,那里的殷红还去褪去。
虞清雨鼓了鼓嘴,细细回想了这趟出行,好像确实如此。
她耸了耸肩:“那索性以后都不?出去了,都待在港岛家中?好了。”
语气恹恹,失落又妥协。
谢柏彦眼神微敛,抬手捏着她精致的下?巴,勾起一点潋滟的弧度。
“现?在可以说了吗?”
方才疲惫她一句话不?想说,这会儿却是压了一箩筐的话要说,手指揪着他的衬衫衣角,一点点攥紧,抽着白色布料慢慢从皮带下?抽离。
“还不?是我疯狂的追求者,害我挨了顿骂,然后一言不?合就这样了。”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面?颊上那抹红痕。
还是那个讨人?嫌的冯黛青。
谢柏彦低头轻笑,指腹轻轻摩挲过她光洁的额头,一缕发?丝在他指尖缠绕,乌黑柔顺伏在冷白修直之上,意?外契合的视觉效应。
“那看来太太的投资基金会要抓紧了。”
“真有这个基金会?”虞清雨漂亮小脸绽开一点微光。
她不?由拍了拍自己的脸,有些不?敢相信。
那里还滚烫散发?着热度的晕色,即使她看不?见,也知道那之上浮上的烟霞。
谢柏彦将她的手指微微挪了个角度,避开脸上的伤。
一点柔软温腻的触感流连过指腹,薄唇挂上星点笑痕:“总不?至于?这点小事诓骗你吧?”
可这也不?算小事。
谢柏彦只是随口一句话,可投资基金会,又哪里是一点小钱就可以创办的。
“回港后,我已经交代?闻森开始着手准备事宜了。太太,只管放心。”慵懒随意?的声音落下?,带着冷意?的压迫感紧跟而来,“为太太出气,是我的职责所在。”
扑在面?上几分凉意?,虞清雨恍然意?识到,她的先?生还是外界盛传的那个杀伐果?断、不?近人?情?的谢氏掌权人?。
大概是他们之间逐渐消弭的距离感,让她忘却了这件事。
“可我还是很生气。”她嘟着唇,面?上几分嫌意?,还有几分不?满。
谢柏彦薄唇轻抿其淡淡弧度:“现?在隔着几千公里,没办法帮太太卸轮胎了。”
“或者,太太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隔了距离,很多?事情?便没有办法实现?,虞清雨冥思苦想许久,也没有什么新的套路。
在她成?婚之前?,除去冯黛黛的关系,她已经尽力避免和冯黛青的一切接触。
他看向她的眼神像盯着猎物的狼,太有功利性和目的性。
让人?不?适。
虞清雨手指无意?识地将他整片衬衫都扯了出来,手指顺着纽扣向上攀,寸寸向上贴近的距离。
她的动作一顿,细长指骨停在温热坚硬的肌理之上,忽然想到了什么:“能不?能想办法把我们京城婚房隔壁那套冯家别墅买了啊。”
“不?想和他当邻居,哪怕我现?在不?住那里。”
有些不?合理的要求,但谢柏彦眉心微动,还是应了:“竭力满足太太一切需求。”
“不?过——”他的视线缓缓下?垂,定在她停在他腰腹处的手指,略顿半秒,“谢太太是否可以先?把手从我的腹肌上移开呢?”
虞清雨发?誓,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手指是如何爬到这个位置的。
但这并不?妨碍她不?想在谢柏彦面?前?露怯。
指尖慢悠悠地刮过块垒分明的腰腹,眉尾挑起,可惜被衬衫挡住了诱人?风光,只有触觉在感受,很快又被他捉住了手指,控住了她所有动作。
仰头浅笑:“怎么了,这是婚姻法赋予我的权利。”
谢柏彦极轻地呵笑了声,微冷的气压跟着他俯下?的身姿一同?降下?。
“那我是不?是也要行使一下?我的权利?”
虞清雨向后仰了仰,隔开一点呼吸的距离,视线别开,不?太自然地回:“算了,我累了。”
很是迅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不?然,我教你一句国语当做谢礼吧。”指尖仿佛还在发?烫,眼波流转,轻咳了声,“这就叫又菜又爱玩。”
手指转向自己,笑眯眯:“说我呢。”
“骂起自己,谢太太倒是一点不?含糊。”谢柏彦慢条斯理解开衬衫扣子,扣子解到第三颗时?,却忽然转过身,只留给她一个人?清健颀长的背影,“所以这就是谢太太之前?说的烂白菜?”
虞清雨笑不?出来了,这都什么跟什么。
“算了,你还是别学国语了。”她仰面?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累了,我们之间文化代?沟有点深。”
轻轻叹一口气:“或者也不?止文化代?沟,还有年龄代?沟。”
四岁,不?小的代?沟。
男人?解腕表的动作忽然一顿,勾起寡淡笑容渐渐冷下?去,腕表被丢进托盘中?,清脆的一连声响,打破深夜的安静。
虞清雨是第二日才知道谢柏珊闹的荒唐事。
包括但不?仅于?追星正当红的乐队小明星,与他见面?当天晚上便去了酒店。
谢夫人?出门游玩,老宅管家找不?到谢柏珊的踪影,一通电话打给了正在京城的谢柏彦,于?是他当晚便乘坐私人?飞机回港。
谢柏珊妹没说得太细,但已经足够虞清雨惊讶。
“所以呀,这不?是就被我哥关禁闭了嘛。”谢柏珊摊了摊手,“然后我就被发?配过来陪嫂子你了。”
虞清雨还处在震惊中?:“那那那、那个小明星呢?”
说到自己的心上人?,谢柏珊明显眼睛亮了下?:“他叫彭稚檀。幼稚的稚,檀香的檀。”
“好拗口的名字。”
谢柏珊食指竖在她眼前?摇了摇:“嫂子你不?懂,他第一次站在舞台上的时?候说,檀香树通常要数十年才能成?材,成?材之后几乎全身都是宝。他叫稚檀,还是在成?长中?的檀香树,希望大家给他浇水,他会用更好的表现?回馈大家。”
“我就是那一刻忽然心动的。”
虞清雨似有似无地点了点头,她忽然觉得自己和谢柏彦之间那点代?沟似乎也还好,至少?没有和眼前?这位谢柏珊之间的代?沟大。
她托着下?巴,散漫问:“所以,那个小明星呢?”
谢柏珊摆摆手,很是无辜地躺进沙发?里:“不?知道,我手机都被我哥没收了。”
“你真的很喜欢他吗?”虞清雨微微拧眉,虽然不?太理解但依然尊重。
“当然喜欢的呀,我现?在可难过了。”谢柏珊边说,边剥着手里的荔枝,圆润白透的果?肉被丢进嘴里,她含糊不?清地说,“如果?不?是我哥,我现?在已经在看他的演唱会了。”
难过吗?
谢柏珊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半点难过。
吐出口中?的荔枝核,谢柏珊直接横躺在沙发?上,靠着虞清雨的腿,漫不?经心地擦着手指:“我真的很难过的,不?过就算再难过也得吃饭睡觉呀,不?然等他看到我瘦了会心疼的。”
虞清雨被绕进她的思路里:“你说得对,女孩子是要对自己好一点。”
“被关禁闭这两天,大概是距离产生美,我明显觉得我更爱他了。”谢柏珊亲近地蹭了蹭虞清雨的手,“虽然我现?在消息闭塞,根本不?知道他任何消息。”
想起她所描述的那个场景,谢柏彦面?无表情?地带着妹妹从酒店离开,虞清雨不?禁哑然失笑。
当初那句“妹控”还真的没有冤枉他。
“讲真的,如果?有人?见面?第一次就带我妹妹去开房我,我只会比你哥哥生气。”
听到这话,谢柏珊忽然坐了起来,表情?几分纠结,想说又不?想说的样子:“嫂子其实不?是那样的。”
“那是哪样的?”虞清雨不?解。
谢柏珊为难脸,别着手指:“我不?太好说,但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迷迷糊糊,半懂不?懂,虞清雨不?知道她在打什么哑谜。
虞清雨翻看着手中?的法文原籍小说,懒懒倚进沙发?里:“或许那只是罗密欧朱丽叶效应呢,越是被人?阻拦,越是爱得坚定?”
所谓的一见钟情?真的瞬间产生那么多?的苯基乙胺,作祟于?他们之间的爱情?吗?
“它也叫禁果?效应,就是你想偷吃的那个禁果?。”虞清雨轻轻戳了下?谢柏珊的眉心,点到为止。
谢柏珊认真思考了几秒:“可是我还年轻哎,谁不?想要轰轰烈烈的青春。虽然是有些叛逆,但我偏想去做些不?可违之事,况且我都二十了,是可以对自己负责的年龄。”
被父母和兄长从小娇养长大的一只鲜花,也想试探着走出为她而建造的花园。
“嫂子,那你呢?”谢柏珊忽然将话题转向了虞清雨,很是八卦地问道,“你有过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吗?”
爱情?这个词对虞清雨而言似乎有些陌生。
但忽然被提及,她脑海中?蓦地浮现?几个片段,法国的敷衍约会,京城的宴会回忆。
她默默垂眼,只低头理着本就整洁的裙摆,将道道褶皱打开又理顺。
“没有,你哥是我初恋。”
或者用初婚形容更加准确一些,只是说出口总让人?联想到再婚。
她索性便用了初恋来形容。
谢柏珊震惊地睁大眼睛:“天啊,这么一颗好白菜就这么被我哥给拱了?”
“真是暴殄天物,丧尽天良啊。”
如寒池般清冽的声线忽然响起:“谢柏珊,我给你请的国语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
两人?一齐抬头,谢柏彦正拿着文件夹,金丝镜框还未摘下?,西装整齐笔挺,矜贵禁欲的气质,斯文端方站在二楼楼梯口。
而后那道目光缓缓挪向了端正坐着的虞清雨,声音中?染上了些低回的磁性。
“说不?定是白菜先?动的手呢?”
尾音轻轻勾起:“你说呢,谢太太。”
这男人?,怎么还揪着不放了?
只是这种话当然不能在谢柏珊面前讲,虞清雨双手环臂,肩背挺得更直,目光幽幽,眸底晦暗不明,显而易见的不满。
谢柏珊突然被撞破讲人?坏话,没有半分羞愧,反而张牙舞爪:“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偷听别人?讲话非正人?君子所为,知?道吗?”
搜肠刮肚想出?来的词语根本作用不到?楼上的男人?,就已?经被轻飘飘打回。
“这似乎是我的家?吧?”
谢柏彦慢条斯理踱下楼,站在沙发前,看着正襟危坐的虞清雨,还有躺得歪歪扭扭的谢柏珊,菲薄的唇轻抿,下颚弧度绷得锋利。
“躺在我家?,靠着我太太,还要说我坏话?”
“那又?怎样?”谢柏珊反而更靠近虞清雨些,直接躺在她腿上,“你不看不就得了,或者你老婆也可以是我老婆!”
长睫很快地眨动了下,虞清雨端着毫无破绽的微笑,脑袋里却还在神游,根本没听清什么你老婆我老婆之?类的所属权问?题。
昨天白菜动手未果,还要被扣上罪名,未免也太过?可惜。
身段劲瘦挺拔的男人?倒也不怒,他长眸轻挑,指腹不动声色转着无名指上的婚戒,银光灼目。
薄唇溢出?清浅低笑:“没关系,你大可以随便说,但?她老公只有一个。”
“啊?”茫然回神的虞清雨,终于插入他们?的对?话,“谁重婚了?”
谢柏珊面上几分尴尬,她的队伍里只有一个还在游移的虞清雨,但?现在她的最强后援显然不在状态。
她嗔怒望向谢柏彦,果断转了话题:“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哥哥啊,你都给我关禁闭了,居然还要在家?里看着我,我还有没有一点人?身自由?权了?”
原以为所谓关禁闭也就是说说而已?,结果谢柏彦是认真的。
谢柏珊是不想回忆那天在酒店,水到?渠成,然后房门被敲响。
打开门,看到?谢柏彦那张冷峻如冰的面容时,她真的有吓到?腿软。
思及此,谢柏珊忍不住又?靠近虞清雨几分:“嫂子,你得替我做主?。”
做什么主??
是要把她的老公赶出?家?门吗?
虞清雨还有些没摸清状况。
“没想看着你。”
谢柏彦走近两?步,冷然目光悬下,尾音带磁:“只是正常休息日,在家?陪老婆罢了。”
“说得好听。”谢柏珊根本不相信她哥哥的这套说辞。
谁不知?道谢柏彦最是无情?工作狂,一年至少有三百六十天都在工作。
新婚当天抛下新娘回港工作的新闻,还霸占了很久热搜,她又?不是没有记忆。
“你说的陪老婆。不会就是躲在书房里工作吧?”
言辞间颇有为虞清雨打抱不平的意思。
“前提是,有人?懂点眼色不占用我老婆的时间。”谢柏彦语调散漫,视线沉沉定在不吭声的女人?身上。
虞清雨不知?道该说什么,尤其是兄妹俩为了让她听得习惯,刻意说了国语的情?况下。
暖意在心房处流淌,似乎除了微笑,她不知?道作何反应。
好像是有那种即使什么都不说,也不会有其他负面情?绪的温馨家?庭氛围在。
谢柏珊哼了声,才不理会谢柏彦的警告:“就占,就占,我还要和嫂子贴贴一天,让你把我关禁闭。”
一边说着,还抱上了虞清雨的腰,得意洋洋地望着谢柏彦。
微微推了下镜框,谢柏彦扬起清隽锐利的下颚,仿佛刀削一般的线条,深邃曈底仿佛覆上一层迷雾,看不清晰。
虞清雨攥住裙边褶皱,恰一抬眸,正望进他的黑眸中。
像是神秘的黑洞,将?她吸入,周旋游荡,不受重力作用地悬在空中,不由?己意。
“不好意思,现在归我了。”清冽嗓音刚一落下,她的身体骤然腾空。
忽然的失重,让她下意识地环住谢柏彦的颈子。
瞳孔倏地缩紧,在他横腰抱起她的那一瞬间,虞清雨的呼吸好像打了结,断断续续地哽在喉间。
平静透亮的镜子被打破,碎成不规则的裂片,片片都反射出?她明艳娇靥上清透的水眸,还有一点掩饰不住的赧意浮在殷红的面颊上。
心跳声似乎被装上了放大器,砰砰响彻在她耳畔。
在谢柏珊瞠目结舌的注视下,他就这样走上楼梯,步履稳重,微晃间,柔软指腹轻轻划过?他的颈侧,流连过?起伏的筋络。
然后,在她的指尖下绷得更紧。
直到?被推到?主?卧的沙发上,虞清雨才缓缓放下手,鼻息间尽是他周身的清淡冷香,将?那些迷茫吹散,眼前是放大的那张俊美昳丽的美人?面。
心跳蓦地顿了半秒。
她愣神片刻,恍然向后仰,隔开和他的安全距离:“做什么呀?”
尾音轻飘飘地翘起,缱绻的勾人?。
就这样当着谢柏珊的面把她抱上楼,纵是家?里人?,也不免几分羞耻。
青筋绷紧又?伏下,呼吸轮转间,在她娇媚的视线中再次绷起。
“该上药了。”
修长指骨捡起她化妆桌的药膏,再抬眸时,已?经换上冷衿淡漠的模样。
“我早上自己涂过?了。”
虞清雨想躲,被他逼进沙发一角,牢牢控在他的长臂间。
“别动,bb。”
温热的呼气打在她的面颊上,她的动作顿时定住,略带薄茧的指腹轻轻覆上她的伤患处。
一点刺痛,还有绵延的一点痒。
她的眼睫在抖,略过?悬在她视野中的冷白手腕,还有点在那之?上的红痣。
抿了抿唇,她微微偏头,偷得半分清新空气,缓下心口悸动,才开口:“你和珊珊,刚刚是在故意逗我开心吗?”
灼然目光垂在她皓白洁面上,那一道红印格外扎眼,和她精致柔旖的五官皮肤并?不相合。
像是损坏了天然雕饰的精致艺术品,又?像是给她清绝气质添上一点生气。
薄唇笑弧在她的注视下缓缓透气:“怎么办,被我聪明伶俐的太太发现了。”
悦耳的声线像是滚过?沙砾,裹挟着磁质,鼓震着她的耳膜。
虞清雨轻咳了声,视线微微垂下,定在他的衬衫上。
领结系得端庄,西装笔挺,这人?在家?也穿得这么整齐。
原只是一句腹诽,大概是今天还记挂着昨夜的事,心神不宁,她恍惚间将?心里话也说了出?来。
擦药的手指忽地一顿,谢柏彦垂眸落在她翕合的红唇上。
事实上,他刚刚结束一个跨国会议。
今天确实该是加班的,只是闻森将?那些排得紧凑的行程送到?他面前的时候,谢柏彦眼前却跃上了昨夜那张楚楚低泣的娇面。
故而,加班安排取消,除去几个不得不与会的谈判,所有工作都向后推。
在家?陪老婆。
谢柏彦拧上药膏,随意说道:“不然,你想让我穿什么?”
“不穿最好。”她的嘴永远比思想跑得快。
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那一刹那,虞清雨猛地推开她面前的男人?。
她捂着嘴,仿佛这样那句话便不是从她口中说出?的。
谢柏彦眼睫垂落间,将?视线停在在了被皮带压住的衬衫上,笑容溢出?一点兴味。
“倒也可以满足太太心愿,只怕会让太太的手太忙碌。”
皎白面颊轰然覆上红云,虞清雨瞳孔地震,她几乎怀疑那是不是从谢柏彦口中说出?来的,想揉下自己的耳朵确定,手指攥紧,强行抑下那点冲动。
虞清雨无比清楚地知?悉,那确实是从谢柏彦口中说出?来的。
她不过?只是昨晚手乱放了个位置,这人?至于记仇到?现在吗?
见她的面色红得几乎想要滴血,谢柏彦不在逗她,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上残余的药膏。
视线凉凉转向把自己埋在抱枕中,只露出?一双含水眸的虞清雨。
唇角勾起轻笑:“太太大可放心,谢某这点风度还是有的,不会违背太太意愿随意轻薄你的。”
虞清雨鼓了鼓嘴,她自然是不担心这个。
有种人?不怕他没风度,只怕他太有风度,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即便是在家?也是一般。
她缩了缩小腿,把眼睛也蒙在抱枕之?下,小声嘟囔着句:“我怕我会轻薄你。”
声音很轻,不知?道谢柏彦有没有听清。
回应她的一声清脆的“咔哒”,她耳廓一动,僵硬地将?抱枕挪开,如果她没听错的话。
那似乎是皮带解开的声音。
垂下来的一截皮带登然跳进她的视野中。
“那不然,太太先解个手瘾?”
手里的抱枕瞬间扔了出?去,又?被谢柏彦长臂一揽,勾回了手里。
明知?眼前这人?在逗她,虞清雨还是免不了的脸红:“别胡说八道,我不是那种人?。”
可视线忍不住又?偏了过?去,她满脑子只有一个问?题,究竟昨晚为什么手指挪到?了他的腹肌上。
百般思索也得不到?答案。
谢柏彦微微颔首,见她羞恼,点到?为止。
“虽然这是太太的合法权益,不过?这青天白日确实不太好。”薄凉视线染上几分温意,“况且家?里还有珊珊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