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小姨带娃日常by蒹葭是草
蒹葭是草  发于:2024年06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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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性荣宪公主种痘很顺利,发热两日便退了,脸上也没有出花,连过年守岁都?没耽误。
裕亲王的长子?紧随其?后,之?后是恭亲王家的几个孩子?,等亲王、郡王家的孩子?全种过痘,才轮到大阿哥和太子?。
“原来荣宪是宗室里第?一个种痘的,你都?没告诉我。”荣嫔到此时才知道种痘的顺序,笑着埋怨郝如月。
惠嫔就帮郝如月解释:“谁先谁后是皇上定的,如月那时候告诉你,除了惹你哭,能改变什么。”
荣嫔拉着郝如月的手,对惠嫔说:“我又不是个傻子?,我知道谁对我好。”
又朝郝如月眨眨眼:“太子?种痘的时间我算过了,正是秋高气爽的时候,那时坤宁宫也该修缮好了。如果?荣宪非要有个嫡母,我希望是你。”
惠嫔也说:“如月,贵妃手腕太软,僖嫔不容人,我也希望继后是你。”
表明心意之?后,荣嫔马上把口头支持变为实?际行动,翌日拿来几张坐胎的偏方送给郝如月:“这?些都?是我用过的,请胡院政看过了,有益无害。”
别的荣嫔不敢吹牛,单论生孩子?,东西六宫无人能及。这?些坐胎的偏方,她视如珍宝,连惠嫔都?没给过。
荣嫔眼神热切:“我昨夜想过了,你与皇上有情分,又把太子?照顾得?这?样好,还能兼顾其?他孩子?,协助太后摄六宫事。谁是最好的继后人选,皇上心里必然有数。”
“只是赫舍里家已然出了一位皇后,若在本朝再?出一位,恐怕不合规矩。”
话是这?样说,□□嫔明显对郝如月信心满满:“在立后这?件事上,僖嫔占理,你占情,所以皇上才会?举棋不定。若这?时候你先僖嫔一步怀上龙胎,便是太皇太后拦着,皇上大约也不会?犹豫了。”
荣嫔这?样说并非毫无根据。荣宪公主种痘成功之?后,如月几乎是专房之?宠,而且她侧面?打听过,皇上每回都?说留。
甘霖雨露一人独享,怀上个孩子?可太容易了。
郝如月也知道孩子?是个捷径,可太子?还小,她不打算这?么早有自己的孩子?。
穿越前,她自己就是家里的二?胎。听妈妈说她怀自己的时候,哥哥已经上初中了,还是别扭了好长一段时间。
直到她会?说话,会?甜甜地喊哥哥,哥哥才开始接受她。
在她心里,太子?是姐姐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她已经有了大宝,不想在大宝懂事之?前生二?宝,让大宝心里别扭着。
所以每次侍寝回来,她都?会?在药膳空间里兑换一颗避孕药服下?。索性药膳空间里的药几乎没什么副作用,不然这?么吃下?去早晚中毒。
另一边,自郝如月侍寝之?后,便被皇上指定为她诊脉的夏太医正在面?圣。
“赫舍里女官最近身体如何??”皇上抬眸看他。
夏太医斟酌措辞:“赫舍里女官脉象平和,气血充足,身体康健。”
皇上垂下?眼睫:“你知道朕想问什么,如实?说来。”
夏太医是仁孝皇后刚进宫时,赫舍里家想办法塞进太医院的。出身世家,医术精湛,在仁孝皇后初次有孕时便被指派给皇后诊脉。
仁孝皇后薨逝,夏太医差点?陪葬,还是赫舍里家大福晋说情,才勉强保住性命。
算起来,赫舍里家既是他的伯乐,也是他的救命恩人。
夏太医即便知道皇上想问什么,也诊出赫舍里女官身体的异常,还是咬牙道:“请皇上恕臣才疏学浅。”
一只青花瓷茶杯骤然砸碎在脚边,茶水溅得?满地都?是,打湿了夏太医的靴子?和衣袍下?摆,吓得?他以头抢地:“皇上,臣问过赫舍里女官她……都?是暂时的,只想等太子?再?长大一些。”
说话都?有点?语无伦次了。
半晌头顶才响起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你退下?吧。”
夏太医退到门边又听皇上说:“那些药伤身体,不许她再?吃了。”

此后,皇上再?未传郝如月侍寝,似乎专房之宠了一段时间?,有些腻了。
于是关切安慰者有之,比如惠嫔和荣嫔。
惠嫔感叹了一番“君恩如流水,一去不回头”,对郝如月道:“皇上从前都是雨露均沾。除了皇后,侍寝顺序也是?排好的,从未有过专房之宠。”
言下之意,郝如月是另一个意外,已经很?幸运了。
荣嫔则对自己的坐胎药信心十足:“没事,咱们都习惯了,便是?回到从前雨露均沾,一两个?月也总能轮到一回。你先把坐胎药吃上,将身体调理好,不愁怀不上。”
然而落井下石的也有,比如僖嫔和太皇太后。
年后太皇太后病了一场,点名要贵妃和僖嫔侍疾,贵妃依旧淡淡的,僖嫔却是?衣不解带,鞍前马后。
等太皇太后病愈,贵妃依然是?贵妃,僖嫔却复位僖妃了。
僖妃复位之后,太皇太后趁热打铁与皇上商量,让僖妃协助太后:“赫舍里氏专房之宠肚子却一直平平,想是?一边照顾太子,一边协理六宫累着了,不如将协理六宫之事交给?僖妃。”
皇上端起茶盏原本要喝,闻言将茶盏从唇边撤回,只拿在手中把玩,一圈一圈地转。好像在认真思考太皇太后的建议,又好像没有,半晌才道:“怀孕生子讲究缘分,仁孝皇后也是?进宫四?年才有身孕,如月大约缘分没到。”
太皇太后笑容慈祥:“仁孝皇后进宫时才几岁,赫舍里氏如今几岁,正是?怀孕生子最好的年纪,可不能平白错过了。”
似乎为了佐证自己的观点,又道:“她只比荣嫔小一岁,荣嫔在她这个?年纪,已然生了四?个?孩子。若说缘分没到,那她这子孙缘也太浅了些。”
自然没福气做皇后。
眼看茶都快凉了,皇上才端起喝下一口:“僖妃比如月年纪小不了多少?,也正是?怀孕生子最好的时候,太皇太后又怎么忍心让她平白错过。”
说如月老,僖妃也不年轻。
差着好几岁呢,太皇太后一口气堵在喉间?。
皇上说这话?就有些昧良心了。僖妃入宫好几个?月,拢共就侍寝一次,还被揉了肚子。她若能怀孕生子,第?一个?饶不了她的恐怕就是?皇上了。
太子还小,太皇太后也不想僖妃过早生育,以免继后有了嫡子对太子不利。所以僖妃不得宠,太皇太后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僖妃到底是?她挑中的继后人选,即便不得宠,也该让她早点熟悉六宫事务。
宫里虽然没有皇后,却有贵妃和僖妃,没道理让一个?女官协理六宫。
说是?协助太后,太后有多懒她还不知道吗。所谓的协理,分明就是?摄六宫事了。
这会儿太皇太后被皇上怼到心口疼,差点旧病复发,只拿眼看着皇上,再?不说话?了。
皇上也只是?垂着眼,再?开口声?音又沉了几个?度:“后宫位份贵妃最高?,太皇太后心疼如月,便让贵妃协理六宫吧,着惠嫔辅助。”
等于回到从前,还是?没僖妃什么事。
太皇太后气得直掐佛珠,她不过想找个?借口给?僖妃权力,怎么就变成?心疼赫舍里氏了!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如今皇上早得到了人,都骚动了好几个?月,新鲜劲儿也过了,怎么还是?如此偏心?
痛定思痛,太皇太后决定给?僖妃找个?帮手,拢住皇上的心。
于是?太皇太后与皇上决战紫禁之巅后,后宫的治理结构又是?一变。仍旧由太后代?管六宫事,贵妃协理,惠嫔辅助。
僖妃复位之后春风得意,以为自己的春天来了,结果一番折腾过后,还是?没她啥事。反而让贵妃钻了空子,东山再?起。
是?夜,皇上宿在承乾宫。
卸掉协理六宫的差事,郝如月一身轻松,再?不用早起去前边打卡了,每天睡到自然醒。
荣嫔快生了,不敢出来走动,倒是?惠嫔开完早会总要往后院转一圈,拉着郝如月一起吃瓜。
“僖妃仗着自己出身高?,把谁都不放在眼里,看谁都是?下人。”惠嫔一边嗑瓜子,一边说,“可她再?高?贵,能比过贵妃么?”
说起贵妃,惠嫔也是?一脸懵:“从前贵妃摄六宫事的时候,多么温柔宽和的一个?人。这回对上僖妃,你一句我一句,明枪暗箭,寸步不让。把僖妃怼得两眼冒火,差点当场晕过去。”
最后总结:“竟没发现贵妃还有舌战群儒的本事。”
僖妃还是?僖嫔的时候,身边就有一堆人围着,这会儿复位,烧热灶的人只会更多。
承乾宫,贵妃刚刚舌战群儒有些口干,邢嬷嬷亲自端了茶来,也对贵妃今日的表现有些吃惊:“僖妃有太皇太后撑腰,娘娘何苦得罪她?”
邢嬷嬷本来想说僖妃极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后,又怕扎贵妃的心,这才改口提太皇太后。
贵妃喝了茶润了喉咙,才道:“并非我要得罪她,而是?她咄咄逼人。通贵人再?次有孕,确实该挪出钟粹宫,可腹中龙胎不稳当,要卧床静养。荣嫔怜惜通贵人,都没说什么,僖妃却跟谁都不商量,就想把通贵人挪到她的长春宫去。”
通贵人不愿意,僖妃就给?人强行搬家,吓得通贵人当场见?了红。
荣嫔是?钟粹宫主位,通贵人在钟粹宫一日,荣嫔便要担一日责任。这会儿见?通贵人见?了红,荣嫔挺着肚子就到太后面前告了僖妃一状。
太后问起,僖妃只拿宫规说事,说两个?有孕的妃嫔不能同?住一处宫室,恐怕胎神有所冲撞。
通贵人怀孕两月有余,早该迁出钟粹宫。可这事一直没人管,僖妃看不过眼,恐伤及龙胎,不得已出此下策。
暗戳戳指责通贵人不懂事,荣嫔懒,贵妃协理六宫不作为,凸显自己责任感强,凡事以大局为重。
好在此事前因后果贵妃早已报给?太后,太后也是?点了头的。
果然太后没有责怪贵妃,只说僖妃太莽撞,此事就算揭过。
贵妃当时就憋了一肚子气。
本以为僖妃经此一事能消停下来,谁知这人搬家上瘾,催通贵人搬家不成?,又跑去撩拨布贵人。
专挑有孩子或即将有孩子的妃嫔下手。
布贵人可不如通贵人好性儿,两边话?不投机撕吧起来,互相挂了彩不说,还把五格格吓得半夜发起高?热。
布贵人抱着五格格一大早去拍慈仁宫的门,跪求太后做主,太后被迫再?次升堂,问僖妃到底想干什么。
僖妃振振有词,说贵人不是?一宫主位,按宫规不能独占一处宫室,要与主位合住。
还说长春宫院子大,她一个?人住着害怕,很?想让布贵人和五格格住过去做伴。
贵妃就是?在这时候开口的:“贵人虽不是?一宫主位,可布贵人生女有功,独住永寿宫是?皇上点了头的。宫中各妃嫔居所,都是?皇上赏赐,不可擅自挪动。”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凡事都有例外。
说完规矩,再?说难处:“若僖妃觉得长春宫院子大,大可求见?皇上,换一处小院子住。”
还不忘敲打:“僖妃在后宫人缘最好,若不想换宫室,也可在交好的几人中选一个?过去作伴。”
最后是?说给?所有人听的:“今后谁再?敢打皇子公主的主意,想要用孩子争宠,本宫绝不能容。”
从前郝如月协理六宫的时候,贵妃安静如鸡,僖妃根本没把贵妃瞧在眼中,只当她是?个?面团,极好拿捏。
身边的人也是?这样说。
哪知道东山再?起之后,贵妃好像换了一个?人,两次坏了她的好事不说,还敢当众训斥她。
奈何贵妃熟知宫规,进宫比她早,知道的也比她多,说起话?来条理分明,层层递进,便是?想反驳都无从下口。
僖妃第?一次与贵妃交锋,居然被怼到无话?可说,只拿眼瞪自己平日的亲信。
那些个?贵人、常在敢撩拨荣嫔,却不敢惹发飙的贵妃,一个?个?鹌鹑似的低下头去。
连太后都盯着贵妃看了一会儿,以为自己眼花了。
贵妃忽然发飙,固然有僖妃咄咄逼人的缘故,但更重要的是?皇上给?她的承诺。
几日前皇上夜宿承乾宫,对贵妃说:“僖妃心狠手辣,朕不会让她做继后,也不会给?她协理六宫之权。在继后册立之前,你得出面再?撑一段时间?,替朕看着僖妃,牵制她,不许她胡来。太皇太后那边你不用顾虑,朕会出面。”
说到此处,皇上顿了顿,缓和语气:“你是?朕嫡亲的表妹,朕一直把你当妹妹,当家人,从未改变。以后不管谁做继后,你都是?朕的妹妹,朕的贵妃。贵妃该有的体面,朕都会给?你。”
所以贵妃东山再?起之后,一个?月下来已经与僖妃明里暗里交手过好几回。僖妃花样整活儿,贵妃照单全收,居然互有胜负,勉强打成?平手。
贵妃和僖妃都是?小姑娘禁得起折腾,太后早已步入中年,又是?个?闲散的性子,实在有些顶不住。
“皇上打算什么时候册立新后啊?”太后被吵得日夜不宁,人都老了几岁,抹粉也遮不住。
皇上朝太后拱拱手:“皇额娘再?忍忍,很?快了。”
太后揉着自己突突跳的额角,笑容颇为无奈:“先帝还在的时候,我是?皇后,我什么都不管,天天就看着太皇太后和董鄂皇贵妃斗法。”
说起往事,太后的笑容更真切了一些:“世?人都道我这个?皇后被皇贵妃压制,生活凄惨,其实我就是?在混日子。”
皇上笑着凑趣儿:“儿子看得出来,皇额娘那时候过得并不辛苦,毕竟……天天都有好戏看。”
太后呵呵笑:“你心里知道就行,说出来就不孝顺了。”
太后与皇上相视一笑,示意皇上别光说话?,喝口茶润润喉咙:“先帝在时,我都不曾参与宫斗,也就是?为你,为了保成?。”
皇上喝下一口茶:“皇额娘别急,贵妃的帮手快到了。”
几日后,一辆小马车驶入城门,直奔皇宫,太皇太后终于见?到了郭络罗氏口中“赛诸葛”的妹妹妙宜。
十几岁的小姑娘娇艳如花,腰细如柳,太皇太后目测这把纤腰是?宫里最细的。
年轻,貌美,腰细,说话?带脑子,都是?皇上喜欢的,足可以与赫舍里氏平分秋色。
太皇太后本来想在钮祜禄家给?僖妃找个?帮手,奈何扒拉了一圈,全都不满意。
正在一筹莫展时,抬眼瞥见?被发配到浣衣局的郭络罗氏过来送衣裳。想起郭络罗氏从前也曾受宠,便将她叫到跟前说话?,问她家中是?否还有姐妹。
郭络罗氏是?个?聪明的,见?问忙推荐了她的妹妹。说妹妹妙宜人生得美,还通透,谁见?了都要夸一句冰雪聪明。
太皇太后对“冰雪聪明”持怀疑态度,不过郭络罗氏本人就很?美,腰还细,很?能入皇上的眼。于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接了郭络罗氏的妹子进宫。
谁知果然如此。
于是?以皇上身边没有知冷知热的人为由头,简单调教?几日,便信心满满地将妙宜塞进了乾清宫的围房。
这回太皇太后可算是?看对了人。妙宜当日便被皇上临幸,翌日成?了官女子,五日晋封宜常在。之后几乎独宠,不出一个?月已经是?宜贵人了。
“这宜贵人什么来头,没到一个?月就飞出了乾清宫的围房,住到翊坤宫去了。”荣嫔抱着肚子,忧心忡忡。
后宫只有皇后住的坤宁宫,和西六宫的翊坤宫,名字里带“坤”字,与乾清宫的“乾”相对应。
天为乾,地为坤,翊坤宫从名字上就显得尊贵些,可见?皇上对这位宜贵人的看重。
荣嫔下个?月就要生了,惠嫔怕她多想,打趣说:“你忘了,这位宜贵人的姐姐也住过翊坤宫呢。”
想到当初那位宠冠六宫的郭络罗氏最后在浣衣局安了家,荣嫔就想笑:“这样一看,不像偏爱,更像敲打了。”
郝如月只在旁边听着,并没说话?,心道还真不一定。看架势,这位宜贵人极有可能是?康熙朝宠冠六宫的宜妃。
结果这一回还真让荣嫔猜对了。宜贵人住进翊坤宫之后做事越发小心,对谁都客客气气的。僖妃几次想拉拢她,都被婉拒,反而贵妃一直对宜贵人淡淡的,宜贵人却果断地站到了贵妃身后。
贵妃出身高?,位份高?,又是?皇上嫡亲的表妹,原本能将僖妃压得死死的。
奈何贵妃脾气软,手腕更软,双方你来我往互有胜负。
自打宜贵人站队贵妃之后,贵妃如虎添翼,逐渐压制僖妃。
僖妃一直以未来继后自居,哪里肯让贵妃辖制,反制手段也是?层出不穷。
三月,荣嫔生下三阿哥,母子平安。
结果还没到满月,僖妃便越过贵妃向太后提出想要抱养三阿哥。理由很?简单,贵妃抱养了大阿哥,她也想抱养一个?。
太后心里不赞成?,脸上仍旧笑呵呵的,耐着性子给?僖妃解释:“贵妃抱养大阿哥的时候,惠嫔还是?贵人,没资格养皇子。如今荣嫔已然是?一宫主位,她可以自己养三阿哥。”
僖妃不依不饶:“惠嫔如今也是?一宫主位了,怎么不见?贵妃将大阿哥还回去?”
这样做表面看起来损人不利己,实际却是?削弱贵妃最有效的手段。
僖妃看得明白,贵妃身边有两个?智囊,一个?是?皇上的新宠宜贵人,另一个?便是?大阿哥的生母惠嫔。
宜贵人是?怎么进宫的,僖妃心知肚明,不必自己出手,自有太皇太后收拾她。
惠嫔入宫早,人生得圆润,做事也滑不留手,很?不好对付。
在僖妃看来,惠嫔之所以投靠贵妃,不过是?有人质在贵妃手上捏着。
若她能帮着惠嫔要回大阿哥,惠嫔自然也会投桃报李地倒向她。
到时候她与贵妃之间?的势力此消彼长,便可挽回颓势。
谁知太后还没开口,惠嫔先跳出来表态:“大阿哥养在承乾宫很?是?妥帖,贵妃娘娘对大阿哥视如己出,嫔妾觉得没必要挪动。”
倒不是?她不想要回儿子,只怕大阿哥回到身边,自己也护不住。
僖妃刚才还在惦记荣嫔的三阿哥,被太后打了驳回又跑来算计大阿哥。
贵妃人品贵重,便是?自己不得宠,也从未借大阿哥争宠。
惠嫔却见?过有人为了争宠,竟然亲手将自己的孩子折腾到生病。
亲子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养子。
“惠嫔,你是?不是?受了谁的胁迫?”居然有人傻到把自己的儿子推给?别人,僖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惠嫔摇头:“僖妃娘娘说的哪里话?,大阿哥能给?贵妃娘娘做养子是?他的福气。”
僖妃气到脑仁疼,顿时断了策反惠嫔的念头,又将话?题扯回到三阿哥身上:“太后,臣妾与贵妃同?是?妃位,贵妃能抱养大阿哥,臣妾便也能抱养三阿哥!”
这是?商量不成?,准备抢了?太后一阵无语,就听宜贵人小声?嘟囔:“龙子凤孙又不是?摊子上的萝卜白菜,你能买,我也能买,谁想买都能买一个?。”
僖妃被噎,抬眸看向宜贵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小主最好想想清楚,免得乐极生悲,祸从口出。”
宜贵人闻言脸色变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起身朝僖妃福了福:“多谢僖妃娘娘教?诲。不过嫔妾也提醒娘娘,咱们都是?皇上的妃嫔,是?要守着皇上过一辈子的。”
太皇太后能护你一时,能护得了你一世?吗?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宜贵人也不想初来乍到就与高?位妃嫔结怨,可帮着贵妃对付僖妃是?皇上的意思,也是?她这段时间?独宠的原因。
僖妃是?太皇太后挑中的继后人选,皇上却不认同?,并且明确告诉她,皇后另有其人,总之不会是?僖妃。
宜贵人失眠了好几个?晚上,仔细权衡利弊,这才决定站队。
不是?她想站队,而是?形势所逼,不得不站。
宜贵人上午才跟僖妃撕破脸,姐姐郭络罗氏下午就来给?她送衣裳了。
这段时间?宜贵人得宠,作为宜贵人的姐姐郭络罗氏在浣衣局也很?有体面。从前瞧不起她的人,都开始巴结她,就连浣衣局的管事都不敢随便指使?她了。
所有人都以为郭络罗氏会姐凭妹贵重回后宫,谁知翊坤宫的人忽然找到浣衣局,让郭络罗氏管好自己的妹妹。
僖妃骤然发难,瞬间?打碎了郭络罗氏在浣衣局的所有体面。
谁都知道僖妃是?未来继后,而宜贵人只是?个?小小的贵人,萤火之光怎与日月争辉!
于是?巴结又变成?了嘲讽,郭络罗氏忍无可忍,这才跑来教?训人。
结果人没教?训成?,反挨了七八个?耳光,被人像破布口袋似的丢出了翊坤宫。
“小主前儿还让奴婢拿出二十两银子,准备接济大姑娘,怎么今日又打她?”见?小主坐着闷闷不乐,贴身宫女白霜忍不住问。
宜贵人进宫时小包袱里就只有五十两银子,在乾清宫围房住了一段时间?,上下打点用了三十两,如今体己的银子就只剩下二十两。
即便小主得宠,封了贵人,所得之物都是?宫造,无法变现。
所以小主住进翊坤宫,通身上下就只有二十两银子,打赏自己宫里的奴才都不够,却要拿出来一点不剩地接济大姑娘,可见?很?重视姐妹亲情。
宜贵人叹口气,用帕子按住眼角,带着鼻音说:“她到底是?我姐姐,在浣衣局讨生活也不容易。那些银子还是?送去吧。”
就在宜贵人心疼姐姐的时候,白霜也在心疼她。
当初赫舍里女官得宠时,内务府差点把乾清宫偏殿的门槛踩平,赏赐一拨一拨往里送。
便是?内务府不送,乾清宫的总管也会带人去送。等赫舍里女官抱着太子搬回慈仁宫,赏赐多到要现腾库房才能装下。
她跟人打听过,内务府送的赏赐都是?带戳儿的,可乾清宫总管送去的,几乎都不带戳儿。
赏赐的物件自是?奇珍异宝,难得里面还有很?多荷包,荷包里装着散碎银子、金豆子和金花生,分门别类,连平时打赏下人都不用自己掏腰包。
都说宜贵人与赫舍里女官一样得宠,可皇上给?小主的赏赐就只是?贵人的分例,多一点都没有。
别问,问就是?宫里从前没有女官,所以没有定例,而贵人有。
宫里那么多贵人,若是?得宠的都多给?赏赐,内务府早破产了。
总而言之,就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赫舍里女官本来就是?正一品女官,听说年俸领了两千两银子。再?加上赫舍里家长房的成?衣铺和药铺都很?赚钱,即便没有宫里的赏赐,赫舍里女官照样富得流油。
反观宜贵人,贵人一年的分例只有一百两,光是?年节的打赏都不够用。而宫里的赏赐几乎无法变现,如今还要拿出仅有的积蓄接济穷亲戚,真是?太可怜了。
僖妃与贵妃互相打压,慈仁宫前殿每天风雨飘摇。
后殿却是?一片岁月静好。
不过郝如月有惠嫔这个?人工播报机,风雨没沾上一点,瓜却是?一个?都没落下。
“人红是?非多,今天僖妃又找宜贵人的麻烦了。”
惠嫔一边嗑瓜子一边跟郝如月八卦:“这不是?三阿哥快满月了吗,各宫都在准备贺礼。僖妃忽然问宜贵人送什么,宜贵人小声?说了,僖妃当面问她拿了谁给?的赏赐换银子,还假惺惺提醒宫造的物件不能卖。”
说到这里一阵唏嘘:“宜贵人也是?可怜见?的。包衣出身,没什么家底,又是?初来乍到,看装扮就知道手头拮据得很?。”
想起自己当年入宫,也曾窘迫过:“早知她如此缺钱,就该让她等到晋封贵人的时候再?去给?各宫磕头,得到的赏赐也能多些。”
郝如月推了奶茶给?惠嫔:“那时候宜贵人正得宠,谁知皇上这样小气,竟是?没有多的赏赐。”
惠嫔也奇怪:“可说呢,皇上的赏赐都是?分例,半点都没多给?。”
这时丁香走进来说:“刚抓到一个?小宫女在门口探头探脑,问也不说,掉头就跑。”
太子和三格格、五格格他们在主殿玩耍,郝如月闲来无事,抓了惠嫔一起审案。
“原来是?这样。”郝如月听完小宫女的话?与惠嫔对视一眼,又问,“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跑什么?”
小宫女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惠嫔就问她:“这回拿了什么过来换钱?”
小宫女也不回答,只是?摇头,还悄咪咪抬头看了惠嫔一眼,看得惠嫔莫名其妙。
郝如月会意将惠嫔支开,才问那小宫女:“你手里拿着的可是?一对翡翠耳坠?”
如果她记得不错,当日宜贵人还是?宜常在的时候去给?惠嫔磕头,惠嫔应该是?赏了一对翡翠耳坠给?她。
小宫女羞得满脸通红,也不说话?,只给?郝如月磕头。郝如月让人将她扶起,对她说:“连这也卖了换钱,等到三阿哥满月宴的时候,你主子戴什么?”
转头让丁香拿了一百两银子,并一套赤金的长命锁给?那个?小宫女:“回去同?你主子说,就说是?我借给?她的,以后有了要还。”
想了想又补充:“还有,以后不许她再?卖东西换银子。到底是?皇上的新宠,没的丢了皇上的脸面。”
小宫女抱着银子和东西千恩万谢地走了。
惠嫔转出来,对郝如月笑道:“救急救不了穷,这位宜贵人是?真穷,你这样搭还不知要搭到什么时候。”
郝如月莞尔:“莫欺少?年穷。”
别看宜贵人现在手头拮据,将来可是?后宫里最大的财主,皇上给?的赏赐不说,只生了一个?九阿哥就不愁没银子用。
翊坤宫,宜贵人看着小宫女抱回来的东西,欣然收下了,什么都没说。
僖妃的火力被牵制,最大的受益者其实是?舍赫里女官和太子。
既然皇上用她,却不愿照顾她,那么赫舍里女官给?的银子她就笑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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