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西施难为/吴宫妃by璋华
璋华  发于:2024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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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膳,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反射出银色的光芒,斑驳成了满地的琉璃,我望着窗外,一束绛橘柔光穿过我的指尖,让人心生暖意。
“夫人,陈美人来了。”正在这时,吟霜进了屋来,轻声道。
“快请她进来。”我一听,连忙道。
“容夫人。”只见陈美人带着曦月公主走了进来,见了我,亲切的唤了一声。
“容娘娘。”曦月跟着也唤了我一声。
“妹妹。”我迎上前,对着陈美人笑了笑,又摸了摸曦月的头,“曦月乖。”
“来,快坐。”我又对着陈美人笑道,请她们坐在了身边。
“姐姐,我手艺不精,做了些点心,你尝尝?”说着,陈美人打开食盒,端了一盘荷花酥出来,递给了我。
“好吃。”我接过一块,轻轻送入口中,只觉入口即化,唇齿留香,对着陈美人笑着点头称赞道。
“姐姐喜欢就好。”陈美人又是一笑,看着我的脸色又转了话题道:“听说,大王下了朝,就径直去了坤泽宫,似乎与王后发了好大的脾气,宫里人都传开了……姐姐可知道?”
“是么……”夫差与姬月瑶不和,无论是什么原因对我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我知道姐姐与王后有着……”陈美人稍一犹豫,又接着望着我的眸子,认真一字一句道:“我虽然力薄,却也愿意助姐姐一臂之力。”
我看着陈美人如此直白表忠心的话语,一时有些诧异,毕竟她可是住在姬月瑶宫中十余年,是什么原因让她背离尊贵的王后,投靠于我?
“王后毕竟与你有着多年情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我望着陈美人,轻轻试探道。
“情分?”陈美人闻言,嘴角微微一笑,“我们在她眼中,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
“哦?”我佯作诧异地看向她,不知她与姬月瑶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不是无意听了她与侍女的对话,我怎么知道,当初便是她暗中命人给羲禾夫人的猫下的猛药,那猫才会无故伤人,若不是上天保佑,如今又哪里来的曦月,这都是她对付伍莞宁的手段,可惜这些年我一直都恨错了人……”陈美人提及姬月瑶,不再掩饰眸中的痛恨之色。
我捂住唇,竟不知当年那事是这般缘故,也是,当初伍莞宁一手遮天,她也只能暗中行这些肮脏之事。
又或许还有许多我不知道的阴暗之事。
“我身份低微,势单力薄,得知真相也无法与她抗衡。西施夫人,我知道只有你,也只能你能帮我。”陈美人情急之下,又唤了我的原名,握住我的手双眸激动道:“我宫女出身,自知护不了曦月一辈子,只求帮了夫人,夫人能认下曦月为义女,护她一世无忧。”
“你何必妄自菲薄,曦月是你的女儿,也是大王的女儿,也只有亲生父母,才能护她一辈子周全。”我摇头轻叹,看了一眼曦月,又望着陈美人道:“既然王后是你我共同的仇人,帮了你也是帮我,你放心,我说过,瑶华宫还缺一位主人,你且等些时日。”
“夫人……”陈美人眸中闪烁泪意,“夫人之恩,若棠无以为报,日后夫人若有吩咐,若棠定万死不辞。”
“好了,这宫中决定生杀大权的是大王,你若想对抗王后,该多亲近大王才是……”
“我何尝不想,只是大王……”陈美人摇了摇头,“当初大王宠幸,也不过是将我错认成羲禾夫人罢了。”
“在这宫中想要生存,就得有争心,你这般模样,又如何能斗得过王后?”我望着陈美人,摇头道。
“还请夫人明示。“陈美人扬眉望向我。
“宫中就曦月一个公主,这就是你的资本,你多制造些机会让公主与大王相处,父女天然的亲情,总会让大王爱屋及乌亲近你的……”我摇头一笑,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变成这样教着夫差的女人争宠,“日后大王若是再来容华宫,你便借机带着曦月过来,可明白?”
“若棠知道如何做了。”陈美人听了我所言,渐渐双目清明。

待送走陈美人后,夏荷重新进了屋来。
“夫人,今日阳光这般好,何不出去走走?”夏荷望着我笑道。
我看着窗外的天色,如同一片金色的绸缎,温暖而明媚,让人有些置身其中的冲动。
“那便去逛逛,我记得宫中这个时节,御花园的荷叶应是开得茂盛了。”我点了点头,出去透透气也未尝不可。
“夫人,等等,带件披风。”夏荷又从殿中拿了件薄披风给我系上,这才与我一同前去御花园。
踏入御花园,径直向湖边走去,湖水碧绿透明,波光粼粼,湖水中游弋着几只锦鲤和金鱼,追逐戏水,大片荷叶开得正盛,绿悠悠一片,我轻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只觉纷乱的心此刻也变得宁静了一些。
“卫夫人。”忽然夏荷恭敬的声音从身旁传来,我眉心一动,转过身,只见卫夫人正带着侍女站在不远处。
“卫姐姐。”我对着她轻笑了笑,这还是我回宫后第一次见她。
卫夫人点了点头,又朝我走近了一分,望了我许久,才道:“我本以为你永远不会回来了,没想到……”
我轻笑道:“世事无常,有些事又岂是自己能做的了主?”
卫夫人闻言,又望了我一眼,“当初大王为了你,不顾季王后死谏,不顾众臣反对,若不是你自愿待在姑苏台受罪,谁又能动的了你分毫?”
我闻言心中一凛,直直看向她。
“从你和大王回吴国的那一刻本宫就知道,你爱大王早已越过生死,你所做的一切,受的一切苦,都是为了大王的清誉,可如今,你又为何回来这是非之地?”卫夫人望着我,就像是要望进我的心底。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我脑中,我眸光泛红,许久才轻笑出声来,“卫夫人不知道么,我现在是大王亲封的容夫人了,卫夫人这般聪慧,也定是知道西施为何回来。”
卫夫人只是看着我,目光深远,终究低声留下一句,“她不是你想象中好对付的。”
便带着侍女缓步离开。
我愣在原地,看着卫夫人离去的背影,紧紧闭上眼,再睁开眼时已是目光坚定,对着一旁的假山石高声道:“听了这么久的墙角,还没听够么?”
“容……容夫人。”听了我的话,季夫人和她身边的嬷嬷这才现身,我早已发现她们躲在假山之后,却也一直并未戳破。
只见季夫人一身浅黄长裙,脖间系上白色披风,手抚在小腹之上,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当目光对上我时,再也不是之前好奇探究的模样,而是带着一丝隐含的敌意,而她身边的老妇人目光中的厌恶却是更不加掩饰了。
我轻轻一笑,上前一步对着季夫人道:“昨日拜见王后,听说季夫人身子不适,不知季夫人身体可好些了?”
“不过小毛病罢了,不碍事。”季夫人到底是少女脸皮薄,被我抓了现行脸上有些挂不住,只是低头躲闪着我直视的目光浅浅笑道。
“你怀有身子,可是大事,湖边风大,可万莫再着了风寒。”我笑道。
“我家主子身子好着呢,不劳容夫人费心。”季夫人身边的嬷嬷将季夫人护在身后,对着我讥讽道。
我看着她这般模样,心底一笑,视线一抬正好看见她手上戴着的翡翠玉镯,只见这玉镯质素上乘,绿波莹莹,一看就是经巧匠精心打磨的上乘之品,老嬷嬷见我目光瞧见玉镯,更是得意的显摆又晃了晃手。
“嬷嬷这玉镯倒是不俗。”我顺意试探道。
只见老嬷嬷得意一笑,“这可是王后娘娘亲自赏赐,王后娘娘体恤下人,宽和待人,实乃中宫典范。”
我冷笑一声,“嬷嬷说的是,咱们王后娘娘,可真是菩萨心肠。”
“今日赏荷有些累了,本宫就先告辞了,夏荷,我们走。”我不欲再与她们多言,转身便离开了。
“主子,别怕她,您现在怀有龙嗣,才是大王第一要紧的人。”隐隐约约,传来老嬷嬷的劝慰声音,我心底一笑,脚步加快着向容华宫走去。
刚踏进了容华宫院中,只见吟霜正恭敬的立在殿门前,待看见了我们,目光一亮,小跑了过来,“夫人,你可回来了,大王等您多时了。“
“什么?”我解下披风递给夏荷,又问道:“大王来多久了?”
“足足半个时辰了,奴婢说夫人去赏荷了,大王说不必通知,让夫人玩得尽兴就好。”吟霜又回道。
“我知道了。”我点了点头,径直就向屋内走去。
待进了殿中,只见夫差正靠在我平时爱躺着的靠窗的榻上,神情凝重专注的看着手中的竹简子。
“容夫人。”寺人渠见是我,恭敬的唤了一声。
夫差闻声放下了手中的竹简子,站起了身子,本专注认真看书的眸光一瞬变得柔情似水,直勾勾地凝视着我,眼底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掩饰,“西施,你回来了。”
我心神定了定,缓缓走上前,对着夫差笑道:“大王来了怎么也不派人去通知西施一声。”
夫差眸底一笑,向前一步拉过我的手,“你难得出门,寡人怎敢扰了你的兴致?”
我低敛下眸子,不动声色的抽出手,瞧了桌案上的竹简子一眼,“大王在看什么,方才那般入神?”
“不过兵书罢了。”眼角余光瞧见夫差将手轻轻握于身后,声音晦涩且低沉。
“孙子兵法?”我看清了竹简子最前方的几个大字,读出声来。
“是啊。”夫差长叹一声,坐了下来,“这孙武,是伍子胥当年“七荐”父王,才得被父王重用,与伍子胥一道西破强楚,北威齐晋,也帮了寡人大破越军,这本兵书就是他写的,本也是惊世将才,只是可惜伍子胥死后,他便归隐了。”
“一切都是寡人错了。”夫差或是想起错杀伍子胥之事,面上露出悔恨之色,捂着头躺在榻上似是头疼不已。
我看着他此刻颓然的模样,不知该说些什么,也没有立场再说些什么,只能上前轻轻的替他按着头,让他好受一些。
夫差紧皱的眉头似是舒展了些许,手渐渐覆上我按着穴位的手,轻轻呓语道:“还是寡人的西施好。”
我的手一僵,仿佛此时此景回到了当初他与齐国艾陵之战得胜归来的那一夜,我压制住眸底突然泛起的雾气,终究都是一场错罢了。
我继续手中的动作替他按着头穴,想起陈美人今日所言,试探道:“听说,今日大王去了坤泽宫,与王后生了争执?”
只见夫差闻言,一瞬便睁开了眼,正撞进我的眸子,他似是望了我许久,目光中交织着哀痛与悔恨,以及无数复杂的情绪,终是开口道:“若不是她……”
“大王,太子殿下在景阳宫求见。”就在这时,寺人渠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
“寡人知道了。”夫差皱了皱眉,重新站起了身。
“寡人今夜再来陪你。”夫差望着我,留下一句话,便跟着寺人渠离开了容华宫。

第178章 恨意绝(九)
窗外,弯月如钩,静静地挂在树梢枝头,繁星点点,在苍穹上熠熠闪烁,桦树婆娑,夜风轻拂而过,修竹随风摇曳。
“夫人,已过了戌时,晚膳可还要等大王么?”夏荷进了屋,轻声询问道。
我又望了望愈来愈暗的天色,摇头道:“不等了,想必大王已经用过膳了。”
“是。”夏荷迟疑地应了一声,随即将晚膳布了上来。
我看着桌上的膳食,比往日菜色多了一些,定是夏荷这丫头知道夫差今夜过来,特意提前准备了。
我轻轻动着筷,想着夫差一会儿过来该如何四面相对,又担心自己如昨夜一般梦魇无意识说些不该说的话。
“夫人,喝杯热茶吧。”晚膳过后,夏荷又替我倒了杯清茶。
我点了点头喝下,身子也变得暖和了一些。
“夫人!”这时,只见吟霜从殿外走了进来,对着我说道:“方才寺人渠托人传来消息,大王今夜政务繁忙,会晚些过来,还说大王说了,夫人若是累了,可以先行歇息。”
“恩。”我轻轻点了点头,“既如此,你们也下去歇息会儿吧。”
夜色渐浓,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偶然一声虫鸣,冲破暗夜的寂静,接着又陷入无边的静谧。
我随意翻看着夫差遗落在这里的孙武兵书,也只有这百家争鸣,动荡不安的乱世,才能写出这般旷世绝作,只是可惜,吴国最终是败了,这一日又究竟是何时?
“夫人,这般晚了,大王怎么还不来?”夏荷又进了屋来,看着空荡荡的庭院,瞧了我一眼,失落道。
我敛下眸子,心中却是一阵松快,“怕是不会过来了,扶我去洗漱吧。”
洗漱完后,我坐在镜前,梳理着一头浓墨色瀑布般的长发,长发沾湿,微风一吹散出淡淡花香,白色轻纱贴在身上,勾勒出身上曲线。
“天色不早了,你也早些去歇着吧。”一切打理好后,我轻轻吹灭床榻前点燃的烛火,对着夏荷轻声道。
“是,夫人好生歇息。”夏荷将床帘替我遮掩好,方才离开。
困意来袭,我轻轻闭上眼,不一会儿便入了梦乡。
隐隐约约中,仿佛有千斤重物将我紧紧环住,我只觉自己呼吸都有些难受,然而只是一瞬,我又看见了姬月瑶一脸得意的笑容,浑身是血的郑旦却笑着对我说要好好活着。
“不,不要!”我猛得睁开眼,又是这周而复始的噩梦,只是梦魔的场景犹在眼前,身心仍沉浸在无尽的恐惧与悲痛之中。
“西施——”一声轻唤从身旁传来,我心中一惊,转过头,这才意识到夫差不知何时睡在了身边。
“怎么,又做噩梦了?”夫差握住我发抖的双手,将我紧紧地拥进了怀,轻轻地抚着我的背,我紧拽着衣角,双眸紧闭,眉头皱成了一团,额头已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别怕,有寡人陪着你。”夫差用唇轻碰着我的额头,柔声哄道。
“大王何时过来的?”许久我才镇定下来,离他的胸膛远了些,抬头望着他,轻声询道:“可都忙完了?”
“恩。”夫差望着我点了点头,“太子来报,南方发生水患,寡人宣众臣商议决策,所以来晚了些。”
“国事虽然重要,大王也要注重身体,这般晚了,大王本不必再过来的。”我敛下眸子,睫毛簌簌颤动,轻声道。
“那怎么成,寡人答应过今夜陪你。”夫差牵起我的手于唇边亲昵,双眸在黑暗中注视着我,深沉又坚定,“寡人日后,定不会再叫你失望。”
我看着他在昏暗的光线中却亮如星辰的眸子,迟迟不知再该说些什么。
他见我不吱声,又离我近了一分,只是一瞬便将我压在身下,漆黑的眼眸中蕴着炽热的神采,温热撩拨的气息萦绕在我的耳边,“西施,我们回到原来,好不好?”
我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滚滚热浪,鼻尖萦绕着股清爽凛冽的松木香,我知此刻他想要什么,轻轻闭上眼,良久,回了他一个字。
“好。”
他闻言,身子陡然一颤,一只手缓缓探进了我的长发,又顺下似是虔诚般握住我的面庞,蓦然一颗泪落在了我的脸上,“你说真的?”
我扑簌着睫毛,感受着面上这颗滚烫的热泪,只觉心似是被重锤敲击了一下,痛得我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仿若过了许久许久,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正欲开口,却被他疾如狂风的吻堵住了所有未说的话,他气息凌乱,手在我身上胡乱抚摸着,滚烫的唇顺着气息似是要将我淹没,“西施,寡人好想你。”
我紧紧闭着眼,任由他在我身上点起一片火焰。
情至浓时,他有些生疏的解开了我的里衣,贪婪地攫取着我身上的一切,用力地探索过每一个角落,当身体贴合在一起时,他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情难自禁地低头含住我的唇瓣,继而温柔地绕住舌尖,炽热缠绵。
我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睫毛已不自觉地潮湿…….
天地的风如同静止,身体也是似失去了五感,如同一片轻舟,在云里雾里轻轻晃动,却什么也感觉不到。
我该庆幸在这片黑暗中,他看不清我眸中所有的情绪。

第179章 江潮涌(一)
第二日悠悠转醒,脑海闪过昨夜的痴缠,转过头去,只见夫差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淡淡的影,仿佛在梦中也有着无尽的忧虑。
我轻轻披上外衫,将一头青丝顺于腰际之后,缓缓越过夫差,行至窗前,天还未大亮,只有一丝晨光熹微,冲破天际,夜色还笼罩着冥蒙天空,星子未散,晨露苍凉。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过了一会儿,凉风变得稍许微冷,我将窗轻轻合上,缓步坐于梳妆台前,透过镜中,只见双颊还留有欢爱过后未去的潮红,我又凑近了些,抚摸着脖颈上昨夜留下的欢好痕迹。
昨夜夫差那如潮水般汹涌的热情又带着一丝讨好,他一次次试图让我一同与他欢愉,只是留给我的,只有许久未经人事的痛与疲累。
“在想什么?”突然,镜中突然出现夫差的面庞,我身子一颤,有些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到,只是还没回过魂来,就已被他从身后紧紧圈住,他下颌顺势蹭了蹭我的颈窝,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与低哑,“怎么醒的这么早?”
“大王醒了?”我不自在偏过头,对上他还略有些惺忪的眸子,轻声道。
他眼眸一弯,唇角牵起,轻叹道:“寡人许久没睡过这般安稳觉了。”
我低下眸子,只字再未言,只是唇角微微漾着一丝清浅含羞的笑,往日他最喜的便是我欲语还羞的模样了。
果然他见我这般模样,似又是情动,指尖微动摩挲过我嫣红的唇辦,转瞬一把将我横抱而起,我被突如其来的悬空失重感,吓得低叫了一声,随即下意识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大王——”我又惊呼一声,他灼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里衣此刻正源源不断地透了过来。
他低头望向我,眸光潋滟如晴水,薄唇轻勾,眼神又带着一丝捉弄,“天色还早,咱们要不再睡儿?”
我一惊,还没来得及回应,他便又将我压在身下,不由分说的要与我厮磨起来,我并未让他再得逞,避开了他的亲热,撑起他宽阔的胸膛与他分离了些许距离,又低下头,带着一丝羞赧小声求饶道:“大王,西施昨夜已是疲乏,可否饶了这一回?”
只听夫差在上方隐隐传来闷笑声,好久才将我低下的头轻轻抬起,对着我眉眼一弯,尽收万千温柔,“好了,寡人知你累了,不过逗弄于你罢了。”
“大王怪会捉弄人。”我佯作薄怒,轻轻捶打着他的胸膛,学着小女人姿态与他调情逗趣。
夫差倒很是受用,一把揽过我,一个翻身让我靠在他的胸膛之上,他温柔地抚摸着我柔顺的乌发,轻轻闭上眼,似是舒坦地轻声呢喃道:“西施,告诉寡人,寡人不是在做梦?”
我闻言笑靥有些凝固,好在他闭着眼未曾看见,半晌才恢复神色对他调笑道:“大王可不就是在做梦!梦里啊,还欺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夫差瞬得睁开眼,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眼波流转,柔情似水,看着我的目光中尽是宠溺,“西施,寡人发誓,日后定不会再让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
我迷蒙地望着他,似真是感动的润湿了眸子。
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对我许下诺言终生不负,若是相负定叫他身首异处,不得好死,只是终究他还是疑我辱我,是我一头栽进了他给我编织的一场美梦里,如今,梦醒了,才知是一场怎样彻头彻尾的错。
“大王,不早了,该起了。”我收起眸中所有的情绪,靠在他的胸膛之上,又对着他轻声道。
“恩。”夫差见天已大亮,也并未有贪睡的念头,若是往日越军攻城之前,他定会寻着借口与我多厮磨一会儿再去上朝,即使是迟了也让朝臣干等着。
他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我轻手轻脚地将他的衣衫从衣架上拾起,走至他身前替他穿起了衣裳,系上最后一条腰带之后,又为他高束起了发髻,戴上了王冠。
“好了。”我看着镜中此刻意气风发,一脸威仪之色的夫差,点了点头。
“西施。”夫差离开前捉住我的手,望着我轻叹了一声,“寡人真是一时半刻都不想离开你,等寡人灭了越国,便带着你游历四方,再也不管这天下事了,可好?”
“好。”我望了夫差许久,终是笑着对他点了点头,只是可惜的是,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了。

第180章 江潮涌(二)
夫差走后,夏荷轻声轻脚进了屋来,望着我,一阵欣喜道:“夫人,您和大王终于和好了。”
我看着一脸喜色的夏荷,动了动唇,终究是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带着一丝疲累道:“替我梳妆吧。”
“是。”夏荷蹲身应下,便开始替我梳起了发髻,三千青丝绾起一个松松的凌云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
“今日夫人疲累,一会儿可还要去给王后请安么?”夏荷偏过头,轻声询问于我。
我望着镜中的自己,摆弄了下耳垂上的流苏,“自是要去,我若是不去,她岂非又有了话头置喙我侍宠,没将她这个王后放在眼里?”
“大王说过,夫人不必日日请安。”夏荷又道,“夫人从前,何曾在乎这些虚名?”
“那你可知,西施夫人是如何死的?”我轻轻一笑,望向夏荷,询问道。
“这……”夏荷闻言望着我面色一变,“您……您这话是何意?”
“她就是担了祸水的名,被他们逼死的呢。”我凄然一笑,眸光泛起了冷意。
“夫人——”夏荷愣愣地看着我,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时间不早了,去将我的披风拿来,咱们走吧。”我看着夏荷依旧一副未缓过神的模样,摇了摇头,转了话题吩咐道。
“是。”夏荷这才回神,又向我轻声询道:“夫人昨夜辛苦,可要吃了早膳再去?”
“不必了,回来再吃。”我缓步向殿外走去,带着夏荷前往坤泽宫。
一路夏风拂过,阳光一寸寸的低语呢喃,我靠在辇车之上闭目凝神,时不时听到沙沙的竹语,倒也惬意。
“夫人,到了。”夏荷对着我,小声提醒道。
“恩。”我轻轻应了一声,睁开眼,只见坤泽宫牌匾的三个大字一下便入了我的眼帘,夏荷扶着我下了车,安稳站定。
“容夫人!”只听一声高呼,我转过头看向来人,正是陈美人。
“妹妹。”我对着她点了点头。
“听说,昨夜大王又宿在了容华宫?”陈美人望着我,抿着嘴,笑盈盈道。
我目光轻闪,算是回应,每日大王宠幸哪位妃嫔之事在这后宫传的最是灵通。
“果然,只要你一回来,这后宫对大王来说就形同虚设了。”陈美人望着我,眸子似是有些艳羡,又带着一丝怅然,更多的是喜悦之色。
也只有我得了宠,才能帮她报复姬月瑶。
我笑而不语,对她给了一个眼神,“时候不早了,一起进去给王后请安吧。”
“姐姐先行。”陈美人紧跟在我身后,就这样一同进了王后的主殿内。
一进殿中,只见屋内已坐满了人,季夫人,吕夫人,就连一向深居简出甚少前来请安的卫夫人也来了。
只是今日吕夫人身旁似是多了一位眼生的姑娘,只见她身材纤瘦,体态轻盈,言行举止端庄娴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美目流盼,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大家闺秀的气质,倒也真是个难得的美人。
众人看见了我,表情不一。
我对着卫夫人和吕夫人点了点头,算是问好,又随意寻了个位置坐下。
“你们听说了么,昨日大王不知为何与王后发生了争执,动静闹得不小呢!”有妃嫔议论道。
“是啊,宫中都传遍了呢,你们说,会是因为什么?”
“还能因为什么,定是……”妃嫔议论纷纷,似是瞧了我一眼,我目光朝了过去一眼,她们顿时噤声,仿若什么也没发生过。
我轻轻一笑,执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
“王后到!”就在这时,只听传话声,姬月瑶一席盛装在侍女采薇的搀扶下缓缓进了殿中。
“给王后请安。”我跟着众人站起身来,微微向她行了一礼。
“大家都起来吧!”姬月瑶轻轻抬起手,随即走向最上方的主座。
“今日,倒是热闹。”姬月瑶逡巡了众人一眼,轻笑一声,只是目光扫及我时,似是比往日的忌恨与怨毒更深了几分,却又仅仅是一闪而过,让人瞧不真切。
“是啊,难得大家都来齐了呢。”吕夫人率先对着姬月瑶笑道。
姬月瑶点了点头,待看了吕夫人身旁的女子,讶然道:“这是哪家的闺秀,竟出落得这般楚楚动人。”
“回王后,这就是之前臣妾提到的母家的侄女,惠儿,还不见过王后娘娘?”吕夫人对着惠儿使着眼色道。
“惠宁,见过王后娘娘,恭祝娘娘万福。”那姑娘举止端正,向王后行了一礼。
“原来你就是惠儿,你这妮子,嘴啊,当真是甜。”王后笑着应了一声,又对吕夫人笑道:“姐姐啊,可真是有福气,惠宁许配给公子鸿,这下可算是亲上加亲了。”
我抬头又看了一眼那姑娘,原来是公子鸿未来的夫人,她与公子鸿也算得上是才子配佳人了。
“他们俩自小就感情要好,倒也让我少操许多心,这不就等着惠宁及笄,就去求大王将二人的婚事定了。”吕夫人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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