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此前确实有一次进行到一半,她钓着他,就在他受控不住时她起身拍拍手,说来例假了。最后他是用冲冷水解决的。
看来他对那次记忆深刻。
季烟看着他,很无辜地说:“如果是呢?”
王隽眯了眯眼,凝视了她一会,半晌,他抱着她走到沙发放下,转身脱衣服,一边脱一边声音冷静地说:“你先休息。”
他脱好衣服,捞起一旁的睡衣,视线瞥到她,突然问了一句:“心情不好是因为生理期?”
季烟懵住,回味过来后,见他已经走到盥洗室门前,不解道:“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了?”
他回头,目光有些意味深长的,片刻后,什么话也没有说,转身走进盥洗室。
随着水流声哗哗响起,季烟靠在柔软的沙发里望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偏深色的屋子,尽管光影是明亮的,天花板仍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昏沉感。
在沙发坐了一会,盥洗室的水流声仍是哗哗不停地响着,看来一时半会王隽不会出来。
季烟从沙发上起来,赤脚踩在深色的木地板上,四处看着屋子。
她到处仔细地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一丝女人的痕迹。
倒了一杯水,她靠在窗户前,望着外面夜色寂寥的庭院出神。
王隽在广华证券工作五年,就公司内部流传的信息,他在这五年没有交过女朋友,甚至连往来密切的女性朋友都没有。
至于私底下有没有大家就不知道了,不过按照他的工作强度,他也没有那个时间去应付男女关系。
季烟想,他大概不是那种脚踏两只船的人。但是以防万一,季烟觉得还是说一下比较好。
是以,当王隽擦着头发从盥洗室出来时,被人从身后抱住。
那只手顺着腹部往上。
才刚洗过冷水澡,王隽可不想再来一次,他握住季烟使坏的手,把人捞到跟前,说:“不要玩火。”
季烟说:“我只是想帮你擦头发。”
“是吗?”
“真的。”
说着,季烟拿过他手里的毛巾,把他按到床上坐着,然后她给吹风机通了电,在他对面坐下。
王隽无声地看着她。
季烟说:“低头。你太高了,这样我不好操作。”
一时间王隽猜不中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时间尚早,乐得看她折腾,他低下头。
没一会,他发现他到底低估季烟了。
一开始吹头发,季烟还是比较安分,后面吹着吹着,她干脆关掉吹风机扔在一旁,坐在他的腿上,手抚着他的背,亲着他的唇角。
王隽不为所动,淡声喊了她的名字:“季烟。”
季烟嗯了声,手上的动作没停。
他叹了声气,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放倒在床上,他附身看她,目光在她脸上梭巡了一会,沉声问:“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季烟抬手,抚着他的脸颊,就像过去很多次他在爱欲深浓时抚摸她一样。
王隽眸子一深,低头噙住她的呼吸。
一记深吻后,两人呼吸都有些急促,王隽贴着她的脸颊,说:“留在这边,还是我送你回去?”
季烟没答。
过了会,季烟冷不防地喊他的名字:“王隽。”
他还是贴着她的脸颊不动,轻轻嗯了一声。
季烟呼了一口气,说:“你要是有交往对象了一定要告诉我。”
话落,贴在脸颊的温热即刻消失,王隽低头,静静地看着她。
季烟心里慌乱乱的,但两人在一起那会时就约定好了,以后要是一方有了交往的对象,要如实告知,然后终止这段关系。
在他深不可测的注视下,季烟的心绪一下下得到平缓。
要有契约精神,哪怕是口头的。
“你那会心情不好的事是因为这个?”他唇角微弯,似乎有些意外。
“什么意思?”季烟云里雾里的。
“没什么,”王隽伸手,摸着她的眉眼,轻声说,“我对现状很满意,不考虑谈感情,你放心。”
她怎么放心了?
季烟握住他的手,眼睛直直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的:“你对什么现状很满意?”
王隽眉间微动,他瞥了眼被她握住的手,慢条斯理地说:“我们之间的关系。”
话落,他按住她的手,低头吻住她,呼吸炙热。
季烟闭上眼,心情很是复杂。
她知晓他和吴虞没有超出男女之间的关系,同时也知晓另外一件事——
他只要省心省事的男女关系,超出这之外的,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想什么?”
许是察觉到她的不在状态,他停下,问她。
季烟摇摇头,手在他背上摸着,轻声说:“我例假在一周前结束了。”
显然他很意外,一时有些怔愣。
季烟说:“例假是你说的,我没承认。”
他捞起她,让她坐在他腿上,手从她衣服间探进去。
情深意动时,季烟说:“我明天还有会议要开,很重要。”
王隽咬了口她的脖子。
她深呼吸一声。
随后,听到一声沉沉的笑声。
季烟趴在他的胸口。
他低头,抬起她的下巴,细细密密吻着,说:“待会送你回去。”
说着,他替她整理好衣服,又找了一身衣服给自己穿上,抱着她坐在窗台,不轻不重地吻着。
第10章
三天后,就关联方造成的同业竞争问题得到解决,季烟和施淮竹送温琰去机场,送温琰进安检,两人原路返回。
晚上下班回酒店,季烟正和负责财务方面的同事聊细节,忽然一道声音引去她的注意力。
施淮竹说:“王隽,你怎么在这?”
王隽说:“见个客户。”
他声音淡淡的,神情疏离而淡漠,目光快速扫过一群人,落到季烟身上时,略作停顿,片刻后,不露声色地别开眼。
季烟思绪有些混沌。
道过别,王隽不紧不慢地往酒店门外走,而季烟一群人则是往里走。
进了电梯,先前和季烟讨论财务问题的小赵突然出声:“王……王隽好帅。”
施淮竹一个眼神丢过去,小赵挠了挠头:“叫王总怪怪的,不是他不在,就私底下说说……”
越说,小姑娘的脸色越红,到了后面头垂得低低的。
一行人连带施淮竹在内都笑出声。
季烟却是有些魂不守舍。
回到房间,季烟刚放下资料包,脱掉外衣,趴在沙发上,门口有人敲门。她顿了下,起身开门。
打开门,施淮竹站在门口,季烟说:“师父怎么了?”说着身体侧了侧,让他进来说。
施淮竹站着不动,没有进去聊的意思:“我明天要去北城一趟,你们好好写材料,我后天回来。”
季烟点点头:“机票买了吗?要不要我帮忙订?”
“不用。”
施淮竹又叮嘱了一些细节,季烟让他等一下,自己回屋拿手机记录。大约说了十分钟,施淮竹才停下。
送走施淮竹,季烟合上门,抱起电脑,对着手机里施淮竹叮嘱的几个要点,敲敲打打,五分钟后,一份小型会议报告形成,季烟检查一遍确认没有错别字和格式错误之后,打上日期发到群里。
没一会,其余几个人都陆续回复收到。
季烟合上笔记本电脑搁在一旁,靠在沙发上出了神,手机嗡嗡地响了。
她以为是工作上的电话没太在意,伸手捞过,瞥了一眼,瞬间,她正襟危坐。
来电显示跳着WJ,她眨眨眼,想到刚刚才在酒店楼下遇到,心思又是一阵撩拨。
她接下,趴在沙发背上。
“我明早回深城。”
那端传来一道沉缓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有种说不出的柔和。
季烟目光瞬间一定,手撑着沙发背落地,她走到衣柜旁打开,一边拿衣服一边胆颤心惊地问。
“你还在楼下?”
“嗯。在之前停车的那条街上。”
他说得极为漫不经意,季烟的心绪却是浮浮沉沉的,潮涌潮落。
自那晚之后,这三天里,她忙着开会,整理资料和底稿以及各种各样的分析数据,都快把他忙忘了,也是刚刚在楼下撞见,她才想起来,王隽还在苏城,她以为隔天他就该回去了。
季烟走到那条街的时候,王隽正站在车旁低头看手机。
她站在原地盯着他瞧了会,他似乎有所察觉,不经意地抬头朝她看来。
隔着来往人群,隔着几色灯光,王隽神色不咸不淡。
她抬步上前。
车子开出闹市区,几经辗转,最后开进一处僻静的会所。
季烟任由王隽牵着手,穿过一道道寂静的走廊,最后,停在一处房屋前。
走进屋子,王隽顺手合上门,然后揽住她的腰,噙着她的呼吸一路磨到沙发处,他把她抵进沙发,扶着她的腰,掌着她的后脑勺,与她唇齿相依。
没一会,两人额间相抵,低声喘息。
季烟伸出手,指尖捧着他的眉眼:“你……”
他捏住她的手,细细揉着:“我什么?”
她笑了下,拐着弯问:“这边的工作忙完了?”
他看着她,眉梢一挑,眼里掠过几丝笑意。
通常他不答,她就不继续往下问。
不越界是他们之间达成一致的默契。
一番无声的厮磨后,从盥洗室出来,季烟窝在院子的藤编椅,哪哪都是疲惫的,她一点儿也不想动。
是夜,院子静悄悄的,偶尔有一两声虫鸣声响起,更显这处的静谧。
王隽倒了杯水放在桌上,然后他在另一边坐下。
季烟喝了两口水,转过脸,见他闭目养神的,出声问:“明天几点走?”
“五点半。”
她一惊:“这么赶?”
他睁开眼,不声不响地看着她,目光太过平静,反倒显得她着急了,季烟不免有些露怯:“怎么了?”
他敛回目光,看着前方的夜景,说:“没什么。”
话题就此略过。
因为他明早一大早就要往回赶,季烟说:“我明早再回去。”
闻言,王隽眉梢微动,手指落在桌上敲了十来下。片刻后,他起身走到季烟面前,自上而下地看着她,嘴角噙着点似有若无的笑意。
他居高临下的,虽然神情看着有些和缓,但季烟怎么都觉得不对,果不其然,他朝她伸出手。她不明白他的意思,虚握了下手,随即又松开,抬起放到他手里。
王隽唇角微弯,拉着她的手,同时弯腰,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腿窝抱起她。
季烟环住他的脖颈,说:“做什么?”
他瞧她一眼,声音淡淡的:“你说呢?”
时间颇早,春光不迟,一切尚有得消磨。
次日早上五点,闹钟一响,季烟随即睁开眼,她摁掉手机的闹钟提醒往旁侧一看,位置已空。
房间灯光昏暗,她撑着床起来,摸到床头柜的遥控,点开开关,屋子一下子变得亮堂。
屋子格外安静,屋外听不到一丝声响。
她按了会太阳穴,掀开被子下床。窗外将明未明,万物仍在沉睡中,季烟扶在窗台看了会,思绪逐渐清晰,她走出卧室。
客厅亮着盏暖黄的灯,灯下坐了个人,这会正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严肃地盯着电脑屏幕,手指不时在屏幕触摸,偶然敲几下键盘。
她极少见他戴眼镜,偶然撞见,越发觉得他这个人真是一丝不苟,处处透着冰冷。
俨然不好靠近。
季烟靠在门边,静静看了一会,待王隽一边翻着文件一边往旁边拿水杯的时候,她及时拿过一旁装着温开水的玻璃瓶上前。
王隽拿起水杯要喝时,才发现杯子没水了,他起身,一道人影走进视野,不多时,手中的水杯被拿走。
“吃完早餐再走吗?”季烟一边给他倒水,一边问。
“嗯。”他说了声谢谢,抿了两口,继续盯着屏幕敲字。
季烟站在一边,见他紧抿唇线在忙工作,进入了无人的状态,她也不再多叨扰,转身去盥洗室洗漱。
出来时,王隽已经站在院子里打电话,而原来放着电脑桌的桌上换成了两份托盘早餐。
季烟拿出手机看了下,5点刚过10分。
王隽讲电话的声音若隐若现地传过来,不时甩过来几个熟悉的专业名词,季烟知道这是在谈工作上的事,理应避嫌,她悄声退回卧室,合上门。
三分钟过去,卧室的门被敲响,下一秒,王隽开门,说:“来吃早餐。”
季烟把手机熄了屏放在桌上出来。
早餐是燕麦粥,搭配鲜虾肠、白灼芥兰以及两道可口开胃的小菜。
两人默默喝着粥,咀嚼的声音都很小,是以一屋子安安静静的。
吃完早餐,两人收拾了下,往前院走,经过中庭的时候,季烟再次看到了姜烨。
姜烨看到她,见怪不怪的,还特别自来熟地问了一句:“季小姐,昨晚睡得好吗?”
季烟笑着嗯了声:“睡得很安稳。”
“你这安稳……”
话未说完,一旁的王隽冷冷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善:“很闲?”
姜烨朝季烟耸耸肩,季烟朝他笑了笑。
姜烨开车把季烟送到酒店隔壁街,季烟朝两人说:“路上注意安全。”
王隽嗯了声,给她打开车门。
看着季烟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处,王隽打开车门下了车,再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弯腰坐进去。
车子驶出市区,开上高速公路。
到了服务站停靠的时候,姜烨调侃王隽:“舍得回去了?”
王隽目光平静地掠过他,不紧不慢地拧开瓶子喝了两口,又慢悠悠旋上,拉开车门。
重新坐回车里,王隽系好安全带,而姜烨并没有开车的意思。
半晌,王隽平声静气:“想问什么?”
姜烨笑呵呵的:“还是那件事,这好不容易愿意回去了,你得给我说说,华银资本那边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你好像很着急。”
“那可不,你愿意去,我以后不是好办事,再说了,”姜烨顿了顿,“你家老爷子可是许了我好几幅字画,只要能劝动你,立马给我。”
闻言,王隽冷冷一笑,话语跟淬了层冰块似的:“我就值几幅字画?”
姜烨叹气:“这是重点吗?你的注意力不该放在要不要回北城这事上?”
“再说吧。”王隽靠着椅背,气定神闲的。
姜烨盯着他看了会,双手撑着方向盘,冷不防地说:“你去年年初本来有意要回北城,后来又不回去了,因为什么?”
王隽依旧闭着眼,面不改色的,仿佛没听到。
见他这样,姜烨试探性地问:“是因为季烟?”
王隽照旧不动声响。
过了一会,姜烨继续说:“你和她是去年年会那时候开始的吧?”
王隽睁开眼,一双黑沉沉的眼睛瞬间扫向他,冷若冰霜,姜烨喉咙上下滚了下,赶尽撇清关系:“我可没这心思查你,我这么说你该懂了?”
王隽敛敛眸,笑了声,有些不屑一顾。
姜烨知道他跟家里的人都不对付,不然也不用回国工作了,放着北城的大把资源不用,而是选择了深城,一待就是五年。
“你……”姜烨敲了会方向盘,一鼓作气,再一次跟他确认:“你老实跟我说一句,是不是喜欢上人家了?”
王隽神色不变,还是那晚漫不经心的语调:“你觉得可能吗?”
他第二次否认喜欢季烟一事。
可姜烨秉持怀疑态度。
王隽的做法实在反常。
先是一声不吭来了苏城,也没打搅人家工作,而是悄无声息地等了三天,好不容易深城那边工作挨不住要回去了,才把人叫过来。
这真的不是喜欢?
姜烨心思转了好几下,问:“那人家要是想正经谈恋爱结婚了,你怎么办?”
听到这话,王隽神色自若,眼睛都没眨一下,不急不徐地说:“结束关系,不再往来。”
姜烨不懂了,就这么平静,这么不当回事?
正想接着问,却听到王隽慢条斯理地说:“我们换个位置,这车我来开?”
他似笑非笑的,说不出的森冷,甚是煞人。
姜烨摇摇头,立马启动车子:“我这就送你去上海虹桥机场,时间还早,不急不急。”
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车内落针可闻的安静。
王隽脸上笑意骤减,他转过头,望着窗外,目光凛然。
作者有话要说:
王姓叫王总,总觉得怪怪的
第11章
十一月的上半个月,三家中介机构加班加点撰写招股说明书的初稿,以及整理归纳为招股说明书做证明的尽调底稿。(*1)
初稿出来之后,三家中介机构坐在尽调室,加班加点检查招股说明书中各自机构负责的章节部分,梳理出其中有歧义或者含糊不清的部分,再集体开会讨论解决办法。(*2)
十一月下旬,招股说明书第二稿润色完成,季烟一行人回到深城为内核会进行准备。
在申请内核会之前,投行内部自己还有一个现场核查环节,以及底稿验收申请。
是以,回到深城,季烟一行人倒恢复了正常的上下班时间,每天坐在办公室整理检查材料。
忙里偷闲时,季烟偶然会到35楼逛一圈,约之前的同事喝下午茶。
路过王隽他们部门时,一眼扫过去,坐在办公室内的人寥寥可数。
听闻王隽最近正在做一个地产的资产证券化项目,目前还在北城出差。
保代考试在即,还有中夏物联现场核查以及底稿验收申请也在一日日将近,季烟暂时将王隽撇开。
这天,从内核会下来,季烟接到了母亲季砚书的电话。
季烟和施淮竹指了指手机,说了声抱歉,到走廊僻静处接电话。
电话刚接通,季砚书就说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小烟,我来深城了,现在刚出高铁站,你现在有空吗?”
季烟震惊:“妈妈你怎么突然过来了?爸爸呢?”
“哎呀,你爸爸返聘给人家上课去了,最近在临城那边上课学习,你最近不是要考试?我来给你炖些汤补补。”
季烟挂了电话,还有些回不过神,施淮竹在一旁等了会,见她拿着手机发呆,走过来,问:“怎么了?”
季烟看看他:“我妈妈过来了,现在在高铁站。”
施淮竹看了下时间:“也快下班了,你先去接阿姨。”
“我……”
“去吧,今天内核会的事我们明天再开会,之后等消息就是了。”
季烟回办公桌收了下,匆匆下楼,到了停车场,看到那辆二手车,突然有种侥幸。幸好最近都没有开王隽的那辆奥迪A3上班,不然还不知道怎么跟季砚书解释。
到了高铁站接到季砚书,回去路上,季烟说:“家里没东西,我们今晚在外面吃。”
季砚书说:“不用,我就知道你平时不买菜,带了一些过来,回家我煮给你吃。”
闻言,季烟直觉不好。
回到公寓,季烟给季砚书拿鞋,把她的行李放到另外自己卧室,说:“妈,你睡我房间,我睡书房。”
季砚书瞧了瞧,说:“有没有考虑换一套大的?”
季烟摇摇头:“我一个人够住。”
说着,季烟把拧好的毛巾递给她,走到橱柜拿了个干净的杯子倒水。
季砚书也没说什么,转而问:“什么时候考试?”
季烟把水杯递给她:“这周周日。”
“还有几天,”季砚书一边喝水一边打量她,“看把你瘦的,我带了一只鸭子过来,给你补补。”
季烟愁眉苦脸,撒娇道:“妈妈我不想喝鸭汤。”
“不喝不喝,给你做白斩鸭,汤汁拿来煮面。”
说着,季砚书喝完水,随即到厨房忙活,季烟站在门口看了会,被她嫌弃道:“你也不帮不了什么忙,看你的书去吧。”
季烟摇头失笑,回屋换了套衣服,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客厅复习。
再次闲下来时,外面天色黑沉沉的,季烟转了下脖子,把电脑搁在桌子上,走到厨房。
季砚书正在切鸭肉,她做的白斩鸭很讲究,肉和骨头必须分得清清楚楚的,肉切薄蘸酱食用,而骨头则是拿来熬汤煮面。
季烟走上前:“要我帮忙吗?”
季砚书头也不抬:“锅里蒸了素菜果,你夹一个吃。”
掀开锅,果然是素菜果,她夹了一个出来,尝了一口,连连说:“不错。”
“就知道你喜欢吃,我要来时你爸爸特意包的。”
吃完一个果子,季砚书那边也鸭肉和鸭骨分离完毕,她把剔出来的鸭骨拿去熬汤,需要等上个半小时。闲着也是无聊,季烟把家里没怎么用过的茶具找出来洗净,烧了壶水准备泡茶。
正当季烟用茶托舀茶叶的时候,手机响了。
最近这段时间她没少接到推销房子或者贷款的中介电话,以为这次也是。眼下她也挪不开手,正好季砚书就坐在边上,就说:“妈,你帮我看看是谁的电话。”
季砚书拿起手机,盯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看了会,半晌,皱着眉看着正在泡茶的季烟。
冲水、过滤,斟好一杯茶,季烟用茶夹夹到季砚书面前的杯垫上,很自然地问:“谁的电话,广告推销吗?”
她抬眸,对上季砚书若有所思的目光,顿时脑子一个激灵。
暗想不好。
果不其然,季砚书把手机屏幕正对着她,眉眼含笑,语气充满了调侃:“小烟,你告诉我,这个WJ是谁?”
王隽从北城回来,将车停在车库,乍然看到122#的车位是空的,这才想起车还在季烟那停着。
随即又想起另外一件事,距离上次见面,又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回到家里,换完衣服,他倒了杯水站在窗户前看了一会,转身回屋忙工作。忙完自己的事情,他打开公司内网浏览信息,看到其中一条公告,他心思微动。
拿着手机再次站在落地窗前,外面已是夜幕四落。
他盯着屏幕看了数秒,不多时,指尖轻轻点下,而后点开免提键。
手机响了许久,那端也没有接。
难道还在忙?
这个想法刚出,手机听筒顿了下,就在他以为是电话拨通时,听筒里传来一声机械冰冷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在通话中……
挂断了?
王隽略微诧异。
兴许是在开会,王隽放下手机去厨房。
连续两个多月没回来,冰箱空落落的,除了今天让家政阿姨帮忙添了一包面一袋生菜。
他合上冰箱门,转身想起几个月前季烟煮的重庆小面,又回过身把面和生菜拿出来。
二十分钟后,一份简易重庆小面端上桌。
王隽坐在餐桌前,一手拿着汤匙一手拿着筷子,尝了口。
嗯,汤的咸淡正合适,面条的软适度也不错,和季烟那晚心血来潮做的小面全然不同。
他吃了几口,却略感索然无味。
味道可口的小面差了那么点意思,甚至比不上那晚季烟做的小面。
他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嘴角,就在这时手机响了,他唇角微弯,拿过手机正要接起,在看到来电显示人不是意料中的那个人时,唇角的笑意瞬间淡下去。
他颇有耐心地等着手机响了一会,一直到来电自动结束,他也没接下这通电话。
过了十来秒,铃声再次作响。
“王崇年”三个字在屏幕上跳跃。
王隽起身,端起托盘放到厨房的流理台上,洗干净手,擦干出来。手机铃声还在作响,他拿起不紧不慢地接通。
王崇年沉闷的声音透过电流传过来:“怎么不回家吃顿饭?”
王隽面无表情的:“没时间。”
“忙工作有时间,回家没时间,”王崇年说,“不知道的以为你才是我老子。”
王隽语调平平:“您高看我了,我没那个能耐。”
“我看你能耐很大,五年不着家,上个月都到家门口了,还能转身就走。再给你点能耐我看就差把天捅破了。”
王隽按着眉沉默。
过了会,王崇年语气软了些:“你爷爷年纪大了,他最疼的人就是你,有时间回来看看。”
王隽应付道:“过段时间再说。”
“你跟我说说过段时间是多长时间。”
王隽再次静默。
那端王崇年叹了会气,很挫败地说:“我是做得不对,你恨我没错,但是这不是你乱来的借口。”
这话听得王隽无不感到讽刺,他阴恻恻地问:“您说话不用拐弯抹角,有话直说。”
那边似乎被噎了下,好一会没声音,两分钟过去,才说:“不想结婚就不要耽误人家女孩子的时间,你玩得起,人家未必玩得起。”
闻言王隽扬眉,前面说了一堆,到这才是父亲打这通电话来的目的,他平声静气的:“看来您很闲,手伸得这么长。”
话落,语调又是冷声一转:“我还有事,先这样。”
王崇年语声悠悠:“话糙理不糙,王隽,别耽误人家女孩子时间。”
王隽淡淡一笑,无不嘲讽地说:“您没资格跟我说这话,我接下来很忙,没有要紧事不用再给我打电话了。”
说完,王隽径直挂了电话,屏幕上父亲的名字看着属实碍眼,他动了动手指,把父亲从通话栏删除。
倒了杯水,他一边喝着一边查看手机信息。
十分钟后,他眉头紧锁。
微信、短信、来电,全部没有季烟的最新消息。
加班加到这么晚?
他想了下,拨通孟以安的电话。
电话一拨通,他就问:“温琰还在公司加班?”
孟以安有些迷惑,但还是说:“没有,我刚吃饭回来碰到小赵,他们部门还在公司做项目的除了她都准点下班了。”
王隽想了下,又点开季烟的号码,思索数秒,再次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