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了紧放在后背的手,抱着她入睡。
许洛枝睡了一会儿就醒过来,下意识翻身想看手机,被窗帘缝隙里透过的光晃了眼,她揉揉眼睛后坐起来,拉开半边窗帘。
天色微明,一片极美的橘红色顺着天际线染尽天空,美得像副油画,朝霞从山间缓缓升起,宣告着进入人间。
许洛枝清醒不少,第一反应是想叫傅霁清起来看,还未来得及回头,温热的身躯严丝合缝的贴上来,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脑袋也埋在颈间,轻声喟叹着:“醒来就能抱到你,真好。”
她的话全部堵在喉咙里,伸手温柔的抚过他侧脸,安静的看完这一场日出。
他们答应过许父许母回家吃蛋糕,又睡了两个小时就起床下山,经过玄元时,能听见阵阵钟声,许洛枝问他:“要不要去求签?”
“下次吧。”傅霁清笑笑:“下次来比较有意义。”
许洛枝听不懂他所谓的意义,也没有当回事,下山开车回家,为傅霁清庆生。
之后的半个月里,许洛枝找看中的综艺节目组谈合作的事,以个人名义投资和参与制作。
谈成后,也到回伦敦的日子,傅霁清送她去的机场,不同前两次的依依不舍,他笑着说:“只有一个毕业考试了。”
“嗯,我争取拿高分,体面的杀回来。”许洛枝调笑般说。
傅霁清应道:“好。”
最后的一个多月,许洛枝需要忙的事很多,光是毕业作品,就让她焦虑头疼了很久,磕磕绊绊写出剧本,拍出视频,连自己都看不下去。
国内外审美是有一定差异性的,她先前拍的比较符合导师的要求,取了很多伦敦的景点,在落日下相拥,下雨天听雨,夜晚在街头奔跑,全是浪漫的画面。
可许洛枝自己怎么看都不满意,给傅霁清打电话时,眉眼间都透着疲倦。
“虽然我不懂拍摄手法,但人的感情是相通的。”傅霁清低声道:“你可以暂时抛开导师的喜好,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再来一次。”
许洛枝又静坐沉思两天,决定拍摄一部以暗恋为主题的短片,女主单视角,用近景和人物表情来带动和丰富剧情。
她重新写剧本和分镜,找娃娃脸同学来主演,反反复复拍了很多遍很多天,又剪辑修改,在最后一天顺利提交结业作品。
许洛枝没有休息,和综艺节目组开视频会议,聊具体的实施方案,三年里她参与过很多项目的制作,相比第一次带《影星》的生涩磕绊,这次已经显得非常熟练。
定下最终版方案后,许洛枝开始打包行李寄回国内,准备毕业典礼。
伦敦的大学将毕业视作很重要的一件大事,会邀请父母来参加见证,许洛枝觉得没有必要,也不想让许母许父坐十几个小时飞机特意跑一趟,根本没有告诉他们。
毕业典礼是在大教堂举行的,等到场时许洛枝发现,国内外的同学几乎都遵循仪式感叫来了父母,看见她单独来,还惊讶的询问她亲人呢。
“我......”
许洛枝正想开口说自己不在意,后面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抱歉,我来晚了。”
她不可置信的侧身,见到了穿着正式的傅霁清,神情自若的跟面前的同学们打招呼,好像真是她邀请来的。
同学们都知道他是许洛枝的男朋友,打趣着问“你是她什么亲人啊”。
“I’m her husband。”
耳畔顿时响起尖叫声,许洛枝又睁大眼睛看他一眼,没办法解释什么,只能听着她们的调侃弯唇笑。
等同学们离开后,许洛枝才压住激动的心情问:“你怎么偷偷跑来了?怎么进来的?“
“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傅霁清笑着接话,神态始终自然,仿佛他出现在这里是理所当然的。
“公司不忙啊?”许洛枝捏捏他的手腕,语气里含着笑:“还敢瞒着我。”
“忙,但是其他人有的,我们洛枝也要有。”他扶了扶她脑袋上的学士帽,“今天也很漂亮。”
许洛枝挽住他的手臂往大教堂方向走,轻快的语调透露出愉悦的心情:“算你聪明,加了个也字。”
她是不在意仪式感,但并不妨碍她高兴,他的到场会让这场毕业典礼更加有意义。
“待会儿你记得帮我拍照。”许洛枝把相机塞到他怀里,“教你三年,不至于拍不出一张能看的吧。”
“放心,绝对不会像你梦里那样。”
许洛枝想了想才记起来,是三年前视频通话时,她分享过的梦,说他们出去旅游,傅霁清把自己拍的很丑。
她讲过的话,他都记的清清楚楚。
许洛枝又突然想到傅霁清的毕业典礼,应该是没有亲人到场的,所以他才一定要过来陪着她。
她直直地盯着他,目光太过炙热,傅霁清不由问:“怎么了?”
“很开心你能来。”许洛枝握紧他的手,弯起唇角:“真的很开心。”
他也跟着笑:“那就值得了。”
典礼的过程和国内差不多,领导先致辞,然后学生依次上台颁发学位证书和毕业证,很短的几秒钟。
许洛枝因为外貌,在学校里有不少同学认识,一上台下面就响起口哨声和尖叫声,她弯腰礼貌的道谢,拿到证书后只看向傅霁清所在的方向。
他拍完照片,比了OK的手势,许洛枝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回傅霁清身边,有胆大的男生高喊一句“老婆”,其他人都跟着起哄。
他们表达喜欢的方式很开放,许洛枝无奈的摇头,坐回原位后,听见傅霁清很正经的在告诉身边男生:“She is my wife。”
还强调着你们不能喊她老婆,许洛枝扯衣袖,没好气地笑骂:“你到处散播我已婚的谣言,刚刚我同学还问我是什么时候领的证。”
傅霁清不以为然的“嗯”了一声,含糊不清地道:“快了。”
正巧有同学上场,旁边在尖叫,许洛枝没有听清楚,往他那边侧脑袋,“你说什么?”
傅霁清低头,触碰到柔软的红唇,轻轻柔柔的贴着,在人声鼎沸的人群中接吻。
“毕业快乐,公主。”
从教堂出来,同学们开始在草地上,在教学楼前合影留恋,许洛枝被拉过去了,没过多久,在旁边看着的傅霁清也被拽到镜头前。
等拍完照已经接近日落时分,黄昏线刚划过天际,天空中突然开始落雨,淅淅沥沥的。
同学们都为这场太阳雨而兴奋,尖叫欢呼着,在夕阳下跳舞,在雨中奔跑,混乱,疯狂,又烂漫。
许洛枝骨子里是理智的,冷静的,并不是懂浪漫的人,但此时此刻,她被这幕场景弄得心痒起来,跃跃欲试。
傅霁清像是读懂她的想法,牵住她的手,笑道:“走吧,接公主回家了。”
他拉着她穿过操场,加入这场乱局,肆意的往前跑,任由清风,夕阳,雨滴落在身上,像极了电影画面。
躲入教学楼,许洛枝回头望向操场,笑了起来,很多年后,她依旧会记得这场盛大的毕业典礼。
因为天空的温柔,因为同学们的浪漫,也因为身边是傅霁清。
许洛枝在三天后坐上回国的飞机,落地的瞬间她莫名有种不真实感,直到走出机场,望见熟悉的蓝天白云,吹到和煦的暖风,才恍然是真的回来了。
她没有急着见朋友和谈生意,在家休息一周倒时差,每天睁开眼都能见到傅霁清,紧紧揽着她,目不转睛的温柔注视着。
许洛枝伸手去摸他的眼睛,微微失笑:“不用上班吗,傅总。”
“不想上班了。”傅霁清声音低低闷闷的,带着苏醒不久的哑,抱着人不肯松开,“好像一场梦。”
许洛枝在耳边哄着:“都一个星期了,哪有这么长的梦。”
他嗯声:“还是不想去。”
“我陪你?”
“不去。”
许洛枝推推他的手心,他往后退,她又推,打趣着:“那也不跑步保持身材了?你可是步入三开头的年纪了。”
傅霁清挑眉,牵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上蹭,“你摸摸。”
许洛枝笑着打他,不乐意摸,傅霁清把人抱身上贴着感受,又疯闹起来。
在床上腻歪许久,他们才迟迟的起床,许洛枝刷牙时,傅霁清也从后面抱着,低眸望着中指上的戒指,用指腹摩挲。
“怎么了?”她问。
傅霁清没接话,收回手反问:“你是今天去找映池吗?”
“嗯,回来后都没有去过Cake。”
林映池去年年末把咖啡馆扩大了,里面设有单独的小隔间,又研究出几样新品,邀请许洛枝去尝尝,顺便体验下新环境,她答应今天过去。
傅霁清把许洛枝送到Cake门口,他没有下车,只说:“我待会儿来接你。”
“好。”许洛枝把笔记本电脑带上了,想改改前段时间写的方案,“你慢慢忙,我不急。”
傅霁清扬唇揉揉脑袋,又看了一眼戒指,目送她走进咖啡馆。
两年前暑假回来的时候,林映池拜托她拍了一组馆里的照片,发在网上有些小名气,后来又装修布置一番,现在生意比以前好多了。
许洛枝刚走到前台就听见林映池捏着嗓子道:“许导演,恭候您大驾光临!”
“诶,客气。”她笑着应声,扫一圈全是顾客的咖啡馆,“我坐哪里?”
“雅座,您里面请!”林映池把她带到隔间,依旧是小角落的位置,但周围没有其他座椅,显得很宽敞。
许洛枝熟络的坐下,熟络的点餐:“一杯焦糖玛奇朵,一份西多士。”
“好咧,您稍等。”
林映池年初请了一位服务员,大多咖啡和甜品都是帮手做的,不过许洛枝这份是她亲自做的,很快端上来。
“多一份糖,多一份炼乳。”林映池也做了新品,同样笑盈盈端过来递给她,“尝尝。”
许洛枝抿了口,弯唇笑道:“不够甜。”
“那对我的顾客来说刚刚好。”
她们都失笑,林映池有事要做,让她自己先忙。
许洛枝打开笔记本电脑,修改起前段时间写的方案,是她准备做的新节目,但目前只有一个前期的构思,如何实施,找哪个平台,暂时都未定。
她坐着改了很久,打完最后一个字身心才放松下来,拿咖啡喝时,忽然感觉有道目光注视着自己。
许洛枝抬眸,看见坐在最前面的傅霁清,隔着好几个座位和书架,远远地望着她,像是有心思,在出神。
她以前来看他时,也是这两个位置,也是同样的距离。
许洛枝怔了怔,招手示意他过来。
傅霁清握了握手,拿起放在桌上的玫瑰花,一步步走过去,坐在她对面,花也自然而然的递上前,“路过花店时买的。”
“附近哪家花店有卡布奇诺玫瑰啊,我怎么不知道?”许洛枝故意打趣。
“想送的时候,哪家都能有。”
许洛枝笑笑,问他:“刚才怎么不过来。”
他端起桌上的咖啡杯,慢慢地喝了一口,而后才回道:“怕打扰到你。”
“是吗?”
“嗯。”傅霁清又喝咖啡,稳定心神,轻声说着:“你放在家里的那本少年维特的烦恼,我看见了。”
许洛枝不意外,神情自若的凝视他的眼眸。
“我有看见你写在上面的话,我猜想,可能在我不知道你的时候,你就见过我。”
傅霁清似乎有点紧张,声音缓缓:“我以前很自傲,觉得自己聪明,能干,大学时就能带成一个项目,谁都不放在眼里。”
他笑了声:“如果你真的见过,不要讨厌那个时候的我。”
“怎么会讨厌。”许洛枝回想起多年前,嗓音不自觉的放轻柔:“你很好,你一直都很好。”
“那我这么好,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第63章
傅霁清话接的很快,问得直白,定定地看着许洛枝,四目相对,她无波无澜的眼眸让人猜不透在想什么。
他不安的攥紧拳头,从来没有这么忐忑过。
这次去伦敦参加许洛枝的毕业典礼,他有听同学提过她在学校的事迹,每次作品的分数都能名列前茅,毕业作品拿到全系最高分,被教授建议拿去投稿参赛。
去年的大学生电影节,是英国最高规格,最有权威性的青少年电影比赛,许洛枝是学院唯一拿奖的学生,她只要参赛就能凭作品获奖。
电影甚至不是她最擅长的领域,她还未毕业已经受到不少导演青睐,能自己投资和参与制作大型综艺节目,如果之后成立工作室,更是前途不可限量。
而他的公司经过三年,也不过是创业型公司,上市不知道还要等多少年。
戒指是三年前送的,现在她看到了更广阔的天地,有更多的选择权,他不确定......
许洛枝忽然朝他伸手,动了动修长的手指,套在中指上的戒指格外亮眼。
傅霁清看一眼手,又抬眸望她,有点拿不准是什么意思。
许洛枝见他不动,自己把戒指取下来,递过去。
他浑身都僵住了,紧紧地握着手不敢去接,喉咙仿佛也被堵住似的,讲不出话来。
看见他怔愣的模样,许洛枝忍不住催促:“快点,难道你想让我自己换位置吗?”
傅霁清迟迟的反应过来,声音轻轻:“是愿意的意思吗?”
“不然呢。”许洛枝侧了侧身,弯唇笑:“过来跪着。”
傅霁清这才站起来,慌忙从口袋里拿出小盒子,里面是他买的另一枚戒指,和现在这枚一起买的。
他走到许洛枝面前,正想单膝跪地时被一双手撑住,她笑着说:“逗你的,还真跪啊。”
傅霁清却没有管她的阻拦,眉眼间透着熟悉的温柔和愉悦:“要跪的。”
他说:“别人女生有的,我们洛枝也要有。”
咖啡馆里放着浪漫的古典乐,他认真的戴着戒指,戴完一枚又把刚刚取下来的也戴上去。
许洛枝第一次见到求婚戴两枚戒指的,忍俊不禁,打趣着他:“你不会婚礼的时候又去买一枚吧?”
“你喜欢吗?”傅霁清说:“你喜欢戴满十指都可以。”
她揶揄:“傻不傻啊。”
他又问:“我能起来了吗?”
“不能,跪着吧。”
傅霁清笑着起身弯腰抱她,许洛枝没有接住往后倒,两个人都倒在了沙发上,耳边突然传来尖叫声。
一直在偷看的林映池终于忍不住了,让店员帮忙放彩带,店里的顾客都凑热闹的围过来,现场气氛顿时起来了。
她大喊着:“兄弟姐妹们,我哥求婚成功了,今天全场免费!”
话音刚落,咖啡馆里响起掌声和欢呼声,这么安静文艺的地方,瞬间变得像是酒吧,还有顾客叫唤着“亲一个”。
傅霁清的脑袋还埋在许洛枝的颈窝里,低低地笑着,笑声止都止不住。
许洛枝戳他的脸,他笑得更加高兴,她无可奈何,也跟着笑起来。
今天的求婚在许洛枝的意料之外,结婚也不在她最近的计划里。
但是没有关系,迟早都是他,早一点也可以。
都等不及第二天,傅霁清直接拉着许洛枝回家,从许父许母手里接过户口本,急忙忙的赶到民政局。
坐在等候区时,她忍不住打趣。“有必要这么急吗?”
“有。”
“都不挑挑日子?”
“我们在一起,天天都是好日子。”
傅霁清唇边漾起笑意,扣着她的手,牵起来轻轻吻着戒指的位置,神情认真而虔诚。
从民政局出来后,正巧撞见深城难得一遇的火烧云,天空像是被割裂般,右边被橘红色的晚霞染红,绚烂夺目,左边蓝粉色的云连成一片,整个天空像是打翻的调色盘,浪漫又梦幻。
许洛枝握着手里的红本子,忽然也觉得恍惚起来。
就这样嫁给了喜欢八年的男人啊。
傅霁清笑道:“是天空给我们的献礼。”
“是。”许洛枝偏头看他:“果然是个好日子。”
他们领证后,在朋友圈和ins同步发了结婚证,收到孟阑的惊天鬼叫,埋怨着居然不邀请他见证。
林映池作为唯一的见证者,嘚瑟的要命,走哪都要炫耀一番。
傅霁清和许洛枝被闹得没办法,只能请他们吃饭,顺带叫了其他朋友,正式的又通知一遍。
最后,他们还是被傅霁清全程秀恩爱的模样,给弄得受不了,气哄哄的走了。
只有孟阑喝得烂醉,嘀咕:“行啊你,叫了自己驸马这么多年,这会儿才是真的尚公主。”
林映池扶住歪歪扭扭的人,骂道:“又不是你尚公主,你喝这么多干嘛!”
“我高兴啊,我发小终于如愿以偿了。”孟阑笑着要去亲林映池,低喃:“跟我一样......”
当着傅霁清和许洛枝的面,她的脸颊瞬间红了,挡住嘴拽着人往外面走,飞快道:“我们先回家了,改天再聚拜拜。”
许洛枝扬声叮嘱:“注意安全,到家发消息。”
傅霁清在旁边笑道:“估计回家没时间给我们发消息。”
她淡淡的瞥过去,“你又很熟?”
“不熟,但我们也没有时间看手机。”傅霁清拽着她的手臂回家。
浴室里,昏黄的灯光照得人朦胧,温度越来越高,氤氲起浓重的水雾。
丝丝缕缕的黑发被浸湿后沾在皮肤上,颈后是细密又缠绵的吻,许洛枝半眯着眼眸,正对面的镜子上有雾气,两道交叠的身影隐隐绰绰,看不真切。
过去很久,他打开淋浴,让水流冲掉身上的黏腻,双手拥着她,埋在颈窝里很轻地吸了一口气,痒痒麻麻的。
他像是餍足般轻笑着,低低的唤一声:“老婆。”
嗓音轻缓,蕴含着浓浓的情意和掩盖不住的笑,温柔的不可思议,喊得她更加晕乎乎。
见许洛枝不给反应,他接着喊:“老婆。”
尾音拖得很长,像是在催促她给自己回应。
许洛枝轻轻嗯声,然后没有再开口,他不太高兴的低头咬了下锁骨,又喊一声“老婆”,唇慢慢往下移,威胁似的。
她笑了出来,回道:“老公。”
傅霁清一口咬上去,含糊道:“嗯,晚了。”
“......”
再醒来时已经是中午,许洛枝身上被收拾的很干净,这一觉睡得舒服,她缓了缓神,下床去浴室里洗漱。
傅霁清听见动静,从后面抱住她,也不管嘴里有泡沫,侧头亲了亲唇角:“老婆。”
这声老婆成功让她回想起昨晚,没好气地瞪他,继续刷牙。
“又不回应我,老婆?”他戳了戳脸颊,语气意味深长的。
许洛枝知道他喜欢听,还是纵容的回应了:“老公。”
嘴里含着泡沫,音量不大,傅霁清佯装没有听清楚:“你说什么?”
她往后退步,踩他的脚:“出去!”
傅霁清得寸进尺失败,笑了声,放开手去做午餐。
婚后的生活对他们来说没有多大变化,傅霁清的望月公司也在江清路上,他每天上下班十分钟,许洛枝在筹划开工作室的事,但还没有决定和哪家公司合作。
唯一需要改变的是住的地方。
十楼这套房子傅霁清找房东问过几遍,他都坚持不肯售卖,去年昭泽分公司出问题时,傅霁清又用钱资金把江清路壹号的房子换回来了,现在正巧能搬过去。
“搬家不急,那边房子太空了,慢慢来。”许洛枝说:“先收拾行李,去一趟北京。”
傅霁清下意识问:“你有工作要谈吗?”
许洛枝想到他最近的一些列幼稚行为,抱臂笑了:“傅总这是结婚傻三年吗,你领证不用告诉你母亲和外婆吗?”
傅霁清最近过得太高兴,还真的忘记了,经她这么一提醒才意识到,是该去趟北京。
“行,我安排下这两天的工作,从北京回来后再搬家。”
许洛枝点点头,吃过饭后傅霁清去公司上班,她昨天主动联系了虞迟,约着在咖啡厅见一面,聊聊工作情况。
虞迟比她早到,看见许洛枝进来眼眸都亮了:“洛枝姐你越来越漂亮了,新婚快乐,我好想你啊!”
“谢谢,我也很想你。”许洛枝前两次回国和虞迟见过,知道她这三年都在和尘工作,今天是想来问问她的职业规划,愿不愿意继续当自己的助理。
还未开口,虞迟先提了:“洛枝姐你的工作室什么时候成立啊,我想跳槽过去。”
许洛枝弯唇笑了:“我还怕你不肯来呢,你愿意从和尘辞职?”
“我真的早想辞职了,洛枝姐你是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虞迟叽里呱啦跟她吐槽大半个小时,工资低,工作压力大,同事很难缠。
许洛枝体贴的递过去一杯咖啡,顺着话问:“张总呢,不会升职了吧?”
“啊?”虞迟愣了愣,“张总在你去伦敦那年就被董事长亲自辞退了,我以为你早知道了呢。”
她回国都是和亲朋好友聚会,压根没有关心过这些人的情况。
“为什么?”
虞迟掰着手指细数:“弄垮面对面,弄丢影星,他当时很重视的那个新综艺泡汤了,还有几家投资方撤资,宣布永不和张总合作。综艺这块的业绩下滑到负增长,董事长气不过,当众骂他然后辞退了。”
前面两件事许洛枝清楚,后面的事八成是周景衍和傅霁清干的。
她微微颔首,不再提总经理,又问:“余皓呢,还在公司吗?”
“啊,洛枝姐怎么会问起他。”虞迟搅了搅咖啡,低头小声说:“他还在呢,现在都是项目经理了。”
许洛枝察觉到她的语气不对劲,很快猜出来:“你们俩......”
“没,我们没在一起!”虞迟立马澄清。
许洛枝弯唇笑,带着几分打趣的意味,看得虞迟不好意思起来。
准备离开咖啡厅前,她低声说:“不知道余皓有没有把以前的事告诉过你,他当时很自卑,对我更多是倾慕和仰望,谈不上爱意。如果他承认过,我觉得值得你试一试,你们不用在意我的。”
“我知道的洛枝姐。”虞迟笑着说:“我分得清,而且你在心里比他的位置重要。”
许洛枝摸摸脑袋,开车送她到和尘公司。
等目送虞迟进门后,许洛枝去傅霁清的新公司,想看看他现在工作的地方。
望月公司不像昭泽那样拥有一栋楼,它是租下了商务楼其中的两层,许洛枝没有告诉他,一进门找前台准备登记。
“您好,我找.......”
“傅总的夫人!”前台女生赶在她自我介绍前认出来了人,眼睛都是亮的,随即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傅总第一次发朋友圈就是结婚证,您又这么漂亮,在深城这么有名,所以我们私底下讨论过。”
许洛枝弯唇笑笑:“没关系,你带我去他的办公室吧。”
“好的好的,您这边请。”
大概是前台女生在公司群里说了,沿路经过各个部门的办公室,都有人探脑袋往外面看。
比起昭泽的严肃正经的氛围,这边明显更加活泼,有很多年轻人。
傅霁清的办公室在最前面,快到门口时,许洛枝见到一位眼熟的女人,穿着亮眼的红裙,长相明艳,成熟又漂亮。
女人边说话边抱着文件夹往外走,随即,傅霁清也跟出来,两人脸上都挂着笑容,聊得很高兴。
前台女生见状大声咳嗽,引起他们的注意,然后礼貌的弯弯腰,一步三回头的往前走。
傅霁清看见许洛枝,嘴角的笑意更浓,带着些宠溺,上前道:“你怎么来了。”
许洛枝的目光却直直落在红衣女人身上,他以为她是误会什么,连忙解释:“她是我以前的特助,工作能力很强,最近离职了,我就想......”
不等傅霁清讲完,许洛枝就迈步走到女人面前,轻声问:“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第64章
林特助闻言打量起她,许洛枝的长相和气质十分出挑,本身就令人过目难忘,又是她当年唯一送过的女生,很快认出来了:“你是我以前送过的女生,洗手间,盛南大学,对不对?”
许洛枝点点头,弯唇笑起来,语气很热切:“是我,没想到能再见过您,当年真的很感谢您,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过是个助理,哪能算我的功劳,明明是......”林特助偏头看向傅霁清,忽然想起他前段时间在朋友圈晒的结婚证,又望着面前笑意盈盈的许洛枝,终于明白了。
她问:“是我牵的线吗?”
许洛枝隐晦地说:“您算是月老之一。”
林特助失笑:“缘分这玩意真够玄乎的,祝你们新婚快乐。”
“谢谢姐姐。”
她们的对话云里雾里,傅霁清听不懂,却还是察觉到一些不寻常。
等林特助离开后,他把许洛枝带进办公室,先认真解释:“她是我大学时期在昭泽的特助,很能干,帮过我不少忙。后来我出国留学,她被调到总部,前段时间从昭泽离职,我们才重新联系上。我打算聘请她来望月,做人力资源部的经理。”
许洛枝审视他半晌,傅霁清目光坦荡清明,她不由笑了:“怕我吃醋?”
“没有,正常报备。”他清楚她不是会这样想的人,更何况看刚刚的态度,许洛枝特别喜欢林特助。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他问。
“我大学的时候在酒局喝多了,正巧碰到姐姐,是她送我回学校的。”许洛枝实话实说。
傅霁清又问:“哪家餐厅?”
许洛枝说了名字,他参加的酒局很多,记忆深刻的少,但林特助在场的局,他肯定也在。
他下意识道:“你见到她,没有见到我吗?”
许洛枝挑眉:“这句话我也能反问你。”
傅霁清喉咙一哽,微微蹙起眉,隔得时间太久,他是真的没印象,况且以前他满脑子都是公司那点事,哪会把其他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