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匿爱意—— by慕思在远道
慕思在远道  发于:2024年06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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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什么时候,窗外突然开始落雪,屋里却浮起暧昧的燥热,旖旎无限。
傅霁清不仅留下来陪许洛枝跨年,也陪她过了一周年纪念日和二十五岁的生日。
“生日礼物。”刚刚到零点,许洛枝就伸手找傅霁清要东西。
他抓着手往下,让掌心贴到小腹上,清晰的触摸和感受腹肌,许洛枝作势摸了摸,平静道:“不够。”
“那接着往下?”
许洛枝挣脱出来笑着打他,“到底是谁的礼物啊。”
傅霁清重新握住手,一寸寸的亲吻着她的手指,声音里带着眷恋:“你的,我都是你的。”
他从手指转到脖颈,慢慢地吻着,许洛枝有些晕乎乎的,最后又被压到身下。
隔天醒来时,她发现脖颈间有什么东西扯住了头发,坐起来低头,看见一条项链,吊坠是一个戒指,串在上面。
“醒了。”傅霁清从厨房过来,语气自然熟络:“起来吃午餐。”
许洛枝拿起戒指,笑道:“我可不记得你昨晚给我求过婚。”
“是没有,送你的生日礼物。”他顿了顿,转过身想重新去厨房,随意般说:“它挺好取下来的,你如果愿意戴在手上也行。”
许洛枝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轻声道:“转过来,看着我。”
傅霁清沉默几秒,收拾好脸上的表情,慢慢转过来面向她,漆黑的眼眸直直地落在她脸上。
“帮我取下来。”她说。
傅霁清喉间上下滚了滚,有些掩盖不住心里的忐忑,帮她取项链的时候手都有点颤,低头说:“你如果不喜欢,不挂这个戒指也行的,这条项链也挺漂亮......”
“帮我戴。”许洛枝轻飘飘的三个字打断他的话,朝他伸出手,意思明显。
他怔了怔,戴戒指的动作很缓慢,像是在给她反悔的机会,最后戴在了左手中指。
“是挺漂亮的。”许洛枝张开五指看了看,偏头说:“你争取早日给它挪到无名指吧,驸马大人。”
傅霁清抱住她,嗓音里的激动情绪压都压不住,在耳边道:“好。”
陪许洛枝过完生日不久,傅霁清就要准备回国,处理新公司的事。
傅霁清已经和父亲交涉完,带着西城项目脱离昭泽集团,成立了单独的公司,有以前的资源和孟阑帮忙牵线,拿下两个小项目。
不管他以前在名利场上有多厉害,现在的他在合作方眼里就是新成立的小公司的老板,凡事都得亲自盯着,他离开一个月已经是极限了。
“你也不要来送我。”傅霁清说。
许洛枝犹豫半晌,最后应下来:“好,我不送你,等下次我回国,你去接我。”
“嗯。”
傅霁清离开那天,伦敦忽然下起雨,许洛枝坐在窗边望着外面。
她离开时都没有这么难过,这次傅霁清要走,她反而觉得心里闷得慌,不舍的情绪一阵阵往上涌。
雨点噼里啪啦的落在玻璃窗上,丝丝缕缕的凉意顺着窗缝溜进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才回过神来。
许洛枝拉上窗帘,目光突然停住了,这是傅霁清买的新窗帘,因为嫌她先前的那个不遮光。
她起身往屋里走,脚又被一个毛绒绒的软垫给绊住,也是傅霁清新买的,觉得以前的坐着不够暖和。
许洛枝拿起桌上的伞,几乎是跑下楼的,打车去伦敦机场。
她到机场大厅,胡乱的找寻着熟悉的身影,心里越来越乱,越来越焦虑。
就在许洛枝想要放弃时,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她回身看见傅霁清温柔的笑望着她。
“我不是来送你的,我是来给你送伞的。”她脱口而出。
傅霁清也只是笑,许洛枝抱住他,把脑袋埋进大衣里,声音闷闷的:“我食言了。”
“是。”他说:“我知道你会食言,所以在等你。”

第60章
影视制作专业没有笔试,圣诞假期结束,许洛枝把拍摄的作品和剧本交上去,就算是期末考试。
紧接着是新学期的到来,许洛枝又有新一轮的影片作业,有傅霁清陪着的一个月倒是不觉得无聊,等他离开后,每天生活几乎是固定的,起床,吃饭,做作业,或者为做作业去拉片和看片,然后吃饭,睡觉,这样循环重复。
同学们会约她出去玩,她大多时候都拒绝了,来伦敦大半年,想去的地方都去过了,先前向往的圣诞点灯和跨年烟火也都看过,拍片很忙又特别累,她没有精力。
有男同学对她表示过好感,许洛枝只是笑着回,我有男朋友,在朋友圈和ins分享的照片为她挡住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临近春假时,许洛枝给许父许母打电话,询问他们江城宜品房子的情况,以及什么时候去深城住。
许母在电话里说:“宜品的房子卖掉了,在办手续,我们已经在深城了。”
“卖的多少钱?你们什么时候去的?怎么没有告诉我。”
“跟你说过的,你肯定是忙忘记了。”
伦敦这边和同学导师联系是用Whatsapp和Facebook,许洛枝前段时间忙得没多少时间看微信,每次都是匆匆一瞥,大概是给划过去了。
她重新翻出微信看消息,江城宜品是新房,转卖的价格没有降多少,售价挺合理,许母许父在确定这件事后就飞去了深城,正巧也能躲开倒春寒。
“你们有联系傅霁清吗?”
“有,他说十楼的房子很乱,安排我们住在十六楼,还说如果我们住得舒服,可以直接买这套房子,房东愿意售卖。”
许洛枝觉得十六楼的房子不错,江清小区的地段也符合父母的居住要求,问道:“售价多少?”
许母报出价格,比许洛枝想象中便宜些,但也在合理范围内,她说:“行,你们如果确定要买,我转五十万过去。”
“不用不用,你自己留着,在外面留学花钱的地方很多,你都没有找我们要过,你够不够啊?”
“妈,我可是深城最贵的前主持人,一场价格都好几万呢。”许洛枝笑着说。
许母“哎哟”一声:“瞧把你给得意的,你自己留着吧,你爸做的新项目有款奖金,够买这套房的。”
许洛枝也不继续争了,今后需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她到时候再出钱。
“哦对,我听霁清说你们那边有春假,你放假回来吗?”
伦敦这边除了法定节假日,有圣诞假也就是寒假,以及春假和暑假。
春假放到四月底,傅霁清的生日在里面,许洛枝抿了抿唇说:“不回,我暑假再回去。”
暑假有两个多月,春假只有一个月,现在天气正适宜,她想趁着这段假期,到周边国家和地区走一走,开拓眼界,见识其他地区的风土人情,顺便为之后的作业取景。
“行,你注意安全,多给我们发发照片。”
许洛枝弯唇道好,随即补充:“对了妈,你四月七号的时候,给霁清下一碗长寿面吧,用你过年时灌的甜香肠。”
“霁清生日啊?好,我记住了。”
傅霁清回国后桌上堆了一叠需要处理的文件,他在公司忙了半个月,接到许母的电话。
他想继续住在十楼的家,也托助理把十六楼的房子定下来了,收拾打扫一番后,接许父许母入住,建议他们买这套房子。
傅霁清让中介把价格往低五十万报,既不会显得很夸张,又在他们能接受的范围内。
最后许父许母爽快的答应了,开始走购房流程。
深城的春天渐渐来临,他的生日也快到了。
傅霁清清楚伦敦学校的放假时间,在听许洛枝说春假不回国时,有一瞬间的失落,又觉得在意料之中。
她在朝更高处攀登时,任何人任何事都不会让她停下脚步。
“生日快乐。”许洛枝这两天在威尼斯,特意守到国内的零点,给他打电话送祝福。
傅霁清扬唇笑:“公主还挺重视仪式感的。”
“嗯,每年第一个都是我。”
她指的是之前的五年,傅霁清以为她是说以后,笑着点点头:“好,我可记住这句话了。”
他们又聊了两句,挂断电话,傅霁清没有看其他人发的消息,倒头就睡,直接睡到隔天早晨,下楼跑步。
等在花坛跑完两圈,他在楼道口看见许母,正满脸笑容地望着他,眼神似乎是在审视他的身材,看表情是很满意的模样。
许父和许母来之后,傅霁清请他们在外面吃过一餐饭,之后他们忙房子的事,他在公司忙工作,没有太多联系。
他稍微压下嘴角的笑意,走过去喊道:“伯母。”
“你锻炼完啦?”
“嗯,跑完了。”
“行,那跟伯母上楼吃饭吧。”许母转身往楼道方向走,问道:“你今天公司忙吗,晚点去没关系吧?”
傅霁清有些没回过神来,迟疑的回答:“没关系。”
“好。”
许母想直接把他带到十六楼,傅霁清嫌身上都是汗,先回家洗澡,等从浴室出来,在衣柜里选半天,纠结穿哪件衣服。
直到许母发微信问他,傅霁清才选了件许洛枝夸过的蓝色衬衫,穿好后上楼。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空荡荡的房子已经被布置的十分温馨,挂在正中央的白炽灯都被换成暖黄色的,照得客厅更显温暖。
许父正在厨房里洗菜,傅霁清见状想进去帮忙,被许母拦住,“别别别,你俩都别给我添乱,出去下棋。”
“你会下棋?”许父闻言探出脑袋。
“会一点象棋。”
傅霁清的外公喜欢下象棋,他以前喜欢跟着看,学过一段时间。
“行,来两盘。”许父满意的拿出柜子里快落灰的象棋。
许母拿出两块巧克力,塞给傅霁清,“你没吃早餐,先垫一下肚子。”
“谢谢伯母。”他拆开一个塞嘴里。
许父偏头去看老婆,许母瞪回去:“看什么看,你又不爱吃甜的。”
“不是有黑巧克力。”
“没有!”
许父收回目光继续下棋,傅霁清忍不住失笑。
半个小时后,许母叫他们吃饭,许父意犹未尽的放下棋子,傅霁清弯唇道:“伯父,您以后如果想下棋了,给我发个微信,我随时能上来。”
许父抬眸看他,打量许久,微微颔首,算是答应了。
去年见过之后,许母对他的态度很热情,许父始终是不冷不淡的,礼貌而生疏的,傅霁清因为自己的更进一步扬起唇角。
他洗干净手,走到饭桌前,帮忙摆碗筷,许母突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面出来,放在他手边,笑着道:“来来来,特意为寿星做的长寿面,快坐下吃。”
傅霁清停住手中的动作,有些怔愣,许母继续说:“用你最喜欢的甜香肠做的,你尝尝味道,洛枝都是跟我学的,肯定不比她的差。”
她转而又朝许父喊话:“你快洗了手过来,把冰箱里的蛋糕也带过来。”
傅霁清握着筷子,很久后才稍微压下来翻涌的情绪,温和的眼眸里闪着一层柔柔的光,他唇边漾起笑意,问道:“是洛枝告诉您的吗?”
“是啊,她特意打电话来叮嘱的。”许母笑着说:“你在深城也不容易,今后要是想吃什么,就跟伯母说,伯母手艺还是挺好的。”
许父拿着蛋糕出来,应和:“嗯,是挺好的。”
“用你废话啊。”许母朝他扬扬下巴,“快坐,慢吞吞的。”
许母边拆蛋糕边说:“这是洛枝订的蛋糕,一大早就给送过来了,她说是你喜欢吃的店。”
傅霁清认出来了,是他带她去过的甜品店,“嗯,这家做的很好吃。”
“是吗,正巧我们也尝尝。”
许母和许父点蜡烛,看着他许愿,给他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最后闭眼许愿时,傅霁清忽然有点不敢睁开。
刚刚经历的一切太像梦了,他已经十几年没有感受过家人给自己过生日。
直到耳边的歌声停下,傅霁清才迟迟的睁眼,看见满脸笑意的许母:“生日快乐,心想事成。”
许父也低声道:“生日快乐。”
“谢谢伯父伯母。”傅霁清紧紧攥着左手,忍住眼里的湿意,低头吃长寿面。
吃完饭,他又陪许父下了两盘棋,依依不舍的离开十六楼,去公司上班。
等到下班时间,孟阑和林映池跑办公室来了,孟阑来倒是不意外,他们有项目合作,他也经常往这边跑,林映池来是稀客。
傅霁清笑着问:“怎么突然大驾光临。”
“来送礼物。”林映池把装着饼干和蛋糕的礼盒递给他,“嫂子在芬兰一家蛋糕店跟人学的,特意寄给我让我帮忙保存。”
他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想打开礼盒看看,又像是怕被他们偷看到似的,连忙盖上。
孟阑简直无语,没好气地道:“你看看这副重色轻友重色轻妹的样子,出息!”
“怎么,你不重色轻友?”林映池睨过去反问。
孟阑秒改口:“当然,我是在夸赞他的这种行为,值得鼓励。”
“嘁。”
林映池和孟阑是受许洛枝所托,带傅霁清出去玩的,他们包了个场子,把好朋友都请过来。
很久没有参加聚会,又都是熟悉的朋友,来为他庆祝生日,傅霁清玩得很尽兴,快十二点才坐车回家。
路上时,他给许洛枝打视频电话,她没一会儿就接通了,精致明艳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刚刚散场?”许洛枝问着:“怎么样,今天玩的高兴吗?”
“嗯,高兴。”
有长辈和朋友为他庆祝生日,他知道,都是洛枝安排的。
“饼干和蛋糕有尝吗?好吃吗?”许洛枝迫不及待地问。
她跟着蛋糕店老板学了两天,自己的失败品都快尝吐了,还把手指给划伤了,估计再给傅霁清过两年生日,能学会全部的手工DIY。
“孟阑和映池一直盯着我,我就偷偷尝了一块。”傅霁清说这话时,语气有些委屈。
许洛枝笑他:“我寄了这么多,你给他们分一块嘛。”
“不行,都是我的。”他说:“很甜,很好吃,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
威尼斯正是落日时分,许洛枝坐在船上,后面暖黄色的夕阳洒在她侧脸,禁不住眯了眯眼。
她偏过脑袋,把镜头往落日的方向移,笑道:“快看,天空献给你的礼物。”
傅霁清的目光落在她的脸庞,轻轻应声:“确实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第61章
许洛枝初高中的寒暑假有跟着父母出去旅游过,但都是在江城周边的城市,大学时期在忙兼职主持,实习又比较早,工作后更是没有时间。
这次一个月的国外旅游对她来说是新的体验,也是今后很难得再有的体验。
Russell学院从第三学期开始会让学生参与实践拍摄,也陆陆续续有一些比赛的机会,许洛枝能学到的更多,几乎变成两点一线,全心全意专研学业。
偶尔晚上一个人去超市购物时,许洛枝独自拎着重重的袋子,望着空荡荡的冷清街道,会觉得孤独,很想回家,很想傅霁清。
但又会被陌生人的一句“请问你需要帮忙吗”给治愈,会因为一场落日晚霞或者淅淅沥沥的小雨而高兴。
如果从学校出来的早,她会去对面的UCK学院转悠,去傅霁清待过的文学院和商科楼看看,想象着他在这里的生活。
暑假的时候,许洛枝飞回深城待了两个月,寒假时,傅霁清照旧飞过来陪她过圣诞和跨年,到春节前,许父和许母也来伦敦玩了。
之后又是林映池,温意,其他朋友或者合作方,一年到头都在见亲朋好友,冲淡了她心里的孤寂,时间也过得很快。
第三年,许洛枝报名伦敦当地的学生电影节,拍了一部微电影拿去参与评选,最后获得“最佳剧情片奖”,拿到一笔奖金,也因此和几位导演相识,从他们身上学到很多。
拿到钱后,她找以前的合作方,要到很多国内综艺节目的资料,准备趁春假回国一趟,参与投资和制作两部平台自制综艺,算是为自己将来打开市场。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事。
许洛枝没有告诉父母和傅霁清,悄悄的回到深城,距离上次回来有大半年,她望着窗外熟悉的街景,禁不住弯唇笑起来。
三年前她从来没有把深城当成过家,现在因为爸妈住在这里,因为傅霁清在等她,所以觉得格外亲切。
司机见状跟她闲聊:“靓女是来打工的?”
“算是吧,之前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离开了。”
“还是深城好吧?天气舒服,工资也比其他地方高。”司机笑着夸赞起这座城市。
许洛枝颔首附和,无意间瞥见先前参加商演的区域在施工,不由问道:“这里怎么拆了?”
司机闻言偏头看地方,说道:“旧改吧,附近是个老村,配套不行,但是地段不错。先前湖沿那边的旧村也是旧改,拆了一期后又把二三期拆了,建了个什么TOD,现在火着呢,我有朋友聪明,开盘买的新房,两年涨一万多,真赚啊。”
许洛枝有听傅霁清提过湖沿,是他和孟阑公司共同拿下来的旧改项目。
他来伦敦时,特意讲过英国的商业经济发展,和它的轨道交通建设有关,多层次、多制式,互相连通形成紧密的关系网,有利于人们出行,同样利于商业的发展。
TOD模式会最大程度的利用轨道交通,比如地铁上盖,直通商业区和住宅区,集文化、居住、商业为一体,像伦敦的斯特拉特福德就是典型的TOD综合体。
国内用TOD的商业区不多,傅霁清把这种模式运用到了深城的项目上,带着新公司打开地产市场。
许洛枝弯弯唇,语气里带着几分荣辱与共的自豪:“您说的是望月公司吧?”
“对对,开发商好像是叫这个名字。还挺好听的。”
傅霁清定公司名字前特意给她打电话询问,许洛枝第一反应也是好听,但不像公司名,像人名,他却不管,说她觉得好听就行。
后来每次许洛枝听见别人说“望月地产集团”都很想笑,又文艺又土。
司机把车停在江清小区门口,许洛枝付钱道谢,拖着行李箱快步往里面走,脚步有些雀跃。
小区里的设施没有太大变化,只多种了两棵树,晚上依旧十分静谧,只有几盏路灯。
她走进熟悉的楼道里,上到十楼,明明给惊喜的是她,心跳却不由自主的快起来,摁密码打开门,客厅里漆黑黑的。
许洛枝开灯,入眼是熟悉的家具摆设,三年来都是如此,她喊了声傅霁清,没有回应,他不在家。
她发微信问他是不是在公司,坐在沙发上等了十分钟,没有收到回复,决定先上楼看看父母。
许洛枝坐电梯上到十六楼,熟门熟路的开门,正想扬声叫爸妈,听见一阵阵笑声。
她走进去,看见傅霁清和父母围着茶几,正在玩扑克牌,许母笑得很大声,许父嘴角也扬着,其乐融融的模样仿佛是一家三口。
她脸上浮起笑意,感觉像是春风拂过融冰,心里都是暖的。
是傅霁清最先注意到她的,有些怔愣,定定地注视着不动,许父许母这才顺着他的视线转头。
“哎哟,你这悄无声息的,吓死人了。”许母边说边笑起来,起身道:“怎么突然回来了?今天春假不出去旅游吗?”
“嗯,今年不出去。”许洛枝走到茶几边,声音很轻,像是撒娇:“妈,我饿了。”
许母点她的额头,没好气地说:“祖宗啊,一回来就伸手要吃要喝,想吃什么?”
“香肠面。”
“行,我去给你下面。”许母把位置腾开,牌塞到她手心,“你来替我打,赢了算我的,输了算你的。”
许洛枝笑着答应:“好,辛苦妈妈了。”
她坐到许母原来的位置,目光落在傅霁清身上,把扑克牌递过去,故意道:“手下留情?”
他伸手接牌,握住她的指尖,翘起的嘴角压都压不住:“牌场上无感情。”
“真的吗?”许洛枝弯了弯手指,轻挠着他的手,仿佛是在讨好他。
傅霁清又笑,都舍不得松手。
许父受不住他们在自己面前眉来眼去的样子,倏地敲桌面,“快发牌!说得好像你一定能赢。”
“行。”
他们趁着许母下面的时间,玩了三局,最后都是傅霁清输钱,他心不在焉的,视线时不时扫到许洛枝那边,输得很快。
“不玩了!”许父在傅霁清输第三局后扔牌,无语的瞪他一眼,起身往厨房走,“老婆,我也要吃。”
“你要吃自己下。”
“你不可以区别对待。”
“我就区别对待了,怎么呢?”
厨房里传来许父和许母拌嘴的声音,傅霁清光明正大扣住她的手,笑道:“是为了我?”
“不然还能是为谁?”许洛枝亲昵的捏捏他的手。
明天是傅霁清的生日,她是特意今晚赶回来的,前两年这个时候都在国外旅游,今年比较特殊,是他而立之年,许洛枝无论如何都想参与。
傅霁清用指腹摩挲着掌心,声音低低:“那今晚,要跟我下楼睡了?”
许洛枝挑衅他:“行啊,只要你能把我带走。”
“没问题。“傅霁清很自信的点点头,厨房里许母喊他们洗手吃面,她下了四碗,都陪许洛枝吃。
香肠面依旧是熟悉的味道,眼巴巴盼着许洛枝吃完,傅霁清轻咳一声,神情正经道:“伯父伯母,我带洛枝下楼消消食。”
许父停住筷子,投去不信任的目光,故意说:“那散完步记得上来。”
许洛枝不由低头失笑,傅霁清又不慌不忙地道:“好,不过可能会有点晚,伯父伯母先睡吧。”
“多晚?”
“不好说。”
许父气得没话说了,许洛枝从桌下捏他的手,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去去去。”最后是许母主动赶人:“下楼去吧,明天上来吃蛋糕。”
“谢谢伯父伯母。”傅霁清都不掩饰一下,拽着许洛枝的手往外面走,她来不及跟父母说一声,门就关了。
“急忙忙的,你也不怕爸妈看笑话。”
傅霁清搂着她往电梯口走,来回摸着戒指的位置,语气自然:“笑就笑吧,迟早是一家人。”
被笑话,也抵不过他的思念。
许洛枝无奈的应声:“是,驸马大人。”
他揉揉脑袋,问她:“困不困?”
“不困,飞机上一直在睡。”许洛枝的时差也没有倒过来,现在伦敦是下午时间,她反而很有精神。
傅霁清把人带下楼,没有回家,直接下的一楼,她问:“去哪里?”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所以想带着我的礼物,去看大自然的礼物。”
他说得玄乎,让她坐上车,开到关外龙元山下,拿出手电筒,牵住她示意准备上山。
许洛枝猜出来了:“夜爬吗?”
“愿意吗?”
她笑着:“来都来了。”
夜阑人静,春夜的晚风吹拂,月光和手电筒的灯光照着前面的阶梯,他们慢悠悠地往上走,好像能这样到天荒地老,平白无故的生出一丝浪漫。
奔赴山顶的浪漫。
玄元寺在龙元山的半山腰,徒步到寺庙需要一个多小时,到山顶又需要一个小时。
傅霁清也不急,看见亭阁就坐下来休息,望向山下,绿树成荫,万家灯火闪着星星点点的光。
等到山顶时,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他轻抚着后背说:“抬头。”
许洛枝缓了口气,抬眸望见夜色里的点点星光,月亮也高高的挂在天上,将墨色的天幕点缀的分外明亮。
“我上次来玄元寺的时候发现的。”傅霁清眼眸里倒映出光亮,笑得很高兴:“当时脑海里第一个想法就是,以后也要带你来看看。”
“昨晚做梦,又梦到和你在月光下接吻,所以就忍不住现在带你来了。”
傅霁清俯身吻住她的唇,温柔缱绻:“谢谢你让我美梦成真。”
许洛枝伸手搭上他的肩膀,搂住脖颈主动仰头去亲他:“不谢,生日快乐。”

龙元山是风景区,山腰有两家民宿,他们看完满天星河,去到最近的一家。
半夜窝在被褥里,傅霁清轻声细语的跟她讲着商业上的事。
三年来每次见面,傅霁清都会像这样,把最近的工作情况告诉她,如果有专业方面的内容,就掰碎了举例解释。同样,他也会要求许洛枝跟他说说影视方面的事,两人总是会聊很久很久。
他的新公司初期遇到过不少麻烦事,资金是当时最大的问题,傅霁清找以前合作过的前辈谈投资,他们都含含糊糊的敷衍。
后来傅霁清发觉不对劲,给父亲打电话,他轻飘飘的丢过来一句“这么有骨气,找他们干什么”,算是承认了。
他自然是气恼的,但想通后觉得父亲说得不是没道理,于是傅霁清开始找先前在伦敦的投资方,拉到资金后就和孟阑公司合作拿到旧改项目。
去年西城项目开始回款,旧改项目也进行的很顺利,而昭泽集团分公司因为过度发展,销售回款持续低速增长,导致资金链危机。
父亲又把注意打到他身上,出高价参与望月公司看中的新项目竞标,傅霁清焦头烂额时,昭泽又主动放弃竞标。
他从总部关系不错的高层那里打听后才知道,是母亲突然联合北京公司全体股东退股威胁,父母不得已收手。
思虑过后,傅霁清主动询问母亲,她只是淡淡的回一句“看不惯他过得得意”。
“旧改的项目今年开始有资金回款,等下半年我有时间,带你在国内转转,你不是想看北方的大雪吗,我们冬天的时候去......”
傅霁清温声讲了很长时间,都没有得到回应,再低头看,发现许洛枝已经埋在他的胸口睡着了,白嫩的小脸被捂得红润起来,浅浅呼吸着,睡得很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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