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邹着眉头,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别说?一直紧跟她的白?希,就连玄天剑宗弟子?,也不见一个。
倒是不怎么担忧,此前玉清长老便介绍过,密云秘境的传送阵,会?将修士传送到任何地方,与同伴分散,也是常有?的事。
毫无疑问,此时她就遭遇了这些。
白?皎看了眼四周,脸上浮出些许惊愕,这是一座高?大?且富丽堂皇的大?殿,地面纤尘不染,青晶石铺地,平滑如?镜,倒映出清晰的影像。
两?侧排列着六根廊柱,上方缠绕着狰狞的黑色巨蛇,栩栩如?生。
她看到大?殿后方的出口,不禁神?色一动,她的运气好像还不错,这里像是一座遗迹,难道是秘境主?人居住的宫殿?
这座大?殿空空荡荡,没有?任何生灵存在的痕迹,所以一切都只是她的推测。
她提着长剑,朝后方出口走去。
秘境之中,机遇越大?风险越高?,此处随时可能出现凶兽。
思忖间,她忽然转身,后背仿佛长了双眼睛,长剑翻转寒光湛湛,剑刃以摧枯拉朽之势刺进一张腥臭大?嘴里。
震耳欲聋的嘶吼戛然而止。
白?皎拔出长剑,鲜血飞溅而出,被她身上的法衣挡在半米之外,其余地方,血迹斑斑,刺眼无比。
她这才来得及观察偷袭自?己的妖兽,一看之下,露出惊愕的神?色。
庞大?的黝黑蛇躯犹如?小山轰然砸在地面上,砸出深深大?坑。
即便倒下,也足有?数米之高?,鳞片紧密结实,泛着莹润的光泽,看着便能猜到,应到防御力惊人。
更让人惊讶的是,黑蛇长长的尾巴,缠绕在硕大?的廊柱上,六根盘绕巨蛇的廊柱里,离她最近的廊柱上,此时光秃一片。
这是——
廊柱上的巨蛇活了!
任谁也想?不到,这些装饰的巨蛇,竟然是活的,它们已经休眠上万年,实力虽然大?不如?前,却也是赫赫有?名的凶兽。
可惜它运气不好,碰上的是白?皎。
张开的血盆大?口被她一剑捅穿,连毒性?最强的毒液都没来得及射出,便就此一命呜呼。
慎重起见,她又补了几下,眼看黑蛇死得不能再死,才开始辛勤劳动。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二次杀死妖兽,感觉好像切瓜砍菜,轻而易举。
她手下不停。
炼器缝的峰主?告诉她,妖兽也能锻造出各种武器,黑蛇的蛇皮柔韧坚实,她用?剑都削得艰难,做护甲一个不错。
忽然,她翻转长剑,剖开蛇头,从里面取出一颗硕大?的蛇妖内丹,额头又开始发烫,借着地面,这下她终于?看清那是什么。
一朵栩栩如?生的粉色莲花,仿佛印记般浮现在眉心正中。
白?皎记得它,之前在明玉涧发现的巨型莲花,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传来,饿,很饿。
手里的妖丹对它来说?,似乎是什么大?补之物。
她还没来得及动作,迷你莲花已经钻出眉心,正要一口吞下妖丹。
白?皎:“住口!”
它吓得缩合花瓣,白?皎有?种预感,它好像是自?己的东西?,又或者说?,对方已经认她为主?。
突然听见主?人喝止,莲花吓得颤颤巍巍。
白?皎神?色和缓,认真地说?:“先别吃。”
“太脏了,洗一洗再吃。”
说?着拿出随身携带的清水,沾满血渍的妖丹清洗干净后,塞进花蕊里,一股饱胀感随之传来。
莲花餍足地缩回眉心。
其它盘绕在廊柱上的巨蛇本就惊骇欲绝,看见凶残一幕后,更是连动也不敢动,老老实实待在廊柱上。
之后的行动,倒是顺利得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一道声音不断在耳畔响起,呼唤她朝宫殿核心处走去,白?皎眨了眨眼,路过了装满极品灵石的宫殿,也路过了满是仙器的殿宇,最后,她在一处庞大?繁复的阵法前停下。
“你就是我的传承人?”
白?皎一怔,随着清冷女声响起,她惊愕抬头,一个清丽出尘,容貌绝艳的女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眼神?狂傲不羁,通身气质冷傲果决。
“怎么不说?话?”她笑着问,明明是个女子?,却自?有?一股风流写意。
白?皎脸色泛红:“前辈英姿飒爽,我一时看得入迷。”
女人忽然笑了起来:“甜言蜜语,不过,哄得我很开心,老娘在这个破地方已经快要上万年没见到人了!”
“小姑娘,你长得不错。”
她说?着忽然坐下,坐姿同样放荡不羁,透出一股子?豪迈,却又充满矛盾的魅力。
“没想?到消散前,我无双还能等来一个继承人。”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才满意地收回视线:“九重心莲已经成了你的本命法宝,果然,你合该是我的传承人。
“乖徒儿,叫师父。”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白?皎一囧,从她刚才的做派就应该知道,此间主?人性?格如?何,此时她已经反应过来,她应该误打误撞,进入了一个传承之地。
至于?师父。
白?皎咬了下唇:“可是我已经有?师父了。”
无双不以为意地说?:“谁说?人只能有?一位师父?”
白?皎:“……”
还真是这个理。
她立刻恭敬地叫了师父,后者笑着应了一声,才告诉她,她来这里,可不是运气好。
因为她身上的九重心莲,乃是无双当年的本命法宝。
她是万年前修仙界一名飞升大?佬,当时还不到一千岁,自?然是天资过人,不过运气太差,碰到仙魔大?战。
她的实力不错,甚至在仙魔大?战中,混了个战□□号,可惜最后还是陨落于?战场之上,所怀宝库化为密云秘境,万年来一直在找合适的传承者。
谁知密云秘境生了灵智,早就自?成一个小世界,它不愿再受人辖制,觉得这样到处转转就很不错,故意设置障碍。
因此近万年,没有?一个人来到此处传承之地。
白?皎之所以到来,乃是因为她身怀九重心莲,它是无双的本命法宝,得到九重心莲者,相当于?后世考研,直接被学校保送。
此处的无双师父乃是她死前留下的一缕神?魂,如?今也濒临消散,她告诉白?皎,自?己留下的遗产,以及掌控密云秘境的核心。
白?皎顺着地方找过去,先到了她特别叮嘱的密室里,据师尊说?,存放着她的修炼秘籍。
白?皎看了眼,双颊瞬时升起两?团酡红。
迎面而来的,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的全彩春宫图,各种姿势,应有?尽有?,一时间,让她产生了一种凌乱感。
道心都乱了。
她深吸一口气,脑子?里翻涌各种念头,她这位师尊,到底是什么来历?
拿到传承玉简后,这才知道,她的师尊,当真是一位奇女子?。
包括但不限于?合欢宗出身,走的是多情道,后宫三千,啊不,道侣三千,当初参加仙魔大?战时,和魔族一个将军睡了一觉,采阳补阴,并借此顺利拿到情报。
她的实力是真强,情史也是真丰富,就算飞升上界,也一直不忘初心。
她为白?皎留下的,便是一整套修炼功法,额外附赠一套双修秘籍,其他的,和密室里的东西?比起来,便正经很多。
比如?一宫殿的极品灵石,一宫殿的仙器,以宫殿为单位,外界中说?各种顶级灵药,在这里,相当于?杂草,遍地都是。
白?皎一路顺风顺水,唯独在掌控密云秘境时,出了波折。
密云秘境已经生出灵智,习惯了自?由自?在不受拘束,此时特意幻化为女童,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试图求她网开一面。
说?实在的,白?皎有?了师尊留下的东西?,这些足够她飞升上界,都绰绰有?余,掌控密云秘境,对她来说?,只是锦上添花。
倘若留着它,对方挂靠在修仙界,时不时开启,也能惠及修仙界的修士。
心里这么想?,面上倒是一副冷酷模样。
密云秘境有?些慌乱,毕竟主?动权从来不在她手上,最后说?道:“我可以送你一些秘境里的天材地宝,还有?这些年积攒妖丹,你的本命法宝九重心莲是个贪吃鬼,我都可以送你!”
“还有?你们玄天剑宗的弟子?,我也可以护他们周全,但是前提他们得是好人。”
白?皎眼前一亮,这个可以有?。
忽然,密云秘境像是发现了什么,猛地睁大?眼睛:“对啦,还有?那个跟你闹别扭的道侣!”
白?皎还没来得及反驳,便听她急吼吼地说?道:“我看到有?个女人,想?要轻薄你家道侣,我马上送你过去,再不去,就晚啦!”
白?皎:“!!!”
等她回过神?,自?己已经点头。
密云秘境眼睛发亮,毫不迟疑地搭起传送阵:“我把你传送到旁边,那个女人气息古怪,有?些像上界之人,你一定要小心谨慎!”
这些形容……
几乎让她立刻想?到了一个人——玉菡仙子?。
思索间,她已来到山洞内,躲在一块石头后边,里面传来女人的娇媚笑声:“临霄,你终于?是我的了!”
白?皎:“……”
她悄悄看过去,视线毫无阻碍,宽大?平整的石床上,年轻俊美的男人半靠着岩壁,狭长漆黑的凤眸里,满是厌恶。
他气息微弱,嗓音沙哑:“你疯了吗?”
说?来也是倒霉,他也没想?到,自?己刚打败妖兽,却遭到了来自?后方的偷袭。
沈玉菡把握机会?,立刻将他带来准备好的山洞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特地耗费法力,设下结界。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碰到了不按套路出牌的密云秘境,告知了白?皎。
看到他深恶痛绝的眼神?,犹如?一把尖锐的刀子?狠狠捅进心脏,“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不爱我!”
她状若疯癫,忽而咯咯娇笑起来,眼里满是得意:“没关系,我会?让你爱上我。”
“来,临霄,我们就寝吧。”
她说?着俯身,在她看来,对方已是强弩之末,虚弱无比,况且……
她笑容灿烂地脱下外袍,露出一双光洁玉臂,显然早就有?所准备,一切都是预谋已久。
“临霄,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她眼里满是疯狂的爱意,说?着俯身,脱掉男人身上的外袍,她应该是快乐的,餍足的,可当对上他的厌恶至极的目光后,心脏一阵阵紧缩。
“临霄……”她张了张嘴:“我爱你啊,我爱你那么久,你怎么能喜欢上一个凡间女人,她那么卑贱那么弱小怎么配的上你,只有?我,你看看我,只有?我能配得上你!”
“闭嘴!”
他神?色痛恨,额头冒出一片汗珠,向来不出汗的男人,此时五脏六腑,仿佛包裹着一团火焰,躁动让他神?情涣散,却仍旧坚持说?:“你不配说?皎皎。”
沈玉菡深吸一口气:“好,我不说?她,等今日一过,你只能爱我!临霄,你看,我有?多爱你。”
她强迫自?己忘记其他,全身心投入其中,颤抖着手拉开男人领口,并非惧怕,而是激动。
突然,凛冽罡风骤然袭来!
她以为虚弱无比的男人,其实一直保存实力,抓到机会?后,毫不犹豫地全力拍出!
沈玉菡毫无防备,被他一掌拍中心脏,几乎瞬间,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夹杂着破碎内脏。
她震惊地看着他:“你没事?”
声音戛然而止。
一把长剑捅穿她的心脏,白?衣胜雪清冷出尘的男人面无表情地俯视她,以一种居高?临下的角度,漆黑眼眸里,只余一片冰天雪地般冷酷。
“你也会?死……”她不甘地说?,忽然断了气息。
她一双眼睁得极大?,涣散的瞳孔里,满是不甘与惊惧。
至死,她也不相信,他竟然亲手杀了自?己。
眨眼间,地上的尸体化为流光,逸散在天地间。
白?皎期期艾艾地走出来:“三哥?”
她看见他衣衫松垮,一袭白?衣清冷,出尘禁欲,法衣之上暗纹流动,男人手持长剑,听见她的声音,蓦地抬眼。
骤然对上一双赤红眼瞳。
她骇得心头一跳,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词:逃!
坚实有?力的手臂从后方将她抱住,清冷气息被他身上的体温烘烤得发热,含糊不清的声音响在耳畔,令她心跳不可遏制地加快:“皎皎……”
他垂眉敛目,使人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感知到,他急促的呼吸声。
白?皎战战兢兢,身体紧绷:“三哥,你是不是出事了,你放开我,我帮你找药。”
他愈发收紧手臂,炙热的体温让她全身发热,近乎窒息。
“哥,我是皎皎。”她颤声喊他,一声一声,极尽温柔。
“我知道。”
他的声音又涩又哑:“我知道,你是皎皎,我的皎皎……”
话音刚落,温软的唇落在她的眉心。
白?皎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全身上下,仿佛被密网包裹,让她喘不过气。
“撕拉——”
身上的法衣被他撕开,男人双眼赤红,疯狂的神?态,漫不经心的动作,眼神?紧紧摄住她,犹如?猛兽,引人颤栗。
她被亲得喘不过气,一双手死死抓紧他的后背,压到石床上。
她并不知道,沈玉菡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早在开始便喂他吃下情丹。
除非双修,否则无解。
微凉的唇在她眉心辗转,一点粉芒微颤,在接受传承之后,九重心莲早已与她心意相通,它作为本命法器,感知到的一切,都将传递到白?皎身上。
她脑子?里乱糟糟地,方才印象深刻地图画突然浮出脑海,不自?觉地模仿,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哥!”她声音像是被碾碎了,含着脆弱的哭腔。
男人身形僵硬,浪潮再度席卷而来,将她摇摇晃晃的小舟卷进波涛里,在海面上浮浮沉沉,上上下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皎终于?醒来了。
她睁开眼,感觉到自?己枕着什么,有?点儿硬,身上没一处不疼,像是被人揉碎了,吃透了。
“嗯……”她下意识抬起手,手臂上红梅点点。
身体一颤,之前的疯狂涌入大?脑。
她僵硬地扭头,只觉自?己脖颈像只巨大?的生锈的齿轮,转动着,发出咔咔的响声。
年轻俊美的脸庞落在眼里,他的肩颈、喉结,留下鲜明的齿痕。
是她咬的吗?
脑子?还没清醒,身体已经开始动作,她爬到床边,拽着碎成布条的破烂外袍正要逃走,忽然,一双手揽住腰肢:“皎皎。”
轻柔的吻落在颈侧,男人声音温和,含满餍足与愉悦:“皎皎,你醒了。”
白?皎快要吓死了,僵硬地不知道点头还是摇头,半晌,才干巴巴地说?:“可以先放手吗?”
“好像不行。”
他说?着,吻上早就觊觎已久的饱满红唇,将她整个带到怀里,仰望且贪婪地注视她:“皎皎,我爱你。”
白?皎咬了下唇,低垂眼帘,像是感觉到什么,忽然脸色一僵。
她被他拉着拽着,再次堕进深海。
许久之后,他们对坐,白?皎瞥了眼对面衣冠楚楚的男人,似乎发现她的目光,朝她露出一抹温柔笑容。
白?皎:“……”
不对,现在的问题,不是处理之前的事吗。
她轻咳一声:“白?希。”
“我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神?色僵硬,漆黑眼眸盯紧她,透不出丝毫情绪。
白?皎被他看着,随时准备逃跑。
“我不同意。”
声音沉沉,坚决无比。
她下意识不敢与他对视,低垂眼睫轻轻颤动:“之前的事,就是一个错误……”
“你继续当我的师兄,哥哥,难道不好吗?”
“不好。”他耿直地说?。
忽然倾身,他生得高?大?挺拔,手长脚长,像是抱小孩儿一样把她抱进怀里:“皎皎,我不想?当你师兄,不想?当你哥哥,我不信你不知道,我不信你看不到——”
他捧起她的脸颊,狭长深邃的眼眸里,情意涌动,深情款款:“我爱你。”
“皎皎,我爱你。”
白?皎张了张嘴,被他以吻封缄,那些磕磕绊绊的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的话,被他炙热疯狂的吻全部吞下。
她僵着身体,一句话也说?不出。
密云秘境外,各宗门派早已等候多时,其中,唯有?一人,脸色阴鸷,赫然是碧云宗宗主?。
就在不久前,他的女儿,他寄予厚望的女儿沈玉菡的魂灯,忽然灭了!
得知消息那一刻,他几乎要疯了。
修士陆陆续续地出来,白?皎和白?希也在其中,他们一前一后,白?皎在前,白?希在后,他像只小尾巴跟着她,眼神?炙热,始终不超过半步距离。
玉清长老捋了捋胡须,看不懂,他摇摇头,真是老了。
这时,一道阴戾男声骤然响起:“你们不准走!”
说?话的正是碧云宗宗主?,他看向白?希,眼里几乎喷出火来:“是你!是你杀了我的女儿!我感觉到了我女儿的气息!”
白?希微怔,坦然自?若地看向他:“你待如?何?”
“我要杀了你!”
众人皆被这番变故惊了一瞬。
玉清长老立刻护在跟前,眉头微皱,他:“沈老哥,冷静!”
白?皎睁大?眼睛,下意识的反应无法遮掩,暴露了她的真正内心。
她看向白?希,一句话瞬间脱口而出:“那是她咎由自?取!”
碧云宗宗主?眯起眼睛:“你是谁?”
“皎皎。”他拉着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直视对方,怡然不惧:“不关她的事。”
白?皎闻声抬头,舔了舔唇。
这就是她一直以来犹豫不决的原因,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亲人,只有?他,从始至终,坚定地站在她身前。
她的心不是木石。
她低垂眼帘,遮住眼底翻涌的情绪,绝对的纯粹的爱,让人凭空生出一股贪恋,即使她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动心。
碧云宗宗主?听见这话,险些气笑了:“什么不关她的事,我看就是你们合伙杀了我女儿,你们俩,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白?希拧紧眉头,纵然这事难以启齿,可它事关白?皎,要护她周全的念头占据上风。
他面无表情道:“如?果是她有?错在先呢?”
“沈玉菡心思诡谲,在密云秘境暗害我,我不过是反击,她死,是自?食恶果!”
“你胡说?!”
白?希冷笑,凛然不惧。
手中留影石掷出,当日情况原原本本记录在案。
玄天剑宗也不是好欺负的,玉清长老当即便护住他们。这可是太上长老的亲传弟子?,掌门三令五申,必要保护的对象。
面对玄天剑宗,碧云宗根本得罪不起。
然而即使这样,碧云宗宗主?也不愿相信,他的女儿是最乖的,怎么可能做出那样不堪入目的事。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女儿,早在不久前,已经被人夺舍了身体。
与此同时,仙界。
静谧雅致的殿内,一阵微风拂过,躺在床上的艳丽女子?骤然睁开眼,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喷溅在素色床榻上,宛若红梅点点,触目惊心。
她睁开了的双目赤红,仿佛浸润了血色,恨意满满。
外间似乎听见声响,顷刻间,传来急促是脚步声。
她眼中血色一闪而逝。
司命君华急匆匆赶来,看见床上脸色苍白?,神?情虚弱的女子?,心脏几乎骤停。
浅色床铺上绽开大?片血色,刺眼至极,让他心都凉了。
慌乱涌上心头,他立刻把她搂在怀里:“玉菡,你怎么了?你有?没有?事?”
他眼神?闪烁,开始后悔。
仙人不许下界,可他既然答应了玉菡,无论如?何也要帮她,司命君华便想?到一个主?意,以己之身打开通往下界的通道,让玉菡以神?魂下界。
下界后,她毫不犹豫地夺舍碧云宗宗主?之女,借助其权势威望寻找白?希。
此时,听见他的询问,玉菡绝望一笑:“他出事了。”
“他被下届那个凡人带着进入修仙界修炼,受她影响,竟然以为我是要伤害他的人,也许此生,他都不会?恢复记忆!”
她声音哀伤,犹如?杜鹃泣血。
却只字不提自?己下界后的所作所为,夺舍活人,不择手段,强迫对方,她的外表有?多美丽,内心便有?多黑暗。
不得不说?,她不愧是魔族魔尊最寄予厚望的女儿,完美继承了魔族的一切。
因为完美神?魂被白?希一剑刺破,倘若再不修复,也许很快便会?被仙界发现,她是魔族转生。
听见她的话,司命君华眉心拧紧。
玉菡前所未有?地愤怒,双手攥紧床单,但面上,却是眼泪涟涟:“怎么办?”
“君华,仙尊他已经被那个疯子?彻底哄骗,你又说?魔族近来蠢蠢欲动,如?果他再不醒来,也许连仙界……”
她慢慢停下声音,留白?里蕴含的深意,几乎引导着他往其他地方想?。
果然,听到她的话,君华神?色凝重,开口说?道:“如?果真是这样……必须要挽救仙尊!”
“让我去!”玉菡一口接下,神?色坚定,仿佛下一刻,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从没怀疑过玉菡,毕竟这些年,她对临霄仙尊是那么坚贞不渝,且她身份高?贵,根本不可能伤害仙尊。
便是想?破天他也不会?想?到,对方乃是魔族公主?,自?出生起便一直潜伏在仙界的卧底,是魔尊布局中,一颗最重要的棋子?!
君华完全相信她,然而怀揣着某种心思,他并不愿意再次让她涉嫌,方才床上的斑驳血迹,已经让他心如?刀绞。
他摇头说?:“不行。”
“玉菡你现在神?魂受损,最重要的是养伤,不是下界让仙尊恢复记忆。”
“我可以的!”玉菡一脸坚决,还拿出自?己的理由,“临霄仙尊性?格高?冷孤傲,执掌仙界以来,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只有?我,只有?我敢追求他,他一定对我印象深刻,我下去再努力一番,一定能让他彻底恢复记忆!”
听见她的话,君华也是一窒,缓缓低垂眉眼,确实像她说?的那样。
临霄仙尊何其尊贵,代行天道,寻常仙人,连见他一面都难如?登天。
“君华,你相信我!”
“好。”
他斟酌一瞬,才说?:“那你知道怎么让临霄仙尊恢复记忆吗?”
见她一脸茫然,他叹了口气,解释道:“仙尊此次下界,乃是为了渡劫,照你所说?,他的情劫还未渡过,就连我也不知道,冒然打断渡劫,会?有?什么后果,或许会?导致仙尊修为损伤。但我们为今之计,也没什么其他办法了。”
他性?格里的优柔寡断,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
玉菡眼中掠过一丝不耐,面上急切地问他:“那我要怎么做?”
他苦笑一声:“你必须要亲自?杀了他,仙尊才能苏醒。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我知道了。”
她满意地笑了起来,眼中红芒一闪而逝,眼眸深处,恨与爱相互交织,翻涌滚动。
一个念头陡然浮现在脑海,让她神?魂震颤,如?果,他一辈子?都不会?恢复记忆呢?
她以仙人之身下凡,要对付渡劫的白?希,轻而易举,苏醒后仙界高?高?在上的临霄仙尊,一万个她也不敢轻易染指!
玉菡呼吸急促,已经成了她的执念!
她一定,一定不会?让他这么轻易苏醒!
还有?那个贱人!
“阿嚏!”
白?皎打了个喷嚏,修炼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生病,一抬头,对上他担忧的目光,她神?色一怔,偏了偏头。
下一刻,外袍披在她身上,染上他淡淡的体温与气息。
白?希目光黯然,看向下方:“青山村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现在天色已晚,我看前面有?座繁华的城池,不如?我们先在前面找个客栈住下来吧。”
白?皎咬了下唇,点点头:“好。”
她说?着,拉了下身上的外袍,脸颊不知是熏蒸还是其他原因,染上淡薄绯红。
白皎她们御剑飞行, 速度很快,看?似遥远的城池,也?不过一刻抵达。
他?们不准备暴露身份, 随便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落地后, 走进城中一家客栈。
“嘶——”
不知谁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目不转睛地看?向白皎, 眼睛都舍不得眨。
等到两人进入客栈, 众人这才回神,讨论?声如千层叠浪, 绵绵不绝
“两位客官, 打尖还是住店?”跑堂的小儿谄媚地笑着迎了上来, 瞥见?两人后, 笑容愈发热切。
他?在客栈这么久年, 就没见?过比这一对更般配的夫妻,走在一起?,简直就是一对璧人。
小二心里?啧啧赞叹,不知?为何, 明?明?惊艳于?客人的容貌, 却?始终不敢抬头直视,不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总觉得多?看?一眼, 就后背发凉,心底发虚。
“我们住店。”白皎缓缓出声。
小二正要回答,一道谄媚至极的男声打断他?:“刘公子, 这边请,这边请。”
一群人前呼后拥地走进客栈, 打头的是一身绫罗绸缎的公子哥,十根手指戴满了玉扳指, 做作地握着一把扇子,这时节天可不热,甚至还有些冷。
他?自以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事实是,他?大腹便便地走进来,简直像是一头穿上衣服的猪,暴发户气质明?显。
刘公子眯着眼,听着手下奉承自己,忽然声音一顿,他?睁开眼:“怎么回事儿?”
“仙、仙女啊!”
“刘公子,我们碰上仙女了!”下属说着,一边热切地指向白皎。
刘公子听见?,鄙夷声从鼻子里?喷出来,他?不屑地往这边一扫,仙女?能有什么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