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说你们呢,站在那儿干嘛,堵门啊,还不快给?人让开。”蒋辉大喊一声,小弟们瞬间?回神,三?三?两两地靠着?墙。
白皎没道谢,径直离开楼道。
她又不是健忘症患者,导致这一切的?根本源头,是蒋辉自己的?缘故,堵门的?杂物?是他?的?东西,挡路的?男人是他?的?朋友。
白皎有些心烦,那些人垂涎的?目光,好似她是粘板上的?鱼肉,她思索着?搬家,准备待会儿去网上看看防身器。
此时,蒋辉家里。
屋子里的?杂物?凌乱地堆放一地,他?敞着?门面前的?火锅正不停翻滚,一股浓郁呛鼻的?辣油味直充门外?。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大口吃肉,忍不住说起刚才?的?事,其中一人调侃蒋辉:“卧槽,老大对门邻居竟然?是个大美女!那身材那脸蛋,简直极品!”
“老大,你艳福不浅啊!”
蒋辉举起酒杯,碰了碰杯:“别胡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嘿嘿嘿~”
房间?里瞬间?爆发出一阵猥琐暧昧的?笑声。
其他?人听他?这么说,就明白他?动了心思,咂摸起刚才?的?见面,一人忍不住说:“人是美,就是态度太冷了,看起来不好把到手?啊。”
“嘁,老三?你瞎说什么呢,就是在冷艳的?美女,在咱老大面前,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
其他?人也奉承道:“就老大你这样的?体格这样的?条件,她还能不动心?”
“就是,泡到人,简直小菜一碟嘛!”
蒋辉笑了起来,举杯道:“再说再说,哥几个先喝起。”
实际上,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白皎并不知道,不过见过一两面,就被人给?暗戳戳惦记上了,下?课后,她和?许久未见的?叶戈碰了面。
看样子,他?是专程在等她。
后者见到她,遏制不住地涨红了脸:“白皎。”
白皎:“叶戈学长。”
她的?语气疏离,叶戈瞬间?失落地垂下?头,苦涩地笑了起来。
忍不住想起前段时间?,那次失败的?表白。
他?做足了一切准备,第一次对人表白,却得到白皎认真的?答复,她从?来都认为,他?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并不准备和?他?发展超出朋友之外?的?关系。
叶戈自己接受不了,避开她一段时间?,很快他?又发现,自己这么做是大错特错,白皎的?魅力,不止吸引异性的?爱慕,还有她展现出来切实的?专业素养。
看她现在的?样子,似乎误会了。
他?解释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吓到你了,我给?你赔罪,我们还能做回朋友吗?”
白皎迟疑地看着?他?。
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却有一种别样的?氛围,绿茵下?的?年轻男女,有种恰如其分的?合拍与般配。
“皎皎。”贺云泽衣冠楚楚地说。
白皎目光一滞,冷淡道:“贺总。”
她又道:“您可?以叫我白皎。”
贺云泽心头一窒,脸上笑容萎靡几分,第一次知道,她也有这样冷酷的?一面。
还真是,不给?他?半分机会。
贺云泽调整心态,微微一笑,没关系,在此之前,他?已经设想过无数态度,冷漠的?,残酷的?,倘若他?是这样轻易退缩的?人,也不配喜欢她。
摘下?一朵玫瑰,就要忍受花刺的?疼痛,更何况,他?要的?是一轮明月。
白皎不想跟他?聊,刻意忽略他?。
贺云泽并不急躁,身后传来王芳华的?声音:“白皎。”
她又惊又喜地看向贺云泽:“看来你们已经碰面了。”
白皎微怔,看向老师:“我跟谁碰面?”
王芳华慈爱地看向贺云泽,告诉她:“前段时间?我不是告诉过你,我和?几位老朋友被人邀请参加节目录制,这位就是投资的?贺先生。”
“白皎,还愣着?干嘛,快跟贺先生打?招呼呀。王芳华示意她。
她经常在外?面飞,并不知道晚会事故,更不知道他?和?白皎的?关系,还在热络的?介绍两人见面。
白皎低垂眼眸:“贺先生。”
贺云泽:“没关系,我很欣赏白小姐。”
他?说着?伸出手?,和?她交握,眼眸深邃又柔和?:“白小姐,我很高兴能跟你合作,以后还请多多支持。”
王芳华很开心。
她是古典舞界的?大牛,一直支持弘扬中华传统文化,她并不觉得古典舞比其他?舞蹈差什么,只是缺少一个大众了解它们的?契机!
她欣赏地看向贺云泽,并未察觉,两人之间?暗流涌动。
白皎完全没料到,他?还有这一手?,情绪在得知他?要监督舞蹈录制时,到达了高峰。
白皎:“你故意的??”
贺云泽:“什么叫故意,我只是想亲近你,皎皎。”他?温柔一笑:“这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肉麻兮兮的?话让白皎不适应地抖了抖,脸颊因羞耻泛起一团红晕:“闭嘴!”
贺云泽瞥见后,低低地笑出声来:“皎皎你真可?爱。”
白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此次交谈,以失败告终。
屋漏偏逢连夜雨,她在楼下?碰到了醉醺醺的?邻居,后者身材魁梧,即使白皎并不低,一个成?年男人加上醉酒buff带来的?压迫感,也让她下?意识选择绕路。
“白小姐。”蒋辉笑眯眯地跟过来,身上浓郁的?酒气让她禁不住后退两步,脸色并不好看。
她不准备和?对方说话,对方反倒不依不饶,伸出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就在小区楼下?。
隔着?茂密的?绿化树,还能听见另一侧小孩子的?尖叫声,大人的?交谈声,周围有人的?事实,让白皎稍稍放下?心。
“有事吗?”她问?。
蒋辉咧开嘴笑了起来:“白小姐,你别误会,我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我叫蒋辉,你应该还记得,之前我们见过两次,我是你对门新?搬来的?邻居。”
白皎俏脸寒霜:“我还有事。”
她说完就要上楼,后者油腻一笑,又追了过来:“白小姐,我是真的?想跟你交个朋友。”
回答他?的?是一扇紧闭的?防盗门。
纵使蒋辉早就预料到,脸上笑容也落下?去,恼怒地看向对面,妈的?,给?脸不要脸!
他?并非普通上班族,而是夜店的?打?手?,因为实力不俗,如今还是个小队长,不少人对他?毕恭毕敬,第一次动心思,却得到白皎毫不留情地回绝。
几天后的?深夜。
震耳欲聋的?巨响轰然?响起,老房子的?隔音并不好,声音传遍整栋楼,就是死人也得惊醒。
刹那间?,咒骂声在各个楼层响起。
房间?里,白皎躺在床上,睁开眼。
她坐起来,看向房门,震感源源不断,来源正是自己家的?防盗门,伴随着?男人阵阵叫骂声:“白皎,白皎,你给?老子出来!”
震耳欲聋的响声还在继续。
白皎没有打开门, 一手拎着长棍,一手捏着手机,防盗门震动?着, 连带着门框都在颤抖, 老旧的房子簌簌掉下灰尘。
她透过猫眼, 看到了正在砸门的人。
声控灯下, 男人?一手拎着酒瓶子, 一边彭彭砸门,脸上因?为?喝醉了酒, 通红一片, 他的叫嚷透过门缝钻进室内。
“白皎, 白皎, 出来啊!出来啊!”
来者不善。
白皎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蒋辉借着喝酒撒酒疯,可?他直勾勾的目光,哪有几分醉意,他的目标就是?自?己!
除非她神志不清, 才?会?给一个身强力壮的醉鬼机会?。
白皎远离对方, 打开手机:“喂,清河区警察局吗?我要报警。”
她一边盯着紧闭的门, 一边说道。
门外,整栋楼都被他吵得睡不着觉,大?人?孩子叹气, 没一会?儿,有人?过来:“大?哥, 你看看这都几点了,还让不让人?睡——”
蒋辉转过身, 粗犷的面容魁梧的身材让男人?瞬间收声,他挥了挥拳头,满腔怒火正因?白皎不开门而无处发泄,恶狠狠道:“你说啥?你他妈有种给我过来说,老子揍得你满地找牙!”
业主吓得全身直颤:“大?、大?哥。”
蒋辉:“滚!快给老子滚!”
他说完一拳轰在防盗门上,留下拳头大?的凹陷,眼睛猛地一亮,看这样子,可?不像什么结实货。
实际上,房东抠门到了极点,租客的门都是?他从二?手市场拉回来的,看起来单薄,作用更废物,在蒋辉堪比野兽的狂轰下,防盗门几乎报废。
门后,白皎再没听见其他人?的声音,应该是?被吓跑了。
她握紧手里的长棍,对于今夜的事,她没有预料到,却有所准备,比如手里东西?,就是?她从网上买到的赶猪神器,作用类似于电击棍,但是?更合法,更安全。
两三百斤的大?肥猪都能电倒,别提一个人?。
思索间,蒋辉腆着脸道:“白皎,妹妹,妹妹,我知道你在家,快给哥哥开门。”
他语气里满是?按耐不住的激动?,或许是?觉得自?己势在必得,反而不怎么急切了。
白皎一声不吭,沉默地站在黑暗中看他由?开始的循循善诱变得暴怒,她盯着颤抖的门框,开始数字:一、二?、三……
一边举起手里的赶猪神器,电流开到最?大?。
“砰”的一声。
摇摇欲坠的防盗门霍然打开,得意之下的蒋辉并未发现身后急促的脚步声,他摩拳擦掌,笑?嘻嘻地看向白皎,熏人?的酒气扑面而来。
色欲熏心的他全然没发觉,破门而入的刹那,白皎目光越过他,投向身后——
贺云泽一脚踹过去,魁梧健硕的男人?砰地一声撞在门框上,来不及反抗,他如死?狗一样被人?拽出去,贺云泽飞快扫了眼白皎,发现她平安无事后,转身继续揍人?。
下了十成十的力气,次次踢向蒋辉的腰,不给他丝毫反抗的力气。
“啊啊啊饶命!饶命啊!”蒋辉发出杀猪般的惨叫,疼得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头晕眼花连声求饶,从开始的得意到后面的恐惧,只感觉这样的暴打无穷无尽一般。
他拼命祈求快来人?救救自?己,然而他之前恐吓跑了讲理的业主,谁还敢来这个是?非之地。
于是?,贺云泽不发一言,单方面的虐打整整持续了十多分钟,直到警察赶来。
“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救我!”
警方猛然看见一张猪头脸,直接吓一跳,还以为?碰上什么奇行种,看看砸烂的门,再看白皎,瞬间明白了。
当然,事情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之前,他们也不好下评断,想?到之前有人?报警,他们看向白皎:“请问,你是?举报有人?骚扰吗?”
白皎点头:“是?我。”
她说着出示手机,里面还有录下的音频,然而这时,蒋辉抖擞起来:“我、我要告他!”
贺云泽斜睨而来,他顿时哆哆嗦嗦,畏惧地躲在警察身后。
十分钟,警察局。
他们被带去询问情况,这样的事情对警方来说,并不算什么稀奇的大?事,算是?日常纠纷一种,也算不上定罪。
况且,有白皎的证据和?其他邻居的证词,一切都是?蒋辉挑起,他有什么脸攀扯其他人?,只是?,他身上的伤看起来有些可?怕。
说话间,警方开始询问贺云泽,为?什么要暴打蒋辉,基于他的行为?,又问:“你跟报警人?是?什么关系?”
贺云泽:“她是?我女朋友,我看他骚扰我女朋友,救人?心切。”
一侧的白皎听见这句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在说什么?不要脸!
她狠狠瞪向贺云泽,男人?仿佛预料到,恰好偏头,回给她一个肆意的笑?。
白皎:……
她直接移开脸,厚脸皮!
她甚至怀疑,这个人?真是?她认识的贺云泽,不是?其他人?。
走出警察局。
白皎走在前面,即使赌气不回头,她也能感觉到,贺云泽就在身后,不紧不慢地缀着,像是?一条甩不脱的小尾巴。
她很快回到住处,看到砸烂的门,上面狰狞的痕迹触目惊心,贺云泽的声音响起:“还能睡下去吗?我们换个房子吧。”
“我家很大?……”
他边说边推上那扇张开的门,咔嚓一声,白皎下意识后退,撞上一堵坚硬的人?墙。
一双手撑在她头顶,男人?饱含笑?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别怕,有我在。”
白皎微怔,惊愕地看向他。
贺云泽单手将彻底脱离门框的防盗门推到墙边,一只手扶住她的腰肢,小心翼翼护住她。
做完这一切,他才?低下头,看向白皎,无辜地耸肩:“我不是?故意的,我赔你?”
白皎:“谁让你说话了?”
看这样子,这个家是?彻底回不去了,白皎收拾完重要物品,走下楼,身后跟着贺云泽。
路灯下,长长的两条影子相互交融,白皎忽然站定,俏脸微寒地看着他:“大?半夜的不回家,你跟着我干嘛?”
贺云泽无辜地看着她,不发一言。
白皎气闷,明白他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她到底发不下狠话,闷闷地说:“别跟着我了,我会?找个酒店住,不用你管。”
贺云泽快步跟上她,两人?并肩而行,他柔声问:“你还在生气,因?为?我之前的话?”
白皎:“呵呵。”
贺云泽:“皎皎,我错了。”
白皎怀疑是?自?己的幻听,他可?是?做出那种事都不会?道歉的人?,她下意识打量起对方:“你错在哪里了?”
贺云泽一本正经:“我不应该在警察局说那样的话,我应该加一个缀词,你是?我未来的女朋友,未来的妻子。”
白皎:“滚!”
贺云泽无辜地笑?了起来。
他早就看明白了,这年头追求心爱的女人?,要什么脸!
矜持绅士有什么用,他在追求心上人?,得不到她的芳心,就算他家财万贯,依旧是?爱情里的失败者。
这是?一场不能输的赌局。
失去她,他会?后悔一辈子。
这次的事件算是?两人?之间小小的破冰,起码,再次见到他,她不再是?一脸寒霜,不予理睬的模样。
“白皎,我们又见面了。”贺云泽跟她打招呼,身后是?忙忙碌碌的众人?,这是?《舞耀风华》综艺节目的录制现场,他作为?投资商,出现在片场里。
隐隐有人?将目光投向他,贺云泽不为?所动?,他的目标只有一个。
白皎:“贺先?生好。”
她疏离恭敬地说,后者眼底掠过一抹失落,很快又重振旗鼓。
《舞耀风华》是?部舞蹈综艺节目,邀请明星嘉宾助阵,但其本意,是?在宣传中华舞蹈,分六期,主角各部相同,着重舞蹈遍布各个朝代。
不多时,王芳华走进片场,她将作为?此次节目咨询顾问之一,参与整个节目的编舞与排练。
她穿着素雅,几乎一进门,便将目光投向贺云泽,甚至忽略了自?己的得意门生,白皎:“贺先?生。”
她迫不及待地说,眼底闪着惊异的光彩:“你说的是?真的?”
贺云泽从容淡定道:“我把东西?带来了,你可?以看一看。”
白皎在一边,不明所以地听着两人?对话,忽然,老师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白皎,你跟我过来。”
只有三个人?的房间里,白皎看到贺云泽拿出一份文件袋,里面是?两本书,一本残破不堪,一本崭新亮眼,她下意识看向老师,后者脸色激动?无比,接过书时,却又极其小心翼翼。
泛黄的书页随着翻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芳华顿时如临大?敌,畏首畏尾。
贺云泽:“不如看这本吧,这本内容和?原件一样。”
王芳华谢过他,专心致志地看起书,俨然忘记了其他人?,白皎直觉是?他在搞鬼,一双狐狸眼微微滚动?,红唇微启,却没发出丝毫声音。
贺云泽知道她的意思,无奈地笑?了下:“是?一本舞谱。”
话音刚落,王芳华激动?地喊出声:“是?它!真的是?它!元代《《十六天魔舞》》!”
白皎惊得红唇微张,下意识看向贺云泽,作为?舞蹈系的学生,她不可?能没有系统学习过。
在国内舞蹈史上,《《十六天魔舞》》与《霓裳羽衣舞》一样,因?朝代战乱失传于世,前者或许知名度不如《霓裳羽衣舞》,可?它在舞蹈界同样拥有者举重若轻的地位。
也难怪老师会?这么激动?。
贺云泽:“喜欢吗?”
“我也是?无意中遇到,大?概动?用了一点人?力和?财力,王教授,我愿意把《《十六天魔舞》》舞谱无偿捐赠给国家。”
他说得轻松,只有身边亲近的Linda知道,为?了讨好心上人?,花费了多少心力与时间。
王芳华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好好”,这一刻,贺云泽在她心里的印象分,瞬间增长一大?截,几乎要超过白皎这个得意门生。
白皎也从中受益,在《舞耀风华》中,她将在第五期表演《《十六天魔舞》》。
不过,此时她犹疑地瞥了眼贺云泽,很难不怀疑,他送舞谱的目的。
贺云泽微微垂眸,深邃眼眸仿若看穿她:“你不喜欢吗?”
白皎一怔,听见他以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到的低声,说:“你需要的一切,我都会?为?你双手奉上。”
白皎后退半步,却怎么也挣不脱他如影随形的目光,他眼里的爱意凝结成一张情网,紧紧抓紧她。
她捏紧王芳华递过来的舞谱,避开他的眼:“老师,我去练舞了。”
贺云泽挥了挥手,身后的外卖员将手里的奶茶送进来,几乎摆满两张大?桌子,在众人?的注视下,Linda站出来:“云先?生看大?家拍摄辛苦,订了一些奶茶。”
这段时间,他在剧组如何,大?家都有目共睹。
本来哀嚎的导演早就对他转变了态度,一开始,他只觉得糟糕,贺云泽根本不是?舞蹈行内人?,胡乱指点江山,那可?就遭了。
哪知道,他到了地方就待在一边,打开电脑处理公务,绝不插手任何录制调度,完全是?个隐形人?,偶尔,还会?点一些外卖送来。
一品楼的饭菜,享誉国内,普通富豪拿着钻石卡,一年才?能预约一次,云先?生,直接让人?送过来,让人?大?开眼界。
导演满足地拍了拍日渐鼓起的肚腩,真是?痛并着快乐。
不久后,录制终于进行到《《十六天魔舞》》。
关于《《十六天魔舞》》,一部分学者认为?,其来源于藏传佛教中的“金刚舞”,后来流入西?夏成为?河西?赞佛曲,而后成吉思汗建立蒙古政权,照搬了西?夏的礼乐制度,“金刚舞”也流入了国内,成为?了《《十六天魔舞》》。
在元顺帝之前,是?只在佛事以及国内重要典礼之时才?会?进行的表演。1
然而,元顺帝是?元朝最?后一位亡国之君,明君的特质他一点没有,是?位典型的昏君。
元顺帝昏庸好色,《《十六天魔舞》》正是?他最?喜欢的舞蹈,是?由?十六位舞伎表演的群舞。
《元史·顺帝纪》记载,元顺帝经常组织大?型宫宴,跳《《十六天魔舞》》,其衣着华丽,手持法器,舞姿妖娆、神秘、曼妙动?人?,仿若天仙一般。
十六位舞伎中有三位跳得最?为?出色,元顺帝给她们取名为?三圣奴、妙乐奴和?文殊奴。
又有十一位宫女,给这十六位舞伎伴奏,她们有的扎着槌形的发髻,穿着常服,有的带着唐巾,穿着儒衫。用龙笛、头管、小鼓、筝、蓁、琵琶、笙、胡琴、响板、拍板等乐器进行演奏。
每当宫中举办赞佛仪式,她们便会?出场,不过只有受过密戒的官员才?能观看舞蹈,其他人?没有这种眼福。
因?为?《十六天魔舞》是?色彩艳丽,富于密宗神秘色彩的舞蹈。
但之后,被后来的统治者描绘成不堪入目的房中术、淫戏,与“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一并视为?靡靡之音,编入《元史》。
但它在国内舞蹈史中代表的地位,无人?可?以忽视。
因?此,王芳华才?会?在确认舞谱真实性之后,如此激动?。
回归正题。
响板悠然而起,伴随着镜头转移,以白皎为?首的十六位婀娜舞者翩然起舞。
她们头戴象牙佛冠,身披华丽璎珞,下身穿着大?红色嵌金的长短裙,上身是?金色杂袄,薄纱披肩陇于身上,就连脚上也穿着彩色绶带装饰的鞋袜。
手持各色法器,手指宛如拈花之状,绝妙无双的舞姿让人?目不暇接。
其中,白皎立于中间,莹莹如玉的双臂翩然起落,手持铃杵领唱,其余舞者相和?。
她们做拈花起势变化多端,华丽的裙摆翻转翩飞,双臂时开时合,如舒展羽翼的鸾鸟,身姿轻盈,翩然欲飞,又似流风回雪,飘忽游弋,乐曲一变,便急转快旋,拧扭腾踏,让人?目不暇接。
王芳华忍不住呢喃:“十六天魔女,分行锦绣围。千花织步障,百宝帖仙衣。回雪纷难定,行云不肯归。舞心挑转急,一一欲空飞。”
这是?元诗人?张翥形容的《《十六天魔舞》》,形容却极尽赞美之词。
她看向舞台,以白皎为?中心,舞者们舞姿曼妙,体态婀娜,既庄严华贵又艳丽飘逸,将观众完全带入《《十六天魔舞》》讲述是?舞蹈故事中——
藏传佛教的主要奠基者莲花生大?师,从天竺那兰陀寺取《本尊金刚橛十万颂续部》经途中,路遇四?魔女。
彼时四?魔女喜于日暮之时吞食一切过往行人?,为?害一方,莲花生大?师不忍百姓造此磨难,用计收服,并将其带到那兰寺,四?魔女现出婀娜女人?身相,并立誓忏悔,祈愿成为?为?本尊金刚妄之护法神,接受其祈求封为?护法神,呈现吉祥征兆。3
此时,已经临近结尾,精妙舞技渲染出超脱尘世、浪漫神秘的氛围,一舞终了,全场静寂无声。
半晌之后,回过神的众人?兴奋鼓掌,掌心都被拍红了。
贺云泽浅浅吐出一口气,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炙热的目光凝视着舞者们簇拥着的女人?,她如众星拱月,一时间,他竟然生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
白皎轻轻瞥了眼贺云泽。
艳丽夺人?,光环加身,贺云泽几乎控制不住,胸腔里的东西?疯狂撞击,连灵魂也不可?遏制地被她吸引。
金秋十月,天气转凉,几乎是?白皎刚下台的瞬间,贺云泽已经把衣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其他人?早就司空见惯,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一对男女。
他们舞者又不是?明星,私人?感情全凭自?己心意,况且,这段时间贺云泽给剧组提供了各种福利,对白皎尤为?上心,就算瞎子都能看出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白皎狠狠瞪他一眼:“干什么。”
贺云泽早就习惯了,温柔地笑?了笑?。
王芳华:“白皎,对贺先?生尊重点。”
她其实不怎么在意感情的事,她老了,年轻人?的事也管不着,只是?贺云泽送上《《十六天魔舞》》舞谱,怎么也要对人?家态度好点。
白皎:“(>_3<”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
她不?过随手一扔,直接砸中了湖中小憩的黑鱼妖脑袋。
明襄并?不?怕,然而很?快她便发现,这黑鱼妖,竟然是筑基大圆满,马上?就?要突破!
手中一把钢叉,耍得虎虎生风。
“啊啊啊本大王要杀了你!”
黑鱼妖咆哮一声,转换原型,肥硕身躯上?黑色鳞片黝黑无比,折射出刺眼?虹光,它不?止是个力量型妖兽,还兼具迷惑功效,明襄抬起手,刺眼?虹光闪得她眼?泪都流出来了。
先?前就?说过,她一直由师兄师姐带着?,是队伍里?的吉祥物,因此实战经验极差,一时间竟无法反应。
此时,黑鱼妖鱼尾强劲有力地弹起,看起来数千斤重量,此时竟密不?透风地朝她砸来,掀起罡风刮刺脸颊,极疼!
明襄吓了一跳,脚下宛如生根般,完全无法挪动。
她惊惧地睁大眼?睛。
遮天蔽日的庞大鱼身越来越近,周遭一切戛然失声,救命!
须臾之间,预想而来的痛楚并?没到来,反而是失重感陡然传来,她睁开眼?,一张惊鸿如仙的娇艳面容放大数倍后,仍旧毫无瑕疵地暴击眼?睛。
白皎揽住她的腰,再?面对黑鱼妖,神色冷然,长剑出鞘,一剑封喉。
漫天血雨簌簌而落,筑基期的黑鱼妖劈成两半,这是一场单方面碾压,将?暴力美学展现得淋漓尽致。
而她,只用了剑诀十六式里?最基础的一式,长剑快如闪电,迅疾如雷,摧枯拉朽,势不?可挡。
小师妹明襄:我好像……又心动了!
呜呜呜师叔祖好帅好美好飒他不?配!
白皎施施然将?内丹收进乾坤袋,额头有些发烫,片刻后,又消失了。
她垂下眼?眸,怀里?人神色呆怔,令她有点?担心:“你没事吧?”
明襄眨了眨眼?,靠在她怀里?,晕晕乎乎地想:师叔祖声音好听,长得也好看,好温柔好漂亮好喜欢!
直到白皎再?次询问,她才红着?脸说:“没事,我没事啦。”
她双眼?闪闪发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白皎摸了摸鼻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几日后的行云峰。
白希感知到行云峰踏入外人,起身,向外看去,可爱娇俏的女子站在殿外,正是明襄。
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双颊忽然泛红,粉云朵朵,大而圆润的眼?睛时不?时朝这边扫视。
白希垂眉敛目,遮住眼?底的厌烦,之前不?是让她看清现实了吗,怎么又来了?
忽然,明襄眼?睛骤然放光,激动地抿紧软唇,不?管怎么掩饰,也遮不?住她急促的步伐。
白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