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是各种分析,分析她继承的将是怎样一笔巨额遗产,单是她继承的私产,就是普通人完全无法想象的财富,更别提她即将继承的的东信,它至少为国?家提供上?万岗位,公司总部位于江省,是省里第?一的纳税大户。
也有一部分人在底下颇有微词,贺东恒是不是疯了,他被人下蛊了吧,为什么?要把遗产全部交给一个女人!
不过,这样的言论很快淹没在赞美词里。
天空下起绵绵小雨。
白皎回到?车上?,看向保镖送过来的男生。
贺云泽阴鸷地盯着她:“白皎。”
他不相?信贺东恒会那么?愚蠢,可惜经过今天一连串变故,就算是他,一时也抓不住头绪。
白皎温和地笑?了起来,为他敏锐感?到?惊讶,没回答质问,反而话锋一转,胡扯起来:“没关系,不叫我妈妈也可以,以后我们两个人相?依为命,你可以暂时叫我姐姐。”
贺云泽:……
贺家是位于市区别墅群正中心的千平楼王,是江省最知名的富人区,忘了说,这个楼盘就是东信开发的。
白皎推着继子的轮椅,还没走进,便听见窸窸窣窣的讨论声。
屋子里,佣人没有打扫,而是乱糟糟地聚成一团:“你们说,今天葬礼结束,我们还能不能见着少爷了”
“应该不能吧,贺先生对大少爷的态度多恶劣啊,肯定容不下他。”
“前几天,我还见文倩小姐来,要少爷搬出去,给她腾地方。”贺文倩,是贺大伯的女儿,他们口?中的贺先生,自然也不是过世的贺东恒,是贺东岩。
“你们还说什么?大少爷,过了今天,这个家就只有一个文睿少爷了。”刘嫂撇了撇嘴:“真是可怜啊,现在挣钱那么?难,不知道?他一个残废该怎么?活下去。”她假惺惺地说,一口?一个残废。
里面讨论得热火朝天,隔着很远都能听到?。
白皎扫了眼贺云泽,他低眉垂目,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那些人嘴里的残废,跟他没有一丝关系。
不愧是男主,情绪控制能力?挺强的。
她就不是了。
白皎一脚踹开大门,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徐徐走进来,轮椅碾动声在室内响起,仿佛碾在众人心尖上?。
她迎着众人目光,一改方才的颓然:“怎么?不说了?”
第?一个反驳她的是佣人刘嫂,她在贺家工作多年,表面上?忠心耿耿,实?际上?却是贺东岩的人。
背地里说悄悄话被人听见,她应该害怕,可是当她看到?白皎后,不由轻蔑一笑?:“白小姐,您就不要多管闲事了。”
她知道?白皎,一只娇养的金丝雀,这些天一直找麻烦,贺先生说过,迟早有一天要教训她。
白皎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一一扫过佣人们,不禁眉头微挑,真是巧了,这些大多都是贺家亲戚收买的佣人,还有一些虽然不是,但是能在背后说雇主的悄悄话,素质应该也不高?。
她直接下通知:“从今天起,你们全被辞退了。”
刘嫂第?一反应是惊慌,旋即反应过来,甚至想大笑?,眼前这位莫不是失心疯了吧?
她不过一个小雀儿,竟然敢辞退自己?!
“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我要告诉贺先生!”
下一刻,有人噗通一声软倒在地。
手机外放着营销号的播报,欢快的背景音里,营销号夸张地讲述:“天啦噜!这是真爱吧!东信集团董事长?贺东恒先生立下遗嘱,竟然将名下所有资产全部交由白皎女士继承!我又相?信真爱了……”
所有人惊惧交加地看着她,她们熟知的人里,只有一个人叫白皎。
白皎:“现在我有权利了吗?”
十?分钟后,所有涉事人员全部辞退。
屋子里前所未有的安静。
贺云泽缓缓扫了眼前方的女人。
白皎猛地蹲下来,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散发出难以形容的颓唐与绝望,当她看到?他时,黯淡无光的眼珠微微滚动:“我答应过贺先生,我要替他保护你。”
说到?贺先生,她忽然凄婉地笑?了起来,溢满的悲伤让人禁不住动容,那张美艳绝伦的脸直面他,叫他忍不住失神一瞬。
他极快地收敛眼中情绪。
白皎很快又打起精神,柔声说道?:“云泽,妈妈送你回房吧。”
贺云泽面无表情地注视她。
白皎:“忙了一天了,你也该休息了。”
她说着看了看继子双腿:“要不,我——
贺云泽阴沉沉地看着她,不等她说完,直接打断道?:“不用你帮忙。”
白皎:“……”
“我是说帮你脱衣服,刚才下了一阵雨,你身上?外套都湿了。”
她边解开领带边慈爱地说:”我现在是你的妈妈,妈妈照顾儿子,天经地义。”
“你要乖乖的,听妈妈的话。”
贺云泽:……
白皎对他恼怒的视线熟视无睹,怜爱地摸了摸男生脑袋,嘶,还挺扎手的,像是在摸一个小毛球:“好了,快去洗澡吧。”
简直像是在哄一个两三岁的小婴儿。
贺云泽全身发颤,气的。
她拍拍他的胳膊,肌肉结实?,鼓鼓囊囊,像是想起了什么?,她怀念道?:“贺先生之前告诉过我,你性子桀骜,拒绝治疗腿伤,也拒绝保镖帮助,你有自理能力?。”
他瞬间怔住。
这样隐秘的事,他竟然会告诉她?
白皎拍拍他的脸颊,明明比他还小,却摆出十?足的长?辈姿态:“小孩子不要生气,会长?抬头纹的。”
他抬眸,目光阴寒森然,仿佛出鞘利刃,让人心生畏惧。
白皎施施然起身:“晚安,小云泽。”
第29章
次日一早, 白皎下楼,碰上了刚起床的贺云泽,青年坐在轮椅上, 衣服已经换了一套, 浅灰色休闲服, 即使?气质阴郁低沉, 也不能折损半分俊美。
白皎朝他打了声招呼:“云泽, 早上好。”
后者淡淡瞥她一眼,目光微滞。
让人失神的艳丽直击眼?球。
眼?前的女人宛如一朵艳丽招摇的花, 瓷白莹润的肌肤泛起淡淡薄红, 过于妖娆的狐狸眼?微微一瞥, 仿佛小?勾子一般撩拨人心。
她的唇是艳润的红, 鼻尖眼?尾涂上一层胭脂色, 肆无忌惮地辐射着美艳神?光。
贺云泽有种意料之中的笃定。
果然,这才一天不到,她就已经暴露出本性,她化了妆, 精心打扮, 招摇过市。
贺云泽眼?神?瞬间冷下来,一声不吭地控制着轮椅离开。
白皎:?
他怎么突然生气了?
疑惑只是一瞬, 白皎并不急着解释,吩咐厨房上菜,菜色不多, 主要家里现在只有两个人。
趁着佣人上菜之际,白皎朝贺云泽走过来, 劝他:“小?泽,过来吃早饭了。”
贺云泽不发一言, 消极对待。
没想到,下一刻他身下轮椅转动,白皎直接把他推到餐桌前,他僵硬地挺直脊背,身后簌簌柔软的黑发垂落,幽幽馨香拂面而来。
他全身僵硬,头顶传来女人柔和的声音:“你跟贺先生,真是父子俩,两个人都不喜欢早上吃饭。”
“还是吃点吧,早上不吃饭容易得胃病。”
白皎在主位,贺云泽就在一侧,他瞳孔紧缩,手掌握紧轮椅扶手,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审视她——
灿烂的阳光下,他看得见?面前女人粉白的肌肤,宛如一块极品羊脂玉,散发出莹莹光泽。
他甚至看见?看到那?些天然柔软的小?绒毛,他好像判断错误。
她穿着裁剪简单的黑色裙子,缎子似的长发微微披散,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装饰,她是天生的艳丽,眼?尾鼻尖残留的薄红,分明是哭泣的痕迹。
她昨天晚上偷偷哭了吗?
贺云泽飞快敛神?,方才的惊鸿一瞥却像是刻在灵魂里,她在无意识地散发着魅力?。
就是吃饭太?少。
她只动了几筷子,这就是其他人说的小?鸟胃吧。贺云泽忽然皱紧眉头,反应过来,他在想什么?竟然浪费时间关?注她?
白皎吃完饭,拉着她的便宜继子挑选佣人。
到她这个程度,这个地位,招聘佣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其实根本不用她怎么过问?。
昨天接到贺家大批辞退员工的反馈后,提供佣人的家政公司当晚便紧急召集联合会议,他们是专门对接富人的家政公司,靠的就是人脉推广。
其中,贺家事江省首富,富人圈子里的风向标,尤其最近刚出了名,不少人正暗地里盯着,要是不及时处理好,他们公司多年经营直接毁于一旦。
所?以当天晚上,对方就巴巴地联系贺家。
但是那?时候白皎已经睡着,管家刚辞退,对方坐立不安地等?了一整夜,第二天一早,由经理主动送人过来。
“贺夫人。”周经理谦卑躬身,身后一字排开,全都是衣着整洁,面相老实的新雇员。
他小?心翼翼觑了眼?白皎,后者面无表情,冷若寒霜,浑身散发出冰冷的寒气,如同冰山顶峰圣洁且高不可攀的雪莲花,遗世独立,不可触碰。
周经理心尖颤了颤,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为她介绍起来,这次带来的人,比之前辞退的佣人多出好几倍。
贺云泽冷眼?旁观,瞥了眼?搞出大阵仗的白皎,她直接挑明了之前的辞退原因,在经理战战兢兢的注视下,要求简直严苛到了极致。
可下一刻,在别人看来特?别挑剔的她,对上贺云泽时,眉眼?瞬间柔和,她宠溺地询问?贺云泽:“小?泽,你觉得我?挑的这些人怎么样?”
贺云泽冷着脸,白皎早就预料到,熟视无睹地招来经理:“你们这里有力?气大的男佣人吗?”
经理是个精明人,眼?珠一转便明白了她的意图,连连点头:“有有有,我?们还有经验护理十年的熟练工,您想要——”
贺云泽直接控制着轮椅离开。
白皎叹了口气,无奈地放弃,其实她早就该料到对方的态度,这些年他连保镖都不肯近身,怎么会接受照顾的陌生护工。
最终,她决定留下一部分佣人。
经理心里松了口气,离开前再三提醒留下来的雇员,一定要时刻注意!
她们老老实实的点着头,很是欣喜,贺家要求虽然高,但工资高福利待遇好,不知道多少人抢破头地想在这儿工作。
她们哪舍得离开这里呢。
白皎随意瞥了眼?老实工作的佣人,盘算着再招个私人助理,还有管家。
贺东恒是个工作狂,家里通常只有贺云泽一个人,就算碰面也无话可说,父子俩倒是如出一辙的孤僻,对管家要求并不高,所?以轻易就被人收买了。
她不一样,就算只是暂住,也不会放弃生活质量。
思索间,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到备注的时候,白皎眉头几乎拧成一团。
备注上写着A陈旭,挺简单的人名,可是它前面还有一个大写字母A,通讯录按照字母排序,这个名字会在最顶端,证明了她们之间关?系不一般
事实上,陈旭正是她现在的男朋友。
觉醒前的她是个兢兢业业工具人,完美执行剧情,她和陈旭相遇在一个浪漫的画展,对方英俊帅气,才华无限,关?键是很会讨女人欢心,是个满嘴甜言蜜语的小?白脸,瞬间吸引到了她。
对方倒是一直吊着她,美其名曰什么知己好友,直白点就是暧昧对象,属于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白皎接通电话,男人刻意压低的气泡音瞬间钻进耳朵里,
白皎:救命,我?的耳朵!
这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吗?
她深吸一口气:“陈旭?”
后者并未注意到她疏离的态度,急匆匆地表示担心:“阿月,你最近怎么样?”
“你没事吧,最近的消息我?都看到了,之前不想打扰你,但是现在我?实在是忍不住,你一个人,没被他们欺负吧?有事就跟我?说,虽然我?不算特?别有钱,但是我?开画廊也结交了不少有能量的朋友,要是你需要,我?让他们来帮你……”
瞧瞧他多么会说话,只字不提她刚继承的巨额遗产,张口闭口都在关?心她,从身体到心理,字字句句都落脚在她身上。
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不慕名利的知心人。
难怪后来就算继承了遗产,原身也会选择继续跟他确定关?系,可惜她这个甜言蜜语的暧昧对象,根本就是别有心机的骗子。
他和原身一拍即合,后期更是登堂入室,联手将?男主驱逐出去,之后原身就会被他哄骗得一毛钱不剩,再找他时,对方已经人间蒸发。
白皎心念电转,皱眉听?着男人装腔作势的气泡音,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直接约定地点,中午在新亚广场的咖啡厅见?面。
电话那?头的陈旭很惊讶,他还想再说什么,电话那?头传来白皎发冷的声调:“你不愿意就算了,我?挂了。”
“不是,我?愿意——”
声音戛然而止,他看着已经挂断电话,第一次有种不妙的预感,一切好像正在慢慢脱离掌控。
白皎握着手机,忽然温柔地笑了起来,她这算是废物利用吧?
蓦地,她瞥了眼?一侧,推开虚掩的门,轮椅上的青年出现在眼?前,他没有任何偷听?被发现的心虚,黑漆漆的眼?眸没有一丝光亮,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反客为主地逼视,换作其他人早就被他锋利的眉眼?吓到,白皎毫不心虚,蹲下身,软红的唇勾起一抹笑弧,竟然朝他笑了起来:“小?泽,你怎么在这儿?”
贺云泽冷冷注视她。
白皎起身,从容地推着他离开:“我?还有事,待会儿会出去一趟。”
“我?记得你已经毕业了,东信现在群龙无首,你要去监管吗?”
他身体僵直,白皎已经推着他出门,看他沉默,又说:“你不愿意吗?”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贺云泽出声,低沉喑哑,每当他觉得自己看清对方时,便有一阵迷雾遮挡她,叫他愈发看不清对方的真实目的。
在他身后,白皎柔柔一笑:“我?知道啊。贺先生之前告诉我?过,因为一些事,你一直抵触他,抗拒他,但是——”
她俯身,披散的黑色长发如泼墨般簌簌滑落,擦过他的肩头,携裹阵阵馨香,使?人头晕目眩,仿佛海妖塞壬的歌声引诱他:“东信既然是贺先生留下来的产业,而你又是他唯一的孩子,那?就该由你继承。”
“有些东西,天生就该是你的,你不能拒绝。”
“我?会帮你打点好一切。”
贺云泽不相信,但她既然主动送上来,他自然要去。
他用尖锐敌意的目光盯紧她,后者却只是轻抚他的眉眼?,目光柔和地注视他:“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能适应好一切。”
“你是贺先生的孩子,属于他的一切,都该由你继承。”
她简直贴心极了。
贺云泽轻嘲地想着。
在她离开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那?是白皎从未踏足的领地,黑白色调的装潢,一台顶配电脑放置在书桌上,他打开熟悉的网页,输入指令,很快便得到回复。
【云先生。】
他深黑的眼?瞳覆盖着一层淡蓝荧光,幽暗的空间里愈发神?秘莫测,他并不是所?有人都认为的废物,他还有自己衷心的手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联系。
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用来监视这个女人。
贺云泽朝那?边发去一张图片:“【调查她,监视她的一切动向。】
舒缓惬意的咖啡厅里。
这个时间店里没有多少客人,作为前台的舒瑶瑶最喜欢,她低着头躲开监控,还能偷偷打一会儿瞌睡。
忽然间,她被人唤醒:“请问?,23号包厢在哪里?”
她几乎是瞬间清醒过来,看到对方后,眨眼?间,脸色爆红:“23号包厢是吧,我?、我?马上带您去。”
白皎点点头。
包厢里,面容俊秀的年轻男人一身骚包西装,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心里正盘算着怎么念说词。
天知道,当他知道白皎继承那?笔巨额遗产时,心里有多激动,那?是他一百辈子都赚不来的巨款!
可惜她又蠢又笨,就算有钱也守不住。
他完全忘记了白皎之前电话里的态度,前所?未有的热切期待起这次见?面。
这时,包厢门被人拉开,来人逆着光,他看不清,便站起身殷勤地等?着她。
前台恋恋不舍地关?上门。
他痴痴地看着白皎,想说的话突然全忘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发现她这幅装扮,真是意外的漂亮耀眼?又夺目,让他不禁蠢蠢欲动起来。
作为暧昧对象,他们甚至都没接吻牵手过。现在陈旭忽然觉得,是时候让关?系更进一步了。
他前倾身体,亲昵地喊她:“阿月。”
这是他最常呼唤的小?名,他自觉自己深情款款,魅力?十足,白皎眼?里,简直就是奶油成精,还是最劣质的植物奶油。
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反胃。
她面无表情地拒绝回应,冷若冰霜的模样让他更加心痒难耐,却也察觉到她态度不对:“阿月,怎么了?是不是那?个拖油瓶给你脸色了?“
他边说还想动手动脚。
白皎眼?疾手快,直接扔下手里的小?珍珠包,看似轻轻砸在他手上,其实下了十成十的力?道,男人脸色扭曲,差点疼得忍不住跳脚。
白皎冷冷地说:“陈先生,请自重。”
陈旭还想辩解什么,蓦地瞥见?她眼?里的不耐烦,立刻意识到不妙,讪讪地笑着退回安全距离内。
白皎继续道:“陈先生,你今天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这句话是他经常说过的,不过这次白皎反用在他身上。
一时间,陈旭脸色难看又滑稽,他意识到,这次的计划可能不会那?么顺利了。
白皎看他傻乎乎地呆站着,不禁轻挑眉头,这人也太?废物了,让她深切怀疑对方还有回收利用的价值吗?
实际上,陈旭是被她突然转变的态度弄懵了 。
大脑飞转,打死他也不愿意放弃这样金大腿。
眨眼?间,他换上怒气冲冲的表情,张口就是一顶大帽子扣上来:“是我?看错你了,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阿月,你刚得了一大笔钱财,就要放弃我?们之间的感情,你这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急疯了的他并没注意到对面人意味深长的目光,白皎看着他,眼?底满是期待,等?着他再接再厉。
陈旭:“你难道忘了我?们一起看画展,一起泛舟划船的过往,我?这里还有照片,你说过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们是知己,可是你现在,你要跟我?一刀两断吗?”
白皎犹犹豫豫,像是被他说动了。
陈旭心头一喜,他这人就喜欢顺杆往上爬,当即收敛怒容,痛苦万分地低垂眉眼?,配上一副光鲜亮丽的皮相,还真有几分糊弄人的气质,他沉痛又纠结地凝望她:“阿月。”
“我?一直有句话想告诉你,可我?不敢说,我?怕亵渎你,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了,我?爱你!”
“我?爱你!我?不能离开你!”
他说着情不自禁地走上来,白皎后退两步,皱着眉头:“阿虎阿军。”
一团浓重阴影随之压覆而来,陈旭抬头发现造成压迫感的源头时,整个人都吓傻了。
两个高大的黑衣保镖身材夸张得像是一座座铁塔,胳膊比他大腿还粗,立在他面前怒目而视,吓得他心肝狂颤,毫不怀疑自己再前进一步,就会被人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他颤颤巍巍地哀求白皎:“阿月,你不能抛弃我?!我?是真的……爱你。”
白皎:啧,演技真烂。
她透过虚掩的门缝注意到其他人打量的目光,低垂下头,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听?她絮絮道:“你太?激动了,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陈旭:“好。”
看她离开的背影,他忍不住又加了句:“我?会一直等?你。”
白皎:……
这话鬼都不信!
今天她还有很多事要忙。
街角的私人侦探事务所?。
门前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响声,全副武装的女人走了进来,只露出一双眼?尾上挑的狐狸眼?。
店主张大富早就见?怪不怪,来他这里办业务的客人,大多都是为了一些见?不得人的隐秘事。
只是今天这位明显不同,落座后,她不发一言,一张崭新的支票拍在桌面上,五个零瞬间掠去他的注意力?。
张大富反应过来,脸上早已堆满谄媚的笑:“这位客人,请问?您想咨询什么?”
白皎拿出手机里照片,赫然是刚才的陈旭:“我?要你跟踪这个人,记下他跟其他人的联系。”
“这是定金。”
张大富:诶呦,这是哪里来的财神?爷啊!
他乐滋滋地拍胸脯保证:“没问?题没问?题,这事儿您找我?真是找对了,我?一定帮您办得妥妥的!”
傍晚,夜色降临,别墅早已亮起灯光。
白皎慢吞吞走进客厅,手里拎着一个牛皮纸袋,看到轮椅上的青年时,她目光微怔,旋即回神?:“小?泽,你怎么在这里?”
一打照片如雪花般纷纷扬扬地飘落,白皎一眼?扫去,不止是她和陈旭白天的碰面,还有以前她和陈旭在画展、在湖边散步,他们之间,是任谁都能看得出的亲密。
贺云泽深恶痛绝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什么垃圾。
白皎沉默地收起照片,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自己反复翻看起来,半晌才看向他:“就只有这些吗?”
贺云泽眼?底浮出一抹愕然:“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出乎他的意料,她非但不惧,反而不慌不忙地反问?他:“小?泽,今天是你第一天工作,感觉怎么样?贺先生说你能力?很强,底下的人好管理吗?”
贺云泽深深凝望她一眼?,他以为她在强装镇定,审视她,才发现她是真的不害怕。
明明那?么纤细的身体,面对他的质疑,由内而外地散发出强大的平静,宛如深不见?底的深潭。
叫他好奇起来,她到底有什么底气。
白皎站起身,朝他走过来,真心实意地为他感到高兴:“贺先生如果泉下有知,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云泽。”
她在以什么身份说教?自己?
贺云泽不懂,她到底在搞什么,白皎转头吩咐大厅里瑟瑟发抖的佣人,让她们下去做饭。
她极尽温柔地凝视他,那?一刻,笑容璀璨夺目,宛如传说中的妖魅,贺云泽下意识知道,这才是真实的她。
她在旁人眼?里的柔弱无助、温婉可人,全都是伪装,这副美艳动人的皮囊之下,是一个野心勃勃的灵魂。
“小?云泽,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厉害。”她温柔地抚摸他的头发,被粗粝的掌心裹住手腕。
贺云泽一言不发地盯着她。
白皎叹了口气,脸上是让他难以忍受的温和,她又在拿他当孩子看待。
白皎拿出检测报告,眼?神?黯然:“这是贺先生生前做的检验报告,你可以看看。”
贺云泽意识到什么,拆开封存的牛皮袋,他清晰地看到纸面上的黑色字迹,瞳孔猛缩,上面清楚地写着医院的诊断结果,总结成一句话:贺东恒,死于慢性中毒。
他对上白皎的眼?睛,手里的纸已经揉成一团。
白皎:“贺先生一直视我?为心腹,发现这件事的时候,他就告诉了我?,但是他发现的太?迟了,已经没有精力?没有时间找出凶手。”
“但是我?没放弃。”
“我?一直在调查真凶,从我?遇到陈旭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怀着某种目的接近我?,我?怀疑他和害死贺先生的人有关?联,所?以顺势而为。”
她说着竟然满足地笑起来,精致的灯光下,宛如一株娇艳欲滴的罂粟,以美丽、危险与?绮丽,引诱路边无知的旅人。
“小?泽,你不用怀疑我?,我?跟你是一起的,我?永远……永远不会背叛贺先生。”
她温柔地看着他,目光缱绻动人,这样的青睐换作任何一个普通男人都会心动不已,贺云泽却薄唇紧抿,黑沉沉的眼?底恼怒积聚。
她并非在看我?。
她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女人眼?底蕴藏的爱意让贺云泽有种无法形容的焦躁。
他知道那?个人是谁。
明明他已经死了。
可那?活着的人竟然还在为他心甘情愿奉献一切。
是什么驱使?她这么做,可笑的爱吗?
他嘲讽地笑了起来,紧紧凝视这张娇艳无比的面容,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竟然能傻到这种地步。
她到底在想什么?
贺云泽掀起眼?帘,漆黑眼?底一片兴味的探究,像是遇到一条无法破解的程序,让他兴致勃勃。
【剧情逆转值:10%】
距离她觉醒的时间, 已经过了一段时间,迄今为止,也?才百分之十, 算得上很低。
但是白皎并不急切, 她看得出贺云泽性格多疑又冷酷, 按照他的性格来说, 这已经算是个很不错的开局。
可惜没有上一世?的叔叔心软。
白皎微怔, 想到宗正朔时,心头一阵阵发软, 她的目标只有摧毁剧情, 遇见他, 是她人生中?的意外之喜。
这是她第一次做自己命运的主宰, 不再做系统操控的工具人, 不用去走那?些脑残至极的恶心剧情,还有体贴温柔的恋人,即使?只有一世?。
她很知足。
这些念头不过一瞬,白皎收敛起情绪, 温柔地告别:“时间不早了, 小泽要早点休息,晚安。”
她一阶一阶踩上楼梯, 背对他,脸上扬起明艳狡黠的笑容。就算他再聪明,也?还是被她给骗了。
在?真正的剧情里, 她只是贺东恒选中?的棋子?,他以为原身会?听话, 实际上她恶毒又虚荣,野心勃勃地觊觎着贺家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