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项目，孔令祥完败！
孔令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输给了一个四岁的小孩子。
他心里慌得不行，但还是不断给自己打气，要稳住！还有一个项目，只要射击自己打得好，就可以挽回颜面。他对自己的枪法，还是有些信心的。
由于安安和乐乐暂时还没学实枪射击，所以射击比试，两人用的是弹弓。
经过领导同意后，安安乐乐是20米弹弓射击，孔令祥50米实弹射击，每人十发子弹，按打中的环数定胜负。
射击结束后，报靶员先报了孔令祥的成绩。
“孔令祥，6个十环，2个九环，2个八环。”
成绩不错，孔参谋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陆晏河，3个十环，4个九环，2个八环，1个七环。”
“陆和颜，十个十环。”
全场寂静，落针可闻！

孔令祥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去的，耳边只萦绕着陆长征的话。
“这要是在战场上，你已经死了，死于一个四岁孩童之手。”
“你是有些本事，但远不到可以进特别小队的水准。而且你十分自负，自认为自己十分了不起。”
“骄傲乃是兵家大忌，希望你回去后能改善自身。特别小队没有淘汰队员不能再参选的规矩，下一次选拔，你依旧可以再报名。”
其他围观的人离开的时候，也是满脸震惊，等离远了些，便喧哗开了。
他们在一旁看得真真的，孔令祥速度不慢，射击成绩也不错，他们自认为自己上，成绩也不会比孔令祥好上多少。
“那两个小怪物陆阎王哪里找来的？怎么这么厉害？”
“好像是陆阎王的孩子，我听人说，陆阎王生了一对龙凤胎。”
“不是吧？陆阎王也太变态了，那俩孩子才多大，就被他训练成这样？别是刚学会说话走路，就被他拉去当兵训练了？”
“这样说来，他对我们还是挺好的了。”
“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岂是一般的狠人？”
也有一些观察力敏锐的，道：“不一定是狠训，说不定是人家有天赋。你看那个陆和颜，十个十环啊，你练多久能练成这样的成绩？”
“而且我看她非常的稳，不像是侥幸的，人估计天生就是神射手。”
“有些人，天生就是兵王！”
许司令对两小只的成绩也非常满意，等那些小兵走后，便哈哈笑的牵着两小只就走了。
看来，可以适当加码了。
*****
周日的时候，苏茉和陆小兰带着两孩子，去学校和父母汇合，然后一起去图书馆看张振。
陆小兰之所以跟着，是因为之前苏茉跟她说过高考的事。陆小兰想了一段时间，还是决定尝试一下。
虽然她成绩不是特别好，但苦读一段时间的话，说一定能走狗屎运考上，这样她就成老陆家第一个大学生了，能为家里挣点光。
只是，她的书本，早八百年就被李月娥撕来生火了。
现在和苏茉一起去图书馆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初中和高中的课本。
等电车的时候，苏茉发现有几个穿着军装的小伙子，眼光时不时看向她和两个小家伙，上了车后，还是这样，不由蹙了蹙眉。
她最近好像没干啥大事吧？在家属院也是低调的很，怎么还引了人注目？
忽然，苏茉想起，前几天乐乐跟她炫耀过，他们和人比试，赢了的事。许司令为此，还奖励了两小只一人一把模型手枪。
看着跟后世的玩具手枪十分相似，但在这个年代，却是十分难得的。
“安安，那几个当兵的，是不是见过你们？”苏茉低声问。
安安点头，“我们比试那天，他们在一旁看了。”
苏茉闻言，不由端了端身子，坐的更直一些。
天才的母亲，必须不能丢份儿！
等苏茉她们在学校下了车后，那几个兵立马窃窃私语起来。
“想不到陆阎王的媳妇竟然这么好看，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你不怕死啊，竟敢说陆阎王是牛粪，当心他下一期培训虐死你。”
“可把嘴巴给我闭紧了，要是陆阎王知道了，就是你们说的。”那人说着还抖了抖，真要是被陆阎王知道了，他只怕小命休矣。
“那一会儿，国营大饭店，请客吃一顿，我们几人就当没听到。”几人趁机宰上了。
“嘶…不用这么狠吧？去国营饭店一人吃碗面条得了。”
“看你抠得！不请明天就去陆阎王那打你小报告。”
“好，请请请！国营饭店就国营饭店，但说好了，一人只能点一个菜。”小伙强调。
其他几人嬉笑着应了。
那小伙家里条件不错，父母都是双职工，自己本身又是连长级别，工资不低，就是平时人抠了点，他们这才趁机宰人一顿。
感谢陆阎王，让他们吃了顿好的。
苏茉和父母汇合后，几人又坐“三脚鸡”去了车站，坐了班车到图书馆职工楼。
苏茉给两人拎了些水果和青菜来，莫玉蓉那边则买了两斤肉和一些鸡蛋。
图书馆并没有食堂，职工都是自己在家做饭的。
聊了会儿后，苏茉便跟张振提了想找课本的事。
张振也是有自己的门道的，也听说了高考可能要恢复的事。
“早给你准备好了，你不来拿，我下次过去的时候，也要给你带过去。”张振道，说着起身去了房间，拿出一沓课本来。
苏茉接过一看，初中和高中的，都齐全，而且，还都是新的。
“谢谢张爷爷。”苏茉赶紧道谢。
张振摆摆手，“崩谢，真要谢，就好好努力，考个好学校。”
“张爷爷，这高考是真要恢复了吗？我不过是根据形势这么一猜。”张爷爷都给她准备课本了，说不定是得了什么消息。
那些人提前倒台，她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高考。
“我有个老友在教育部，上次通信，他说了一嘴，说领导已经在考虑了。但今年事情太多，不太可能，估计最快也要明年。”
“行，我明白了，我一定好好复习。”苏茉道。
一套课本，她和陆小兰用足够了。
刚恢复的第一场考试，题目肯定不会太难的，她准备考理科，到时候再加考一门外语。
语数和外语，她都不担心，就连之前比较担心的政治，在外贸中心工作，三天两头政治学习，现在语录都能倒背如流了，反倒成了她最拿手的一门了。
到时候，抽空再巩固一下理化就成，毕竟那些公式，这么多年没用了，也确实有些忘了。

第307章 学习之家+重启翻译
回到家后，苏茉把初中的课本给陆小兰，让她先复习初中的，有不明白的地方，就问她。她懂的，就她教，要是她也不懂的，就记起来，到时候找老师问去。
苏廷谦得知她们两人想考大学，便准备回学校后，找几个关系好的同事，一起给她们出一些练习题。顺便再找几个高中，要一些应届的试卷和练习题。
同为教育系统的，他出面去要这些东西，比苏茉她们容易多了。
陆小兰本来还有些不自信的，毕竟她上学的时候，成绩也没多好，觉得自己很可能考不上。但如今这么多便利的条件摆在面前，她觉得自己不拼一把，真是对不起三哥三嫂了。
别人要学习，找个课本都不容易，她不仅有新课本，还有大学教授出的练习题，身边还有三嫂教她，这样都不努力的话，对得起谁？
于是，自那天开始，陆小兰下班回来，做完家务后，就在自己房间里，埋头苦学，连电视都不看了。
苏茉则复习起高中的知识，毕竟底子在那里，有些东西虽然不太记得了，但再看一遍，做几道题，很快就又会了，学的还是十分轻松的。
下班回来，也是尽量多花时间陪孩子们。
孩子粘人也就这几年，等再大一点，想让他粘都不粘了。
没几天，家里埋头苦学的，又多了一位——陆长征。不过陆长征可不是要考大学，而是学的某南语。
今年4月份某南国结束内战后，就开始蠢蠢欲动，有要侵略周边其他国家的意思。
陆长征对特别小队的要求，可不仅只是武力上，在文化上也是有要求的。他可不希望自己队员，深入敌后的第一步，就倒在语言不通上。
在没任务的时候，陆长征要求队员们除了日常的体能训练，还要学习各方面的知识。还特意跟上面申请了，派一些精通接壤国家的语言的老兵来教学。
之前他们学的多是俄语和英语，小语种只是粗略学了一些常规用语。
如今的局势，陆长征看某南国当权者那翻脸不认人的模样，觉得有很大可能，两国会有一战，因此特意又请了几个精通某南语的老兵过来，给他们教学。
陆长征作为队长，自然要以身作则。
等两小只过完三周岁生日后，家里学习的，又多了两个。
许司令已经给两小只开设了文化课了，知道苏茉精通英语，便让她晚上的时候，适当给两小只教一些。
于是，苏茉晚上便一边教两小只英语，一边给陆小兰解惑，一边自己复习，也是忙的不行。
家里的电视，除了吃饭的时候开一下，其他时间都是关着的，电费都省了不少。
8月份的时候，豫省特大暴雨，数十个水库相继发生垮坝溃决，豫省多地顿成泽国，数以万计的人失去了生命。
因为那些人提前倒台，宣传口放开，各大报纸媒体、广播电视等，都对这个特大灾害进行了大篇幅的报道。
国家也是立刻派了部队前去救灾，并下拨了7亿元的救灾费。
据事后统计，此次灾害，有1015万人受灾，超过2.6万人死难，倒塌房屋524万间，冲走耕畜30万头，直接经济损失近百亿元。
因为媒体的报道，各地的人民，都从报纸、广播、电视上了解到当地的惨状，各地纷纷掀起了捐款捐物的活动。
“一方有难八方支援”“众志成城”“豫省加油”等字眼，时常在各媒体出现，动乱了近十年，民族凝聚力又一次空前团结。
外贸中心还特意组织了合作的华侨和外商，发起了募捐活动，许多华侨踊跃捐款，不到半个月，竟募捐了上百万美元，及许多生活物资。
外贸中心内部也发起了捐款，苏茉作为部门领导，带头捐了100块钱，一个来月工资，很不少了。
8月底的时候，中心领导和粤省的干部，带着募捐来的钱和物资，一起赶赴豫省，把这些东西交给相关负责人，粤省媒体及官媒，对这事也进行了专版报道。
通过这个灾害，国家也充分认识了知识的重要性。如果当初水库换一些更有经验的人来设计，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惨剧。
平反工作进一步加快，一些在专业领域有杰出贡献的知识分子，纷纷被接回相关领域。
氛围进一步放宽！
10月份的时候，阔别已久的海市报社编辑，给苏茉写了一封信，问她现在是否有时间翻译，之前翻译的那本小说，报社最近又在报纸上登了连载，反响很不错。
报社的领导都认为苏茉翻译的不错，如果苏茉有空，还是优先让她翻译，价格可以给最高千字五元的翻译费。
苏茉自来了羊城后，因为工作忙，就没再写稿子了，不过也给编辑写了封信，告知了他自己羊城的地址。
苏茉想到上次那七百多翻译费，觉得还是挺香，挤一挤，还是能抽出时间来的。不过还是给回了信，说自己工作比较忙，可能翻译的速度没上次那么快，要是他们不介意，她可以接。
一周后，苏茉就收到了海市寄来的翻译稿，还细心的给分成了一章章，让她每周翻译一章寄过去就行。
这点对苏茉来说倒是不难，一周翻译个两三章都不是问题。苏茉便定了每周翻译两章的频率，到时候要是有多翻译的，便多寄。
于是，苏茉便开始了白天上班，晚上学习教学和翻译的生涯。
这天，苏茉给两小只教完英语，让他们自己朗读，自己则在房间翻译稿件。写着写着，就听隔壁爆发出争吵声。
两人虽然有刻意压低声音，但气火上头，人是很难控制音量的，吵着吵着，声音就大了。
更何况，这年头房子隔音质量并没有多好，苏茉虽然不想听别人家的八卦，但奈何声音直往她耳朵里钻。
听着，似乎是王翠梅做了什么错事，郑国盛觉得她丢了他的脸面。而王翠梅则不认同，认为自己没偷没抢，凭本事挣钱，并没有错。
苏茉听着，觉出味来，这王嫂子，怕不是做了二道贩子。
苏茉没想到，王嫂子不声不响的，竟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第308章 王翠梅被发现了
隔壁，郑国盛真是气疯了，想起刚才领导跟他说的话，脸上还是一阵青一阵白。
刚才领导咋说的，说他要是家里有什么困难，可以跟组织上提，没必要去做不好的事情，影响不好。
他一头雾水，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领导见他实在不像知情的样子，这才告诉他，他媳妇在外面做起了二道贩子，卖东西，被领导媳妇撞见了。
同时还批评他，要对家属多些关心，这么大的事，他竟然一点都没发现。
郑国盛当时只觉得脸都被丢尽了，他这么多年小心谨慎，从没被领导批评过，却因为这个蠢货，挨了领导说。
“我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穿？每个月一百多工资还不够你花？你要去做那种违法的事？”
“咋违法了？不违法的，现在国家已经不管了。”王翠梅反驳，要是还是以前，她肯定不敢干的。
“国家没明确说可以，就是违法。”郑国盛怒斥，“我告诉你，你要是害我挨了处分，你就给我回老家去。”
“明天开始，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家里，哪里都不准去。”
王翠梅自知理亏，没敢太大声，“那恁让队里给俺安排份工作，中不？”
尝过了自己能挣钱的滋味，王翠梅实在不想再过回看人脸色的日子。
一开始的时候，她也只是拿少部分的货，然后去远一些的地方，卖完了就走，有时卖得快，上午就卖完了了，下午都不用出去，每月能挣个三四十的。
但八月份，豫省受灾，她娘家也被波及了，写信来找她借钱。
她来随军七八年了，娘家从来没朝她开过一次口，这次只怕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这才朝她张了嘴。
这么多年没回去，她本就对爹娘有愧，如今家里有难，她自然要帮。她当时便硬气的寄了100块钱回去，但她又不想用老郑的工资，省得被他说贴补娘家。
这之后，才开始多拿货，一天跑好几个地方，想尽快把那100块钱挣回来。
这一试，王翠梅便觉出味来了。
这跑的地方多，虽然辛苦，但确实不少挣，这两月，她每月都能挣个七八十的，比大部分工人的工资都高。
手中有钱，心中不慌，王翠梅觉得腰杆都直了。只是没想到，竟然被人发现了，还被捅到领导面前。
郑国盛本想直接呵斥，说哪里有工作，但看王翠梅那个样子，估计他一说，她过两天可能又偷偷去了。便道：“我明天去说一下。”
先安抚着，至于要多久才能安排，可不是他说了算。
他就说这娘们怎么最近牛气哄哄的，原来是挣钱了。
“你这是干多久了？”
王翠梅没敢说6月份就开始了，“家里遭了灾，俺弟写信来借钱，俺寻思着去外头挣点。”
郑国盛点头，那就是没干多久，也有不得已的理由，在领导面前，多少能解释一二。
但又一想，他家里也是遭了灾，他家都没写信来借钱，岳家倒是积极，出点事就要他贴补，心里又不爽了。
“你平时寄钱还不够？这遭了灾，还得我来贴补？这究竟是他遭灾还是我遭灾？”
王翠梅一听这话，瞬间火了，“郑国盛，恁说话要凭良心。俺来随军这么多年，除了过年给娘家寄20块钱当年礼，平时可没往娘家寄过一分钱。”
“恁家自然不用写信来借钱，因为咱家的钱，都被恁家搜刮干净咧。”
“俺就说，为啥那些人亲戚借了钱都不还，原来是还到恁爹娘手上了。恁爹娘脸咋那么大？870块钱，不是87块，他们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贪了。”
上次郑国盛预支了工资后，王翠梅越想越气，便让大儿子帮她写信，给每个借过钱的亲戚都写了一封信，催他们还钱。
结果，除了个别没还清的，大部分都说已经把钱还到郑国盛爹娘那边去了，还有些人去问了怎么回事。
郑国盛爹娘被闹了个没脸，特意写了信来，把郑国盛骂了一顿。
对于爹娘这种昧下钱的做法，郑国盛也是有意见的。他每个月又不是不寄钱，爹娘实在不该贪这些钱，就算要真想要，也该跟他打声招呼，而不是无声无息就收了。
这样的做法，实在很不上台面。
但他在王翠梅面前一向高高在上惯了，爹娘终归是爹娘，再怎么样也不能在她面前落下下乘。
回来，又朝王翠梅发了顿火，说她不该写信去催债，他早就知道那些人把钱还到爹娘那里去了，是他让他们把钱收起来的。
王翠梅对老郑家的人还是挺了解的，自然不信郑国盛说的话，如今说起这个，便又旧事重提了。
“俺都说了，那钱是俺让爹娘收的。”郑国盛气得都飙起了家乡话。
王翠梅冷笑两声，“恁以为俺会信？恁家那两个老货啥样子，俺清楚的很。”
在来随军之前，她在郑家可是生活了四年，之前一个人的时候，委屈可没少受，后来生了大儿子，这才好一点。
她这么怕郑国盛把她赶回老家，也是因为那俩老货不好相处。
郑国盛又急又气，但这事确实是他理亏，便“哼”了一声，提着公文包又走了。
见他又走了，王翠梅也是撇了撇嘴。
一大把年纪的老男人了，动不动就离家出走，个孬样！
次日，郑国盛可能怕王翠梅又出去，中午的时候，竟然回家吃饭来了。平时，他可都是在部队食堂吃的。
郑国盛见王翠梅大中午的，不仅炒了鸡蛋，还去食堂打了个肉菜，连青菜都放了猪油渣去炒，主食吃的也不是地瓜了，而是米饭。
不由挑眉，看来这婆娘在外面是没少赚了。
不然按她节省的性格，他不在家的时候，是不可能吃的这么好的。
“你做那个，一个月能挣多少？”吃饭的时候，郑国盛问。
“俺不熟，都是找别人拿的货，挣不了多少，一个月挣个二三十吧。”王翠梅。
郑国盛有些不太相信，但又一想，王翠梅没啥本事，能挣个二三十也是不容易了。
“那你们中午怎么吃得这么好？”
王翠梅瞪了他一眼，“只准恁吃香喝辣，不准俺们娘几个吃点好的？”
“俺们自然要吃好点，不然省了钱，还不知道落谁口袋里。来，大娃、二妞、三娃，多吃点，娘以后隔天就给恁们买肉吃。”王翠梅说着，把鸡蛋和肉都夹三个孩子碗里。
郑国盛一噎，这娘们，点了火药桶似的，他说一句，她有十句等着他。
吃完饭，王翠梅问：“恁跟后勤部说了给俺安排工作的事没？”
“说了。”郑国盛敷衍道。
“那有说几时给安排好不？”
“那我哪知道，有了工作，他们自然会安排。”
“俺跟恁说，恁一定要追紧，不然有了工作，他们又安排给别人了，还不知几时能轮到俺。”
郑国盛本来还想在家睡个午觉的，见王翠梅追得紧，怕被她看出端倪，借口单位还有事，提着公文包，又去单位休息去了。

第309章 王翠梅的妥协
王翠梅等了将近一个月，都十一月底了，工作的事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问郑国盛，就说已经去问过了，但现在没有工作名额。
王翠梅也知道工作难等，便没再去后勤部追问，省的她三天两头去，影响不好。心里也想着，要是再过两月还没工作，她再偷偷去拿货卖，到时候别人应该不会再那么关注她了。
到时候就不再拿那么多，少卖一点，尽量一个上午就能搞定，这样不会太引人注目，又多少能赚点。
这天，王翠梅去食堂打菜，听见两位打饭的大姐在聊天，其中一位大姐的男人下个月要调到琼省去，她也要跟着一起调。
王翠梅心中一喜，这大姐要调走了，那她的工作岗位不就空出来了，这样，她便能安排上工作了。
王翠梅特意去那个窗口要了一份菜，跟那大姐确认了一遍。
晚上，郑国盛回来的时候，王翠梅又特意跟他提了一句，让他盯紧点，别又错过了机会。
食堂的工作虽然工资不高，才24块钱，但那里可是包吃的，算起来，也不少钱了。主要是安全稳定，二道贩子虽然赚的多，但说到底，终归不合法，万一哪天国家又管了，被抓了那可不得了。
以老郑那脾性，指不定要跟她离婚。
然，一直到十二月初，王翠梅都没等来工作通知，问郑国盛，也是支支吾吾，说后勤部还没安排。
王翠梅跟郑国盛生活了这么久，看他那样子，哪里不知道他说了谎。
第二天去食堂一看，果然，那个职位已经被一个年轻小媳妇占了。
这年轻小媳妇王翠梅认得，比苏茉还迟一些来随军，男人的级别只是营长。
不管是随军的年限，还是丈夫的级别，都该优先给她安排的。
王翠梅怒不可遏，直接去了后勤部问情况。
一问，王翠梅真是气得浑身发抖。
原本，后勤部是要把这个工作安排给王翠梅的，也跟郑国盛说了。
但那年轻媳妇的男人找了郑国盛，说他家困难，母亲重病需要钱，看能不能先把工作机会让给他媳妇。
郑国盛在部队一向是关爱下属的老好人人设，觉得既然人都求到他面上了，不让不好，便和那男人一起去了后勤部，把工作给让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这老郑，为了他的名声和面子，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牺牲她啊！
王翠梅怒气冲冲的往郑国盛办公室去，准备找他闹一闹，但走着走着，忽然又冷静了下来。
算了，跟这样的人闹，只会气着自己，别人还会觉得她像个泼妇，到时候她又得一波恶名。
毕竟郑参谋是总参的大好人，谁人不知呢？
老郑要面子，那就要他的面子去，她过她的日子，挣她的钱。
大家互不干涉。
王翠梅去后勤部的事，郑国盛也听到了，也预料了她会来闹，肚子里早准备好了一箩筐大道理，只等王翠梅来了，便教训一番。
但他一直等到下班，王翠梅还没来，寻思着这婆娘是改性了？还是等着回家收拾他？
回去的路上，郑国盛还是有些忐忑的。
结果回到家，家里风平浪静，王翠梅还煮好了饭菜，一点都不像要撂挑子的样子。
吃完饭后，郑国盛跟王翠梅解释：“他母亲病了，正是用钱的时候，家里实在困难。咱家我的工资养家还不是问题，就先把工作让给他了。”
“下次有机会，我再帮你申请。”
“行。”王翠梅应了一句，没太搭理郑国盛。收拾完，就去看电视了。
郑国盛准备了一肚子的腹稿，丝毫没用上，只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
第二天，王翠梅一早起来，煮了早饭，就骑自行车出去了。
她昨天去找了小黄，今天一早要跟他一起去拿货。
二道贩子也有二道贩子的门道，他们打听到，上头有意在粤省搞不同的经济体制，现在放任也是想看看效果。
而且，经过大半年的试探，也确实如此。现在火车站那帮提着篮子卖吃食的，已经差不多明目张胆了，也不见有人去抓。
既然是上面有意放水，不会被抓，他们胆子也就大了，也不排斥王翠梅去拿货了。
毕竟王翠梅也卖了好几个月了，销量十分稳定。
拿货的地方，是在附近的一个村子里，村门口还有人看守。王翠梅跟着小黄到了村祠堂的后边的仓库，那里摆了许多货，品类可一点不比小县城的供销社少。
王翠梅第一次来，心里还是慌的，挑了些自己认为比较好卖的东西，给完钱，便赶紧走了。
郑国盛虽然不太管家里，但王翠梅一连几天早出晚归的，哪能不知道她又开始做起了二道贩子。气得砸了好几个碗，孩子们也是吓得哇哇哭。
“王翠梅，我告诉你，你要是再做这个，我们就离婚。”
“离就离。”王翠梅撇嘴。
她这些天想了很多，老郑是个爱面子的，应该不敢真跟她离婚。就算真离，她也不怕了，她嫁了他这么多年，受的委屈实在太多了。
现在都新时代了，离婚也是可以的，妇女都能顶半边天了。
她卖东西认识的一个大姐，离了婚不也一样过得很好。大姐说的对，这种不为家里考虑的男人，不要也罢。
郑国盛没想到王翠梅竟然这么硬气，一时哽在那里，半晌，才道。
“你就算不为我着想，难道不考虑孩子的前程？你这样一旦被抓，有了案底，孩子到时要当兵，政审都通不过。”
“不会，现在已经很多人在卖了，国家已经不管了。”王翠梅反驳的气势弱了一些，她可以不管老郑，但确实不能不考虑孩子。
“怎么跟你就说不通呢？你以为现在不管，人家就不留意了？若到时候又重新管了，那些个冒头的，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跑不掉。”
王翠梅被郑国盛说的有些慌，她毕竟没多少文化，她了解到的，大部分都是她看到的和听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