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她设计制作的黑色T恤长?裤、黑白色搭配的球鞋,看起来?是再干净清朗不过的男人,再一看,却又是那样?清冷内敛。
她打量期间?,陆修远嘴角一牵,逸出至为柔和的笑,“是我?和长?辈运气都太好?。”
论?口才,雁临自认不是他的对手,不论?什么话题,也就转移到别的事:“新?家有没有安装电话?”
“多说三五天能?落实。”
“哦。”雁临又问起另一件很关心的事,“我?们的新?家,离夏羽住处多远?”
陆修远看她一眼,带着些许困惑,“谁住哪儿,跟我?选我?们住哪儿有什么关系?”
雁临失笑,“我?就那么一问,反正远了近了都一样?。”
反正不论?远近,她都得跟夏羽小聚就是了。
陆修远却开始就她这情况琢磨起来?,“新?建的楼房住宅区,离新?家特近,但得十月竣工。要是跟夏羽离得远,你又觉得不方便,那就以你的名义送她一所房子,提前帮她装修帮忙搬家。”
“……”
雁临现在脑子里正在想?的是:身边这人到底是怎么赚到这么雄厚的家底的?要是没那样?的资本,怎么能?有谈起一个工程、送人一所房子都至为随意的态度?
“陆总,以后你在房地产领域,要是觉得有适合私人购买的地皮、房产,千万要最先考虑我?。”雁临说。
经商嘛,尤其头部大佬,靠的是天生的敏锐与?嗅觉,这种天赋,不是谁穿书什么的就能?拥有的。
陆修远听了,爽朗一笑,“费什么话,忘了谁也忘不了你。”停了停,说起另外?一件事,“你觉得,秦淮跟雁薇堂姐,合不合适?”
“什么意思?”雁临双眼放光地看着他完美的侧颜,“你觉得有可能?吗?一准儿是,不然你也不会问我?。”
“瞧着秦淮有点儿苗头, 就怕堂姐看不上他。”陆修远说。
雁临斟酌片刻,笑得现?出小白?牙,“我感觉有戏。”
堂哥秋承志也是军人?, 秋雁薇和雁临一样, 对他们这种人有先入为主的一份好感?。
说起来, 秋雁薇和秦淮,以前在喜宴和庆祝宴上都见过面, 但只?是相?互打个招呼, 没有更进一步相互了解的因由。
雁临以前真想过为姐姐牵红线, 感?觉周围最出色的人?不过徐东北、秦淮、丁宁。
徐东北就不用说了, 她脑抽了也不会干涉他的婚恋问?题,至于秦淮丁宁, 她是没办法确定?兄弟两个能在?县里待多久,秦淮确定?留下的时候, 时间已经来不及。
雁临心情转好, 给陆修远戴上腕表,笑, “你要动手之前,是不是都会取下身上碍事的东西?”
“有的是碍事,有的是不能损坏。提前花费一两秒, 之后轻装上阵,效率高。”陆修远解释完,晃一下腕表, “这是不能损坏的。”
那是她送的。
到了北京, 行至新?家附近, 陆修远和雁临先打电话回家报平安,随后他又单独联系秦淮, 问?起秋雁薇被?抢劫事情的后续。
秦淮说:“你们走后没多会儿,派出所的人?就到了,我?才知道那劫匪放出来没多久,之前蹲了七年,居然还走老路,真他妈的服气了。”
“我?大姨姐怎么样?”陆修远问?。
“没伤到筋骨,休息几天就成。跟她说好了,以后我?安排俩兄弟负责她安全,有时间的时候我?接她下班,送她回家。”
“那就成。”
秦淮说起别的:“你帮忙那一节,我?是私下跟韩茂生说的,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怪不得,那劫匪肋骨折了。他是瞧着我?没狠到那份儿上。”
“你絮叨这事儿干嘛?指望我?给那东西出医药费?”
“不用不用,怎么可能?”秦淮笑着,“替我?给小嫂子带好,也替我?求她做衣服的时候别忘了我?,只?管丁宁。”
“啰嗦。”陆修远笑着挂断。
到了新?家,门没锁,走进去,见丁宁正在?擦玻璃,夫妻两个不由笑了。
“嫂子,我?也住这层,最西头。以后做了好吃的,别忘了分我?一口。”丁宁说。
“那还用说?”雁临把帆布袋挂起来,接过他手里的抹布,“我?来,你跟你哥说说话。”
“那我?们俩收拾一下厨房,我?买了一些新?鲜的菜和肉,喜不喜欢的,今天先对付着吃。”
忙碌期间,雁临捎带着熟悉了新?家的环境。
三房一厅的格局,家里有的,这边也都有。家电什么的不用说,家具一看就是陆修远设计好定?做的。
不难想见,他早就在?着手安排在?这边安家的事。
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丁宁留下这边的钥匙,回自己住处收拾。
陆修远和雁临把堆放在?客厅里的箱子开封,取出里面的东西,安置起来。
中午只?是熬了绿豆粥,用带来的香肠、罐头充当主菜。
忙完已经是下午三点来钟。
全新?的大床上铺上蓝白?格纹的床单、罩着同色纯棉被?罩的薄被?,雁临挣扎了一阵,先去冲澡,折回来才倒在?床上。
陆修远站在?窗前,见到她这样子,莞尔一笑。
“在?看什么?”雁临问?他。
“过来,我?指给你。”
“什么?”雁临强打精神到他身边。
陆修远抬手指引,“那边,是我?提过的新?建住宅区。”
“真的离这边很近呢。”雁临看着簇新?的楼盘。
“等入住的人?多了,我?们再搬过去。”
雁临转头环顾一下,“这儿就挺好的。”
“那边更好。”
“因为是你设计的?那好。”反正跟他在?一起,搬家什么的并不算个事儿,甚至于,她要是好意思装全身不能自理的货,都是可以的。
“到时也跟这儿一样,住三楼?”
“二楼也行啊。”
“你不是讨厌二么?”
雁临横了他一眼?,又笑,“只?讨厌学习成绩的第二,住房的话,一楼比较起来有些闹腾,三楼赶上累的时候走楼梯遭罪。”
“那就住二楼。”
“到时候给我?个人?留一套,行不行?我?照价买下,留到涨成天价的时候卖出去。你要是不要钱,我?就给别人?捧场去。”这可是以后人?们争破头的学区房,雁临乐得近水楼台先得月。
陆修远一乐,“行啊,反正比起你的存款,价格真不贵,内部价给你一套。”
“工资物价一涨,就会没完没了,膨胀到一定?地步会出现?危机。”雁临说,“多留些不动产有好处。”
“对。不过钱是赚不完的,等建成几个真正满意的楼盘,我?也就收手做别的了。”
“想的到。”确切地说,是雁临早就知道,“仔细推论一下,房地产是越玩儿越心寒的东西。”
“房子变成越来越昂贵的商品,怎么可能不心寒。”陆修远顿了顿,抚一下她的小脑瓜,“我?冲个澡,整理你的工作间,你睡一觉。”
“嗯。”雁临亲他一下,窝回到床上。
新?家除去主卧次卧,余下的一间是她的书房兼工作间,一边是书架书桌,另一边是画架和服装业相?关的设备。
陆修远以后要尽量按时上下班,书房对他的用处,只?是存放书籍文件。他不想把工作带回家,带回来也可以在?客厅卧室处理。
下午五点多钟,雁临和陆修远拎着礼物,敲响夏羽的房门。
夏羽跑着来应门,一见雁临,立即紧紧地抱住她,难掩喜悦,“你可算是来啦,之前还担心你收拾新?家太忙,没时间过来。”说话间才瞥见陆修远,忙放开雁临,规规矩矩站好,“陆哥也来啦?”
语气却分明是“你怎么也来了”的意味。
陆修远哪里听不出,好笑不已,“真是不好意思,避免不了不碍你眼?的情况。”
“我?可没那个意思。”夏羽言不由衷,笑着请他进门,旋即紧握了雁临的手,匆匆地悄声说,“家里还有两个客人?,临时过来的,等下就走,别介意啊。”
“不会。”
客厅里,一对年轻男女已经从座位上站起来,显得很局促。
雁临发现?,那名年轻女郎样貌俏丽,穿戴是时下的中规中矩,男子样貌算是出众,衣着是样式陈旧的中山装,甚至还有打补丁的地方。
夏羽请陆修远和雁临落座。
那对男女道辞。
夏羽笑一笑,只?对女子说:“实在?不好意思。”
“没事的,是我?让你为难了。”女子欠一欠身,随着男子出门。
夏羽跑去厨房,旋踵拿来汽水、葡萄、千层酥。
陆修远瞧着千层酥犯愁: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他媳妇儿爱吃这一口?他为什么会觉得,这甜品是她走到哪儿吃到哪儿的东西?
他当然不能表露这种心思,没让夏羽给自己开汽水,“雁临把你这儿的电话留给家里了,三五天之内,家里要是有急事打过来,要麻烦你尽快转告一下。”
夏羽满口应下,“没问?题,这是应该的。”
“没事了,你们聊,十点钟我?来接雁临。”陆修远起身向?外走。
“十点钟吗?好。”夏羽眉开眼?笑,边送他边商量,“过一阵,能不能把我?嫂子借给我?一两天?挺多话跟她说,想留她在?这儿住一晚。”
“你问?她,我?们家她说了算。”陆修远说着,长腿迈出门去,帮忙带上门之前,望一眼?正捧着千层酥开吃的媳妇儿,唇角的笑又是无奈又是宠溺。
夏羽折回到雁临身边,认真端详片刻,“和上次见面时一样,气色真好。”
“你还不是一样?”雁临用下巴点一点礼品袋,“给你的新?衣服新?鞋子,瞧瞧喜不喜欢。”
“真的吗?”夏羽赶紧从礼品袋取出盒子。
雁临给她新?做了两套衣服,一套是墨绿色缠枝花旗袍,搭配黑色细高跟凉鞋;一套是蝙蝠袖白?色上衣,红色修身直筒长裤,搭配白?色高跟皮鞋。
“旗袍诶,居然是旗袍……”夏羽喜不自胜,纤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着旗袍的领口、盘扣。
“快去试试,我?特别想看你穿上的样子。”
“嗯!”夏羽立刻跑去卧室换衣服。
雁临专心消灭手里的千层酥,吃完之后,喝一口汽水,感?觉没滋没味的。甜点还是搭配茶或咖啡最合适。
“临临,你快过来帮帮我?。”夏羽在?里头喊。
“穿不上?”雁临问?。
“这些扣子要怎么系?我?不敢动。说起来,家里真是奇了怪了,没旗袍的存货,我?只?看过成品照,真不知道怎么穿才对。”夏羽很沮丧。
“……等我?洗洗手。”
雁临洗净手,走进卧室。
夏羽正站在?大衣柜上镶嵌的穿衣镜前,看着镜中的旗袍,满脸喜色,虽然系不好盘扣,却不妨碍她把衣衫拢起,观赏大体效果。
“你这个小笨蛋。”雁临揶揄着,手势麻利地帮她扣上盘扣,“仔细瞧着,我?可不能随时随地帮你系扣子。”
纽子是一颗颗亮晶晶的人?造小石头,扣袢则是手工编织再缝到旗袍上。
一想到雁临花费的这么多精力?,夏羽就满心感?动。
盘扣一粒粒系好,雁临不给夏羽端详的时间,把她拉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给你个以后穿旗袍可以参考的发型。”
“嗯,好!”夏羽喜滋滋,频频点头。
雁临给她绾了一个样式简洁却又复古的发型,顺手描眉加深唇色,之后让她穿上鞋子,这才将她带到穿衣镜前,“瞧瞧整体效果。”
生平第一次,夏羽被?镜中的自己惊艳了一下。
有那么一刻,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从民国而来的,万种风情的女子。
半袖的墨绿色旗袍,因着一抹红唇、颗颗亮闪闪的小石头纽子、朵朵粉红色的花朵,不见沉闷,唯有相?得益彰。
到膝下长度的衣服,恰到好处地勾勒着她的身形。
穿着黑色凉鞋的双脚,更显得白?皙秀美。
设计者就在?旁边,夏羽不可能纵着自己揽镜自照太久,转头望向?雁临,眼?中是满满的感?动和感?激。
雁临表情中也有着十足的惊喜,“以前就总想,你最适合这种打扮,果然是这样,再美不过。”
夏羽高兴得恨不得要跳起来,“明天我?就去拍照。”
“不如我?给你拍,跟你陆哥说好了,要添个相?机。”
夏羽揽住她手臂,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肩,“为什么我?觉得,你对时装相?关的一切,都是驾轻就熟?”
雁临没可能告诉她,那是前世?十七年的积累而成。
混不出头的时候,从手工、缝纫机、电缝纫机再到手工中式礼服和婚纱礼服等等,一样样学起并学精;
刚冒头的阶段,要拼力?争取才能有一场属于自己的时装秀,模特、妆容、发型、模特走台状态、后期拍摄时尚大片等等,要全程跟进,一次次地累积中,跟着造型师、摄影师学到了很多,并一次次亲手上阵打理一切。
“我?喜欢这行业,可不是准备一两年了。”雁临笑盈盈对夏羽说。
“准备再久,你也才二十岁……”
雁临赶紧纠正,“二十一了。”
“差一岁半岁的算什么?我?说心里话,到这会儿瞧着你,也就十八九的样子。”夏羽不以为然,“在?国外的时候,我?也留意过时装界,而且看过时装秀,要我?评价,只?能是夸张和实用一半一半的概率。对了,就那个忽然疯狂流行起来的喇叭裤,我?就理解不了,幸好你和徐东北都没出过那种东西。”
雁临笑出来,“我?跟徐东北也理解不了,而且那是别人?带动的潮流,认不认可是一回事,不跟风不仿造是职业道德。”
“职业道德?”这词儿对夏羽来说挺新?鲜的,但很容易理解,心念几转,她用力?点头,“明白?。”
“好了,我?的民国大小姐,抽空试试另外一套?都是我?心血,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夏羽哈哈地笑出来,“这什么不都有个最爱吗?谁叫你设计出了我?的心头好。”
等到那身时装上身,效果仍是出奇的好,完美地衬托出她肤色、容颜、双腿的优势。
夏羽又一次爱上了。
雁临笑不可支。她是真的特开心,自己选到的适合完美展现?部分设计理念的人?,打心底爱着自己的作品,那种成就感?与喜悦,难以描述。
试完衣服,夏羽换上居家服,让雁临随便?找个事情打发时间,“我?去给你做饭。”
“说什么呢?又不是外人?,哪怕我?给你打打下手呢,也能一起聊聊天儿。”
“……就怕陆哥闻出你沾上油烟味儿,不准你再来。”
雁临笑得不轻,“怎么把他想成大魔王似的?他真不是那样。”
“那是只?对你,跟他能混熟的人?也有档次的,就他那个不接地气儿的德行……”夏羽摇摇头,随后又忠心地位为旧相?识庆幸,“好在?他遇到你了,有点儿烟火气儿了,不然啊,这辈子不愁坐拥金山却没媳妇儿的光景。”
“……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人?家的判断也算准确,起码小说里的陆修远就是那德行,雁临转移话题,“我?怎么瞧着,你准备的食材种类好多,要是凑起来,附带着做茄子肉丁炸酱面也行。”
“我?就是想做炸酱面啊,本来以为你来之前就能学好,结果……唉……”夏羽沮丧得很。
雁临一挥小手,“闲的你,跟我?有什么藏着掖着的?这就教你做。”
“今儿是什么日子啊?我?感?觉简直幸福得要升天了,立马死一回都值的那种……”
“闭上你的乌鸦嘴,不然给我?滚出厨房。”
夏羽好一通笑。
晚饭是四菜一汤和炸酱面,炸酱面配菜齐备,面条则要等想吃的时候下锅煮。
夏羽开了一瓶五粮液,“反正陆哥说了,十点来接你,我?到那会儿估计就喝多了,不怵他。”
雁临被?她这理由逗笑了,而且因为几次亲身实践,自知酒量过得去,也就乐意奉陪,“今天是我?来找你,当然客随主便?。”
“我?酒量一般,但跟你,舍命陪君子。”夏羽说。
两女子爽快地碰杯,各喝了一大口白?酒。
席间,夏羽说起雁临撞见的那对年轻男女,“是两口子,女的今年二十七,生了两个女孩儿了。”
“还真没看出来,长的挺显小的。”雁临说。
夏羽想到了一些事,挑一挑眉,“那两口子,活脱脱的爱情悲剧。
“女的不知道怎么的,看上了那男的,死心塌地。前提是,女的是城市户口,男的是农村户口。女的大学毕业后,分配到我?之前的单位。
“她分配到现?在?,忙的事儿给我?的印象,就是生孩子,细算时间,刚出月子就怀上了第二胎。”
雁临无语,无语至极。
“现?在?,婆家要她继续生,瞧那势头,不生出个男孩子不算完。”夏羽越说越气,“那他妈的是女人?单方面的事儿?生十来个全是女儿的情况也不是没有。一家子混蛋!”
想多要孩子没问?题,有问?题的是要人?一直生到有男孩儿的家庭。
想多要孩子,跟最终目的是男孩的追求,还是有本质差别的。
“关键是,女方怎么想的?”雁临问?。这种事情不怕别的,就怕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女的没主心骨,一会儿要继续生,一会儿想离婚。她公公婆婆跑到单位闹了几次,把她工作搅黄了。她听说我?要开店,想做店员,我?没答应。”夏羽摊了摊手,“我?已经找好了,而且只?是开个店,她公公婆婆给我?砸了怎么办?又没钱赔我?。再说了,她要是又一个一个地生孩子,我?跟店员还得伺候着她。”
“那男的呢?”
“地里没活儿来市里打零工,赚了钱全给家里,还让他媳妇儿把一半工资给家里。这种大孝子,怎么能不满足他爸妈要孙子的心愿?”
雁临默了默,“攒钱也对,超生得交罚款。”除了这种不咸不淡的话,她又能说什么?
夏羽哈一声笑出来,说起开心的事:“我?找好的店员不错,是以前一个领导的老妹妹,高中毕业,长得甜,说话也甜,还勤快,这几天都在?店里帮我?收拾。我?挺喜欢她的,每个月给她五十,管午饭。她要是卖出的小商品多,还有奖金。这待遇低不低?”
“不低,我?姐姐现?在?加上津贴,一个月也到不了五十。”
“秋雁薇?”
“是。”说起姐姐,雁临少不得提起来之前遇到的事。
“天啊,太可怕了,居然遇到了那种事。”夏羽喃喃叹息,“她伤没事吧?财物有没有损失?”
“伤没事,钱也当场追回。她去银行取了二百块钱,要借给一个学生的家长应急,没想到被?劫匪盯上了。恰好秦淮开车碰见,我?跟修远后脚也看见了。”
“她这次是真走运,不然只?能认倒霉,报案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结果。女孩子哪儿打得过男的?同样身高的,男的也比女孩子力?气大,天生构造不一样。”
雁临点头,“谁说不是呢?以前看报纸,总觉得严打根本不关自己的事,其?实是活在?象牙塔里似的,外头一阵一阵乱糟糟的。”
“再多的我?不清楚,但我?这边还有你那一带没事,治安很好。”
“不好也不怕。”雁临说,“我?正跟修远学防身的招儿呢,等我?学会了,也教给你。”
“这主意好。”夏羽欣然而笑,“我?在?国外也学过一阵,不过学了个半吊子。”
雁临瞧着茶几上一束火红的玫瑰,笑问?:“不是你自己买的吧?是不是追你的人?送的?”
“是啊,”夏羽悻悻的,“问?题是提起来也不长脸,那男的离两回婚了,三十好几岁,身高长相?全不行。每次他送这些无聊的东西,我?还得折价还他现?钱,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多烧包呢,动不动买花买洋酒。他奶奶的,我?怎么就不能好好儿走一回桃花运?”
雁临大乐,“大美女根本不用发愁这种事。”
“也对,而且先赚钱才是正经的。”夏羽和她碰杯喝酒。
因为聊的投机又尽兴,两个人?不知不觉的,就把一瓶白?酒消灭掉了,都觉得刚刚好,一起动手收拾碗筷。
十点来钟,陆修远来接雁临回家。
夏羽对他说:“陆哥,你应该买一台相?机,平时想起来就给我?嫂子照张相?。我?这儿也有,但今天嫂子来的晚了,光线不好,下次你送她过来,给我?们照几张相?。”是刻意的,要强调雁临有相?机,而且希望他给拍摄。
“行,给她买,给你们照。”陆修远说。
夏羽笑着对夫妻两个摆摆手,“早点儿回家吧,回见。”
路上,陆修远摸了摸雁临额头,“瞧着你们像是喝酒了,怎么闻不到酒味儿?”
“夏羽给我?准备好了一个卧室,还有全新?的必用品。我?喝了一杯浓茶,刷了两次牙,当然闻不到酒味。”
陆修远笑笑的,“开学前给你放一天假,你去她那儿睡一晚。”
“好啊。”
回到新?家,雁临先去冲澡,洗完澡因为下午补的一觉,也不觉得困,倚着床头看电视。
陆修远睡下时,关掉电视,准备了两杯白?开水,放在?床头。
雁临揉了揉他小刷子似的头发,很羡慕,“你要是愿意,一天能洗好几次头发,我?就不行,洗完了又擦又吹的,真浪费时间。”
陆修远没正形,“那你也理平头。”
“要不是怕标新?立异的回头率太高,我?真会那么干。”
陆修远笑着把她安置到身上,“小醉猫,今天能不能想开一回,收拾我?一次?”
“不。”雁临立马往下溜。
陆修远把住她,勾低她索吻,“哪个小没良心的说过,考完之后犒劳我??”
“……我?哪儿有那么好的体力?。”
“能做十来个引体向?上的小身板儿,对付我?没问?题。”陆修远偏头,含住她耳垂,轻轻咬啮,以舌尖撩着,“看在?我?今天特想你的份儿上,看在?我?给你放假陪朋友,独守空房的份儿上,临,好不好?”
又来可怜兮兮那一套。
偏偏她很吃他这一套。
“好、吧。”她转头,主动吻上他的唇。
如果说他善于织就甜蜜的风暴,她则善于编制和风细雨的绮梦。
当然,绮梦只?是一时的,于他是饕餮大餐前的一道甜点而已。
后来,她轻颤着软倒在?他臂弯。
他坐起来,吻着她,把着她的小细腰。
再后来,身形倒转,让她彻然酥软。
第二天,雁临磨蹭了半小时才起床,晨练、学防身术的时候,一脑门子小脾气。
——他大爷的,昨晚实在?是快累死她了。他现?在?是要么不要,要么就得酣畅淋漓。
陆修远能怎么着?一时如最耐心的教官,一时又把媳妇儿搂到怀里哄着,直到她消气为止。
夫妻两个喊上丁宁,一起去逛商场。
丁宁不知从哪儿弄了辆吉普车,一路开在?前面,有言在?先:“既然带我?玩儿,那就去我?想去的地方。”
陆修远是真把这小子既当兄弟护着又当大儿子宠着的意思,平时小事全由着他性子。
到了商场,三个人?先去看照相?机,陆修远和丁宁各买了一台。
想当初,拍照是他们的训练科目之一,给人?拍照的技巧属于小儿科。
丁宁拿着相?机就玩儿上了,时不时给哥哥嫂子拍一张。
高高大大漂漂亮亮的男青年,偏偏一团孩子气。夫妻两个随他去。
陆修远昨晚去丁宁新?家吃的饭,知道他家里缺东少西的,都跟雁临说了,一起帮丁宁选购,自己新?家缺少的东西也一并添置。
午饭,丁宁带夫妻两个去了一家自己很认可的馆子,点了六菜一汤,要了三瓶冰镇啤酒,他和他哥只?是做样子喝一杯,主要是怕雁临觉得热,要她喝点儿凉的爽爽口。
到了下午,回到家里,陆修远和雁临到丁宁的新?家,帮他归置好新?添的一大堆东西,晚饭三个人?一起做。
吃饭时,丁宁翻腾了一阵,找出朋友送的两瓶茅台,先开了一瓶,“还是跟哥哥嫂子在?一起过着舒坦,秦淮那孙子就会欺负我?,把我?当他勤务兵。今天敞开了喝,算是我?庆贺嫂子考上名校,也庆祝我?感?觉真有了一个家。”
“好啊。”雁临笑说,“我?就三四两的酒量,你们俩怎么样?”
“酒量都可以,但得跟投缘的人?喝。”丁宁笑着看陆修远一眼?,“我?哥在?生人?面前,烟酒一样不沾,跟家人?兄弟在?一起才会破例。”
陆修远笑笑,“你不也一样?”
“跟你学的。”
雁临很喜欢他们这种做派。毕竟,烟和酒都不是对健康有益的东西。
席间她了解到陆修远和秦淮、丁宁的渊源。
陆修远与秦淮,是在?新?兵连结缘,因为都是尖子兵,很快被?选拔到更优秀的部队,阔别三年后又到了一处,相?聚两年再分开。
至于丁宁,是陆修远一眼?看中的好苗子,选拔到了自己带的精锐小队伍。偶尔有时间与秦淮小聚,都会带上丁宁,秦淮和丁宁同是北京人?,加上探亲假撞一起的时候,少不得来回走动,便?也处成了铁哥们儿。
陆修远离开部队,他的领导心疼难过。
而对于丁宁离开部队,陆修远作为兄弟的上峰,又何尝不是心疼难过的无以复加。
两个男人?就算无意,言语中也会稍稍提及曾经的辉煌峥嵘岁月。
他们有多热爱曾经的身份、位置,他们离开时有多不舍有多疼,雁临看得出,感?受得到。
雁临端起留有留有半杯酒的白?瓷杯子,敬两个铁骨铮铮的男人?,“我?以你们为荣,能和你们有这样的缘分,是我?这辈子最庆幸的事情。我?干了,你们随意。”
说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