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剑修天才,身上多点符箓怎么了—— by阳月
阳月  发于:2024年06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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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心告诉她,就是这种高兴又难过的情绪。
沈岁有些莫名地盯着这个坟头,然后突然冷不丁道:“这是我的坟,对吗?”
小十一贴在墓牌上一动不动,但是沈岁知道它这是默认了。
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置信,就是有一种奇妙的感受,对于原来这就是我的坟啊这种想法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
可是,沈岁有些疑惑,那她为什么能感受到小十一的情绪呢。
明明之前她可是半分都感受不到的,而在这片诡异的坟地里她却对小十一的情绪感受的非常明显,而且小十一自始至终连它的剑身都没有出现过。
但是沈岁就是知道,它是仅仅属于自己的神剑。
是......仅仅属于自己。
沈岁慢慢睁大了眼睛,其他神剑都有好多任剑主,她是知道的,毕竟在剑灵漫漫无终点的生命长河之中,跟它心灵相通的修士自然不会少。
可是她就在刚刚,竟非常确信小十一的剑主只有她,是仅仅只有她。

沈岁盯着小十一,小十一似乎贴够了墓牌,又往她身边黏来。
她也不在意这里是坟地,直接席地就坐,然后将小十一捧在了手心:“你是我的剑灵,对吗。”
没有疑问,只是确定。
小十一坐在她手心,发出叽里咕噜的声音。
沈岁摸了摸它,然后一言不合地伸手把自己的墓牌给拔了。
小十一:“!”
似乎是感受到小十一无比震惊的情绪,沈岁扑哧一笑:“我现在不就在你身边吗,还是说你更喜欢墓牌。”
小十一下意识地紧紧贴着沈岁的手心。
沈岁非常满意地点了点它:“还是懂得嘛。”
不过沈岁还是决定亲自撅这座看上去很不顺眼的坟头。
也实在奇怪的很,明明这座坟头和其他坟头别无二致,但是沈岁在看到这座坟头时,下意识的非常厌恶。
如果说她和南栀是因为傀儡邪术,导致被杀和杀之间的仇恨,那么,沈岁想,她跟这座坟头埋着的无论是什么东西之间有的,只会是纯粹的厌恶。
沈岁将小十一放在一边,然后一点点地挖了起来。
不知挖了多久,久到沈岁都有些机械了,但是沈岁依然不死心地挖,就好像跟这座坟头杠上似的。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因为一直在挖土,导致有些泛疼,啊,说不定还破皮流血了。
但是沈岁不在乎,她执着地想要挖开这座坟头。
她知道的,里面有一个她非常厌恶,却又非常重要的东西在一直等着她发现。
那也是她为什么出现在这个奇妙的修仙世界真正的原因。
突然间,沈岁摸到了什么东西。
似乎很长,但又似乎很软,好像是布料?
于是沈岁指节僵硬,然后她费力想把这个东西给拉了出来。
那是一根白色发带。
白色发带。
沈岁脸色倏忽苍白了起来,她拿着这根白色发带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她甚至觉得这个世界都有些天旋地转。
她有想过很多猜测,无论多么离谱,无论多么夸张,但没有哪一个猜测会比这根白色发带给她的冲击力还要大。
她几乎是放慢速度的,将绑在自己头上的那根白色发带也取了下来。
头发散落,她两只手却握住相同的白色发带,无论她怎么确认,这两根白色发带就是一模一样的。
威胁?恐吓?还是警告?
沈岁脑子一片空白,直到一旁的小十一叽里咕噜的声音响起。
沈岁沉默地将坟头挖出来的白色发带放到一边,然后几乎是慢腾腾地用自己的那根白色发带把头发扎了起来。
她决定继续往下挖,总不能整座坟头只埋了一根白色发带吧。
又挖了一会儿,沈岁触碰到新的东西,这一回沈岁连猜都懒得猜,直接将这东西给从坟土中扒拉出来。
是一个玉盒。
沈岁低头将这个沾满坟土的玉盒仔细擦干净,然后自言自语道:“这里会装了什么东西呢,我猜有可能是原本的沈岁,哦不对,应该说是之前处于试验期的我自己,给现在的我留下的忠告吧......?”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沈岁却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玉盒,手下一点也没有要打开这个玉盒的意思。
沈岁突然莫名想起上辈子读过的一个希腊典故。
潘多拉魔盒。
潘多拉是希腊神话中火神赫淮斯托斯或宙斯用粘土做成的地上的第一个女人,然后她在宙斯的安排下,送给了伊皮米修斯。伊皮米修斯接受了她,在举行婚礼时,宙斯命令众神各将一份礼物放在一个盒子里,送给潘多拉当礼物。
但是伊皮米修斯却并不允许潘多拉打开这个礼物,因为他知道宙斯送的礼物未必是好的。 但是有一天,潘多拉的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她等伊皮米修斯出门后,就打开了盒子,结果一团烟冲出来的是人世间的所有邪恶——贪婪、虚伪、诽谤、嫉妒、痛苦等等。
潘多拉害怕极了,于是在慌乱中,潘多拉及时地盖住大箱子,但一切都已经太迟,盒子内只剩下了“希望”。
沈岁垂眸盯着这个玉盒,虽然比喻成潘多拉魔盒来说有点过于夸张,但是其含义也差不多就在其中了。
沈岁开始一点点地打开这个玉盒,直到完全打开。
而引入沈岁眼帘的,却是一张红底黑字,却泛黄的纸。
不过说是纸,不如说是一纸婚证。
【上表天地,上奏九霄,晓禀众仙,通喻六界,诸天见证,天地为鉴,日月同心,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
【喜今日赤绳系定,珠联璧合。卜他年白头永偕,桂馥兰馨。】
【从兹缔结良缘,订成佳偶,赤绳已系,白首永偕,花好月圆,欣燕尔之,将泳海枯石烂,指鸳侣而先盟,谨订此约。】
【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此证。】
【沈星阑 沈岁】
沈岁仅仅是看了一眼,就无比确信这就是沈星阑的字迹,在玄天宗的一些课程上,她有时候会遗漏一些东西,她便找沈星阑借他的看一看。
少年的字迹潦草却又清晰,这意味着当时在写这一纸婚证的时候,少年非常匆忙,但又非常认真。
她几乎能想象成清隽少年提笔时,有些焦躁但又努力的样子。
沈岁唇角微微弯起,但是她很快被这一纸婚证盖在底下的一张白纸黑字的纸,给吸引了注意力。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这是上辈子她曾在诗书上学过的,一名伟大的诗人悼念其亡妻的一句诗词。
但是沈岁却愣住了。
她似乎读懂了什么,那泛黄的红纸黑字的婚证,干净的白纸黑字的悼词,无外乎在给她传达一个她怎么也无法忽略的事实。
那就是沈星阑在她死了十年以后,还是为她殉情了。
为什么?
沈星阑明明应该在她死后的十年里,有好好活着的吧。
她怎么会冒出这种想法呢?
沈岁一时怔愣又有些无措,但是有一滴冰凉落到了她的手背上。

人有时候,泪水是止不住的。
至于流泪的原因,每个人又都不一样,有的人是因为悲伤,有的人是因为高兴,有的人是因为疼痛,反正每个人流泪都有自己的理由。
但是也有人流泪是因为遗忘。
“本来……还想着让师兄跟我一起……走的……”少女的声音很是虚弱,“但是我又想了想……要是一起走的话,太便宜师兄你了啊……”
“所以……师兄还是好好活着吧……至少……活一个十年怎么样?”
沈岁突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然后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泪痕还沾在她的脸上,带着丝丝凉意。
仅仅只是因为刚刚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的一个画面?
沈岁三两下抹掉脸上的泪水,匆匆地将前面从坟里挖出来的白色发带也放进玉盒之中,把玉盒盖上收进芥子手环以后,沈岁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沈岁开始有些犹豫起自己要不要继续挖下去。
就在这时,沈岁突然发现自己前面撅出来的洞突然蔓延上来了液体。
一旁的小十一又激动的叽里咕噜起来,沈岁便拎着它,毫不客气地丢进了液体之中。
小十一投入液体之中,不一会儿就浮了起来,就像是泡温泉一般,它对此似乎很是享受。
沈岁便坐在一边呆呆看着它。
她其实有点明白自己为什么在看到这座坟头的时候会下意识地厌恶,想来这里这么多坟头,只有这一座坟头埋藏着她活过的事实,也埋藏着她死亡的过去。
不过,按照她现在已知的所有线索,再加上她在凝若纤那儿听到的,可以推测她跟沈星阑之间的前世……不对,应该不能说前世,应该说是试验的那一次,是有纠葛在里边的。
但是沈岁并不明白,既然当时是试验,那为什么就她这么早被嘎掉了,而现在又给她机会去追求所谓的真相。
有点儿诡异的矛盾感。
不过沈岁心里其实有一个隐隐约约的猜想,那就是这种矛盾感应该跟剧情有关系。
但是倘若再细究下去,沈岁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对方并没有再给机会了,所以沈岁最大的优点便是见好就收。
不知过去多久,久到沈岁开始打起了瞌睡,再猛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偌大的坟地里睡着了。
天啊,这放在以前,她简直不敢想。
这时沈岁才注意到洞口里的液体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黑漆漆的迷你版小人趴在洞口边陷入酣睡。
这是小十一?
沈岁有些迟钝地伸出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小十一挪到了她的手心,也许是她的手心现在还算干燥温暖,小十一甚至还懒洋洋地翻了个身。
而她似乎听到小十一的小呼噜声。
沈岁:“……”
它一个剑灵睡的比剑主还要安详。
沈岁低头去看洞口,液体应该是被小十一给吸收完了,洞口黑黝黝的,看着就不像是能继续撅下去的样子。
沈岁冷静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毅然而然地决定——
换个方向继续撅。
只是这一次,沈岁在这座坟头里却什么都没有撅出来。
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这让沈岁有些生气:“师兄不会就埋了那么点东西给我立衣冠冢吧,至少再怎么说灵石也该给点,不然太寒碜了。”
她话音刚落,面前的坟头突然轰然倒塌了下来,沈岁一整个人都懵住了,只因为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幽黑的通道。
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
好像是一个无声的,在好多年以前就定下来的邀请。
为什么会特意设在沈星阑为她设置的衣冠冢里呢。
大约是猜到她会来。
沈岁深呼一口气,然后揣紧熟睡的小十一,一步一步地走进幽黑的通道口。
等她完全进入通道以后,这个幽黑通道口被悄然合上,只留下了一座似乎被人撅过的空坟头。
在黑暗里的环境里,人的听觉是非常的灵敏的。
沈岁深以为然。
此时她的耳朵便回荡着自己的脚步声,很平静,如她此时的心态。
甚至还很轻松,沈岁想。
也没让她走多久,沈岁很快便看到了光亮,于是沈岁快步往光亮走了过去,最后被光亮给吞没。
她出现在了衍神广场。
这让沈岁睁大了眼睛,但是她面前的衍神广场上却一个弟子都没有,安安静静的,沈岁感觉有些古怪,便抬头去看一直屹立在衍神广场中心位置的衍神树。
“看上去树龄挺大了,但是树灵却还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姑娘,真是有够淘气的。”
跟她一模一样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沈岁下意识地回头去看,然后对上了一双和她一模一样的却带着笑意的眼睛。
不过长相不一样,沈岁审视了一番,对方长得相当漂亮,眉间是动人心魄的艳丽,玉脂般的肌肤,娇艳欲滴的红唇,而唇角微微上挑,便是一抹令人不禁心动的弧度。
她也回望着沈岁。
沈岁抿了抿唇:“你是谁?”
对方笑意盈盈:“哎呀呀,你的记忆果然被消的一干二净了。”
沈岁眼神一凛:“你认识我?”
“我怎么不认识你呢,”对方有些戏谑地说道,“你还是我一手创造出来呢。”
沈岁:“???”
沈岁再怎么警惕,也被对方的这句话给搞的一脸懵逼。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沈岁,是被她创造出来的??
在开什么玩笑,眼前这少女就算因为修仙而显得年轻,可是再怎么看,她都不像是能……
创造出我?
对方却是一脸欣慰:“终于长这么大了呢,好在虽然被洗了一次记忆,但是还没变傻。”
沈岁:“……”
沈岁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对方笑眯眯道:“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想问我,不用急哦,只要是你问的,我都会回答的。”
沈岁平复了一下自己跌宕起伏的情绪,然后她还是选择问她前面的问题:“你是谁?”
沈岁紧紧盯着少女的眼睛。

少女却眨了眨眼:“我不觉得你看不出我是谁哎。”
沈岁轻轻啧了一声,对方到现在为止的这种说话方式和说话语气,还真让她有点相信自己是被对方创造出来的了,简直是跟她一模一样。
少女依然保持笑盈盈的样子,仿佛运筹帷幄。
沈岁心下有些烦躁,但是她非常肯定地说道:“司徒雪。”
少女嗯哼了一声:“真聪明。”
沈岁面无表情:“我不知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
司徒雪轻笑:“都一样啦。”
沈岁毫不留情道:“那就别在我面前笑的那么假了,我看着犯恶心。”
“哦,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这种调调呢。”司徒雪慢慢收敛起笑容,神情变得风轻云淡起来。
沈岁唇角微微抽搐:“那你很喜欢了?”
司徒雪诚实道:“不喜欢。”
沈岁有些发飙道:“那我怎么可能喜欢!”
话音刚落,司徒雪哈哈大笑了起来,而这一次她的笑容却格外的真实,沈岁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这让她有些无语,而司徒雪边笑边说:“看来我没必要那么担心啊,你对自己被创造出来的事情接受很快嘛。”
沈岁深呼一口气,冷冷道:“我真为我的创造者如此恶劣的性格感到悲哀。”
司徒雪伸出手揉了揉沈岁的头:“别这么说嘛,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呀。”
沈岁没有抗拒司徒雪摸她头的动作,甚至她还诡异地觉得这个动作异常的温柔。
“我看你是脑子不灵清,要让水好好洗洗。”
沈星阑的声音莫名出现在沈岁的脑海里,沈岁深以为然,然后立刻决定出去以后就直接跳个湖清醒清醒。
“所以你不是在百年前......自尽了吗?”沈岁在说出自尽的时候,舌尖略微有些苦涩。
司徒雪挑了挑眉,美人做任何动作都显得非常有风情,她拉长音,疑惑的哦了一声:“原来外面现在是这么传我的死因啊,不过很可惜,不是哦。”
“你没死?!”沈岁惊讶道。
司徒雪微眯起眼,冰凉的手指戳了戳沈岁的额头:“怎么一下子傻了。”
沈岁闻言大怒:“你自己说不是啊。”
司徒雪揽住沈岁的肩膀,然后带着沈岁坐到了衍神树下:“我说的不是,是我的死因不是自尽呐。”
沈岁:“......”
司徒雪眸光熠熠:“你现在肯定很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吧,我现在心情好,可以不妨告诉你,我是......”
沈岁突然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然后闷声道:“别说。”
司徒雪被她捂住嘴,朝她眨了眨眼,沈岁深呼一口气,几乎是哀求道:“求你了。”
司徒雪微微弯起眉眼,沈岁小心翼翼道:“答应我,现在别说好吗,你同意的话,就点头。”
司徒雪点了点头。
沈岁放心地松开手,她对自己性格还算了解,所以答应现在不会说,就不会说。
但是沈岁心里已经有所猜测了,因为就在司徒雪快要说出她的死因时,一种强烈的心悸差点要夺走沈岁的呼吸,所以捂住司徒雪的嘴,是沈岁下意识的动作。
司徒雪便问道:“那你想什么时候知道呢。”
沈岁愣了一下,然后说不知道。
她只是下意识地想要抗拒知道司徒雪真正的死因。
司徒雪耸了耸肩:“那好吧,那你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沈岁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下定决心地说道,尽管她不认为自己能说出口,不过还是出乎意外的说出来了:“你知道傀儡邪法吗?”
“哇——”
司徒雪的反应却让沈岁疑惑不解:“你哇什么。”
司徒雪唔了一声:“有可能是因为我觉得你不会问这个问题吧,毕竟这个东西非常邪门不是吗?”
沈岁看了眼她:“如果是你的话,你不会问吗?”
司徒雪认真思考了一下:“应该会问吧,毕竟此时坐在自己身边的人虽然很莫名其妙的,但是感觉还挺可靠的,是吧?”
沈岁噎了一下:“你真的是不遗余力却又拐弯抹角地非常自恋呢。”
司徒雪哈了一声:“反正你不会也有被夸的感觉了,不是吗?”
沈岁:“......”
“傀儡邪法具体是什么原理我也不怎么清楚,不过它怎么流通的我倒是知道一些,”司徒雪微微正色道,“但仔细说的话又实在太麻烦了,但是我可以给你打个比方,
“例如一个原本装满水的杯子,在被第一个人喝完以后,就成了空杯子对吧。”
沈岁点了点头,司徒雪继续道:“但是如果第一个人再往里面加了足够上瘾的饮料,让不知情的第二个人喝呢?”
沈岁心一惊,无需司徒雪继续说下去,她就明白了司徒雪这个比方,杯子是身体,水是灵魂,上瘾的饮料是傀儡邪法,如此循环往复,这就是傀儡邪法流通的办法。
“那第一个人......”沈岁小声说道。
司徒雪用食指放在唇前,轻轻地嘘了一声:“虽然不方便说出它到底什么,但是你可以把它叫做矫正。”
剧情矫正,沈岁的脑海里莫名浮现这个词。
“好吧,”沈岁决定换一个问题,“那你前面为什么说我被洗去了记忆呢。”
司徒雪伸出手,接过一片刚好飘落的红色衍神树叶:“你应该也发现了吧,你跟沈星阑之间的关系。”
从司徒雪口中听到沈星阑的名字时,沈岁还是有点适应不能地起了鸡皮疙瘩:“嗯。”
“不要误会,我跟他可不认识,毕竟认识他的是你,”司徒雪脸上却露出一个微妙的笑意,“而你对他而言,非常特殊不是吗?”
沈岁皱了皱眉:“他是气运之子。”
“是的。”
沈岁却奇怪地沉默了,司徒雪微眯起眼:“怎么了吗?”
沈岁没有说话,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就在司徒雪以为沈岁在思考什么,却听沈岁冷不丁道:“我跟他相遇也是你安排好的。”
司徒雪望向沈岁,沈岁同样看着她。

司徒雪露出一个微笑:“我其实一直觉得我很聪明。”
沈岁的唇角也微微扯出一个弧度:“都说了,别笑的那么虚伪,太难看了。”
司徒雪向沈岁伸出了手:“好吧,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还是习惯这么笑了,你猜的不错,你和沈星阑的相遇的确是被安排好的,可惜让你失望啦,安排的人不是我哦。”
沈岁垂眸看着司徒雪的手心躺着一张鲜红色的衍神树叶:“那是谁。”
司徒雪摇了摇头:“不能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矫正也来自于它。”
“好吧,”沈岁点点头,然后伸手将司徒雪手心里的红色衍神树叶拿起,“那我倒是有点好奇你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身份。”
司徒雪懒洋洋道:“身份?应该是叛徒吧。”
沈岁深呼一口气:“我明白了,那我应该什么时候死。”
司徒雪没立刻说话,而是站起了身,遥遥地看向远方某一点,沈岁便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天边仿佛在极致燃烧的晚霞。
就好像书中的剧情即将迎来精彩的高潮部分,所举行的盛大开场。
然后沈岁听司徒雪声音淡淡的说道。
“先跟他好好告别吧。”
沈岁猛然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久违的湛蓝天空。
阳光从密层的树叶间透了下来,落到她眼里是斑驳细碎的光影,沈岁慢慢地转动了一下自己的目光。然后看见了不远处沈星阑蹲在那里正在烧火。
沈岁眨了眨眼,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腰侧,腰牌没有碎。
“苍梧。”
她在脑海里呼唤自己的剑灵,苍梧的声音响起时,她听出苍梧舒了一口气:“你可总算醒了啊,剑主。”
沈岁微微按捺住自己有些疲惫的脑子:“我昏迷了是吗?”
“是啊,你当时特别拽的跟那个圣女说完那句话,然后人直接昏过去了,把在场所有人都吓傻了,”苍梧有些担忧道,“要不是你还有呼吸,你师兄和你师姐差点要把那群魔族给当场挫骨扬灰。”
沈岁翻了个白眼:“别说的那么吓人,咱们是修仙,不是修魔。”
苍梧委屈:“你不信问其他剑灵啊,话说你昏迷的那一段时间,小十一也跟昏迷了似的。”
“小十一还在睡觉,”小九说,“它睡的可香了,但我怎么感觉......”
“怎么了。”沈岁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忙问道。
“感觉它好像化形了,”小十接过话茬,“小小的好可爱。”
沈岁松了口气:“那没事,你们好好照顾它。”
“所以剑主,你到底为啥昏迷了啊。”苍梧非常好奇地问道。
沈岁深沉回道:“我也不知道,有可能是因为时机到了吧。”
苍梧:“?”
怎么感觉它剑主昏迷醒来以后,人变得更玄乎了。
其实沈岁现在还有点恍恍惚惚的,是做梦吗?但未免也太真实了吧,沈岁突然感受到自己手里似乎捏着什么,她伸出手来,赫然看见手心里躺着的是一片已经被揉碎的红色衍神树叶。
苍梧很是惊异:“剑主,你咋手里握着这玩意儿。”
沈岁沉默地看着这片揉碎的衍神树叶,然后将之收到芥子手环里:“上次拿到想当护身符来着。”
“是吗?”
沈岁爬了起来,然后走向沈星阑:“师兄。”
沈星阑早就察觉到沈岁醒了,但是沈岁不过来,他也不做声,就一直用余光观察着沈岁,直到沈岁过来喊了他一声,他才拨了拨火,有些冷淡地应了一声:“嗯。”
沈岁:“?”
沈岁直接蹲在沈星阑边上,伸出手拍了拍沈星阑的脸:“我就昏迷了一会儿,你......你,哎呀,你怎么个事儿?”
“昏迷了一会儿?”沈星阑慢慢的重复这句话。
沈岁感觉有点儿不对劲:“......不是吗,那我昏迷了多久。”
沈星阑停下拨火的动作,然后看向沈岁,眼神幽黑如深潭:“你昏迷了整整两天。”
沈岁一整个震惊住了。
她在里边待了有这么久??
沈星阑继续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说道:“你昏迷的这两天已经发生了很多事情,现在外场剩下的弟子,已经不到两百了。”
不到两百?
沈岁神情有些古怪:“这淘汰速度也太快了一些吧。”
但她明显察觉到沈星阑此时的情绪不对劲。
一不做二不休,沈岁深呼一口气,直接伸手抱住了沈星阑。
然后她感觉到被自己抱在怀里的这具清瘦带着热意的修长身躯明显僵硬了,然后少年的声音有些惊疑不定地在沈岁耳边响起:“你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吗,岁妹。”
少年尽管很惊讶,但是声音很小。
沈岁凑到他的耳边,同样也小声地说道:“我在抱你啊。”
两人说话的热意就这么纠缠在两人的呼吸中,沈星阑闻到沈岁身上清浅的一缕香,而沈岁也闻到了沈星阑身上令她无比安心的气息,没等沈星阑推开她,沈岁又小声地继续说道:“不要生气哦,不要生气哦......”
沈星阑就这么恍恍惚惚的感受着少女小心翼翼地拍着他的后背。
跟他好好告别吧。
司徒雪的话突然出现在了沈岁的脑海里, 让沈岁心里有些苦涩,但是她努力扬起笑容:“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昏迷,但是我现在这不是没事了,所以不要生气了嘛,好吗?”
沈星阑闷声道:“你快吓死我了啊,要不是你还有呼吸......”
他没再说下去,但是沈岁知道,她也不问,只是一直拍着沈星阑的后背,然后嘴里反复嘟囔着不要生气,而沈星阑听久了,原本的火气也在沈岁的声音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星阑回抱住她:“下次不能突然这样了,知道了吗?”
沈岁却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沈星阑才放开了她,这时谢晚虞的声音响起:“啊,小师妹,你醒了吗?”
沈岁抬起头,看到拖着一只妖兽的谢晚虞从不远处的丛林里钻了出来。

第140章 顺其自然吧
不过前面她跟沈星阑之间的对话很是小声,所以哪怕衍神广场那边的大屏幕也不会听见。
沈岁露出一个笑容:“是啊,师姐,睡太久了有点儿不太舒服。”
谢晚虞点了点头:“刚好捕了一只妖兽,等会儿给你烤了吃。”
说着,谢晚虞便拖着这只妖兽走到了一边,熟练地开始剥皮放血,这时沈岁转头看向沈星阑,却发现沈星阑竟盯着自己,这让她有些疑惑:“怎么了,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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