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短发男的话语和行动，不难看出他的自信。
“嗬！放——嗬！”
“前辈？”舒叶看着眼前短发男脖子上不断收缩的诡绳，没有自大地走过去，“你这种前辈，除了死得比别人快一点，想必也没什么本事了。”
“松，松开！我是海天俱乐部的孟刚！你杀了我，俱乐部不会放过你，不止是你，你的朋友，家人，没一个逃得过！”
这又突然能说话了。
舒叶看去，就见短发男，也就是孟刚，正在用那只诡手正拉扯着脖子上的红色诡绳。
在诡手的力量下，诡绳勉强松开了些，让他有空闲说出刚刚几句话。
但是也就只能说话了。
“你在威胁我？”舒叶有些不解，甚至是惊讶，“诡异还能降智的？不过你是不是弱了点……你应该是你那个什么俱乐部的垫底吧？”
现在现象很明显。
在诡异间的对抗上，她的诡绳胜了不止一筹。
但从方治的绿焰来看，快复苏的诡异力量明明应该是最强的时候，而从孟刚身体各方面表现来看，他也应该是离复苏不远了。
却被诡绳压制得死死的。
孟刚瞬间憋红了脸。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短短两句话的功夫，他的诡手已经开始颤抖不已，身上的尸斑越来越多，散出的腐烂味愈发浓烈。
他已经要抓不住诡绳了。
明明只是一个刚驾驭诡异还不到一天的菜鸟，明明她也一定能感受到每一次使用诡异力量的时候体内正在复苏的诡异，为什么她一点也不怕？
他要死了！
要死了！
真的要死了！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会死，但是他本来以为赚到这一单，再加上之前那些单子，就能从那个人嘴里知道延长寿命的办法。
只要寿命能延长，他就能继续从那个人手里得到消息，继续袭击新的驭诡者，然后继续延长寿命。
一直延长。
延长到——
“那个人，不会放过——嗬！”
孟刚的手再拉不住不断收缩的诡绳。
就在手离开诡绳的瞬间，诡绳立刻收缩，紧紧勒住孟刚的脖子，接着另一头连接着虚空处的诡绳猛然收缩。
熟悉的一幕再次出现在舒叶眼前。
看着被吊在空中，浑身青紫、尸斑，散发腐烂臭味的孟刚，欧阳欣兰眼中的恐慌肉眼可见，但是却也多了一丝放松。
欧阳欣兰声音依旧颤抖着，眼睛尽力从空中吊着的尸体上挪开，看向舒叶，满眼哀求，“老方，求，求求你，救救老方！”
舒叶本来就是要去看方治的，只是被不知道怎么进了屋子的孟刚打扰了。
她点点头，让欧阳欣兰让开路，手握住门把手就要进去。
她面色大变，猛地转头，死死盯着吊死的孟刚。
欧阳欣兰一抖，立马跟着看去，依旧是恐怖的场景，和刚刚没什么不同。
“怎，怎么了？老方他——”
舒叶头也不回，抬手让她安静，“这个如果不现在处理，方治会不会死不一定，但你们，这栋楼，这个小区，甚至周围所有人，都要死！”
凌向明缓了缓因为长时间握枪而僵硬的手，快步绕过半空的尸体，走到舒叶旁边。
舒叶的诡绳肆意飞舞，“凌警官，你该不会准备现在算我一个杀人罪，然后逮捕我吧？”
“这个孟刚很明显是你们嘴里说的那个，驭诡者。”
凌向明看着舒叶，明明相貌还是逮捕前信息表里照片上那个清秀内敛的女孩，但是不论是行为还是内心都是独立且强大的。
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一套做事手法，有些表里不一……
字面意义上的，不一。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如果要跑，我也抓不住，你要杀我，我也没办法反抗，我只能说，只要我活着出去了，会如实上报。”
也不知道是不是仗着方治还是什么，竟然就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了。
不过凌向明的选择却一点都不出乎舒叶的意料，毕竟这人一看就是个正大光明，遵循律法，一心为国的主。
不等舒叶说话，凌向明继续道：“你刚刚说的危险是指什么，需要我做什么，方治要怎么救。”
倒是干脆利索。
舒叶把琐碎的事情都先放下，看向被吊在空中的孟刚，背后是在卧室门口内不断发出恐怖嘶吼，还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的方治。
“孟刚是驭诡者，本来我以为孟刚死了，诡异就算复苏也会被我的诡绳压制，但是——”
第18章 诡手
舒叶抬手，在屋内探索的无数红绳化为一根，在掌心摇曳，和手指纠缠。
回想从感官里“看”到的东西，舒叶眉头皱了起来，没有继续往下说，反而是道：“凌警官，转过去。”
凌向明虽然不理解，但是他知道，如果舒叶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她可能就是唯一能解救无数人的那个人。
不论舒叶之后准备让他做什么，只要能救出这些人，他都可以。
没有多说话，他果断转身，背对舒叶。
“啊！”
“凌警官，你现在什么感觉？”
就在凌向明转过去同时，伴随着欧阳欣兰的尖叫声，舒叶厉声道。
凌向明不明所以，“我？我现在很好，什么感觉都没有。”
“小明，你，你的脖子！”从一瞬间的惊吓中勉强缓过来的欧阳欣兰，颤抖的手指着凌向明的脖子，“你脖子后面有一只手！”
凌向明反射性飞快反手去摸，却什么也没碰到。
然而也就是这一下看似没有碰到的触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凌向明脖子后面的，那只尸斑遍布的青白手掌突然就消失了。
只在凌向明脖子后面留下一个青紫的手印。
手印不小，从手的关节看，这是一双男人的手。
但却和孟刚的手完全不同。
从孟刚的表现舒叶就知道这个诡异是只手，但是因为孟刚太弱，她还没来得及研究这只诡手的能力和必死条件，孟刚就嗝屁了。
真是活着死了都给人找麻烦。
舒叶抬手摸了一下凌向明脖子后面的青紫手印，阴冷的感觉，对她却没有威胁。
“咔。”
被凌向明和欧阳欣兰守护，三人背后的那扇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了。
也是这时舒叶才发现，方治的惨叫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咳，咳咳。”
方治脸色苍白，一边咳嗽一边从屋内走了出来，看起来除了有些虚弱外没什么事。
但是从这个让经历过咳嗽诡的人才知道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咳嗽声舒叶就知道，离方治诡异复苏的时间，更近了。
她看着依旧将整个屋子包围的绿焰，皱眉道：“还用这诡火，你不要命了。”
方治正在安抚扑倒在他怀里的欧阳欣兰。
这个角度，不论是方治、舒叶，还是凌向明，都将欧阳欣兰脖子后面的青紫手印看得一清二楚。
凌向明再次反手摸上自己的脖子，“我也是——”
方治点点头，没有对他说什么，看向舒叶，“多谢你了，我欠你一条命。”
听到这话，欧阳欣兰终于从失去方治的慌张以及见到诡异的惊恐中缓过来，她从方治怀里起来，对舒叶鞠了一躬。
“谢谢，真的太感谢了！要不是你，那个人就闯进去了，如果老方死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一个人……”
欧阳欣兰的感谢是因为舒叶杀死了准备去杀方治的孟刚，但是方治的感谢却是舒叶为了救他用了诡异能力。
要知道每用一次身体里诡异的能力，诡就会在体内复苏一点。
这相当于是用自己的命去救人！
也是因此方治也会用“欠一条命”这个词。
不是指自己的命，而是指舒叶的命。
虽然感谢原因不同，但是舒叶没有多解释，只是接受了道歉。
诡档案可以压制诡绳，但是就算没有诡档案，她依旧会出手救人。
她不算什么好人，最大的优点应该是护短。
方治算是现在的她在这个复苏世界算进自己圈子的唯一一个人。
能救，就救了。
两人对视一眼，虽然才认识不到一天，但是默契十足。
这个话题被放下。
方治没有跟欧阳欣兰说她脖子后面也有青紫手印的事情，只是对舒叶道：“诡火燃烧的地方就是我的诡域，刚刚和诡火的对抗虽然痛苦，但是也不是没有收获。”
“我发现被诡域包围的范围，不论是人还是诡又或是驭诡者，除非同样拥有诡域，通过诡域间的对抗，才能出去。”
“就和我用诡域从咳嗽诡的诡域里出来一样，我的诡域也是一样的，或者说所有的诡域都是这样的。”
这个描述。
舒叶：“你的意思是，诡手，还在这个屋子里？”
方治肯定地点头。
舒叶掌心的诡绳再次分散，向四处探索，不放过每一个角落，也没有放过卧室里的每一个人，包括自己。
没一会儿，她再次收回诡绳，“没有。”
既然在场的四个人身上都没有，诡手又一定在屋内，那么——
舒叶和方治同时抬头，看向空中的孟刚。
方治：“有感觉吗？”
一直用诡绳留意孟刚的舒叶摇头，“不在身体里。”
否则她一定能感受到诡绳和诡手之间存在的对抗。
而不在身体里，那就在身体上！
舒叶话音刚落，漫天红绳再次出现，数不清的红绳朝孟刚的尸体缠绕而去，一圈又一圈，一条又一条，眨眼间将孟刚从头到尾缠住，一点缝隙不留。
同时伴随的，还有铺天盖地的绿色诡火。
双管齐下！
就在诡火和诡绳发力的同时，被诡绳缠住的孟刚脖子后方的位置突然鼓起，不断蠕动着。
看痕迹，是一个手掌。
找到了！
“咚，咚！”
突然，方治和舒叶旁边接连传来两声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
两人同时看去。
只见凌向明和欧阳欣兰摔倒在地，动作一致，手扣着脖子，却发不出来一点声音。
诡异的是，就算是这种情况，两个人的嘴巴竟然都是紧闭的！
没有丝毫犹豫，舒叶的诡绳再次分出一根，直直探进凌向明的口鼻，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挡。
舒叶用手一摸。
凌向明嘴上看不见的屏障分明就是一只看不见的男人的手。
是那只诡手！
就这么十几秒的功夫，两个人的脸已经肉眼可见涨红，双眼开始凸出。
舒叶看向根本不敢用诡火烧老婆嘴的方治，喊道：“被诡手碰过的人，会有一只手捂住口鼻，让人窒息死亡！这是必死规则，试试压制源头！”
说着她直接松手，丝毫不在意凌向明砸在地上的脑袋，所有红绳汇聚成掌心最开始的那根，紧接着红绳隐没于掌心，掌心处裂开的伤口眨眼消失。
收起的诡绳，包括孟刚脖子上的那一条。
“啪。”
随着孟刚的尸体掉落在地板上，就在舒叶收起诡绳的瞬间，阴冷，突兀出现了。
就在舒叶的后脖颈处！
第19章 多灾多难
舒叶感受到阴冷的同时，方治也看到了出现在舒叶脖子后面的诡手，却不敢用诡火去灼烧，只能喊道：“舒叶，脖子！”
不用方治多说，舒叶也能感觉到。
而且，她是故意的。
在场两个普通人已经被诡手标记，方治能力未收，被诡火困在屋内的诡手只剩下一个选择——
入侵收起诡绳，表现得像是普通人的她的身上！
在这么多事情发生前，经过短暂的对能力的探索，舒叶发现诡绳的能力主要体现在三点。
除去诡绳最为基本的吊人的能力外，最为重要，就是……
压制，以及控制！
控制上，对外她不知道，还没机会实验，但是对她自己的身体——
就在诡手出现在她的脖子后方，诡异能力入侵她体内的瞬间，甚至不用舒叶控制，体内的诡绳骤然自发冲向诡异来源。
眨眼间渗入诡手。
“啪。”
又是一声东西掉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这次却是一只断了的手腕处缠着一只红绳的青白手掌。
手掌在地上一动不动，死物一般。
“喝，喝～！”
“舒叶，不行！”方治焦急吼道，“诡手还在，他们快撑不住了！”
看着已经开始翻白眼的两个人，时间快要不够了，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和试错机会。
突然，舒叶看到了从孟刚手里掉落的那个金色的编织袋。
她反手将地上的诡手扔进去，封住。
却依旧没用。
不可能！
从孟刚拿着金色编织袋来找方治的表现来看，这个编织袋分明就是为了装方治以及方治身体里诡异的。
孟刚能拿着这个袋子过来，就说明这一套是有体系的，被人研究出来，并且成功的。
然而为什么——
“必死条件！”舒叶对着惊恐的方治喊道，“触发的必死条件，执行死亡的是诡异的残留力量，不是诡异本体！”
而此时，凌向明和欧阳欣兰身体陡然一抖，不动了。
抱着欧阳欣兰的方治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他低着头，舒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周围的浇油了一样膨胀的诡火却不难猜出方治此刻的精神状态。
想办法。
想办法！
现在她的身上只有诡绳，诡档案。
诡档案。
“诡绳！”
舒叶突然控制红绳从厨房抽出两把刀，分别利落地划向没动静的凌向明和欧阳欣兰掌心。
凌向明掌心血液瞬间涌出，另一边划向欧阳欣兰手掌的刀却被膨胀的诡火烧得一干二净。
舒叶随手从空中扯下一根诡绳放在凌向明掌心伤口处，诡绳非常主动沿着伤口钻进凌向明体内。
而这根完全没入凌向明体内的诡绳，舒叶依旧没有失去对它的控制。
念头一动。
诡绳径直向着凌向明口鼻处诡手的残余诡异力量而去，一缠。
一根红绳出现在凌向明手腕。
接着——
“吸！呼~~~~！”
凌向明一口气猛地吸入，紧接着就是咳嗽。
虽然狼狈，但是确实活下来了。
方治却依旧没有动静。
从地上拿起划破凌向明手掌的刀，舒叶径直走向欧阳欣兰和方治，抬手就划。
诡火再次飞涌，却在即将触及舒叶的瞬间，一滞。
就是这一个犹豫，舒叶抓住机会，一刀划下。
方治猛地抬头，双眼通红，眼底有绿色诡火燃烧。
舒叶却只是继续之前的操作，头也不抬道：“你要是真想让她死，就继续！”
凌向明此时也过来了，窒息的感觉依旧让他痛苦，但是他却知道现在更重要的是什么。
凌向明按住方治的肩膀，声音沙哑，“方治，我还活着，嫂子也不会有事。”
方治只是死死盯着依旧一动不动的欧阳欣兰。
但是周围的诡火却消失了。
这是好事，但是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
看着手腕上出现红绳却依旧没有醒来的欧阳欣兰，凌向明哑着嗓子问道：“怎么了？”
方治红着眼看向舒叶。
“兰姐和你这种常年经过训练，肺活量大的人不一样。”舒叶看着欧阳欣兰，对比了一下凌向明，立马想到了原因，“对你来说可以憋一分钟，失去意识也只是几秒，但对兰姐来说就是只能憋气三十秒，失去意识长达一分钟。”
而后者，等到缺氧至脑死亡，就算救活了，也只会是植物人。
话没有说完，但是在场的人都懂。
方治不想失去最后的希望，听了舒叶说的，他声音嘶哑，眼底是无尽的绝望，但隐约还有一丝丝即将熄灭的希望之火，“兰兰她平日里一直健身……”
舒叶皱眉，看了一眼凌向明。
凌向明同样眉头紧蹙。
最终舒叶看了一眼这个救了半辈子人，却因为诡异，在他面前窒息而亡却一点也没办法的方治，叹了一口气，“心肺复苏，我用诡绳做试试看。”
方治行动利落地把人平放在地板上，轻柔地把手掌放在欧阳欣兰脑后，生怕她疼。
因为是晚上，欧阳欣兰穿的是舒适的睡裙，倒是少了解开衣物的步骤。
一开始的那根诡绳还要用来压制诡手残留的诡异力量，舒叶只能又从空中抽下一根诡绳放进欧阳欣兰体内。
舒叶说是心肺复苏，其实就是让诡绳进入体内器官，发布命令，直接控制器官强制运转。
第一次用，但是希望可以吧。
否则不用等两个星期，方治现在立马就能诡异复苏，然后带着方圆不知道多少里的人一起同归于尽。
随着舒叶的念头，诡绳自动照做。
三十秒。
“吸！咳咳～！”
成功了！
看着一脸激动，眼泪哗哗流，抱着欧阳欣兰痛哭的方治，舒叶反手用诡绳从卧室里拿出手机。
“咔嚓。”
一张可以作为传家宝的照片就这么出现了。
被声音和闪光灯惊到的陷入生死重聚的夫妻两人，同时一顿，动作缓慢转头。
舒叶微笑，对着方治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上面的照片一闪而过，“诡异复苏赴死？嗯？”
这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的欧阳欣兰，尽管状态奇差，依旧努力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对准方治腰上的软肉，一拧。
“嘶！”方治面目狰狞，却依旧努力拉出一个微笑，不住道，“我错了，我真的错了！绝对没有下次！”
成功挑起家庭纠纷的舒叶满意点头。
这就是失去理智还听不进去旁边人说话的下场！
“咳咳，咳，咳咳，噗！咳咳！”
“老方！”
看着突然咳着咳着就开始呕血的方治，舒叶不由扶着额头，“这也太，多灾多难了。”
第20章 驭诡者应该不会猝死吧
看着明显是刚刚那几下，不仅加速了诡火的诡异复苏，同样也是加速了咳嗽诡必死规则的方治，舒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方治这一点都不空闲的倒霉经历，谁看了谁不说一声“主角命”。
“没想到，先死的那个人会是我。”方治轻轻拍了拍哭得不能自已的欧阳欣兰的背，“对不起啊，都是我的错，说好了我下个月我请假陪你们母女出去旅游的。”
欧阳欣兰不住摇着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一旁的凌向明也是一脸悲戚。
舒叶眨了两下眼睛，无奈了，“不是，方治，方大医生，你是金鱼吗？”
方治都准备留遗言了，就听到舒叶这么一句话，抬头，“？”
舒叶拿起被红绳缠住的诡手，指了指凌向明和欧阳欣兰手腕上的红绳，“你怎么也跟孟刚一样……难道驾驭诡变成驭诡者，真的会降智？！”
方治看着恢复了在医院时有些皮的舒叶，知道她在调节气氛，也知道他确实有点犯蠢了，“咳咳，我，咳，我错了。”
说着，主动拿起刀子对着自己手掌就是一刀。
十分自觉的样子。
舒叶又从空中扯了一根红绳下来，放进方治体内，在等诡绳压制咳嗽诡力量的同时，道：“你应该也能感觉出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诡手的等级明显比咳嗽诡低，不知道能不能彻底压制。”
感受着逐渐消失的咳嗽，方治自觉进了厕所，提了拖把出来，开始打扫地上自己吐出来的血，“只要能压制，不管多少都是我赚。小明，让让，你脚底下有个脚印子……这孟刚也太不将就了，进别人家连鞋子都不换。”
一时每个人情况大好。
气氛也在方治的各种刻意下缓和过来。
等着屋子被打扫完了，欧阳欣兰也重新换好衣服，整理了一下自己，从卧室里重新走了出来，坐在沙发上，方治旁边。
凌向明主动去厨房端了四杯温水。
舒叶喝了一口水缓了一下，对着手腕上都缠着红绳的三个人道：“这是诡绳诡异能力的体现，不是真实存在的，除了你们自己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但是如果是驭诡者肯定能看到。”
“你们一定要注意，不要让人随意碰到这个红绳。外面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能不能消除诡绳的力量，如果诡绳没了，咳嗽诡和诡手的必死规则会再一次侵蚀你们，到时候如果我不在旁边——”
话不用说完，大家都懂。
三人齐刷刷认真点头。
说着舒叶看向方治，“咳嗽诡本体不在，你体内的那些力量残余我勉强能压制，你要注意着点，躲开咳嗽诡。”
方治再次点头。
“然后是你的诡火。”说到这儿，舒叶思考了一下，还是选择说实话，“你的诡火能力偏向灼烧和破坏，除非用诡绳把你捆成木乃伊，否则很难压制，所以诡火的复苏……”
方治又一次点头——
“啪。”
欧阳欣兰一巴掌拍在他背上，“不要光点头，说话！”
方治撇嘴，“有了舒叶，没了老公。”
欧阳欣兰一点尴尬没有，自然而然道：“舒叶救了我们这么多次，你就知道哭！我跟你说，以后外面有什么事都听舒叶的！否则，呵。”
方治怂怂点头。
这妻奴的一幕真是喜闻乐见。
等着被教训完了，方治才对舒叶道：“我知道，刚刚在门内我虽然动不了，但是都能听见。我听那个孟刚说海宁市有个驭诡者组织，我们的消息是“那个人”透露的，这个人也需要调查一下……再等等，估计官方的人就该来了，说不定诡火就有办法。”
信息不足，现在也只能这样。
这件事说完，就该另一件事了。
舒叶拿起被她放在桌上的青白诡手，“这东西——”
方治十分上道，立马说：“随你处理。”
舒叶也没再多说什么，拿起诡手，站了起来，“那我先去休息了。”
就在进卧室前，舒叶突然转身，“官方的人见到孟刚，肯定会问他身上诡异的事。”
方治知道她的意思，二话不说，随手一挥，阴绿诡火飘出，落在地上的孟刚尸体上。
眨眼，连灰烬都没有，尸体就消失了。
舒叶看了眼凌向明，没说什么，进屋子后反手拉过衣柜挡在空荡荡的门口，就当门用了。
客厅里。
凌向明犹豫了一下，刚要说话，方治先开口了。
“小明，我们的命都是舒叶救的，之前在海宁医院舒叶更是救过我，我不可能背叛她。”
“但是我知道你，你是警察，我们是朋友。”
“你尽你的职责，我做我的事。”
“如果真的站在对立面……”
欧阳欣兰手轻轻放在方治的手背上，“那你就尽你的责，如果你死了，我会好好抚养安安，告诉她，她的父亲去做他必须做的事去了，她应该自豪。”
方治反手握住欧阳欣兰的手。
再次被秀了一脸恩爱的凌向明最终无奈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觉得你们想多了，就今天这种事我就算告诉局里也不会有人信，这种事肯定有特殊机构处理，我告诉别人？我被禁言还差不多。”
说罢他直接长腿一伸，在沙发上一躺，闭眼，挥手，“走走走，你们两个从大学谈恋爱腻歪到了现在，你们不腻我腻。”
说罢，一言不发了。
方治和欧阳欣兰对视，同时笑了出来。
两人起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没一会儿，欧阳欣兰拿着一张毯子出来，盖在好似已经入睡的凌向明身上。
又拿了一床被子放在被衣柜挡住的舒叶卧室的门口。
没说话去打扰，悄声回屋了。
舒叶拉开衣柜，把门口的被子拿进来，又重新用柜子堵住门，她回头看着床上，“这东西，原来是这么用的。”
只见在单人床正中间正放着翻开着的血色诡档案，档案第一页上，画着三只一模一样的，青白的诡手。
舒叶手放在这一页的一瞬间，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只要拿起档案，翻到要使用的诡异能力的页面，接下来就是念头一动的事情。
每一次使用能力，同样的画像就会少一副。
当使用完最后一次，也就是第三次，诡手就会被档案投放到未知地点。
而到时，档案也不能再一次关押诡手了。
但是诡档案关押的，必须是被压制后的诡异。
“也是，要不然遇到一个诡，我直接把诡档案扔到诡异身上就万事大吉。”
那这诡档案也太bug了。
知道诡档案的用法后，舒叶再次拿出手机，准备继续之前没做完的事情……查找海宁市连环杀人案件的新闻消息。
突然——
“咚，咚咚。”
突入起来的敲门声，再次打断了舒叶的查询。
舒叶沉思。
“所以，到底是这个凶杀案的问题还是方治的问题。怎么今天晚上就这么忙？话说回来，一天一夜不睡觉……驭诡者应该不会猝死吧？”
第21章 特殊部门联络员
话是这么说，当舒叶把衣柜放回原位，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碰上同样从屋子里出来走到她卧室门口的方治和欧阳欣兰。
不用多说，两个人的疲惫也是肉眼可见。
不过方治先后经历诡火的折磨、咳嗽诡的复苏、欧阳欣兰的失而复事情，看起来竟然还状态更好些。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在医院加班加点工作的原因。
三人互相对视，点头打了个招呼，一前一后进了客厅。
然后就看到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凌向明的疲惫已经到了蔓延到了发丝。
他就站在客厅里，一米八多的个子，摇摇晃晃，随时就能倒下去的样子。
这看起来，四个人里最像是要马上狗带然后诡异复苏的，竟然是凌向明。
“哎呦喂！”方治显然吓了一跳，“小明你这也太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