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对照组女配—— by辣油粽
辣油粽  发于:2024年05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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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已肥~可宰】
高考成绩出炉,林琅整理着老房子里或借或赠的书籍笔记,随手翻出一本封面残缺的年代文小说。
女主是重生的,趋利避害,走上人生巅峰;女配是和林琅同名同姓的对照组,嫌贫爱富,不得善终。
小说将将翻完,林琅一觉醒来,成为书里的对照组女配。
对着黑漆漆的土屋,空洞洞的米缸,瘦瘪瘪的钱包,林琅“呜哇”地一声哭出来。
唯一亲人姥姥离世小半年,林琅穿书未满一个月,千里之外的“娃娃亲”对象闻昭非来到家里,给出两个选择:
一是履行婚约,婚后跟随闻昭非到东北农场卫生所工作生活;
二是解除婚约,闻家作为林琅的娘家人给她300块作为嫁妆。
对着人高马大、邋里邋遢、脸都看不清的“娃娃亲”对象,林琅提出自己的两个要求。
“你能让我吃饱饭吗?”
一个月五十八块工资的闻昭非点头,“能。”
“你不打老婆的吧?”
工作之便,匿名举报过两个家暴男的闻昭非眯眼摇头:“……不打。”
原主选择了二,林琅选择了一。
带着躲避剧情和吃饱饭的想法,林琅火速把自己嫁了。
新婚当日,林琅终于看清闻昭非的模样,愣怔当场。
她以为她嫁了个“流浪汉”大叔,没想“流浪汉”洗干净了是个“神仙”哥哥。
林琅:赚……赚了!
闻昭非听取好友的建议,忍着洁癖,以一副邋遢形象去见素未谋面的乡下“娃娃亲”对象。
灰扑扑、荒草丛生的小院里,“娃娃亲”对象又瘦又矮,只一双眸子又黑又亮,格外好看。
鬼使神差地,闻昭非把人带回了农场。
同事好友在内,都觉得闻昭非娶了个门不当户不对的累赘。
婚后,林琅不会干家务,厨艺糟糕,后院菜地的大白菜都能养死,掉了眼泪要闻昭非又亲又抱才能哄好。
这些闻昭非都努力瞒着不让人知道,同时,他也不让外人知道林琅有多好,她娇气却不软弱,善良又极有分寸,过目不忘,心算能力无人能及。
果然,高考一重启,妻子就以第一名考上了全国首屈一指的大学,成为数个教授专家的心头宝。
闻昭非紧随妻子脚步,考到隔壁医科大读研究生。
PS1.封面图片来自碧水免费图,感恩!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穿书 轻松 对照组
搜索关键字:主角:林琅,闻昭非 ┃ 配角: ┃ 其它:推荐预收文《年代文男主堂叔觉醒了[八零]》
一句话简介:嫁给农场“娃娃亲”对象
立意:热爱生活,活出自己。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的主角。

林琅被冻醒过来,搓搓胳膊,揉揉眼睛,她记得昨晚睡前把窗户关了,傍晚下过雷雨也没开空调,再说这盛夏六月底哪儿来这么冷的晨风。
林琅揉眼的动作僵住,她就不在昨夜入睡的老宅主卧里!
屋子上方是三根横木和黑漆漆的鳞片瓦式屋顶,四面墙上一半露出黄土原胚,下一半糊了层厚度不一的黑泥。
房间靠近门边的墙角立着一人高、参差不齐缺了大半木门的碗柜,碗柜前一张四方方的竹制桌,两把看着就要散架的竹制椅子。
东向的土墙开了一扇推拉式的木窗,木窗前是一张矮桌,土屋后墙紧挨着一张刷了红漆的梨木旧式大床,统一色系的灰青色床单、被褥、床幔。
床的右侧新旧不一的木箱皮箱叠放着……
“啊!”林琅惊叫一声,脑袋要爆开那般地疼,她“咚”一下砸回木板床,白眼一翻,痛晕过去。
林琅再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屋里少了点阴森感,但林琅还是无法遏制地“呜呜”啜泣,再到“哇哇”大哭,悲伤不已。
晕过去前,林琅以为自己被绑架了,惊惧能否等到警察叔叔的救命,但醒来的此刻,她脑袋里强塞来的记忆告诉她,她没有被绑架,她成为“万千穿越大军”里的一员。
她穿成了“昨儿”睡前看的那本年代文小说里的同名对照组女配。
高考成绩出炉,林琅以717的高分夺得市状元,省第九,她的读书笔记当天就被预订借给邻居读高二的小妹妹。
林琅到阁楼整理要被借出的书,随手翻到了这本不知何时混入她家书柜、缺了封面的年代文小说。
闲来无事,又已经随手翻阅了几页,在阅读强迫症下,林琅将这本小说翻完了。
同名同姓并不能带给林琅什么特别的代入感,她对年代文重生女主的趋利避害、发家致富、打脸一众极品的爽文套路无感,对处处比着女主、处处被比下去的对照组女配更是无感。
但林琅万万没想过自己会穿进来,她那坚定的唯物主义观摇摇欲坠。
这可是年代文啊,茶余饭后,林琅听她姥姥说过无数次她妈和她舅舅当年差点被饿死的那些事情。
“呜呜呜,姥姥,呜,我想回家……”她不想穿书,她想待在自己家里,即便那个家里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林琅两岁半时,亲生父母离婚又分别再婚,她这枚爱情结晶沦为谁都不想要的破石头,是她姥姥主动把她接到四线城市的老宅抚养长大。
十四岁那年姥姥生病去世,林琅也没去再婚的爸妈家里,只偶尔被接去吃顿饭,当天来回。
时隔四年,林琅再次感受到姥姥在医院病逝时那痛彻心扉的感觉,她被强塞来的“记忆”里,原主唯一亲人姥姥和她姥姥长得非常像,只是原主姥姥更瘦更矮。
但她们都很爱自己的外孙女儿,和林琅相似的经历,原主姥姥已经在四个月前的寒冬去世。
原主在邻居和村大队的帮助下,将老人草草安葬。
格局相似、左右两间组成的黄土屋子就只有原主一人居住。
这么一“回忆”,林琅哭得更伤心了,似乎要把当年姥姥去世的那份悲切也在今日发泄出来。
“咚咚咚!”
“琅丫!琅丫,林琅……不去上工,躲在家里是怎么回事?快来开门。”
土堆围起的小院门外,小宁村大队长媳妇,妇女主任董红玉坚持不懈地敲门,林琅姥爷曾是村里的会计,帮过她男人大忙,林琅病逝的姥姥和她也有交情,去世前曾郑重拜托她多照顾些林琅。
昨儿中午她去隔壁王家参加婚宴,顺便来看过林琅,她们说好了今儿去上工,等她上午忙了一通去地里一看,林琅根本没去。
养病还养出懒病来了,他们农村可没这规矩!
又等了会儿,董红玉才等到林琅来开门,“你……又病啦?”
董红玉等出来的那点火气,在对上满脸泪痕、神情病恹的林琅时散了大半,唯二的亲人相继去世,女娃娃又从小体弱多病,乍暖还寒一番可不又病了。
林琅看着这面容陌生的大婶,一番思索才认出了人,再缓慢侧过身去擦眼泪。
她被强塞来的“记忆”只有姥爷姥姥的那部分鲜活、温暖又悲伤,其他人事物都如同雾里看花那般隔了不知多少层。
“赶紧和你叔开个证明,去县里卫生所看看,一直病着不是回事儿,知道了吗?”董红玉的大嗓门又压低了两度。
“嗯,谢谢您……来看我,”林琅一张口,声音就哑得不行。
喉咙发干,眼睛浮肿,嘴唇发白,林琅终于意识到自己哭了很久很久,浑身的力气哭没了,那些负面情绪也跟着宣泄出去大半。
“唉,你这……你林婶儿介绍的人不靠谱,但你也可以适当考虑一下这方面,你这没人照顾可真不行。唉,我还要回去煮饭,就先不说了,还有不舒服,左右喊一声,别自己闷着哭。”
董红玉一句话叹气好几次,各家都不富裕,她能帮林琅的并不多。有些话也只能适当提点提点,说多了她也怕林琅觉得她烦。
林琅再次点头,目送董红玉离开。
林婶儿……林琅“回忆”了一下,就嫌恶地蹙起眉头。
这林婶儿林大红和林琅只是同姓,并无血缘或亲戚关系,准确地说,林琅和她姥爷姥姥一家是小宁村的外来户,三十多年前避祸机缘巧合来到这里定居。
三月初至今林大红来找林琅好几回了,都是要给林琅介绍对象,一个是村里四十多岁打死过老婆的二婚家暴男,一个是邻村的坡脚汉子,一个是县里工人家的傻幺儿。
这三个人不说原主嫌不嫌弃,林婶儿介绍他们过来,纯粹就是恶心人,原主再落魄都不至于去配这些“歪瓜裂枣”。
但原主明显是被林婶儿挑动了这方面的心思。
原本“林琅”想嫁的是隔壁重生女主王诗雯的二哥王建民,互知根底的邻居,她和王建民也算是青梅竹马地长大。
“林琅”收拾齐整了,无论脸蛋还是身材都是生产队独树一帜的好看,“林琅”还未开窍时,王家小二哥明显就对她有意了,时不时跑来搭搭话,再顺手干点儿小活。
但重生女主上辈子最烦就是原主这个二嫂,她重生第一件事儿就是给亲二哥找了个贤惠又能干的漂亮媳妇。
原主还在病中,邻居王家就把婚事风风火火定下来,并广而告之,生怕原主惦记上,再纠.缠不休。
原主有自己的骄傲,因为王二哥频繁献殷勤起的那点儿心思当即就没了,她将目标看向村尾知青院的那些城里人。
但到林琅穿来前,原主对知青院的那些人都仅限于想法上的谋划,还未付出行动,不是她不想,而是天气冷暖一番,她又又病了。
林琅想到书里原主和重生女主那样嫁了个知青,同一个院子住着,女主的知青老公对女主不嫌弃不抛弃,抓住机遇发家致富,双双高考成功,走出小宁村到更广阔的天地去。
原主的知青老公高考失败后不告而别,原主怀着孩子在村里被指指点点,孩子拉扯到三岁被人贩子抱走不知所踪,原主疯疯癫癫,未到三十岁就病死家中。
日头已近中午,气温完全转暖,林琅想着书里女配的结局,再次打了个冷颤。
“咕……”
林琅肚子适时响起,她感觉到饿,撕心裂肺的饿,手软脚软身体发飘的饿。
林琅又想哭了,但此时她哭的力气都不剩多少,她感觉自己再不吃点东西就又得饿晕过去,这回可不一定还能醒来。
在本能的求生欲面前,林琅晃晃悠悠走回屋内,打开碗柜最底层放米缸的柜门,木盖掀开,偌大的米缸一眼看到底,多余的一颗米粒都没有。
林琅说不上多失望,有米她也不会煮,这里可没有电饭煲给她用,她的想法是找点儿零食,实在不行再拿米去请和邻里换点熟食吃。
林琅继续将碗柜扒了个干净,找到红薯米一小袋、去年冬天吃到现在的肉肠半根、硬如石头的麦芽糖浆半罐。
努力又努力地回忆了会儿,林琅放弃继续捅麦芽糖浆,踉踉跄跄跑去屋后,在半露天厨房的土灶铁锅里,找到一颗冷透了的煮鸡蛋。
抖着手剥开鸡蛋壳,林琅三口吃完。
晃悠回屋子,林琅继续拿筷子怼麦芽糖浆,多了点儿力气后,她终于挖出了几根糖晶白丝儿,毫不犹豫送入嘴里。
又许久过去,那让人心慌的虚弱感才真正褪.去。
腾地站起,眼前一黑,林琅又缓了一会儿才慢步走去前院,将院门的木栓插回去。
随后,林琅从两个房间各个角落将原主和姥爷姥姥留下的家当都找出来。
隔壁房间曾是姥姥的卧室和裁缝工作间,现在里面基本保持姥姥去世前的模样,只是原主在做衣服方面没有姥姥的天赋和娴熟。
原主的衣服一直都不少,那缝纫机已经闲置快一年时间了。
林琅继续翻找,在姥姥留下梳妆盒里找到一对儿姥姥给原主准备的“嫁妆”银镯,一枚看不出价值的白色玉佩,加上家里的大件儿缝纫机,四张十元大团结钞票,和包括分角钢镚在内的五块八角九分钱。
又找了一会儿,林琅从衣箱深处找到五斤面值的粮票一张,一斤肉票两张,布票两张,肥皂票一张,面值为0.1的工业票三张,火柴盒票五张。
林家在小宁村一直都算富足,原主姥爷曾是村里大队的会计,原主姥姥会做新式衣服,时不时有人找上门,但从六年前姥爷在后山出意外亡故,一年前原主姥姥生病,钱就越来越不够花了。
姥姥生病看病吃药,俩老病逝后的丧葬再简单也是要花些钱的,再加上原主自己吃饭看病,手头的钱就剩这些了。
短时间内,林琅不用担心自己饿死,但不上工、不开源,她这点儿家底不知能不能挨到年底。

林琅努力想了想自己能在这个年代做什么赚钱,上工是不用想了,她从未做过一点半点农活,老宅的家务也一直是请保姆阿姨在做。
裁缝的手艺活也不行,林琅和原主都没长那根筋儿,她们动手做衣服纯粹是浪费布料。
林琅从小到大最会的是考试,无论试卷难度,她一直都是第一,今年高考期间小病了一场,就算这样,她依旧考到了717的高分,只是无缘省状元。
这些年,林琅那对再婚父母给她的好脸色,大多都是源于她的好成绩,但从姥姥去世开始,林琅就意识到她靠成绩得来的夸赞,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真正不需要成绩、不需要讨好,也愿意对她好的人,她早已经拥有,只是那个人又离开了。
林琅努力想了想,现在书里是1974年4月18号,重启高考得等三年半后的冬天,她真的能活到三年后吗?
林琅第一次对一件事如此没有信心。
十四岁的林琅在姥姥去世后颓废了半年,就重新回到了学神的位置。
现在的林琅只“颓废”一个上午,就磕磕绊绊地开始尝试烧火,她答应过姥姥要照顾好自己,原主也答应过姥姥要好好活着。
林琅感觉自己要被臭晕过去,臭味源头来自她的头发、她的身体、她的衣服……原主病了七八天,这前后近十天时间一次澡一次头都没洗过,也就是这天还没真正开始热,不然她整个人都要发馊了。
半个小时后,林琅成功生火。
体力告罄,林琅添了点儿水就开始生平第一次的土灶熬粥,十分钟后,她手忙脚乱地舀出半碗地瓜米粥,剩余的半碗完全糊在锅底,铲都铲不动。
“呜……”林琅生理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的手被木枝割了两道伤口,烧火过程还被烫了两次,及时冲水,不算严重。
一番心理建设后,林琅一边擦眼泪,一边把焦糊味儿的粥喝完。
洗锅添水,火灭了再生,生了又灭,来来回回弄了有一个半小时,才烧出一锅热水,一趟趟将水端到后门边竹子搭起的简易浴房。
林琅洗头洗澡,换上勉强还算干净的衣服。
林家后院有一口压水井,靠近后门的墙角有一个简易版的冲水厕所间和浴房,不用林琅去专门打水,不用忍受普通农家里的旱厕,不然林琅要更难适应,更不知如何折腾了。
这一番动作下来,林琅对原主在个人卫生方面的嫌弃没有了,实在是这里洗一次澡又麻烦又废柴火,对烧火业务极其不熟悉的林琅来说还废手、废眼泪。
“噼里啪啦!”
林琅一惊,努力搓的衣服“啪”一下掉回盆里,她侧着耳朵,听了好一会儿才分辨出这是传说中的鞭炮声。
她姥姥家在四线城市中心老区的民巷里,那里禁鞭炮二十来年了,除了影视节目,林琅从未如此近距离地听过鞭炮声。
“林琅,你在吗?”
“琅丫……”
林琅捂住耳朵,等那鞭炮声和黑烟完全过去,才姗姗来迟把院门开了。
迎面是穿着红布大袄、梳着两根辫子的姜淑慧,正是重生女主王诗雯为她二哥王建民张罗来的新二嫂。
姜淑慧身侧是女主王诗雯的亲娘何桃花,她看了一眼林琅,目光又落到林琅身后那相当结实的黄土屋,心中莫名失落,但想想王诗雯劝她的话不无道理,林琅的身体太差了,娶她就相当于娶了个烧钱药罐子,得不偿失。
只要分家顺利,他们拿着宅基地爱怎么建怎么建,完全没必要为了栋两居室的老房子,让她在儿媳妇面前抬不起头来。
“琅丫,这是你王二哥的媳妇姜淑慧,比你大三岁。”
姜淑慧看起比林琅大了至少五六岁,五官清秀,肤色偏健康的米黄,一米六六的身高,不算太高,但对比着弱不禁风、满脸病容的林琅那绝对是高挑又健康,非常符合这个时期人的审美。
“你们好,有什么事?”
林琅半开着门,并不觉得自己和如今的王家还有什么交情可言,按书里剧情,王诗雯和她娘何桃花也不会想她和王建民夫妇有太多接触。
姜淑慧笑吟吟地道,“咱们小学四年级隔壁班的,你忘啦?”
姜淑慧小学没毕业,就辍学在家里照顾侄儿侄女儿,林琅念完一年级就跳级到四年级继续读,是宁山县周边十里八乡为数不多高中毕业的女娃。
她对林琅说不上羡慕不羡慕,但她知道林琅这个人。
“我和建文哥回门回来,晚饭还早,娘带我来左右邻居认认脸,咱们可是好多年没见了。昨儿婚宴怎么也没见你呢?”
姜淑慧再跨出半步,终于看清了门内林琅那我见犹怜的莹白小脸。
巴掌大的瓜子脸,肤色是病态的瓷白,一双水灵灵的杏眼,眼角眼沟微微上挑,琼鼻小.嘴儿,披散着微湿的头发,普普通通的青布衣穿在林琅身上就特别有味道。
姜淑慧想了好一会儿,觉得林琅像……旧时代秀才老爷家里的书香娇.小姐。
姜淑慧对小姑子王诗雯提点的事儿愈发相信了,这左右邻里住着,她可不会给林琅继续勾搭王建民的机会。
“同学?我忘了。我这几天病着不好出门,你们还有事儿吗?”林琅不浪费时间在原主记忆里找姜淑慧的脸。
小学四年级,还是隔壁班……她们就不熟。
而且书里的女主新二嫂姜淑慧对“林琅”并不友善,林琅不会一味地迷信书中剧情,可也不会对这些明晃晃的提示视而不见。
林琅自认没比原主强多少人格魅力,能够让王诗雯、姜淑慧这些人改变对她的“偏见”,或者说,她觉得她会比原主更让她们讨厌。
“忘了也没事儿,咱们说说话就重新认识了呀,”姜淑慧继续自来熟地唠家常。
“淑慧说的对,”何桃花很满意会说话的二媳妇。
林琅听着姜淑慧和何桃花一人一句、没完没了的寒暄,更想关门送客了。比起这浪费时间、毫无意义的唠嗑,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要洗衣服、洗毯子、洗被子、洗碗柜里的那些餐具。
林琅半点儿不掩饰自己的冷淡,姜淑慧和何桃花当然看出来了,热脸贴冷屁.股的事儿,她们很快就干不下去了。
“哈,琅丫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这点,”何桃花摇摇头,作为邻居大婶,她都快帮林琅遮掩不下去了,哪个人家的闺女儿会这样待客的。
姜淑慧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勉强,这番接触下来,林琅比她听说的还要高冷、不近人情。
“罢了……以后你有的是机会再来找琅丫说话,”何桃花拉了拉姜淑慧,姜淑慧这才想起把自己跨入林家大门的半只脚收回来。
林琅狠狠松口气,她终于能关门了,她的十级社恐和尴尬症都要犯了。
“唉!桃花!你和你新媳妇都在啊。琅丫,别着急关门啊,快来看看,我带谁来了!这就是我那教书的娘家侄儿方凯。”
“林琅,你好……”身高和姜淑慧齐平,腰却有姜淑慧两个大的青年朝林琅微微一笑,倨傲莫名。
“哐!”一声,林琅将门狠狠带上。
林大红林婶儿的话噎在喉咙里,满脸的笑意立刻变成嫌恶和嘲弄,林琅还当自己是那老头、老婆子捧在手心的娇闺女儿呢!
“没教养的丫头……”
林家院门又重新开了,林大红脸上立刻又扬起笑脸,不等开口,迎面是一盆黑乎乎的肥皂水!
“哗啦啦!”
不仅林大红当头被泼了一头一身,她带来的那个娘家侄儿方凯,还在门口看林琅热闹的姜淑慧、何桃花等好几人都被溅到了!
“啊!”
“哎呀!”
“要死了……”
惊叫声不断,“始作俑者”林琅重新将院门关上,并带上了木栓。
林琅认为原主以往就是对这个林大红太客气,才让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上门!
如果不是再端水费劲儿又有风险,林琅还想再招呼他们几盆。
林大红这回居然直接把人带到她家门口来,林琅充分怀疑她是在恐吓她!
林琅又气又怕,特别是泼水解恨后,那恐惧更是一波一波涌上来,别说林大红那侄儿,就是林大红本人,林琅都打不过。
“跑,必须跑……”
林琅不敢在家里杵着等他们砸门进来算账,她小跑到后门边一顿扒拉,将门后柴火推开。
从后门出去,林琅径直去到了大队长秦勇家里,董红玉和秦勇刚下工到家。
“董婶儿,秦叔……林婶儿惦记我家房子,不逼死我不罢休!咳……”林琅一边掉眼泪,一边撕心裂肺地咳嗽,一边把林婶儿前后介绍三个人的情况都给他们说了。
二婚家暴男,坡脚残疾汉子,傻子……介绍这样的人给林琅,怎么能说林大红是好心办坏事儿,也就是原主脸皮薄,不好意思往外说这些人的情况。
林大红的居心极其恶劣,她不断将这些“歪瓜裂枣”介绍给原主,会给原主一种自己身世悲苦、婚嫁行情当真这么不好的错觉。
之后林大红随便介绍一个情况好点儿的,如她娘家那个又矮又胖的侄儿,原主很难不就范,落到“陷阱”里。
“原主”没能力去认真调查这几人的具体情况,她只是本能地觉得林大红对她不怀好意,她介绍的人甭管靠谱不靠谱,原主都不想见。
林琅是从书里知道了这几人的大致情况,而秦勇和董红玉一个是生产大队队长,一个是生产队妇女主任,他们只会比林琅更清楚这几人的真实情况。
当即他们面色就黑了,林琅姥姥去世还没过半年,这些人就打起这样的如意算盘,当他们这大队长和妇女主任是死人啊!
“……如果叔和婶儿帮不了我,我就是去县里告、市里告,也不会罢休!呜……”林琅带着哭腔,咬牙切齿地表达决心。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我们小宁村大队绝不会有这样的事情!”
秦勇听言眉骨一跳,他可是知道林琅姥爷在县里有些人脉的,人虽然去世了,但说不好有留给林琅什么门路。
“对,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受这种欺负!”
董红玉只听说林大红给林琅介绍了县里工人家的那个傻幺儿,其他两个可没听说,不然她中午那会儿绝不会和林琅说那些话。
现在那林大红可不就把林琅逼急了。
“下回可别憋着,早点儿来找我们,”董红玉拉着林琅的手,把人带到厨房里舀热水洗脸,再压低着嗓音安抚,好一会儿林琅才不哭了。
如果秦勇和董红玉能解决,林琅也不想跑县里和市里折腾,目前为止,林大红也没犯罪,警局那边大抵做不了太多。
“呜……他们应该还在我家门口闹,我不敢回家。”
林琅继续哭唧唧地提醒,按“记忆”里林大红那不依不饶的性格,被她泼了水后,不骂上一俩小时不会消气,秦勇和董红玉赶去,完全来得及。
董红玉喊15岁的小闺女儿秦英兰来陪林琅,她和秦勇一同出门往村西林琅家赶去,那边已经围了好大一圈先后下工的村民。
林大红的话越骂越脏,不堪入耳。
林琅没有要去瞧热闹的想法,泼那盆水,又赶来这里一番哭诉,她身上力气又快被耗光了。
此刻林琅怕还是怕,但并不后悔。
“林琅别怕,我爹我娘不会让你被欺负的,”秦英兰跑回房间,泡了一碗麦乳精递给面色苍白、似乎要哭晕过去的林琅。
麦乳精是个稀罕物,但她听了几耳朵林琅的哭诉,认为安抚住林琅非常必要。
林琅轻轻点头,抖着手接过,一口一口喝了精光,“谢谢你,很好喝。”
比起她煮的那糊味儿地瓜米粥,这麦乳精味道相当相当好了。
秦英兰笑了,对林琅莫名亲近了些,“等你以后身体好点儿了,我带你玩。”
秦家人口简单,秦英兰的大姐二姐出嫁多年,三哥在县里念书,她去年勉勉强强初中毕业后就在村里上工,做些简单轻省的活。
不是家里不给秦英兰继续读书,是她实在不爱学习。
秦英兰比林琅小两岁多,按理说她们不该这么生疏,但以前林琅不是在县里寄宿读书,就是在家里养病,能被村里同龄女孩儿约出来玩的时候几乎没有。
“好,”林琅欣然应了。
林琅敲着手指计算时间,大约一小时后,村里的大喇叭响起,大队长秦勇亲自宣读对林大红的批评,再是林大红在广播里的检讨和保证。
董红玉先回到家里,对林琅保证道,“林大红不敢再找你,下次大会,你叔会再和村里人强调一下这些问题,你放宽心,把病养好先。”
“我信你们,”林琅眼睛不眨地点头。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作为孤女却拥有一栋条件良好、家什丰富的房子,前赴后继,还不知多少人想算计她。
在董红玉的热情邀请下,林琅继续留在秦家吃了晚饭,再由董红玉和秦英兰一同送她回去。
林琅家门口除了那几道水渍,已经没人了。
董红玉和秦英兰等林琅屋里的煤油灯亮起,她们才相携回家。
林琅不用自己煮饭,只简单洗漱,就爬上.床睡觉,身体确实还虚弱着,林琅根本没能多想点儿什么就睡着了,一觉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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