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我靠捡废品惊艳世界—— by十八木听风
十八木听风  发于:2024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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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兜子里装着两条干海鱼,还有一把黄澄澄的香蕉。
这都是元妮在深城采购的特产,办了随车托运。
丁老太太坚持不要,“都是这边见不着的东西,太金贵了,你们自己留着吃吧。”
“没啥金贵的,您拿着就是。”
丁老太太是个仗义人,如果不是她提前打招呼,四舅舅根本买不到房子,所以元妮给她备了一份厚礼。
剩下的东西,又分别给耿家和顾家备了一份礼物。
分完了礼物,元妮儿刚要坐会,四舅母就把她拉到了一旁,“可逮着机会跟你说句话了。”
“舅母,你这是有事儿?”
“有事,我们把对门的房子买下来了,你知道吧?”
“我知道,那房子怎么了?”
“那房子没得说,只要整修一下就可以住,就前几天,我跟你舅舅商量怎么修屋的时候,在大梁上发现了这个东西。
你帮我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四舅母说着,就从怀里摸出一个物件。

古代造房子的时候,都会在房梁上放点钱,这钱就叫做房梁钱。
据说这么做,可以保佑家宅平安。
当然了,如果家里有钱,也可以放金条,佛像或者是更贵重的物件。
反正就那么个意思,再穷的人家,盖房时也得放枚铜钱压压。
元妮倒是没想到,四舅舅四舅母运气这么好,买半个破败小院子,竟然还能找到东西?
“行,我给你看看,这是在房梁上找到的吗?”
“是的,不上去看根本不知道,房梁上竟然有个坛子,坛子里头装了个袈裟,这东西就是藏在袈裟里头的。”
四舅母拿出的是个丝制品,质地很轻薄,展开来大概有个一米见方。
因为丝制品很薄,所以叠吧叠吧塞怀里,丝毫也看不出来。
丝制品最易腐朽,所以要妥善保管,最好是不要让它见空气,也不能见光。
而四舅母拿出来的这一张,看着还很新,说明年代不远。
她先拿布擦拭了一下桌面,然后示意四舅母关上门,这才把丝制品展开,放在桌上。
东西入手的那一刻,微微发烫,说明这东西是真的,可这究竟是什么呢?
丝制品没有染色,就是蚕丝本色,看起来微黄,上面用经纬织出形状奇怪的字符,像是蒙古文或者是满文。
元妮用手摸了一遍,心里有了思量。
热度不是很高,再加上纺织工艺,可以确定织物距今大概三百多年,那就是康熙年间了。
康熙年间的丝制品,上面织了少数民族文字,又装在袈裟里,元妮顿时想起一个传说。
“这东西是放在袈裟里的?”
“对对对,袈裟和坛子还在我屋里放着呢。找到坛子以后,我和你四舅舅就看袈裟。
透着光,刚好瞧见有字儿,我们就把袈裟拆了一条小缝,然后找到了这片布。”
元妮把东西收起来,“走,看看去。”
这会儿家里人多,不过事也多,大家都各忙各的,倒也没人注意他俩。
四舅母进了自己屋,从床底下取出坛子,又从里边捞出一件金红色的袈裟,袈裟是用一整片布料做的,质地精良。
元妮用手摸了摸袈裟,又摸了摸坛子,确定三件物品是同一时代的,都是康熙年间的。
“四舅母,你看,这上边写的应该是满文,这种东西叫经被,这些经文全是织上去的,只有高僧大德或者是皇族才有资格使用。”
“那是不是很值钱?”
“你听我说完,经被一般是用来盖遗体用的,也就是盖死人的。”
四舅母吓了一跳,“这是啥晦气玩意儿啊?早知道不捡了。”
“你这个肯定是没用过的,要是盖人的经被,是要跟着尸体一起下葬的,还好好放在房梁上,说明它没有被用过,只是备用。”
没盖过死人?那就好。
“而且你看尺寸,经被不大,成年人用,只能盖个肚皮。
说明它是用来盖孩子的,但不知什么原因,没有用上。”
康熙皇帝下葬时,身上盖的就是陀罗经被。
所以有资格盖这种东西的,多半就是皇子公主了。
康熙文治武功子女众多,未成年夭折的孩子就有好几个,说不好是给谁备的。
“不管是给哪个皇子用的,这个东西肯定是值钱,但具体能卖多少钱,我不大清楚,可以帮你问问。”
四舅母一颗心总算是放到了肚子里,“妮儿,那给你添麻烦了,为了买这院子,我们两口子的积蓄都花完了。
要是能把这玩意儿卖出去,过完年,就可以整修院子打家具了。”
元妮笑着点头,“放心吧,交给我,一准帮你问个好价钱。
不过,这是丝织品,你就这么揣怀里,肯定是不行,得妥善保管。
最好是还装回坛子里,然后把口用蜡封上。”
四舅母点头,“平时就是放坛子里的,今天特地拿出来让你看看。”
“行,那就按我说的,把坛子口用蜡封上。”
财运滚滚来,挡都挡不住,四舅母脸上终于有了点笑。
帮四舅母鉴定完宝贝以后,天色终于黑了下来。
顾超跟着大伙吃了点饭,就准备回去了。
今天发生的事太多了,倒是冷落了他,元妮有些过意不去,跟着送到了门口。
有段日子没见了,顾超好像成熟了一些,上位者的气质越发浓郁,走到门口,他回头,眉峰微挑,“那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元妮把网兜子塞到他手里,“给爷爷的。”
“这东西来的正是时候,昨天他还念叨干鱼炖豆腐呢,说想那一口吃。
对了,你明天有没有事?咱们去看个电影吧?”
明天是星期天,学校不上课。
元妮有好多话要对顾超说,就笑着答应了,“那就明天见。”
“六点半,我来门口接你。”
第二天,二姥爷一家子没动静,估摸着还在观望。
顾超倒是如约前来,冬天黑的早,他骑一辆凤凰牌自行车,短大衣领子竖了起来,格外精神飒爽。
两人有心聊几句,但是冬天风大,一张嘴冷风就呼呼的灌,只好闭嘴。
跑到电影院之后,发现门口队排的老长,还有人举着钱,到处买高价票。
“啥电影啊?这么多人?”
“知音呀,说是里面有首歌,唱特别好听。”
据说这是一部爱情题材电影,儒雅将军和风尘美人那种,所以来看的人特别多,而且都是一对对的小情侣。
天气不好,眼瞅着要下雪,进了电影院,才觉得暖和一点。
顾超从怀里摸出一个烤地瓜,“给你,捂手。”
烤地瓜摸着还有点儿烫手,元妮左手倒右手,“你怎么放的?没烫伤吧?”
顾超笑了一下,难得开了句玩笑,“这点热不算什么,我的心更热。”
好吧,这话是甜了点儿,但整个影院的气氛都甜腻腻的。
在旖旎的气氛之中,电影终于开场了。
让元妮没想到的是,电影上的亲密镜头还没出现呢,台下就有人迫不及待亲上了。
关键是,亲嘴的这两个,正位于他俩的正前方,想不看都不行。
有人已经开始抗议了,“坐前排还亲嘴,太不像话了。”
借着荧幕的亮光,元妮已经看清楚亲嘴的女人,她揉了揉眼睛,满眼不可置信,这不是……

屏幕上是高山流水觅知音,元妮内心是江河奔涌想不通。
原因无他,在电影院前排跟人亲嘴的那女人,竟然是一直跟元妮过不去的范老师。
范老师被抓去香江的时候,颇受了一些刺激,大家都以为她疯了。
不过自打李凤霞跳车之后,她就慢慢回魂,不闹腾了。
大家伙私底下都说,范老师是被李凤霞气的,见李凤霞得了报应,她一高兴,病也就好了。
等下火车的时候,范老师基本上能跟人正常交流。
丁组长悄悄跟元妮说过,这样最好,要不然,他还得负责把范老师送精神病院去。
其实电影院的光线不是特别好,如果不是范老师脖子上那条香江围巾,元妮也不能肯定就是她。
这条围巾花色很特别,在香江也算是牌子货,范老师刚买到手,着实炫耀了一阵,所以给元妮留的印象很深。
“你认识这人?”
“我认识那女的,她就是范老师。”
“瞅着有三十多岁了,她还没结婚吗?怎么在电影院跟人亲热?”
顾超跟元妮悄悄地咬耳朵,两人的耳朵都热乎乎痒酥酥的,心也跟着一起痒痒。
元妮没有看过范老师的档案,但她听丁组长说过,范老师应该已经成家,还有孩子了。
“她已经结婚了,会不会是跟她丈夫?”
这话说出来,元妮儿自己都觉得不可能,如果是合法夫妻,为啥要跑到电影院里来亲热呢?
回家关上小门,想咋搞咋搞,岂不是更好?
难道范老师喜欢被人围观?
顾超停了半晌,这才摇头,“应该不是的。”
就在这时,范老师和那男的突然站起来,用手遮着脸,一前一后就往电影院外面走。
这两人严重影响了大家的观影体验,现场就有人起哄,说他们是憋不住了,要去钻小树林。
听大家伙这么一说,两人走的更快了。
当他们路过元妮身边的时候,元妮注意到,那个男的戴了一副黑框眼镜。
两人并不特别关心范老师,只把这当成一个笑话来看,等他们都走了以后,就专心看起电影来。
当然,看爱情片免不了有人搞小动作,但大家都是偷偷摸摸进行的,没人像范老师那么招摇。
看完电影散场后,外边的风竟然停了。
“没风?也没下雪,咱们走回去?”
“好的。”
两人去存车棚取了自行车,一边走一边聊,观众们各自踏上归途,跟他们走同一条路的人越来越少,渐渐的,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天冷,气氛不冷,两人热烈的讨论着剧情,然后顾超又问起元妮在香江的见闻。
“怎么说呢?好多地方都在搞建设,到处都是渣土车。
不过繁华是真繁华,就跟电影上演的一样。当地市民也时髦,幸亏会议组提前做了服装,要不然真是土包子进城。”
说起两地差异,元妮十分感慨。
“怪不得大家都想出去。”
除了香江,还有好些人去本子国,据说,在京都,工作一天就能挣到内地一月的工资。
大家嘴上骂着小本子,私底下却拼命拖关系,想买台本子国的彩电,说是质量好,画面清晰。
“倒也不必出去,咱们也会富起来的。”
“是的,我也这么想。”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就到家了,顾超这才想起,他还没给元妮儿解释电话事件。
“妮儿,我得给你说一下,我找到挂你电话的人了,她就是……”
顾超话还没说完,就发现院子里气氛不对,猫蛋狗蛋的房间灯大亮着,俩孩子还在嗷嗷叫。
“这是怎么了?”元妮惊讶。
猫蛋狗蛋不是病了吗?每天还去打针呢,怎么听这动静,倒像是挨打了?
“这个屁股针啊,一天要打两次,上午一次,下午一次。
下午他俩去打针,结果医院没药了,硬是等到晚上,护士大概是赶时间,给狠攮了一针,把屁股给打肿了。”
作为一个大哥哥,八一不仅没给两个弟弟送爱心,瞧着还有些幸灾乐祸。
“啊?”
现在很少开吊瓶,青霉素一般都是肌注,直接打屁股蛋子上。
这东西肌肉刺激性强,特别疼,再加上护士打的快,猫蛋和狗蛋的屁股直接被打肿了。
四舅母端着一盆热水,“给热敷一下,赶紧把肿消了,要不然明天都没法打针了。”
肌注青霉素,全靠肌肉吸收,如果局部红肿,就得在硬结上继续注射,那种疼可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所以小孩们一提起打针,都浑身发抖。
“我倒是知道个法子,比热敷效果好。”元妮看了一下可怜的猫蛋狗蛋,赶紧献策。
“啥法子?”
“把土豆片切的薄薄的,给他们贴在肿的地方。”
贴土豆片?这倒是头一次听说。
“生的熟的?”四舅母关心孩子,啥办法都想试一试。
“生的。”
这可是个偏方,四舅母专门找了一个黄心大土豆,去了皮又细心的切成了薄片。
害怕土豆敷屁股不管用,她还综合了其他人的意见,先用毛巾热敷半个小时,然后再贴半个小时土豆。
至于贴过屁股的土豆片儿……
姥爷原本想留下,结果都被姥姥抢走喂鸡了,现在生活条件好多了,倒也没有必要那么节约。
他俩倒是不嫌弃孙子的小屁股,可万一别人嫌弃呢?
经过精心治疗之后,第二天狗蛋的屁股就消肿了,猫蛋的屁股却跟面包一样,肿的又红又亮。
“啊,我的屁股啊……”猫蛋在屋里干嚎,主要是不想去打针。
可这针不打不行,医生早就说过,必须连续治疗,否则的话,就没办法断根。
四舅母心疼孩子,越是心疼孩子,就越得狠下心肠来带他们去打针。
对于这事儿,元妮儿也爱莫能助,只能建议他们好好跟医生说说,实在不行就打吊瓶。
安慰完之后,她就赶着去上学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敲响了院门。
姥爷和四舅舅都出去看店,大舅舅也跟着一起去,说是长见识,这会儿,家里只有女人和孩子。
姥姥一边嘀咕着,一边开门,“这么早,是谁呀?”
门外赫然站着二姥爷夫妻,俩人脸上都带着笑,“大嫂,我们又来了……”

第362章 送上门来
姥姥心里一惊,想起两位警察同志的叮嘱,就板着脸开口,“你们怎么又来了?”
“别提了,我俩一回家呀,就被儿子和媳妇儿给训了,说我们老思想老观念,被赶出来活该,哪有头一上门,就给人家送旧衣裳的?
过去生活困难的时候才这么干,现在大家生活条件都好了,得给孩子们买新衣服,我们这不是买来了吗?”
二姥爷说着,献宝一样送上几件新衣裳。
还衣裳呢,看见衣裳,姥姥就想起了猫蛋大面包一样的屁股,倒也不必装,她是真生气。
姥姥没好气的说道,“早干什么去了?
见我们是乡下来的,就给我们旧衣裳,看人下菜碟,这是看不起谁呢?”
“大嫂,你误会了,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这不,今天专程上门道歉来的。”二姥姥又举起手里的两包点心。
姥姥看了一下东西,给他们开了门,“那就进来吧,记着下回再来,可别空手啊。”
“唉唉,不会的,我大哥呢?”
“他可没你们这么舒服,早早起来挣钱去了,老大家的,把你爹喊回来,就说家里来客了。”姥姥喊了一嗓子,让大舅母去叫人。
大舅母知道书店在什么位置,答应一声,穿上棉袄就出门了。
姥姥把他们领进堂屋里,也不让她们坐沙发,一人坐一个硬板凳,然后倒了两碗热水,咚的一声放到他们面前。
主要是这两个人送的衣服有毒,姥姥害怕他们身上带病毒,坐板凳上好消毒,要是坐沙发的话,就不好拆洗了。
看在二姥姥二姥爷眼里,那就是妥妥的小心眼,贪婪又小心眼儿,他们觉得,这样的人可以拉拢。
“大嫂,孩子们咋样了?”二姥姥小心翼翼的问道。
“问这干啥?”
“我不就是关心孩子们吗?”
“早就好了,医生说是风疙瘩。”姥姥忍着恶心和愤怒,强压着情绪说道。
这都是早就商量好的剧本,绝对不能引起二姥姥一家的警惕。
二姥姥和二姥爷对视一眼,彼此都露出一个放心的眼神。
就这么干坐着,没多大功夫,姥爷就回来了,他一进来就皱眉头,“走走走,我可没你这样的兄弟。”
当嫂子的不能赶人,当大哥的直接就赶人了。
二姥爷赶紧说,“大哥,我是来道歉的,大嫂也说了,孩子们都没事,就是一场误会,你何必揪着不放?”
二姥姥笑着补充,“大哥,大人不计小人过,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姥姥咳嗽一声,“当家的,你弟又给孩子们买了衣裳,这回是新的。”
姥爷的神色缓和下来,摸出烟袋锅子,开始装烟叶。
二姥爷递过来一包烟,“大哥,你咋还抽烟袋锅子呢?尝尝我这个,黄金叶,好抽着呢。”
“不了,我抽惯了。”
姥姥说道,“你别管他,就让他抽烟叶子吧,有烟叶子抽就不错了。
我们这拖家带口一大家子人呢,先要管肚子,哪有那么多闲钱让他抽?”
二姥姥终于找到了话题,“大嫂,你说的对,在城里生活不容易,柴米油盐水电都要钱,还要收卫生费。
你们刚进城,又盘了两个铺子,手头肯定紧张。
不过我有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钱固然要省,但主要还是挣,只有挣的多了,才能吃香喝辣呀。”
“是这么个道理,可挣钱哪那么容易啊?天冷了,俩铺子都没啥人,也不知啥时才能把亏空还上。”姥爷叹了口气,顺着对方的话接着一句。
二姥爷得意洋洋的摸出个打火机,把纸烟点着,也抽了一口,“哥,打虎还需亲兄弟,上阵得要父子兵,我这儿倒是有个现成来钱的路子。”
“那你赶紧说说?”
“是这么回事儿,上次我们不是给几个孩子拿旧衣裳了吗?没想到犯了你们的忌讳,我们也没能把话说完。
其实我们不光是上门来看望,更主要的是,想跟你们一起合伙做买卖。
哥,你肯定要问我了,我们做的是什么买卖?那就是二手衣裳。
别看二手衣裳是穿过的,但款式洋气,质量又好,最重要的是价格便宜。
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不是旧的,就咱这城里,根本没几个人能买得起。”
姥爷愣了一下,连烟袋锅子都不抽了,“你这是投机倒把吧?犯法的事我可不干。”
二姥姥笑着接话,“大哥,你自己还开着店呢,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卖衣服和租小人书有啥区别?不都是挣钱吗?
我跟你说,这买卖可挣钱了,比你租小人书成天耗着强多了。
如果你不是自己人,我都不跟你说这个路子。
我们就是想着啊,与其带着别人发财,不如带着自己家人发财。
你放心,我们不蒙你,我们出钱出货,你们只要出力出人就行。
只要你们愿意,我们就把衣服送过来。你卖出去多少,就拿多少提成。
怎么样?这个买卖好吧?这就是没本的,跟坐着捡钱一样。”
姥姥眨巴了一下眼睛,“这么简单?卖出去就有提成?那要卖不出去呢?”
“怎么可能?就那种,上回给孩子们拿的棉衣,就那样式的,那么大件棉衣,还是洋货,只要五块钱一件。
只要你们把货一亮,肯定有的是人抢,绝对不会卖不出去的。”
姥爷抽了两下烟袋锅子,“一件卖五块,那给我们提多少钱?”
二老爷笑呵呵的伸出五根手指头,“五毛,你放心,兄弟不会坑你的。”
听起来倒像是个好买卖,前期不用自己垫钱,那就没风险,只是帮着卖货,卖的多拿的多,简直是稳赚不赔。
姥爷似乎是动心了,跑到墙角跟姥姥商量了半天,最后点了头。
二姥爷和二姥姥很高兴,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就准备离开了,都要出门了,两人又扭头叮嘱,
“这可是个挣钱的好买卖,不敢随便告诉别人,要是被红眼病抢走了发财路子,你俩哭都来不及。
我们晚点过来送货,你们两个铺子呢,先给你们送一百件吧?”
“一百件?”姥爷吃了一惊。
“你是怕多呀还是嫌少呀?”二姥爷有些摸不着大哥的想法了。

“我是嫌少,一件就能赚五毛钱呢,卖的越多岂不是赚的越多?
你多给我们拿点过来,先拿个五百件吧。”姥爷想,既然要钓鱼,那就钓个大的,所以直接要了五百件。
这个数字可把二姥爷吓着了。
“我滴个乖乖,你知道五百件多少?两人根本拿不过来,先给你们拿两百件吧。
你先卖着,等卖完了给我们带个信儿,我再给你送过来。”二姥爷说道。
“那也行。”
姥姥和姥爷一起,把二姥姥和二姥爷送出门。
大门关上,刚转过身,二姥姥和二姥爷就露出了笑容。
“两个土包子……我就知道农村人没见过世面,他们肯定要上当。”二姥姥笑着说道。
“这就是洋垃圾啊,论斤卖的东西,也就是这种蠢货才觉得值五块。
我报价的时候,你看他们脸上那表情?是不是挺稀罕这衣裳的?”
“可不?亏得来这一趟,要不来这一趟,还找不着这么好的帮手,他家人多,还有铺子。
等货到了他们手里,一准能大卖。”
两人越说越高兴,想到之前受到的冷落和羞辱,就开启了嘲讽模式。
拼命讽刺姥姥和姥爷,说他们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拿着洋垃圾当宝。
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意味着,从一开始这两人就心知肚明,知道二手衣裳是有毒的。
明知道衣服有毒,还特地拿给孩子穿,还故意让人家当着面穿上,连个洗的机会都没有……
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坏了,这是坏的头顶长疮,脚底流脓。
然而二姥爷并不觉得自己坏,他十分感慨,
“没想到我这个蠢大哥还能进城,你看见他家院子没?比咱家院子还大,也不知他是怎么弄到手的?
我不服气啊,我来城里这么多年,都没弄到好房子,他凭什么?得多走动几趟,想办法把好房子弄过来才行。”
二姥姥一撇嘴,“就凭他那样,哪里配在城里买房?房子指定是租来的。
要真是他们买来,岂不是更好?那简直是给我们家准备的。
想要把房子弄到手,太简单了,先让他们帮着卖货,等卖差不多了,反手来个举报,就说他们倾销洋垃圾,祸害老百姓。
公安正在查这事,只要接到举报,一准把他们抓起来,等到那时候,你是他的兄弟,帮他照看房子,不是理所当然吗?”
二姥爷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是你聪明。”
“那当然了,咱儿子就是随我,他要是不随我,能娶着那么好的儿媳妇?能带咱们走上发财的好路子?”二姥姥得意扬扬。
俩人说话的功夫,就到了家。
他们住的也是四合院,只是地段有点差,胡同环境不好,院子也没有元妮家的齐整,只通了自来水,下水管道什么的完全没有接,上厕所还得去公共厕所。
家里没厕所不要紧,最要命的是,他们这院子,离公共厕所有点儿近,差不多就是左右手的距离。
就现在这天气,进院还闻着一股味,每当厨房炒菜的时候,混上这股味,就是十三香。
这还是冬天的感受,更别提夏天了。
“爸,妈,你们回来了,事情谈的怎么样?”堂屋的蓝布门帘子被掀开,出来一个女的,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女的竟然是范老师。
“谈好了,他们同意帮咱们卖货,一件五块钱,咱们到手四块五。”
“实在太好了,刨掉成本的话,一件衣裳能赚三块钱。”范老师说道。
关键是这三块钱来的容易。
他们家不用费一点力,万一出了事儿被追查,只要把锅往姥爷头上扣就行。
“多亏你了,如果不是小云你找到的好路子,我们哪有这发财的机会?
说真的,如果不是指着他们卖衣服,我连五毛钱都不想给他们,真是便宜他们了。”二姥姥说着,还朝地上啐了一口。
范老师皱眉,“妈,这可是咱们自己家,你就别随地吐痰了。”
本来就住公共厕所边上,家里还有一随地吐痰的老婆婆,虽然不缺钱,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二姥姥赶紧用鞋底蹭蹭,“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说他家不配。”
二姥爷把话题岔开,“国栋呢?小云,你和国栋一起去拿货,拉两百件来,晚上给他们送过去。”
货并没在他们家里,他们家只是个中转站,范老师早就说了,这样做都是为了安全。
二姥姥二姥爷负责联系分销商,往外倒腾二手衣服。
他们的儿子陈国栋负责拉货,拉多少就送出去多少,二手衣服只是过手,几乎不在家里存放,所以风险很小。
随着二姥爷的喊声,又从屋里出来一男的,这人就是他们的儿子陈国栋,也是范老师的丈夫。
陈国栋留着三七分的头发,没戴眼镜,两眼虽小却特别聚光,他把提包塞给了范老师,这才对爹妈说道,
“你们别喊了,小云晚上有事要出去,爸,待会儿你跟我一起去拉货,拉完货咱就不回家了,直接给他们送过去。”
又要跑路干活,二姥爷有些不太高兴,不过儿媳妇在的时候,他愣是一声没敢吱,等范老师出了门,他才抱怨道,
“怎么又出门儿?昨天不刚出去过吗?大半夜才回来?国栋你可得长点心,这是你媳妇,可不能让她跟别人跑了。”
陈国栋自信一笑,小眼睛精光四射,“怎么可能?你们放心,小云出门应酬,也是为了咱这个家。
你们不是一直想要换个院子吗?等做完了这笔买卖,咱手上的钱就够了。”
听儿子这么说,二姥姥二姥爷才高兴起来,俩人强打精神,准备进厨房做饭。
就在这时候,范老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转身又回了院子里,“爸,你那个亲戚是s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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