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信干脆让人找了一块煤晶,把所有的职务头衔都刻在了上面,这就是多面体煤晶印章的由来。
这块多面体印章问世,也极具戏剧性,据元妮当年的老师说,这块印章是一个小学生在上学的路上捡到的。
煤精印章像煤,又不是煤,它通体透亮,再加上是多面体,所以一下子就吸引了该小学生的注意力。
这位幸运的小学生把印章捡起来之后,发现这东西不仅好看,上面还刻着古字。
小学也是要学习历史的,小学生立刻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东西。
经过层层向上反映,这块印章最后进了历史博物馆。
陈晓雯递过来的,是不是这块传奇印章?
元妮伸手去接,手都在颤抖……
元妮伸手接过了印章,顿时感觉右手火烫,成了,这是真正的古玩。
至于是不是独孤信多面体印章,还得细看。
元妮仔细摸索着手里的半透明石块,石块通体呈棕黑色,在灯光底下闪着晶莹的光泽,十分好看,“小雯,你把我的放大镜拿过来。”
原本家里是没有放大镜的,随着手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元妮专门去百货商店买了个放大镜。
陈小雯利索的答应一声,跑出去找放大镜了,院子里传来姥姥打哈欠的声音,“还没忙完吗?小心明天上学起不来。”
“姥姥,你别管我们的事儿,赶紧睡吧。”
很快,陈晓雯就把放大镜拿过来了。
借着灯光,元妮仔细看着石块上刻的字,一面上写着大都督印,一面上写着长亭大将军印……
越看,元妮越是高兴,这肯定就是美男子独孤信的印章,历经千年,这块印章丝毫无损,说明它之前一直被保存的很好。
那么问题就来了,老太太是怎么得到的这块印章,为什么会把它扔进煤堆里掩人耳目?
元妮握住印章,皱眉思索起来。
按照前世学习过的内容,多面体印章,是小学生放学路上捡到的。
既然能扔在路边,就说明,当时这枚印章己被发掘出来,只是发掘者不识它的真正价值,所以才会随意丢弃。
卖印章的老太太也说过,她是为了避人,才把印章丢在煤堆里的。
结合两世的所见所闻,这枚印章应该不是被考古学者发掘出来的,而是被盗墓贼挖出来的,然后阴差阳错落进了老太太手里。
想到这里,元妮猛的睁开眼睛,这枚印章……烫手啊。
“小雯,这件事绝对不能告诉别人。”元妮叮嘱小雯。
“妮儿姐,你放心,我跟谁也不说。”
别看陈小雯年纪小,可她嘴特严。
两人已经翻了大半煤堆,多面体印章算是个大惊喜。
姐妹俩一鼓作气,把剩下的煤块也翻了,结果,又从里面找出来八枚珠子。
这几枚珠子颜色各异,有拇指盖大小,不是珍珠,而是宝石彩珠,所以才能混在煤堆里边。
元妮比了比长短,“这是一根珠链上的,大概只有1/3长。”
到了这一步,元妮越发相信,老太太就是虎口夺食,硬是从盗墓贼手里抢下了这些东西。
这可真是深藏不露。
元妮儿把多面体印章和彩珠收好,两姐妹洗了手,胡乱打了个盹儿。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元妮专门跟姥姥姥爷交代,让他俩千万别提老太太来过,更不能说家里收过东西。
“我俩就不是那惹事儿的性格,对了,那堆煤球你还要不?”姥姥问道。
“都挑拣过一遍,不要了。”
“那刚好拿去烧火,都烧了,以后死无对证,啥人来也不承认。”
姥爷拿了个簸箕,把煤球全都捯饬到厨房去了,还别说,这煤球质量不错,值个好几块。
小雯明显有些蔫巴,小雨精神却足,她喝着粥,时不时就耸两下小鼻子。
“小雨你是咋了,鼻子不舒服?”
“妮儿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焦糊味儿?”
大家疑惑,一起用力闻,这个点正是吃早饭的时候,好多人家用柴引火,到处一股焦糊味儿。
“行了,赶紧吃饭,吃完饭上学去,小雯,你到底行不行?不行的话就请半天假?”姥姥问道。
“我没事的,姥姥,中午回来歇个盹儿就行。”
元妮打着哈欠出了门,心里寻思着,要是有杯咖啡就好了。
今天到单位有点迟,郭师傅已经把卫生打扫好了。
“郭师傅,咋来这么早啊?”
“唉哟,你不知道吗?咱县里可出大事儿了。”
“啥大事啊?”
“东街老巷子昨晚上失火了,烧掉好几间房,救火车现在还停在东街上呢。”
元妮猛然一惊,怪不得,小雨说空气中一股焦糊味。
“人没事吧?”
“人没事,着火的那家人刚搬走,邻居家发现早,都跑出来了。”
东街老巷子离元妮家的房子比较远,所以他们没听着动静,郭师傅家要离得近一些,他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快天亮的时候着的火,火势一开始就特别大,这个点儿,大家伙都睡得死,如果不是邻家小子起来上厕所,估计就要出人命了。”郭师傅十分感慨。
元妮满心疑惑,“快天亮着的火?这个点也没人做饭,怎么会失火?”
郭师傅一拍大腿,“别说你觉得怪,大家都觉得怪,现在东街那边都是看热闹的人,我上班路过,还看了一会儿,大家伙都说,可能是有人纵火。”
元妮猛然想起多面体印章,以及半串彩珠,她的心突的跳了一下。
寻常人干不出故意纵火这种事儿来,难道真是盗墓贼?
他们恼恨老太太虎口夺食,所以就放火点了她家?
想到这里,元妮赶紧问郭师傅,“师傅,你知道那家住的是啥人吗?”
“知道呀,秦老太太一家子。”
原本郭师傅也是不知道的,这都是他上班路过得到的最新消息。
“秦老太太是个可怜人,儿子早死,跟着女儿过活,她没啥生活来源,就靠捡点破烂,帮着街道办糊糊纸盒啥的。
对了,她经常来卖破烂,跟咱们都照过面,只是对不上人。”郭师傅十分感慨。
听郭师傅这么一说,元妮几乎可以肯定,失火的秦老太太,就是卖多面体印章的人。
她抬腿就走,“郭师傅,我得过去看看,你帮我盯着点。”
“哎?那还挺远,你要自行车不?”
看元妮已经跑远了,郭师傅摇头,“没想到这丫头也喜欢看热闹。”
元妮很快就赶到了东街,跟郭师傅说的一样,救火车就停在街口,消防员还没走,三三两两坐在路边休息着。
元妮惦记着秦老太太的安危,刚想走上去问问,就看到马路对面走过一个极其熟悉的男人。
此人戴一顶老气的前进帽,遮住了宽阔的额头,下颌棱角分明,还有一道美人沟。
元妮立刻认出,这就是曾经打过交道的草帽男,对方可是货真价实的盗墓贼啊。
她后背一凉,赶紧低下头,躲到了一棵大树后边,谁知,就在此时,有人在她背上拍了一把,“你躲什么呢?”
元妮吓了一跳,猛然回头,竟然是小麻。
小麻一脸笑,“你不去柜台上上班,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你不也没去上班吗?”元妮顺手把小麻拽到了树后头,往街对面看了一眼,草帽男已不见踪影。
“采购员有事,站长让我出来买点东西,你回去不?咱俩一块走?”小麻拎着一个兜子,里边都是些办公用品。
元妮正想跟人一起走,好遮掩一下,她把纱巾裹好,“一起走。”
丹县风沙大,好些姑娘都用纱巾遮半张脸,又好看又挡灰尘。
小麻见元妮这样裹纱巾,就把兜子递给她,自己也学着元妮的样裹了一遍,“走吧。”
小麻出来买东西,还推了自行车,她的自行车就停在街口。
推上自行车以后,两人把兜子挂在车把上,一边走一边聊天,走了没几步,迎面就过来了一个男人,赫然正是草帽男。
元妮大大方方走过去,对于盗墓贼来说,越是遮遮掩掩,越会引起对方的怀疑。
她用红纱巾蒙了脸,又换过新衣裳,草帽男应该是没认出来,他眼也不带眨的,就从她们前面过去了。
倒是小麻,觉得草帽男长得挺好看,还回头看了好几眼。
元妮心里都替小麻渗得慌,要是她知道草帽男的真实身份……
两人顺顺当当地回到了回收站,郭师傅刚问元妮,“有啥新发现没有?”
元妮取下纱巾,喝了一大口水,“没啥了,消防员都要收工了。”
“元妮,站长找你……”郭师傅还想再问点啥,就听见有人在窗户外头嗷了一嗓子。
元妮挠头,“站长知道我出去了啊?”
“不啊,他刚才就没来,你别担心,可能是别的事儿,去问问就知道了。”
到了站长办公室,看见站长一脸喜色,不像是训人的样子,元妮这才放下心来,“站长,你找我?”
“小元同志,你坐吧。”
元妮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你来我们站里,也有好几个月了吧?你这个小同志真不错呀,勤勤恳恳还有真本事。”
“站长您过奖了,都是您领导有方。”
站长哈哈大笑,“现在呀,有两个喜事儿,你先听哪个?”
“都是喜事儿啊?哪个都行。”
“是这么回事儿,上次你帮着抢修壁画,县里的奖励到了,八十块钱还有两个暖瓶,你签收一下。”站长指着桌子旁边的两个铁皮暖瓶说道。
还有奖励?
元妮赶紧签字儿。
“文化馆的王同志说,他们要去京城博物馆汇报壁画的发现和保存工作,问你去不去,你要是去的话,县文化馆负责差旅费。”
去京城?还有人负责差旅费?
元妮万万不敢相信,竟然还有这种好事,“当然想去,不过,我要是去的话,单位给假吗?”
站长大手一挥,“不算休假,算公差,你去不去?”
“去。”带薪去京城见世面,当然要去。
而且元妮心里也有盘算,不知草帽男要在县城待多久,与其天天防着他,不如出去避避。
当时跟草帽男照过面的,有王同志,元妮,还有耿老爷子和耿老太太。
耿家老夫妻两个已经去了京城,要是元妮和王同志一起出差,就能大大减少跟草帽男碰面的几率。
“那行,我现在就给王同志回话,待会你就去文化馆,跟王同志接洽一下,看看什么时候出发,单位上的事你就别管了,我来安排。”站长笑的越发和蔼。
元妮站起来感谢,拎着暖瓶就想走。
“等等,还有一件好事儿。”
感情去京城和领奖励是一件好事儿啊?
元妮赶紧正襟危坐。
“刚说到哪儿了?你来单位也有阵子了,表现不错,我跟上边领导汇报过了,领导同意让你提前转正。”
转正了?这就意味着,元妮从此脱掉草鞋穿皮鞋,成为有编制的体制内人员。
这也是个好消息。
站长笑着挥挥手,“等你出差回来,大家伙肯定会让你请客,你得有心理准备。”
转正了,这是该请客的。
元妮拎着两只暖瓶回到柜台,郭师傅正等着呢,“啥事儿呀,你哪来的新暖瓶?”
“好事儿呀,我要转正了,而且……”
等元妮把好消息说完,郭师傅一拍大腿,“太好了,你可以去京城了。”
“是呀,我现在就去文化馆问问王同志,师傅,你有啥要带的没?要是有的话,今晚上告诉我?”元妮很激动。
“等我回去问问那口子,暖瓶我给你送回去吧?”
“那成,就麻烦师傅了。”
元妮仔仔细细的裹上头巾,先去了库房,拜托小麻帮自己去夜校请假,然后赶到了文化馆。
王同志正等她,他一见面就笑,“惊喜不惊喜?”
“惊喜,你咋知道我要去?”
“这种好事儿,好多人等一辈子都等不着,你能不去?”王同志说着,就递过来一张卧铺票,“明天早上的票,你赶紧回家收拾行李,把家里的事儿安排一下。”
“这么急?”
“京城博物馆那边催的急,说是壁画有跨时代的意义,他们还要往国际上申报,赶时间。”
原来如此,元妮儿在心里默默感谢山神老爷。
现在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元妮兴高采烈的回到家。
“今天咋这么早就回来了?”姥姥和姥爷正在院子里加固煤棚子。
元妮把他俩拽进屋里,细细的说了一遍,“我要去京城,明天就走,等我走了以后,家里都得拜托姥姥和姥爷了。”
“你去,你放心的去,我一准给你看的好好的。”去京城是件光荣的事,姥姥姥爷高兴的脸上放光,满口答应下来。
“还有件事儿,你们得小心……”元妮儿又把自己在山县的经历说了一遍,包括遇见草帽男的始未,“这人应该不知道我叫啥,他也没有认出我,不过你们还是小心点儿。”
姥姥拍着胸口,“吓死个人了,你放心,不管谁打听,我都不会说的,但凡有人问,我就说,你这辈子都没有去过山县。”
姥姥姥爷还是靠谱的。
元妮从地窖里捡了几件想出手的宝贝,然后打进了行李里。
据耿老太太说,京城一直有人做古董买卖,这几件东西稀松平常,没有太大的收藏价值,刚好可以拿去换钱,然后在京城置业。
毕竟,以后京城四合院是天价。
一想到,自己以后也能住进天价四合院,元妮禁不住心潮澎湃。
第二天一大早,她往火车站赶,却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第154章 第一天
姥姥姥爷原本要送元妮去火车站,可是元妮说,“你们岁数大了,记不清路,我自己去就行了,又没啥东西。”
元妮就带了几件老玩意,连换洗衣服也没带,一切都准备到了京城再买新的,反正火车上又不能换洗。
“那行,你自己小心点儿,可惜顾超出差,不然让他送你。”姥姥有些遗憾。
“男人嘛,总是要干事业的,人家又是厂长。”姥爷说道。
元妮笑笑,就是这么巧,这两天顾超不在,要不然,可以第一时间跟他分享这个喜讯。
火车出发的时间挺早,吃过早饭之后,一家人就送元妮。
小雯和小雨特别羡慕妮儿姐,两个妹妹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也到京城去看看。
街上已经有不少人了,赶早班的,打扫卫生的,元妮正低头走着,突然听到身后有汽车开过来。
她本能让开一点,可那车还是跟着,甚至还打了一声喇叭……
元妮猛然回头,吉普车已经停到了她身边,顾超直接下车,帮元妮打开了车门,“去火车站是吧,上车。”
“你出差回来了?”
“嗯,先上车吧,咱们慢慢说。”
上车以后,顾超递给了元妮一个热包子,“猪肉粉条的。”
元妮咬了一口,“真香,是你们食堂做的?你咋知道我要去火车站呢?”
“老王给我打电话了,我不仅知道你要去火车站,我还知道你要去京城,恭喜啊。”
“这不算啥,论理说,也应该叫你一起去,可能是因为你出差了吧?”
“叫我干啥去啊?请你去,是因为你懂行,他们想听听你的意见,不过……”顾超停顿了一下,这才说道,“我家里有点事,刚好也得回去一趟。”
“你也是这趟车吗?那实在太好了。”
没说几句话,就到火车站了。
司机帮着把行李都给拎进了候车室,就看见王同志,他在进站口拼命挥手,“快过来呀,开始检票了。”
“这趟车最爱晚点,没想到今天竟然提前进站?”
现在的绿皮车不太准时,晚点五六个小时是家常便饭。
今天竟然能提前半个小时进站,大家伙都感到很意外。
三人都有卧铺票,不用跟人挤着抢座,倒也轻松惬意。
“咱三个人的铺位都不错,两个下铺一个中铺,关键是还挨在一起,打扑克比较方便。”王同志对铺位很满意。
这趟火车在县城只预留了两张卧铺,都被文化馆给弄来了。
至于顾超的铺位,是他得到消息之后,动用自己的关系搞到的。
“妮儿,你睡下铺,我睡中铺。”顾超说着,就把自己的夹克衫甩到中铺上。
“不,你睡下铺吧。”顾超人高马大的,在中铺实在施展不开。
看着两人谦让,王同志摇了摇头,把自己的行李袋塞到了床底下,跟小情侣出门真遭罪,时时刻刻得吃狗粮。
元妮的旅行袋里头有东西,虽说都用纸箱子装好了,可还是怕压。
顾超在行李架上找了个好位置,把她的旅行袋放好,又把自己的旅行包放在了旁边,“咱俩东西放一块儿。”
列车提前到站,不能提前开车,必须要停够了时间才能走。
原本的乘客都下车溜达去了,所以车上没什么人。
等三人把东西安置好了,王同志就兴致勃勃地摸出扑克牌,“都吃过饭了吧?吃过饭了就先开一局。”
从丹县到京城,要足足三天半时间。
据王同志说,这还算是好的,“至少不用倒车。”
要是需要中转的话,半道下车,就只能在候车室等着,那样更遭罪。
旅途漫漫,打扑克是最好的消遣。
顾超和元妮坐在一起,王同志坐在另一边,三人开始玩争上游。
玩着玩着,王同志就不乐意了,顾超身材高大,他微微一瞟,就能看见元妮的牌。
这怎么能打得过?
王同志提议,再拉一个人来,四人打升级,“我这边也坐一个人,这样更公平。”
隔壁铺位立刻有人举手,是一位戴眼镜的技术员同志,“我来。”
大家立刻重新排列组合,顾超和元妮打对家,王同志和技术员打对家。
这一番大战真是昏天昏地,几人玩牌上了瘾,一直打到了京城站,这才悻悻分手。
技术员同志把他们引为知己,“我姓陆,叫陆光明,在京城机械厂工作,你们要是遇上事儿,可以来找我。”
大家伙也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这个年代,人都是很真诚的。
下了火车之后,元妮和王同志要去博物馆招待所。
“我爷爷的身体有问题,等家里的事处理好了,再来找你们。”顾超一脸歉意。
元妮早看出,他有心事,原来是爷爷病了,“你去吧。”
顾超把元妮和王同志送到了博物馆招待所,看着他们登记好房间,这才离开。
现在天近黄昏,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已经下班,要报到也只能明天去。
王同志是第一次来京城,刚才在路上,他就被经常川流不息的自行车大军吸引住了。
这么多人,这么多车,只有首度,才能有这样壮观的景象。
王同志提议,出去逛逛。
元妮没有响应,她旅行袋里,可放着好几件宝贝呢。
这几件宝贝分别是青花瓷茶壶,白底牡丹花掸瓶,宋代缂丝大氅,还有一个唐代玉瓶。
这几件东西,都是元妮收鸡蛋时,趁机收藏的,虽然也是老玩意,可收藏价值不高,元妮儿准备把它们倒换出去换资金。
拥有了更多的现金流,才有能力收购四合院,并且收购更多的古董,除了这四件老玩意之外,元妮还带了一包金镯子和金戒指。
这些东西都是扎扎实实的硬通货,随便扔在招待所可不行。
王同志听说元妮带了老玩意,立刻警醒起来,“这些东西可不能放在招待所,得找经理存起来。”
就要过年了,毛贼特别多,这些家伙溜门撬锁无一不精,得防着点。
大一点的招待所,都有保险箱,专门用来给旅客保存财务。
听王同志一介绍,元妮就打定了主意,把老玩意儿先存到保险柜里去,等瞅好了卖主,再拿出来。
几件老玩意被元妮规整到了箱子里,至于金戒指和金镯子,则放在挎包里,这些东西小,可以随身携带。
元妮抱着箱子,王经理在旁边护着,两人就到楼下找经理。
就在这时,从招待所大门进来的两个女人,刚好跟元妮走了个面对面。
走在前面的女人大概四十多岁,穿着小翻领套装,脚蹬着一双小皮鞋,一看就是干部家属。
走在后边的女人跟元妮打过交道,就是想从她手里买红木小圆凳的吕同志。
这位吕同志,为人可不咋地,她一看到元妮,立刻凑到干部家属耳朵边上说了几句话。
干部家属就跟吃了枪药一样,噔噔噔冲着元妮就过来了……
在京城世家之中,顾家跟耿家是截然不同的存在。
耿家是做买卖的,讲究的是富贵,人情要练达,托关系走后门办事是常态化操作。
顾家则一直在官场,干部家庭做人得有原则,家里的孩子们想要出息,也得一步一步从基层做起。
就是因为这个缘故,顾超才会外放到偏僻的S省丹县。
现在家里出了事儿,一时半会之间,顾超还赶不回来,顾老太太急得乱转悠,
“都怪这死老头子,明明他一松口,就可以把小超留在身边,他偏偏不。
这下子可好了,他躺倒了,小超还不知啥时能回来?”
顾老太太就是顾超的亲奶奶,她口中的死老头子,则是跟她相伴多年的老伴,也就是顾老爷子,现在顾家的掌门人。
前几天顾老爷子中风,直接住进了医院,现在医生还在组织抢救,说是凶多吉少。
顾家大儿媳,也就是顾超妈妈,赶紧搀扶着顾老太太坐下,
“妈,你也别太着急,我已经打电话问了,丹县那边说,顾超已经上火车,应该就快到了。”
顾家老大看看抢救室大门,又看看焦急的老母亲,什么都没说,只是背着手不停的踱步。
顾家老二,就是顾超的叔叔,是曾经跟元妮打过交道的博物馆副馆长。
顾副馆长是搞文化研究的,人要稳重一些,他一直坐在急救室门口的椅子上,并没有像大哥那样乱窜。
在顾副馆长身边,坐的则是他的妻子龚素珍。
就在大家焦急等待的时候,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群穿白大褂的人。
顾老太太左看右看,并没见自家老头子,她急忙拉住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大夫,“小侯,你顾爷爷呢?”
小侯大夫停住了脚步,“还在急救室里边呢。”
“他好一些没有啊?”
小侯大夫想了想,“算不上好,但也没有不好,这么跟您说吧,顾爷爷年纪大了,西医的这些法子对他没用,要我说,还得靠中医。”
顾老太太连连点头,“你说的对极了,我正想给他找个靠谱的中医大夫,小侯,帮我联系一下你爷爷吧?”
小侯大夫学的是西医,目前担任主任医生的助手,但她爷爷可是中医,而且是个相当厉害的老中医。
小侯面露为难之色,“请我爷爷没问题,但我家的金针可不好请。”
候老大夫手上有一套金针,这套金针可以平风定气,是治疗中风的不二选择。
然而,这套金针轻易请不出来,主要是因为,它是古董。
金针质地柔软珍贵,据说里边还掺杂了陨铁,再加上它的年头,比顾爷爷的岁数还要大,所以现在轻易不用,主要是放在侯家医馆镇宅。
侯老大夫说了,在他有生之年,还能再用一次金针。
顾家固然是位高权重,然而,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位高权重的人。
不管是从哪个方面排队,都轮不上顾老爷子用金针。
顾老太太也知道这个道理,她急了,“小侯你想想办法,你可是跟小超从小玩到大的,不能看着他爷爷不管。”
小侯大夫咬咬嘴唇,“奶奶,不是我趁人之危,我爷爷说了,要把这套金针给我当嫁妆。”
在场的人都是聪明人,大家都听懂了。
顾老太太立刻拍板,“哎哟,你跟小超本就是青梅竹马,这不过是捅破一层窗户纸的事。
你回去跟你爷爷说,我们改天就上门提亲,让他先用金针救命好不好?”
小侯大夫终于露出了一丝害羞的表情,“我自己说不合适吧?”
“对对对,是我想岔了,你俩能自己说呢,这样吧,我现在就给你爷爷打电话?”
小侯点了头。
等小侯离开以后,顾家老大就皱眉,“这还不是趁火打劫?明明知道小超不喜欢她,偏偏在这个时候提什么嫁妆?咱们家跟耿家可是有婚约的。”
“你这个逆子快闭嘴,不想救你爸了?小超早晚都要结婚,娶谁不娶?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婚约?
再说了,小侯也没什么不好的,人家是医学世家,关键时候能救命。”顾老太太直接把长子给骂了回去。
顾家老二咳嗽了一声,“妈,你不该替小超答应,除了婚约以外,他自己谈了个对象……”
“自己谈的对象,能比他爷爷还重要?”
顾家老二也不吭声了。
顾老太太准备去打电话,就在这时,顾超来了,“我爷爷怎样了?”
“你来的正好,快跟我去给侯老大夫打电话……”
顾老太太三言两语,把小侯说的话说了一遍,“现在只有你能救你爷爷了。”
顾超沉默了半晌,“我不同意。”
牺牲了他,就一定能救顾老爷子吗?
顾超觉得未必,现在医学已经很发达了,过去神医那一套行不通,西医做不到的事情,中医也未必做得到。
再说了,他又不是商品。
祖孙二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主要矛盾就在元妮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