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李慧茹是不是介意自己保姆上位的经历，现在的找个保姆，已经四十多岁了。
平时李慧茹都挺尊敬地叫保姆一身大姐，保姆也直接叫她的名字。
一听妻子离开过，孙俊生就追问道：“哦，这样呀，没事没事，我就问问，你忙吧。”
正好李慧茹出来，孙俊生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还有些心慌。故作镇定起来。
保姆去做饭了，儿子在里头玩，李慧茹这才坐到丈夫身旁。
“邓老他们多会走的呀？”
“挺快的，说了一会话就走了。”
回答的时候，孙俊生还不忘盯着妻子的反应。
“这么快呀，我还说要不要留他们在咱家吃顿饭呢。”她看上去非常遗憾，似乎真的很希望邓老留下来。
只是邓老一直给她难堪，她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吗？还能做到热情待客。
想到妻子可能返回来偷听了，再看其现在毫无破绽的表现，孙俊生忽然有种可怕的感觉。
他真的了解自己的枕边人吗？
邓老的那句话，成了撬动他们夫妻关系的棍子。
“俊生，俊生？”
孙俊生回过神来，再看妻子，脸上又带了笑。
“看完，光顾着想我们的谈话。”
“那你们说啥了？能告诉我吗？”李慧茹问道。
孙俊生竟不知道自己也有在妻子面前演戏的时候。
“就说了些聪聪的事，没事你不用在意。”本来妻子询问他是愿意说的，可现在却不愿意说了。
不知道是为了试探她的后续反应，还是防备别的。
大概没想到他就这样含糊过去，李慧茹也是一愣，笑容有点勉强道：“这样呀，你要是不想我知道那我以后就不问了。”
话语间还带上了些委屈。
孙俊生刚有点心软，觉得自己是不是误会了妻子，话到嘴边看到儿子跑出来，又咽了回去。
是呀，他又有了个儿子，聪聪还不是慧茹亲生的。
把聪聪带回来，他在这个家真的能幸福吗？
他已经没有信心了。
一犹豫，他就错过了告诉妻子真话的机会，之后再说总觉得怪怪的，就索性不提了。
李慧茹当着丈夫儿子的面，表情还是正常的。
等她转身，脸上的表情就变了。
明明那个孩子找到了，这么大的事，丈夫为什么不和她坦白？
听到聪聪找到时，她在外面差点惊呼出声。
知道邓老爷子不想让外孙回来，她还松了口气呢。
只是现在丈夫的反应，又让她的心提起来了。
丈夫对她一向是没有任何隐瞒的，现在瞒着她聪聪的事，是怀疑她，还是防备上她了？
不知道缘由，她对邓老还有聪聪已经记恨起来。
这个老不死的，既然不打算让那个死孩子回来，那还不如不认亲呢。
大院里的郑家，她也是知道的。
没想到这孩子运气这么好，竟然还能被郑家收养。
要知道，那郑家可是比自家丈夫厉害多的。
自家儿子怎么就遇不到这种好事。
心里酸着，她也咒骂了那爷孙那不知道多少句。
认为是他们，打破了自己平静幸福的生活。

本来玲珑他们一家四口，是打算在大院住个除夕一晚就回自个家的。
因为聪聪认亲这事，已经住了两晚了还没回去。
玲珑还和丈夫商量。
“这邓老跟聪聪刚认亲，肯定老想见他，要不就在妈这边住到初五，咱们再回自个家吧。”
“行呀，我没意见，天欣天宝都在家，家里热闹，还有人帮你带带孩子。”郑天森笑道。
“那就这么定了。”
邓老从孙浚生那回来，就又来了郑家一次。
因为涉及到孙俊生，聪聪又被带走玩了。
“你们放心，我和他说好了，他不会随意打搅你们的生活，也不会干涉聪聪，有啥事，都有我处理。”
有了邓老这些话，玲珑心里最后一块石头也落地了。
虽然聪聪亲生母亲不在了，孙俊生这个亲生父亲也是在的。
从法律角度来讲，人家才是聪聪现在最合理的监护人。
要是孙俊生非要把聪聪要回去，邓老这个外公都无法干涉。
虽然孙俊生无法证明聪聪就是他亲生儿子，他们到时候都不承认，对方也不一定能得逞。
但要闹起来，总归还是令人头疼。
现在事情能和平解决，对他们来说也是最好不过的结果了。
聪聪现在对邓老还有些陌生，玲珑也不会主动催促儿子去邓家。
不过邓老这下那真是一天三趟的往郑家走。
知道他爱孙心切，郑家人还会说什么呢。
他们只觉得这是又多了个真心爱护聪聪的人。
初四这天，太阳很好，照着人也不觉得太冷，玲珑他们就带着孩子在院里玩了。
在大院这边，玲珑根本不愁没人管闺女，大家总是抢着抱安安呢。
聪聪现在虽然在大院住得少了，但在大院认识的小伙伴们也没疏远。
小孩子们在外头跑来跑去地疯玩，邓老坐在轮椅上微笑看着，玲珑也在一旁坐着。
本来邓老的心情还很好呢，看到不远处站着的一个人后，表情就变了。
“邓爷爷，怎么了？”玲珑问道，也顺着老爷子的视线看了过去。
邓老冷哼一声。“那就是孙俊生。
玲珑还是很久前见过孙俊生一面，早就忘了。
被邓老这么一说，便仔细看过来。
大概是也看到他们了，孙俊生局促地点点头，然后走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邓老语气不善道。
“爸，我就是过来看看聪聪。”
“我们说好的，你不能。”邓老生气了。
“爸我记得呢，你放心，我就是想看看他，那个就是吧。”孙俊生指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父子牵绊，还是觉得聪聪和自己长得像，孙俊生还真的指对了。
一旁，玲珑本来还有些紧张呢，怕孙俊生是不信守诺言来找聪聪相认的，听他这么说，才放松了一些。
“嗯。”邓老冷哼一下算是回应了。
孙俊生站在那，有些贪恋地看着不远处玩得开心的长子。
“长得真好。”他喃喃自语。
“那是人家玲珑和天森养得好，放你跟前，能不能还在人世都不一定了。”
不是他咒自己的外孙，是真觉得孙俊生不靠谱。
外孙待在孙家也是真的不安全。
被前岳父大人当着外人的面讽刺，孙俊生一脸的尴尬。
他有些尴尬地看了下玲珑，玲珑只是微微颔首。
孙俊生对玲珑不熟悉，正疑惑她是谁，邓老开口了。
“这就是玲珑，聪聪现在的妈妈，你要好好谢谢人家，替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
知道了玲珑的身份，孙俊生确实很感激。
“谢谢你。”他一个做父亲的，哪里会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的呢。
“不客气。”玲珑平静回答。
看玲珑对自己不热情，孙俊生心中叹气。
这是怕自己抢走聪聪？
他这次过来，都没让妻子知道，是借着上班的机会偷偷跑过来的。
知道亲生儿子还好好活着，就在大院，他哪里能忍住一直装不知道，也想看一看儿子现在什么样。
见玲珑对孙俊生很冷淡，邓老倒是很高兴呢。
站了一会，他掏出些钱和票给了玲珑。
“孩子毕竟是我的，这些，就当他的生活费吧，以后我还会定期送过来。”
本来他是打算看一看儿子，然后把钱票交给邓老的，现在既然遇到玲珑这个正主了，索性就直接给了她。
玲珑本来还想拒绝，怕孙俊生因此有了更多把聪聪要回去的理由。
但一旁的邓老开口了。
“玲珑，他给你你就拿着，本来就是，你们凭什么给他白养儿子。”
玲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不过也遵从邓老的想法，收下了孙俊生给的钱票。
孙俊生已经被这位岳父挤兑惯了，尴尬多了也就不尴尬。
又多看了聪聪几眼，他才告辞离开。
他一走，邓老就幽幽叹气。
“心谈不上多坏，可惜是个糊涂蛋。”
若是孙俊生一开始就是个坏人，他也不会让女儿嫁给他。
只是这是个耳根子软的糊涂蛋呀。
玲珑也没接邓老的话茬。
她以前和孙俊生没接触过，对孙俊生的了解，都来自于身边人的描述。
现在和孙俊生有了短暂接触，对他的印象有了些许改变。
但这，也改变不了他作为一个父亲的失职，能让年幼的孩子丢失这么多年。
那些许改变，也不足以让她同情他。
邓老的痛苦，她无法感同身受，但也不会擅自评价。
她和邓老现在才是站一队的，绝对不会同情孙俊生，也不会帮他说话。
没有跟着邓老一起骂他，就已经是她很自制客观了。
因为不了解所以不随便发言。
孙俊生的来去匆匆，聪聪都不知道。
他正被身边疼爱他的人合力保护着，幼小的心灵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偶尔他看过来，就能看到妈妈还有外公温暖鼓励的笑。
邓老和聪聪认亲的事，不管是他自己，还是郑家，都没大肆宣扬。
他们都怕别人太多关注聪聪，让聪聪受影响。
还是决定等聪聪长大一些了，再慢慢公布这件事。
对于邓老来说，已经找到外孙，就是最大的安慰，别的那都是虚的。

回了自个家，人变少了，她都觉得清静了不少。
她也不是不喜欢热闹，只是天天热闹就有点受不住。
玲珑觉得认亲这件事看上去没对聪聪造成任何伤害，就是吧，总觉得孩子比一起更成熟了。
也不知道算不算一种刺激和成长。
等到丈夫下班回家，她就提起了这事。
“我们已经尽量把不好的影响降到最低了，不必自责，聪聪毕竟找到了自己的亲人。”
想想对聪聪这个外孙极度关心的邓老，玲珑点点头。
是呀，他们也不能只想着要好处。
没有对孩子造成大的伤害就已经是好的结果。
以前，玲珑基本是一周才回去一次大院，现在因为邓老，只要有空，两三天便会过去一下。
除了让邓老和聪聪见面，也顺便在婆婆家混顿饭。
她给保姆和月嫂阿姨放的假，两人都还没来呢。
她还是占了单位空闲的光，可以在家待到过了正月十五再去上班。
正月十五这提案，她带着孩子们回大院一起过元宵节。
邓老也被邀请过来了。
现在因为聪聪这个纽带，两家关系特别亲近。
邓老频繁出入郑家，也引起了大院一些人的注意，不过到目前为止，大家还不清楚怎么回事。
屋里，玲珑抱着闺女看电视，边上还坐着个肚子已经很大，在那嘴闲不着一直吃东西的正天欣。
郑天宝人还没走呢，和聪聪在那玩打仗游戏，邓老哪怕没有参与只是坐在一旁，也津津有味地看着。
他以前身体不好，有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心情影响的。
找回了外孙，他心病就去了大半，也想健健康康地多活几年，好看着外孙长大。
现在邓老每天好好吃饭，按时休息，又在专业医护的指导帮助下锻炼，现在已经能脱离轮椅自己走了，就是不能走太长的路累着了。
等到郑父还有郑天森下班回来，家里就正式开饭。
“妈，一会吃完饭了，我带着聪聪去看灯会，你们谁还去呀？”郑天宝开口询问。
不等郑天欣说啥，曾瑜就看了过去。“天欣你肯定不能去，外头冷，看灯会人也多，再把你给磕着碰着了。”
她现在大着肚子，处处都要小心。
郑天欣撇嘴。
说完曾瑜又看向儿媳妇。
“玲珑，你想去就和天森一起去吧，我不去了，安安我给你带着，你们年轻人好好玩。”
玲珑也没作答先看了眼丈夫。“你去吗？”
“你想去咱就去。”他去不去都行。
“那就去吧。”热闹的灯会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
聪聪要去灯会，邓老倒是也想去呢，只是看看自己的腿，想着会成为拖累，就忍住了没开口。
郑天森多看了一眼，说道：“邓爷爷，你想去吧，我们把轮椅带上，推着你，不用您老走动。”
“是呀邓叔，出去看看热闹。”郑父笑道。
“那好，我也去。”邓老笑得特别开心。
等吃完饭，玲珑他们几个就收拾好了出门。
照顾邓老的工作人员本来也想跟上，被邓老拒绝了。
他们四个大人，一个小孩，一辆车刚刚好。
开车的人是郑天森，玲珑副驾驶，邓老还有郑天宝把聪聪夹在中间坐在后排，邓老的轮椅被放在了车后备箱。
男人就没几个不爱车的。
去往灯会地点的路上，郑天宝就开始议论车。
“我在南边那会，看有的港商外商开得那个车，真叫一个好看，我也弄一辆开开呢。”
一听这，玲珑就来兴趣了。
“天宝，等你有买车的渠道了，也帮我搞一辆，不需要多贵的车，能开就行。”
“嫂子，你买车干啥？”郑天宝奇怪。
他买车是为了做生意方便，他哥不是有配车吗，嫂子再买不是浪费。
“当然是自己开了，有辆车我想去哪不方便呀。”
“那倒也是，那嫂子你等着吧，我有门路了，就帮你搞。”
“行，我记住了。”
两人讨论起这些事也毫不避讳邓老。
邓老心里也很舒服，知道郑家把他当自己人了。
等车子到了目的地扶进，他们把车挺好，就取了轮椅下来，推着邓老去看灯了。
郑天宝推着邓老，郑天森直接把聪聪抗在肩头，省得他人小被挤着了。
他这样扛着，也不用担心孩子被挤丢失散了。
邓老最怕的就是外孙丢了，本来看这么多人，还担心呢。
见郑天森这个养父直接把外孙扛起来，也露出了放心的笑。
有些事，不用看怎么说的，直接看怎么做就是了。
郑家人对聪聪的在意关心，可不只是想他那个女婿似的，嘴上处处是好话，到最后，却害的外孙有家回不得。
外孙丢了，还能遇到郑家这样的好心人家被收养，也是女儿在天之灵在保佑吧。
曾经的他一点都不信神佛。
可外孙丢了的那些年，他没少向各方神佛求助祈祷。
现在外孙平安找回来，他的那颗心也更虔诚了。
也就是他现在腿脚还不方便。
等他休养好了，天气也暖和起来，他肯定要找个灵验的寺庙拜一拜，再做些捐赠。
来看灯会的，拖家带口的可不少，像是郑天森这样，把家里比较小的孩子扛在肩头的不在少数。
到处都是人头涌动。
灯会的路边，还有卖小吃的，和小玩意的。
玲珑他们买了糖葫芦，还吹了几个糖人拿着。
玲珑和丈夫共吃一串糖葫芦，咬一颗裹着糖的糖葫芦到嘴里，酸酸甜甜的特别好吃。
郑天森扛着儿子手空不出来，玲珑就会主动把糖葫芦送到他嘴边让他咬。
郑天宝本来吃了一颗糖葫芦还觉得挺甜呢，看哥哥嫂子的互动，心里就只剩下酸了。
唉，他忽然就觉得有点孤单了，身边也缺那么一个人。
“是不是也想找个媳妇了。”邓老忽然开口戳破了郑天宝的淡淡忧伤。
郑天宝强行嘴硬道：“哪有，一个人多自在呀，想干啥就干啥。”
邓老笑了笑，也没继续刺激他。
不远处，带着围巾帽子的汪美琴，正跟着父母缓缓往前走动呢。

郑天森他们和汪美琴一家是面对面相向而来。
虽然人多，但扛着孩子的人总归显眼，再加上郑天森本来个子就高，在人群里就比较突出。
还有一节距离的时候，左右瞎看的汪美琴就看到了他。
她的眼神一瞬间就有些痴。“天森。”
只是等看到他一旁的玲珑，眼神又变得狠毒起来。“钟玲珑！”
“美琴，你说啥？”汪母侧头问道。
汪美琴冷静下来。“没什么。”说完她就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挡住半边脸。
不过她还是偷偷打量郑天森。
郑天森的感觉是很敏锐的，被人盯久了，忽然就看过来，吓得汪美琴急忙往下蹲，把头藏在人群里，才险险躲过。
不过汪美琴躲过了，却让她边上的父母露了出来。
郑天森记性很好的，哪怕只是见过汪家夫妻两几次，也很快想起来了。
注意他盯着远处看，玲珑也顺着视线看过去。
“怎么了天森？”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汪家人。”
玲珑怔了一会，才想起了这个汪家意味着什么。
“你没事吧天森？”玲珑有点担心。
“没事，我们走吧。”郑天森冷静道。
当初，家里动用关心把汪美琴弄走，汪家也从享受他们家庇护的好处中跌落，就是他们家对汪美琴及汪家的惩罚了。
他们是很恨汪美琴，可也不是汪美琴对他哥哥亲自动的手，要不然，他们早就把汪美琴送进监狱了。
这些事已经做过了，他们家就达成了默契，忘掉伤痛，努力往后看，所以他还不至于对汪家人再做什么泄恨的事。
只是看到汪家人，心里总归不是很舒服就是了。
汪美琴也不敢彻底蹲到地上，那早就被人不小心踩了。
她半蹲下的时候，还不忘扯着母亲的胳膊。
汪母疑惑询问。“美琴，咋了？”
“妈，别说话，郑家人在附近呢。”
这话吓得汪家夫妻俩立马噤声，人都不敢乱动了。
有那跟在他们后头的，被挡住了，还抱怨呢。
可就算如此，汪家人也僵在原地不动弹。
“美琴，他们走了。”偷偷瞥到的汪父说道。
汪美琴这才站直，松了口气。
她可不想让郑家人知道她回来了。
万一郑家人又做些什么报复她呢。
只是想想自己被发配偏远地区吃的那些苦，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再也不要被郑家人摆弄了，明天，明天她就立马离开京城。
只要汪美琴自己不再撩拨犯贱，玲珑还有郑家人才懒得理她呢。
看完灯，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回了家。
工作人员推着邓老进了屋，就看邓老满脸的笑还没下去。
一问起今晚看灯怎么样，邓老就绘声绘色地描述起来。
照顾陪伴邓老这么久，工作人员已经很久没见过邓老这么放松开心过了，也是发自内心地为邓老高兴。
这找回了外孙就是不一样呀。
玲珑他们倒是把郑天宝送回来后，就接上安安回自个家了。
正月十七号，聪聪要开学，玲珑也要上班，十六号他们还要收拾收拾东西呢。
逛了灯会，一家人都累了，早早洗漱完就上床睡觉。
半夜，玲珑起来喂了闺女一次奶，就顺利睡到了天亮。
等她起来的时候，就发现保姆和月嫂阿姨都回来了。
看到她，便笑着汇报起来。
“先生去上班了，玲珑你快坐下，我给你端早饭。”
自己带了孩子好些天，现在又有了得力帮手，玲珑心情都愉悦起来。
吃过饭，她就开始检查收拾东西。
她去上班，倒是不需要带啥，就是看看明儿去单位要穿什么衣服。
她现在还喂闺女奶，这衣服可得注意着穿呢。
她收拾那些，聪聪也在检查自己的作业。
小孩子过年时候都会被亲朋问起考试成绩。
聪聪一直考第一，被问起了倒是不怕，不过这考第几也都得写作业。
开学第一天，老师就会检查呢。
十六号这天，郑天宝也出发了。
他南边的生意还是要继续做的，能回来在家待这么多天就已经很难得了。
不过这次再去，他就不会到了过年才回来，中间不忙的话，就会回家看看。
挣钱固然重要，但家人也很重要。
远方，小江也坐上了回京城的火车。
他现在就是定居在京城的人了，妻子，家，还有事业都在京城。
能在老家陪着母亲过完元宵节，就是他尽的孝心了。
在老家联系不方便，他也很惦记在京城的妻子。
想着快要出世的孩子，他更是归心似箭。
小江人在老家，玲珑这中间，还去两个恢复营业的店看过几次。
罗姐现在已经很有管理者的风范了。
有她在，店里就好好的，玲珑转了几圈发现没啥问题，也放心归家。
至于新店的开业，她也不着急，等小江回来了再商量挑个黄道吉日。
十六号晚上，聪聪早早上床睡觉。
玲珑把闺女哄睡着后，也赶紧爬上床。
“媳妇，辛苦了。”
说着郑天森就开始帮妻子按摩放松。
在这样的服侍帮助下，玲珑很快就睡着了。
看她睡着，郑天森过去看了眼熟睡的闺女，才关了灯上床。
怕睡觉的时候不小心把闺女压着了。
他们大床边现在摆着一张有围栏的小木床，是专门找了工匠师傅打出来的。
这样方便他们就近照顾孩子，也不用怕把孩子给压着了，不管大人小孩都能睡好。
安安这方面也挺乖的。
刚被放到木床上自己睡的时候，还有些哼唧，习惯了一会就适应了。
小丫头总体上不算很闹人，也给他们减轻了不少负担。
虽说都是自己的孩子，就算闹人他们也没辙。
可孩子要是能乖巧好带一些，大人们也更省心喜欢呀。
一夜好眠，玲珑早上刚刚起来出去，就看到了个意想不到的客人。
邓老就在他们家客厅坐着呢。
看到她，邓老笑笑。“我想着聪聪今天开学，就想也送一送他。”
玲珑看了一眼还未走的丈夫，笑道：“那我们省事了，邓爷爷，聪聪今天就麻烦您送了。”
听着他们不去，让自己专门送外孙，邓老就止不住的惊喜。

玲珑也是突然做出的这个决定。
她和丈夫接送儿子的机会很多，但对邓老来说还是头一次，尤其是聪聪开学这样的特殊日子，应该意义更不一般吧。
当然她也没忽略儿子的感受，非常认真地给儿子解释。
“聪聪，妈妈今天第一天上班，事情可能比较多，让你外公送你好吗？”
聪聪过完年已经八岁，本就很乖巧的他越发懂事，点点头。
外头天还有些冷，目送邓老和聪聪上了车，这边，玲珑也带着自己的东西坐上了丈夫的车。
“我们也走吧。”
“好。”郑天森发动车子。
路上，玲珑就开始唠叨。
“明天开始，我开始自己骑车上班吧，你就别接送我了，总是耽误你时间。”
郑天森没说可以也没说不行，和她商量道：“这样，我不忙的话就接送你，忙的话你就自己骑车。”
“也行。”她答应下来。
到了单位，玲珑就迎来许久不见的同事们的亲切问候。
还有人问起她家里的闺女怎么样呢。
玲珑也开心地拿出女儿的照片和同事分享。
其实上班第一天倒是没多少工作，大家主要还是打扫卫生。
毕竟单位很久没人来了，到处都是灰尘。
中午，玲珑就坐公交车回家吃饭，顺便给闺女喂个奶。
聪聪那边，中午邓老也给接了孩子送回来了。
玲珑回家晚一些，她到家的时候，邓老已经走了，不然她怎么也得留邓老在家吃顿饭。
适应了几天工作生活，她闲了就跑去了店里找小江。
小江一直等她过来呢，两人一见面，就商量第三家店开业的事。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他们就更加熟练了。
培训新员工，布置新店，也挑好了开业的黄道吉日。
和前两次不一样，这一次玲珑打算稍微隆重一点。
到了八四年，城市里开店做小买卖的人也多起来，他们不再显眼，举行个隆重的开业仪式，也是为了喜庆和打响店里的名气，招揽客人。
小江也觉得该热闹热闹了。
两人定好了这些，主要的执行人还是小江。
“天欣这快生了，等她预产期前一两天，你就别管店里的事了，有啥都让他们找我，你专心陪天欣。”
“谢谢嫂子。”
“客气啥，咱都是自己人。”
哪怕丈夫很忙，她生产的时候，丈夫也尽量多抽出时间陪伴她。
亲自经历过一次，她也知道产妇的惶恐不安和劳累。
这个时候，要是能有自家男人一直陪伴着，那就是再幸福不过的事了。
丈夫的工作性质那也就罢了，小江这可是他们自己的生意。
他们辛苦开店赚钱为了啥，还不是为了能让家里条件好，家人生活得更幸福。
若是因为赚钱，就要失去那么多，那这店他们不开也罢。
钱是永远都赚不完的，陪伴亲人更重要。
玲珑到单位时间也不短了，但是一年多了，都没人知道她在外头还有着买卖。
虽然单位里现在没有明文规定在职的公职人员不得经商，但她觉得知道的人多了总归不是好事。
也就是她这文物局是个清闲衙门，和她那衣服店的业务也是八竿子打不着，要不然，有什么联系还被同事知道的话，私底下啊指不定怎么猜测她以权谋私呢。
师傅魏老对她的教导工作还在进行，所以她在单位里，领导都不怎么给她分活干，就让她安心学习呢。
也就是他们单位不忙，不然其他人更得心理不平衡。
再说孙俊生，他到大院看了一次聪聪后，回去就总是想起这个儿子的模样，有时还会忽然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