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你说我该拿小江怎么办呢。”小江嘴硬坚持不让他帮忙，可他什么都不做的话，心里哪能过得去。
“小江这退伍了就要回家是吧？”
“嗯，他说回去孝敬父母，再娶个媳妇。”
“小江家里条件怎么样？”
“一般，就是乡下普通家庭。”
“这样，天森，明天我想见见小江，和他聊一聊。”玲珑心里冒出个想法来。
“玲珑，你要和他说啥？”
“明天你就知道了。”玲珑神秘笑笑。
她这么一说，郑天森也好奇期待起来。
坐了许久的火车，今儿到了后又是看人，又是吃饭应酬的，他们都挺累。
说完话洗漱好，便都上床睡觉了。
早上，听着熟悉的军号声醒来，郑天森和玲珑都很是亲切。
郑天森还特意去训练场上跑步锻炼了。
有新兵不认识他，还好奇他是谁，老兵一看到他的身影就不由自主紧张。
等训练完回来，他们一起去了部队食堂吃早饭，去的自然是一团的食堂。
昨儿玲珑他们就是在食堂吃的饭，食堂的人都知道他们一家回来了。
吃过早饭，其他人都去训练或者站岗了，他们把聪聪先送到童家，便一起往营区走去。
郑天森也没让玲珑进去，只是让她在外头等着，他进去叫小江出来。
听说玲珑这个嫂子要见自己，小江也很好奇。
三个人一起在营区外头的空地坐下。
“小江，回了老家后，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做什么？我们家是农民，我回去当然是要下地干农活，挣工分了。”在部队的时候他有津贴，有粮票发，回了家，可就要靠自己的双手挣工分口粮了。
“小江，其实现在已经有地方分产到户了。”
“分产到户？”对于这个词小江很茫然。
“对，就是把地分到各家各户，自家的地里能产多少，全看自己的，只要上交了规定的公粮，剩下的就都是自己的。”
“还有这种好事？”小江震惊。
他的印象里，这地就一直是公家的了，大家都是一起干活，记工分，到了年底，按工分分粮食分钱。
很多人家，劳动力不足的话，一年到头分的工分还不够自家人分口粮呢。
当然，公家也不会看着村民饿死，到最后就只能欠公家的账。
小江记得自己最近一次和家里通信，家里还唠叨这事呢。
其实分产到户的消息，郑天森也从报纸上看到过。
不过目前为止，这个政策还没有全国推行。
但玲珑知道，这一天不会太远的。
到目前为止，郑天森和小江都还没理解玲珑提起这事的用意。
其实这就是一个引头。
“分产到户这事，估摸着以后也要全国实行，七八年开会说的改革开放，小江你知道吗？”
小江点点头。“知道。”
因为这事引起的轰动很大，不少人都讨论呢。
“小江，你一直在部队里恐怕不清楚，现在南边，就已经有很多个体经济的苗头了。”
“个体经济？”这对小江来说又是一个新鲜的词。
“对，个体经济，不止南边，我们北边也有的，只是南边那边更多一些，就是自己做生意，自己挣钱。”
“还能这样？”小江觉得自己今天一直被刷新认知。
郑天森知道的比小江要多很多，“其实刚建国的时候，我们国内就是这样的，有很多小商小贩，个体私营经济。”
现在，郑天森觉得自己有点明白媳妇想说什么了。
“小江，就算分地到各家各户，那产出也是有限的，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做小买卖赚钱？”
小江摇头，他以前连这些都不知道，怎么会想呢。
“那你现在就可以好好想一想了，不用着急，你回去了先在家里歇一段时间，对陪陪家人，等你想明白了，真的想闯一把的话，那就来京城找我。”
现在八零年都过了一半，想做些小买卖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了。
她还要上学，丈夫人在部队，都不适合，若是小江愿意的话，她就可以和小江合作做买卖了。
一开始规模也不用大，有赚头就好。
这两年政策风声还不稳定，他们先小打小闹就行。
小江又看了郑天森一眼，就见郑天森对着他点了点头。
出于对郑天森这个老上司的信任，小江答应了。
“好，嫂子，我到时候就去找你。”
“好，那我们到时候在京城等着你。”
似乎是找到了新的奋斗方向，小江整个人看着也不颓废了。
等和小江分开，郑天森才开始和妻子谈心。
“媳妇，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
他竟不知道妻子不知不觉中想了那么多那么长远。
玲珑笑笑。“对呀，你觉得咱们国内经济形势如何？”
“我，我还看不清。”他不敢妄下断言。
“我们一直都是凭票供应物资，始终处于供不应求的市场状况，一旦国家放开限制，允许私人做买卖，也允许私人办企业生产商品，你想过那会是怎样的场景吗？”
就只是她这么一简单描述，郑天森都觉得波澜壮阔了。
“可是，生产也需要原材料吧？我们原材料还是很缺的。”
“放心吧，市场会调节的。”她笑笑。
“你这么一说，我都期待起未来了。”
玲珑但笑不语，未来国家经济腾飞的速度，只会让整个世界震惊。
解决了小江这边的事，对于郑天森来说就是去了一块心病。
但这事还不算完。
“玲珑，你去童家吧，我还有点事，办完了就去找你。”
他们昨天和童大娘说好了今天在童家吃饭。
“好，你去吧。”玲珑也不追问他要做什么。
郑天森要做什么呢？
他是要去找姓彭的算账的。
就算现在不能一下子把这家伙弄死，他也要为小江的委屈收回一些利息。
郑天森一身军装出入营区，大部分人又还认得他，那也是通行无误。
他径直来到彭团长办公室外头。
敲了一下门，听到里头有回应，他就进去了，顺便把门也给关上从内拧住。
彭团长乍一看到郑天森，心里就有些突突，站起来质问。“郑天森，你来干什么？”
“找你算账。”
话音刚落，他一个拳头就挥了上来。
彭团长的人有看到郑天森过来的，就暗叫不好。
在外头只听办公室里乒乒乓乓的，就吓得不行，忙去开门，却怎么都拧不开。
等到门重新打开，就见郑天森嘴角挂着点伤，瞥了他们一眼，潇洒离开。
再看里头的彭团长，那叫一个惨呀。
郑天森只是嘴角挂伤，姓彭的却是脸上乌青，身上的衣服都各种皱巴巴的，还坐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呢。
他们部队里，先不论对错，打输了就很丢人。
他哪能承认自己不如整天森呢，本来他就很介意和郑天森比较的。
打了一架，好好出了气，也就是嘴角没防备挨了一拳头，郑天森只觉得神清气爽。
至于打了姓彭的会惹麻烦？
呵呵，那几乎不可能。
姓彭的以为就他自己聪明会耍心眼子，当大家都是傻子呢。
以前他只是懒得搭理那家伙罢了。
他为什么要关上门再揍姓彭的，就是不想出现证人。
以他对姓彭的了解，他才不觉得姓彭的会主动承认是被他打的。
其实就算姓彭的说了又如何，反正他是不会承认的。
这一次，他就是要让姓彭的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而且这才到哪，比起逼得小江退伍，他只揍了姓彭的一顿已经算轻的。
郑天森找到彭团长还把对方揍了一顿这事，就算他们两个当事人都不说，就彭团长那副尊容，还有一些看到郑天森过去的都能猜到。
郝政委他们早就表明态度了，问啥都是不清楚不知道。
小江可是他们一团的人，被姓彭的算计到退伍，难道他们这些一团的人就不生气吗。
郑天森这算是帮大家都出了一口恶气。
其他团的人，听闻彭团长被揍了，都能想到是因为小江那事，不过幸灾乐祸的人居多，只能说彭团长这人人缘是真不咋地。
再说郑天森。
揍完人就去童家。
在童家和妻儿混了一顿饭，又坐了许久才离开回招待所。
在童家的时候，玲珑都没询问丈夫去做什么了。
还是等回到了招待所，才问了一声。
面对外人郑天森当然不会承认，可面对妻子，他就老实交代了。
“我去把那姓彭的揍了一顿。”
“啊？那你不会受处分吧？”玲珑担心道。
“应该不会，我关上门打的，没人看到。”
“那姓彭的要去告状呢？”
“呵，我量他丢不起这个人，他要是宁愿丢人也要告我，那就告去吧，反正我不会认的。”
看他一脸无赖样，玲珑笑出声来。
“媳妇，注意保密，这事不管谁问起，咱都不认。”
“放心吧，我又不傻。”
郑天森再去团里拿自己的那些手续，童大柱知道了这事，找到他就忍不住的笑。
“团长，你是没看到姓彭的那样，哈哈哈笑死我了，他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和我可没关系。”郑天森一脸正经。
“我懂我懂。”童大柱笑得更厉害了。
小江知道了这事后，一脸感动地来找郑天森。
“团长，你不用为我这么做的。”
郑天森拍拍他肩膀。“我也不是为你，他说了太多不该说的话。”
小江了然。
“记得你嫂子给你说的，回去歇一段时间，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就来京城找我们，我把联系方式呵地址给你。”
“嗯，我记住了团长。”
哪怕郑天森已经被调走，也不是团长职务了，不管是小江还是童大柱都还是习惯称呼他团长。
郑天森不好在外头耽误太长时间，办完手续就要回去报到，他们一家也踏上了归途。
走的时候，玲珑依旧挺不舍的，不过能回来待几天，看看大家，对她来说就挺满足的。
郑天森这一走，某些人倒是松了口气。
彭团长先是阴谋算计小江退伍，又被回来算账的郑天森揍了一顿。
这事在他们整个师里传得人尽皆知。
他老丈人都打电话把他臭骂了一顿，让他以后行事低调一些。
彭团长能有今天，他老丈人可是帮了大忙的，即使心里气得要死，还是得好好答应。
郑天森和玲珑顺利返回京城。
家里人问起此行之事，他们只说一切顺利，压根不提小江和彭团长那些事。
回来后，郑天森就只剩两天时间必须报到了。
这也是他们家难得的最后两天休闲。
郑天森还问起玲珑想不想去哪里再逛逛，玲珑表示不需要。
“这两天，咱们就在家好好歇歇吧。”
“好。”
在家一起喝喝茶，看看书，写点东西，去大院里别处走走坐坐。
悠闲的温馨时光很快过去。
到了郑天森报到的时候，玲珑本来也想带着儿子去送他的，被郑天森拒绝了。
“媳妇，我这什么都还没弄好呢，你和聪聪就别去了，报到以后我就收拾房子，等一切都弄好了，你和聪聪再过来。”
“那行吧。”
京城军区也很大的。
郑天森要去的驻地并不在市区里头，在郊区呢。
若只是玲珑自个的话，她也没关系，可还有聪聪，她就不得不考虑了。
“安定好了，就给家里打电话，然后我们去找你。”
“好。”
郑天森带着行李出门。
他这一走，哪怕知道他人离得不远，就在京城郊区，玲珑也很惦记。
看她总是神思不在的样子，曾瑜就跟回到家的丈夫感慨。
“玲珑和天森的感情那是真好呀，天森离开一天多，玲珑就神思不宁的。”
“儿子儿媳妇感情好那还不好呀。”
“我又没说不好。”曾瑜瞪了丈夫一眼。
假期还没结束，郑天欣也无聊，看哥哥不在家了，嫂子也有了空，便拉着玲珑一起出门。
玲珑正好想找点事分散注意力呢，就和小姑子出门逛去了。
现在聪聪留在家里，她是完全不用担心的。
两天后，郑天森给家里来了电话。
他先报了平安，又问候了父母，就说要和玲珑通话。
等话筒递到玲珑这，玲珑刚开口说了一句“是我”，就听到郑天森温柔的嗓音。
“媳妇，分给我的住处都打扫好了，你和聪聪可以过来住，这样，我明天一早让人去接你，你们等着就好。”
“啊，不用这么麻烦吧，我们自己过去也可以的，我看有去市郊的公交。”
“那也不方便呀，公交只能坐到附近。”
“那我们就先坐公交到附近，你再让车来接我们好了。”丈夫刚去新的地方，她还是不想给丈夫添麻烦。
“那好吧。”
又说了几句，让玲珑记下联系方式还有地址，他才挂了电话。
“要不要送你？”郑父问道。
“爸，妈，不用的，我和聪聪先坐公交到郊区，然后有天森派的车过来接。”
“那就好。”曾瑜放心不少。
想着明儿要早起，玲珑就和聪聪早早洗漱完睡下。
丈夫不在，玲珑又和聪聪在一个屋睡了。
早上，她醒来后和聪聪穿好衣服，本来是打算出去随便吃多点然后坐车的。
不想他们出去以后，早饭已经做好了，婆婆还有魏阿姨都在。
“快趁热吃点，这早上不吃早饭可不行。”
“谢谢妈，谢谢魏姨。”
“还谢啥谢。”
微笑着看他们母子俩吃完，又把他们送出门，曾瑜才有点惆怅地回来。
虽然眼下玲珑和儿子都没说。
但儿子那分了房子，想必以后儿媳妇也不会带着聪聪常在家住了。
郊区虽远，坐公交一个小时也是可以过去的。
她总不能打搅儿子一家团聚不是。
公交车上人还不少，玲珑带着聪聪上了车后，压根就没座位。
不过看到她带着个几岁的孩子，有个年轻男同志站起身来。
“同志，你坐我这吧。”
带着聪聪，还要坐那么久的车，玲珑也不逞强。“谢谢你同志。”
“不客气。”
玲珑坐下，让聪聪坐在了自己腿上。
男同志站在了边上。
聪聪盯着男子看了几秒，也奶声奶气道谢。“谢谢叔叔。”
“不用谢，小朋友。”
车上的人都因为聪聪的感谢笑起来。
“这孩子真可爱。”有人夸赞了一句。
“小朋友，你去哪呀？”有人问起来。
聪聪看看玲珑，见妈妈对他微笑，就大胆起来。
“我要去看爸爸，我爸爸是解放军。”
“哟。”
车厢里看过来的目光更多了。
那位站着的男同志知道了自己给让位的还是位军嫂，都骄傲起来。
玲珑他们就在非常友好的氛围里，坐到了目的地。
玲珑本想着下了车后，再找地方等着呢。
结果他们从车上一下来，就看到等候在那的军用吉普车。
开车过来的是郑天森新的勤务员，也从郑天森那见过玲珑和聪聪的照片。
一看到他们，勤务员就走了过来。
玲珑只带了个小包，被勤务员抢过去了。
“首长在忙工作，就让我来接人了。”
因着玲珑看着太年轻，勤务员都不好意思叫她大姐。
“没关系，他忙他的，聪聪我们走吧。”
上了车车子发动后，玲珑还好奇地透过车窗打量路过的地方。
早上起得早，公交车上时，聪聪又太兴奋。
这会，就困了睡起来。
等车子到了营区门口，勤务员和哨兵打过招呼，哨兵也检查了一下后，就放他们进去了。
“姐，我们先去首长的住处。”叫不出口大姐，勤务员就省去了一个字。
“好。”
发现周边都是一排独立小院子后，玲珑开心不少。
她还怕这次分到的房子是楼房呢。
这个年代的楼房，设施能先进到哪去，也许被人稀罕，反正她是不稀罕的，她还是更喜欢住带小院子的平房。
车子到了门口，他们下了车，还没进去，周边就有好奇的军属探头打量了。
勤务员有钥匙，开了门他们就进去了。
一进屋，玲珑便道：“同志，你去忙工作吧，不用管我们了。”
“那，好吧。”
“今儿谢谢了哈。”
“不用客气，应该的。”
勤务员不好意思笑笑。
勤务员一走，玲珑就开始在新家走动。
她本来还想着什么时候买个房子当他们在京城的小家呢，不想丈夫先分到了一套。
房子比起原来他们住的那个大了一些。
她各处转了一圈，惊喜地发现，有厕所。
虽然还是蹲便，可也还算干净。
屋里也有水龙头，看着就很方便。
家里倒是不脏，不过她还是闲不住又打扫起来。
勤务员离开他们家后回去就给郑天森汇报了。
听说妻儿已经过来，郑天森看了眼表，按耐住激动的心情，又忙了一会，看着表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离开。
勤务员也跟着他身后。
除了勤务员，还有他的警卫员。
还买到家的时候，他转头吩咐了一句。
“你们去食堂，帮忙打些饭菜，送过来后就去休息吧。”
“是首长。”
这会在营区里，勤务员和警卫员也不怕他有危险。
郑天森脚步轻快往家赶去。
院门就开着。
他径直进了屋，看到媳妇正背对着他那鸡毛掸子在忙活，几步走到她身后，还不等她转过身来，就已经把人紧紧抱住。
闻到自家男人熟悉的气息，玲珑轻笑。
“你回来了。”
“嗯，媳妇，我真想你。”
“好了，快放开吧，聪聪还在呢。”
郑天森视线移过去，就看到儿子用小手赶紧捂住了眼睛，也是忍俊不禁。
他拉着玲珑在屋里坐下。
“别忙活了，歇歇。”
“我不累。”
“不累也不许你动了。”
“你可真霸道。”玲珑嗔他一眼。
他们聊了有一会，勤务员他们就把饭菜送过来了。
郑天森让人去休息，他们一家三口就吃起饭来。
“这儿买菜的地方在哪里？之后就别从食堂打饭了，我做饭吧。”
“我也还没搞清楚，明儿我去问问小李。”小李就是他的新勤务员。
“算了，一会我去问问邻居们吧，其他军属肯定知道。”玲珑说道。
“那也行。”郑天森点点头。
吃过饭，玲珑把饭盒都给洗干净，一家三口就去休息。
因为是新地方，纵使聪聪有专属房间，他们一家三口还是躺在了一张大床上。
左右是爸爸妈妈，能躺在大床中间，聪聪就特别高兴，他现在已经很少和爸爸妈妈躺在一起了，他还叽叽喳喳地给郑天森讲今儿在公交车上的经历。
看着儿子和丈夫亲热说话，玲珑就觉得特别温馨。
讲了一会讲累了，聪聪呼呼大睡起来。
郑天森把儿子抱起来挪到自己这边，他躺到了妻子边上，握着她的手，紧紧抱住了她。
不过郑天森也就是抱住了妻子，没有别的多余动作。
玲珑依偎在丈夫宽厚的怀抱里，只觉得心里甜甜的。
在家小睡了一会，郑天森起来后，洗了把脸，就又去上班了。
离开前，他还叮嘱玲珑，要是有什么事，就可以给他办公室打电话。
等他走了，玲珑就去找邻居打听买菜的事。
新调来了一个副师长，周边的军属们当然知道。
家属区的消息也是传得很快的。
不过一开始没见郑天森带家属来，有的人还以为他是单身未婚，有见过他长相的，还琢磨着能不能牵个线啥的。
不过问过自家男人后，就打消了这个心思。
晓得郑天森有家属，家属却没有跟过来随军，其他军属还好奇呢。
结果今天，玲珑就带着儿子出现了。
郑天森住在这个院子，他左右两边邻居也是最好奇他家里情况的。
毕竟离得这么近，换做谁，都希望有个和自己处得来的邻居。
玲珑去打听的那位军嫂，看年龄有四十岁左右，近距离看到玲珑的模样，就有些惊讶。
“你是，郑副市长的爱人？”
“对，嫂子好，我叫钟玲珑，你可以叫我小钟或者玲珑。”
“小钟，你可真年轻呀。”
玲珑笑笑。“不知道嫂子怎么称呼？”
“我呀，我姓赵，叫赵爱红。”
“那我叫你爱红嫂子吧。”
“行。”
“爱红嫂子，我想问下，咱们这买菜，都是从哪买呀？”
“买菜呀，等下，正好我也去买点，咱们一起去吧。”
“那嫂子，真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玲珑赶紧回家也找了个篮子，还把聪聪牵出来了。
家里没人，她总不能让儿子一个人待在家里，聪聪太小了她不放心。
赵爱红再出来，看到她手里牵着聪聪，表情就惊喜起来。
“这是你儿子？”
“嗯，我儿子，叫聪聪，聪聪快叫阿姨。”
“阿姨好。”聪聪小奶音别提多可爱了。
把赵爱红萌的呀。
“哎哎你好，太可爱了。”
赵爱红家老大都有二十岁了，正是盼着抱孙子的时候，现在看到萌哒哒的聪聪，别提多喜欢了。
因为聪聪，她看玲珑都更亲切了一些，也是意想不到的效果。
有聪聪跟着，他们走路步伐都慢了很多，好在彼此都不着急。
去买菜的路上，赵爱红也问起玲珑的一些情况。
“前几天也没看到你们过来，是家离得远？”
“还好，就住在京城。”
“哦？那是工作太忙？”
“嫂子，我还在上大学，没工作。
“哟，你还是大学生呀，那玲珑你今年多大了？”赵爱红有些惊讶。
“我二十二，之前也参加工作了，是恢复高考后才参加高考考上了才辞的工作。”
“上的哪个大学？”
“咱们京城人大。”
“哇，你是真厉害呀。”恢复高考那会，赵爱红家老大正好高中毕业，自然参加了，不过以前没重视学习，考了也没考上。
正因为家里有个应届考生，赵爱红才知道像玲珑这种已经参加工作了恢复高考后考上的有多厉害。
“还好，也多亏了我爱人，恢复高考前，他知道我爱看书，就帮我找了很多教科书和资料，我这也算是笨鸟先飞吧。”
不然纵使她知道会恢复高考，准备不充足的话也不一定能考上的，在这一点上，她是真心很感激丈夫的。
“一看你和郑副师长感情就很好。”
“还行吧。”玲珑笑笑。
这买菜的地方，没个熟人领着的话，还真不好找。
不过也许是下午了，新鲜菜已经不多。
好在玲珑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踩点。
两人随便挑了些菜，等出去，赵爱红就对着玲珑低语起来。
“其实这边上村子里的老百姓，时常会拿了自己种出来的菜在外头卖的，新鲜又便宜，出了咱们营区往外头走一会就能看到。”
玲珑了然点头。
“嫂子，我们那院子，想种菜的话也可以种吧？”
“可以呀，家属区就有人种呢，怎么，你也想种？”
“想，种上几样，平日里自家吃的菜就能解决大半。”
“你这样一说，我都心动了。”以前她也动过心思，但周边几家都没种，她就没好意思，怕被人笑话。
现在有玲珑一起，便想跟着一起了。
“那我找些菜种子，咱们一起种吧。”
“行呀，那咱们说好了。”
“好。”
回了家里，玲珑把菜放好，就先在院子里规划起了种菜的地方。
因为家里缺乏工具，她现在也不好规整，只能先计划着了。
看着家里油盐酱醋调料那些也不全，玲珑要做饭，只好先去隔壁赵爱红那借了一点。
“看我，今儿光领你买菜了，还没去副食商店呢。”
“嫂子不急，我们明儿再去也行。”
这边营区范围大，蔬菜购买点和副食商店还不在一起。
有了一起买菜和约好一起种菜的事，她们两关系现在可好得很。
看了看屋里的摆设，玲珑觉得又得添置大件了。
起码冰箱是必须有的。
对了，自行车也得再买一辆。
有了自行车，她以后也能骑着往返市区。
郑天森下了班再回家里，就闻到了熟悉的饭香味。
吃了好几天食堂了，终于能吃到媳妇做的家常菜，他也很高兴。
吃饭的时候，玲珑就提起和隔壁嫂子赵爱红的约定。
“种菜呀，赶明我给小李说一声，让他帮你找锄头铁锹，也帮你开垦下菜地。”
“你让小李给我把工具送过来就行，我自己弄，也没多少。”
“看了吧，小李明天没啥事的话，就帮你干点活。”
“对了，我想买台新冰箱，还有自行车，现在天还热，东西不经放，有了自行车，我以后往返市区也方便。”
“那就买，你去挑，想买啥就买啥。”反正家里的财政大权都在媳妇手上，不过媳妇家里事都和他商量，他也很受用。
“嗯，等把菜地开垦好，我就回市里一趟，还有些衣服啥的，我这次一并收拾好了带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