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嫁大佬,娇娇一胎又一胎—— by米团开花
米团开花  发于:2024年05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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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那场病,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也不至于啊,这么多年了,当初都为了儿子的前途,眼睁睁地看着原主四丫在许家受折磨,也没见心里过不去啊。
这是被戳穿了后,心里过意不去?
许宁言心里琢磨着,手下不闲着,看院子里的杂草都扯干净了,也就起身。
谢过了铁柱,示意他先回去。
自己先去自留地里转了转。
这块自留地自从给了牛棚那些人种,他们没种菜,都拿来种了粗粮。
毕竟蔬菜不吃不要紧,大不了弄点野菜掺在里头,可粮食不够是要命的。
此刻去看,自留地里种了夏玉米,下头套种了红薯,
如今已经是九月份了,夏玉米快要成熟了,可以看到玉米杆子上一个个玉米棒子裹着青叶,挂着穗子,沉甸甸的,看上去应该收成不错。
下面的红薯藤也长得茂盛。
这红薯藤可是好东西,嫩叶子能炒来吃,茎剥皮用辣椒爆炒,极为爽口。
老的叶子也能剁吧剁吧喂猪。
自留地收拾得极好,都看不到什么野草,想来是牛棚的那些人细心照料着。
不过这套种的技术,现在就有了吗?许宁言狐疑地多看了两眼,还是牛棚的那些人里有懂这个的?
看这玉米和红薯的长势,起码收获后,牛棚的人饥荒能少一点。
许宁言看了一圈,此刻大队里的人基本都在地里干活呢,倒是没看到什么人。
她也就回院子去了,等进了院子关上了门,牛棚里一双警惕的眼睛,才似乎松了一口气。
下工的铃声响起,许宁言略微等了等,才收拾了给大队长,大队书记还有其他几个干部带的礼物,往大队长家走。
大队长不在家,一问才知道,原来西北军区的那些军人这几日都住在大队里,谢叔婆家只有两个女人,他们也不方便住下。
别家也住不了这么多人,索性就让他们在大队部挤一挤了。
由大队长家负责那些军人的伙食,大队长家吃,军人吃啥,到时候结算给粮票和钱就行。
大队长媳妇钱春兰看到许宁言倒是不意外,大队长下午已经跟她说了。
看许宁言手里拎着的那些东西,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尤其听说这是从京城特意给他们带回来的,本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那可是京城带回来的东西,就是一根针,也肯定比县城的好!
加上许宁言是诚心给,她也就半推半就的收了,不过许宁言走之前,倒是塞了一篮子自家菜园子的菜还有鸡蛋给她回去吃。

第413章 睡不踏实
趁着送许宁言出来的间歇,看四周没人,小声道:“许长风牺牲有抚恤金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现在不少人打着那抚恤金的主意呢!全大江那边已经放话出来了,许长风牺牲了,谢婶子眼看也没几日好活了,如今正想法子,想将他那小儿子过继到许长风的名下呢。”
“嘴上说是他婆娘跟许长风是姐弟,他的小儿子是许长风的亲外甥,最适合过继!可许二叔也是有兄弟的,这样一个香饽饽,谁不想啃上两口?那边一说更名正言顺,都姓许,也想把孩子过继到许长风名下呢!”
“如今两边都虎视眈眈,生怕对方得了便宜!”
“你最好别去,去也让人陪着,不然就怕万一中间出个什么状况,只怕两边都会觉得是你在中间说了什么,坏了他们的好事呢!”
钱春兰撇撇嘴,这两家如今都将许长风的抚恤金视为己物,不允许别人沾上分毫。
大队里的人,稍微有点脑子的,也都不想去趟这趟浑水呢。
两边就等着谢叔婆什么时候闭眼,军区的人一走,只怕就会人头打成猪脑壳了。
许宁言倒是暂时还没想到这上面来,不过也不意外。
毕竟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许长风的抚恤金不会太少,最起码对于在乡下辛辛苦苦一年,也只能勉强糊口的村民来说,那是一笔天文数字,
谁会不动心?
谢过了钱春兰的提醒,许宁言提着半篮子的菜和鸡蛋回自己的小院子。
经过牛棚,里面安安静静的,别人都下工回家了,住在牛棚下放的这些人还没有回来。
他们的分的地方比较远,活也比较重,加上他们本来不善农事,也想避嫌,一般都会推辞半个小时左右下工。
不过等走到自家院子门口,却发现,门口放着一个小篮子,里头摆着几穗嫩玉米,还有几个洗干净的红薯。
许宁言回头,就看到牛棚那虚掩着的门,一下子关紧了。
抿了抿唇,知道这是牛棚里的人送给她的一点心意。
沉默了一下,将篮子拎起来,走进院子,回身缓缓关上了门。
在门关上的最后那一刻,看到牛棚的门又轻轻的打开了一条缝,从里头钻出来一个顶着枯黄头发的脑袋来,细细的脖颈,越发显得那头大得可怜,感觉稍微用点力,那脖子就撑不住脑袋了。
踮着脚看到许宁言家门口的那个小篮子不见了,那个大脑袋细脖子又飞快的缩了回去。
因着晚上只有自己和狗腿子,一人一狗的饭菜好做。
要不是怕大家看到她院子里没升起炊烟惹人怀疑,她甚至都可以不用做饭,空间里还有好些吃的呢。
随便拿出来一点就能填饱肚子了。
团结大队靠山,白天虽然还炎热,太阳一下山,凉爽的山风吹过,温度就降了下来,不冷不热的正舒服。
许宁言随便做了两样小菜,把嫩玉米煮了,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只盐焗鸡来,晚饭就齐活了。
狗腿子踏着最后的余晖进了院子,身上在山林里到处乱窜,沾了不少的杂草碎叶子,嘴角还带着一点血,想来在山上已经打到小猎物吃了。
肚子鼓鼓囊囊的,许宁言扯下鸡脖子来丢给狗腿子,它闻了闻,慢吞吞的叼到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啃着。
一人一狗吃完晚饭,收拾了一下,许宁言洗了个澡出来。
本打算乘凉的,夜里的山风太凉,吹得她一个激灵,急忙进屋去了。
这一觉睡得不怎么踏实,总是做梦,睡不踏实。
突然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夜里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吹得许宁言打了个寒战,她忙翻身起来,把窗户关上,又擦干身上的冷汗,换了一身衣裳,重新裹紧了被子。
后半夜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许宁言醒来,只觉得这一觉睡了比没睡还难受。
打着呵欠出门,刷牙洗脸,将昨晚没吃完的嫩玉米拿出来,煮了两个鸡蛋,再配上一根洗干净的嫩黄瓜,正要吃早饭呢。
院子门就被敲响了。
“许同志,请问你这边准备好了没有?”是西北军区的人。
许宁言打开院子门,示意他们略微等了一等,自己三两口解决了早饭,想了想,从屋里又摸出一包点心,一包红糖拎着:“行了,走吧!”
西北军区的人歉意地笑了笑:“军区那边已经在催了,所以我们才——”
许宁言没太在意,军区的人想尽快完成任务,她既然答应,就不会说什么。
经过牛棚,牛棚的人正要出去上工,看到几个绿军装,都默默地往旁边让了让。
看几个绿军装和许宁言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他们才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走出了老远,倒是领头的那个绿军装小声的提醒了一句:“许同志,这个时候,跟那里的人,还是少接触的好!”
许宁言点点头:“我平日里回来的少,都不认识他们!听大队长他们说,他们也挺知趣的,都是避开咱们大队的人走,也接触不上。”
绿军装也就不说话了。
许宁言的院子距谢叔婆家并不远,不过走了六七分钟就到了。
比起上一次来谢叔婆家,这次谢叔婆的家也不知道是不是主人生病的缘故,看起来颓败了许多。
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除了熊明霞还有两个女人。
那两个女人看到绿军装,眼睛顿时一亮,在看到他们身后的许宁言的时候,脸色就有些不太好看。
这两个女人有几分面熟,是团结大队的人。
本来有几分沉下来的脸色,在看到许宁言手里拎着的东西时,立刻笑逐颜开,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挤着上前:“哎呀,这不是四丫吗?才几个月没见,越发长得标致了!你是来看谢叔婆的吧?哎呀,还是你有心啊!快,快进来——”
说着就要去接许宁言手里的东西。
许宁言轻轻扭动身体,别开了两人伸过来的手。

第414章 渗得慌
将东西递到了熊明霞的面前:“我来看谢叔婆,她老人家身体可还好?回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一盒我从京城带回来的点心,倒是好消化,可以让谢叔婆尝尝。还有这包红糖,也给叔婆补补身子。”
熊明霞果真如铁柱所说,整个人憔悴不堪,足足老了十来岁不止,眼睛木然。
许宁言走到她面前,都没反应过来。
听了许宁言的话,好一会子,呆滞的眼神里才有了一点光。
刚要伸手接过,看了看自己的手,忙在裤子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接了过来,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只是这笑容都带着苦涩:“四丫啊,难为你还记得我娘!你快进屋坐吧,我给你倒水来——”
说着就将东西拎着进了谢叔婆的屋子,转身出来去厨房倒水去。
那两个女人没占到便宜,小声的啐了一口,躲到一边去了。
西北军区的几个绿军装大气都不敢出,眼看这双方交手过了一局,才示意:“许同志,跟我们进来吧——”
这几日,他们几个大小伙子几乎要被逼疯了。
谁能懂啊!乡下大娘们这种扯皮撕X的本事,平日看着就要窒息,恨不得拔腿就跑。
如今要直面这种威力,几个大小伙子真的是没有半点招架之功。
本来他们带队的队长,是经常处理这种事务的老手了,偏生在经过省城的时候为了救人,腿给断了,如今还在省城医院治疗呢。
县武装部开始也派了人来帮着协调,可谢叔婆那疯魔的样子,把人家也给吓走了。
几个小伙子如今都有心理阴影了,带着许宁言进门的那一瞬间,就做好了那两个女人哭闹的准备。
没曾想,今天居然这么顺利?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觉得不可思议。
齐刷刷的看向了许宁言。
有个缺心眼嘴快的还嘀咕了一句:“今天她们怎么没一哭二闹三上吊,在地上打滚拽着咱们的裤子不撒手了?别是还有什么大招吧?”
许宁言听了这话,顿时了然西北军区的几个人为啥这么着急了。
忍不住看向那两个女人。
那两个女人也听到了西北军区的人说的话,本来眼珠子一翻,就想骂人的。
可对上许宁言似笑非笑的眼神后,怂了。
算了!别人她们不怵,可许四丫这丫头,那可是个心狠手辣的。
先不说她之前对许家人都没留手,还把许珍珠给弄到西北农场去改造,就能看出来是个心硬的。
就凭她是百货大楼的,大队里如今沾她的光,能用大队部的名义往供销社里卖老多东西出去,大家都跟着得了好处,她们也不敢得罪不是。
真要惹急了这丫头,把这好处给收了,别说大队里的人,就是她们自家人,只怕吃了她们的心都有。
这尊小活祖宗,她们可不敢惹,憋憋屈屈的又往后退了几步。
熊明霞已经从厨房回来,手里端着一碗红糖水过来,示意许宁言跟着她进了堂屋。
一进堂屋,许宁言就闻到了一股不太好闻的味道。
熊明霞大约是闻久了不觉得,将红糖水放在了桌上,搓搓手:“家里也没啥好招待你的,喝点糖水吧!”
许宁言摆摆手,这味道不太好闻,她还是快点办完事好走人吧。
“我先去看看谢叔婆吧!”
熊明霞叹了口气,眼圈一红,推开了旁边的门。
这人病得久了,又卧床不起,加上听老人说,病了的人不要吹风,免得着凉,谢叔婆睡觉的这件屋子,窗户紧闭,药味,还有就算清洗,可时间久了,也去不掉的尿骚味道,扑鼻而来。
许宁言就算有心理准备,也被薰得差点没YUE出来。
揉了揉鼻子,许宁言勉强正常的道:“这既然病得这么厉害,怎么不开窗户通风透气,不然这屋里全是病菌,对身体更不好了!”
熊明霞一听,疑惑的问:“可是老人都说不能见风——”
许宁言一脸正气凛然:“我这次去京城,京城那边的医院大夫说的!”
熊明霞虽然不懂,可京城医院大夫肯定比老人懂,立刻手脚麻利的打开了门,推开了窗户。
山风打着卷从窗户里将新鲜空气带了进来,又带了出去。
屋里的味道立刻淡了许多。
而且窗户和门都打开后,屋里也亮堂了许多。
许宁言站在门口,就看到正中间的床上,静静的躺着一个人,正是谢叔婆。
头发已经全白了,乱蓬蓬的,脸色蜡黄,眼窝深陷,透着青黑色,嘴唇干枯没有血色,露在外头的手,枯瘦如同风干了十年的鸡爪,要不是还能看到胸口有微弱的起伏,只怕都以为人死了。
熊明霞走到床边,小声的道:“娘,四丫来看您来了!”
喊了好几遍,谢叔婆才长出了一口气,喉咙里呼哧呼哧的,半天咳出了一口带血的浓痰来。
人倒是精神了点,小声道:“扶着我起来。”
熊明霞抹了一把眼泪,将谢叔婆扶着半靠着被褥和枕头躺着。
谢叔婆一双眼睛无神却准确的看向了门口:“是四丫回来了吗?”
许宁言不知道怎么的,后背发凉,顿了顿:“是我!谢叔婆你还好吧?”
犹豫了一下,才往谢叔婆床边走。
走到床边,就被谢叔婆一把抓住了手腕,许宁言瞬间就感觉自己好像被黑山老妖抓住了一般,那握住自己手腕的手,又枯又凉,让人难受。
许宁言想把手腕抽出来,谢叔婆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抓得死死的。
许宁言毕竟面对的是重病的老人,也不敢下死力气,倒是没把手抽回来。
谢叔婆定定的,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许宁言半日,看得许宁言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才叹了一口气:“真的是四丫啊!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许宁言顿时明白大家说看到谢叔婆渗的慌是什么感觉了。
谢叔婆叹了一口气后,又哭起来:“四丫啊!叔婆对不住你啊!当初是我被猪油迷了心窍啊,我对不起你啊!我是个罪人!是个罪人!我给你赔不是,我给你磕头!”
哭着哭着又好像要发疯了一般。
熊明霞已经习以为常了,只在一旁苦笑。
许宁言没说话,静静的看着谢叔婆发疯。
发完这一阵疯,谢叔婆的力气好像就被抽掉了干净,躺在被褥上,连呼吸都微弱了许多。

屋里只听得到谢叔婆的呼吸声。
好一会子,谢叔婆大约又积攒了些力气,才又开口:“我儿长风真的死了?四丫,我不相信别人说的话,我只信你的说的!你告诉我,我儿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明明好端端的,是部队的副团长了,怎么就变成间谍了呢?我不相信!”
熊明霞欲言又止,她最开始也不相信。
可是一来那是弟弟部队的军人说的,那还能有假?
二来,她这几天,每每想起部队来处理弟弟后事的那些人说的话,晚上整宿整宿睡不着。回忆记忆中年轻的弟弟,和后来的弟弟有什么不同。
再回想起部队的人说起弟弟死的那一年,正是回来探亲,知道她和全大江婚后过得不好,说出了那番绝情狠心的话。
部队的人没有详细说清楚许长风是因为她的事情,跟他们大吵一架,接到命令后,然后牺牲的。
而且许长风严格来说,死因跟熊明霞的婆家有关。
要不是全大江一家子在外头乱说,嘴巴没个把门的,孟家没那么快就设下专门针对许长风的圈套,然后得手。
虽然可能以后许长风也许还会被孟家设计,可他的死确实跟全大江家有一点关系。
部队的人知道全大江一家子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又是许长风的姐夫家,还能真追究不成?许长风的姐姐要是知道了真相,以后如何跟全家相处?
就是许长风的姐姐,又如何面对谢叔婆这个亲妈?若是母女间生了隔阂,谢叔婆又有谁能照顾?
因此也就含糊过了。
所以熊明霞还觉得,以她跟许长风姐弟之间的关系,那可是自己背着长大的弟弟,怎么会对她那么绝情?
莫非,那个时候的弟弟就已经不是自己的弟弟了?
那次弟弟离开后,就很少回来,跟家里也生分了!
不然以亲弟弟跟她的关系,怎么会不管她这个亲姐姐呢?
熊明霞这样坚定地相信着,或许也许她内心深处不相信,却也不敢再去深究当年的真相。
不然,她应该让全大江和孩子都留在这里帮着一起照顾亲妈的。
可她却寻了个借口,让全大江带着孩子回了自家那几间小屋。
全大江的性子,估计也猜度出来点什么,所以才默不作声带着孩子走了。
熊明霞怕自己承担不起真相!也知道人都死了,真相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活着的人,日子还要过下去!所以希望这件事情快点结束!
这些日子,她不是没劝过亲妈,相信部队,让许长风尽早入土为安。
可一贯好说话,对她少有驳逆的谢叔婆这次却十分的固执。
她不相信部队的说辞,觉得这里头肯定有猫腻!
此刻执拗地看着许宁言,浑浊的眼神,死死的锁定了许宁言面上的每一个表情。
许宁言神色淡定,眼神毫不躲闪地直视着谢叔婆的眼睛:“揭穿现在的许长风不是真正的许长风的那个人,不是我!而是他的那个好妻子伍红芹!用她说的话,就是那次回团结大队,跟你闲聊的时候,听说许长风的屁股上有个胎记。”
“可她身为许长风的妻子,关系最亲密的人,可是发现许长风的屁股上压根没有胎记,所以才起了疑心。后来在一起生活,也就发现了更多不对劲的地方!”
“当然如果这位假的许长风,能一直给伍红芹好日子过,伍红芹也不会揭穿他!可谁让许长风运气不好,恰逢军区之前有人虐待烈士的遗孤和遗孀,被闹到了军区领导面前,军区领导发怒,要彻查这些年牺牲的烈士遗孀,遗孤和家属有没有被虐待,有没有受欺负。”
“假许长风虐待我这么多年,还伙同伍红芹吞没了本该属于我的抚恤金和津贴,自然没能逃过!伍红芹见势头不妙,果断地就告发了假许长风!然后才得知,真正的许长风,你的儿子,当年回来探亲,却因为有些人在外头大肆宣扬许长风在部队如何如何了不起,将来会跟着沾光。”
“让本地潜伏的间谍听到了,特意为他设下了圈套,然后真正的许长风,你的亲儿子,中了圈套,死在了十九年前!事情的真相就是如此!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就是这么回事!”
许宁言没有添油加醋,简单地跟谢叔婆叙述了一下真相。
一旁的熊明霞听到了那句有些人在外头大肆宣扬的时候,一下子脸色变得刷白,手脚止不住地颤抖,不敢去看谢叔婆的脸色。
谢叔婆呼吸急促,双手紧紧地抓住身下的褥子,脸色潮红,声音尖厉:“伍红芹!都怪那个贱人!都是她!她既然早就发现不对,为什么当初不告发?”
眼睛恨得快要滴出血来。
若是伍红芹本人在场,只怕谢叔婆能生吞活剥了她。
许宁言只觉得谢叔婆的关注点有些歪,忍不住多了一句嘴:“你与其恨伍红芹,倒不如恨那个假装你儿子的间谍!若不是他们处心积虑设下圈套,许长风同志未必会出事!”
说完这句话后,许宁言问出了一句她早就想问出来的问题:“而且,你们难道不恨自己?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吗?别人也就罢了,自己的亲儿子,亲弟弟,突然换了一个人,你们就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发现不对吗?”
“就算假的许长风因为处心积虑,早就调查了许长风同志的资料,努力地在模仿他,可是真的一点破绽都没有?”
简直是会心一击!
谢叔婆和熊明霞都变了脸色。
怎么会没有呢?
后来的许长风几年都没回来,变得冷淡,每次除了每个月的汇款单外,再也没有写信回来,有事也就是发个电报。
开始她们还能安慰自己,说许长风是部队里忙,脱不开身,而且还生着气。
再说了,不是每个月还按时汇款吗?到底是嘴硬心软呢!
可后来呢,许长风也回来了!那一刻她们看到人的时候,真的没有陌生感,和觉得不亲密吗?
也是有的!可还是被她们忽略了!还是自我安慰,到底多年没回来,是部队让他改变了,沉稳了。
但是以往许长风不爱吃的菜,假许长风面无异色的吃下去的时候,她们也是怀疑过的!
只是被假许长风一句年纪大了,口味也变了就给搪塞了过去。

第416章 我在下头等你——
尤其是谢叔婆,她扪心自问了一下,当初明知道许长风将许四丫丢给许银来夫妻去养这件事办得不妥当。
若是之前,她肯定会就算又打又骂,也要逼着许长风把孩子带回去的。
可她为什么没有?不仅默认了,还装什么都不知道?
谢叔婆浑浊的眼眶里,静静地淌下两行悔恨的眼泪来。
本来一直憋着的一口气,一下子就松懈了下来。
整个人好像就被人突然抽走了精气神,脸色也灰败起来。
木愣愣地看着上方屋顶,声音很小,似哭似笑,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许宁言听:“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啊!当初我为了自己儿子,眼睁睁地看着恩人的闺女受苦!到最后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儿子早就死了!早就死了啊——”
许宁言默不作声地看着,没有劝慰,也没有嘲笑。
倒是熊明霞,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噗通一声跪在了谢叔婆的床前:“妈,这都怪那个间谍!也是小弟命不好,你想开些——”
谢叔婆听了这话,蓦然扭头看向了熊明霞,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很快就湮灭了!
定定地看着熊明霞,最终眼神柔软了下来,整个人好像恢复成了往日里那个大家熟悉的谢叔婆。
举起手,吃力地拍了拍熊明霞的肩膀:“你起来吧!这些天辛苦你了!”
熊明霞绷着的后背才放松下来,呜咽着哭出了声:“妈,我不苦!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谢叔婆的眼神清明了起来,看向许宁言充满了歉意,刚要开口说话,却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的,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熊明霞手足无措,还是许宁言开口:“倒一碗温水来吧!”
熊明霞被提醒了,急忙去厨房倒水,心急之下,走到门口还被门槛绊了一跤。
等熊明霞出去了,屋子里只余谢叔婆的咳嗽声。
本来在堂屋里守着的几个绿军装都听不下去了,起身到门口往里头探看,用眼神示意许宁言能进来吗?
许宁言摇摇头,那几个绿军装也就又退了回去。
还是熊明霞端来温水,喂着谢叔婆喝了下去,才缓解了咳嗽。
谢叔婆这才开口:“我听部队的人说,你去京城了?”
许宁言点点头,不想谢叔婆多问,“对,我还给您带了一盒京城的点心,好消化的,一会尝尝——”
熊明霞这个时候灵光了起来,忙起身去将那盒子点心和红糖拿过来。
还拆开了点心盒子,举到谢叔婆面前:“妈,你看,这点心!要不要尝一个?”
谢叔婆看着那盒子点心出了一会神,伸手先拿了一个给熊明霞,又拿了一个冲着许宁言示意她接过去。
许宁言迟疑了一下,本想拒绝,谢叔婆开口说话了:“之前是我这个老婆子对不住你!如今我只怕也活不了,你能在我死之前来看我,我承你的情!按理说,我该给你斟茶倒酒赔不是,可如今我这个样子,已经动不了了!今天我老婆子厚着脸皮,用糖水,还有你带来的这京城点心,给你陪个不是!”
“也算了却一桩心愿,等下去的时候,我也有脸去见我那早死的长风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许宁言看了谢叔婆一眼,她眼神清明,神态平和,甚至连气色都好了起来,说话也变得有中气了。
许宁言却只想到了一个词:回光返照。
一旁的熊明霞似乎也想到了,咬着唇,涨红了脸也不敢哭出声来,只哀求的看着许宁言。
许宁言叹了一口气,上前接过了点心。
谢叔婆见许宁言接了点心,眼神里露出一点放松之意来。
又示意熊明霞再倒一碗糖水来。
熊明霞强忍着心中悲痛,手脚麻利地倒了半碗糖水来,递给了许宁言。
许宁言轻抿了一口糖水,只沾湿了一下嘴唇,就放到了一边。
谢叔婆也没强求,只自己又示意熊明霞拿过点心盒子,自己也挑了一块,笑了笑:“我一个乡下婆子,临了临了,还是托四丫你的福,居然能尝到京城的点心,也算是有福气了!”
说着艰难地举到嘴边,咬了一口,在嘴里咀嚼着,眯起了眼睛:“真甜啊——”
又让熊明霞和许宁言:“你们也尝尝,果真京城的点心就是甜啊——”
点心不大,熊明霞一整个塞进了嘴里,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还无知觉,只胡乱地狠狠地嚼着嘴里的点心,是甜,甜到有些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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