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宏旭继续哀叹道:“你也知道,锦绣是我们最疼爱的妹妹,我们哪里舍得她远嫁?何况还是一个不喜欢的人。”
说完,他就装难受趴在了桌上。
卢慎默默记下了,手握成了拳头。
之后有一天,崔永年顶着一身伤回来,那俊俏的脸上好几块淤青。
晚膳时,他戴了个面纱进来。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成功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永年,你的脸怎么了?”
面纱根本遮不住那大大的熊猫眼。
郑瑾瑜早前听谢裴煜的暗卫汇报说卢慎找人将他打了,所以他此举,郑瑾瑜怀疑他是故意的。
“哎哟,可怜见的,这是谁下的手?”
崔永年说:“我也不知道,我走着走着,就被几个蒙面的黑衣人拦住,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对着我就是一顿打,还专打脸。”
郑夫人与郑老爷一左一右的在崔永年身边。
听了他的描述,郑老爷气愤道:“青天白日,天子脚下,这是哪个胆大包天的人敢动手打人?走,我们去报官,非得抓住那暗下黑手的人不可。”
郑夫人也气道:“对,咱们报官去。”
这是她娘家人,人家来家里做客,却被人打成这样,让她怎么跟崔家人交代?
郑瑾瑜坐在椅子上看好戏。
郑锦绣有些心虚,几次想站起来,复又坐了回去,然后不安的磨着凳子。
郑宏琦与郑宏旭肯定知道怎么回事,两人一直在交换眼色。
听到郑老爷与郑夫人嚷嚷着要报官,他们就急了。
郑宏旭急忙道:“爹,娘,先别急着报官,不如问问崔表哥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吧,人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打他呢?”
郑老爷与郑夫人刚才太急,一时间没想那么多。
现在经郑宏旭一提醒,也冷静了一些。
郑老爷问:“永年啊,你可是得罪了什么人?”
崔永年摇摇头,“没有,不可能啊,我才来京城不久,认识的人都不多,怎么会得罪人呢”
他们觉得也有道理,人家来京城不久,怎么会得罪人?
这时郑宏琦又问:“那崔表哥,你仔细想想那些人是不是京城人呢?会不会是从清河追过来的?”
“啊?不会吧,那得多大仇才能从清河追到京城?”郑夫人惊讶不已。
崔永年又摇头道:“那也不能够啊,我在清河还挺受人喜欢的,没有仇人。”
“这可不好说,说不定是有人嫉妒你呢?”
“嫉妒?”崔永年好奇道:“嫉妒我什么?莫非……嫉妒我长得好看?”
众人:“……”
这时郑瑾瑜就说:“二哥三哥,你们这些假设好奇怪哦,为什么非得是崔表哥得罪人才挨打呢?我看崔表哥的人品没问题,崔表哥自己也说了,没有与人结仇。”
看了看他那惨不忍睹的脸,郑瑾瑜忍不住噗哧一笑,“崔表哥,没准儿你被人揍,还专打脸,真是因为你长得好看遭人嫉妒。”
郑瑾瑜可没乱说,那卢慎在调查崔永年后,就疯狂嫉妒他长得帅。
就着崔永年的脸打,就是他特别吩咐的。
郑宏旭和郑宏琦一时也愣了。
郑夫人琢磨过味儿来,道:“人家干嘛嫉妒永年长得好啊,又不和他比争……”
刚说到这儿,郑夫人的声音就戛然而止。
“争什么?”郑老爷情商不行啊,这还问。
郑夫人神情复杂的看向郑锦绣。
郑锦绣装着无辜的样子,眨眨眼,“娘,怎么了?人家和崔表哥争什么呀?”
看着女儿单纯的模样,郑夫人收回了视线。
“没什么,你们先吃。永年啊,这事儿有些蹊跷,怕是报官也查不出什么来。这样吧,你这几天在家好好养伤,你要信得过姑母,这事儿就交给姑母去办,你看怎么样?”
崔永年说:“我对京城人生地不熟,也没个主意,一切都听姑母的吧。”
“行,好孩子,你受委屈了。”
郑宏琦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多了一嘴,“崔表哥,这事儿没准儿是个误会。你既然没有仇家,那这事可能是搞错了,要打的人不是你,只是你运气不好。”
郑宏旭和这个双胞胎哥哥穿一条裤子的,一听他这么说,郑宏旭也急忙道:“对对,可能是个误会,人家打错了。”
崔永年尴尬的应着,“可能是吧。”
郑夫人神色凝重,紧紧的盯着自己的两个儿子。
郑瑾瑜作为吃瓜群众纵观全场,看郑夫人的反应,她显然是猜到些什么。
郑夫人其实很聪明,一点小手段根本瞒不了她。
当然,除了直接关系到郑锦绣的事。
呃,不光是郑夫人,郑家人面对郑锦绣时,都比较降智。
饭后,郑锦绣就对两个哥哥说:“我感觉娘好像在怀疑了,怎么办?”
郑宏旭急忙安慰她,“别慌,就算娘查出来了,也是卢慎让人打的,跟咱们没关系。”
郑宏琦说:“是跟咱们没关系,可是万一被娘查出来,影响到娘对卢公子的印象,坚决不同意锦绣嫁他呢?”
“这……”
“你还是想个办法提醒他一下吧,最好别查出来。”
“行吧。”
话音刚落,那假山后走出来一人。
三人惊惧不已。
“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郑宏彦背着手,漫步从假山后走出来。
“路过,不想听到这么精彩的故事。哦不,是事故。”
三人面色大变。
不等他们说什么,郑宏彦就气道:“哼,你们几个长本事了,竟然伙同外人打自己表哥?我以前怎不知,你们这么坏?”
郑锦绣立刻声泪俱下,上前跪在郑宏彦跟前,抱着他的大腿道:“大哥,别怪二哥三哥,他们都是为了我,你要生气,就冲着我一个人来好了。”
“你……”郑宏彦气愤不已,扬起手,又愤怒的放下。
“你们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伙同外人打自己表哥。”
郑宏彦将他们几个招到他的院子去,听着他们一五一十的交代事情经过。
完了后,郑锦绣抽泣道:“我知道崔表哥很好,好到我配不上,可是我真的不想离开爹娘哥哥们远嫁。二哥三哥担心我,也舍不得我嫁太远,迫不得已之下才出此下策。”
“什么叫迫不得已?你要不想远嫁,为什么不和娘好好说?”
郑锦绣哭泣道:“我说了,可是娘说嫁得远是为我好,就像当初要他们将我送去荥阳老家一样。我……呜呜,大哥,我是不是不能在京城待了?是不是我留下来会影响到瑾瑜妹妹,所以娘才会想尽办法把我送走?我真的不会去打扰她,不行我躲着她走好不好?求求你们了,别将我送走,别不要我。”
郑锦绣哭得肝肠寸断,郑宏琦与郑宏旭又气又心疼。
他们试图去拉地上那哭得快虚脱的郑锦绣,可怎么也拉不起来。
郑锦绣坚持跪在地上一直向郑宏彦哭求。
郑宏旭愤怒不已,“大哥,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应该把锦绣送走?你别忘了,谁才是和我们生活了十几年的妹妹,血缘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郑宏彦低头看着弟弟妹妹们,长叹了一口气。
他弯腰扶起郑锦绣,低声道:“锦绣,你真是误会娘了。许多家里都会将女儿远嫁,把女儿远嫁,不代表就不认这个女儿了。不管娘做主将你嫁多远,都不是不要你。”
郑宏旭冷嘲一声:“可笑,娘做的事还不够明显吗?去年将锦绣送去荥阳老家,你敢说不是为了郑瑾瑜和辰王的事?”
“这……是为了辰王与瑾瑜的事,但是……”
“别但是了,找那么多借口,不觉得可笑吗?”郑宏旭讥讽的说:“大哥,原本以为你回来能帮锦绣做主,可万万没想到,你和爹娘一样,都偏了,你们都只顾郑瑾瑜,而不管锦绣。呵,什么为锦绣好,什么给她找门好亲事。崔家是名门望族,可是崔永年是旁支,他连秀才都不是,徒有其表的草包一个,哪里能跟京城的贵族比?”
郑宏彦紧抿着唇,那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这边郑宏旭还在继续,“你们所谓的好,不过是借着所谓的名门望族将锦绣打发得远远的,她这么做,都是为了郑瑾瑜。”
“三弟。”郑宏彦呵斥了他,厉声道:“你怎么能这么误会娘?”
“我误会吗?若不是为了将锦绣打发了,为什么非得嫁这么远?”
“有多远?你看娘,难道娘不是从清河远嫁到京城的吗?难道你觉得外祖父与外祖母也是不要她了,所以才将她打发得这么远吗?当年咱们家出事,你以为没有外祖父和舅舅们奔走,咱们的爹能官复原职?”
郑宏彦吼得郑宏旭三人怔住,一叶障目,原本郑宏旭一直顺着郑锦绣的思维走,觉得娘就是想将锦绣打发得远远的,怕她影响到郑瑾瑜。
这一下他也愣住了。
是啊,娘也是远嫁来着。
郑宏彦又说:“娘要真不待见锦绣,又为什么要找崔家人?随便找个更远的人家打发了不是更好吗?三弟,娘要为锦绣找崔家人,是因为崔家都是娘的亲人啊,她觉得自己的亲人,不会对锦绣不好,你明白吗?你们竟然这么误会娘。”
郑宏旭讪讪,“我……大哥,我可能误会娘了。”
郑锦绣一看事态不对,又急忙说:“大哥,对不起,我不是爹娘亲生的,所以特别害怕。我时常做梦都会梦到爹娘不要我了,哥哥们也不理我了。我好害怕,我不想远嫁。”
郑宏彦看着泪眼朦胧的郑锦绣,只觉得脑瓜子疼。
其实他理解爹娘的安排,京城里那些流言蜚语,时不时的刺激一下。
不,不是流言蜚语,其实就是真相。
纸是保不住火的,除非把火挪开,不然真相早晚会暴露人前。
到时,不管是对锦绣还是对郑家都不好。
安排她去崔家,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可是她太害怕了,她不是郑家亲生的,总会惶恐爹娘会不要她。
越怕,越是想紧紧的抓住,为此做了错事。
三个人都看着郑宏彦,等着他的审判。
他久久不语,他们都很是慌张。
这时郑宏琦又说:“大哥,我理解锦绣的做法。若是我突然被曝出不是爹娘亲生的,我也会害怕,简直无法想象要怎么接受这个事实。”
是啊,代入一想,突然冒出一个人来,说他才是爹娘亲生的,而自己是被抱错了,能接受吗?郑宏彦他自己都觉得崩溃不已。
所以,他再次长叹了一口气,拍拍郑锦绣的肩膀道:“锦绣,别多想了,不管怎么样大哥都是你大哥。但是你也要答应大哥,不管多恐惧,不管多不安,都不要忘了你是咱们单纯可爱的妹妹,不要做错事。若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大哥也救不了你。”
郑锦绣面色苍白,短短数语,她觉得大哥并不向着自己,他这是在敲打自己。
可是不去争怎么办?
郑瑾瑜可以不争,因为她是这个家庭亲生的,血脉放在这儿她就立于不败之地。
自己若是不争,不争爹娘的宠爱,不争哥哥,可能就什么都没有了。
郑锦绣露出她早就熟练的笑,温柔的应道:“不会的,锦绣永远是锦绣,不会变的。”
郑宏彦很是满意,微笑的鼓励了她几句,并表示不会告密,然后又警告郑宏旭。
“你去干的这事,你自己解决。还有,你们三个害得永年被打,该怎么补偿他,不用我来教了吧?”
三人看他松口,终于松了一口气。
“放心吧大哥,我们明天就去看崔表哥。”
“嗯,希望你们能妥善处理,否则,我就算不忙军中的事,也要回来亲自管教你们。”
郑宏彦最近很忙,远征回来后,有许多的善后工作要处理。
原本是他和辰王两个人的事,可辰王近来总在忙私事,有时候一整天都见不着他。
他干活少了,自己自然就干活多了。
偏偏他还不能有所抱怨,因为每次他去找他,想看他在忙什么的时候,就见他在弄一些女孩儿喜欢的玩意儿。
家中看门的小厮还说辰王总上门拜访。
所以他在忙着讨好自家小妹?
他那样一个人,竟也会丢下公事去讨姑娘欢心。
郑宏旭偷偷的去见了卢慎,告诉他,他娘开始怀疑打崔永年的人是嫉妒他长得好,觉得多半是为了争姑娘结的怨。
往后谁家公子敢对锦绣好,甚至是请人上门结亲,估计他娘就会猜测那人便是找人打崔永年的人。
所以他来知会他一声,近来别去郑家,更不能找媒人上郑家提亲。
卢慎都惊呆了,“这都能猜到?”
“当然了,我娘在郑家一人独大,连我爹都得听她的,你当仅仅是依靠娘家势力吗?”
第92章 拉个垫背的出来打个半死
卢慎咽了口唾沫,心想,未来丈母娘这么厉害,那自己家中几房通房丫鬟的事……糟糕,怕是不好搞。
“那你娘猜到是我的吗?”
“没有,不过她花了银子请人查,你最好小心些,把事做干净点。”
卢慎忙不迭的点头,“放心吧,肯定做是干净,你娘太厉害了吧。”
“还不怪你,你说你找人打他,打哪里不好,偏偏只打脸。”
“我原本也没想找人打他,只想吓唬吓唬他,哪晓得他长得那么俊。我看他那张脸我就来气,除了脸,他哪里比得上我,是不?”
郑宏旭:“……”
“是是,行了,这事儿反正你搞干净点,我得回去了,免得我娘怀疑我。”
“行,那锦绣那边,还得你帮我美言几句。你放心,这事儿要成了,你就是我亲哥,回头我在我祖父面前为你美言几句,给你安排个好差事。”
“去去,谁要你美言几句?我帮锦绣能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吗?你只要对她好,我们兄弟几个反过来帮你铺路都可以。”
卢慎美滋滋的笑了,“是的,那我先谢谢您了。”
喜欢郑锦绣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郑锦绣与她几个兄弟关系好,他不止一次听祖父说过郑家几个儿子前途无量。
这结亲嘛,结的是两姓之好,结的是前程似锦。
同是一家的女儿,为什么嫡女比庶女值钱?是因为嫡女的血脉更高贵吗?不不,和血脉没关系,嫡女比庶女值钱,是因为她的娘能当家,她的爹更喜欢她,她的亲兄弟能继承家业。
亲兄弟,自然帮自己的亲姐妹。
只有这样的妻族,才能成为自己的助力。
当然,还因为他真喜欢郑锦绣。
今儿郑夫人在家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她查出是谁让人打了崔永年。
“该死的,那卢太师欺人太甚。我们郑家崔家与他无冤无仇,他孙子竟然让人打永年。气死我了,真当我郑崔氏怕了他们不成?我这就写信回娘家,让我嫂子断了和他们家的生意来往,赔不死他。”
郑老爷一愣一愣的,“夫人,会不会搞错了?卢太师的孙子干嘛要找人打永年啊?”
“我怎么知道?可证据全在这里了,能错得了吗?”她把证据甩郑老爷一脸,然后继续愤怒咒骂。
“他们卢家子孙能在官场大放光芒,多少有我崔家的功劳。不行,我还要给家里说,把他们卢家在我崔家求学的子孙全撵出去,气不死他个老东西。”
说完她便磨墨去了。
郑老爷也看完了证据,一脸为难的说:“要不咱们问问卢太师去,别有什么误会。”
“哼,问,当然得问,我看他怎么跟我交代吧。”
“是的是的,先看看卢太师怎么说,要是卢太师处理得好,咱们就不上升到家族了。谁家没个不肖子孙?”
郑夫人冷静下来,“这话倒也是。”
其实让两家断交也是说气话,她做不到,她嫂子也做不到。
顶多在生意场上给卢家使使绊子出气。
况且人家卢太师可不怕他们,能给他们面子,一是看在他们背后的崔家和郑家面上,二是他孙子打人确实不对,他理亏。
正在郑瑾瑜幸灾乐祸时,却从谢裴煜的暗卫处得知,卢慎竟然安排了一个他庶出的兄弟出来背锅。
当他庶出的兄弟真倒霉,平时被他欺负就罢了,关键时刻还得出来给他背锅。
一个庶出的孙子对卢太师来说啥也不是,当场就很给面子的让人对那个庶出的孙子动了家法,当着郑氏夫妻的面给他打得半死,估计半个月都爬不起来。
郑老爷与郑夫人回来,气也消了,对崔永年说:“我问过了,他确实是嫉妒你长得好。”
崔永年纳闷儿,“卢家的三公子,我并不认识啊。”
“你是不认识他,他认识你。上回你去听戏,有位小姐多看了你几眼,你可记得?”
“这……”崔永年不太好意思的说:“姑母,不瞒您说,多看我几眼的小姐挺多,这个我真没注意。”
郑老爷在一旁拍大腿,“这就对了,那卢家三公子就是这么说的,那小姐多看了你几眼,让他心里不舒服。因为那小姐,是他家里要给他提亲的对象。”
“啊?”崔永年一张苦逼脸,“那我受了这无妄之灾?”
郑夫人点点头,一脸同情的说:“是的,不过你也别恼,我们去找卢太师评理,卢太师当场让人将他孙子打了一顿。我和你姑父都瞧着呢,打得实实在在,半个月都别想爬起来。”
崔永年郁闷不已,却也只能认栽。
“看来以后我出门得戴面纱了。”
一个男的戴面纱?
“也不用,京城里这样的坏人不多,哪能这么倒霉又被你遇上的。”
郑老爷与郑夫人走后,郑瑾瑜拿了药膏,还有一张曲谱去看崔永年。
在他们家做客的表哥被人打了,家里哥哥姐姐们都轮流去看了他,春梅说她要不去不太好,她只应付这人情世故。
顺便……去办成一件事。
崔永年手里是不差药膏的,但这人情世故中,药膏必需得送。
另外这张曲谱,才是投其所好。
崔永年把药膏随意丢在一边,双手激动的捧着曲谱不撒手。
“妙啊,实在是妙。小表妹,这曲谱,可是辰王送你的?”
郑瑾瑜微笑的点头,“是啊,这是……”咳咳,“这是我和辰王的心意,希望崔表哥在养伤期间不那么无聊,不知您可喜欢?”
“喜欢,当然喜欢了。小表妹,这是我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他脸上的淤青已经和刚被打的时候不一样了,刚开始是红中带紫,现在是青紫泛绿,被打得轻一点的,已经开始泛黄了。
整张脸花花绿绿,五彩缤纷,很是好看。
她险些没忍住笑出声。
“表哥喜欢就好,您这些日子都不会出门的吧?”
崔永年颇为无奈的叹气,指了指自己的脸说:“我这样子,没办法出门。”
“哦,那挺遗憾的。”
“为何遗憾?”
“京城中几个大家族联合举办了一场赏诗会,三天后举行。各家闺秀,京城里的贵公子们,能去的都会去。您来京城游学,若是不能参加这赏诗会很遗憾。”
第93章 原著中男主
崔永年一时哑然,随即表示赞同,“不能瞻仰京城里的文豪们,那是挺遗憾的。”
“哎,小表妹你会去吧?”
郑瑾瑜想了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会去。”
“那辰王会去吗?”
“我去的话,他应该也会去。”
一听她这么说,他就更遗憾了,捏着拳头一下下的砸在自己的手心。
看着郑瑾瑜,数次欲言又止。
郑瑾瑜似看出他的意图,试探性的问:“要不我将写得好的诗词抄录下来给您带回来?”
好的诗词早晚会流传到市面上,有何意义?
到这时,他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脸坦然的说:“不用了,多谢小表妹好意。”
郑瑾瑜的目地已经达到了,微笑着离开。
她一走,崔永年就激动的拿出乐器试谱。
他试的是琴,可这首曲子得用琵琶才能弹出精髓。
三日后,郑瑾瑜在赏诗宴上看到了卢慎跟在郑锦绣身后嘘寒问暖。
敢这么明目张胆了,想来他们以为危机已经解除。
“你就是郑二姑娘吧?”
原本郑瑾瑜安静的倚着栏杆,盯着下方的郑锦绣,不想被一个陌生的女子打断。
她回过脸来,不解的问:“您是?”
那女子轻笑,做了自我介绍。
“我姓杨,我夫家是谢家,我夫君是辰王谢裴煜的堂兄。”
郑瑾瑜恍然大悟,原来是谢裴煜的堂嫂。
“原来是谢夫人,瑾瑜见过谢夫人。”
杨氏忙扶着她笑道:“二姑娘太客气了,咱们以后是要做妯娌的,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
谢裴煜虽然没有亲兄弟,但他堂兄弟挺多。
郑瑾瑜不知道是哪一位,看这夫人面善,也就直接问了。
“不知谢夫人的夫君是哪一位堂兄。”
杨氏轻笑道:“我夫君叫谢裴琛,不知二姑娘听说过没有。”
谢裴琛?
竟然是谢裴琛的夫人?
这不就是要做谢家家主的那位堂兄吗?
当然,他的名字在郑瑾瑜这里如雷贯耳,并不是因为他将来要做谢家嫡系一脉的家主,而是因为他就是原著中的男主。
他的第一任妻子因难产而丢了命。
谢家遗憾与郑家嫡女联姻失败,有意撮合他和郑锦绣。
还有许多一句两句说不清的原因,总之最后郑锦绣嫁去谢家做了他的续弦妻,又成了谢家团宠。
谢裴琛有了新的娇妻后带着她激流勇退,辞官回了老家。
夫妻和睦,女儿贴心,儿子孝顺。
她第一胎就生下龙凤胎,之后又连续生了好几胎,总共生了九个孩子。不管是单胎还是双胎,每一胎都生得很是顺利,大人孩子都很健康。与之前身体虚弱的男主先夫人比,崇拜多子多福的古代人觉得她好生养,也就是好福气的,全家都非常喜欢她,没人能动摇她一代世家主母的地位。
遗传这个东西,怎么说呢。
郑锦绣家世代种地,能活下来的,都是择优而生。
比如她的亲祖母生了八个,活下来三个。
她的外祖母生了六个,也活下来三个,这还没算流产的胚胎。
在乡下身体不好的胚胎早在肚子里就被选择了,没有条件给你保胎。身体弱的小孩也长不大,能撑到成年的,就没有一个身体差的。
郑锦绣不说别的,她身体是真的好,据说郑夫人养她这么大,就没生过病。
别人生娃半条命,她生娃就跟下蛋似的,单论生养,世家小姐们还真比不上她。
郑瑾瑜深吸一口气,微笑道:“原来是谢大公子的夫人,久仰大名。不知夫人寻瑾瑜,所为何事?”
杨氏笑笑说:“没什么事,正好碰到了,过来打个招呼,毕竟咱们以后是要做妯娌的。”
谢裴煜又不住谢家,他住他老娘的公主府。
她们这种妯娌,将来并不会在一个屋檐下生活。
所以郑瑾瑜猜,杨氏找她是有别的事。
可是她不说,郑瑾瑜也不好多问。
便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做到不失礼便好。
站在栏杆前不过才闲聊了一会儿,就见杨氏有些站不住,示意她到不远处的椅子坐下来聊。
这般瞧着,她似乎确实身体底子不太好,难怪会在生子时元气大伤,生下一个死胎,自己也丢了命。
坐了一会儿郑瑾瑜觉得无聊,和不熟悉的人本就没什么好聊的,她又不说正事。
郑瑾瑜便道:“谢夫人,不如我们去前面走走吧,你看,好像赏诗会开始了。”
从阁楼向下看去,那人群集聚地离此地远着呢,而且好嘈杂。
杨氏犯难,摇摇头,微笑婉拒,“我不去了,郑二姑娘,你自己去吧。”
“行,谢夫人,咱们就此别过了。”
“嗯。”杨氏微笑的看着她离开,就是她走后不久,杨氏的丫鬟过来。
“夫人。”
杨氏道:“小桃,你看这二姑娘比之大姑娘如何?”
那叫小桃的丫鬟说:“二姑娘看着比大姑娘谦逊大气一些。”
“那你说,若是让二姑娘跟了琛哥如何?”
小桃一怔,满脸愁容。
她蹲在杨氏脚边,低声道:“夫人怎么还想着这事呢,大公子说了他不要别人,只要夫人你。”
杨氏摇头,“可我身体不好,我知我活不长。如果我不提早打算,等我死后,他们定会将我那蛇蝎一般的妹妹送过来做续弦。我希望我的夫君好,我不能让他娶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可是二姑娘与辰王的婚事是铁板钉钉的事,她怎么可能跟咱们大公子?”
“辰王与长公主要走了,他们成不了,可谢家与郑家的联姻还得继续。”
小桃不知道她从哪里得知辰王与长公主要离开京城,但她觉得夫人还活得好好的,就老想着给自己的夫君找续弦妻,就很难让人接受。
同时,她又很心疼她。
给自己的夫君找续弦,她的内心一定很痛苦吧。
郑瑾瑜到了人群边缘,便没再往里边挤了。
为了能看到里边的情景,她爬上不远处的一块假山石上。
一下子高了许多,找她找得满头大汗的春梅终于瞧见了鹤立鸡群的她。
“小姐,小姐,可让奴婢好找。哎呀,你怎么爬这么高?快下来。”
郑瑾瑜硬生生被她拉了下来。
第94章 谢裴煜,你不要太双标
郑瑾瑜扶额,“你找我做什么?我不是让你在门房等吗?等结束了,我自会去找你的。”
春梅说:“可是辰王问奴婢小姐在何处?他叫奴婢来找的。”
“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