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后,我揣着金库带飞世子爷—— by何灼灼
何灼灼  发于:2024年05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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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转念一想,她又皱起了眉头。
世子爷才二十几岁,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
况且他又极爱少夫人,这一路上怎么可能没越界呢?
少夫人的肚子到现在都没动静,或许得找个郎中给看看了。
胡思乱想中,她只觉得指尖一痛。
李氏轻呼一声,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指尖上赫然泛起一滴血珠。
“再让你胡思乱想。”沈婉猜透了她的心思,笑着替她贴上创可贴,“你就放心吧,等成婚之后,我一定替他多生几个孩子,现在还不是时候。”
听了这话,李氏悬着的一颗心才勉强放下。
看来世子爷没病,没病就好啊。
虽说谢家已经有了大宝二宝,可这两孩子一个心思太重,一个烂泥扶不上墙,如果世子爷和少夫人能生一个就好了。
如此一来,谢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不得不说,李氏的针线活还是说得过去的。
虽不如染秋的精致,但也绝对拿的出手。
不过一下午的时间,一件崭新的棉衣便做好了。
这时,大宝二宝也带着大妞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
看着他们那冻的通红的小脸,沈婉笑着问:“你们这是去哪儿玩了?”
“冯二叔叔带我们堆雪人去了呢!”大妞笑的眉眼弯弯,可爱极了。
一听是冯二,沈婉心微微一滞。
自从听了胡大海的话后,她心里就有了疙瘩。
“姐姐,你不高兴?”见她脸色有异,大妞便奶声奶气地问。
听到她的声音,沈婉才回过神来。
“也不是。”她想了想,笑道,“只不过外面天气太冷了,你们身上的衣裳又太单薄,万一冻病了怎么办?”
李氏听了,也笑了起来:“没事儿,四婶把棉衣做好了呢。”
”穿上这么暖和的棉衣,以后堆雪人你们就不用再担心了。
一听棉衣做好了,大宝狗眼腾的一下子亮了起来。
“给我!”他胡乱拭了一把鼻涕,径直向炕边冲去。
李氏脸微微一白。

“这是二宝的。”李氏握紧了手里的棉衣,有些不自然地说。
二宝自幼身体羸弱,如今天寒地冻,他急需要件棉衣来御寒。
所以在大妞娘送来棉花时,她连想都没想,便立刻动手给他做。
“你偏心!”大宝一听,立刻坐在地上撒泼哭闹,“我就知道,你们只喜欢二宝,只喜欢那个杀人犯的儿子!”
二宝目光一冷,下意识地握紧了瘦弱的小拳头。
他刚想冲上前,却被大妞给拦住。
“叔叔说过,君子动口不动手!”她板着小脸,奶声奶气地说,“若打了这种无赖,估计连你的手都脏了呢。”
听了这话,二宝这才勉强压抑住心头的怒火。
大妞是王家的人,王家的人不喜欢动粗。
可沈婉不一样,她是能动手绝对不动嘴。
看着在地上耍撒泼打滚的大宝,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打开门直接扔了出去,并迅速关门。
这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看的在场所有人都呆了。
尤其是二宝和大妞,他们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惊的半晌也没回过神来。
以前自己不乖时,即便长辈们不想耐心哄,也会板着脸严肃教育。
可这女人连一个字都不说,像拎小鸡崽般将大宝给直接扔到了冰天雪地里。
看来,他们以后要乖乖的了。
否则下一个被扔出门外的,绝对是自己!
听着窗外大宝那凄厉的哭声,李氏有些坐不住了。
“少夫人,这样好吗?”她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
其实她也不喜欢大宝,只不过赵氏已死,身为婶母她不能不管。
“没什么不好的。”沈婉不以为然,继续坐在热乎乎的炕头上,“对付这种熊孩子,你只能比他更凶。”
想要让她用真诚和耐心感化大宝,这绝对不可能的。
没把他扔到荒山野岭自生自灭,这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话虽如此,可李氏还是有些不安的往窗外看去。
虽看不清楚,但瑟瑟北风却似乎更加猛烈了。
“外面这么冷,他会不会冻病了?”李氏担心地问。
沈婉狡黠一笑:“放心吧,他可不傻。”
“等觉得冷了,他保证第一时间就离开了。”
别人也罢,就大宝那只顾贪图享受的性子,他绝对没勇气在冰天雪地里一直哭下去。
如果他能站到一个时辰,她都敢倒立洗头!
沈婉还是高看大宝了。
别说一个时辰了,连一盏茶的时间都没到,大宝便冻的跑到谢慕容屋里烤火去了。
一行人在村子里又住了几天,待棉衣都做好后,这才继续上路。
风雪虽大,可胡大海还有任务在身,他必须尽快把剩下的流犯押送到大西北。
怕沈婉冻着,谢慕白让黑鹰把马车上悬着的帘子也换成了棉的,又让染秋做了条小棉被搭在她腿上。
如此一来,即便外面风雪再大也不会觉得太冷。
“这个给你。”谢慕白体贴地递过一个暖手炉。
沈婉接过,笑着问:“我们还得多久能到兰阳?”
“快了。”谢慕白想了想,说,“再有一个月应该没问题。”
竟然还得一个月!
沈婉一听,差点没直接哭出声来。
离开京城时还是盛夏,可如今都大雪纷飞了,竟然还得一个月才能到。
“现在下雪,走路难免有些慢。”见她似有不悦之意,谢慕白便耐心地解释着,“放心吧,年前我们肯定能赶到的。”
“到了兰阳,我们就不必再奔波了。”
一听这两个字,沈婉心情越发的不好了。
年前就年前吧。
虽说慢了点,可好歹狗皇帝还给了个府邸,到了兰阳也不至于没个落脚之处。”
谢慕白知道她急了。
其实他也急。
看着这小女人陪自己辛苦奔波,他心疼的不得了。
可这事急也没用,此时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尽力照顾好她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骚乱声。
沈婉好奇地撩开棉帘一看,却见冯大倒在厚厚的积雪中。
“少夫人,麻烦你给我大哥看看吧。”冯二跌跌撞撞地冲到马车前,带着哭腔说。
沈婉和谢慕白对视一眼,两人这才下车走了过去。
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衣,可冯大却脸色铁青,双手也冻成了红萝卜。
沈婉弯下腰,将手搭在他的手腕处。
“少夫人,怎么样?”冯二焦急地问。
沈婉并没有说话,只是伸手去摸冯大的棉衣。
刚摸了一下,她便皱起了眉头。
谢慕白会意,直接伸手拽住冯大的棉衣。
稍微一用力,崭新的棉衣应声而裂。
低头一看,所有人都愣住了。
厚厚的棉衣内并没任何棉花,反而塞满了大量的芦花!
“这棉衣谁做的?”胡大海看了,气的眼睛都红了。
队伍里人多,难免有几个老光棍。
于是,胡大海便把棉花、布料交给了几个手巧的女人,让她们帮忙代做。
“不关我的事!”一妇人听了,连忙摇头,“我当时明明放的棉花,谁知道怎么成了芦花!”
那妇人沈婉认得,她男人在流放路上被恶狼给咬死了。
为了生存,这一路上她也勾搭过几个男人。
不过也没惹出什么乱子,所以大家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沈婉想了想,目光落在那妇人的棉衣上。
见她在看自己,那妇人连忙低下头,目光明显有些慌乱不安。
沈婉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她的棉衣。
“我让大妞娘给每个大人发了一斤半棉花。”她捏着那棉衣,冷冷一笑,“可你身上的棉衣,貌似用了不止一斤半吧。”
听了这话,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妇人身上。
由于大家穿的都极厚,所以根本没人留意她。
细细一看,这妇人的棉衣的确比别人的要厚一些。
“谁说的,我就用了那一斤半!”妇人白着脸,底气明显有些不足,“这棉衣看着厚,无非是因为我胖罢了。”
这时,冯大幽幽地醒了过来。
他看了眼那妇人,无力地笑了笑:“你们别多想,没任何人害我,是我自己换的芦花。”
“不可能!”冯二一听,立刻急了,“大哥你根本不会针线,又怎么换的芦花?”
这棉衣做的虽算不上好,但针脚倒也细密,这绝对不是冯大能够做的出来的。
显然,他在隐瞒什么。

第344章 他答应要娶我的
“我找人给换的。”冯大干涸的嘴唇微微动了动,青紫色的脸庞上泛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老婆死了,孩子没了,我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事你们就别管了,就这样吧。”
想死的办法有很多,尤其在这流放路上。
不管是投河还是跳崖,都远比这活活冻死来的简单方便。
显然,他在包庇换棉花的那个人。
可冯大为什么要包庇那妇人呢?
冯大娘子刚死,他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又春心荡漾。
“行,你的事我们不管!”沈婉沉着脸,冷冷地说,“不过这妇人的棉衣总是要称一下的。”
“这棉花可是按照人头分的,如果她的多了,那肯定就是占了别人的。”
一听这话,那妇人吓的脸都白了。
“你……你不能这样的!”她连忙捂着胸口,断然拒绝,“就算这棉花是你给的,你也不能侮辱我的人格!”
“再说不就那么点棉花吗,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的吗?”
如今边关连年战乱,尤其是镇国公殉国后,战火更是迅速蔓延。
于是,棉花和粮草等战备物资的价格更是一涨再涨。
像这种上等的棉花,那更是有钱也极难买到的。
“我就是想斤斤计较,你有意见?”沈婉挑了挑眉,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不屑,“如果有意见,你可以不要!”
这绝对不可能的!
那妇人死死地抱着胸口,无论如何不肯脱下。
好不容易感受到了棉衣的温暖,她才不想继续在北风中佝偻着身子挨冻。
沈婉见状,便冲染秋使了个眼色。
染秋会意,立刻走上前。
她是农家女出身,自幼做惯了粗活,力气自然不容小觑。
那妇人虽拼命挣扎,可染秋还是没费什么力气便把那件棉衣给脱了下来。
黑鹰见状,立刻取来了秤。
一上秤,所有人都惊呆了。
每个大人只分了一斤半的棉花的量,可这女人的棉衣竟足足有二斤半!
再一翻包裹,什么棉鞋棉帽一应俱全。
显然,是她偷了冯大的棉花!
冯二眼睛一红,一个箭步冲上前。
“贱人,为什么要害我大哥!”他死死地拽着那妇人的衣领,厉声质问道,“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死人的吗?”
如今不过是刚入冬,更大的风雪还在后面呢。
如果穿着这件芦花棉衣,别说冯大这种自幼养尊处优的,就连胡大海这等常年在外奔波的壮汉都肯定承受不住。
虽然吓的脸色煞白,可那妇人还是不死心,高声辩解着:“你大哥都没意见,你在这儿叫唤什么?”
“再说了,这是他欠我的!”
“他答应过要娶我的,可转身就不承认了!”
一听这话,现场一片哗然。
这一路上冯大和这妇人基本没什么交集,他们之间什么时候还有这层关系了?
“胡说!”冯二黑着脸,厉声喝道,“你这女人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抽死你!”
话音未落,他便高高地举起了拳头。
沈婉微微皱眉,冷眼向冯大看去。
就在冯二拳头要落下的一刹那,冯大突然开口:“她说的是真的,二弟,你放了她吧。”
“这怎么可能?”冯二一脸诧异的向他看去。
冯大目光复杂的看了那妇人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就前几天的事。”
“当时我喝多了,脑子不大清醒,不管她说什么我都胡乱应了。”
“酒醒后我对那事还有点印象,便想和她解释清楚。”
“可她却不依不饶,非得要嫁给我。”
“我没同意,她便在棉衣上动了手脚。”
“其实我也知道她动了手脚,但不管怎么说,这事终究是因我而起。”
听了这话,沈婉目光微微一动。
“你真的不打算追究?”她想了想,问。
冯大点点头。
追究什么呢?
男人一诺千金。
如果追究下去,自己真要娶了她怎么办?
“行,那大家继续出发吧。”沈婉将棉衣随手扔给染秋,淡淡地说。
妇人一看,立刻急了。
她冻的浑身瑟瑟发抖,牙齿不停地打着颤:“既然不追究这事,那棉衣应该还我的。”
“可我不想给你。”沈婉阴着脸,冷冷地说。
妇人一听,顿时不高兴了:“少夫人,这可是冯大给我的精神补偿!”
“是他主动撩拨我的,待我情根深种时他再反悔,这还是人干的事吗?”
冯大也想说话,却被冯二制止。
冯家几兄弟当中,冯二是最有脑子的。
打死他都不信,这妇人对冯大会是真心。
“你当真喜欢他?”沈婉似笑非笑的向那妇人看去。
妇人非常确定地点点头:“这是自然!”
“你是喜欢他手里的钱,还有他如今的身份吧!”沈婉抬高了声音,皮笑肉不笑地说。
冯娘子死后,冯大手里的确还存了点钱。
再加上他如今已不是流犯身份,这让那妇人立刻动了心。
虽说自己是流犯,可只要能嫁给良民,那自己以后生的孩子就可以摆脱流犯的身份了。
她不想当流犯,更不想孩子当流犯。
见心思被拆穿,妇人脸色陡然一变。
“在我发火之前,我给你一个机会!”胡大海抽出了腰间的皮鞭,阴恻恻的向她看去,“如果还敢在这儿闹事,那我手里的皮鞭可就不认人了!”
一看那冰冷的皮鞭,妇人吓的胡乱拾起地上的包裹,连声应道:“走,我马上就走!”
看着她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众人不禁一脸鄙夷。
他们大都是世家子弟,对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手段还是极为不屑的。
“走吧。”见那妇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沈婉勾了勾唇。
见她要走,冯二连忙跟了上来。
“少夫人,您能不能……”他白着脸,目光不时的往染秋手上的那件棉衣看去,“把那衣裳给我哥呢……”
“您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我哥现在身体弱,如果没件棉衣我怕他坚持不了多久的。”
沈婉没有拒绝。
她点点头,拉着谢慕白的手便上了车。
和外面相比,车厢内还是极为暖和的。
沈婉将棉被搭在腿上,抱怨道:“我还以为他们兄弟有什么阴谋呢,怎知却是着了别人的道儿!”
“是吗?”谢慕白不动声色的向她看去。
见他似乎话里有话,沈婉一脸诧异的向他看去:“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他们兄弟设下的圈套?”

第345章 蝎子独狼
谢慕白眉心微蹙,若有所思地说:“我怀疑这事是冯二一手策划的,而冯大应该并不知情。
这一路的同行,他自认为对冯大还是比较了解的。
冯大这人虽没什么本事,但胜在忠厚老实,是非分明。
即便冯大娘子死了,他也不会糊涂到把这笔债记到沈婉头上。
倒是冯二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这人表面上有说有笑,看似平易近人,可实际却心机颇深。
在冯家所有人当中,他绝对是最难缠的那个。
沈婉一听,心脏立刻悬到了嗓子眼儿。
糟了,那冯二还在替王七他们赶车呢!
如果他有什么异心,那王七一家岂不惨了?
“那要不要给王七他们换个人赶车?”想到这儿,她连忙问。
谢慕白摇摇头,如墨的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先等等,我觉得冯二应该并无恶意。”
“或许他察觉到了胡大海的怀疑,所以故意示弱,想打消我们对他的疑虑。”
会是这样吗?
沈婉心里有些不大确定。
她伸出素白的小手,轻轻撩开厚厚的棉帘。
透过那漫天的飞雪,她清楚地看到穿着厚厚棉袄的冯二正坐在牛车上赶车。
洁白的雪花落在他身上,乍看上去,宛若村里孩童新堆的雪人。
见沈婉在看自己,冯二咧嘴一笑,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
“让你大哥去后面马车和孩子们坐一起吧。”沈婉想了想,说。
冯大被冻的不轻,他实在没力气再跟着队伍前行了。
那辆马车上人虽多,但勉强再塞个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冯二闻言,感激地说:“多谢少夫人!”
话音未落,他便下车扶着步履蹒跚的冯大,连忙向那辆马车走去。
“你说少夫人怎么就对老大、老二那么好?”冯三娘子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嫉妒,不停地抱怨着。
自从冯大娘子死后,她也没了人斗嘴。
这平淡如水的日子,一时间竟让她有些不大适应。
冯三一听,吓的连忙哀求道:“姑奶奶,求你闭上嘴吧,这话若让少夫人听到怎么办?”
“你可别忘了,我们的命都是少夫人给的。”
“在背后说她坏话,那可是要遭雷劈的!”
冯三娘子俏脸一沉,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谁说少夫人坏话的?”她咬着牙,没好气地骂道,“我只不过随口说说罢了,你在这儿激动什么?”
“不是我说,你们冯家男人一个比一个不中用。”
“老大只会装好人,老二一把年纪了也不娶亲,你就更不用提了,懦弱无能!”
“就你们这些货色,就算少夫人眼瞎也绝对看不上的!”
冯三是有名的惧内,先前见冯大晕倒本想上前看看,可见老婆一瞪眼,他便吓的腿都软了。
如今见老婆动怒,他也只能装聋作哑,任她骂去了。
他们声音虽低,可这话却一字不差的都落在了沈婉的耳朵里。
她知道冯三娘子不是个好相处的,但只要这女人别惹事,她也不想深究。
想到这儿,她便放下了帘子。
一行人又在冰天雪地中走了很久,这才来到一处破庙落脚。
天气实在是太冷了,黑鹰便带了几个男人出去捡了些干柴回来,让女人和孩子们围着烤火。
沈婉也坐在火边,烤了几个红薯给孩子们吃。
嗅着那诱人的香气,孩子们都兴奋地直搓小手。
大宝也想吃。
可自从上次被扔出房间后,一看到这女人他就像老鼠见了猫般直接绕行。
他有十足的理由相信,如果当时自己不去找谢慕容,这女人还真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冻死在冰天雪地之中。
“姑姑,我饿!”他眼睛一转,立刻拉着谢慕容衣袖开始撒泼。
谢慕容漂亮的眉头一皱,不耐烦地说:“饿就自己找东西吃去。”
狗皇帝已经下了旨,如今的谢家人已经不是流犯,所以胡大海不会再给他们提供任何食物。
路上想吃什么,也只能靠自己动手。
李氏可以无怨无悔地照顾大宝,可谢慕容不会。
这时,大妞娘和染秋几个女人也开始支灶做饭了。
如今沈婉来了,米面肉菜充足,大家再不用像以前那般节衣缩食了。
很快,饭菜便做好了。
于是大家便围在火边,一边吃着热腾腾的肉丝面一边聊天。
“妹子,遇到你可真是我们的福气。”胡大海端着碗,一脸感激的向沈婉看去。
沈婉笑道:“瞧你说的,我还觉得遇到你们是我的福气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
就冲这些人一听自己有危险便毅然决定去苗疆,这份情谊就足够她记一辈子了。
流放路上虽苦,可大家心里都暖融融的。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黑鹰目光一紧,粗糙的大手立刻摁在腰间的长刀上。
抬眼看去,却见一黑衣人骑着骏马飞奔而来。
谢慕白脸色微微一变。
“他是谁?”见他脸色有异,沈婉连忙问。
谢慕白沉着脸,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三皇子身边有两大刺客,一个叫蝎子,一个叫独狼。”
“这些年来蝎子从未在人前露面,而独狼也只出现过一次。”
“独狼杀人如麻,武功更是高深莫测。”
“他突然到这里,怕不会有什么好事。”
沈婉闻言,掌心里立刻多了根淬了毒的银针。
不就是匹独狼吗?
只要他敢作妖,她就会让他立刻变成死狼!
马匹尚未停下,独狼便纵身一跃,直接跳了下来。
“见过世子爷、少夫人。”他走上前,立刻施了一礼。
谢慕白微微蹙眉,故意装作不认识的模样:“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听了这话,独狼眼底的警惕立刻减少了几分。
“小的是三皇子的小厮。”他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小的家人身体有恙,想找少夫人求药。”
鬼才信他是给家人求药的。
如果不是三皇子有事,像独狼这种级别的刺客是绝对不会轻易露面的。
“你想求什么药?”沈婉问。
倒不是她装傻,而是真不知道三皇子想要什么。
如今的气运之子那可是从头到脚没一处好地方,估计这些日子都把汤药当水喝了,所以沈婉不知道他所求何药也不足为奇。

独狼刚想开口,可一看庙里庙外那一双双警惕的眸子,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下。
这可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只要自己一开口,那三皇子千叮万嘱的秘密便会像长了翅膀般立刻宣扬开来。
“那个……小的能单独和少夫人聊一会吗?”他想了想,抬眼向谢慕白看去。
听说这位病娇世子是个超大号的醋坛子,只要是异性都不可以和这小女人走的太近。
谢慕白微微蹙眉。
不过他并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向沈婉看去。
“我去去就来。”沈婉笑甜甜一笑,“现在天寒地冻的,我还得多赚点钱取暖呢。”
她笑起来的模样很是好看,独狼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花不足以拟其色。
活了三十多年,这还是他第二次看到如此绝色的女人。
第一次,还是在才女王姒的笈荆礼上。
见他在直勾勾地盯着沈婉,冯二虚拳捂着嘴,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听到咳嗽声,独狼这才回过神来。
谢慕白看了冯二一眼,这才将暖手炉塞到沈婉手里,并替她把氅衣给系好:“我就在门口等着,有什么事喊我一声。”
沈婉点点头,这才抱着暖手炉走了出去。
冬天的风阴冷刺骨,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不过刚出门,沈婉便冻的打了个喷嚏。
如果不是想榨干三皇子最后一滴血,她才懒得大下雪天的出来受这罪。
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谢慕白目光阴冷的可怕。
他下意识地握紧拳头,掌心里赫然多了一柄锋利的尖刀。
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两人缓缓走到一株苍老的枯树下。
“说吧,你到底要什么药?”沈婉抱紧了暖手炉,笑着向独狼看去。
这独狼大约三十多岁,生的极为瘦小,蜡黄的脸庞上赫然嵌着一双三角眼。
那双眼睛极小,却极为犀利,大约也唯有谢慕白手中的尖刀才能与其一争高下。
独狼有些尴尬地咳嗽了几声,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毕竟,这事实在是难以启齿。
“少夫人,这事必须得保密。”他想了想,有些为难地说,“一旦您对外透露半个字,那小的这条狗命就保不住了。”
听了这话,沈婉不由地笑了。
如果这独狼敢直接威胁,那她就会立刻拂袖而去。
万万不曾想到,这个杀人不眨眼的独狼竟会拿他的命来谈条件。
笑话,沈婉会怕他死吗?
“你先说说看吧。”她笑着说。
其实独狼也不信这女人会守口如瓶,可过激的话他也不敢说太多。
线人提供给他的信息中说过,这小女人可是吃软不吃硬。
如果敢得罪她,不用说别人了,那老太傅和沈一舟甚至连苗疆都会组团来寻仇的。
独狼咬咬牙,最终还是开口:“那个……小的家人在那方面有点毛病,所以想向少夫人求点药。”
“什么叫那方面的毛病?”沈婉故意装傻充愣。
如果没猜错,三皇子身体里的毒素怕是已经到达了巅峰,此时的他正在享受着黄公公等宦官才能体会到的快乐。
独狼张了张嘴,只能硬着头皮说:“小的家人……不能人道……”
沈婉一听,“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这事你是不是找错人了啊!”她笑着说,“不管是药王谷老谷主还是老苗王,他们医术可都是一流的,在这方面绝对比我擅长。”
“我一女子,又怎么会研究这种药物?”
独狼能说,但凡还有别的选择,三皇子还会把自己这个心腹给派出来吗?
其实不管是气色还是精神,三皇子看起来都和常人无异。
可在那方面,他迟迟都是不行。
某天,他突然发现自己竟对女人提不起兴致,谈笑间更是会不自觉地翘起兰花指,这可把他给吓坏了。
他可以不做皇帝,但也不能做个太监啊!
三皇子慌了神,立刻飞鸽传书召来了独狼。
这事必须得保密,除了独狼和蝎子,他不放心把这事交给任何人。
不得不说,独狼办事效率还是极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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