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要那丫头了还不行吗?”那泼妇白着脸,拼命地摇着头,“从今以后,我们和她再无任何关系!”
他们才不敢去衙门呢。
这女人可是郡主,到了那儿他们还能有好果子吃?
唯恐沈婉把他们拽走,夫妇俩吓的落荒而逃。
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背影,秀儿这才松了口气。
“多谢郡主相救!”她拭去眼角的泪痕,上前施了一礼。
沈婉并没有说话。
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会儿,突然笑道:“既然你不想跟他们走,为什么不把身上的钱拿出来?”
听了这话,凌筱筱不禁一头雾水。
“她哪儿来的钱呢?”她有些不解的向沈婉看去。
沈婉冷冷一笑,直接从秀儿怀里掏出一个钱袋。
这上面还绣着苗疆凌家的标志,她绝对不会搞错的!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落在秀儿身上。
“秀儿,你怎么可以这样?”染秋看了,极为失望地说。
她也是穷苦人家出身,却清楚地知道不是自己的东西绝对不能拿。
更何况凌筱筱对秀儿有恩,她怎么可以恩将仇报?
秀儿吓的面如死灰。
她拼命地摇着头,哭着说:“不……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
钱袋是从她怀里搜出来的,就算说破了天也没人会相信她是清白的。
“算了,你走吧。”凌筱筱阴着脸,字里行间夹杂着浓浓的冰花,“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一听这话,秀儿连忙跪倒在地。
“小姐,求你别赶我走!”她流着泪,拼命地磕着头,“如果你不要我,我真的没地儿可去了!”
凌筱筱心善,但也最恨别人利用这一点来骗自己!
而秀儿,就好死不死地挑战了她的底线。
“你去哪儿和我没半分关系。”凌筱筱心意已决,冷冷地说。
见她铁了心不要自己,情急之下,秀儿只能用求助的目光向三皇子看去。
三皇子人那么好,他一定不会不管自己的。
“你看三皇子做什么?”沈婉唯恐天下不乱,故意冷笑道,“难不成是他指使你的?
一听这话,三皇子脸色一变。
他高高地站在那里,若有所指地说:“本王乃堂堂皇子,还没穷到需要偷人钱财的地步。”
”倒是某些人,竟连国库都敢偷,也不怕落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对于他的指桑骂槐,谢慕白并没有介意。
反正三皇子也没证据,他也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秀儿听了,只觉得心一寒,却没有再说什么。
沈婉最喜欢看互撕了,见这丫头竟不配合,便笑着向谢慕白看去:“对了,盗窃得判几年?”
谢慕白会意,极为配合地说:“凌姑娘那笔钱不是个小数目,估计囚禁个三五年就行了。”
一听得囚禁三五年,秀儿吓的腿都软了。
她可听说过,大牢那种地方极为恐怖。
尤其像她这种年轻姑娘,一旦进去就甭想清清白白地走出来。
“三皇子救我!”秀儿也顾不得许多,哭着向他看去,“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
“你竟敢污蔑本王!”三皇子恼羞成怒,厉声喝道。
秀儿哭成了泪人,哽咽地说:“奴才不敢!”
“奴才想促成你和小姐,便想出了这一招。”
“姑娘们不都喜欢英雄救美吗,所以我故意偷拿了她的钱袋,待危急时刻你再挺身相助。”
“我发誓,我真的不是贪图什么钱财。”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看,我并没有动钱袋里一文钱!”
凌筱筱听了,便检查了一下钱袋。
果然,钱都在,可即便如此她也不会原谅这丫头的。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又都落在了三皇子身上。
“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替本王的婚事操心!”见众人目光有异,三皇子涨红了脸,厉声骂道,“来人,将这贱人押往县衙,从重处置!”
虽然不曾承认,可现场所有人心里都有了答案。
三皇子应该没指使过秀儿,但事情却是在他的暗示下做的。
否则,秀儿一个侍女又怎么会替他的终身大事操心呢?
如今出了事,三皇子自然要扔掉这颗弃子。
见他如此凉薄,秀儿更是心如死水。
这时,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走上前。
“等等!”见他们要动手,沈婉笑着向三皇子看去,“不管怎么样,秀儿都是好意。如果这事成了,那她还是你们的大媒人呢。”
“什么媒人?”
突然,一个阴冷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抬眼看去,只见出去方便的沈嫣回来了。
她红唇微勾,阴恻恻的向他们看去:“你们要给谁做媒?”
不管是谁,只要敢和她抢皇后宝座,那就是她的敌人!
一看到沈嫣,三皇子目光微微一动。
凌筱筱那边还没搞定,万一再把这女人得罪了可就完了。
不过,他是得考虑一下把沈嫣给送走了。
有她在,自己泡妞都施展不开拳脚。
“你对本王有恩,这个要求本王又怎么能不答应。”三皇子并没有理会沈嫣,只是淡淡地看了沈婉一眼。
话音未落,他便向沈嫣走去。
他们并没有吃饭,径直上了马车。
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秀儿只觉得心被寒冰包裹,径直向无尽的深渊坠落。
她对谢慕白仅仅是有好感,但对三皇子,她真的动了心。
可这唯一的一次动心,竟然给了这么个冷血薄情的混蛋!
“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有些男人不是你可以碰的。”看着她眼中的泪花,沈婉冷冷地说,“其实你想觅个如意郎君也不是错,只不过这人不合适。”
“你们压根不是一路人,他的生活不是你可以闯入的。”
秀儿是乡下丫头,生活圈子简单的很。
三皇子诡计多端,身边女人更是多如牛毛。
想要他对一乡下丫头付出真心,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秀儿流着泪,凄然一笑:“没错,我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是啊,他可是皇子,偏偏又生的那么好看。
那种人物,又岂是自己可以肖想的。
“你走吧。”沈婉想了想,说。
秀儿微微蹙眉,有些惊讶的向她看去:”你不处置我?”
沈婉听了,不由地笑了起来。
“知道我为什么先打发掉你养父母,然后再拆穿这事吗?”她笑着问。
秀儿摇头。
沈婉淡淡地说:“原因很简单,因为你本性不坏。”
“你只是想促成筱筱和三皇子,却没想过要害她。”
“如果你敢害筱筱,我就不会放你走了。”
秀儿凄然一笑。
她重重地磕了个头:“郡主,小姐,你们保重!”
话音未落,她便起身离去,目光异常的坚定。
见她离去,大家虽然有些伤感,但还是没有挽留。
一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继续上路。
凌筱筱讨厌三皇子,便故意绕开小镇,抄了小路。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河边。
河对岸,便是凌筱筱口中的大森林。
只要穿过那片森林,他们就到了苗疆。
突然,一具女尸从河里漂了过来。
看来凶手对其恨之入骨,竟一连刺了好几刀。
“一定是那个尿裤子的畜生干的!”凌筱筱气的眼底喷火,厉声骂道,“今天若不阉了他,姑奶奶就不姓凌!”
她撸起衣袖,拎着皮鞭便向小镇方向走去。
“不是他干的!”沈婉盯着那具尸体,冷冷地说。
凌筱筱猛的一回头,诧异地问:“不是他还会有谁,难道是她养父母?”
秀儿的圈子极为简单,除了他们,她实在想不出秀儿还会有什么仇人。
”也不像。”沈婉看着秀儿那血淋淋的伤口,摇了摇头,”你看她的伤口并不深,显然对方力气不大,不能做到一刀毙命。”
三皇子是练家子,这种活儿完全可以做的很漂亮。
就算是那对夫妇,如果他们联手杀人,也绝对不会太吃力。
黑鹰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微微点头。
”你点什么头,难道你知道是谁干的?”见他点头,凌筱筱没好气地问。
在她印象里,这黑脸汉又蠢又笨,绝对不可能比自己聪明的。
黑鹰用眼角余光瞟了她一眼,冷冷地吐出了两个字:“沈嫣。”
“笑话,怎么可能是她?”凌筱筱冷笑一声,一脸不屑。
沈嫣可是娇滴滴的侯府千金,估计连杀鸡都不会呢,又怎么会杀人?
见她不信,黑鹰也没再说话。
和这种愚蠢的女人说话,倒不如拉着大黑马聊天。
“的确是她。”沈婉点点头,“应该是她知道了秀儿要撮合你和三皇子。”
“你知道的,她一心想当皇后。”
“只要有可能威胁到她皇后之位的人,她绝对不会留的。”
凌筱筱不信黑鹰,但对沈婉的话还是非常相信的。
一听这话,她气的脸都白了。
秀儿虽然背叛过自己,但她并不是什么坏人,只是贪心了一点。
她是做错了事,但罪不至死。
“还做皇后呢,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她银牙紧咬,恶狠狠地骂道,“回去我就告诉我爹,以后别理那尿裤子的!”
“我倒想看看,三皇子登不上皇位,她沈嫣怎么做这皇后!”
沈婉要的就是这话。
就算不能替大反派收服苗疆,至少也不能让他们站三皇子那边。
苗王最疼这个独女了。
只要凌筱筱发话,他是绝对不会拒绝的。
书中就是如此,为了宝贝女儿一句话,他可是搭上了整个苗疆。
在凌筱筱死后,为了给女儿复仇,苗王率大军突袭大反派,最后却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好,那我们就不让她做皇后!”沈婉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让秀儿入土为安吧。”
凌筱筱点点头。
黑鹰草草将秀儿埋了后,一行人继续上路。
趟过那条河,他们很快便走进了那片茂密的原始森林。
凌筱筱说的没错,在这森林面前,毒瘴森林压根就不够看。
这里古树参天,遮天蔽日,到处都是蛇虫鼠蚁,看的沈婉头皮发麻,后背汗毛根根倒竖。
更让人无语的是,这里压根就没有路。
一行人只能下车,踏着那一尺多深的杂草往前走。
一脚下去,不是踩到手腕粗的毒蛇,就是惊飞了一些不知名的毒蛾。
还好有凌筱筱送的香囊,才不至于被它们所伤。
见小女人脸色不好,谢慕白便弯下腰:“我背你。”
“我可以的!”沈婉壮着胆子说。
谢慕白却依旧坚持。
她是可以,但他舍不得她害怕。
看到她那慌乱的模样,他会心疼的。
见大反派执意如此,沈婉只能趴在他那宽厚的后背上。
凌筱筱看了,不由地笑道:“姐夫,你对姐姐可真好!”
本来极讨厌这丫头,可这一声甜甜的“姐夫”,让谢慕白对她印象立刻好转。
”等我帮你找个!”沈婉笑道,“到时候也有人宠你了。”
这世上还有好男人吗?
不知道为什么,凌筱筱竟鬼使神差般看了黑鹰一眼。
黑鹰没有香囊,便成为众毒虫的攻击对象。
凌筱筱看了,便将自己的递了过去。
“不要!”黑鹰没好气地说。
沈婉笑着说:”你还是拿着吧。”
“你若有个什么差池,以后谁替我们赶车啊!”
听了这话,黑鹰这才接过。
那香囊并不大,上面还残存着凌筱筱的体温。
握着那小小的香囊,黑鹰脸没来由的一烫。
看到他的异样,沈婉微微一愣,随即伏在谢慕白身上笑了起来。
原来这就叫欢喜冤家啊,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如果他们俩成了,那三皇子会不会气的哭出声呢?
正在胡思乱想,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猛一回头,透过层层叠叠树叶的缝隙,只见三皇子一行人竟然也进了森林。
凌筱筱也看到了。
她连想都没有想,一脸愤怒地吹响了挂在颈部的骨笛。
突然,各种毒虫如潮水般疯狂的向三皇子等袭去。
一个侍卫不慎被毒虫咬了一口,立刻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其他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不敢靠近。
毕竟,脚下还有各种毒虫正在对他们虎视眈眈。
三皇子跳上了马车。
他虽然一脸镇定,可眼底却充满了浓浓的恐惧。
”我不要去苗疆了,我要回京城!“沈嫣也胡乱爬上马车,吓的哭出声来。
早知如此,当初三皇子让她留在小镇时就应该同意,谁知道苗疆竟这么可怕啊!
三皇子眸色沉沉,字里行间皆是浓浓的怒意:“我们还回的去吗?”
是的,他们根本回不去了。
各种毒虫将他们包围的密不透风,别说回去了,能不能活到下一秒都是个未知数。
这时,一只手掌大的蜘蛛爬上了马车。
他一咬牙。
手起刀落,黑乎乎的蜘蛛便被砍成了两半,乳白色的毒液顺着木板恣意流淌着。
大约嗅到了毒液的气味,其他蜘蛛争先恐后的往上爬。
看着那密密麻麻的蜘蛛,沈嫣吓的面如死灰,立刻拽住了三皇子的衣袖。
“别拽着本王!”三皇子白着脸,厉声喝道,“你这样本王怎么动?”
“可我害怕!”沈嫣哭着说。
本就心烦意乱,被她这一哭,三皇子火更大了。
他阴着脸,不耐烦地说:”滚开!”
沈嫣才不松手呢。
她不会武功,万一三皇子只顾自己保命不管她怎么办?
沈婉眼睛一转,对凌筱筱低语了几句。
凌筱筱邪恶一笑。
她顺手从树上抓起一条无毒蛇,径直向前扔去。
于是,吐着猩红的芯子的大蛇,发疯似的向三皇子袭去。
他连想都没有想,一把拽起沈嫣挡在自己身前。
不得不说,凌筱筱的武功还是很不错的,那条大蛇准确无误地砸在沈嫣脸上。
沈嫣吓的两眼一翻,直接晕死过去。
凌筱筱和沈婉对视一眼,得意一笑。
突然,凌筱筱猛的想起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她可是你的嫡姐,这么整她没事吗?”
“没事儿,你继续,别整死她就行了!”沈婉抱紧了大反派的脖子,无所谓地笑了笑。
这一路上沈嫣没少给自己使绊子,如今这点惩罚不过是毛毛雨罢了。
凌筱筱一听,拽着她的胳膊便开始撒娇:“好姐姐,可我就想整死她怎么办?“
从第一眼看到沈嫣开始,她就莫名的反感。
如今又加上秀儿这事,她就更是厌恶至极了。
听了这话,黑鹰微微皱眉:“少主,沈嫣暂时不能动。”
虽然谢慕白已经袭了镇国公的爵位,可不过是个虚职。
和大权在握的襄阳侯相比,分量未免还是有些不够。
如今谢慕白这边还没做好反击的准备,实在不方便发生正面冲突。
“没死就行。”谢慕白沉着脸,淡淡地说。
他没好意思说,连襄阳侯夫人都被自己杀了呢。
只不过小女人想玩,那他就暂且留那小绿茶一条狗命。
凌筱筱听了,反驳道:“就算死了和你们也没关系,反正下手的是我!”
”你们怕襄阳侯,可我不怕!“
虽说苗疆近年来势力渐微,可强龙不压地头蛇。
别说是区区一个襄阳侯了,就连狗皇帝都不敢轻易动苗王。
沈婉见状,笑着说:“”我知道你不怕。
“只不过苗疆和襄阳侯发生冲突,即便你爹不说什么,那其他人呢,到时候为难的可是你爹!”
凌筱筱听了,目光变得黯淡了起来。
这些年来她惹了不少祸,每次都是爹出面摆平的。
看着亲爹一把年纪了还向别人低头道歉的模样,她心里极为愧疚。
为了个背叛过自己的秀儿给亲爹惹麻烦,那似乎有些得不偿失了。
可就这样轻易放过沈嫣,她心里又不舒服。
凌筱筱咬着牙,恨恨的向沈嫣看去。
此时,那大蛇已经被侍卫一刀砍断。
三皇子也没理会沈嫣的死活,迅速从怀里取出一只白色瓷瓶。
刚拧开,微凉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极淡的香气。
嗅到香气后,那些毒虫便不再靠前。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胆战心惊。
这药只有一点,一旦用完,他依旧得面对这些可怕的蛇虫鼠蚁。
“靠,这和我的药竟然一样!”凌筱筱看了,不禁惊讶了,“他怎么会有这个?”
沈婉笑道:“你忘了,他乳母可是你们苗疆的。”
凌筱筱挠挠头,不禁有些糊涂。
她不明白,区区一个乳母,爹为什么会对她那么好。
堂堂苗王,给乳母跑腿送东西也算了,如今竟连这么珍贵的药粉都送她了。
如果不是爹对故去的娘情深意重,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暗恋三皇子的乳母了。
凌筱筱越想越烦,抬眼向沈婉看去:“要不……我这就放了他们?”
那条大蛇没毒,可其它毒虫却是货真价实的。
不过一会儿功夫,三皇子已经折损了好几个侍卫。
再拖下去,估计他们就得全军覆没了。
沈婉眼睛一转,狡黠地笑道:“想不想发财?”
谁没事会和钱过不去啊?
凌筱筱听了,连忙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行,事成之后我们俩平分!”沈婉邪恶一笑,直接从大反派后背跳了下来。
见她从车上取出一根长绳,谢慕白便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这个给你。”他将自己身上的香囊取下,戴在她身上。
小女人不喜欢踩到那些东西,再加上一个,或许那些毒虫便会自动绕行。
沈婉看了,连忙摇头:“不用,我有了,你还得用呢。”
“戴着吧。”谢慕白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我和黑鹰站一起就行了。”
凌筱筱看了,笑道:“你们在这儿推辞什么,有我在,所有人都不会有事的。”
听了这话,沈婉这才放心的从树丛后走了出去。
一看到她,三皇子眼睛陡然一亮。
他刚想开口求助,突然改了主意。
“沈小姐,你快点离开,这里很危险的!”三皇子装出一副焦急的模样,关切地说。
沈婉不禁有些想笑。
都这时候了,这尿布皇子竟然还不忘勾搭女人。
可惜啊,自己又不喜欢洗尿布。
“好啊!”她点点头,故意转身要走。
三皇子脸一黑。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女人突然出来不是为了帮他们,仅仅是为了看笑话?
唉,这男主光环怎么就越来越弱了呢?
“你……你有没有办法救我们?”三皇子急了,硬着头皮问。
沈婉回眸一笑。
这一笑,愣是把身处危险之中的三皇子给看呆了。
“有是有,但你说我为什么要救你们?”沈婉歪着脑袋,一脸嘲讽的向他看去。
为什么?
貌似没有。
三皇子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没找到个合适的理由。
极度的烦躁中,他胡乱挠了把脸。
在摸到包扎的纱布时,三皇子眼睛一亮:“本王可以付钱的,你报个价吧!”
对,钱!
这小女人对自己一直有敌意,可每次只要给钱,她都会出手相救的。
沈婉莞尔一笑。
还别说,这三皇子还真了解自己。
“行,那就十万两黄金。”她想了想,认真地说,“这是救你一个人的价格。”
“如果要救其他人,你得加钱。”
十万两!
还是黄金!
三皇子一听,气的差点没直接晕死过去。
自从府邸和钱庄陆续出事后,他真的是穷的叮当响。
十万两黄金,都够他武装一支战备精良的队伍了,甚至还可以再给他们备上两个月的粮草!
这丫头开口就是十万两,她也不怕撑死!
“这是不是有点多了?”三皇子勉强压抑着心头的怒火,陪着笑问。
沈婉粲然一笑,眼睛亮晶晶的。
“既然价格不合适,那就算了。”她耸耸肩膀,“你继续砍你的那些毒虫吧,我追凌筱筱他们去了。”
见她不同意,三皇子咬咬牙:“本王依你就是了。”
“本王现在身上没带这么多钱,不如先给你打个欠条吧。”
十万两就十万两,钱再多也没自己的命金贵啊!
沈婉点点头。
三皇子并没有纸笔,只能咬破指尖,用血写下一张欠条。
写完后,他用力一扔。
沈婉一把将欠条接过,认真地看了一眼:“行,那你站好了。”
她用绳子打了个扣,用力一甩,绳子便牢牢的套在三皇子腰部。
稍微一用力,他便高高地飞起。
沈婉眼睛一转,故意提前卸了力气。
于是,三皇子便一头扎在那一尺多深的杂草中。
树丛后的谢慕白看了,唇角不由的一勾。
这小女人可真是太调皮了。
三皇子遇到她,那点好运也算是用光了。
“还有我们!”见三皇子得救,其他侍卫也纷纷向沈婉看去。
这时,昏迷中的沈嫣也被吵醒了。
沈婉并不理会他们,只是笑着向三皇子看去:“你是皇子,身价自然要贵些。”
“这样吧,我给你打个折。”
“一个侍卫一千两黄金,沈嫣乃侯府嫡女,身份尊贵,那就五万两黄金。”
“只要你肯打欠条,我这就救人!”
如此庞大的数字,从沈婉嘴里说出来却轻飘飘的。
仿佛她说的并不是什么黄金,只不过是路边的破石子罢了。
七八个侍卫,还有那个倒在马车上的沈嫣,再加上先前欠的十万两,这就得近十六万两了,而且还特么的是黄金!
近年来番邦在边境长期骚扰,再加上连年天灾,大魏早已是民不聊生。
十六万两黄金,都快够大魏一年的财政收入了!
三皇子算了算,觉得自己这下真的是穷的连底裤都剩不下了。
就算没人再动那煤矿,他也得拿出变卖还债了。
问题是把那煤矿卖了,离十六万两黄金差的还远着呢!
侍卫死了就死了,反正他手下有的是人,大不了从军队里再挑几个就是了。
可如果一个光杆司令去苗疆,被人看到了对自己形象似乎不好。
反正不到一万两黄金,咬咬牙掏也掏了,至于沈嫣……
想到这儿,三皇子便抬眼向沈婉看去:“沈大小姐已经被毒蛇咬死,也不需要再救,你救这几个侍卫就好。”
对此,沈婉没感到意外。
在三皇子眼里,沈嫣哪里比得上黄金重要。
她若死了,他还可以把这罪名推到苗疆身上。
到时候他再从中斡旋,说不定还能坐收渔人之利。
沈嫣刚清醒过来,第一句便听到了这话,气的肺都差点炸了。
为了他,她离开京城,千里迢迢去追杀谢慕白!
可最后换来了什么呢?
先是拿自己当盾牌,如今竟连这区区五万两黄金都不舍得掏了!
沈婉正站在小绿茶正对面,第一时间便察觉到她醒了。
“就算死了,你也得替她收尸啊。”她眼睛一转,故意说,“毕竟你们俩情投意合,你总不至于连后事都不给她办吧。”
“谁说本王和她情投意合的?”三皇子一听,立刻撇清关系,“本王只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才照顾她的。”
“在本王心里,她哪里比得上你重要!”
”本王发誓,你对本王的救命之恩,本王这么多年来从未曾忘记过!”
一听这话,沈嫣气的脸色煞白。
“姓萧的,你好狠!”她一咬牙,挣扎着从车上爬了起来,指着三皇子鼻子便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皇子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我呸!”
话音未落,她便向沈婉看去:“我和你说实话吧,当初是愉妃求我杀谢慕白的。”
“她承诺,只要谢慕白一死,便立刻求皇上给我和三皇子赐婚!”
呵呵,某人不是想勾搭那小贱人吗?
她倒想看看,将他老底拆穿后,他还能勾搭到沈婉!
即便小绿茶不说,沈婉也知道这些。
大反派虽然失势了,可他的眼线却依旧还在。
那个表面上不争不抢的愉妃,实际比谁都有野心。
“你胡说!”三皇子一听,脸色陡然一变,“母妃一向淡泊名利,不问世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怎么不能?”沈嫣梗着脖子,一脸轻蔑地冷笑道,“你不也是伪造信件诬蔑镇国公吗?”
一听这话,躲在树丛中的谢慕白瞳孔骤然一紧。
显然,这小绿茶知道些什么。
他连想都没有想,立刻从树丛中走了出来。
见大反派突然走出来,三皇子脸色一变。
“十万两黄金,我救你。”谢慕白阴着脸,冷冷的向沈嫣看去。
沈嫣一脸诧异:“不是说五万吗?”
“现在涨价了。”谢慕白不耐烦地说。
看看谢慕白,再看看沈婉,沈嫣还是做出了决定。
她立刻撕下一截衣袖便开始写欠条:“行,十万就十万!”
“等离开这儿后,我就立刻通知我爹送钱!”
自从被沈婉洗劫一空后,如今襄阳侯府穷的都快要饭了。
可只要能活,哪怕再多钱她也不介意。
谢慕白没有说话。
他取过沈婉手中的长鞭,稍微一用力,那长绳便如灵蛇般径直向沈嫣飞去。